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误会了


机场总是人来人往，枫停好了车，推门走进候机大厅，很轻易就看见了还在等待的藤真。
幸福的人儿总是令人羡慕的傻。

“花形！”藤真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个人走过来，以为是花形就嫣然一笑，回身抱住那个人，有点撒娇的说：“你迟到了。”
只可惜那个人不会点点他的鼻子说——我不是来了吗？我的小傻瓜。
“对不起啊，藤真我可不是你的如意郎君哦？”
“仙道？你怎么……”
“仙道！”枫也来到了，低沉的声音显示他的不满意以及迷惑。
“哦？秋原枫，怎么，你也来？”聪明的藤真怎么不明白各种的道理呢？

他果然骗了我。
藤真傻傻得对自己笑了笑，便提起行李，准备登机。
枫却抓住藤真的手，冷冰冰的说：“你不可以走。”
藤真看着枫，突然笑了，笑的是那么令人心碎，用极度嘲弄的语气说：“为什么？呵呵！刚刚失恋的我，去散散心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
“你有什么权利这样做！”藤真放声大叫，一下子甩开枫的手。引来的周围人的注意，保安也赶了过来。
仙道连忙前去跟保安交涉，说是私人问题。
趁着混乱，藤真把背后的背包，一下子扔向枫的脸，枫伸手挡住的时候，藤真撞开人群，向大门跑去。
风挡开背包，也紧跟着追上去，而仙道却不慌不忙的那起手提电话。

“喂！目标向大门跑去，截住他。”

藤真推开门出去，在广场上继续奔跑，跑向马路。
人群中，有几个男人，推开人群试图阻挡藤真的去路，可是对藤真这种从小就开始接受训练的人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藤真加快了速度，找准了时机，抬腿横踢过去，在空中转了360度，落地的时候，而那个人也倒地不起，其他的人也熙熙攘攘的打了起来。
赶上来的枫，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但可以肯定不是TRB的人，就帮着打起来。

仙道也来到了，对自己的人交待：“你们去对付目标，这个人交给我！”便转向枫，看着枫，没有摆起架势。
“怎么回事？”
“枫，把藤真交给我。”
“不行！”
“枫！不要和我争论，我有我的道理。”仙道有点急了，比任何人都知道枫的固执。
“这是我的任务！”枫狠狠的说。不是因为TRB，只是因为个人的原则问题！
“枫。”仙道有点失落的看着枫。难道TRB的任务比我重要吗？

这时候，藤真已经被制伏了，正被压向汽车。
“算是我求你了，把藤真交给我吧。”仙道鞠了一躬，恭敬的说。实在是不愿和这个开战，更舍不得弄伤这个人。
枫看着仙道，没有说话，突然转身跑向那群人，三两下就揣走了按着藤真的人，一手抓住藤真的手跑，藤真也不作反抗跟着枫跑，尽管哪一边都是为难自己的，但是秋原始终比较痛快。
仙道低着头，笑了笑，带着人追上去。

顺利的跑到地下停车场，枫从口袋掏出电子钥匙，打开车门，要藤真上车，可自己正准备上车的时候，感觉背后一阵寒冷，一支枪正指着自己的后脑勺。
“枫……不要反抗，离开车门。”
枫先是怔了怔，后来明白了，就听话的离开车门，仙道向手下使了眼色，他的手下就马上发动汽车，等仙道上车一起离开。
枫没有畏惧什么，没有在意任务失败了，没有反抗，没有紧张，只是静静的看着仙道，眼神是复杂的，也是冷酷的。
没有人知道，此刻枫的心碎了。
可是，又有谁知道，此刻仙道的心被枫的心的碎片割的血流不止呢？
为什么？
只因为这是他们的宿命！

仙道不能说什么，又想说点什么，混乱的思绪冷静了下来，想到了要说什么，张开说的时候却又被压了回去，然而最后落到嘴边的话却是简简单单的，他说：“枫，相信我，不管我做错了什么，我都是爱你的，我爱你，枫。”
枫听了，突然狂笑起来，从衣间掏出他的枪，对准仙道，说：“除非你杀了我，要不然我不会让你带走藤真。因为这是我的任务！”
“枫，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仙道哀痛的说。

这时候，警车的汽笛响起，仙道知道时间不多了，这时候，枫打死了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却没有向仙道开枪，垂下手臂，径直走向驾驶座。
他没有看仙道，所以他没有注意到，仙道眼角滑落的一滴眼泪……

砰——！
藤真惊讶的睁大眼睛！
仙道闭上眼睛！

噗——
枫倒在地上，鲜红的血从头部流下……
枫静静的躺在那里，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时候，他是笑的。
感觉到仙道开着车离开了，感觉到地面的冰冷……
在意识离开的时候，最后的感觉只是平静。
没有了悲伤，没有了温暖，没有了期待，没有了感情，没有了爱情……只有那仇恨还存在，只有那冰冷还存在！

流川枫！
你不能死！
因为没有人爱你！

意识离去了……
呼吸也消失了……
心死了……
一片宁静。

当警察来到的时候，地上只躺着一具尸体，是一位被枪击致死的，看起来象是职业杀手所为，因为子弹正好穿过心脏，导致流血不止。警察也在现场发现了赊单，上面显示这个人借了一笔可观的数目，想必是偿还不起而导致杀身之祸的，这样，警察就草草的下定断，太走了尸体，清理的现场就撤退了。
当然，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这具尸体上，其实还有另一个人的血。

“喂，我是神，准备好急救设施，秋原中了枪，停止了呼吸，不管怎么样，你们都必须给我救活他。”
神放下电话，命令司机继续加速前进，赶回TRB总部。
低头看着枕在自己大腿上的枫，轻轻的抚过那张令人心碎的俊容，那种属于死亡的温度让他心痛。
失去了呼吸的枫，则安静的躺在神的大腿上，血不断的从头部流出来，浸湿了神的裤子，也点红了苍白的皮肤。
神焦急的与时间斗争。
他不求永远的胜利，只要这次就够了。
因为，此刻这个可怜的垂死的人儿，是自己深深的喜欢的人啊。

