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的秘诀 1-4

作者: faby711,收录日期:2006-04-04,879次阅读

一.

白天接到了那个家伙的电话,本来有点反感他扰了自己的清梦,态度甚为不耐烦,不过听到对方的声音和温厚的笑声,以及他极具张力的讲话方式:
“出来好吗?”微微停顿,“很想见你!”
流川也不知道为什么的沉默片刻,脑子里短路似的应了下来,应了才想起,今天应该和泽北去医院的。

而现在,他们就坐在校园酒吧幽暗的角落里,仙道饮干杯子里的酒,流川吃完最后一块牛排,抬头正看到仙道的眼睛,对方正微笑着,瞳孔里清晰得可以映出流川的影子。
仙道说:“谢谢你能出来!”
流川就耸耸肩,微微动了动眼珠,“不谢!”
仙道笑起来,自己约他出来的,“我想见你。”说的干脆自然,那边的犹豫也没超过五秒钟,然后见面就顺其自然理所当然的。
可至于为什么想见他,这个答案暂时没有,也许只是忽然对这个家伙产生了兴趣。
前几天到美国工作,无意在街边遇到他,看到那个站在路灯边的一片黑色的光影中独自沉默的身影,微微垂着头,和挑起的眼睛。
那个姿态是仙道太过熟悉的了,如果说多年前流川在自己头脑中留下的印记已经逐渐被岁月磨淡的话,那个挑起明眸狠狠望过来的姿态,那个集中了所有表情的眼神,以及那双色彩缤纷的眼睛却如此鲜明的留在记忆中。
他们一起去吃了东西喝了水,然后攀谈几句最后分手,流川留了自己的电话,然后今天仙道就打电话叫他出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想来,也许只是很想再看看那双眼睛,那双眼睛。
仙道微笑的招手付帐。

可惜前几天肌肉拉伤,所以要停止几天的常规训练,停了训练真不知道干什么好了,大概因为这样才会无聊到跟这个人出来吃饭吧。
一个高中时交手不到五次的篮球场上的对手,对流川而言,交往到这个层面的人十有八九早被忘到爪哇国了,不过这个人有点特别,除了有较比出色的外表和奇特的发型外,最重要的是他曾经赢过自己,更关键的是,自己至今仍然没有赢回来。
想想,那时候诅咒发誓要赢回来的人现在已经离开篮球场了,不能再被称为对手了,原来那时和他卯上的倔强现在看来不过是种天真。
没能赢他,他已经不打了。
凭着这点特别,就答应和他出来了,虽然虽然他们的交集除了过去的几次交手外也只有那天在街上的相遇了吧。
很难想象那样闲散舒适的人可以穿得如此西服革履出现在美国,流川靠在路灯边等人时看到的他。

“你来美国做什么?”流川问。
“有点事情。”仙道一笔带过,流川没有再追问。
二.
后来,仙道经常去流川的学校找他玩,一起在露天篮球场和外国男孩搭帮打篮球,打到挥汗如雨,气喘如牛,对方树起大拇指夸他们配合默契,两个人才意犹未尽的罢手。
流川记得当时自己很喜欢仙道的习惯,停手后去和对方握手,再很自然的回身和自己击掌,然后露出微笑。
其实流川觉得仙道的笑容就是那些成绩单上清一色A的大学生常有的笑法,笑得活像《爱丽丝漫游奇境》里边的波斯猫,没什么了不起的,但就是这样的笑容随着每次黄昏下晶莹的汗水徐缓的进入了流川的心,并且长久的逗留,很不可思议的感觉。
天色渐暗,外国男孩回家了,流川和仙道就坐在场边的台阶边说话。
说着双方多年来的种种,说说各自在各自事业领域的景遇,再说说流川的篮球水准,说说仙道来美国的生意状况,当然偶尔也会说起神奈川的高中篮坛,以及湘南海岸边宁静的蓝色岁月。
两个人客气的维持着对话维持着礼貌,然后道别,各自回家。
后来仙道也奇怪呢,那个嚣张得有些没礼貌的神奈川新人怎么到了美国这片蓝天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曾经扎手的少年如今也圆润得学会委婉与人相处了。
流川的态度如此,其实是好相处了些,使得仙道与他的对话频率逐渐提高着,但内心深处,仙道总是微微有点不可理喻的失落。

