蒙娜里莎的眼泪 1-6
作者: amyjj,收录日期:2006-04-03,709次阅读
(1)
第一次见到流川的时候,仙道还是市立美术学院的一年级新生。金色的夕阳下,仙道写生偶然的一次邂逅,注定了他以后所有的人生。
暖暖的春天的下午,樱花树孤独的立着静静等候来年的辉煌,空旷的篮球架下,密密的铁丝网淡淡的被笼罩的霞光包围。那个男孩,那个和天使玩耍着的他命中注定的痛,在那里跳跃采摘天上跌落的星。夕阳的余辉把他的皮肤映照成健康的绯红高挑却异常纤瘦的身体上被镀出一层薄薄的膜,泛着迷人而媚惑的光泽。从运球,假动作到上篮,每一个动作快的都不象真的;每一次的跳跃,似乎都为伸手去碰触最最遥远的天际。
仙道醉了,醉在男孩浑然忘我的世界里,把自己的幻成了一天一地的苍穹。
系里的写生课在五月后明显增多,从速写到水彩上色,教授希望学生们试着各种的画法,领悟更多作者的画风。仙道坐在画布前,专心涂抹着自己的作品。今天的素描是画亚历山大大帝的头像。仙道的画有一个十分明显的特点。就是他的每一幅作品都几可乱真。系教授看过仙道的临摹作后曾发出这样的感叹:“你的临摹太可怕了!”是的,从夏戈尔的《红日》到莫奈的《睡莲》,每一幅画都仿如作者本人的亲自执笔,甚至有朋友开玩笑的建议仙道去做文物赝品生意,发上一笔横财--他的画成功骗过了美院的学者,令博士生导师也瞠目结舌。对此,仙道只是微笑,大概是自己对生活太过随意,反而取得了负负得正的效果。
怔怔的对着亚历山大发呆--可恶,为什么没事长那么多胡子?!仙道停下打阴影的铅笔,头转向了窗外。窗子正对球场,有一群学生三对三打篮球。可以看出,他们纯粹抱着放松玩乐的心情在比赛,所以笑声似乎比进球树来的多,也并不执着于比分的输赢。看到这里,仙道不由的想起那个在夕阳中邂逅的男孩,还有他那双认真干净的美丽眼睛。
就这样,仙道看了一下午,想了一下午,无聊的一天又到落幕的时刻。放课后,仙道跑了趟图书馆,翻阅一些日本大正时期的作品介绍,预备着系里的学术讨论。出来时,天已经全黑了。白天熙熙攘攘的校园此刻逼人的安静,只有葡萄架下的几对隐约的恋人点缀一下这此时略显伤感的学校。 仙道在校门口拐弯,顺路去7-ELEVEN买速食面做晚点。推开便利商店的门,微笑着与巧遇的邻居打招呼,却吃惊的瞥见速食台前边咬面包边翻阅杂志的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仙道为这突如其来的再次相间心底没来由地升上一股悸动。他定定神,往货架走去,挑好面,然后顺手拿罐牛奶。结帐的时间,仙道偷偷看着斜对面的他--仙道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偷偷”的看。 有人竟然看一本书到失神的地步!仙道惊愕的发现这一事实。这个帅气的男孩微微皱着眉,眼睛锁在某叶的报道上正在逐字逐句的阅读。右手握住的面包一点点自然下垂,然后--
“小心!”在大脑还没做出反映的同时,仙道的身体已经冲过去接住了脱离主人正作自由落体的食物,他抬头看向对自己突然的举动明显吃惊的男生,猛然间意识到什么,呆愣愣地托着仿佛烫手的面包,放不下,又拿不了。“啊,谢谢。”男孩微微张张嘴,伸手去掏自己的晚饭。仙道极其尴尬的笑着把它送回去,“看的,很认真啊。”他努力缓解气氛,微自己刚才曝光的偷窥不自觉地辩护和掩饰。“… ...嗯。”男孩低下头,对着吃剩地半个面包,有点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这是仙道和流川第一次地对话。多年以后,仙道回忆当时地感觉,好象是一个初恋地小女生有幸与自己心仪的偶像交谈而显得腼腆又不知所措。也许自从那时起,不,或许更早一点,在夕阳下的初见,他就已经深深溺进这个注定要用眼泪收场的陷阱。
日子仍是不分不浪地过着,仙道在这段时间里一次也没有见到他了,也许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晓的男孩只是学习生涯中一位匆匆的过客罢了。在球场邂逅时,仙道曾潜意识地警告自己将会和他产生千丝万缕地关系。。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只是自己莫名其妙地错觉。
夏天地飞鸟,飞到我窗前唱歌,又飞去了。
秋天地黄叶,它没什么可唱,只叹息一声,飞落在那里。
学校地10周年校庆开始了准备工作。系里安排了仙道绘制校门口欢迎地布景设计。这几天来,除了赶完原定地作业,仙道还忙于应付背景地设计稿伸手去抽屉摸烟抽。抽屉里空空的散放着一些颜料和 画笔,还有一只废弃的空香烟壳子。仙道无奈的笑笑,起身穿衣服,想着去日夜超市买夜宵和烟。“踢踢塔塔”的拖双木板拖鞋,仙道不急不缓地走在深夜的街巷。木拖鞋敲击地板发出的声响在静寂的四周突兀地回响。
推门进入唯一灯火通明地24小时便利店,微笑地和熟识的货员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付款时开一些“小姐今晚好漂亮”的无聊玩笑。仙道的生活就是如此平淡而带着些散漫。点了烟在昏黄路灯下往回走,香烟上升的雾气和桔色的灯光交融泛着透明的黄。路过街口公园时,仙道本能的往里面张望了一下,眼前仿佛有出现那晚春午后夕阳里男孩媚人的双目。仙道为自己仅有一次的执着感到好笑--过了这么久,自己却仍然清晰的回忆起男孩飞翔的美丽和一双过于干净的眼睛。
有一个人影杵在花园长凳上挡住了仙道继续延伸的视线。仙道揉揉太阳穴后,仙道确信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走过去,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要过去,仙道看向了长凳。
"!”
