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枫 1-4

作者: zyy,收录日期:2006-04-04,692次阅读

(一)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流传起了这样一个传说:一个喜爱月色皎洁的英伟不凡的王孙侠士,遇上了一个令他动心的美艳无双的女子。他选在了一个最最明亮的月夜,问那个女子,愿不愿意和他在一起,那个女子笑了笑对他说,她最喜欢枫树在风中的波涛,喜欢那阵阵风中的泛着微红的叶波。她希望能和喜欢的人一起坐在树下,一起望着枫叶,一起听着叶子的涛声。
然后,这座山上便种满了枫树。然后,在月下总能听到两人久久不息的笑声。再然后,传说没了,而人们也没有寻到那座满是枫树,能在月下风中听到叶子沙沙声的山。
只是,传说流传后的几十年后,江湖上出了一个不入黑白两道,总是独行一人的剑客——月下枫。
第一章
要说这湘北谁最有名,却不是那当朝的老爷,开店的贵人。正正经经的谈起,却是那坐在北街口德隆客栈前,一天挣不了几个钱,却人尽皆知的,靠写字卖画糊口的落拓秀才——流川枫。说来也是活该,这流川虽是秀才,却也只是秀才,别人是考不中,他却大方的把这道工序给省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常言道书中自有黄金屋,学学样子倒也不致饿死,可是这个流川却是天下第一懒散之人——每天只画三幅,也只卖三幅。(想卖多,没有画!)写字也是依心情而定,好好歹歹的混几张纸钱,三顿饭钱,也就收摊不干,而且就算摆案,没多大工夫也便昏昏睡去,好在这流川天生相貌清奇,俊美无比。暗中帮他看东西的大有人在。全城上上下下,街头巷尾,不论小姐、家妇都成了他的迷。俗话说“男人的一半是女人”这时也应了这句:一半都知道了,另一半早晚也要被感染的。所以,流川枫这个名字在这里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不是什么掌生死权的达官,却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名人。
却说这一天,流川坐了这一早晨,却没有卖出一幅画。这并不是没有主顾上门,围在自己周围的人并不比哪天的少,只是他们并不买,只会看着自己,指指点点的掩口笑着。本想起身将他们骂走,却见那些人多多少少也买过自己几幅画,客者为尊,也不好出言不逊,暗想着今日怎么也睡不着了。正在暗自奇怪,猛听得有人大喝一声,“快给我算命!”接着一把刀就跟着声音一起到了眼前。四周围着的人慌忙散开,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流川见那人明明白白的帮自己赶走了一群烦恼,心中高兴,便客客气气的对那人说道:“这位仁兄想是弄错了,在下并不是算命的先生。您还是到别家吧!”那来人却固执得很,摇摇头说,“我大哥说过,读书人都会算命。我就找你算。”流川也是闲极,看那人有点傻里傻气,便想寻寻开心,于是对那来人说:“好吧,不过我只会测字,你在这纸上写个字,告诉我想测什么,我告诉你好了。”来人倒也听话,抓过笔来,蘸了两下墨,歪歪扭扭的写了几笔。流川将纸拿过一看差一点笑出来,只见那人在纸上写,不,应该叫画出了微微可辨识的东西“O下O”。抬起头来,问向来人,“这是?”来人答道:“我想找东西。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流川略一沉吟,心想:你这不清不楚的墨宝,叫我猜还差不多。反正也是不对,不如随口乱说。张开口来,随口说道:“这字么,柔承刚则顺,乘刚则逆。刚承柔则逆,乘柔则顺。这不柔不刚,……”来人心中不耐烦,粗粗的骂了一句,“老子只想知道去哪个方向,又不是想听天书。你告诉我去哪个方向不就得了!说那么多废话……”“你去东南方向……”话说到这里,流川赶紧闭了嘴,谁不知此去东南便是湘北城有名的青楼,丢的东西,难不成会自己长脚跑到那去?正想说什么掩过去,却见来人已向东南方向绝尘而去。流川一阵皱眉,挥一挥袍袖,掸一掸尘土:难道,真是丢在那了?
