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证

作者： 虫子，收录日期：2006-03-24，1089次阅读

一
湘北和陵南悲壮的厮杀结束了，我们赢了，以4 分之差将陵南挡在了胜利之外。
整理好自己的东西，接下来就要前往安西教练住的医院报告喜讯了。第一个走出体育馆，外面的灿烂阳光撒了一身，仿佛在为我们的胜利祝贺，默默的收下了这份祝福，却发现在身边还站了一个人。不必细看，只要扫一眼那人的独特发型就知道，不是别人，正是仙道他老人家。
“嗨……” 仙道换上了整齐的运动服，和刚才在球场上的失落简直叛若两人，他英俊的一塌糊涂的脸正面带微笑的朝我打着招呼。
“恩……”我朝他点点头，走过去，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弯度，出其不意的掏出大扇子打在他头上。
“哎呦！彩子小姐……你这是干什么……”仙道捂着头，他朝天发中的一部分很明显的被我这当头一扇打的趴了下去。
“还说呢！”我做茶壶状对着他，“还不交待？今天又要把我们家流川拐的不见影是吧？你明知我们要去看安西教练的！”
“哦？你们家流川？”仙道一边扶起他的朝天发，一边又坏坏的笑，“彩子小姐……别忘了，流川现在可是在和我交往的哎……正确的说，应该是我家流川吧……”
又是那一脸招牌坏笑，我正想再赏他一扇，在仙道的背后出现了一个同样高大但纤细的人影。
“呦！主角出场了！”我收起刚要出手的扇子，含笑看着他。
迎面的纤细身影露出他足以倾倒众生的俊脸，不太喜欢使用的语言功能正要吐出几个字来称呼我，我这个学弟呀！不管是叫我“彩子小姐”或是“学姐”，反正只要让他说句话都好象很为难他似的。
流川终于叫出了声，我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几个字“大姐头”。
我将刚才应该给仙道的一扇毫不留情的送给了我的流川学弟，顺便附赠一下给在一旁笑的前仰后合的仙道。真是的！这帮人为什么永远学不乖！打也打了，叫也叫了，笑也笑了，我也该回避了，毕竟人家才是正牌的情人，而一个拿着大扇子的电灯泡任谁也不喜欢的，是吧？嘱咐了仙道一万遍要他一定在十分钟后让流川去体育馆正门外和我们汇合，我才安心的离开。其实，这个仙道有时也是满可靠的……当然，只是有时。
也不知他们小情人到底作了什么，反正流川回来的时候，脸上一片红晕，八成又被仙道那家伙揩油了吧！这个仙道还真有点深不可测那，不仅是在球场上，在别的方面也是，很难让人不用“优秀”两个字来形容他。不过，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的上冷漠高傲的流川啊！转头看看在樱木狐狸长狐狸短的叫喊中还能睡的沉沉的流川，不禁浅浅一笑，这只单纯的小狐狸……
回过头时，面前正对上了一个超大特写，那人一只耳朵上的耳环还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反光，让我根本睁不开眼。伸手将那颗晃眼的脑袋拨开，一转眼他却又回到原来的位置，只是表情有了很大的变化，一张哭丧的脸对着我大喊：“阿彩啊……” 我无奈的做出一贯的反映——捂住耳朵，挡住了接下来的一系列哀号，却不自觉的笑出了声。啊，这一路，又不会无聊了……


二，
见到安西教练，经过了我们激烈的庆祝方式，湘北篮球队的全部成员被光荣的赶出了医院，理由是打扰病人休息。不过心情好到极点的大家当然不会因为这个就扫了兴，一帮人稀里哗啦的直奔不知是谁提议的某一快餐店去了，我听到这消息就气不打一处来！快餐店哎！一大堆人在那里庆祝？有没有问题？大猩猩，你也不反对一下，难道你已经乐晕了吗？还是已经变成真正的猩猩了……
正想把此事的罪魁祸首找出来给他几扇子，却发现在队伍最后的流川表情中难掩的失落。作为他和仙道仅有的知情者，我自然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事，我走过去，对他说：“今晚，跟仙道有约吗？”流川抬起头，俊俏的脸在一瞬间几乎让我失神，他皱着剑眉，微微点了点头。我不顾和他相差几乎20公分的身高，右手搭上了他的肩，他皱着眉看着我，我知道这个动作一定是仙道专有的，正想着，自己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来吧！叫上他一起！”
在快餐店中，享受了湘北同仁们的集体尖叫，原因当然是勾肩搭背一同出场的仙道和流川了。不出我所料，仙道的动作果然和我的一模一样。依然处在兴奋中的湘北人对这二人的关注持续了不到三十秒，便又重新吃的吃，闹的闹，这帮粗神经的家伙！
