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书觅寻记 序-4
作者: 蓝天,收录日期:2006-04-19,879次阅读
楔子
五十年前,一位德高望重的先知年迈之时,隐居“天涯海角”,写下了一本天书,记载的是先知一生的智慧,消息流传于民间,天书自然成为天下人所向往得到的宝贝,可“天涯海角”乃神仙之地,凡人实难到达,就算到达了也未必可以得到此书,所以天书也成了不可得的遗憾。后来先知在临死前,托煞龙镖局把天书送与生死知己——剑圣,在途中有一小顽童,淘气的偷了天书看,却发现上面无字无句,全是白纸,便弃之于草坪上,后来镖队发现天书不翼而飞,皆惊忙寻找,可最后还是徒劳无功,镖师只好负荆请罪,剑圣得知此事的经过,也无多怪责,可是煞龙镖局的名声因此事而一败涂地,从此无人光顾,不久也倒闭了,而天书的事情传遍了整个神奈川,人们也有意无意的在寻找,可从来就没有找到的,渐渐谣传便开始了,相传最后此书通灵自己回到天涯海角,陪伴着主人,长眠于先知的墓里,但是谣传的对错与否,却无从取考,只能暂且相信了。因为孩童的话,所以人们便把天书誉为“无字天书”。
五十年后,风云变迁,武林换了一代人,被淡忘的天书却突然出现。神奈三十年,神奈川的第一大帮派——海南,扬言寻获无字天书,引起了其他个大门派的注视,可是谁都知道寻获无字天书而无鬼卜子是无用的,因为天下能看懂无字天书的人只有鬼卜子一人。鬼卜子其实是先知的书童,精通天文地理,兵书历法,神鬼之术,是个奇人,也是个怪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先知死后,鬼卜子也消失于武林,无影无踪。有人说鬼卜子随先知一起离开人间,有人说鬼卜子还隐居在“天涯海角”,有人说鬼卜子一直侨装隐匿人群。可是寻找鬼卜子并非难于登天,因为鬼卜子有一个致命的疾病,必须生活在冰天雪地旁,以便借助冰川医治疾病,而且鬼卜子有一个坏习惯,喜欢喝酒,而且是冰凉透心的雪酒。
从海南的举动不难看出鬼卜子仍然是自由之身,要不然海南也不必大肆宣扬无字天书的事情,告知天下此事,并非明智之举,但为了得到鬼卜子,也只能行这步险棋,与其一个帮派寻找倒不如整个武林一起寻找,找到了再夺回来就可以了。海南的司马超之心是人人皆知了。可是这同时也是唯一称霸的机会,所以不管怎么样各大帮派还是着手寻找鬼卜子,同样他们的想法很简单,找到了鬼卜子,再夺天书。
江湖总是风云莫测的,神奈二十年,剑圣突然长辞人间,使武林顿时群龙无首,四分五裂,许多剑胜弟子各立门派,野心家也好,壮志心也好,成为武林盟主已经是所有武林人的理想。经过了二十年的争夺抢占,武林大致有了一个较稳定的局面——四帮鼎立。他们分别是天下第一大帮派海南、水道霸主翔阳、铸造武器的陵南山庄以及新兴的湘北。而四大门派一直没有大举进攻对方,是因为实力相当,谁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而不敢打开杀界,以免蚌蟹之战,鱼翁得利,可暗地里四大门也不断收买武林强手,以增强自己的实力。
海南,以拳术闻名天下,掌门正是七伤拳的唯一继承者——牧绅一,也被誉为天下第一拳,而海南里面也是高手云集,有快剑手——清田信长,神射手——神宗一郎等等。翔阳,有绝顶轻功草上飞,而那惊人的遁水功更是一绝,总舵主是神鞭——藤真健司,也是武林第一美男子,其俊美是无人可敌的,另外翔阳还有一名猛将——花形透。陵南山庄,以铸造兵器闻名,世间罕见之利器大多数出自此处,庄主是玉面虎——越野宏明,其下还有独孤剑客——福田,大力士——鱼住纯。湘北,今年兴起的新帮派,汇集的是江湖不受欢迎的人,有江洋大盗——赤木刚宪,江南书生——暮木公延,鬼神偷——宫城良田,以及鼎鼎大名的血浪子——三井寿,人们都不喜欢他们,也称他们是邪教,可是无可否认这个邪教的发展史非常迅速的。
不同时期的江湖,都会有一些厉害的角色,他们不属于任何帮派,他们师出何方也是一个谜,但是没有人会忽视他们的存在。仙道彰就其中一个佼佼者,也是最厉害的一个。此人剑术鬼魅奇异,招式瞬间变化,杀伤力及强,往往在你不知所以的时候,你已经一命呜呼,但是若非紧急情况,此人不会拔剑,更不会大开杀界,所以得到美誉——君子剑。江湖中最盛行的流传是,他是紫霞涯的后人。紫霞涯是武林历史里最不可思议的迷,曾与剑圣较量而胜于剑圣,可是一夜之间却消失了,没有人会忘记他的泛着紫光的利剑——“紫霞魂”所带来的恐惧。而仙道所配之剑正是紫霞魂,仙道的身世也无人的知。仙道无意加入这场争斗,婉言拒绝所有的邀请,而整日游山玩水,闲庭信步,游手好闲,一派逍遥。可是有一个人仙道不会不帮,那就是龙门客栈的老板娘——彩子,为什么就没有人知道了。
龙门客栈是大漠中唯一栖身之地,是过往旅客的唯一的选择,没有人会埋怨这里简陋,因为这里已经是大漠中最奢侈的了。龙门客栈是很久以前就开业的,而现在的老板娘,那真可谓是天上仙女般美丽,是大漠中的明珠,武功更是了得,这样久而久之,人们也都称呼她是彩仙子了。最近几年发生了一件怪事,龙门客栈的客房来了一个住客,一住就是十年,此人从不出门,不要说客人了,就连小二也没有见过,每天都是老板娘亲自送饭的,有时候从门缝中依稀可里面是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人,是男是女看不清,可是那种朦胧的吸引力却吸引了很多人夜闯客房,可是从来没有成功的走出来,甚至连尸体也从来没有看见过。而房中人更是厉害,可以准确的占卜未来,旅人也常常慕名而来,请求房中人为自己的卜挂一下,看看此旅途是凶还是吉,不管凶吉,这个神秘人也直言不畏,虽然令人不快乐,但从来没有失误过,因而大漠人们也给他一个代号——鬼卜子。因为大漠的人很少接触泱泱大国——神奈川,所以他们并不知道鬼卜子这个名号的来头,就这样,这件怪事就被四大帮派知道了,怀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也没有怠慢,各自派了人去调查。
故事就这样开始了……
第一回 聚首龙门始动情
夜深人静,月色迷人,大漠是沉静又危险。龙门客栈来了一位客人,此人披着黑色长披风,骑着骆驼,一副悠哉游哉的样子。既不像是过路的旅客,也不像是逃亡的罪犯。而龙门客栈门前,早以有人迎接他。
“主子,您终于来了,老板恭候多时了,容小的前去通报一声。”
“不必麻烦了。把我的行李搬到我的房间,再准备一盆水供我洗身即可。”
“是。”
语毕,客人轻轻一跃,身如燕轻盈,盛风而去,脚点击龙门客栈的招牌,以力借力,转向龙门客栈的西房(神秘人所住),右手顺水推舟,掌气暗流推开了窗户,然后绷紧身体,如箭入靶心般闯进房间。
黑夜中,利剑反射微弱的月光,直逼向来客的喉咙,微光下可见来客不屑一顾的笑容,他退而避之,诱惑而磁性的声音随即响起:“我说彩仙子,你可就这样迎接你邀请的贵客?”