“枫，求求你，不要放弃生命，活下去，拼命的活下去，就象以前一样拼命的活下去！你不要忘了你的姓氏，你不要忘了你的使命，不要忘了还有一个爱你的人……”

眼泪从神的眼睛流下来……
滴在血中，化成另一种红色。

“仙道，想不到，真的想不到啊。你居然这么狠心的把那个秋原枫杀死，呵呵，你可真的舍得哦。”藤真用幸灾乐祸的语气说，当然也包含着嘲笑。
仙道没有回话，依旧沉默的开着车，甚至连藤真也没有看一眼。
如果说本来就沉默的人是可怕的，那么突然沉默的人就是更加可怕的。
藤真见仙道没有反应，就继续说着：“那个秋原枫可真可怜呀，喜欢了这样一个薄情郎。”
仙道这回斜眼看了一眼藤真，可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动作就已经令藤真浑身不禁颤抖。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惊，藤真放大了笑声，继续说：“仙道，你这什么眼神呀，呵呵，是你亲手杀死他，听好了，是仙道彰把秋原枫杀死的！哈哈！哈哈！”
这回仙道突然刹车，藤真的身体因为惯性冲向前，还没有反弹回去，就被仙道抓住衣领，拉进了距离后，仙道带着猥琐的微笑，说：“听好了，我可以把我心爱的人杀死，也可以把你心爱的人杀死，不要激怒我，因为我现在生气了。安静一点，不要忘了我仙道彰是说到做到的。”
藤真的的确被吓倒了，僵硬被仙道推回座位上，接下来的时间，除了车子行走的声音，就没有任何声音了，仿佛一切都死去了，沉静的让人窒息。

在体育馆里，樱木努力的练习着，突然一个人冲进来，没有来得及换鞋就冲到樱木身边，抓住樱木的大声的说：“樱木！Help me！”
“啊？是宫城呀，你怎么了？”
“跟我来！”
“喂！喂！喂！你要带我去哪里？”
“停车场。”
“为什么？”
“不要问了，跟着我来就是了。”
来到停车场，宫城又左盼右望了一下，便打开自己的BMW的车门，樱木一看惊讶的说不话来。
“樱木，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但是你有办法救救她吗？”
“她……她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一句话你帮不帮我救她。”
“废话，上车，我们去找洋平！”
为了就车子上奄奄一息的女子，樱木不顾一切的在大路上开着快车，赶往城市的黑暗地带，却是这个女子最后的希望所在。

这夜，东京还是忙忙碌碌的，似乎在空气中多了血腥的味道，没有人在意，也没有注意到，今夜的月亮没有了光彩……

第二十二章
折磨

黑暗是最可怕最孤独的空间，如果黑暗中有你心爱的人，那么黑暗就会变的温暖，但是如果黑暗中只有平滑的墙，那么黑暗就会摧毁你的灵魂。

等藤真醒来的时候，他就处在黑暗中，非常幸运的是在他的头顶有无垠的星空，以及银白色的月亮，但是，菲薄的月光令他看见了躺在地上的花形，满身鲜血，痛苦的缩成一团，就像一直被主人遗弃的猫。
藤真知道自己应该是恨他的，因为他辜负了自己的对他的一片真心，因为他欺骗了自己，因为抛开了自己。但是，恨，谈何容易呀。此时此刻，恨不能掩饰心中的痛，也不能解释眼中的泪水。藤真冲过去，可是，中间一道透明的墙，挡住了他的路，他被冲力弹到地上。受伤的情人，心爱的人，就在他的面前，他却无法靠近，无法帮助他，无法抱着他，无法安慰他，藤真无助的大喊大叫，企图叫醒花形；他跪在地上，捶打透明的墙，企图打烂那可恶的阻挡……

天色随着时间转亮，藤真的手早已变成了血红色，可是那堵墙，还是完好无缺的竖立在他们中间。
清晨的阳光，照亮了一切，藤真才意识到自己和花形，被人关在大玻璃缸里，被悬挂在半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一个残忍的完美的监狱。同时，藤真也看见坐在地上，喝咖啡的仙道，一样的笑容，一样的英俊，却流露出不一样的可怕。

“神！”身为TRB的医生，藤井百合摇醒靠着墙，坐在地上睡着的神。
神抬起头，看到疲倦的藤井，猛然的站起来，抓住藤井的肩膀，问：“他怎么样了？”
藤真无力的拍开神的手，“你轻一点，我做了一天手术，承受不起你的力量。你跟我来。”
神无声的跟着藤井来到藤井的工作室，藤井坐在沙发上，柔柔太阳穴，开始讲述枫的情况。

“那个孩子真是个幸运儿。子弹穿过头颅，没有留在脑里，也没有发生爆炸，也就是说这次的意外，只是在他的脑袋开了一个孔而已，昨天的抢救，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你可以放心，那小子死不了。但是子弹划过时，烧伤了一部分脑神经，所以等他醒来的时候，不知道他会出现怎样的状况。或者他会失忆，或者他会性情大变，等等，可能性很多，我无法判断。所以，你做好有心理准备。好了，我说完了，你可以去看他，但不要乱动他，我要睡觉，不送了。”

神离开藤井的办公司，说不出他是欢喜还是担忧，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在笑，他径直走去枫的病房，隔着玻璃看这熟睡的枫，美丽的像一位天使，可惜天使的心已经属于恶魔。
神的视线模糊了。

“枫，你就像你的妈妈一样美丽，或许你不知道，我认识你妈妈，在你很小的时候，我见过你，那时候你还不会说话，胖胖的，白白的，好漂亮，好可爱。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对你说要永远保护你。你知道吗？从那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神亲吻了枫的额头，就离开了病房，在电梯上，他拨通的牧的电话。
“牧，仙道的事情你看着办，不要杀了他，磨时间就行了。”
“怎么了？”
“田冈就要垮台了，我们没有必要为他的做什么。而且，仙道手上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好，他怎么样了？”
“没有生命危险。”