那天仙道在打球时无意摔了一下,扭了脚,流川就送他回家。
仙道坐在流川的旧脚踏车后面,缩在他身后,笑着问:“流川君带人很稳啊,一看就是交过女朋友的男孩……”
后背给了他沉默,然后是轻轻的嗤笑。
一会儿,仙道又问:“怎么,女朋友呢?”
流川倒不回避回答:“掰了!”
“啊!”
“早掰了!”
“哦!”仙道微微一笑,由于懒得把约四分之一厘米的微笑退回去,微笑便在嘴边逗留下来了。
仙道住在一个宾馆的顶楼,他们坐电梯上去。
流川扶他躺在床上,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鸟瞰城市街景。
背光的流川周身覆盖着金黄色的光圈,在深蓝色的背景下柔和而明亮,那个人平静而安稳的站在夜晚城市的上空,正用一双怎样的眼睛探究外面的世界。
仙道坐在他身后的床上,正要招呼他坐下,抬眼间却久久的沉默下来,深深望向流川的背影,以及他映在玻璃上略显苍白的剪影。
然后,出乎自己意料的,仙道走了过去。
他记得他从后面慢慢搂住了流川,怀里的人剧烈的挣扎了一下,接着自然的融合到仙道有着激烈跳动的心脏的怀中。一双冰凉的手抬起放在了他扣紧的骨节上。
那个晚上,流川留下了。
他们没有接吻没有作爱,虽然在仙道看来,在他轻轻拥住流川后一切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但两个人在紧紧在对方身上攫取温度达5分钟后,身体骨骼瞬间变得僵化起来,接触的双手也冰然得宣泄着紧张。
他们躺在床上,睡觉。
中间隔着一点距离,一个侧睡,一个仰面,均匀的呼吸声悄无声息的督促着时间前进,城市的橘黄色逐渐消灭。
街上嘈杂的汽车启动、喇叭的声音综合调和到泯灭。有几阵冬日的冷风透过微启的玻璃送了进来。
一切归于平静时,流川听见仙道轻轻的说:“靠过来点吧!”
流川木然的理解着这句话,结果是他靠过去,投靠在一个黑色的温暖中。
两个人紧紧相拥着躺在床的正中间,耳边的声音就只剩下对方与自己无从合拍的呼吸声了。


自那以后,仙道突然有了事情,他去忙工作了,没有来找流川。
直到那个时候流川才知道,仙道做了演员,不算多么的大红大紫,却也是公司力捧的新人之一。
仙道打电话告诉流川时,觉得对方沉默了好久。
“怎么了?吓傻了,人家还没拿奥斯卡呢,你就吓成这样了……”
“白痴!”
“呵呵!”
仙道把自己的一个主演的并不算主流的电影告诉了流川,流川很无趣的应了几声,害的仙道叫嚣道:“喂喂,你好歹表示一点兴趣嘛!”
“没兴趣!”流川几近故意的伤害对面那位演员的心。
演员就哭:“呜呜,连你都不欣赏……”

不过在仙道去忙的日子里,阴差阳错的,流川还是把那盘VCD买回来看了,在街上无意中瞥见,想也没想就买回来。
直到插到机子里时,才愣了下神,半天骂了一句:“应该让那个白痴送我一张才对!”
没有情节的非主流晦涩影片,以流川的耐心是不可能观赏完的,于是片头刚刚过去10分钟后,他就安安稳稳的会周公去了。
这种情形的结果是,仙道的片子长久的安眠于流川的VCD机里,以至于他每天打开电视,这部片子都会自动运转。
奇妙的是,每次演到同一部分,流川都会无可挽回的离开尘世,做着滴口水的梦去了。
于是这部影片的开头一直陪伴了流川两个月的沉闷光阴。