重新坐好,宁下心来想今日一文没有赚到,虽说这德隆的老板说了,只要自己肯去,他是分文不取,只是自己十分不愿见他那奸商的嘴脸,如果不是因为在这里卖画不要占地的钱,自己一定会躲的远远的……想着想着,忽觉一阵困倦,于是也就不管不顾的,伏案大睡起来。
睡不多时,流川感到腹中一阵饥饿,于是,挠挠头站了起来,想到身上还有几文钱,便收拾东西,准备去常坐的茶摊买碗茶喝。收拾间,却见从东南方向走过一个算命的先生,只见那人生的面黄肌瘦,一撮稀稀拉拉的胡子从唇下蹦出,风头却让脸上那老大一块的黑痔抢了,歪带的帽子,以及肩上那块用竹竿撑着的,写着:“一口言尽祸福,掐指料断人生“的满是污渍的破布。配上他明明很高,却驼背到显不出的身材,实在不能讨人喜欢。流川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收拾。冷不防被人抓住了手腕,大声喊着:“不好了,你近日要有血光之灾。”
(待续)
 
 (灌水!^^非流川命者慎入,这个,流川命的也未必能接受,不过,偶憋了很久了!不说实在很难受!各位看了的大人千万要原谅z.yy的满嘴胡言。
一直觉得,仙流的话,做“电源”的那个应该是流川。就象太阳和月亮,其实,一直一直微笑的那个,并不是太阳,而是月亮!!!只是,太阳会给人温暖,而月亮则不能。其实,温暖的,只是人们的感觉;明亮的,只是太阳的光芒,并不是太阳自己高兴别人去感受这一切,所有的所有,不过是我们的认为。太阳,其实内心的温度远远高于表面,那么,那个表面清冷的,应该是太阳。
而月亮,人们都说他应该是清清冷冷的,不苟言笑的。可是不苟言笑的他,又与群星何异?凭什么得到阳光的眷顾呢?于是,一直微笑的是他呀!微笑的,不是太阳,而是月亮!那表面上柔和,温柔,却在内心深藏冰霜的月亮。
有人要说了,比喻不恰当,那月亮可是围着地球转的,阳光也是撒遍了水,金,地,火,木,土,天王,海王,冥王,甚至是我们观测不到的星上,怎么说是眷顾了月呢?原因是这样的(1)虽是月亮围着地球转,但月亮也是和地球一起,围着太阳公转的!如果哪天太阳对他撒手不管了,他还不得与哪颗行星来个第一次亲密接触。?(首选就是地球啊!各位大人!)(2)就更容易回答了!我们是地球人啊!(在下虽对天文有那么一点兴趣,但无奈,近视程度有增无减,不是我不去配,这度数变化快!-_-加之污染日益严重,又加之又蠢又笨的z.yy实在看不懂那星象图!)明晃晃的只能在白天看到太阳,晚上认出月亮。-_-所以,大家就凑合吧!^^p
(重申:以上为本人不负责任言论,望各位大人不必认真!谢谢!)
 PS.要考试了!最先开刀的就是z.yy最怕的化工!TT请各位大人祝我好运吧!(已被自己确认为患了考前综合症的z.yy拜托各位大人了!)
第二章
 
 突如其来的喝声并没有象预期中的吓住了流川。只见流川紧皱了皱眉头,伸出手来,狠狠掸了掸袖子,将那讨人厌的手从手腕上掸了下去,低下头来,继续卷他的画。
那边那位算命先生却着实吃了一惊,好容易才闭上了张大的嘴。长长的眉毛在中间处向上一挑,“你不会不记得你得罪过别人吧?”有一点肯定有一点玩味的语气。
流川开始收拾摆在案上的纸张。