“贵客?”彩子轻蔑的一笑,“破窗而入的贵客可不多见哦,仙道。”
“哈哈,彩子你还是这样风趣,我本来是想见识一下传闻中的鬼卜子到底有多厉害,想不到竟是彩子你在此做护花使者,只可惜太黑了,无法看到你的脸是否依旧美丽无暇。”黑夜中,仙道的手揽上了彩子的腰神,语气带有一丝轻视、不羁。
“仙道也依旧风流不减呀。”彩子利剑再进一步逼近,发出危险的警告。
这时候,房子的灯亮了,点灯之人正是常住这间客房的鬼卜子。
仙道不理会房中有他人,头向前伸,即使利剑危险,也无所惧色,唇如轻风拂过般掠过彩子的脸颊,再回望鬼卜子。
顿时,仙道惊而呆滞。
眼前人就是鬼卜子!?
一身玄紫色的绸缎长裙,腰间着白色飘带,点缀着一块断玉,虽为破损之物,但依然可见其巧夺天工之绝伦,浅紫色的纱布蒙面,让人蒙蒙胧胧的可窥见惊世之貌,唯一暴露出来的眼睛,更谓是绝世之美,即如夜般漆黑,有若星般闪烁,恰比湖般平静,却似冰般冷咧,若说此眸确实属于一女子的,那未免过于冷漠锐利,莫非此等出尘不染的绝世佳丽是个男子?
不过是男子也好,是女子也罢,这个人确实已经征服了仙道的眼睛,勾走了仙道的七魄,只剩下三魂。
同样鬼卜子也打量着眼前人,此人就是现在的天下第一剑——君子剑?
无可否认,此人决非平凡人,乃人中龙,潇洒俊郎的容貌,仪表堂堂的举止,风流倜傥的本质。一身深蓝色的无袖长外褂,衬雪白箭袖中衣,腰间系着黑腰带,紫霞魂就隐匿其中(紫霞魂是一种软剑)。方正的体胳,柔韧的筋骨,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深邃的眼睛满载智慧灵气,可见此人领悟力及高,怪不得年纪轻轻便可屹立群雄,驰骋武林,可是嘴角的挂着的无辜善良的微笑,却又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房中的空气因为这个人的对望而变得莫名其妙起来,也令彩子感到不自在。
“咳!咳!”彩子故意大声干咳了几声,拉回了仙道的魂魄。也提醒了鬼卜子,“我说仙道,你赶了一天的路,也该累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鬼卜子也要歇息了,不是说你要见见这屋子的神秘人,现在你见过了也满意了,那你就知趣一点,早点回房洗身休息了。”
“呵呵!彩子,我是如愿了,但是我并不满足哦。真想看看这紫纱下的真面目啊。”毫无疑问,这种朦胧的姿态早已把仙道的好奇心,完全钓了出来。
彩子非常清楚仙道的个性,只要他想了,那就一定会付出行动,不过此时非闲时,此人也非闲人,所以不予理会仙道的抗议,毫不客气的说:“仙道,收起你那色狼之色,我请你来不是为了赏月问花,饮酒作乐的。”
彩子犀利的语言,使仙道收起来悸动的心绪,他知道彩子千里迢迢的请他来,所谈所托定为重要之事。于是,也不做刁难了,乖乖的走出西房房门,走时却不忘留下一句狂言:“鬼卜子,总有一天我要看见你的真面目,而到了那天,你便是属于我——仙道彰的人。”
“等等!”一直沉默的鬼卜子说话,丝毫没有感情的语调,令人觉得不可理喻的淡漠,“近日,你命犯桃花,有血光之灾,好自为之。”语毕,鬼卜子便掩上门。
仙道没有因为冷漠的语气而退让,也没有因为不利的预言而害怕,即使那是准确无误的预言,依然是那一抹无辜善良的微笑:“谢谢,鬼卜子了。”
“仙道,收起你的好色之心,鬼卜子是男儿身,只是形势所逼,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男扮女装。”
“是吗?”仙道并不惊讶,的确,那双冷酷的眼睛已经透露这点,“可他真的美的不可方物啊。”仙道不是世俗的人,他不介意被一个男子所吸引,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冰山美男子呢?
“仙道,即使你不介意,也不可以打他的主意,他的身份比你想象中厉害。”
“嗯?为什么?”
“你先洗身,然后到我房来,我慢慢告诉你。”
“好!”
仙道是十年来未到龙门客栈,而彩子也是十年来未出过龙门客栈,为何他们可以如此熟悉?很简单,因为他们是同出一门的同门师姐弟。
二十五年前,神奈川某个村庄发生了一场血案,一夜之间整个村庄销声匿迹,只剩下尸体和破碎的家具,恰好在这个时候,紫霞涯路过这里,亲眼目睹这样的凄惨,怎能教人不顾而一走了之,或许以前的紫霞涯可以,但是经过一段情熏陶的紫霞涯多了一份慈悲心,可能是听到的什么声音,紫霞涯在尸体中寻找起来,顾不得血染红了自己的裙摆,在长草丛中寻得一男一女的四五岁孩童,出于人性怜悯之心,紫霞涯领着他们走出村庄,却在村口遇到了剑圣,一时之间误会顿生,紫霞涯是百口莫辩,而且紫霞涯不善言语,剑圣是又心痛又失望,两人不多语就开战了,结果怎么样没有人知道。当人们赶到的时候,剑圣身受重伤倒坐在地上,手中握着青龙剑,青龙剑是罕见之利器,血不沾身,由此可知血是新滴上去的,人们不明白她是怎么逃走的,但人们知道她是谁,因为只有她能凌驾于剑圣之上,自从这件事之后,紫霞涯就消失武林,而那可怜的村庄也无人敢住,成了骇人听闻的鬼乡。
其实,紫霞涯带着那两个孩子,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大漠治国——龙门,抚养他们教授他们毕身的剑术。因为当时彩子已经懂事,对紫霞涯述说了自己和仙道的过去,以及当天晚上的事情,紫霞涯一听大惊失色,命令彩子和仙道死守这段往事,永远不得泄漏半句,年纪尚小的仙道和彩子本来就是孤儿,从小便相依为命,知道很多时候是必须听话的,所以就顺从的答应了。
紫霞涯把两个孩子暂时托付给一个老朋友,也没有说理由,便离开了一年半的时间。一年半回来后,紫霞涯回来了,便开始教授了武功了。在彩子十三岁,仙道十二时,紫霞涯就已经长辞人间了,临终时紫霞涯把佩剑赠与仙道,而把龙门客栈送与彩子。彩子和仙道含泪葬了自己的师傅后,便各奔东西,各自生活。彩子继承了大漠中的龙门客栈,仙道则返回神奈川闯荡江湖。转眼间,几年便过去了,龙门客栈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仙道也闯出了名堂,直到今天,他们才再次聚首龙门。
江湖对紫霞涯的评论,永远是邪恶之徒,冷血之心,更称她是妖姬转世,危害世人。对此,仙道和彩子是气愤,但还是选择沉默,因为答应师傅决口不提自己的师承何处,也不能告诉别人自己的是紫霞涯养大的孩子。懂得了人情世故后,更加明白师傅的用心良苦,总不能把师傅的一份苦心当成狼心狗肺吧,因而他们两个都很坚守这个秘密,以及曾经答应师傅的那个秘密。
仙道洗过身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不过依旧是蓝白搭配,便去找彩子,彩子也换过了衣裳,也准备了一桌酒菜,都是仙道喜欢的菜。
“彩子,还是你最心细。”虽是嘻嘻哈哈的语调,吊儿郎当的态度,心理却真的受感动了,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是不缺少这些问候安慰,但试问有多少真心且能入心的啊,何曾动容啊。
“吃吧!你是饿了,边吃我边解释。”
“好!”
