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心思
作者: turan,收录日期:2006-04-03,854次阅读
我们在同居。同居,奇怪的词,大意是住在一起。
而住在一起的,不一定在同居。
我和流川,似乎在同居,这个念头让我有点高兴。
回家的路上,我趁着高兴劲,买了一束花,一袋面包。
没有插花的花瓶,大漱口杯正好,流川进门的时候,花束完美的立在餐桌上。
我盯着他的手,绕过花,拿了片面包。
苦笑,食欲总是更重要。
“仙道,”他说,“打球去。”
越野把我摇醒的时候,我几乎以为他会摇断我的脖子。
“翘练习。”他的眼神真是罪孽。
“教练要发疯。”
“天气真好,浪费可惜了。”
“仙道~~”
“行了,这就去,好罗嗦。”
“仙道。”
“呃?”
“不和我们练习比较快乐?”
我不知道越野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教练的确要发疯,和翔阳的练习赛,赛程过半,居然两位数差距,藤真和花行配合天衣无缝。
越野换下场,福田上,放弃防守,快攻为主。
我拍拍越野的肩。
他说:“这两个人,似乎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他什么时候变成心理专家了?
不得不自己出手,结果很险,不过陵南没有输。
藤真和我握手:“听说你经常和流川枫一起练球?”
他的眼睛很漂亮,让我想起另一个人的眼睛,奇怪的是,好像大家都知道了?
“所以,你也越来越强。”藤真的微笑让人心跳,那个人也会这样的笑?
但是藤真好像在说如果不是因为流川,我就不会有这样的水平。他是不是说错人了?
“其实大家都一样呵。”我说。
于是藤真的脸红了。
想笑话我通常都不容易。
太阳照在海堤上,有种气味,是海水蒸发的咸腥,他陪我已经在这里坐了两个小时,用无拘无束的睡的姿态。
天闷热的要命,我偏偏就要坐在这里晒太阳,反正他也不介意,只是应该带瓶水来。
“太安静了。”
他翻个身,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仙道,好像缺少什么。”
“呃?”
“不完整,本来以为自己想要什么,现在又不是很清楚了。”
“日本第一的高中生?”
“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关于别的。”
“说什么呀?”
没有海风,空气重重凝固在半空,压抑到呼吸不顺畅。
他的眼神渐渐黯淡,“不知道。”
沉默五分钟,终于长长的出了口气。
他又睡着了。
刚才这个人是流川枫?
生活?什么是生活?我每天陪他练球,他如何射篮,如何运球,如何走位,我熟悉到就像熟悉自己的脚趾。他跟我提生活?他的生活就是篮球,我的生活就是陪他打篮球。我们缺少的大概是个裁判。
我坐在寿司吧一边,另一头,鱼住正在努力削金枪鱼。巨大的围裙一定是订做的,我很想笑,但是不敢。
“为什么最近不去体育馆和大家一起练习?”
教练收买了所有的人?
“也不是经常。”
“愈演愈烈,你大概觉得责任这个字只是为自寻烦恼的人存在?”
他转身把多余的鱼肉扔掉,多可惜,本来还可以加些盐烤一下当晚饭,寿司的昂贵,通常在于我们必须为扔掉的部分付钱。
“在和谁交往?”
突兀却随意的提问,关键是没有特别指明对方的性别,又也许是我想多了。而且交往这样的用词,显然不适合同居中的两个人。
太过缠绵。
但是这样假装的漫不经心完全没有必要。
笑而不置否认。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泽北?北泽?
走进的脸在脑子里敲响两个发音的排列组合。
因为很熟识般的拍了我的肩膀,应该算成朋友?
“是仙道。”
“呵。”
“光在杂志中出名,真正比赛中毫无建树,这是不是叫名不副实?”
见回应是略迷茫的表情,先是失望,然后补充道:“相田的报道。”
第一印象是彦一的脸,但立刻觉悟到是他的姐姐。
“文字实在夸张,但那样的描述如果是仙道又好像不是没有可能。”
故做的笑容让人想起某种野生动物狩猎前的表情。
究竟是北泽还是泽北?
“若说湘北的实力比陵南的强,一定是不服气的吧?”这样的预言着,对面的男孩摇摇头,“如果说是运气,又看低了流川枫的表现。”
在喋喋不休中,突然听见同居人的名字,脸上已经不自觉的摆出笑容,在对方看来,却可能被认为是嘲笑般的神情。
“篮球不是数学。”顿了一下,觉得似乎是自己对某人说过的话,于是补充道,“个人追求第一到不如全体成长来的有效。所以要比的也应该是陵南队和湘北队,和我和流川君个人没有关系。”
“可是,我并没有说要比较?”