是他?!那个天使一样的男生。他的头微微靠在椅背上,闭上的双眼睫毛一闪一闪。胸口跟着呼吸均匀的上下起伏。仙道把烟掐灭,上去轻轻拍打男孩的脸庞:“哎,醒醒。”男孩的眉头皱一下,咕哝着表示明显的不悦。仙道笑着用食指和中指拧住男孩挺直小巧的鼻。缺氧的信号让“睡美人”不甘愿睁开了双眼。“你怎么在这睡觉?当心着凉啊。”男孩望望仙道,闭上眼睛继续睡。长椅下孤零零躺着一只篮球。NIKE外衣松松垮垮塔在椅背上。“喂!生病了!”仙道又好气又好笑,低低地在熟睡人耳边吼。见男孩没有反应,只好用力把他从椅子上拽起,捡了衣服和球,半拖半拉往家赶。一路上,男孩任由仙道拉着手,头一点一点地,继续他地春秋大梦,单纯的诱人犯罪。 好不容易把他拉到家,可恶的小孩一沾床又熟睡过去。仙道抽出烟点上,然后拉开窗,呼吸深夜送来的风,倦意袭来,也渐渐睡了。不大的居室,只剩下没有完全熄灭的香烟的火星红点在暗室里跳跃。
第二天的阳光照射进窗户时,男孩睡眼惺忪的醒了。朦朦胧胧的起身,看见正在整理窗帘的仙道。“?”他用疑惑的目光盯着笑的有点白痴的仙道,仙道接收了男孩戒备的目光说:“去洗脸吧。”好像回忆起昨天的事,男孩垂下眼,起床洗漱。
"叫什么?”当两人坐定,仙道递过去一块夹了牛油和火腿的面包。男孩老实不客气接过就吃,含含糊糊回答一句:“流川,流川枫。”“哎,很好听的名字呢。”仙道又往马克杯中的牛乳里加一勺蜂蜜。流川没有再回话,却吃的理所当然的。“打好球就睡不是好习惯啊,那样很容易生病的。”仙道起身找汤匙,“你父母也会担心的。”“… ..."流川继续吃,好像根本没听到仙道的唠叨。“要不要打个电话回去?”仙道契而不舍。“… ..."放下面包,恶狠狠地搅动腮帮子,流川低低说了一句,“没有,”
“什么?”“我没有父母。”“啊。”仙道意识到触动了流川的伤口,赶忙道歉,“对不起。”“干嘛道歉?”“… ...""... ...没什么。”
高一数学教集合时,老师形象的画了两个相交的圆,并在它们交集处打上了阴影。有些东西,似乎命中注定要被加进这层相交的阴影中去的,逃也逃不掉。
流川开始频繁光顾仙道的家,无所事事的拎着篮球来,坐等吃饭,再无所事事的拎了篮球走。仙道的生活中,开始挤进了另一个人。于是,命运,偏离了它原有的轨道。
(2)
新年将至,神奈川清冷的天气中夹杂了过年暖洋洋的喜悦。仙道背着画架从新干线下来往家走。刚刚由静冈清水市(小丸子的家^_^)写生回来,顺路买了过年用的橘子和面线。如果今年没有意外,仙道又将是一个人在寂寞中听着108响钟声渡过荒废的一年。父母远在东京,自己懒得换车特意回家--毕竟元旦除了它烦琐的人定的意义外,也只不过是月历牌上很普通的一页。随性的仙道是不会为了这一年的头一天而刻意改变生活方式的。
出了车站,在冷风中行程十分钟,仙道远远的望见自家的窗门由于他的疏忽洞开在十二月的寒冷里。一路上和熟识的,陌生的人问候新年,寒暄着到了公寓门口。“喂。”几个星期不见,人显得更加清瘦白皙的流川依在门边轻轻唤了一声。
"哎?流川?”仙道略微显出惊喜的表情,摸钥匙开门,“你怎么今天会来?”“… ..."低着脑袋,并没有作正面回答,只等房门被打开后进去自行开了暖气,然后倒杯水一口气灌下去。仙道笑笑,放好东西洗手煮饭--其实真是多此一问,用脚指头想都明白流川来得目的充其量不过混顿晚饭,难道还怕过年会寂寞特意的跑来找自己迎新?仙道洗了橘子,丢给流川。流川接过剥了一只。橘馕崩射的汁水充盈在牙床和舌头间,酸酸涩涩,却带着余香。橘子的味道弥散在房间的空气里,再随了吹进的风化开去。
"今天有红白歌会啊。”试图寻找话题。 "... ..."没有反应。
“吃年越面线时看,好不好?”仍然不气馁。
“… ...噢。”ZZZZZZ~~~~~~~~~
饱满的汤汁,挺括的面线,丰富的浇头;流川对于仙道手艺的赞美全化在猛吃之中。吹吹滚烫的面条,一口口吮吸,电视里传出红白歌会开场的音乐。两个人难得的除夕夜,除了电视机发出的声响,仍时一如去年一个人过的平静。流川不是一个健谈的人,但却是一只能吃的狐狸。一碗面线不足以打发他的胃袋。仙道看着流川一脸的意犹未尽,放下自己的筷子,点了MIDLE SEVEN:“没吃饱?”流川诚实地点头。仙道吸一口烟,再重重地吐出:“那年糕好不好?”仙道起身从冰箱中翻出冻得硬邦邦的年糕团,“吃多少?我去蒸一下。”“全部。”--真是老实不客气!“呵呵,我蒸出来你要全吃的,不然--”仙道坏坏的笑,“我把你的头也揿到年糕里去!”