“仙道,师傅走后的第三年,也就是我十五岁那年,一个大漠国打扮的男人送来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来这里。正是你今天所见的鬼卜子,他的姓名本是流川枫,而且那个男人也给了一封信我。”彩子自袖中抽出黄旧的信,递给仙道,仙道连忙放下筷子,接过信,细细看来。彩子边为仙道斟酒边说:“师傅是神机妙算,早就算到了今天了。仙道,现在你明白了,即使你再怎么放任也不可触动那个人,除非枫他也对你动心动情,知道吗?仙道,他可是师傅的亲身苦肉啊。”
仙道的确有点惊讶这个流川的身份,却没有正面的承诺什么,绕过了话题,但也是正而八经的问:“为什么师傅要我们送他到剑圣陵?”
“我也不知道,但不管理由是什么,我们也不能辜负了师傅的寄托。”
“彩子,你这样紧张,想必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吧。即使他是师傅的亲生骨肉也好,也没有人知道,不用这样的躲躲藏藏啊,难道他还得罪了什么人?”
“得罪倒是没有,只不过他的太聪明了。他在龙门客栈住了十年,十年来他从来没有出过房门,可是人们却都知道的他才高八斗,你就可以想象到枫的厉害之处了。不但是卜挂了得,枫甚至精通兵书立法,天文地理,八卦遁甲术,机关放设等等,上天下地的道理他都懂,他都知道,甚至是天下瑰宝——无字天书,他也能看懂。”
“什么!无字天书……不是只有真正的鬼卜子能看懂吗?”仙道有点惊错的看着彩子,彩子是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传言真正的鬼卜子精于侨装之术,但有一个原则——从不扮女装,正因为这个原因,我才勉为其难的劝他男扮女装,蒙上面纱也用来迷惑世人,将来恢复男儿身时也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他的面容实在太惊天动地了,而且他也不喜欢别人拿他的脸来开玩笑。”
“不过,彩子啊,这样的效果可更加令人心痒痒啊。”
“好了,闲事以后再谈,现在还是说正经事。五年前,这里来了一个住客,为了见识传闻中龙门客栈的鬼卜子到底怎样厉害,就带来了无字天书,要求破解此书,谁料到这个人深知枫好胜的性格,竟写下战书,邀请了四方来客参加作证,这样,这件小小的事情就成了关系龙门客栈声誉的大事,尽管枫知道此书的来历,也明白一旦破解了会带来什么后果,但是为了龙门客栈,也为了自己的自尊心,他还是破解了,当时枫没有说什么,知识道出了两个子‘地图’,那个客人就笑了,说了一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便带着无字天书走了,留下了一笔可观的钱财。”
“此人一定是真正的鬼卜子,来此处一定是为了寻觅接班人,以便……”
“仙道,你的意思是真正的鬼卜子已经……死了?”这次换彩子惊措了,瞪大眼睛看着仙道。
“是的,这是我亲眼所见,也是我亲自埋葬的。他就死在鬼乡,我也就把他埋在的鬼乡。”仙道喝了杯中酒,缓缓道来。
“怎么死的?”彩子再为仙道斟酒。
“自杀!”
“……我明白了,多年来疾病缠身,他已经痛苦难奈了,可是又不想辜负了智者的一生的心血,所以一直忍痛偷生,一方面寻找遗失的天书,另一方面寻找接班人,找到了就可以安心离去了。”
“我想也是如此。只不过,如果流川牵涉到无字天书,事情就难搞了。”仙道举着杯子,没有喝里面的酒,只是静静的看着杯子。
“是啊。本来我是想等我和你都稳定了,也都有了一定的能力的时候,便找你一起送他去剑圣陵的,但是现在恐怕已经难了。”
“难啊,难啊,比登天还难啊!不管现在是枫是男是女,也注定成为了四大帮派争夺者目标了,武林现在要的不是智者的书童——鬼卜子,而是要一个能看懂无字天书的鬼卜子。”仙道一下把酒灌进肚子里面。想到了刚刚惊艳的瞬间,仙道的心是沉甸甸的,既为了师傅,也不由自主的为了那个纤细的身影,那样动人的人儿肩上实在压了太沉重的命运了。
“仙道,现在只能靠你的名声,抵挡以下四大帮派的气焰,再险中求胜了。”
“彩子,这不是办法,我和他非亲非故,没有正当的理由在一起,而且也不能时时刻刻的跟在他的身边。就算四大帮派客气一点,不用武力要人,我也没有理由阻挡他们呀,不给人啊。勉强的阻拦,这样一定会打起来的,即使我能胜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但也是孤军奋战,难以取胜。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既可以方便我保护他,又可以有理有据的拒绝他们。”
“这样吧,让枫恢复男儿身,你认他作弟弟,意下如何?”彩子思索了一下,提议道。
“不可,若只是弟弟,我也不能终日贴身的保护他,更不能帮他挡住四大帮派的邀请呀!毕竟弟弟只是弟弟,始终不是理所当然在一起的关系。”
“那么……”
突然仙道想到了什么,笑了,对彩子说:“办法不是没有,我们就商量商量了这办法行不行的通了。”
“说来听听。”彩子眼放异彩,因为知道仙道的谋略绝对不比流川逊色。
“是这样的……”
……
“那……好吧,无可奈何就只能这样了。不过,枫哪方面如何,我可不敢保证了,后果你可要自负哦。”
“好!好!好!后果我会自负的,关键问题就在于明天的那唱戏,我们唱的怎么样了。”
“放心好了,我们可是天衣无缝的组合哦。”
“呵呵!”