不过,流川并不反感这个极为华丽的开头:
一派阳光灿烂,白色顶光宣泄到骑在椅子上、正托着头看着镜头的仙道身上,宁静而略带狡黠的主人翁眨着有神的双眸,随着空灵的音乐,顶光很自然的转化柔和,身后房间轮廓凸现,背景是白色的百叶窗,随着光线渐暗,百叶窗轻巧转动,有无数直线型的弹奏光在仙道脸上略过,随着白色淡出,有清晰的画外音,一个轻柔的女声:
“那一天,终于,我找到了,爱你的秘诀!”
然后拉出片头。
很奇怪的,那个片头那个带着优雅微笑的仙道一直深刻的留在流川容量不大的头脑中。
他爱这个开头,而要到很久以后,他才真正明白了那片片光影下的仙道彰,真的是很久之后了。

情人节的那天天气阴冷,湿湿的。
一早起来,发现外面竟然飘起了雪花,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就忽然失去了外出的勇气。
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本来要和几个朋友出去走动,因为猛然间想起了许久没见面的他,瞬间有那么点的索然无味,忽然很想见到他,有了与他说话的渴望。
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是美国的家庭情景喜剧:里面的男孩对女孩说:“我爱你!”
女孩说:“什么是爱!”
男孩说:“爱你就是思念你,想和你在一起。”
仙道一下子笑起来,觉得看到可爱的欣喜。
然后他拨了流川的电话。

“哦,好久不见了!”流川听到了仙道的声音。
那声音爽朗清晰,不快不慢,不大不小,无紧张感也无轻松感,一切都恰倒好处。
所以一听就知道是仙道的声音,那是一种只消听一次便不会忘记的声音,就像他的笑容,洁白整齐的牙齿、挺秀端庄的鼻梁以及那无人仿效的朝天发一样令人难以忘怀。
流川并没有特意留意过仙道的声音,尽管如此,那声音还是犹如夜半的鸣钟一般,似的埋伏在他脑海一隅的潜在性回忆刹那间历历浮现出来。
“对不起,我睡过了!”
那个最初懒洋洋的声音一直难以忘怀。

仙道到流川上课的课堂找他,西方艺术史的公共课。
进去时已经开始授课,整个课堂坐满了人,有窃窃私语的声音,一进去大家都抬头看了他一眼,后排的流川朝他招了招手,他矮着身子蹑手蹑脚的蹭到流川给他留的座位上。
坐下的时候,流川帮他椅子上的衣服拿起来,然后两个人同时抬头看对方,仙道惊异的看到流川为他似乎是为他遗留了一个极为清晰的微笑,含蓄的意兴盎然。
“你笑什么?”
流川没说话,上下看了看仙道,收起笑容,把眼睛挪开看前面了。
仙道扬了扬眉毛,笑眯眯的凑过来,“哎,想我了吧……”他把头放在流川的肩膀上,说:“别急,一会儿我请你吃饭!”
很快仙道的脑门被狠狠的给了一爆栗,他惊呼疼痛,两个人在桌子下面肉手相博了片刻。
最后狐狸取胜,结果仙道被罚替他抄了两个小时的笔记,偶尔瞥一眼黑发男孩无比安详的睡容。



