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ZZY

作者: 渡边直子,收录日期:2006-03-24,1483次阅读

星期天的中午,入秋以来仙道第一次穿上毛衣。淡咖啡色的和他整个人的气质很是相配。他向来起得比较晚,而昨晚和他同睡一张床的流川到现在还埋头窝在被子里,丝毫没有起床的意思。回想昨晚的情景还真是不可思议,流川居然肯陪着他在酒吧流连了大半个晚上,直到凌晨两三点钟两个醉醺醺的人才相互扶持着回到流川在市区的公寓。幸好第二天醒来是星期天,要不然流川带着两个很明显的黑眼圈回去医院坐镇,他可能会有一丝丝内疚。也就是那么一丝丝了,几年来他们对外是好朋友、对内是情人的关系,早就已经处得麻木了。
  “我走了。”推推被子里睡得混天暗地的那个。
  “滚。”从被子传出模模糊糊的咕哝声。
  懒得多费唇舌计较,仙道再次对着穿衣镜整了整头发。拉开门,他可不是流川,甘心把大好的时光浪费在无意义的睡眠中。人生应当在五彩缤纷的体验中度过,男人女人情爱,天才也不例外,或者说天才更需要这些来替补空虚。
  “好了,今天找谁呢?”拉开长长的电话本,扫过上面无数个拼法奇怪的名字,仙道自言自语道。要说名字,还是现在门后面缩在被窝里的那个的最好听。可惜,昨天他们已经在一起一整夜了,今天再重复未免太无趣了。
  “这个好了,greese。”这个名字比较容易念,不太会与别的搅混,希望不要是外国人。黑头发、黑眼睛、说日语的就好。

  晚上是十点左右,流川才从软软的大床上坐起来。宿醉的疼痛还在大脑的右侧隐隐地作祟。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卧室,流川抿了抿性感的薄唇,很有冲动倒下去继续睡。然而,多年养成的习惯,驱使他拖着酸软的身体去按下床头柜上的电话留言键。
嘟的一声后,电话里立刻传来仙道兴奋的嗓音。
  “亲爱的,今天这个greese真的不错哦,身材一流,性格热情无比,哦,不说了,不能让宝贝等太久,拜--”
  “无聊。”好像没有别人的留言了,流川按掉电话键,缩回被子里,捂着嘴深深地打了个呵气。倦意还残留在眼角。
  胃部老实地咕噜咕噜响。
  流川无奈地下床,向厨房的冰箱走去。他是医生知道空腹挨饿对身体的害处多大,所以不会像那个家伙一样靠酒精来填饱肚子。枉费那个家伙还是号称智商超过上限的天才。
  不过冰箱里也没有什么好的称得上有营养的食物。只有他们昨天买回来消夜剩下的批萨饼。
  撕开速溶咖啡包装袋,注入200ml滚水。咖啡的香气顿时四溢。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时候会想到那个家伙的嘲笑。好像是说咖啡因也是和酒精等级的毒品什么的。
  “嗤!”流川对着空气冷哼一声。
  挑起一块批萨,流川面无表情地往嘴里送。
突然扔在不知哪个角落的通讯器刺耳地响起,响声不肯罢休似乎充斥着整个房间。
  流川认命地找出它,小屏幕上一行简单的字:速回医院,急救。
  奔驰的油门踩到可以被开罚单的速度。流川空虚的胃隐隐地作痛。