各位,想知道仙道想的是什么办法(其实用心想想就会想到的),想知道四大帮派云集龙门客栈时的情景如何,以及他们可不可以安全脱险,请听下回分解……
第二回 姻缘注定因解围
烈日当头照,风沙身边过,骆驼如舟行,大漠风光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只是今日的大漠多了几分杀气,预兆着一场激烈的战斗……
“怎么样?”等在过道的仙道问刚刚从西房出来的彩子。
彩子狠狠的瞪了仙道一眼,也舒了口气说:“答应了。”
“呵呵。”仙道扬眉一笑,“客人也来了。”
“他们还真准时呀。”彩子边说边回房间,仙道自然跟随其后,也进了彩子的房间。
彩子一旁沏茶,仙道则坐在椅子上等待,准备茶来张口了。
“何止准时,简直就是迫不及待了。”
“嗯?”彩子回头看看仙道,便又继续专心沏茶,“此话怎讲?”
“已经打起来了,就在你店后面的小园子了。刚刚伙计来了通报,我见你忙,就没敢打扰你,就要伙计同他们说你还在睡觉。”茶沏好了,彩子为仙道到了一杯,又为自己倒了一杯,便与仙道相对而坐。
“来了什么人?”
仙道对茶杯轻轻吹了口气,小口细啄,满意的笑容就不由自主的绽开,才慢慢道来:“都是些大人物,天下第一拳——牧帮主,翔阳的神鞭——藤真少主,湘北的血浪子——三井,陵南倒是没有派人来,想必是对天书无意了。”
“陵南山庄本来就对武林争夺没有多大意思,不派人来也不足为奇。”彩子分析道,“只是这下子可是三虎相争了,对了你刚刚说打起来了,是谁和谁呀?”
“哦,两个不成火候的小鬼,一见面就吵吵闹闹,现在也就打起来了。”
“小鬼?”彩子纳闷。
“快剑手——清田,和一个红色头发的人,好像叫什么樱木花道的。”
“那就不怎么样了,只是小孩子玩游戏而已。”
“不过,红头发的小鬼的潜能倒是挺大的。”
说实在的,彩子对这两个人没多少兴趣,转了话题问:“来了这些人,你打算怎么样?”
“去看热闹呗,随便公布天下我和鬼卜子的大事咯。”仙道贼贼的笑了笑。
彩子白了仙道一眼,便起身推开窗户,转回头对仙道说:“我先去了,你也就去请你的红叶小姐出房吧。对了,红叶小姐的脾气可不好哦。”语毕,纵身一跳,飞身向去龙门客栈的小园子去了。
仙道耸耸肩,潇洒的走出彩子的房间,轻轻的敲了敲西房的门,毫不忌讳的大声嚷嚷着:“红叶姑娘,我们的良辰已经到,就请你现身,与在下前去见见朋友了。”
门唰的一声打开了,流川依旧是一身紫色,薄纱蒙面,只是那动人的眼睛锐利的像一把利刀,不偏不歪的劈到仙道脸上,只可惜仙道的脸皮厚,不觉的什么,反倒欣赏起来,还不忘调戏的说:“哟~~~!想不到枫你也迫不及待的想和我结伴而行了。”
“哼!白痴!”把头转开不去看这张令他讨厌的脸。
的确很讨厌这个人,今天早上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彩子就来到西房,冒着一切危险弄清了自己,不理会什么就说一个天荒夜谭的计划,可以说任何男人听到这个计划都会反感,甚至无法接受。试问一个男人怎么接受与另一个几乎陌生的男人结为夫妇!?还要改名为红叶枫,这又是这个人的注意。彩子也说的头头是道,说是什么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仔细想想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但是……最后,彩子拿出母亲的遗愿来,自己也没有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为了母亲的最后的遗愿了,去见见那个令母亲动情动心,又令母亲死心断情的人!
“令你讨厌了?还真是我的幸运呢。也许令你讨厌的人就只有我一个人了,那么我是不是就是一个特别的人了?”仙道还是不放弃的继续,凑上脸去贴近流川。不知道是怎么了,自己竟然喜欢上戏弄这个冷漠的人。
“不是!走开。”流川是冷冰冰的说。
“这样可不行哦,今非昔比了,我和你已经不是陌生人,而是亲密无间的夫妻了,所以呀,你可不能这样的冷淡哦。”仙道更加放肆的伸手揽住流川的腰,哇!想不到一个男子的腰也能这样纤细,抱起来好舒服哦。
“这只是一场戏。”流川没有乱动,却用更加冷漠的声音说。
“呵呵,你可是读过万眷书的人,怎么就忘了假戏真做的道理呀,若我们不恩爱一点,不动情一点,别人怎么会相信我们的戏呀,你说是不?所以呀,该做的我们可不能怠慢哦,要不然我们可是成了武林的大笑话了。”仙道在流川的耳边说。
“……你想怎么样?”流川懒的与这个傻瓜争论,实也说不过他,就干脆一点,说个明明白白,让这件事顺顺利利的解决,完了母亲的遗愿就和这个傻瓜彻底的分别,而且刚刚的举动也令自己多少有点烦躁!
仙道行走江湖这些年来,见过多少世面,读了多少人心,怎么听不出流川的不屑一顾,怎么不懂流川的意思呀,只是奇怪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已经令自己的心紧抽了一下。
“是不是我想怎么样,你就可以怎么?”仙道还是耍赖的抱住流川。
“先放开我,你先说,不过分的我就答应。”
“好!”仙道松开手,心中是不舍得,但还是洒脱的放开,比任何人都清楚都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急于求成,要放长线掉大鱼,尤其对这些固执的人。不管处于什么样的理由,总之对这个人,自己不愿放手!
“答应我不管什么事都必须让我陪在你的身边,不管什么事都必须告诉我,允许我和你有亲密的接触,可以吗?”仙道认真的说。
“好!”流川也顺利的答应了。
“那么我们现在就去见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物了,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走吧!”
这边是风花雪月,一派风流惬意,那边却是刀光剑影,一轮风沙走石。
清田的利剑快如流星划空,樱木的刀凶如猛虎出笼,一刀一剑在园子碰碰撞撞,或是腾空一击,或是腰间横劈,又或是贴地一扫,总之,两个人在功与守的交替之间,寻找对方的弱点。本来这样的比武是司空见惯的,输赢也只是个人的名誉问题,可是今天在这样的情况下进行的比武,可是关乎了所在帮派的面子问题,所以两个人都认真起来了。
彩子是早已来到,可是好戏连场怎舍得打扰,就坐在屋檐上静心欣赏了,可是她也明白此战不能分胜负,至少不能在龙门客栈发生,惹恼那一边都不是好事,因而等时机到了便出手。
清田一记腾空抽剑,转动手臂,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光弧,樱木见事态不妙,马上提刀横挡。哐——!刀剑相击,此时比武的形式转换,比的不是招式了,而是内力了。
时机以到!