收到流川一丝小小愤怒的目光,仙道闪人进了厨房。流川在房间里再次因为温暖昏昏欲睡。
“流川,流川。”仙道突然不和谐的叫唤赶跑正飞舞在流川四周的睡眠精灵。“啊?”尚处于半梦半醒地应一声,打算继续享受菜香悄然入梦。“流川,把放在房间柜架地蒸格拿过来好吗?”仙道努力地把拥抱在一起的亲密年糕进行自由分离。流川去取蒸架,送进厨房。
"流川,放到我手边那个蒸锅里去。”没有空接格子了,仙道示意流川把蒸架放过来。“哪边?”流川皱起眉,凑过头去看,“就是…”仙道一回头,嘴唇赫然拂上了探头询问的流川的!
“轰~~~~~~~"仙道只感大脑一片短路,身体整个颤抖起来,年糕碰一声敲在整理台上。他愣愣地盯着流川。那个午后夕阳下初次见到流川的感觉,不可抑制地从某个角落跑回他地的 心里。
--当我和他的嘴唇第一次相碰,仿佛有电流从我唇间擦过,于是我问自己:“你,是否恋爱了?”
流川后知后觉,他放好蒸格,抬头问仙道:“怎么了?”“没,没什么。”仙道努力恢复镇定。没有哪个女生的吻能带来今天如此大的震撼,我到底怎么了?仙道自问着:流川,他可是个男人啊。 等年糕煮熟,流川并没在意刚才的巧合,自顾自吃起来。看着流川吃食物真是一种享受。他可以把一件并不十分美味的食品吃的津津有味。死小孩有着作为猪的一切特性。吃到满意后,就着红白音乐会便睡死过去。仙道吸着烟,怔怔看向窗外,热闹的街闪烁霓虹灯光,刺眼的遮去星星原本的色彩。有烟火升天的轰鸣,然后,然后,108声的钟回荡在神奈川的夜空。新年,似乎在特殊与普通中降临了。
年后的生活要明显忙碌起来。仙道要备考,流川四月要面临升学和择业的十字路。此前当然有不少高校有意招收这位篮球的高才生,但前提条件都不外乎希望流川水平考要达最低分数线什么的。碰巧这小子又极不用功,升学的事就晃晃悠悠半吊在那了。
流川开始借宿于仙道家。无奈地听着仙道老师为他讲解枯燥的课本知识以应付考试。流川唯一渴望的是睡觉,努力瞪着眼睛,感觉算术和语文在大脑中相携跳探戈的滋味是不堪忍受的。当极限来临,意识渐渐远去,只有仙道的声音依旧回荡耳边--不知为什么,他的声音让我感到无比安心… ...