  “医生,你们认识啊?”小护士好奇地忍不住开口。虽然知道此刻的情况还在危急中,但是流川医生露出的不同平常的表情让急救室里的每个人都极度的好奇。
  另一名护士很利落地消毒好针筒,预备抽取血样检验手术所用血液的血型。
  “AB。”流川低声地道。他不仅清楚他的血型,连这个人的三围、不良的睡姿、慢条斯理的态度也一清二楚。
  “哦。”护士放下针筒,自去准备。
  急救室里的众人默契地交流过眼神。大家都很好奇身世清白、作风良好的流川医生怎么会和这种以为抢别人女朋友被扎伤的男子有牵连呢。
  手术刀在流川手中冰冷地一闪,原本昏迷中的病人竟悠悠地睁开眼睛。
  “是你啊。”望着身穿白大褂的流川,他微微地笑道。
  “不想死就闭嘴!”流川晃了晃手术刀。
  仙道乖乖地闭上嘴,同时放松地闭上眼睛。
  急救室里的众人面面相觑,医生以这样恶劣的态度对待病人他们可是头一次看到,而被这样对待的病人非但没有投诉的意愿还安心地闭上眼睛更是从没见过。
  利落地剪开仙道的毛衣。该死的,这件毛衣还是他的,流川看到伤口后,稍稍放松了心情,这样的伤口就算摆在那里放个一两个小时不去管他,也不会死人的。只会失血过多。胃还在隐隐地在痛,比方才出门时又厉害了三分。
  手术进行得相当顺利,到最后只剩下缝合工作。虽然交给护士也可以完成,但流川还是默默地继续着。
  最后一针完成后,流川轻声地吐出一句话。让手术室里的每个人都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说,“你怎么不死了算了。”

  看着还是一身白褂的流川站在他床头一脸狐疑加厌恶地看着他,仙道不禁微笑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我怎么会受伤。”
  流川不否认也不承认,不过他的确在想这个家伙是怎么受的伤。以他的能力会受伤,对方一定是个非常的人物;或者是处于什么非常的理由。
  “睡眠不足啊。”仙道没正经地回答道,很难让人相信他的话的可信度有多少。
  仙道清楚流川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话,事实上他会受伤是因为不小心走神了。当旅店的门被撞开,那个疯狂的家伙冲进来时,脸上狰狞绝望到极点的表情,不知为什么让他一时间忘记了反应。
  “流川,要是你看见我和别人搞在一起,会不会妒忌到想杀人。”他很想听实话。
  对于他突然不着边际的转移话题,流川先是一愣,随即冷淡地摇头。如果每个和仙道在一起过的人都被他杀了的话,那么这几年来,他恐怕早就冠上杀人魔的美名了。他是医生,不是屠夫。
  “就知道你会摇头,”问流川这种问题简直就是自找没趣,跟白痴没什么两样,“你值班?”
  “白痴。”果然会被骂成白痴。
  流川眯起眼睛打量眼前的仙道,很怀疑那一刀是不是伤了他的哪根重要的神经。他要不是值班会站在这里吗,早就回家补眠去了。
  仰望的角度使得流川看上去比平常漂亮一倍。也许是因为有伤在身,能保持很平和的心态观察眼前这个一贯冷艳的人吧。
  “那天要是你阻止我外出,我就不会受伤了!”仙道突然指控道。
  流川冷哼一声,阻止你你就真的乖乖地不出去了吗,用脚趾头想那也是浪费精力的事。突然觉得这种谈话很无聊的流川转身要走。
  “喂,我睡不着,”仙道伸出手拽住他的衣角,心血来潮地想要对眼前的这个人撒娇,“你陪我。”
  流川皱了皱眉头,伸手进口袋掏出些东西塞到他手里,随即看也不看他地转身离去。
  仙道摊开掌心,苦笑地看着那两片安眠药。
  流川知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安眠药也无法战胜的失眠。闭上眼睛,那个疯狂的男人的脸孔又浮现在眼前,清清楚楚的脸部的细节,那样专制不顾一切的妒忌。真是让人羡慕啊……羡慕得让人不由自主地成全他可笑的举动。他就不能够,天才的他连嫉妒的目标在哪里都不知道。流川……这个混蛋,根本就不同情受伤的他。