彩子嘴角轻动,似笑非笑,用力一蹬,借助墙壁,在空中行了几步,同时抽出袖中玉扇,扫了几下,竟就破坏了樱清两人的内力墙,不但局中人吃惊,就连一旁观看的“观众”也吃惊了,这是彩子第一次真正使出本领。接着稳当落地,马上举起玉扇,挑开了剑刀交错,令樱清一时之间无法控制,身体往后退,胜负也不可分了。彩子见事以如意,便就风骚的扭动腰肢,一甩打开玉扇,风情万丈的扫着扇子,扇走了沉重的气氛,扇走了愤怒的气焰,闲庭信步的说:“真是失敬,失敬,彩子来迟迎接,诚请各位见谅。”
“彩仙子这话就客气了,刚刚不是帮我解围了吗?若不是彩仙子相助,这两个小孩也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呢。”三井一脸笑容的说。
三井和彩子也是故交了,打从龙门客栈开张,三井无意中遇见彩子开始,就拼命的追求,倒不是喜欢的不得了,只是彩子的聪明伶俐是其他女子所无法相比的,追求她是一种乐趣,至于成功与否,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不了而了的事情,甚至他们更乐于这种似是如非的关系中。
“三井,我们也不是外人了,这些话就过分客气了。”彩子欣赏这个浪迹天涯的血浪子,因为他从来不虚伪的隐藏自己的欲望,也因为他那种乐观的信念。喜欢这个朋友,也喜欢被这个朋友“追求”,似乎这是他们的最有趣的交流方式,“现在可是中午了,各位江湖大哥也不要在这里晒太阳了,进去吃午饭吧。”
“彩仙子的话说的极是。”藤真回了几句,“刚刚亲眼目睹彩仙子的功夫,真是高手呀,难怪这龙门客栈可以这样太平。”
“哟~!藤真少主言过了,我刚刚的是雕虫小技,何必再提呢?来来来,我已经吩咐小儿准备好酒菜,也就各位大人进屋吧。”
这样,一群人就浩浩荡荡的走进龙门客栈。
门一推开,一群人就碰着了正要离开的仙流二人,三井项实的身体也不偏不歪的撞到流川,三井是练家子,行走之间固然劲力十足,身体单薄的流川哪里受得了这一撞呀,身体就失重往后倒了。幸好仙道在旁,眼明手快,伸手一揽,正好接住了流川下坠的身子,还百般诃护的问:“怎样?伤着了吗?”,眼中是满满的真情体贴。
在场是众目睽睽,仙道柔情似水的目光可真的令大伙儿大惊失色。想他君子剑行走江湖以来,可谓是声明显赫,不管是在武道场上,还是烟花酒地的青楼都留有他君子剑的名号。因而江湖人皆知道仙道乃风流成性之徒,不曾认为他也懂得真情实意,可近日所见,让人迷惑不的其解,却又让人明白仙道对这位紫衣少女的情怀。
但令人惊讶的原因远远不在于此,而是蒙在流川脸上的紫纱,经刚刚的混乱而飘然落地,则令其庐山真面目公然于世。
真是一张惊四座之绝色,俊美而冷漠,艳丽而脱俗,是天下无双的一张脸。俊似冷秋明月,美如出水芙蓉,冷比凌晨冰霜,艳赛夕阳桃李,如此似梦似幻,怎叫人不目瞪口呆呢?
“不知这位姑娘是何许人?”
三井好天下美色佳丽,其风流绝不亚于仙道,面对这样的美人他怎能罢休呢,故毕恭毕敬的问道。
不知道是戏演的太好了,还是真的不是滋味了,仙道一手揽主流川的腰,以证明自己和这女子关系不浅,也面带微笑徐徐解释道:“这位姑娘乃在下未过门的妻子,姓红叶,名枫。”
“是红叶姑娘,常言道‘霜叶红比二月花’,红叶姑娘的名字还真的取得甚佳呀。只可惜三某慢了一步,让仙道兄捷足先登了,不过也罢,你们也算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了。在下重新的恭喜你们了,今天也算卖个人请给你们了,三某绝不挡你们的去路。”说完三井便和樱木到一边的桌子上坐下,态度很明显是不敢与任何关于仙流的事情。
樱木是不怎么顺气,在三井的眼色的提醒下,也配合的不做声色,但眼睛不知觉的就落到红叶小姐身上。
“三井兄如此诚心祝贺,我实在感动,谢了。”
三井并不傻,他当然知道这个美人就是鬼卜子了,在龙门客栈能有这样气质的人,恐怕就只有鬼卜子一个人了,只是君子剑不是好打发的闲人,又是一个人才,正是渴求之人也,因而不能来硬的,便以退为进,以便收买人心了。
这时,藤真也退步了,也上前来恭喜,却做出了令人费解的事情。
“仙道君,今天我来龙门客栈,正是为了你而来的。家师生前有一个遗愿,必须打败手持紫霞魂的人,不管他是不是紫霞涯的弟子,不管你的是什么原因得到此剑,我也必须想你挑战。”
“藤真兄,挑战固然可以,只是今日不行,不如我们定下一个时间,我毕会赴约的。”
“这样也好,那就由红叶姑娘决定吧。”藤真看向流川,笑里藏刀。
“明年八月初八,就在你师傅的陵墓——剑圣陵。”流川冷冰冰的声音,平淡的说着。
“好,只是在下有个问题,为什么红叶小姐知道我是剑圣的徒弟?”
“你所用的鞭是凌云鞭,曾经是剑圣的手下败将,无颜面世也就离开人世,留下了凌云鞭。你能得此鞭,也只能是剑圣给你的,你不是他的弟子就是他的儿子,但是他却没有后代。这样你的身份就很明显了。”
“红叶姑娘果然此聪明过人,藤某今天的话也说完了,祝两位白头偕老,日后经过漓江莫忘到恬心潭一游,那么,我们便在八月初八,剑圣陵相会!”
仙道暗地里佩服流川观察洞策力,但他也不敢怠慢,因为最厉害的角色还没有有所动机。
“敢问红叶姑娘是否便是长居龙门客栈的鬼卜子?”牧终于开口了,一开口就命中要害。
“是的。”流川不遮不掩的说。
仙道此时也靠近流川,护着流川。
“那便请红叶姑娘和君子剑到海南帮一趟,解决我们遇到的大问题。”
“若我们不遵命呢?”仙道笑嘻嘻的问。
“那就不要怪我不给面子了。”牧说完,清田便抽剑,摆出架势来。
“呵呵,”仙道突然大笑,“牧帮主,这位小兄弟的功夫了得,但能否赢得了在下就不知道了,再说刀剑无眼,伤了这位小兄弟也不好。我看,不如我与你来一场比试,你攻我躲,若十着之内,我身受你一拳,我便认输和妻子与你走一趟,若我安然无事,你便让我们一条生路,牧帮主,意下如何?”
清田听了,当然心中不爽,怒火也升,牧按住他,认真的喊了:“好!”
“那我们就到园子里面吧。”
“请!”
“请!”