耳边传来樱木的喊声：“为湘北迈向全国，干杯！”听着身边此起彼伏的响应之声，我的心不由得一颤，对了！我怎么会忘记了呢？在我们胜利的同时，仙道却……满怀愧疚的望向躲在角落的仙道和流川，（这两个人，还真是会选地方！）
却只看到了仙道不停逗着流川的搞笑模样，还有流川虽然表面没什么变化，眼里却明显带着温情的样子……
看来是没什么影响才对啊……
“彩子，”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人，“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边，是不是在等我？”
连看都不用看了，除了宫城这家伙，还会有谁？正准备对他笑笑吓他一跳，他却又竟自开口：“这家店是我选的，还不错吧……”
话未说完，我的大扇子已经毫不留情的落了下去！
“原来是你！”
自投罗网的可怜家伙捂着头一脸的莫名其妙，那边的樱木又大笑起来：“小宫！又被彩子甩了吧？哈哈！！好可怜那！”宫城也顾不得头上的痛了，转头反击：“闭嘴！樱木！要你管！你还被甩了五十次呢！”樱木哪里会示弱，马上跳出来和他打闹在了一团。旁边还传来了樱木军团和三井学长惟恐天下不乱的加油声。
我称这个空挡偷偷离开了战场，在不远处，大猩猩正在对木暮倾诉着称霸全国的梦想，引来一群小学弟崇拜的眼光，那里我是不敢过去了，远远的，看到流川倚进了仙道怀里，这两个家伙，简直是旁若无人嘛！当机立断决定去给他们一点教训，告诉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亲热是要付出代价的！问我要干什么？当然是偷窥了！笨！
轻轻的飘来的是流川的声音，真没想到他的声音也有这么柔的时候呢！
“仙道，对不起……”
“怎么？”
“……明知道是这样的聚会……我还把你找来……”
“没关系的……枫……” 仙道突然用无比深情的眼神看着流川，“为了你……我是可以强颜欢笑的！！”
“哈哈哈……”这笑声自然不会是流川发出的，而是在一旁偷听的……
我……
觉出事态的不对，我拔腿就跑，边跑还在想，如果仙道要跟我拼命的话，宫城会不会来保护我呢？呵呵……又在胡思乱想了……我可是在逃亡呢！


三，
说起来，知道仙道和流川的事情是在三个月前，一个很偶然的机会。
那是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刚从家里出来的我在拐角处和红着一张脸的流川撞在了一起，那天流川的神情很古怪，居然什么都没说就继续红着脸跑开了。我奇怪的走着，在前面不远的小公园里，我见到了在发呆的仙道，没想到他竟然主动叫了我。
“这不是湘北的彩子小姐吗？”
我也不好再装做没看见，就过去客套的和他说上几句，谁知他却问我碰到了流川没有，我具实回答了他，抬头却看到了仙道茫然的侧脸。我当时只是觉得好玩，想戏弄一下他，便开玩笑的指着他：“你不会对流川告白了吧？！”
仙道转过一张硕大的苦瓜脸，脑门上分明的写着“没错”两个字。
我完全不顾淑女形象的张大嘴站在那里，在我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仙道拉到了一边坐下，开始唾沫横飞的讲起了他对流川的恋爱过往，我从来都不知道仙道的口才原来是如此的……惊人……在他喋喋不休讲了近半个钟头后，我将他说过的话总结为：他在与我们的那场练习赛中，对那个有点呆头呆脑的流川枫一见钟情。总结之后，我吐出一口浊气（……汗），打断他的话，拍着他的背告诉他：“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一见钟情这么老土的事啊！”仙道投给我一道哀怨的目光，提醒我正在做一件落井下石的事。我笑了笑，继续保持做一个好听众。
仙道就这样一口气倾诉了整整三个小时二十三分钟零五十四秒，当他将对流川的种种讲完的时候，我已经保持着一贯的笑容僵硬在那里了。伸手努力的揉着自己酸痛的脸，很奇怪现在我的笑容应该很恐怖才是，为什么仙道一点都不害怕呢？
已经听的濒临崩溃的我此时终于说出了仙道最需要的话：“我帮你去跟流川说说好吗？”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升起一个念头，这会不会是仙道早就设计好的呢？
看到一旁仙道快要咧到后脑梢的嘴，我证实了这个疑问。好你个仙道！你难道不知道我彩子的厉害吗？想博取我的同情让我帮忙？！哼哼……
从第二天起，我开始努力的注意流川，不过我可是什么都不会做的哦！因为：
一，我不可能稀里糊涂的就把我的小学弟推给仙道那只不知是不是狼的家伙，虽然是狼的成分不大。