那位算命先生顿时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流川:“你印堂发黑,双目光芒涣散……喂,我在说真的。”流川听到这话,终于抬起头来,那算命的顿时心际一舒,忙说,“就说嘛……”话没说完却见流川伸手解下了那挂画用的架子。那算命先生顿时神色一滞,接着挑挑长眉中间,扯一扯嘴角,找到了表情,一把拉过专心收拾的流川,大声说道:“喂,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说?”流川瞪着算命先生,剑眉一挑,正要张口,却猛听到自己腹中一阵“咕噜”之声,神情顿觉尴尬。好在平时波澜不惊惯了,倒也没显出什么。那边算命先生却是一愣。眨巴了两下眼睛,长长的眉毛在中间处又突然的向上一挑:“尚未用饭?”唐突的一语。这边流川却满眼的不在意,只是没好气的说:“你如果不拉着,我早就去了。”“喂,我是好意要……”说话间,却望见了流川那已蓄满怒气的眼,到嘴的话却变了词:“这个,我也饿了!”这边已收拾完的流川突然换了种异样的眼光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赚钱亦是不易,不过,我真的没钱。”说话间,竟还下意识的用手护了护那好似钱袋的东西。
那算命先生却好似听到了夸奖他的甜言蜜语般,脸上竟皱皱的挤出了一丝笑容:“这个无妨,无妨。钱我还是有的。”“哦!”说着话,流川竟背起家当,头也不回的走了。
“喂,走得慢些。”那算命先生紧跑几步,追上了流川,“我这老人家比不得你们年轻人的腿脚……”嘟囔着走着。却不想,追着的这位却应声停了下来。“噫?怎么不走了?”接着怪怪的笑了一下,“该不是怪我老人家没有请教小哥的名讳吧?”“不敢当,只是我们好象不顺路啊!”“年轻人懂得先来后到吧!^-^明明是我先问的!”“流川枫!……你为什么还跟着我?这位‘老人家’?”十里地外都听得出的火气。“呵呵,”满不在乎的笑意。“你去吃我也要吃啊!目的相同目的相同嘛!”
流川一路不停的走着,丝毫不理会耳旁呱噪的噪音,直步(因为是一直向前走^-^)来到了一家看起来非常气派的酒楼(小枫是一直走的,所以也不知去到了哪里!只不过这家看起来比较大的样子!^-^还有一个原因就是z.yy懒得起名字了^-^)猛的停住,眼里似乎带着戏谑的笑意,“我要来这里,还同路吗?老人家?”“同路!你怎么知道我要来这里?”^^流川一阵气结,“记错了,不是这里。”“没关系,一顿饭吗,哪里都一样的!不知这位流川小兄弟要去哪里?”依然是满脸怪怪的笑意。“就这里!不过我可没钱!”“这样啊!真可惜!”“那再会了!”终于轮到流川客气了一句,说着话,身子却忙不迭的转了过去,迈开步子就要向回走,可是,脚还没迈出去,就听后面又响起那令人牙痒痒的声音:“就说年轻人不要性急!我说可惜的是,我这里有!”流川回过头去,又看到了那张皱皱脸上令人讨厌的笑。紧吸几口气,压下心里面那不住翻腾的怒意。“那好啊!里面请!我不会对您老人家客气的!”重重的咬牙说出这几个字。“呵呵!”
入了座,掌柜的赶忙摆上菜谱,陪着笑:“流川公子,您老慢慢点!”却只是作势的朝着那算命的皱了皱脸皮。流川将那菜谱向掌柜的一丢,眼睛却有些坏坏的盯着那算命的:“不用看什么菜谱,将你店里最贵的摆满这一桌就是了。”“好,您稍侯!马,马上就好。”老板笑得眼都睁不开的一路小跑走了,心中还不时念叨:这下好了,明天就推出‘流川系列特选菜’!
