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fter marriage]赛道H三部曲之终曲
作者： 羁言，收录日期：2006-07-19，1695次阅读
蒙特卡罗之夜缺少了轰鸣赛车风驰电掣穿梭于棕榈湾和白色游艇间的美妙风景，灯光闪烁的蒙特卡罗街道上却多了一种静静的涌动，海上的拉斯维加斯，盛典才刚刚拉开了序幕。
依山而建的古堡与教堂宏伟辉煌，站在上面远远可以看到海湾中桅杆耸立，泛着月白光华。山岚呼啸而下，和着五月的海风纠缠在一起，穿过海湾角落僻静处的一个游艇窗口，窗后的轻纱被风吹起，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是一个盥洗室，线条简洁的镜子下是一个杯子两把牙刷，以及，一瓶发胶。
出门就是一个起居室，室内的摆设简单而舒适，唯一的一个装饰物是电视柜上的那个相框，里面放的照片是两个流影，一蓝一红，并驾齐驱，蓝色赛车尾翼上隐约可以看到S字母，红色赛车的则是R。
通过卫星接收的电视里正播放着新闻，声音并不大，面对着电视机整个陷入大沙发中的人半阖着眼，那神情倒更像是在寻觅窗外偶尔传来的海浪声。
舱门传来扭动门把的声音，沙发上的人眼睫颤了颤，微微上翘的嘴角恢复成水平状，逸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进门的人在玄关处换了拖鞋，靠在墙上却并不进来，眉间似皱非皱，一贯冷静无波的脸上难得的显现出一种略带犹豫的神色。他张了张嘴，望着沙发上的人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好紧抿着薄唇开始发起呆来。
于是诺大的空间里只剩了电视里美丽女主播的声音，优雅而浪漫的法语在此时此刻听来显得空洞索然而反讽，沉默横埂在玄关和厅堂之间，咫尺天涯……
仿佛是承受不了这种沉默的重量，沙发上的人缩了缩，终于缓缓撑开眼来。几乎是同一时间，挨在墙上的人挺直了修长的身躯，开口说出沙发上的人最不愿意听到从他嘴里说出的那句话。
“仙道彰，你就不能有一次，就那么一次，是因为非赛车原因退出比赛的么？”
声音清凉干脆，甚至带了点类似于婴儿肥的和润稚嫩，只是因为稍欠了些抑扬顿挫而往往让人误解为冰冷，这句原本很夸张的话也让他说得非常的……没有质感，却让沙发上的人打了个滚，痛苦呻吟道：“连流川都取笑我，我不要活了。”然后四肢一瘫，作垂死状。
真正的笑，应该是从心底发出来的吧，所以当流川眼底的笑意层层泛漪，染亮了那双漆黑的眸的时候，空气中的微粒似乎也能感受到那种欢快而变得活络起来，凝滞的空气开始流动，播报新闻的法语声快速流畅，悦耳又动听。
流川走进厅里，把茶几推到一边，双手撑到沙发边缘跪了下来，俯身在瘫软沙发上的人额上落下一吻，然后毫无诚意地说抱歉：“三井一定要我说的。”
“他倒真把好朋友是拿来损的这个原则进行得很彻底啊。”
想起三井醉醺醺拉着自己比手画脚说完这句话的嚣张劲，流川眼里的笑意更浓，转个身坐到地毯上，手肘搭在膝盖上侧看着仙道：“他说你快破退赛纪录了。”
痛，这是仙道从流川眼里读到的第一个信息，明明是笑意盈然的一双眼。他支着头，狭长的眼隐藏在垂落的浏海后面，复杂而费解的凝视着仙道，纯粹不再。那双眼中无意的落寞看得仙道心虚不已，他侧起身探手到流川颈后，一边捏拿按摩一边说道：“应付那些家伙很辛苦吧。”
流川舒服地闭上了眼，长呼一口气，往后枕在仙道的小腹上，享受着对方的殷勤伺候。
房里顿时一片宁静。
“……因为……事故最后一圈幸运地获得了冠军。”
“不是幸运，是实力。”闭着眼的流川听到电视里的声音开口说道。
“是是，要不是后面的车紧紧相逼，压迫适当，前面的车又怎么会在最后一圈挂掉呢，这个冠军可不是捡来的！”仙道接得顺滑流畅天衣无缝。
流川满意地点了点头，坐直了身子两肩一摆，仙道会意，马上坐起来到他身后，双手并上全套服务，间暇之余还不忘瞥瞥电视欣赏一下冠军仰头喝香槟的飒爽英姿。
突然感到手上的肌肉瞬间变得僵硬，仙道疑惑地抬起头来，发现流川已经睁开了眼睛，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电视上正从不同角度播放着同一个画面：
“……的赛车右前悬挂终于承受不住压力爆裂，赛车完全失控，右前轮飞出，赛车冲进缓冲带，他非常遗憾的在离终点线只有5KM的地方，停止了胜利的脚步，不得不退出了比赛。”
仙道叹了口气，双手蒙住流川的眼，流川也不挣扎，只是用力地眨了几下眼睛，仿佛这样就可以穿透遮挡看到电视画面一样。细密的睫毛在仙道的掌心来回刷过，有什么东西似乎就这么随着一起刷到了仙道的心底，他俯到流川耳边，轻轻说道：“不要看，流川，我在这里。”