  “这种速食没有什么营养,对我这样虚弱的人很不适合哦。”仙道看了一眼流川递给他的食物,便不屑地扔到一边。
  出院后的他以伤口尚未痊愈的借口,很顺理成章地住进流川的公寓。不同于以往的宿夜,这次干脆叫流川到自己的公寓把所有的必需品一并搬过来。
  “我不会做饭。”流川看着被仙道冷落的三明治,要是他会自己做饭也犯不着顿顿吃速食。
  “我教你!”仙道大言不惭。
  流川白了他一眼,转身进入厨房。
  “冰箱里有些什么材料啊?”仙道窝在沙发里,用遥控器打开电视,大声地问。
  “面、芹菜、鸡蛋。”流川冷冷地报到。
  聊胜于无,仙道暗自决定明天去超级市场采购一大堆食物。
  “好,先找一只锅,深一点的,不是平底锅。”仙道盯着电视屏幕继续大声地指挥。
  流川放下手中的煎锅,拿起另外一只比较深的锅。
  “放些水,到锅的三分之二高就差不多了。”
  厨房里相应地传出水流的哗哗声。
  “打开燃气,把锅放上去。现在可以开始弄芹菜了。”
  刀子跺在砧板上发出可怕的声音。
  “拜托,菜要先洗,摘掉叶子,把茎部切成片。”
  切对于医生来讲一定是最熟练的动作。
  ……
  五分钟后,由仙道遥控指挥,流川操刀的芹菜面正式上桌。

  “咦,你干嘛不吃啊?”
  仙道停下筷子,不解地看着紧绷着一张美脸盯着他看的流川。
  “哦,”仙道恍然大悟后,促狭地笑道,“你在等我说好吃对不对?”
  被踩中尾巴的流川,立刻像一只狐狸一般倒毛地用杀得死人的眼神死瞪着仙道。
  “好吃啦,你看!”仙道端起见底的碗以示证明。
  流川不太信任地看着他夸张的一举一动。
  仙道抽出一张纸巾抹干净嘴角,站起身来。
  “吃饱了,我去客厅看电视。”
  说着就走向客厅,流川一个人被留在餐桌旁。
  看他出去后,流川动作缓慢地用筷子夹起几根面条放进嘴里,轰地一声奇特的味觉抵达味蕾,呃……自己刚才在面条里放了什么,居然是甜的?!很干脆地推开面前出自自己之手的面条,流川找到那块被仙道冷落的三明治津津有味地开始吃起来。时不时地,看看仙道剩在餐桌上的那只空碗。一丝奇特的无名的情绪在心头荡漾。
  决定了,下次在面里放汽油好了。

  “流川君,”新来的小护士满脸通红地怯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外面有个很帅的帅哥,说是流川君的男朋友,要不要放他进来?”
  流川的脸色一阴。
  小护士紧张得连话也不敢说,刚才在外面那个帅哥的微笑给予的勇气,在被流川一盯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全部扔到南极喂企鹅去了。
  “那我叫他走好了……”急急忙忙地往外逃,她还真是白痴居然会相信那个帅哥说的流川医生有“男朋友”。
  “叫他进来。”冷冷的语气,夹着一丝听不出的不甘愿。
  “啊?”小护士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在确认的确是流川在说话后,连忙唯唯诺诺地答应,“哦,好的。”
  一秒钟后,仙道带着他招牌式的迷人笑容出现在流川的眼前,左手还提着两个大大的购物袋。
  “什么事?”尽量以职业化的语气,不知为什么这个处得几乎麻痹的情人兼朋友最近总让他莫名其妙地感到烦躁和不安。
  “接你下班。”仙道理所应当地道。
  “不需要。”他又不是他身边的那些男人女人需要被哄被骗才能安心的。突然意识到这样的想法好像有点想在吃醋的样子,流川低沉了头有些懊恼。
  心情大好的仙道似乎并没有察觉流川话里的隐义。抬起腕指指手表,现在离流川的下班时间还剩下一分多钟而已,早那么一点点走又不过分。
  不顾流川的反对,仙道强硬地拉起他,却见流川狠狠地皱起眉头。
  “给我!”流川命令道。
  “什么啊?”仙道摸不着头脑。
  下一秒,流川拿走了他手中提着购物袋。
  “白痴。”流川不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家伙,他可不想再帮他缝一次,也不想再看见他里面的那些歪歪肠子。
  搂住那双瘦瘦的肩膀,仙道胜利地拐走了白衣天使。