菜,风平浪静的吃完了,那个奇奇怪怪的算命先生竟也没来打搅他用饭,正感纳闷,却听那边算命先生喊了一声:“小二,结帐。”流川却也不理,,低头继续吃着自己的。那掌柜的却忙忙的跑来,恭恭敬敬的递上了结算的单子,“总共九十五两八钱三分,看在流川公子的面子上,就给九十两得了。”笑容满满的,将掌柜的皱纹多推出了几十道。“恩!不多,不多!”边点着头的算命先生慢吞吞的从背囊里掏出了一个挺鼓的钱袋,掏了掏,摸了摸,摸出了四锭十两的银子,和大约九两多的碎银,交给了掌柜的,还不停的嘟囔着“真的不多,不多!”那掌柜的看这架势,似乎银子不少,便也不敢得罪,陪着笑脸:“爷,您这……好象不够啊!”“怎么会?四十九两多呢?”“这,这只够一半的钱啊!”“噢?那一半可不是我吃的!”说完,还有意无意的瞟了流川一眼。这流川此时正在喝最后一口汤,听到这话,“噗”的一口全都喷出来,还止不住的被呛咳了好一阵。
好容易缓过一口气,流川愤愤的盯着那自称老人家的算命先生,恨恨的从牙缝里挤着声音:“你不是说你有钱吗?”“我是说我有钱啊!不过,又没说替你付!”懒洋洋的声音令人有种撕碎他的冲动。“还是?”那算命的竟从身上掏出张一百两的银票,有些故意的在流川眼前晃了两下,“如果你说你的愿望是让我帮你付钱的话,我就帮你出哦!”^^流川的眼象要将人,不,只是眼前这个碍眼的人活吞了一样的喷射着火焰,却对上了那位老人家不知所谓的笑容,猛的,流川将头扭向那个呆站了很久掌柜的,“我没钱,你看着办吧!”一副视死如归的面孔。“没用的,你不如求求我省些事端……”话没说完,却被掌柜那兴奋的声音打断,抬头惊望,就看到掌柜那宛若恢复了少年时代的兴奋神情,以及那隐含眼角的——泪痕?“没,没那么令人感动吧?……”那算命人的嘴巴有些不受控制的张开。“太好了!不,不好……流川公子,您欠下的饭钱我想您是一时还不上了!不过没关系的,本店一向是心系百姓,慷慨大度,……”流川不耐烦的瞪了一眼那兀自絮叨的掌柜,却听那掌柜自动说了下去:“流川公子也不是外人,^^这样好了,您就给小店提个‘美味’匾额,这钱就免了。您看怎样?”“好!”
一切打点妥当,流川头也不回的迈步出了酒楼。那掌柜尤自傻傻发笑。旁人却见那算命的一阵风的从掌柜身边蹭过,出了店门。而后的,是那掌柜几百年没有发出过的怒吼:“呸,呸!小二快用釉子叶擦擦门,地也要给我泼了!以后再不许那霉头气秽的臭算命的进门!”
 
第三章
 
 传说中的月下枫没有面孔,因为他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传说中的月下枫心狠手辣,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将一个人斩首于马下(偶也知道这样有些不通,不过,不过,不觉得这样比较上口些吗?^^;;;;);传说中的月下枫会在杀死你之前,替你完成一个愿望。……
“喂,喂,喂!我说流川小兄弟,你不是没吃亏吗?为什么不理我呢?^^”那算命先生紧赶慢赶的追着加快脚步的流川。可是流川并不答话,依旧自顾自的向前走着,并且暗自发誓:就算眼前这个混蛋说下大天来,或是吹破了湘北的所有的牛,自己都决不再理他了。
突然的,耳边絮絮的声音没了,接着,流川袍袖一紧,身子更是不能向前一步。流川大怒,一把扯过袍袖:“你到底要干什么?”然后,顺着算命先生的视线望去,愣愣的禁了声。只见十几个黑衣的大汉齐刷刷的每人举着一把锃亮的钢刀,绝无善意的望着自己。
周围的行人早已被吓跑,就连跑生意的小贩都抛下了摊子,逃的人影不见。流川虽是个泰山崩于面前也能面不改色的人,但见了这阵势,也不免心头乱撞了几下,深吸几口气,依旧用平时的声调问向那群黑衣人:“这几位仁兄想是路不常走,识错了方向?有什么困难,小弟虽不能保万全,却也能尽一分薄力。”那领头的黑衣人一声怪笑:“嘿嘿,薄力?流川公子太谦虚了吧!”那一旁也蹦出几声零零散散的声音:“就是,这礼都送最大的了,还说什么薄力!”周围一阵应和的声音。
流川微微不解:“敢问一句,不知在下与诸位是否有过一面之缘?”
那领头的黑衣人一弹手中钢刀:“是不曾。不过,你的人头,我们是要定了。”
流川微微有气,心想我今天怎么总碰上这样无聊的人,撇过头去,看了看从刚才起就躲到了自己身后的那个算命先生,心中气恼,语气也渐渐愤恨起来:“我没空和你们玩这种无聊游戏,你们既然从前根本没见过我,自然所有事都与我无关,我劝你们趁早让路放我过去,否则,别怪我报官。”
“从没见过这样恶人先告状的,报官?你倒是报啊!看那官是听你的,还是听我们的。你说没惹我们就没惹呀?那我们兄弟的命不是白丢了吗?这个公道不找你讨回那叫我们找谁?”“别跟他废话,兄弟们上啊!”