“笨蛋！”不知道为什么，流川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有些沙哑：“你跳出车的样子活像被火烧了屁股，难看死了。”他拨下仙道的手，临了却用脸蹭了蹭那掌心，小猫般留恋着那份温暖。
手痒心痒，仙道轻笑起来，嘴里却不服气地说：“你没眼光，大家都说我姿态优美，反应敏捷，连砸到头顶的车轮都能躲得过呢。”
说完还没来得及后悔，就被流川一把甩开了手，掐着他的脖子顺势爬到了他身上，冰冷冷说道：“你的英勇他们今天晚上已经描述了无数次，要不要我复述一遍？” 一脸你活得不耐烦的架势。
“不、不用了。”俊杰仙道二话不说立马投降，流川的庆功会说他作什么，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脖子上的手刚放松了力道，仙道就长眉一挑：“我有多英勇，你不是应该最清楚的么？”
时至今日，流川早已不是昔日阿蒙，只见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身下的人，面不改色地点点头，说：“大家提议把你的姿势录下观摩学习，作为撞车后的逃生标准姿势广泛推广。”
仙道败下阵来，顿感颜面无光，今年他因为引擎爆缸、轮胎爆死、悬挂脱落等种种原因而屡次退赛，已经被封为年度最倒霉车手了，现在被流川削也是正常的，他这么安慰自己。
但是会承认失败他就不叫仙道彰了：“可以等我练个更潇洒一点的姿势吗？”
“……直接掐死更好。”
坚持行动代表一切的人马上动手，就在仙道支持不住快要喊救命的时候，流川突然把头埋进他的肩上，闷闷地说：“仙道，换个车队吧。”
仙道一愣，无奈地拍拍他的后背：“如果被越野他们听到你这么说，他们会哭的哦。”
“不是他们的错。”流川怎么也不肯抬起头来，继续闷道：“该死的国际汽联。”
仙道沉默，限制车速，不允许更换轮胎，以车手的生命来作赌注，这就是现在的F1。
流川终于抬起头来，双眼直视着仙道，毫不退缩没有畏惧：“下一次，我还是不会减速。”就算是明知道你也绝对不会更换轮胎，主动退出。
仙道眼睛一亮，傲慢笑道：“我会更好的掌控节奏，让你无法逼近。”
“哼！”流川一拳砸到他头上，轻轻地：“一个积分都捞到的家伙。”如果这次仙道夺冠，还有机会与目前排名第一的车手争夺总冠军，这次对手又拿了四分，十四分的差距，还有两站，以对方赛车的稳定性来看，夺冠几乎已成为不可能。
“我可还没有放弃呢，流川。”似乎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仙道如是说。只要还有1%的希望，他都会尽一切努力去争取。
那双晶亮透澈的眼望的总是那么遥远，温和却又坚定，可亲而不可企及。
“你太贪心！”看着这样的他，流川终于还是没忍住，仙道上一站原本有机会拿10分，结果为了车队的整体利益，他做出了选择。
“还在记恨上次的事啊？”仙道笑着揉碎了他的黑发，同队的车手这个赛季成绩不是很理想，那一站用停站策略好不容易和一辆慢车抢到了前两位，仙道跟在后面，硬是把流川挡到了最后，为车队赢得了十六分，离车队总冠军只有咫尺之遥，他一直在等着流川提这事。
“不是你技术不好，那只是经验。”仙道沉吟说道。
“你该被挥蓝旗才对。”切，不就是比我多混了几年车坛吗，不就是今年的最佳车手吗，流川不悦的拍下他的手，低头用力咬上眼前那直挺的鼻子，总有一天超过你！
仙道闷哼一声，垂落的手暧昧地抚触流川的腰侧：“你怎么老是想要挥我蓝旗啊？……”
饶是流川再努力不想脸红，也禁不住这样的挑逗，他舔噬着自己咬出来的牙印，模糊不清地说：“今晚上谁先挥旗，还不一定。”
“你……”后面的话也被吞噬了。
夜鸥栖息，船只轻摇，他们在地中海最美丽港湾的温柔海浪声中做爱……
很久很久以后，一个餍足慵懒的声音在船舱内响起：“那，流川，等我们都老了，就到新西兰买一块又大又平坦的草地，和一辆改装过的吉普车，想开多快就开多快，想换多少个轮胎就换多少个轮胎，也不用怕老昏眼花撞到人，你看怎么样？”
只买一辆？睡眼惺忪和周公努力做斗争的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回答：“我开车，你兜风！”誓死捍卫自己的开车权，睡魔都不能阻止。
“那怎么行！起码一三五你开，二四六我开！”
“……周末呢？”
“车子要休息，它罢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