太阳来到头顶的时候，通亮的感觉，刺眼的阳光，令花形睁开眼睛，满身的疼痛，实在不舒服，艰难的坐起来，抬眼望去，落入眼帘的是令他心碎的一幕。藤真背靠着墙，背对着他，无力的垂下血凛凛的双手，血沿着墙往角落流去，在阳光下发出微红色的淡漠的光彩。
花形已经不能站起来了，但他不能不过去，他想把那个可人儿抱在怀里呵护，无意识的一步一步的爬过去，留下血画出的印记，很狼狈。玻璃墙在阳光下泛着光芒，象征的坚固和无情。
花形知道玻璃不可以打破，也明白玻璃的另一边不能听到他的声音，但人总是会做无谓的动作，尤其是在他面对自己心爱的人又不能拥抱他的时候，人不介意被视为愚蠢，而不断进行傻子的动作。所以花形拼命的敲打玻璃，以引起对方的注意。
可是仙道的设计，仙道的监狱往往令人的生不如死，那堵玻璃墙看起来是很薄，但事实上是一块特制的玻璃，绝对的坚硬，而且可以经受任何敲击，不但不会碎，甚至连震动也不会传递过去。所以，就算藤真背靠着玻璃墙，也无法感受到花形的敲打。
不过，人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人往往会创造不可思议的事情，心灵感应或许只是一种夸张的说法，只不过有时候，人们不得不相信心灵感应是存在的。
藤真没有听见什么，也没有感觉到花形的敲打，但是他似乎听到花形的呼唤，就想每一次缠绵过后的呼唤，所以他转过头去。他不敢相信，花形居然就在自己的身后，很近很近，伸手就能够碰到，只有能够穿过玻璃，就能够相拥，就能够热吻。玻璃墙没有生命，它释演着可恶的第三者。玻璃墙的主人有生命，他却在椅子上悠哉游哉的欣赏玻璃监狱里面的爱情故事，他没有心疼的感觉，更没有祝福的想法，现在的他是冷血的，是冷酷的恶魔，因为在他心里面，唯一的天使已经被自己的子弹销毁了，最有的人性，随着那无可奈何的一枪远走高飞了，爱已经不复存在，更贴切的说，爱已经随着天使一同埋葬。

这些日子，藤真和花形都在无声的世界度过，除了视线，所有的一切都被玻璃隔绝，心的通讯随着身体的虚弱而变得模糊了。流了多少眼泪，流了多少血，已经不重要了，每天只能把五指手指贴在玻璃上，与另一边的他“接触”，隔着玻璃嬉戏，如果说仙道唯一的仁慈就是允许他们相见，那么这样的仁慈也是给与他们最残酷的折磨。

TRB的僻静别墅，是另一番景象。枫醒了，很安静的醒了，就想他一贯的作风。只不过从来醒来的那一天，到现在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每天，除了睡觉，看书，发呆，吃饭以外，他就站在落地玻璃前画画，画的是一片深蓝色的大海，天是深灰色的，月亮是血红色的，沙滩是银白色的，而站在沙滩上的人手指夹着烟，看着天边飞过的断翼海鸥，那个人嘴角牵着潇洒的微笑，感觉和仙道很像。
天转凉了，风有点刺骨，而枫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一条破旧的牛仔裤，裤子上染上了斑斑点点的颜色。神摇摇头，他知道枫的“后遗症”就是自我封闭，不管怎么对他说，他也不会有没有反应，所以神拿起大衣，走过，轻轻的披在枫的肩上，帮着枫套上袖子，然后搂着他，给他一点温暖，随着枫的眼睛静静的看着这幅画，很独特的颜色搭配，充满血的味道，天空和大海的沉静象征死亡的平静，红色的月亮代表心的伤口，那只断翼的海鸥就是绝望的爱情，神明白画的意思，他明白枫的心，但出来那个看海的人以外谁也没有办法拯救他怀中的枫。
眼泪默默的从眼眶落出来，他深爱着枫，枫却不接受他的爱。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对自己最大的折磨，不是吗？可是，爱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神陪着枫画画，一直画到日落，画到星星开始发亮。
“枫，我们去吃晚饭了。”
枫没有停下画笔，专心的画着这幅画。神拉下了枫的手，领着枫来到桌子边，按下枫，把筷子放到他的手上，枫就会自动自觉的开动，他不会夹菜，神会帮他夹；他也不会把粘在嘴边的饭粒抹去，神会帮他擦去。
他们就是这样很平静，很默契的生活着。
枫并不知道，对于，神来说，这已经是很幸福的了。