仙道请流川到一个偏僻的酒吧喝酒,两个人坐在黑暗的角落里听着喧嚣的音乐,看着潮动的人流和异族们香气逼人的体态在眼前掠动。
两个人都没有多说话,耳边充斥着重金属音乐狂烈的声音。
仙道一直微笑的看着台上搔首弄姿的跳舞女郎,忽然流川拍他一下。
“太吵了……”
仙道笑着凑近流川,在黑暗中靠近流川苍白中的两个异彩光点,黑暗中的流川疲倦而安静,在阴影中无所顾忌的独自闪亮。
两个人的脸离得很近,可在这般黑暗媚惑的环境却显得暧昧的理所当然,他们的四周华丽喧嚣而荒凉,平淡无奇的演绎着无味的激情,像白浪滔天的海水,卷高落下间轻轻淹没了所有的期待。
对视间,看到对方眼中淳朴温暖的东西,一样淡漠眼神下深藏的狂野激情。
他们接吻。
开始是温和的,带着一点点沉郁的锐利。然后是激烈的,揽紧对方的每一寸肌肉,使劲的绷紧再绷紧。
这个吻结束时,仙道把头深深埋入流川的怀中,聆听着对方剧烈的心跳,流川在同时感受到他沉重的喘息声。
然后流川听到他说:“流川,我们一起吧!”
很突然的,在这句话尾音落下时,流川眼前白烟闪过,那个仙道主演的影片演了无数遍的开头又在眼前重现。
仙道在一片白色光影中竭力微笑。
“那一天,终于,我找到了,爱你的秘诀!”
流川微笑的揽紧仙道。

天气渐渐转暖了,白天也越来越长了,这样的日子过得越发从容起来。也许是因为过腻了懒散晃荡的生活,所以忽然想变得紧张和规律。
所以仙道决定搬到流川那里住。
流川翘了课,两个人费了半天的时间收拾好房子。
气喘后,流川抱怨说:“你零七八碎的东西太多了!”
话音未落,看到仙道又笑着掏出一个盒子,做无奈状。
那是一个DV机,仙道很经验之谈的鼓捣着。
“上大学的时候,大家常用这个拍小型记录片……”
“哦。”
“你不喜欢有影像感的东西吗?”
“没兴趣……”
仙道就笑,看了那个对DV机一脸懵懂的家伙,不觉心里悠然的响动,他忽然扑过去,把流川压在身下,流川被偷袭了个正着。
“哎,我问你……”他坏笑的看着身下被制的流川。
“干吗?”
“我演的片子你看过了吗?”
流川努力推着他,说:“看了看了!”
“哦?”仙道微微有些惊讶,既而受宠若惊的说:“竟然看了,好小子,觉得怎么样,哥哥帅吗?”
流川眨巴了两下眼睛,对着一脸期待的仙道犹豫片刻,说:“睡着了……”
说完成功的将覆在身上的八爪章鱼推开,径自的向厨房走去。
留下仙道愣在那里,半天才抱着DV机,叫嚣起来:“你你,又伤害我的心……”

流川一个人站在炉前炒菜,表情严肃而认真,丝毫没注意到有人正用一个镜头笑嘻嘻的对着他。
猛一抬头,镜头与鼻子只差毫厘,吓了流川一跳。
“你干吗?”流川用手掌盖住镜头,仙道灵巧的躲开。
流川没多理会,嘴里说:“告你侵犯肖像权……”听见仙道的轻笑声,手里继续忙碌着。
一会儿,感到仙道靠到身边来,继续扛着摄像机。
流川说:“你拍什么?”
“拍你做饭啊!”听见流川“哼”了一声,仙道笑,“要是忘了放作料好留下证据,省得你不认帐……”话没说完先叫起来,“啊,你要咸死我啊,放那么多盐……”
厨房里一阵笑声,夹杂着流川的声音:“你别动我。仙道彰,看我砸了你的机器……”
许久说话和笑声渐消,有肢体触碰导致锅碗瓢湓落地的声音,接着是流川不甘的咒骂声。
如胶似漆嘴唇轻触,双手在对方身上游移。
DV机傲然伫立在锅台边,镜头是被炒糊的鸡蛋兀自在锅里油烟中挣扎着……却不见做饭的人影。
镜头外,厨房的地上,有两个重叠的人影,喘息的扭动着,在呢喃中,有细微的声音收入DV机。
“彰……”