第三回 风沙所困生情绪
大漠的风沙可不是闹着玩的,铺天盖地的来,浩浩荡荡的去,如鬼嚎,如神吼。风沙来势汹汹,势不可当,在这龙门客栈里面,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只是那扇门似乎关着可怕的野兽,只要门破了,一切都化为污尽。
沉寂的午餐终于结束了。
大家陆续回房歇息,仙道搀扶着枫的腰,在他人眼中是百般诃护,然后一起回到西房。因为在这些武林好汉面前承认了夫妻关系,就得自然而然的同房了。表面上是亲亲热热,恩爱无比,实际上,那便是回了房间以后的事情了。
一进门,枫便冷眼看着仙道,冷酷的声音再也没有任何温度:“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当然可以了。”仙道嘴巴上是如此,手却一点也没有移开,反而搂的更紧,几乎是两个人贴在一起。
枫心里那只沉睡的小鹿,突然被震醒了,正到处乱撞呢。脸上一阵燥热,红晕在脸颊逐渐展开,不一会儿,就成了一颗可爱无比的红苹果。仙道看见了,心早已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忍不住想咬一口,尝尝这苹果是如何味道?想必是清凉爽心,又甜美无比。可,仙道知道如果他这样做了,他就会深陷下去。因为他非常清楚,这个美的过分的男人的致命吸引力,他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在这男人的面前,也荡然无存了。
仙道放开了枫,坐到桌子旁边,点着蜡烛灯。枫躺到床上,一转眼可就睡着了。仙道看见那无邪的睡容,可真觉得无奈啊。
“你可真行啊,是你不知道,还是你根本不在意我呢?你可知道,我是会把你吃了。”
仙道坐到床边,为枫盖上被子,撩开了几缕落在眼皮上的秀发,触碰到那乌黑发亮的头发,仙道的心又开始荡漾了,缓缓的提起手中的秀发,凑近鼻子,细细的嗅了嗅,有那么一股淡淡的梅花香,真的是心旷神怡,有豁达人心啊。仙道闭上眼睛,享受着这大漠之中的馨香。不知不觉,他睡着了,梦中他在雪地游弋,潇然自得,无意中,遇到了腊梅,那淡黄色的花瓣,在雪中傲然挺立,幽幽的香味来了,渐渐在雪中弥漫,随风飘去。
醒来的时候,桌上蜡烛已经燃尽了,灯薪也烧尽了,留下一道黑色的痕迹,黑白分明,历历在目,然而昨天的梦也是如此,梦到了尽头,人逐渐清醒,剩下残余的香味在鼻尖飘过。仙道醒来了,四处依旧是昏暗无比,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原来的床上的人则已经离开了,正在一旁换蜡烛呢。仙道微笑着,也不急着起来,转身,侧躺,半眯着眼睛,半睁着眼睛,继续看着枫的一举一动。
枫把一头长发盘起来,用一根紫色的长钗固定,露出雪白的脖子,相当引诱人。枫点了一个蜡烛,然后拿起了笔,醮了几滴墨汁,搀和了水,便在画纸上挥动,他在作画呢。仙道兴致一起,静静的坐起来,向桌子走过去,练武之人步履本来就轻如燕,而且枫专心致志,没有留心身后,仙道很顺利便站在枫的身后,双手撑着桌子的边缘,把枫包围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而枫则没有发现。
仙道把头一歪,看着流川挥洒出来的东西。画上是一位窈窕淑女,微侧站与牡丹丛中,圆扇在手,遮住了半边脸,依稀可见她似笑非笑的嘴角,和风情万种的深情在眼睛闪烁,一把长长的秀发温顺的在身后飘逸,可爱又清纯。
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在灯下画画,画如此出落之美女,怎叫人不误会她是他心仪的对象呢?虽然这是合乎情理的事情,却令仙道感到不爽,心里正在酿醋呢,而且这坛子也快奈不住了。
“这是你梦中情人吗?”
突然在身后传来的声音,着实把枫狠狠的吓了一跳,枫猛地回头,不巧仙道正好看着他,嘴唇就轻轻的在仙道脸上划了一道,弄的仙道心花怒放,本来那酸味都飞到云霄之外,笑意浓浓的展露出来。枫却生气了,本来想使劲一推,离开这个令他失常的地方,可仙道则不肯就此罢休,枫弄巧成拙,反而稳稳的落到仙道的怀抱中,这一下,枫全身的神经都开始火热起来,拼命挣扎,偏偏仙道不肯放手,越搂越紧。这样的不协调的拥抱,不能维持太久,终于仙道和枫双双失重,坠落到地上。
轰——!
西房下面的就是厨房,彩子和伙计正在准备晚饭,天花板上落下来的土屑,令他们不解的望向天花,然后在傻兮兮的相互对望。
房间里,仙道躺在地上,手圈住枫,枫躺在仙道身上,手按住地面。一个是含情脉脉的望着上面,一个是怒气腾腾的望着下面。
“想不到你这么轻。”
枫冷哼了一声,从仙道身上起来,仙道知道不能在捉弄下去了,适可而止才能不令人讨厌。经过刚刚的争执,枫的发已经变得凌乱,仙道一跃而起,从怀中掏出心爱的玉梳,精致的白玉,上面是巧匠雕出来双蛇缠绵。那是他师傅经常用的梳子。他走过去,把梳子递给枫,枫认得这把梳子,因为在他的童年,最美好的记忆就是每年母亲带他去草原骑马。那时候,母亲最喜欢的就用这把梳子梳理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一年年的片断在梳子上面流逝,枫呆呆的望着梳子,没有接过,眼睛的神色慢慢的向遥远的地方游过去,那里有母亲的怀抱。
仙道明白此时此刻此景,他走过去,把发钗抽出来,长长的秀发一泻而下,轻柔的用玉梳梳下去,很轻很轻。房间里的火药味如烟般离去,剩下的是记忆的海水,和心中萌动的感情芽儿的青绿色。
枫睡着了,靠在仙道的身上睡着了。仙道轻轻的抱起他,细细的放在床上,正向着离开的时候,袖子被一扯,仙道转身,笑了,坐在床沿陪着他。这时候,仙道心里默默发誓,将要永远保护他。
这时候,外边传来争吵的声音,仙道眉头一皱,本来不是好管闲事的人,可这样吵吵嚷嚷,弄醒了枫可不好。于是,打开门走出去。不出所料,吵闹的人正是今天早上打架的那两个小鬼头。仙道趴在走廊的栏杆上,看着饭厅的一场闹剧。
饭厅一张桌子坐着三井和牧,他们在下棋,而两个小鬼就在观棋,指指点点,也渐渐吵了起来,是三分火气,三分野蛮。
“他们真会吵。”
声音来自身后,仙道没有回头,含笑道:“藤真舵主也来看热闹了。”
“是啊,被他们吵的睡不着。”
藤真也靠过来,和仙道并肩而立,仙道回头望了藤真。与男子而言,藤真是美的,但不似枫的美。淡褐色的头发看起来很柔软,分嫩的脸颊也不那么白皙,多了几分潮红,眼睛很明亮,但不那么透彻,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但也坦然而讲信用,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仙道兄,你当真要去海南?”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我与武林本无争,你们看中的不过是内子的才学,内子不懂武功,我也不能让她冒险。”
“可是你还不知道,令夫人可是至宝啊,你也是大家都想得到的高手。去了海南,恐怕你们是不能再出来了。”
“那藤真舵主的意思是……?”
“仙道兄是个聪明人,当然明白我的意思,既然如此我们就心照不宣了,恐隔墙有耳。也不知道,这群小孩也不知道要吵到什么时候。”
这时候,仙道和藤真都感到身后传来的阵阵冰凉的感觉,都不由自主的回头看看,只见枫眉头紧皱,手里拿着刚刚的画卷,往楼下一扔,画卷缓缓的在空中飘荡。不明所以何止仙道和藤真,就连堂下坐着的三井和牧也奇怪了。他们都想看看,这鬼卜子是否能这两个吵闹鬼住嘴。
画纸不偏不歪正好落到樱木的头上,樱木火了,一把抓住画纸,来不及看就骂了一句:“什么都东西?”仔细一看,整个人先是呆住了,然后刷的一下,满脸通红,接着把画藏到衣服里面,偷偷笑,贼眉鼠眼的冲回自己的房间,最后人们在惊讶的时候听到一身类似饿狼的叫声:“喔~~~~~~~~~!”