一个星期过去了，仙道认为时间已经到了。
清晨，仙道就叫人把藤真带出玻璃箱，然后把玻璃箱放下来，把藤真锁在玻璃箱正前方的铁架床上，意图在明显不过了。
仙道则坐在铁窗的边缘，看着愤怒的花形，忍不住笑起来，站起来走到玻璃箱，敲了敲玻璃，对花形说：“你不知道吗，其实只有你们中间的玻璃是坚不可摧的，如果你们聪明一点，从旁边的玻璃是可以逃出来的。我示范一下，你可要看好了。”
说完，仙道狠狠的用力的出拳，玻璃一下子，裂开了，粉碎了。仙道的手受伤了，却不能把仙道的笑脸打破。花形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冲过去，也没有时间这样做，仙道的手下已经按住他，把他压到的椅子上，并五花大绑。
仙道舔着自己的手，令人生威的语调，说：“花形，我今天是想请你看一场令你热血沸腾的好戏，不过，如果你不想看，我也是不介意的。但你得回报我的一片苦心，知道吗？好了，我就不多说了，我们一起欣赏吧。”仙道坐到一旁点着一根烟。
花形也好，藤真也好，他们都明白所谓的好戏是什么。藤真看着花形，花形用力咬着自己的嘴唇，作为一个TRB的成员，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花形的无奈，出卖自己的国家是最可耻的，但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又是最失败的。藤真知道，无论花形说还是不说，花形都会受到责备，而且都是自己的责备，所以藤真突然大笑起来。
“仙道彰，你这个恶魔，这个可怕的恶魔。秋原枫真是一个可怜的大傻瓜，居然喜欢上你这样的东西，哈哈哈！！”
仙道没有愤怒，没有激动，只是对这天吐出几个烟圈，然后冷漠的说：“藤真，我还以为你是一个聪明的人，但，我想我是错了，我不是告诉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件事吗？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呀，那么好吧，我就让你尝试一下，被侮辱的滋味如何？你放心，我不会令你失望的。你看你的床伴来了哦。”
花形，藤真，仙道一起望去过，门口出现了一群肮脏的男人，都是长头发的，用脚镣扣住他们，他们被灌了春药，所以看起来是充满饥渴，猥琐，欲望，可怕。仙道对花形说：“我说你真的很厉害哦，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即将受到……你还是什么也不肯说。我可要告诉你，如果你还是不说，等他们的脚镣松开了，我是想阻止也阻止不来了。”
说完，仙道用眼色发布司令。
花形放弃了信念，现在最重要的已经不是国家任务了，而是眼前的藤真。
“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放了藤真。”
“这就对了嘛。”
那群野兽一样的人被带走了，藤真的心松了松，可当他看见花形的时候，他的心又是一阵痛。花形抬起头，看着藤真，对藤真笑了笑，说：“这次，我不会在抛弃你了。”
藤真笑了，也哭了，说不出那时候，他的感受是什么。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先绑着藤真。把你知道都告诉我，然后我放了你们。”
正当花形准备讲的时候，仙道的手下在仙道耳边说了几句，仙道一听，脸色大变，吩咐把花形和藤真带到密封客房，就冲忙赶到书房接电话。

“是仙道吗？我是神……”


第二十三章
绝望的吻

黄色的法拉利停在蔚蓝的大海边，仙道坐在车盖上等着，从来没有这样急切的等待，烟蒂洒的一地都是，灰白的铺在皮鞋上面。

“在等人吗？”海边走来一个平凡老人家，看起来他很慈祥。从轮廓可以知道，年轻的时候他一定是很英俊的。
“是的。”仙道礼貌的笑了笑。
“快要下雨了。我看你还是回去吧。”
仙道诡异的看着这位老人家，尽管已经是白发苍苍了，可他步履间仍然是稳健有力的，看不出丝毫的衰老。而且，老人家本来是来钓鱼的，可他的渔具是暂新的，也没有装鱼饵的瓶子，很显然他来这里是另有目的。仙道心了有了点谱，便微笑的回答：“也许吧。可是那个人，我不能不等。”
“哦？很重要的人？”
“值得我用一辈子爱着的人。”
“呵呵……！年轻人，不要轻易承诺爱和未来。”老人家笑着，准备离开的时候，仙道抓住老人家的手臂。
老人家却轻易的避开了仙道的手，转身说：“不必了，年轻人，老朽还是走回去。”
仙道心里一惊——这个人的身手很好。于是，他没有再做任何举动，让老人家离开。
“他到底是什么人？”

当老人完全消失的时候，远处驶进来一辆黑色的越野车，那是仙道熟悉的，因为那是枫最喜欢的车子。车子慢慢停下来，下车的并不是枫，而是神。仙道并没有太多惊讶，他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神不会白白的把枫交给他。
“你来了？”
“他呢？”
“我还没有决定是否把他交给你。”
仙道走到神面前，忽然一手捏住神的脖子，狠狠的说：“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样！你到底想要什么？”
神像天使一样微笑，说：“你有必要发怒吗？仙道，难道你忘了是谁把秋原害成这个样子的。”
仙道放下神，退后三步，他无法控制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发怒。他不敢看向越野车的玻璃窗上印出来的脸。
“仙道，你没有资格要求我，更没有能耐这样要求我。”神站着说。
“……那你想怎么样？”仙道放下高高在上威严。
神收敛了笑容，走到仙道前面，眼睛却注视着大海说：“我不想怎么……只想他得到他应该得到的……幸福。二十年前，他是无辜的，二十年后，他也是无辜的。”
仙道看向神，他心里有很多疑问——到底神是什么人？
“他在车上……仙道，希望你好好照顾他，你夺走他太多太多了，是时候偿还了。”神笑了笑，说：“仙道，听我一句忠告吧。”
“说吧。”
“不要让仇恨冲昏了头脑。”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现在的你已经忘了什么才是你最想要的，到了最后后悔还是你自己。”
“……那么你呢，神？”仙道笑了笑，他觉得神的立场在某种程度上一致，他说：“如果不是我的自作多情，那么你和我的立场是相同的，只不过我们的方式不一样。也许，你和我一样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也许吧，可是我没有你的魄力，也没有你的勇气。”

仙道再也没有说什么，他和神并肩而站，在这一个刻，他们是诚实的，也是坦然的。但是他们并没有发现，车上那个抱着膝盖，依着玻璃窗户看着海的苍白的人，已经慢慢的走下车，手里拿着一把银色的手枪。
白色的衣服，映衬着白皙的冷漠的脸，这样脸里面关着愤怒的、绝望的、苍白的灵魂。

砰——！

仙道和神立刻回过头，在海边的另一边的悬崖上，摔下来一个人影，掉进汹涌的大海里面。然而，仙道和神关心的并不是那人影是什么人，干什么，是谁派来的，他们关心是那个开枪的人。海风吹动着枫的头发，遮住了那双明亮的眼睛，却挡不住眼睛的光芒。
神震惊的看着枫，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复活了！？
仙道惊讶万分，他只想走过去紧紧的搂住这个令他沉醉、思念、心痛、心碎的人儿。
“站住，不要动！”流川冷冰冰的举起枪，对准仙道的额头。
“枫……”仙道继续迈步走向流川。
在这时候，死亡又算什么呢？