联考那天,仙道执意送流川去考场,好象怕他会中途怯场逃之夭夭似的。学校门口聚集着的家长面色焦虑,,仙道叹出一个个淡淡的烟圈。老天真会开玩笑,有人拼死三年仍然望洋兴叹,自己却松松垮垮被半送半买进的大门。仙道怅然了一会,锁了自行车去写生。 等到流川熬过黑色的三天,正巧赶上中国CBA中的精英组队出访日本。仙道买了票带流川观战。可以肯定,中国国家队虽还无法与NBA比拟,淡对付日本真是绰绰有余(不要瞪我,这是事实。)实力的悬殊使刚开场的比分就错叉开来。流川在看台上望着日本国家队一次又一次的失误依旧表情冷漠,暗下却紧紧攥住了拳头。仙道伸了个懒腰,仰头看计时板--如果没有奇迹发生,这场球赛现在已经打完了。当终场的哨声吹响,日本队勉强笑着与中国队员握手道别。流川冷冷地瞥一眼正在作赛后总结的两个队伍,跟着人流走出体育馆。。
两个人漫无目的地走过街心花园,太阳已经西下。残余地阳光为傍午的空气平添了淡淡地神秘,最后地一丝阳光融进火色地晚霞。“实力地差距啊。”仙道感叹起来。流川盯着班驳的球架,轻轻拨弄自己的篮球。仙道喝着在刚才自动售货机买的宝矿力,重复了刚才的话,“差距啊… ..."突然地露出微笑:“流川,我和你比一场,如何?”流川疑惑地看向仙道,有一层对白痴的戏谑。仙道赶忙补充:“不要小看我啊,我可是参加系里的篮球队呢。”流川一挑眉,把篮球恨恨拍几下,说:“来吧。” 看见过猫咪玩耍时专注的神情吗?死死地抱住毛线球用爪子和尖尖地细牙撕咬,眼睛由于认真而眯成一条缝,左扑右揣乐不思蜀。仙道和流川打球时,突然残生了人和宠物猫玩耍地感觉。锐利地眼神,把片刻停留于敌手地篮球当作抢夺的武器;此刻,流川嚣张的好象一只被抢去玩具发怒的小猫。
仙道轻巧转身越过流川,然后起跳灌篮。他赢了这场比赛。流川吃惊地立在球框下挫败而生气地瞪着仙道:“你从没说过你打篮球。”“你也从来没问起我呀。”仙道理理紊乱的朝天发,捡起地上那个表皮被磨光的篮球--看的出,这个男孩有多热爱这项运动和为此倾注了多大的心血与精力。他开始对于自己的胜利有些心虚地脸红。望着流川脸上浓浓的敌意,他笑笑,“轻敌了吧,你不使出全力,怎么可能打倒我?”一句很自恋臭屁的话语,却透露了安慰的因素。“我每一次都是用尽力去打球的。”流川这样想着,但没开口说出来。他接受了仙道那个明显含有讨好自己色彩的借口。
然后就是发榜的日子。当流川面无表情的从T大榜单里发现自己的准考证号码时,仙道似乎要比他本人还来的高兴。他笑着揉乱流川光泽的黑发,用手挽住冰山男孩的肩:“真是厉害啊。”流川低低地发出一声不悦,却没有拍开仙道的狼爪。
"今天为你的录取大吃一顿吧。”从拥挤的人群费力钻出来,仙道又叼起香烟。流川看着仙道:“烟。”“什么?”仙道用打火机点火,含含糊糊问。“香烟对身体不好。”只是称述了事实。“啊,是啊。”仙道绽开笑容,“真难得啊,冰块先生居然会主动关心别人的身体?天要落红雨了。”“… ...罗嗦!”
春天的气息,早于春天抢先登陆。草丛中隐隐约约透露半点星黄--那是迎春的花儿开了。仙道跟着流川出了学校,走进又一片未知的领域。他以为,自己已经把当初对流川突然的没来由的悸动完全丢弃淡忘了。叹一口气,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TALK TIMES:
如果说,同样的挤牙膏。仙道会从中间挤,而流川一定会从尾部开始。仙道过于随和,这样有些散漫,流川却太过认真,生活一定很累。如果把两个性格相差遥远的人中和呢?又会是个什么新生物?是偏酸性,还是偏碱性呢?这是一个无聊却又值得探讨的课题。
(3)
就像心中涌起的一种欲望,想要制造出一个短暂欢乐的形象;只是由于身在快乐之中,我便爱上了一切。
————题记
清晨的神奈川县时不时透出几声狗吠,送牛奶的人清灵灵的玲声一路穿越空敞的街道。仙道睡眼惺忪地迎接早上第一位不请自到的客人。“喂,比一场吧。”毫无客套,见面就直冲主题是流川的处事之道。“啊?”仙道揉揉睡乱的头发,哈欠连连,对着流川无奈地笑,“没搞错吧,清早敲我家门还是为了这个?”流川托着篮球认真点点头,好像急于翻本似的——这小孩的执念怎么会这么深?仙道叹口气 :真是怕了他了,连着一个星期了,每天比送报纸的报童还勤快地在自己家门口准时报到,而且每次都为了同一个目的。他不烦我都累了。 流川是容不得仙道磨磨蹭蹭的,在仙道刚刚梳洗好时抓起他一路拖到球场。清早的神奈川县冷清的有些伤感,但恐怕此刻站在球场对立面的两个人是不会费心去体会这份“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悲凉。
“——”没有言语,只是丢球示意比赛的开始。仙道甩甩手,接过了球。这个执着的男孩能轻易挑起别人认真的欲望。仙道对视流川求胜炙热的目光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惊。太阳,浅浅地从东方升起来,红色的朝霞开始扩大她特有的魅力。静静地,在无声的动与静结合的时刻,仙道的人生,又改写了一步。 系里组织去北海道写生,但更多的学生却把此次记入学分的写生课当作了难能可贵的修学旅行。仙道简单收拾着衣物,把画架和颜料打包。然后把流川从梦里拉了出来:“流川,我这一个月不在,只好抱歉中断练习了。”
“... ...”
“ 你自己要按时吃饭噢。”
“... ...”
“不可以一打好球就就地睡觉,那样很容易着凉。”
“... ...”
“备份钥匙在门口鞋垫底下,你要来,就自己开门吧。” “... ...”