  流川任由仙道搂着他的肩膀,两人慢悠悠底晃在傍晚的街上。入秋后,人行道上的梧桐树开始掉叶子,褐黄的枯叶被踩在脚下碾碎时,发出不可思议的清脆的声响。
  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有一天可以和仙道这样并肩走在傍晚黄昏的街上。之前,他们总是个忙个的,他忙着治病救人,他忙着游戏人间。像是两条靠得很近却没有机会交集的平行线,可现在突然地他们有交集了。
  不过很可笑,这一切都是拜仙道受伤没办法出去鬼混所致。
  回过神来的流川,发现自己不是在自家公寓的门口,而是在一家看上去很幽静的咖啡店内。
  看出他的疑问,仙道坏坏地一笑,“先不回家,先约会好了,咖啡店比较有情调嘛。”
  翻了一个大白眼。流川拉开座位径自坐下。
  “流川!”仙道受不了地哀告,“应该是我帮你拉椅子的!”
  好不容易得来得献殷勤的机会就这样被抹杀了。
  流川看了他一眼,重新站了起来。
  仙道像足了一个倍受鼓舞的坏小孩,夸张但极其优雅地躬身表演似的来开流川的椅子。
  流川毫不客气地坐下。他看不出这样有什么差别,一样是要坐在椅子上。
  一旁等待已久的waiter强忍住诧异的心情,将精美的菜单递给流川,因为通过刚才的一幕,让他直觉流川看上去比较像是点东西的“女”主角,而仙道像是事后买单的男主角。
  “一杯咖啡。”流川翻也不翻那个本本脱口而出。
  “那么先生想要什么?”waiter恭敬地看向仙道。
  流川一道杀人地目光射向仙道。什么叫做先生想要什么!难道他是小姐?!
  “一样的好了,谢谢。”
  仙道拼命地忍住笑,他很清楚如果现在笑出声来,流川一定不会让他活着走出这家咖啡店的。
  咖啡很快地送了来。
  两杯香气四溢的意大利泡沫。尝起来微微地有些苦,不过,最美的甜开头都带着三分苦不是吗……要不怎么叫做苦尽甘来呢?
  仙道的唇边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流川很安静地啜着咖啡。
  就在这气氛极其融洽的一刻,仙道的手机很不是时机地响了起来。
  流川露出嘲讽的笑。
  仙道无奈地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甜腻得过分的女声。
  “彰,我想你了,你好久都没来找我了。”
  流川冷哼一声。
  “我受伤了。”仙道很想把手机泡在咖啡里,强行消声。
  “啊,真的?伤在哪里?严不严重?怎么会受伤的?讨厌,人家好心疼哦!”
  “还好,不是很严重,”仙道偷偷地瞄了一眼流川,“只是伤到了很关键的部位,已经不算是百分之百的男人了……”嘟——电话那头传来拨号音作为回答。很势力的女人啊。
  流川噗地一口狼狈地喷出咖啡,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那个面不改色的家伙。
  “下流!”
  “我不觉得啊。”仙道很无辜地微笑,转头叫来waiter结帐。
  waiter不知根据什么理论直接地将帐单交给了仙道,在流川愤愤地眼神下收了先生付给的九百八十块。
  “欢迎下次光临!”
  下次?
  他们有这样的下次吗?
  两人同时在心里摇头叹息。