所有的人都用惊讶眼神看着枫,枫则迷迷糊糊的骂了一句:“大白痴。”就走回房,继续他的春秋大梦。
仙道恍然大悟,原来枫刚刚画的是那小子的意中人,笑意更浓了,里面有一丝钦佩,有一丝舒心,还有一丝自嘲,自己刚刚还为那副画而争风吃醋,实在辜负了君子剑的风流潇洒啊。不过,笑之余仙道的心沉下来,原以为只是好玩,逗弄逗弄那个冷如冰霜的美男子,现在看来,已经远远不是那种好奇心的作怂的情绪了。
“仙道兄,你娶了一个可爱的妻子。”藤真目送枫回房,用一种掩饰不了的嫉妒的语气说。
仙道听出来了,枫的才智与美丽振荡的不止有他一个人的心。当他接触到牧的赞美的眼神的时候,他的结论就更加稳固了。
“的确如此。”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四章 明月何曾如今宵
在龙门客栈里面避风沙,不见天日,终日守着灯光,时间也仿佛停滞了一样。今天,龙门客栈没有其他的顾客,在里面的则已经分不清是敌是友。藤真和牧在桌子边下棋,刚刚那盘三井是败下阵来。樱木自进了房间就再也没有出来,偶尔能听到房间里面传来的呼唤声音,除了三井,没有知道他在说什么。清田无聊的在一旁练剑,少了一个旗鼓相当的傻冒,还真不习惯呢。好动的三井不喜欢闷在房子里面,但又无处可去,就干脆把彩子拉出来聊天。仙道和枫则始终呆在房间没有出来,大家也没有去打搅他们,只是不时望望那扇门,是一种淡淡嫉妒表现。
房间里面,仙道在床边坐着,眼帘半垂着,枫在床上躺着,呼吸很平稳。没有其他的声音,仙道看着枫,在思考,仔细的思考接来的路。从大漠到剑圣陵少说也是有六个月的车程,现在江湖盟主尚未有定数,群龙无首,大家都对那个宝座虎视眈眈,要登上那个宝座,除了要有登峰造极的功夫以外,还得有一个智囊,眼下最好的人选莫过于枫了。或许他不懂江湖凶险,或许他不懂世故城府,但他的先知和自然而然的聪明,的确是世间少见的。藤真说的对,海南想得到不只是无字天书的奥秘。只是,即使我是天下无敌,也无法同时应付四大帮派。真的真的不想,这个人受到伤害,不仅仅因为他是师傅的亲生儿子。
仙道怜惜的抚摸着枫的脸颊,真不希望这张纯洁的脸沾上江湖的腥风血雨。可是,他们无法选择。为枫盖上被子,仙道很轻的吻了枫的额头,不料,枫醒了,漂亮眼睛睁开,倒是吓了仙道一跳,仙道窘的想逃,转眼枫却又睡过去,仙道才舒了一口气,原来只是梦中糊涂的睁开了眼睛而已。这时候,一股子哀伤的呼唤传到耳边,然后重重敲打在心头。
“妈妈……不要走……”
仙道随着声音看下去,正好看到一滴眼泪顺着鼻梁滑落,映着蜡烛的灯光更叫人心疼,仙道二话不说,一下拥紧枫,感受到枫的颤抖,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紧紧的抱着他,让他感受到温暖和疼爱。不久,枫的身体安静下来,不再抖了,呼吸不再急促,脸上的神情也平和下来了。
“你不是孤独的,枫,记住了。”
记忆中,师傅经常陪在自己和彩子身边,每年只会离开一两个星期,应该都是去看枫吧。说不出来的惆怅占据了仙道的心,他开始回忆那段辛苦又愉快的日子,他想起师傅的笑容,和师傅对远方的眺望,还有师傅临终时候,眼角默默落下的眼泪,以及三句“对不起”。
蜡烛少了一半的,房间就响起敲门的声音,是小二。枫还没有睡醒,声响令他挪动了身体,原来靠着仙道肩膀的脑袋,往更深的地方钻,头发刺的脖子痒痒的,弄的仙道笑容不期然亮出来。
“客官,老板娘要小的来问你们,是在房间吃晚饭,还是到大厅去。”隔着门小二的声音传进来。
“告诉你们老板娘我们到楼下吃,准备一张清静一点的桌子给我们。”仙道笑着说,从声音就可以知道他很快乐。
“是的,客官。”
小二退下了。仙道侧着脑袋斟酌,该怎么叫醒这个爱睡的宝贝呢?坏坏的想法随之而来,仙道的手探入枫的衣襟,从锁骨慢慢滑落,接触到那冰肌的瞬间,仙道深呼吸一下,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和一个不经世的小伙子一样惊慌失措。继续的往下抚摸,枫的身体比想象中要好多了,终于他的目的达到了,可是他也为此付出代价。
枫醒了,从床下来,整理被仙道拉乱的衣服,仙道则捂住自己的胸口,在一旁呻吟。
“这是给你的教训。”
仙道依然是低着脑袋,枫见仙道这样恐了,怕刚刚真的伤了仙道,担忧的偷偷回头看,不料却看到仙道傻瓜一样的笑容,笑的那样温柔,枫有点失神。
“想不到你这么瘦,力气到不小,更想不到你还惦记着我。”前面半句调笑味十足,后面半句则是认真无比。
枫无言,他不习惯这这个吊儿郎当的人用如此认真的眼神看着。枫拿起桌子上玉梳在手把玩,舍不得放手,仙道走过来,在他身边说:“带着吧,本来就是师傅的东西。小时候不懂事,硬是吵着要。”
“我也曾经吵着要,可母亲还是给了你。”
枫冷冷的说了这句话,心一横,把梳子放在桌子上,拿起自己的木梳盘起长长的头发,发髻很随意,不怎么讲究,有点摇摇欲坠的感觉。枫知道自己梳的不好,赌气就不梳了。仙道看在眼里,不禁笑了,可心里仍然放不下刚刚那句话,听起来不只是一种妒忌,还是一种无奈,一种痛苦。仙道走过去,想用师傅的玉梳帮枫梳理他的头发,却被枫冷眼拒绝了。
“不必了,那把梳子是你的,我的头发配不起。”
仙道怔住了,虽然知道枫的话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但也是感觉伤害了。房间的和谐被打破了,流川的冷漠,仙道的无助。幸好,这时候房门再度响起。
“仙道,我是彩子。”
门打开了,冰雪聪明的彩子怎么察觉不到那一屋子的不自然呢?看着枫一头凌乱的头发,彩子走过去,转眼就看见仙道手上师傅留下的玉梳,她明白发了什么事。走过去,拿起枫手中握住的木梳,一边为枫梳理头发,一边微笑的说:“枫,你知道吗?仙道可是梳头的高手哦,将来彩子姐不在你身边,你就让仙道帮你梳头吧。等你可以恢复男儿身的时候,你大可以把这‘碍事’的长发剪断。”
枫没有说什么,只是注视着桌子上的蜡烛。他知道刚刚的话是过分,但,一想到小时候,自己的母亲对撒娇的时候,母亲总是沉默不语,总是充耳不闻,甚至从来满足自己的心愿,即使自己想要的只是一把梳子而已,心里就难受,就想向人发火,特别是看见那把自己讨了很久也没有得到的梳子在别人的手上的时候,就更加恼火了。但是,他心里清楚的知道错的不是仙道。
彩子细心的把枫的头发梳好了,就打算离开了,临走的时候,她在仙道耳边说:“仙道,你来一下。”