流川对仙道这次20天的写生旅行以自己沉默的方式表示不满。仙道扎紧行李,从口袋掏出一袋“德芙”巧克力:“呐,练习累了就吃一块,这是补充糖份和体力的。如果你再在公园里累倒的话,可没有好心人拖你回去了。”流川对仙道半开玩笑半认真,自吹自擂似的叮嘱习以为常,他有些不情愿地接过糖袋,继续沉默。良久,又好象想说什么似的抬起头看着仙道。“?”仙道放下手里的画架,询问的望向流川。可当目光相碰时,流川却逃避开眼睛。“没什么。”仙道隐隐约约听到流川的自言自语。 发车那天是半夜时刻,仙道没有叫醒睡熟的流川——这几天流川好象刻意的,每天都放课后都到这儿来报到。仙道为流川稍稍掖了掖被角,和同学结伴去火车站。
然后的几天,北海道美丽的景色完全吸引了这批远到的客人:大片的玉米田和番薯田刚刚成长出辽旷的势头,四周围开满了紫蓝紫蓝的吊中兰花,香香飘了一路;远处巍峨的青山,连成片的湖泊,淡淡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气当中,仿如踩进梦幻的国度。仙道去了扎晃市有名的钟楼,欣赏艺人们木刻精湛的手艺,然后和朋友吃遍各街各巷的拉面和闻名遐迩的北海道馒头。真是很愉快的一次休学写生啊,似乎每天都会接触到新鲜的东西,时间飞快过去大半,大家显然都有意犹未尽的味道。可是,却不知为什么,仙道的心底却一直空空落落没有方向。伸开双臂,抱住的,只是虚幻的空气。
最后一站是小尊市,善出的纪念物是晶莹剔透的玻璃制品。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铺子前,仙道瞬的被一只半透明宝蓝色小狐狸摆件迷住了前进的脚步。那只可爱的小东西微微眯着眼睛,很像流川熟睡的样子。娇小的身体中央密密麻麻围了一圈摩挲玻璃,所以,当太阳的余光幸临狐狸的四周,反射出的光彩好象一卷五彩万花筒,多资多色地称出这件摆设的特别。淡淡的半透明,好象现在自己和流川之间阁的那层似有似无的膜,走过去,将是另一个天空。
游玩是快乐的,但主业是来写生。在北海道渔场参观后,教授让学生们在渔场边的一个山丘上画海洋。仙道懒懒地为自己略现得意的作品上色,身后年迈的教授看着这幅完美的近似相片的油画频频点头。勉强用微笑敷衍老师的赞美,仙道往背包里寻找海蓝的丙烯颜料。不经意间,那只兰色小狐狸从书包角落滑了出来。仙道怔怔看着小狐狸细长的双眼失神好久,连画笔的脱落也毫无察觉。猛然间的发现:原来有二十天了——没见到流川的睡脸有二十天了。而对流川的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思念,一直一直,都那么强烈而真挚的存在着的
在山顶看日出时想:流川这个时候一定开始晨练了,他不会纤细到看虽然美丽但每天都一层不变的太阳升起东方的;去扎晃吃拉面和章鱼烧时想如果流川在说不定把整个扎晃市吃光后仍然大言不惭对自己喊饿;即使泡在火山温泉里还是渴望流川打好球来洗一下消除一天疲劳。原来,每分每秒都不曾忘记过,那让自己平静的心泛出涟漪的任性的、冰冷的、专注的天使,已经无可厚非修改他未来的人。
当列车终于开始它的回程,仙道坐在火车车窗前焦急地计算到达的时刻,全然没有去时那份悠闲的轻松感觉。从车站换乘新干线下来,远远的能看见自己老旧的公寓。仙道加快回奔的脚步,不间隙地往家赶去。一路上,仙道只是听到了心脏急切跳动的声音,还有自己不规则的喘息声,诱发他极大的回家渴望。我想见他!我想见他!!我想见他!!!三步并做两步上楼,从口袋掏出钥匙,对着久违的房屋深深吸口气不敢轻易开门:他有预感的!那个他此刻极度思念的人,就在这门扉的另一头。 我在人群中寻找,但却不知道寻找什么目标;不停丢弃过去寻找的梦想,继续随随意意寻找未来。直到有那么一天,天际最后的霞光划开了我生命的彩虹。于是 ,我在人群之中找到了你。
轻轻转动钥匙,推开仿佛阻隔世界的大门;小心翼翼换上拖鞋,慢慢地,处理易碎物品似的踱进房间,迎向我沉睡的天使。我生命中那个用红线绕出的扯也扯不断的结啊!此刻,我只想迫不及待拥抱住你,然后对你说:午安,我的爱人。
美丽的天使眨动长长的睫毛,从梦里飘回现实;微微睁开眼眸——吃惊,疑惑,发怒,最后绽开喜悦的微笑。是啊,二十天,这不长不短的日子洗涤清楚好多的事情;至少,让流川和仙道彼此的心灵坦诚的那样干净。于是没有犹豫,把流川紧紧掳到怀里,贪婪地吸取久违的体香。从额头到鼻梁,从眼睛到嘴唇——深深吻上去。
只是很简单的嘴唇与嘴唇的碰触,却弥散开一天一地的真爱。我抓到你了,我的流川。 从现在开始,我将不再放手。
(4)