二，仙道这小子竟然敢设计我，不帮他！
三，感情这东西嘛……还是让它顺其自然的好……是不是？
给自己找了那么多理由，我当然乐得其成的整日看着流川的反映了。流川这几日也真有些反常，整天都心不在焉的……还被大猩猩吼了好几次……慢着！他不会是在想仙道吧？！难道说那个仙道不是单相思不成？
正准备对流川的心意来一番考察，放学后在路边竟又遇到了仙道，正要绕路避开，却被他拦路堵住，在我正笑的诡异时，仙道突然拉起了我的手直向我道谢，弄的我一头雾水，问了半天才知道：流川终于答应和他交往了！而且明天上午就要去约会！说完就飞也似的跑了，留下了愣在当场的我。回过神来，我脑中第一句话就是：“明天才是星期三啊！”
接下来这二人的发展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稀里糊涂的（当然是指我）
就发展到了现在这程度，而我更是稀里糊涂的成为了给他们牵线的人（当然只有仙道一个人这么认为，活该！）。
回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又露出了微笑，青春，本来不就是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吗？
耳边又出现了一个声音：“阿彩！你一个人在这边想什么想到出神？太过分了！难道你在外面花心？！”
这个宫城呐……为什么我在哪里他都会出现呢？烦吗？应该不是吧！喜欢吗？如果往这方面想事情好象就会变的很严重哎！总之，现在想不明白，不代表将来也想不明白，既然这样，那自然还是……呵呵……以后再说吧！
门口处又传来吵闹声，樱木的大嗓门也传了过来：“湘北的人！要走了哦！！
去下个场子了！！“
啊？这帮人闹起来有瘾吗？我还没吃多少东西呢？难道我发呆的时间真有那么长吗？
这时，樱木在对面向着我一直挥着手：“彩子小姐！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什么都没吃？减肥啊？”
“啊？”总不能告诉他是发呆发的忘了吧？这么说来我今天为什么老是发呆？都怪流川和仙道！自从知道了他们的事，不知让我耗损了多少脑细胞！回头一定要好好戏弄一下他们来补偿我！
樱木好象忘了要听我的回答，又开始发问起来：“说来也怪，今天那只狡猾的狐狸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哎……”
“哦……”那当然，仙道在这里嘛，我一脸的理所当然，挥挥手让他先在门口等着，我则去找流川。
在店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那两个偷偷摸摸的人，回到门口却发现仙道在湘北的人群中又拿他那一脸的坏笑对着我，右手还环在流川的腰上。我气愤的用大扇子将他的朝天发硬生生全部打倒，耳旁分明的听到樱木的赞叹声：“果然是大姐头！宝扇未老啊！”
“啪！”我用扇子成功的使樱木闭上了嘴。身边传来湘北人的阵阵笑声。


四，
下一个环节自然是逃也逃不掉的卡拉OK了。想当年打败翔阳时我可没少领教，湘北这帮主力，唱起歌来只能用惊心动魄来形容。没错！这帮家伙的确有这种威力：雷吼般的猩猩之歌；良田象发情期一样的声音；樱木自编的天才主题曲；连三井学长的跑调功夫都是一等一的！你问流川？那个家伙，连说个话都那么费劲，让他唱歌？想都不要想！有仙道在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说起来，还真想听一听呢……
为了救助那些明显在受着折磨的小学弟们，我决定舍己为人一次。冲上前去，拨开正在抢话筒的三井，用大扇子将樱木打到一边，对着眼前的宫城微笑着伸出了手，果然一颗带着体温的麦可递到了我手中。我满意的看了一眼宫城的番茄脸，便回头大叫：“为了庆祝今天……”因为仙道在看着，我硬生生将后面的“胜利”两个字咽了下去，并顺便甩给他一颗大白眼，“我献上一曲《只注视着你》！”
也许是有些自负吧，反正早晚都要被拖上台，自己来又如何？音乐响起来了，歌词从我的唇间缓缓的流了出来……
我只注视着你，自从我们相遇的那天，无论是现在还是永远，除了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要，梦的HIGH TENSION。
我希望得到的，是在一个温暖的冬日，在我视线窘迫的垂下，SPECIAL DRIVIN’DATE我只注视着你，就象过去一样——没有笑声，有点苦……


从来都不觉得被哪一首歌特别的感动，但今天出了例外，不知怎的竟联想到流川和仙道……心里有一种莫明的触动……