黑衣人齐刷刷的举刀向流川奔来,流川哪见过这阵势,心中暗暗叫苦,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大步,眼看刀锋向着自己扑来,只好闭紧了眼睛……
正在闭目待死,却听身后啊的一声惨叫,想象中的冰冷的刀锋也没有到来,有些奇怪的睁开眼睛,发现那群黑衣人全都一副看怪物的表情看向自己身后。有些诧异的扭过头,却见那个刚刚认识不到一天的,刚刚对自己还是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面孔的,一身上下完好无损健健康康的那个算命先生,正颤抖着身子,蹲到不能再低的样子,喃喃的嘟囔:“玉皇大帝,太上老君,原始天尊,各路神仙保佑啊!”中间还夹杂着几声“痛死我了!”“杀人了!”的惨叫声。
众人全都好笑的愣在那里,为首的那个黑衣人更是笑骂道:“蠢货,本大爷的刀还没出呢!你鬼叫什么?快给我起来,别在这里继续碍眼。”那算命先生象是被吓坏了,拉着流川的衣襟,惨白着脸,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结结巴巴的对着那群黑衣人说道:“好……好汉,(赔笑)这……这个,哈,大……大家出门在外……难……难保没有什么困……困难,如今,天……天佑各位好汉,哈,身体康健,这个,哈,……”
那黑衣人原来还是有点看好戏的样子盯着那算命的,一听这话,却猛的提起大刀,横空劈了一下:“住口,你这穷酸鬼,本来还想放你一马,看来你是自找死路!哼,叫你们也死得明白!”说着,手一招,几个黑衣人便抬上来一口厚板红松木的寿材。
那寿材一落地,那群黑衣人便咿咿呀呀的哭了起来,夹杂着中间几个人不停向上抛洒的纸钱,景致颇有几分壮观。
流川心中反感,口上却不说话,只待那群黑衣人哭够了,哭累了,自己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此时,却见那算命的从自己身后蹭出,有些摇头晃脑的走向那横放着的寿材。一路上嘴里念念有词,到了那具寿材旁,弯腰行礼,然后向寿材上一趴,嚎啕大哭起来。
所有人都被他哭得一愣,那群黑衣人更是惊得连纸钱都忘了撒,只会傻傻的捏着纸钱,呆呆的望着这边已经哭得淅沥哗啦的算命先生。
那为首的黑衣人总算有些见识,只是稍稍一愣,便回过神来,铁青了脸色,虎目圆睁,张口骂道:“你这混帐的老小子,老子饶你不死,你居然欺负到老子头上了!今天我非要你命不可!”说罢,也不顾抹去眼泪,举刀就砍过来。余下的黑衣人,也不管自己反应没反应过来,只见自己的头儿举刀砍下去,又觉得好象是自己一方受了委屈,便也不管不顾,放下手里飘洒的纸钱,举着刀拥了过来。
那算命的正哭得起劲,嘴里正念叨着这位棺材里躺着的爷的祖宗十八代该是多么心疼,他爹娘的银子是多么的糟蹋,早知今日如此下场,昨天也应该好好吃喝嫖赌一番,总不似这般老实,死了也是委屈得很……说到伤心处又不禁的摇头叹息,扯着袖子,沾了沾自己的眼泪,冷不防,颊旁一凉,却是那为首的黑衣人不偏不斜的钢刀辟下。那算命的“妈呀”一声惨叫,连滚带爬的躲过了黑衣人前仆后继的钢刀攻势,险险的几次从刀口下捡回一条命。
(未完  待续)

 
第四章
 
 月下枫是一个人,月下枫也是一个很无聊的人,不过,因为没人见过那月下枫的本来面目,所以,月下枫的事,没人能知道。
也许,月下枫,根本是个传说。
是吗?不是吗?天晓得。

一群人连砍了十数刀,难为被那穷酸的算命先生连滚带爬的险险躲过,待到那算命先生踉跄着步子,从刀丛中使着吃奶的力气拼命的向前跑,迷迷糊糊,居然跑到了那群黑衣人要找的,却恰恰被遗忘的正主——流川枫的前面,挣扎着,双膝一软,居然坐倒在流川眼前。眼看那群黑衣人的刀就要落在那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算命先生的应该是不那么结实的头上,流川忽然喝道:“这青天白日的,我们到底身犯何罪?你便可以这样举刀行凶?”那为首的黑衣人却也是一愣,举着刀恨恨道:“我行凶?哼!就许那‘月下枫’当街杀人吗?你小子既然知道月下枫的行踪,必定是他的同伙。今天老子想也找不到‘月下枫’那胆小鬼,就把你杀了,祭一祭我兄弟的在天之灵。”说着,再不顾脚下早已软做一摊的算命先生,举刀向流川枫杀来。
那流川也是一肚子气,想来自己好端端的讨生活,刚刚被那个倒霉的算命先生缠个不清,要不是看在敬老的份上,真想好好教训他一顿。好容易快要摆脱他了,却又被个更加蛮横不讲理的家伙盯上了,居然什么‘月下枫’、杀人了,讲了一大堆。“杀什么杀,”流川枫登时火起,“你们乱七八糟的胡说一通,什么报仇、杀人,想杀,去找那个杀人的‘月下枫’啊!我知道?那他是圆的扁的?”