在过道上,仙道掩饰不住心中的悲伤,低着脑袋玩弄手中的玉梳。
“仙道,以后师傅给你的东西,你千万不要拿出来给枫看。那孩子会胡思乱想的,钻起牛角尖,就翻脸不认人。枫这个孩子,比我们都苦。他不是孤儿,却在陌生人的家庭长大,那家人都不喜欢说话,也没有和枫同年的孩子。枫也是孤僻的孩子,所以他一直都是孤独的成长。没有得到师傅的更多的关爱,你是知道,师傅照料我们的日子远远比陪伴他的日子多。尽管枫很坚强,但他毕竟是人啊。”
“嗯,我记住了。彩子,你放心吧,我比你更不希望看到他受伤。”仙道收起惯有的嬉皮笑脸,认真的就像在发誓。
“还有,枫身上的那块断璧,你也千万要保护好了。那是师傅留给他唯一的信物。”
“知道了。”
彩子满意的笑了,拍了拍仙道的肩膀,离开了房间。仙道带着歉意走过枫的身边,蹲下来,拉住枫的手,如珍宝一样看着枫的手,认真的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仙道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枫打断了,枫甩开仙道的手说:“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怜悯。”声音不大,却刺痛了仙道那颗坚硬的心。说完他站起来,想离开,却被仙道自身后牢牢地搂住,力度大的可以捏碎枫的骨头。
“我不是在同情你,也不是怜悯你!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不认为,当我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我付出的是同情和怜悯。”仙道第一次说着这样的话,也是第一次如此激动的说这样的话,他的埋首在枫的颈窝中:“我想保护你,不是因为同情和怜悯,也不是因为你是师傅的亲生骨肉,那是因为……因为我发现我已经喜欢上你。你懂吗?如果你不是流川枫,如果你不是紫霞涯的后人,我依然会带着你周游列国,我依然视你如珍宝,我依然会这样抱着你,依然会想帮你梳理头发,希望在晚上你呼唤的时候陪伴你。我喜欢你,所以我对你好。我喜欢你,所以我把自己喜欢的东西给你看,我不知道这样会令你受伤,我只是一心想你开怀。我只是希望你有我的时候,不会寂寞,不会觉得冷。”
枫僵硬的一动不动,平生第一次听到另一个人的告白,第一次体验到被紧紧抓住的幸福。因为长期一个人生活,所以不习惯身边多了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人相处;因为习惯了被人冷落,所以不懂理解另一个人对自己的关心,不懂去体谅另一个人的用心良苦。
“枫……”
当仙道正想说什么的时候,一股杀气从窗户外边出来,仙道敏锐的鼻子怎么闻不到?一手搂着枫的腰,带动枫的身体一起向右转去,一手抽出腰间的紫霞魂,顺势一拨,锵——!一个球状的东西撞击紫霞魂,被仙道那一拨,拨到墙壁上,深深的陷入厚实的墙壁中。仙道感觉那股子杀气已经远离,也不打算追,但他心里记住今天的事情。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低头审视怀中的可人儿,只要他没有受伤就好。
“你没事吧?”
这时候,房门被打开,是三井的用力一脚,门口挤满了人,都是听到那惊心动魄的声音才贸然闯进来的。只是当大家看见,仙道紧紧抱着红叶姑娘的时候,都觉得是自己打扰,脸红低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仙道见枫淡定的神情,就安心的放开枫,转过对那帮积极过头的人微笑道谢。
“我们都没事,只是窗外突然冲进来一颗铁珠而已。”
而已?现在风沙未停,仍然在外呼啸,如此一颗小珠焉能自己进来呢?想必是有人投掷进来的,问题是现在的天气,不要说是投掷了,就连站恐怕也无法站稳,而从刚刚的声响可以想象,这个小球相当准确的击进来,而且力度也是十分强劲。不管这个人是谁,都是可怕的对手,他的武功真的高深莫测!
枫无视所有投过来的关怀目光,径直向铁珠的位置走过去。牧捷足先登,先把那铁珠从墙壁中挖出来,放在掌心,看见枫已经走过来,很自然摊开手掌,递到枫面前。
“谢谢。”
枫淡淡的声音,即使没有任何起伏,也令牧感到欣喜。为什么?很难说,一个漂亮的女人,有独特的气质,有令人抓狂的冷酷,有过人的才学,怎么不叫男人动心呢?男人的心思只有男人知道,仙道一边和彩子解释,一边观察牧的一举一动,心里是非常不舒服。可那个当事人则完全没有察觉,正仔细的观看那可铁珠。
“有结论了吗?”仙道凑近问枫。
枫虽从未踏入江湖半步,但这并不表示他不知江湖事,一是自幼喜欢听说书人讲江湖事,二是彩子的龙门客栈络绎不绝的形形色色的江湖人说起的往事,三是在这里包览了各色书籍。
“这是塞外的武器,用上等的铁精炼成球状,因运动快如流星,故称流星镖。”
流·星·镖!三个字硬生生的打到所有人的脑海里面,引起一阵震惊与恐惧。流星镖的确是塞外的东西,与江湖似乎没有太多的相连,但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没有人不知道塞外的一支部落已经对泱泱的神奈川虎视眈眈了,而且不容忽视的军事力量和出神入化的武功,令神奈川也感受到来自塞外的压迫感。这流星镖正好是那部落的首领的武器,由此可见,抢夺天书和鬼卜子已经不只有四大帮派了。
塞外的部落如果不是来抢夺,那么便是杀戮,他们都是一群野蛮人。令人担忧的是这位美丽的红叶姑娘的性命,在场的大人物都暗中起了全力保护红叶姑娘的心,或许他们都不知道,这份心已经不是一种对帮派责任了,而是对心的一种冲动。
凝结的空气,令人不自在,聆听外面的风声,仙道不知不觉中,搂住了枫的肩,让枫更加靠近自己,枫能感受到仙道内心的恐惧,尽管不明白,但他还是让仙道搂着,因为在他的怀抱中,能得到安心。
奇迹一般,此时此刻,风沙过去,空荡荡的大漠留下一窜猖狂的笑声。彩子推开窗户,只能看见风沙过后的一片狼籍。抬头时,落入眼帘的弯月,在深远的幽蓝天空闪烁,只是那月牙的锐利,如利剑一般。
仙道口中默默的吟念:“明月何曾如今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