曲终，台下欢声雷动。我轻轻颔首，看到仙道一边推着身旁昏昏欲睡的流川一边卖力鼓掌的样子，这个流川，还是那么不给面子。尽量保持着淑女风范的笑容走回去，正躲在一边大口的喝着饮料，我身边宫城问的一句话却让我把刚喝进去的东西全数喷了出来：“彩子，这首歌是你唱给我听的吗？”
我冲出包间，在路上还看到了仙道不怀好意的笑。迎面走来的是这家店的老板娘，我们说起来也算是常客了，她熟络的对我打着招呼：“哈……又赢了？来庆祝？”
“是啊！”我对她笑着，突然想到现在饥饿的状态，“对了，给我弄点吃的来吧！”老板娘答应着走开了，过一会塞了个托盘给我，我谢过她，便端着盘子回到包间的角落开始狂塞着自己的胃，却没发现身边一个人正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我……
在一片嘈杂中，仙道拉着流川走出包间，流川的一只手还揉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我在角落看的真真切切，三口并做两口的将食物塞进嘴里，完全顾不上淑女形象的跟了出去，也不知身后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我……
他们从后门走了出去，在门口的无人小路停下，我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虽然明知偷听是不好啦！但好奇心一发不可收拾，竟想看看冷若冰霜的流川被仙道融化是什么样子。
“仙道……”
“枫……说过多少遍了，叫我彰……”我因为肉麻而吐了吐舌头。
“为什么拉我出来……”
“湘北的人那么多，我都没办法和你亲热啊！”好色的仙道！
“仙……彰……”流川撒娇的声音？！赚到了！
“还有……”
“什么……”
“我要证实一件事……”
“……”
“你……爱我吗？”
“啊？为什么突然……”
“枫……回答我嘛……”
“我……”
“我爱你……枫……好爱好爱你……你根本都不知道我爱了你多久……”
“彰……我知道……”
“什么？”
“因为……我只注视着你呀……”看来我的歌还是没白唱的嘛……
“枫？”
仙道的声音异常的兴奋，他环过流川的腰，在他耳旁低语：“那你爱不爱我？”
“白痴……当然……”流川剩下的话都被封入了仙道的唇中……
看到如此缠绵的一幕，我用力捂上快要兴奋的大叫的嘴，咦？我跟着兴奋什么？果然是恶趣味那……
刚要结束这次罪恶的偷看，身后却传来一片惊呼！我在看清身后的人时脑袋一片空白，不止是我，那边突然分开的二人想必也是如此吧！因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群人！离我最近的是宫城，宫城旁边的则是樱木和樱木军团，在后面的还有三井，木暮，晴子和赤木加上几个叫不出名的小学弟，湘北篮球队差不多也就是这么些人了！这一瞬间，突然变的静的可怕。
这时，仙道含笑的声音传来：“枫枫，你看大家都来了！我想不对你负责都不行了呢！”他的视线扫过众人，接着转身面向流川，拉起他的手，“既然这样，我就请在场的湘北各位作个见证！我，仙道彰会永远和流川枫在一起，今生决不变心！”说完后拿起流川的手，在手背上吻了一下。流川先是楞了一下，诧异于仙道的所作所为。他用他晶莹的眼睛望着仙道，片刻后，露出一个让全场人发出惊呼的绝美微笑，仰头吻了一下仙道的眼睑，轻轻地说道：“我也是！”
我含着泪鼓起了掌，慢慢的，掌声由我一个人变成了两个，又变成三个，四个……整个在场的人都鼓起了掌，只为人群中这一对彼此深爱的人。
我看到了，流川和仙道的眼中闪过一丝幸福的泪光……
一直认为，流川象冰，美的晶莹剔透，寒冷但引人暇思；仙道象火，奔放的无拘无束，热情但狂浪不羁，这样的两个人，不是天生的绝配是什么？！
现在，我们都成为了他们爱情的见证！一段在外人看来有点疯狂的恋爱却平淡如水的就发生在我们身边，而且会一直继续下去，直到世界的终结……
大家离开的时候，身后的仙道小声对流川说：“枫……你说刚才我们那样……
算不算婚礼呢？“回答他的当然是流川那句经典的：”白痴！“
但是，你不觉得这句话里包含着深深的爱意吗？
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答案吗？
我又笑了，再一次为他们而笑，也为自己而笑。
而这时的我也了解了一件事，我拉过在身边看着我发呆的宫城，在他耳边说：“良田……我不讨厌你哦……”
丢下张着大嘴的他，我飞快的跑开，但是，我知道，他会追来的，一定！
因为，是你的，就绝对跑不掉的！
是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