砰——！

流川的子弹毫不犹豫的擦过仙道的脸颊。血渗出来，仙道的心也被划破一道伤痕。
“一切到此为止。”
“什么意思，秋原，你说什么？！”
“我再也不是你的秋原枫，从今开始到我死的那一天，我是流川枫。今天，我把过去你对我的恩还给你，明天，我会把你欠我的一切都要回来！”流川一步一步的走过去，直到仙道的面前。
突然，流川就吻上仙道的唇。*
“枫！你……”仙道瞪大眼睛，震惊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很快仙道就沉迷在流川这长长的吻。
吻，虽然缠绵，但是满满的是绝望的味道。
尽管这样，仙道仍然不原意松开，天知道，他等这一刻等多长的时间啊。

流川结束了这一系长吻，此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早已经深深的爱上了仙道，但是就在仙道对他开枪的时候，那份爱就成为无尽的煎熬，流川宁愿自己已经死去，活着实在太累了，累的让人承受不起。
也许，爱情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个无法延续的美梦。
“这是我对你全部的心意。”
流川这样赤裸裸的表白更加让仙道内疚，就想神所说的，他早已让仇恨冲昏了头脑，早已忘了自己最想得到的是什么。可现在已经到了没有后悔的地步了，没有补偿的机会。这个长长的吻已经明确的告诉他——绝望！

“枫，还记得圣诞节我说的话吗？”
“记得，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那是我对你的承诺，我一定会做到！”
流川深深的看着仙道，这个对他许过诺言的人，就是那个举起枪对准他的人。他用枪把那份爱毁了，因为仇恨！可是今天，他却企图用那所谓的承诺把爱重生！难道这就是宿命吗？
意识到爱情在仙道心里不过是一个牺牲的祭品的时候，流川转身离开，毫不留恋的离开这个他曾经爱过并且继续爱着的男人。
“已经不需要了。”

一颗坚强的心碎了，另一颗坚强的心结冰了。

神叫住了他，说：“秋原，不，流川……”
流川并没有给时间神说话：“告诉那个男人，我已经不是他的儿子！”
神怔住了！——怎么！他全都知道了！
“还有，转告流川凌，我不会放过他！”

这时候，不远处，一个男人收起了望远镜，跑过去对坐在旁边的车子的男人报告：“先生，阻击手死了。子弹命中心脏。”
坐在黑色轿车里面男人点着了香烟，吐出白色烟丝，嘴角露出了欣慰的微笑，他用手势让他的手下撤离。
司机从倒后镜看着这位穿着西装的男人，他畏惧这个谜一样的男人，钦佩他的冷血无情的手段，更加沉迷他艳丽冷峻的容貌。他对这个男人忠心耿耿，是因为他在就不能逃脱这个男人的魅力。
他的灵魂早就成为这个男人的俘虏。
“老板，那个男孩就是您的亲生儿子？”
男人看了一眼倒后镜，在镜子里面，他能看到一双忠诚的眼睛，他完全不在意这份忠诚，对他而言，所有的人的忠诚都不重要。二十年前，他心爱的女人被杀了，他没有动容；二十年后，他知道他的儿子依然生存，他没有兴奋，直到今天他看见了自己的儿子，同样的出色，同样的冷血，他才有了那么一点点快感。
良久，男人灭了烟，点了点头，却没有明说，只是念道：“果然，虎父无犬子。”


第二十四章
父与子


雨下的很凶，仙道醉醺醺的回到安西的别墅，他撞开大门，摇摇欲坠的走进屋子，下人们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的少爷这样狼狈不堪，可怕，没有人有勇气走过去搀扶他，甚至没有人敢发出声音。
仙道晃来晃去，心里沉甸甸，一堆堆的疑问压在他心上。本来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以为一切都在掌握在自己的手上，然而到今天他才发现，原来他什么都不知道！好一个自作聪明的傻瓜！脑袋里面到处都是问题。

那个冒充钓鱼的老人家是谁？
流川枫到底知道什么？

仙道重重的坐在沙发上，此时此刻，他什么都不想知道，什么都不想去思考，他宁愿一切都没有发生，他宁愿他能生活在一个普通的家庭，过着乏味的上班生活，有一个喜欢唠叨的妻子……可生活并没有让他平静，从一开始命运就在捉弄他，让他成为孤儿，却又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世；让他长在一个正义的地方，却又让他看见了这个地方的荒唐；给了他一身的能耐，却又让他不择手段的摧毁一切；最可恶，就是让他遇到了一生的最爱，却有可笑的成为他的仇人！

想着想着，仙道突然大笑起来，然后放肆的大叫：“老天，你到底想怎么样！？回答我！回答我！”
“我是不是必须这样的活着？必须承担这些？”
“我已经好累了。”
“放过我吧。”
“求你了，我……只是一个人。”

仙道的声音把所有人都吓跑了，三井刚好回来，一进门就听见仙道的叫声。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仙道发疯。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三井用不会相信这个人也会喝醉，更加不会相信这个人会无助的乱喊乱叫。
三井走过去，看着仙道六神无主的眼睛，他才发觉自己一直忽略的事实——仙道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脆弱并不奇怪。
三井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只是轻轻的颤抖的仙道拥进自己的怀中，现在的仙道就像是一个孤独的受了伤的孩子，他能做就是宽恕他的放肆，让他安静的享受暂时被温暖的滋味。

仙道就这样躺在三井身上，也许那温暖的拥抱，他突然想起流川给他的吻，不自觉的抚摸过自己的嘴唇，似乎那里还留着流川的气味，那温柔的接触，缠绵的，深深的延续。仙道知道这个吻，流川几乎把自己全部的爱都奉献了出来，这个冷冰冰的孩子，第一次释放了自己的热情，第一次明白的表达自己的感情，第一次坦诚的抓住自己想要的，可是仙道也明白，这些难能可贵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流川，枫，我是……真的爱你的呀。”