没有特意去开始,两个人自然住到一起。热恋中的人总是幸福的让所有人都妒忌。仙道感到自己似乎生活在云的上断,每天出门都飘飘然起来。惟有一个解释可以说明他现在的处境——他真的恋爱了。流川没有神经会顾虑世俗的目光而对现在和仙道同居生活产生一丝愧疚,而对此稍现正常的仙道曾经有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但最终臣服于流川黑色溺死人的眼睛所散发出的迷恋光彩中去。
每天正常去学校上课学画,晚上到家可以看到恋人无拘束天真的睡脸,仙道觉得自己仿佛成了这世上上帝最最垂幸的人了。为流川准备好晚饭,即使仅仅只是等他从睡眼惺忪的发呆中清醒,然后狼吞虎咽对自己夸耀的手艺风卷云蚕,也这么让人感到呼之欲出的喜悦。流川变的越来越离不开自己了,想到这,仙道的笑意更深了,浓的化也化不开。 日子过的幸福的可怕,黄昏下雨时节,流川延长冬眠的时间。“我为你画一张肖像好不好?”仙道宠溺地轻轻揉搓流川天生丽质的头发。流川蒙蒙盹盹,嘟囔着“好吵。”直往仙道温暖的怀里钻。“好不好嘛?”仙道玩笑似的撒娇,把小恋人的发放到嘴边亲吻。流川不悦的微睁双目,媚惑而迷人的瞥仙道一眼,继续睡。呵呵,仙道笑着把流川抱的更紧,然后靠着窗,望着雨点发呆。
“仙道。”睡的昏昏沉沉时,仙道猛然听见流川低低的喊自己名字。“嗯~~~?”仙道揉揉眼睛,哈欠连天。“美国有大学在我们学校挑选NBA的候补队员。”“哦。”仙道微微一愣,马上明白流川接下去想说的话,“你被挑中了?恭喜啊。”他庸懒地侧过身,思量地追逐流川红润的嘴唇。“仙道!”流川明显不悦起来,用手挡开仙道凑上来的脑袋。“很难得啊,流川你竟然也会征求别人的意见啊。”仙道自嘲着,然后在上衣口袋摸索MIDLE SEVEN,点燃,却不急着去吸。
“... ...”流川沉默下去,过后又抬头看向仙道,什么也没说,只轻轻掐灭燃烧了一半的烟。“仙道,我想去美国。”说话的时候,他没有看仙道,而是把脸转到窗户另一边。“好事情呀。”仙道笑了出来,“怎么一脸沮丧啊?这不是你一直盼望的机会吗?”流川点点头,欲言又止。“呼——”仙道又开始享受起烟的美妙。他睨眼好象烦恼无处诉,可怜没人疼一脸待发怒火的小狐狸开始呵呵的苦笑。 “我不会反对你出去实现理想的。”仙道把流川拥到怀里,亲吻了他的发旋,平静地说着话。流川咕哝一声,然后借着人体特有的温暖睡过去了。仙道被烟呛了干干咳几声,仰头望向天空。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淅淅历历的雨开始变质。
接下去,春假开始。流川再也没提起过出国留学的任何事项。仙道开始怀疑那天只是自己神经恍惚时的半个梦。于是提出,在春假最后一个礼拜到日本哪里去旅游吧。流川起初因为懒惰而拒绝出门,但终究被仙道锲而不舍的烦人精神“打动”,迫不得已踏上去伊豆的列车。 懒惰的人最喜欢做两件事——睡觉和泡澡。流川很好的把两者完美结合,一进温泉浴室,马上舒服地去和周公下棋去了。仙道静静享受着午后无人的雾腾腾浴室欢妙的感受,用湿毛巾擦洗身体。“流川,我给你刷刷背好不好?”仙道在片刻困乏袭上心时转向流川耳边玩闹。流川身体一震,稍稍抬眼看他:“无聊。”“呵呵,刷背是很好的享受啊,流川你不试试真是枉费来泡温泉的。”仙道循循善诱,笑容开始暧昧。流川勉强点头,他了解仙道类似章鱼的习性,如果不随了他的意,八只脚的缠人工夫就即可启动,磨的人不由说不。 流川不情愿地从温泉里起身,随意用手抚弄沾上雾水半湿的刘海。仙道的心开始漏跳,只感到浑身气息倒流;他怔怔对视流川白的透明的皮肤,大脑开始充血。流川的脸在看到仙道口水滴落后火烧起来,原本只是答应仙道一个打发沉默的无聊玩笑,却因为事态的特殊发展搞的自己有些害羞的狼狈。“我,我擦了。”平时灵牙利齿都逃的无影无踪,仙道略现迟钝,用毛巾轻轻擦起流川的光滑后背。 这是媚人的诱惑,随着颤抖的手,仙道的喘息越来越急促,当流川猛然感觉不妙时,自己已经被仙道整个儿搂进怀里。“真不想让除我之外的人看到你!”仙道开始在流川的颈部流连。流川终于明白这只章鱼的目的了,不等他下步“非礼”,抢先采取行动——砰!他用尽全力使出拳头,不偏不倚正中仙道开始发热的胸膛。
“啊~~~~~~~~~~~~~~~~”浴室里缭梁三日的惨绝人寰的喊痛声想起,然后,只有一句低低的:“活该。”