日子规律的前进,两个人愉快的过着神仙眷属的日子。
仙道的戏杀青,就在美国放假长住,平时陪流川上课打球,回家一起做饭休息,闲暇了两个人偶尔去看个电影。

直到,越野从东京赶来找仙道。

那是个下雨的春日,急促的敲门声惊动正在阳台上浇花的情侣。
仙道匆匆跑去开门。
“越野!!!!”仙道惊呼,“你,你怎么在这儿?”
门外站着湿漉漉的越野,怒目面对仙道。
越野不由分说的推开仙道走进去,嘴里的声音喧嚣起来,“我说你仙道彰,我找你找得好苦,你小子过好日子我不管,你倒是给个信啊,害得我们差点到南极登寻人启事……你知不知道有事找你啊……”然后转身坐下,指着仙道骂道:“你跟我玩失踪是不是……”话还没完,手先乖乖收回来了,因为一脸凶悍的流川突然出现在视野。
越野张口结舌的托住下巴,“流,流川枫………”
“嗨!”流川朝他微扬下巴,给足这个不速之客面子了。
“哦,你,你好……”越野带着虚弱的微笑,然后眼睛狠狠挖了仙道一眼,意思是:怎么回事,死小子。
流川重重的将一杯水放在越野面前,吓的越野一下子站起来,看到流川没什么恶意,又坐下,“呵呵,谢谢谢谢!”
“你们聊……”流川转身进里屋了。
屋外一阵拳打脚踢,仙道叫着:“好了好了,越野,别这样,人家不是过的太陶醉了嘛,一时忘了通知你了……”
接着是沉默,流川一个人躺在里屋睡了个天昏地暗。

晚上,仙道对流川提起,要回日本一段时间。
流川应允:“哦!”
躺在黑暗中的两个人许久无言,仙道轻轻的搂住他,说:“你呢,跟我一起吧!”流川没有说话,仙道的下巴顶在他的头顶,“去见见我父亲,好吗?”

一起回到日本是因为仙道的父亲重病在床,家里虽然有哥哥和妹妹,但经济主要来源还是仙道。
流川住在自己的公寓里,仙道偶尔会过去。
近来见到的仙道总是状态奇差,每次来到流川公寓,都浑身瘫软的躺在沙发上,喟然长叹,疲劳不可遏止似的骤然布满他的脸——那疲劳本来压抑在在体内不引人注目的地方。
疲劳外露使仙道看上去比平时多少有些疲惫,但即使是疲劳,在他身上也不失其魅力,一如人生的小配件。
“等我父亲病好了,我想告诉他,自己会住到美国去……”有时候仙道这样对流川说。
流川就点头。
“我们得在一起啊,流川!”仙道有时候会突然搂住流川感慨一句。
“我知道!”

仙道的妹妹来见流川大概是几个月后的事情了。
那天天气很晴朗,干干的有暖风在窗帘处飘曳。
流川把茶杯放在女孩和她黑皮肤的男朋友面前,女孩黑洞洞的眼睛一直围绕着流川,许久,带着手套的手在茶杯的边沿细细拈过。
女孩的声音很清晰平静:“我父亲去世了……”
流川坐在她对面,头略略抬起,瞳孔的光影锁紧,然后他说:“节哀!”
女孩子涂着橘黄色的唇彩,在阳光下牵动出橘黄色的冷笑,“麻烦流川君了,回美国吧!”
流川没再说话,一直在听对方清醒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这样我们都好,流川。一切都好……”
这是女孩子最后的一句话,说话时她已经站起来了,流川说:“再见!”
她忽然笑了,她说:“不要再见了才好啊,流川君!”
女孩离去时,黑人男友友好的拍了拍流川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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