三井听了这句话，似乎明白了什么，默默的加大了拥抱的力度。窗户外面还是下着不停的大雨。

神湿漉漉的回到TRB，等在他门口是牧。牧把玩着手里的手枪，神没有看牧一眼，打开门，走进去，把已经湿透的大衣脱下来，随便的扔在地上，然后走到酒吧旁边，到了一瓶威士忌，就大口大口的灌进自己的嘴巴里面。
他注意到依然在门口的牧，于是他问：“牧，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怎么了？”
神冷冷的瞪了牧一眼，说：“这似乎和你没有关系。”
牧耸耸肩，走进神的屋子，打开灯。就像它的主人一样，这屋子很白净。牧坐在白色的大沙发上，看着摆在窗户前面那幅还没有完成的画，他知道秋原枫已经离开了。
“你把他带到哪里去了？”
“你认为呢？”
“神，你也想背叛TRB吗？”
神转过来看着牧，突然他笑起来，数不上这种嘲笑是对自己的，还是对牧的，他说：“牧，牧绅一，你这个可怜虫，到现在还对TRB忠心耿耿吗？难道你还没有看见这座堡坚实垒早就成为别人的不堪一击的猎物了吗？难道你没有看见日本已经不需要这个组织了吗？你却依然这样热衷！”
“神！”牧振怒！
“让我告诉你吧。TRB很快就会结束，因为它犯了太多错误！因为它又太多的蛛丝马迹被人发现，一些政府高层需要一个新的组织去取缔TRB，他们需要维护他们的面子。现在你明白了吗？”
“即使这样，又怎么？我现在依然是TRB的队员。我还记得我进来的时候，我的誓言——保护人民，保护国家。”
“是吗？你觉得你真的做到吗？你的誓言！哈哈！你接受杀死自己手足的命令就是应该的吗？老天啊，难道你的良心真的没有了吗？”
牧无法回答神的问题，房间僵持了，神再也不能笑了，牧悄悄的离开。无论是走的，还是留下来的，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受良心的谴责。无论TRB有多少冠冕堂皇的原则，都不能掩饰其血腥的本质，当这种本质赤裸裸的暴露出来的时候，TRB就不再光明磊落，变得丑陋不堪。即使这是一种正义，也是一种沾满了邪恶的正义。
“荆棘鸟的悲剧……”神醉到在地上，这是他第一次醉倒，也是最后一次。
外边的雨还是下着，雨打在牧的身上，牧伸出双手，这是怎么样的手？。

越野车停在墓地旁边，流川从车子上走下来，雨点很大，打在身上很痛，流川身上的衣服就湿透了，但是那束白玫瑰依然娇艳。
冷清的墓碑前面，少有的站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穿着一系黑衣，长长的风衣滴着雨点，他应该站了很久，他的身体似乎完全溶入雨中。
“你来了。”男人转过身，尽管他在笑，可给人的感觉依然是冷酷的。
流川没有理会男人，走向母亲的墓碑，就瞧见墓碑上静静的躺着的白玫瑰，和他的一样美丽。流川冷冷的看了一眼男人，然后伸出左脚，毫不留情的把那束白玫瑰踹开，再弯腰，放下自己的玫瑰。流川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男人没有生气，至少他的表情是平静的。他捡起自己带来的玫瑰，重新放在墓碑上，放在流川的玫瑰的旁边。
“她喜欢我送的花，你应该知道的。”
的确如此，在流川仅有的记忆中，母亲的确喜欢这个男人送的花，每当他收到这个男人的花的时候，她总是幸福的笑着。
流川没有说什么，男人也没有说什么。他们拥有同样的姓氏，拥有同样的血液，同样拥有同样的冷酷，他们是上帝赋予的父子关系。

也许，这是一个了不起的父亲，他有一个聪明的儿子。可是，为了他的理由，他舍弃了儿子。这样做对不对，他没有答案。
在他躺在黑暗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他的家正在被毁灭，凭他的能力，他能够保护自己的家人，可是他没有。
他静静的躺在黑暗中，紧紧的抓住拳头，咬着牙忍着。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未经历过的人是不可能明白的。为了什么，他很清晰，作为一个男人，应该为国家做一些事情，即使这样会失去一切他所爱的。
然而，这个世界，没有人会认同这个父亲的所作所为。可是，却有人同情他并原谅他。

自从那悲剧发生以后，流川就没有这样亲近自己的父亲。在12那年，流川就知道自己的父亲没有死。为什么知道？唯一的解释就是感应。流川没有去找自己的父亲，因为他没有忘记自己的母亲是怎么样死的。他活着，拼命的活着，就是为了找到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让自己死去。
可是，命运给了他太多的优越。

大雨一直下着，这对父子一直站在墓碑前面，一语不发，一动不动。旁边等待的人，不敢靠近他们。
他们的眼睛都是闪亮的，他们的心都沉重的，可是他们有着不一样的认识。这一秒他们为他们都爱的女人沉默，下一秒，他们会为了不同的信念大开杀界！

“枫，二十年前你就应该死去。既然老天给了你死里逃生的奇迹，你就好好生存下去，不要干涉到这件事情上来。”
“二十年前应该已经死去的人不只有我，还有你。”
“那么好吧，如果你挡住我的路，我会毫不犹豫的把你铲除。不过，你要记住在你死去的那一瞬间，我会流泪！”

凌离开了墓碑，走了。
流川在母亲的照片上印下自己的吻，也走了。
也许，一切都在今天开始，然而另一个一切同时在今天结束。没有人知道幸福会不会在未来降临。


二十五
退出舞台

“那东西在我诊所的保险箱里面。”
花形终于屈服了。仙道并没有预期的嘲弄，他遵守承诺，把藤真放了，派人把花形和藤真安全的送到私人机场，用私人飞机送到古巴。对于花形和藤真来说，古巴是一个很好的地方。那是一个没有遣返政策的国家。
可是飞机在离开机场没有多久，就爆炸了。
虽然参与这次谋杀的不是仙道，可是仙道知道是什么干的。除了他，没有人可以这样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行动。
“或者死亡对于他们来说才是真正的解脱，天堂才是他们永久的国度。”仙道对飞机失事唯一的结论。
那天，三井离开了安西庄园，再也没有会去了。
那份锁在保险箱里面的档案也凭空消失了。
仙道在那一刻明白了事情的一切！