走出浴室,仙道即要忍受胸口传来的阵阵隐痛(看来是被流川打成内伤了),还要遭受发怒恋人砸过来的白眼。仙道终于明白自作孽的后果是多么可怕。他望着旅馆对街开的中式餐馆若有所思,立马堆起招牌笑容看向仍然怒气冲天的流川:“吃拉面好不好?好久没吃真是有点想念啊。”“... ...”流川用沉默同意了仙道的提议——有的吃总是好的。仙道拉起扭捏的恋人往对街走。这让处于喷发状的死小孩眉头锁的更紧了,努力想甩开仙道暧昧的紧握的手,无奈输给他的执着只好作罢。
“老板,两碗拉面。”坐定后,仙道舒服地点烟然后报菜,“呃,再来一盆饺子好了。”热情地端上饭食的老板微笑着祝客人晚餐愉快,又继续招呼他人去了。仙道取竹筷,递给正神游的流川:“快吃啊,冷的不好味道的。”流川被大碗拉面蒸腾出特别的雾气笼罩,凝视着面里的香菇和细碎的肉丁突然有种无处下口的感觉。对于第一次接触的新事物,流川有本能的戒备。他挑起一撮面,吹口气吃进嘴里。中国拉面特有的香气诱惑了流川的胃,流川渐渐大快朵颐。生平是头回吃中国拉面,流川吃的很开心,直到汤料见底,他还有恋恋不舍的意味。仙道宠溺地为流川抹去粘在嘴唇旁的菜叶,看的旁边几个结伴的高中女生心儿跳跳。看到流川吞进最后一只饺子,怒气正在消散,仙道达到终极目标满意地去付帐,留下流川独坐着散发饱餐后美丽庸懒的神情。(一顿饭就可以消气,真是便宜,和有一百元就可以治好心灵创伤的小丸子好像啊。汗~~~)。
伊豆散发开春天的气息,樱花树渐渐抽出嫩绿的新芽,小小的非常可爱。仙道拉着流川在饭后抄小道散步回旅馆绕着圈子浪费时间。大地咋寒还暖,温润的春已是无处不在。默默走着,只要在一起就好。仙道此刻迫切地渴望着什么。那到底是什么?恐怕连自己地心也无法知晓。
“仙道,我要去美国。签证发下来了。”在温泉旅行回来的春假后一个月,仙道一付了然的样子,看着流川闷闷吐出预料之中的结局。
“什么时候走?”
“下个月1号。”——还有10天。
“是好事呀。恭喜。”
“... ...”
沉默。 还是沉默。
流川一发不言地收拾东西,一件件的,罕见的细心。仙道又摸烟抽:“想要我留你吗?”他只奔主题。“... ...不。”往书包里塞衣服的手停了下来。“如果我说‘留下’你会答应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因为,假设不成立。”
(5)
没有告别。流川走出了仙道的生活。很多事,根本无从开始,便也没了结局。仙道开始明白“过客”这个词的含义。
预定的时间到了。流川去机场前说不用送了。仙道就把被子蒙住脸继续睡觉。他听着门被粗鲁地拉开又被粗鲁地合拢,然后是球鞋下楼梯的声音。仙道重重叹出一口气,伸出手去碰触床的另一头,依旧温温的有人的气味——刚才躺在那里的温柔身体还被自己紧紧抱在怀里,现在却平生着几分人走茶凉的悲哀。
昏昏沉沉在床上捱了两小时,仙道终于愤懑地起身。早晨的空气代表一天清爽的开始,仙道的心情却遭遇突袭的低压,整个人懒懒散散让自己生气。——其实不是没有想过,仙道这几天也渴望奇迹的发生,流川会突然取消远渡的计划,转而投向自己的怀抱;只可惜他拜佛拜的太晚,香火钱没有给够。
马上就要恢复独自的生活了,仙道有点惊慌失措的不适,流川的消失,带走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东西,就比如并非刻意营造的气氛。庸懒地点上MIDDLE SEVEN淡淡吸一口。这段时间香烟抽的过于凶猛,指甲边缘有些微泛黄。外套松松垮垮搭在肩膀上,烟气乱乱地散布在厨房和卧室的交合处,仙道的心情,从未有过的空虚。
窗外有麻雀吱吱杂杂叫的枝头乱颤,淡淡的白雾阻隔仙道远眺游离的视线,把毛衣翻身穿上,电话铃却不和时宜的在这个宁静而不寻常的早晨作响。仙道忙乱的腾出一只手拿过电话——
“喂,仙道彰。”
(6)
很平常的下午,仙道意外没有加班早早回到公寓。打开门,在玄观换了鞋,走进卧房。西晒的太阳,斜斜透过玻璃射进屋子,白纱窗帘轻轻地扬起,扬起。在光洁的木质地板上,他给了睡美人一个宠溺的吻。“恩~~”揉揉眼睛,依旧贪恋着梦的诱惑,却在下一刻完全清醒地扑到爱人熟悉的怀抱——这样的流川,真是越发孩子气起来。
27岁了,却仍然像个孩子。仙道想我是把他毁了。这个年龄的男人,大多娶妻,生子,事业有成,如日中天。凡是一切光鲜的名词都代表了这个时期的骄傲。而流川,似乎只学会里避世,在自己怀里一点点蜕变,变成更依赖自己可爱的猫。
抱着这样的流川,仙道又回忆起当时的那个电话——
“喂,仙道彰。”
“是仙道先生啊,我 们是市立医院,请问您认识流川枫吗?”
“哦。他是我朋友,怎么了?”突然升起的不好的预感,让自己握话筒的手猛的攥紧。
“很遗憾的告诉您,他刚才乘坐的出租和一辆巴士追尾了,现在人正在医院抢救,您能过来一趟吗?”