一瞬,想咬自己的舌头。
“无论如何,还是想个人的再和你比一次。这么说虽然有些不服气,但是大约也想再确认一下上次的胜利不是运气。”这么说着,对面的人已转过身。
“那么就说定了。”擅自做出决定,口气是不容更改,“再见,仙道。”
“啊,再见。。。荣治。”
然后对方用了奇怪的眼神看过来。
路过书店,好像忽然想起什么。
进去几分钟,手上便多了本体育杂志,一个蓝色身影在聚光灯下上篮的样子,下面是相田的报道。
虽然也知道那是自己,却陌生的感觉。
照片里半个侧脸逆光,显得很刺目,出色,不完整。
若是陌生人,自己也会感叹吧。
“啊,是仙道彰。”
“请问可以要你的签名?”怯怯的声音,随后递上一支原子笔,一本笔记本,两者都有很浓的香味。
微皱眉。
“知道吗?世界上长的相似的,总有两人以上哩。”
随手把杂志放回书架,便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认错了人么?”
把钥匙插进锁孔,旋转,推开。
同居人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
咋一看,好像生气的样子,但再仔细瞧时却是平常的模样了。
没有说话,手指尖上不耐烦的玩着篮球。
什么气氛?
忽然站起来,一步步走过来的神情,十分有气势。
近在咫尺的距离。
“做什么?”实在是原因不明的情况,但是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然后,飞身一记的拳头结结实实打在肩膀上。
啊?果然在生气。
“仙道彰,你是我的。”
也明白他的意思是,我只有他能来打败,但是这样的简单句实在让人愉快。
“不许傻笑。”
“咦,没有啊。”
“你不可以被其他人打倒。”说的斩钉截铁。
世界上自说自话的人越来越多了。
“所以如果你被泽北打败的话,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最近我有很多伤脑筋的事情。
所以头很疼,想渡假。
这种时候,就去海边钓鱼。
流川没有跟来,他的脾气近来不好。
单纯的人见不得懒散。
也没有办法,江山易改。
和流川同居的三个月,受鞭策的人其实是我。
所以藤真没有说错。
不管是追赶或被追赶,都是不适合自己。
虽然也会喜欢站在顶峰,游戏中强者的感觉,若是要太努力才能达成,宁可退出。
这样的自己却被那样的流川影响着,渐渐认真起来。
然后惹来一堆麻烦,好比那个泽北,北泽?
世界上毕竟认真的人太多,本来是少一个不少的。
叹气,最近叹气叹的有点多。
转身的时候就看见她站在身后。
下次应该换个地方钓鱼。
“仙道彰,”她的声音稳定坚强无畏,“我是湘北的经理彩子。”
当然知道她是大名鼎鼎的彩子,这般的女生都难以忘记。
我只好老老实实的站起来,向这位与我同级神情却好像我学姐的女生致敬。
心里想,这该不会也是受流川的影响吧?
恍惚间,彩子已经在身边理所当然的坐下。
湘北人都有把自说自话的行为正当化的天赋。
“流川说你经常在海边钓鱼,但从来也钓不上什么。”
至于湘北女王忽然来找我的真意,大约永远之个谜。
她当时所做的不过是和我一起一言不发的在海边坐了一下午。
临走时,她说,仙道,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但她似乎没有自己的立场吧?
取巧是优点也是缺点,却是自己最大的特点。
对面的男孩,用毛巾擦擦脸,然后就扔回运动袋里,站起来,有些艰难。
真勉强,不过挺可爱。
自己也走过去喝水,用他刚刚用过的毛巾。
汗水混在一起时,我们似乎也交融在一起。
暧昧,第一个从脑海里跃出的词。
他的眼看过来,倔强的,这样的眼只望我,真是莫大的抬举,是不是应该得意一番?
“喂。”
“嗯?”
“和泽北的对决什么时候?”
听听,真体贴,但究竟是关心我,还是关心结果?如果我输的话,那双眼里就只会有泽北了吧。
“还没有决定。”
“喔。”失望的表情全写在脸上,单纯的小孩。
“嗯,你那个彩子学姐,是个怎样的人呢?”
“?”
“是那种毫无理由的忽然出现,又不给解释的离开的类型?”
“在说什么啊?”
突然微笑起来,“没有什么。”
感觉像在确定狼先生是否善待兔宝宝。
大约勉强及格了。
那么,仙道,你要什么呢?
这样的问题。。。如果是与流川有关的提问的话。。。
我看着他默默走过去,拣起篮球。
我想要的,不过是不被他忘记,而已。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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