在东京市区的一间酒吧，仙道和三井面对面的坐着。今天，他们没有任何立场，只是朋友之间的交谈。
“其实，你很早以前就已经背叛了TRB。”仙道点着一根烟，语调平静的说。
“你知道了？”三井反问。
“在花形和藤真的飞机失事的时候，我就确定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你真的很聪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
“从你告诉我流川凌的事情开始。因为我们都爱上同一种人，所以我确定那时候你已经知道流川凌没有死！而且流川凌已经得到了你的效忠，你不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可是你做事从来不会违背自己的心意。你答应了流川的要求，利用我来得到关于TRB的犯罪政局，所以你愿意和我一切背叛，不然，那个秘密会永大概会远埋在你自己的心里面。”
“那么你为什么还要……？”
“其实，我并不确定我的猜测，要知道当年开枪的人是我，我可以肯定我不会失手！而且形势不容许我孤身一人，我需要伙伴。”
“抱歉！”
“为什么道歉，在这样的争斗中不是你利用我，就是我利用你！而且我还知道流川凌的真正目的！”
三井惊讶的看着仙道，昨天他还是迷迷糊糊，醉的一踏涂地，今天居然把所有的一切都串了起来。
“这只不过是他所操纵的一个游戏，而我们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棋子。流川凌想要的不过是胜利的感觉。”
“……”
“至于那TD778其实什么都不是。”

酒吧走进来一个男人，他鼓掌表示赞美。
“年轻人，你的确非同反响。”
“流川先生！”三井猛然站起来鞠躬。的确，这个男人已经完全把他征服了。
“坐吧。”凌拍了拍三井的肩膀。
“那么你可知道TD778里面有什么？仙道彰。”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里面就是流川夫人的《蓝梦》。”
“哈哈！仙道你真的不简单。难怪枫也会喜欢上你。可是，你猜对了其一，还有其二你可就忽略了。”
“那是什么？”
“流川枫幸福生活的纪录。能够打开TD778的只有我儿子流川枫。二十年前我就知道枫没有死，而且我知道他会一直生存下去，然后报仇！所以我把一生最美好回忆留给了他。”
仙道瞪大眼睛看着酷似枫的男人，他终于相信这个冰一样冷酷的人就是枫的父亲。因为只有父亲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这个依然有父爱的父亲会做出这样难以理解的事情？
“既然你那么爱你的孩子，为什么还要伤害他！？”仙道气愤的问！
流川凌没有回答，反而笑了，说：“你大概可以回答为什么。年轻人，已经有很多人退出这个舞台，你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吧。”

这夜，TRB被血洗一空，几百具尸体被带到神秘的化工厂溶解。一个完美的TRB居然在短短的几小时之内寂静的消失了。没有人听到尖叫声，打斗声，他们死的很安静，几乎是不可能的安静。
这是一次大规模的暗杀，所有的人几乎在同一个时候死去。

田冈在自己的住所用最崇高的仪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他什么也没有留下来，可是他的死是让人尊重的！无论他曾经犯下多少罪恶，他依然是一个忠于国家的人！至少他把生命的全部都献给了他所从事的事业！
田冈的遗憾是他没有机会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说一句最简单的话——我爱你！

牧绅一在那夜离开了TRB，他这样做并不是背叛，而是他早已在TRB学会生命是可贵的！
就在神质问他的时候，牧突然认识到自己的坚守的信念，不过是一个残忍的谎言。只要紧急追杀令一旦发了下来，无论应该不应该，他就必须完成违背良心任务。他已经厌倦了用这个谎言去麻痹自己的良心，他已经厌倦了的过只有任务和屠杀的生活。
这些年来，他根本就不知道他是真正的正义的，还是虚伪的正义。因为他从来没有问为什么，也从来没有衡量过对不对。
牧没有犹豫的离开了TRB，无论将来他是否会死在某个角落，他都不在乎，他只想获得新的信念。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在他走的那个夜晚，TRB不可思议的被歼灭了。

神完成了他的任务，只带走枫留下来的那副没有完成的画。他没有回到他的真正的组织报道，他已经很累了，他需要一个很长的假期。这些年来，他释演着两个不同的角色，是双方的间谍，只是他更加忠心于流川凌一方罢了。
当他用手枪杀死百合子之后，他就毫不犹豫的废了自己的左手。将来他再也不能用那只可怕的左手杀人了。
神没有回来，却已经完成了任务。流川凌并没有派人追杀这个知道一切的人，因为神不过是他手中一个重要的棋子罢了，没有的棋子不一定要死，只要他安分守己就可以继续呼吸空气。
流川凌饶恕了曾经为他卖命的人。

三井继续跟随着流川凌，他继续深深的爱着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风流不羁的三井只愿意为自己心爱的人卖命。
当他在那个夜晚再一次遇到凌的时候，他就觉得要永远跟随。他把自己的灵魂毫无代价的送给了凌。
流川凌只能信任三井，却不能爱三井。他没有告诉三井他怎么想的，即使他早就知道三井的心意。
在他眼里，三井永远都是那个冲劲十足的大男孩。
他能给予他的只有最大的信任。

“先生，TD778不再资料库里面。”
“我知道。你们不用找了，那并不重要。”
“是！”

流川凌站在秋原的房间，三井陪着。
“该退出舞台，都已经退出去了。”
“流川先生……”
“也许，这是我一生最大的胜利。可是代价太大了。”
“难道这真的是一个游戏？”
“哈哈！这的确是一场游戏，可是我不是策划一切的人。”
“不是您，那是……？”
“我不想去找了，我已经很累。”

第二天，TRB继续营业，只是隐藏在TRB里面的那个神秘组织换了一个名字——Player。
流川凌则从一个死人摇身一变成了TRB的董事长。
第三天，流川凌心脏病发死了。
第四天，TRB正式宣布倒闭。
第五天，一个富有的日本商人买下了TRB。