那黑衣人却也有点老实,刀一偏,“杀他,要有那么容易,大家伙早把他干掉了,圆的扁的?我要知道就不问别人了,县衙那白花花的银子不早到我手中了吗?既然现在找不到他,我们兄弟有气没处撒,手头又紧,你自然也就没跑了!哼,我看你还是乖乖纳命来吧!流川枫……”喊着,却突然硬生生的停住了刀势,嘴巴张得老大,浑身不住的颤抖:“流川……枫……枫……月下枫……枫……,你,你,你,是,是……”余下的人也同时停了手,齐刷刷的几十双眼直勾勾的望向了流川枫,时间仿若停止了,那群黑衣人象被定住了一样,几十个人举着刀,一动不动,脸上露出惶惶的神色,甚至,开始有人慢慢的向后退去。“啊!”一声仿若从地底发出的声音使所有人心中大震,回过神来,却见那倒地的算命先生那惶恐的脸上乍现出一丝惊喜,攀爬到流川脚边,抓住流川的衣襟,用那尚未从惊吓中缓和的颤抖的声音说:“小兄弟,不,不,这位月大侠,你可一定要杀了这群无耻泼皮的贼人啊!您这样不动手,不是让别人怀疑您武功不济,哎呦……”“闭嘴,白痴!”流川狠狠的瞪了被自己打了一拳的算命先生,心情略有舒畅的要看向那群黑衣人,却在回头的一瞬间,看到了一团白光笼罩了自己,然后,是撒向天边的一弧红线。眼前变黑的时候还在想,“终于,算是出了口气……”

张开眼睛的时候,似乎是夜里了,有点阴暗的屋子里,有点黑漆的桌子上,点着绿豆大火光的烛,没有富贵人家的烛托,烛,很直接的粘在了倒扣的黑漆碗上。
有点迷糊的看了看周围,然后,肯定的确知,这,不是自己常住的,那个有点懒散的窝。伸手,撩开了那床盖在身上,应该称得上温暖的棉被,手撑着,起身。
“恩!”一股不明所以的疼痛从胸前倏的传到了全身,没有心理准备,所以,发出了一声低吟。身体,又不由自主的躺了回去,胸口,钝钝的,有种应该痛的感觉。
然后,选择了继续躺着,想着,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伸出手去,探上胸口,却发现,自己臂上套着的,是决不属于自己的白色的中衣的袖子。然后,胸口很痛,手,有些迟钝的放到被子里,脑子里,一片混沌。
第二次醒,是被一阵锣声震的。
好梦正酣时,猛的听到一阵巨响,好象半夜里,邻家走了水。走了……水?猛的睁开眼,看到的是那个算命先生来不及收回的,有些错愕的表情。于是,张口:“刚才,是哪走水了?”
“恩?走……水?”
“刚刚……”侧头,目光落在那算命人的拿着锣的手。
“哈……”那算命的好象也注意到流川的目光,皱皱着面皮大笑起来。“走……走水……^^亏你想得出来!^0^”
“……你……”忽然一愣,“你的背……”
“……”猛低下腰的算命人慢慢的直起身子,显出本应有的,很高挑的身材。
微笑:“你可真厉害呢!流川小兄弟,我这几十年的顽疾,居然被你一声断喝就全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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