  晚饭是仙道煮的。这次他们吃到不再是流川的甜味面条,而是鲜美可口的鳕鱼烤排。
  仙道眼神温柔地看着吃得整张脸都埋进盘子的流川,简直就像是饿了三个礼拜的小猫嘛。
  “好吃吗?”忍不住问,他开始有些了解流川上次的紧张心情,这和饭菜究竟煮得怎样压根无关,他只想听流川说一声好吃就心满意足了。
  半晌没有回音,仙道有些气馁,其实不用问,光看流川的样子就知道好吃到毙了。但是他就是不甘心,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狼吞虎咽地扫净盘子的每个角落,吃饱喝足的流川终于抬起漂亮的脸孔,舒舒服服地打了个小小的饱嗝。
  仙道忍不住暗骂自己混蛋,早知道小狐狸被喂饱后的样子这么可爱,他说什么也不会出去跟那帮无聊的人混,宁可天天窝在家里做饭给他吃,看他吃饱后可爱的样子。仙道彰你还真是个混蛋,说什么相处了那么多年,大家都腻烦了,真的腻烦了吗,也许不见得。
  “那个,”流川迟疑了一下,“明天拆线?”
  “明天?”仙道一时反应不过来,其实他早就把受伤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了,突然被流川提起,一颗心不由地往下沉。
  谁说不会腻烦,也许就有人腻烦了呢。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仙道的口气颇坏,接下来他要赶他走了吧,原本以为这几天两人关系的改变流川也有所体会,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根本是他一厢情愿。
  这样想着,心情就越加地坏。
  “我去看电视。”把碗向前一推,仙道心情烦躁地走向客厅的电视机。
  再次被独自留在餐桌上,心情却和上次吃着甜味的面条时大相径庭,食物留在嘴里的美味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流川沉默着低下头,呆呆地望着自己白皙修长的食指。他不是不知道仙道在想什么,但是他们之间的开始时那份美好的感觉早已被时间带走了,不知道被带到什么地方去了……现在在这样试图扭转是不是太晚了……

  “你不用管我,继续睡你的觉好了,”仙道强作无所谓地道,“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走,不会麻烦你什么的!”
  赌气地将自己的衣物重重地扔进箱子。
  流川看上去一点挽留他的意思都没有。
  也许,他们的关系也只能如此了,谁都别妄想能有什么改变。
  流川坐起来,冷冷地看着仙道收拾东西。
  “真好,身体恢复健康,又可以尽情地鬼混了,说真的,流川君,你为什么不出去玩玩呢,总是闷在家里对身体也不好吧!你要不要阻止我呢,说不定又像上次那样哦。”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流川要是出去鬼混的话,他也会像上次那个疯子一样拿刀去砍人的。且不论流川是不是喜欢对方,他决定会把对方砍到稀巴烂为止。
  东西也收好了,话也说完了,流川也没有挽留的意思,再不走好像面子上也挂不住了。
  走吧,哪里找不到黑眼睛、黑头发、会说日语的情人呢。

  重重地甩上门,仙道再也迈不开步伐。
  背贴着流川家的冰冷的门。
  眼前是昏暗的离开型的楼梯。
  哪里都可以找到黑眼睛、黑头发、会说日语的情人。
  但是除了这里……
  哪里都不会有流川枫。
  为什么他们不能回到最初呢。
  时间真是个残忍的东西。

  背后的门突然被打开。
  仙道险些一个不稳栽进去。
  诧异地看着门内的流川,从未见过的流川的不安的表情,是那样地强烈。
  “进来!”流川拽住他的领子,咬牙切齿地把他连人带行李地拉进去。
  砰地一声撞上门。
  “混蛋!”黑色的眼睛里尽是愤怒、以及隐藏在愤怒下深深的情义,“谁要再看你那些恶心的肠子!”
  “流川……”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急于证明似的将眼前的人紧紧纳入怀中。
  温暖的气息、相契的体温仿佛他们从来也没有失去过彼此的存在。

  被时间带走的东西,心会如实地把它带回来。
  他们会一直地相爱,即使在如此残酷的时间中。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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