二十六 （最终回）
幕后控制者

流川凌的葬礼只有二个人参加。三井把一束白玫瑰扔进烈火中，另一个是流川凌的司机，他始终用一种崇敬的眼神凝视那渐渐消失的躯体。

其实，二十年前这个谜一样的男人就已经死了。所谓的葬礼不过是一个焚化的过程，他的墓碑早已经竖立起来了。
同样是一个阴雨连绵的冬天，墓园同样冷冷清清，弥漫着浓雾，流川枫今天带了两束白玫瑰。尽管他恨他父亲的冷血，可是他理解父亲的苦衷。因为他们具有同样的冷酷的血液。
谁说流川这个姓氏没有感情？他们只是习惯把自己的感情收在内心深处，这样他们才能保持那份感情的纯真。
知道他们习惯的只有长眠于此的流川零星。

仙道离开了日本，并不是懦弱，而是仇恨冲昏了头脑，想不到如此聪明的自己居然亲手把珍爱的一切都毁了。仙道临走的时候，他完成了最后一个任务。他不知道，其实这个游戏真正的控制者居然是……！
那天晚上，仙道带着他喜欢的银色手枪，来到流川凌住的地方。当他推开门的时候，凌已经准备好尚好的红酒。仙道不敢相信这个冷酷的人居然会有这样的心思。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一张长沙发，四周的墙上，钉住数不清的照片，有年轻时毕业的照片，有美丽的结婚照，有可爱的婴儿照片……
这个房间就是流川凌一直生存在黑暗的支持。流川凌和枫一样生存只是为了一个理想。
“你来了。要在杀我一次？”
“……”
“那么你开枪把，这件我没有任何准备，子弹可以穿过我的胸膛。”
“为什么？”
流川凌笑了，他笑的时候真的很美，就像枫。他淡淡的说：“因为我已经把答应的事情全做了。我想念我的妻子，她等了我二十年。”
“答应的事情？”
“年轻人，你真的不必知道。这已经是前辈的事情。”

砰——！

开枪的不是仙道，而是流川凌自己。
在那一刻，仙道突然明白流川这个姓氏所特有的本质。仙道担心这样的悲剧会在枫身上重演。
因为仙道知道真正的幕后控制者想要什么！
不是TRB的毁灭，不是某些的人的死去，那个人想要的只不过是对一个姓氏一种血缘的折磨。
流川凌无法逃离，因为当他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有了妻子和孩子。他必须玩那个人设定的游戏。因为流川这是一个不懂得思考自己的姓氏，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内心的执著，对爱，对理想，对承诺。
为什么流川枫可以顺利的逃过TRB的屠杀？
为什么流川零星的日记《蓝梦》成为了田冈最想得到的东西？
为什么流川凌把所有美好的幸福的回忆记载在TD778上？
为什么如此可怕的流川凌最后会选择自杀？
答案在今天似乎是清晰的。这都是流川凌亲自安排的，为了对妻子的爱，为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为了对孩子的承诺。
流川凌真是一个非同凡响的男人。

以后的日子，仙道几乎翻遍整个东京，试图找到流川枫，可是他已经找不到了。而且他再也没有听到安西爷爷的消息。安西和流川枫就像从人间蒸发一样。
直到有一天，安西神秘的来信。信中安西把TRB的所有权交给仙道，这就是仙道的酬劳。还有就是安西在心中告诉仙道，他根本就不是他的孙子。仙道夫妇的悲剧不过是一个骗局。
当仙道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之后，他就离开了日本。
仙道已经没有生活在这个国度的力量了。
仙道开始周游世界，同时他觉得继续用自己的力量寻找流川的下落。

TD778最后还是回到流川枫手里，他不是一个手软的人。他的聪明让他很快就找到答案。他用最残暴的手段结束了两个姓氏之间的怨恨。
流川枫解开了TD778的密码，他看了母亲的日记，还有父亲留给自己的美好回忆。他懂了，幸福才是父母所向往的一切。
他打算原谅仙道，可是他没有。
流川也离开了日本。
流川对天许诺，有一天仙道找到了他，他会让仙道继续遵守承诺。

若干年后，在东京的大街上，车水马龙。
彩子怀中抱着可爱的宝贝，宫城却在旁边吵吵闹闹，嚷着要抱自己的宝贝。樱木跟在后面，他手里吊着装篮球的网袋，身边是黑道上的好朋友水户，他们一唱一和的调戏宫城。这是一个热闹的大家庭。
迎面而来的男人，看见彩子的时候，停住了脚步，彩子也停住了脚步，他们相互对望，没有言语，只是微笑，然后不道别的擦肩而过。
宫城满嘴醋意的问：“那个人是谁？”
彩子亲了一下宫城，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认为那个男人，他们曾经是好朋友，但是他开枪把以前的她杀死的。不过，彩子是感谢他的，因为那一枪，她才能今天的幸福生活。
樱木看见亲热的夫妇，心里同样感觉到幸福。
“流川在天有知，会祝福我们的。”
“我想也是。”

牧继续往前走，今天他是一位武术教练。
武馆门前的灯柱，靠有一个斯文的男人，他拥有天使一样的微笑。
“好久不见了，听说你开了武馆，我就来找你。我们喝一杯？”
“的确，好久不见了。我知道前面有一个地方，那里的清酒不错。”
他们齐步走到街口，那人笑了，说：“想不到是世界上居然这样巧的事情。”
“还有更巧在后头。”
“荆棘鸟”现在是一家日本料理店，店主长的很想花形。世界上的事情有时巧的令人不敢相信。
“今天，我看到彩子，她现在已经是母亲了。”
“真的？改天，我要去拜访她。不过，今天我也遇到三井了。你猜他现在干什么？”
“想不到。”
“三井现在可是著名的影星啦。”
“很适合他。”
牧觉得好久没有这样开怀大笑了，生活原来可以这样简单而快乐。
“不知道仙道和流川怎么样呢。”
“他们或许已经在一起了。”
“但愿如此了。”
“紧急追杀令终于不再是我们身上的负担了。”

今天，流川家的墓碑上，有好多束白玫瑰，玫瑰好香……好香！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