当时,自己的心脏瞬地一颤,无边无际的恐惧和怀疑铺天盖地袭来。只是木木地套了外衣,然后赶到市立病院。“仙道彰先生?”当急急跑到护士指点的317号病房,一位警察模样的中年人迎了上来。“是,我是。流川他怎么样了?”喘口气,然后焦急询问状况。“你先静静。”中年警察欲言又止,“医生还在抢救当中,现在情况还很难确定。”“!”倒吸一口冷气,“那么,就是说——流川有可能,会… …死?”“这个还很难讲。”警察并没有安慰,仍旧公事公办,“请你告诉我流川家人的地址,我们好联系他父母。”“流川没有告诉你们?那我的电话你们从哪里知道的?”“是这样的,在流川的皮夹里只有仙道先生一个人的电话,所以,我们只好先拜托你了。”一旁做着笔录的小警察回答仙道的疑问。
在流川的皮夹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电话,真不知道自己对流川是那么特别的存在着。“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流川的家电。”仙道无可奈何回答了警察,然后无可奈何地从警察眼里读出失望。
手术室的门推开了,医生一脸疲倦地走出来。“谁是流川枫的家属?”“哦,流川家属我们正试图联系中,这位是他的朋友。”警察把仙道推到医师的面前。“朋友没有用,最好和他的父母谈。”医生由于过度疲倦,话语有点不耐烦。仙道一惊,凑过去问:“流川伤的很严重?有生命危险?”“如果他有生命危险,我还能悠闲地站着?”医生微微揉着额头,“他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只是,只是他的手么… …”迟疑着想往下说,有护士跑来说病人的父亲赶到了。
仙道是第一次看到流川的家人。眼前,是一位年约40出头,乍看非常威严的中年男人,他的眼角有淡淡的鱼尾纹;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似曾相识的目光咄咄逼人。“您?”那个刚刚盘问自己的警察好象发现了新大陆,面色变的必恭必敬起来,“流川署长?您是总局的流川署长。”那为男人欠欠身,“请问,小犬流川枫现在如何?”“哦,哦。贵公子已经无大碍了。”由于激动,那个警察不停地用手帕擦着额头的汗水。“您是流川的父亲?”久不开口的医生打断的正在进行中的谈话。“是,我是流川枫的父亲。”男人理理西服,转向了医生。“有点事,想和您谈谈。”医生把流川父亲引到准备室。
仙道此刻的心情十分的紊乱,他靠在医院的墙壁试图整理一下思路。警察过来道谢:“仙道先生,谢谢您的配合。现在您可以回去了。”“我想问一下,这次车祸是怎么引起的?”勉强地笑着,仙道做出最后的礼貌。“哦,恐怕流川先生坐的车子要负全责。因为这辆出租是突然转向的,以至于后上的车子闭闪不急。司机还好,只是擦伤,可是没有系安全带的流川非常不幸地撞上了车窗。啊,大致就是这样的。”小警察翻着刚给汽车司机做的笔录,好心回答了仙道。“谢谢。”礼貌地道谢,然后出医院。
四周阳光明媚,仙道晃荡于人群,脑海里回荡的是警察刚才的话语:“因为这辆出租是突然转向的,以至于后上的车子闭闪不急。”突然转向?流川不是要去机场么?怎么又突然要求转向,还是违章的掉头?如果是这样,我是不是可以自做多情地认为流川地目的是想留在我地身边?
现在证明,仙道的猜测并非自恋,而的确是事实。仙道把自己从回忆里拉回来,然后用几乎融化的温柔去碰触流川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把白皙的手拉到唇边,一点点亲吻由手腕至手肘的笆痕——这道泛着淡淡肉色的笆痕毁了流川的篮球选手生涯,这道笆痕也是因为自己而出现在流川完美手肘间不完美。流川眯起眼看仙道,然后说;“我饿了。”仙道放开流川,到厨房洗菜做饭(好命哦,流川。你有仙道为你做饭~~~~~~~)。流川拖着拖鞋,提提嗒嗒跟着进了厨房,用冷水洗洗脸,然后打开冰箱找牛奶喝(汗~~越来越像小猫的说。)
“流川,尝尝看。”仙道夹了一块土豆往流川嘴里送,“咸不咸?”摇摇头。“好,那我放鸡块了。”看着忙碌的仙道,流川凭空有点暖意涌上心口。他灌了几口鲜乳,出了厨房。
从流川丧失篮球开始,仙道就成为了他的唯一。但是着句话,自己是无论如何不会说出口的。
amyjj wants to say:
米那桑,抗吧挖。我想为我的文章弥补漏洞。
首先,我真的不知道警察是否会把事件告诉当事人的朋友,这么不严谨的事情是我凭空臆造的;
其次,警察是怎么通知到流川父亲的呢?当然是通过互联网查找到地址的罗;
第三,流川的父母咧?没有交代清楚是吧?以后回有系统交代的(汗~~~~~以后);
好了,要开学了。我得了典型的开学综合症,如果有人记挂下文(还有人记挂?你算了吧),请耐心等待一个月。拜拜~~~~~~~~感谢您 一路看到最后。啊里啊多(你是中国人啊?怒~~~~~)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