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日征文]雪

作者: 衣满清泪,收录日期:2007-01-20,947次阅读

前面应该就是胜金额格子城了,若要去冰洞这里是必经之地。

四十多年前,传闻吐鲁番盆地出产了一柄世间罕见的宝剑。师祖带着师父及两位师叔寻宝。终是在一个数十米长,一米多高的冰洞中找到了。可这宝剑似有灵性,四人皆无法使得随心所欲得心应手。师祖不甘心,决定将其先带离这里再说。

离城还有些许路程,就听见了腰间别着的“雪炎”发出“呜鸣鸣”的兴奋,我伸手抚上他的身躯。

没想到师命完成的竟如此容易。
二师伯的武功早已全失,现只是废人一个。他匍匐在地,我用剑指着他,逼问剑鞘的所在地。他只是喃喃自语“不在我这,不在我这……”然,忽地抬头,“求求你快些杀了我吧!——”
我望着他哀求的双眼,生不如死却也没勇气自杀,沙哑的声音仿佛失从地狱传上来一般。我拿剑的手不由一颤,他一下子冲了过来,将剑,狠狠地,刺进了,自己的身体。雪炎贯胸而入,从脊背穿出,剑尖滴淌着血水。然后,我看到了二师伯的微笑,一种好似解脱了的轻松。
我抽出雪炎,擦净,走出大门。脑中一片空白,师命完成了,我该去哪里?低头看着雪炎,既然剑鞘不在他这里,还是去给你找一个适合的归宿吧。
只不过再去一次师祖师父曾去过的那个冰洞而已。

快了,就要到了,你再也不用这样委屈了。我在心中一遍遍地安慰他,认定那是因为即将找到归宿的兴奋之音。

我是师父捡来的孩子,从小在雀儿山中长大。这里终年冰雪皑皑,纵横密布着冰川冰裂缝,冰面上满布了冰塔,气候变幻莫测,雨雪频繁,雪崩频密,不适出山进山。十多年我一直和师父生活在这里,从没有离开过,只是几偶尔的时候师父出山办事留我一人在此,并叮嘱我看守好藏在绒麦峨扎峰中的宝剑。
七岁,师父第一次带我进入绒麦峨扎峰,我见到了“雪炎”,剑身的寒光在四周冰壁的映衬下更显奕人。我仿佛听到了他的召唤之声,身不由己的一步一步走近,将他握在手中,随意挥舞,合着步法。这灵气势不可挡,剑气人性合二为一。
他就像是为我而铸,我也仿佛是为他而生。

我止步在“福清客栈”门前,雪炎停止了他兴奋的叫嚣。

十六岁那年,我从师父那得知雪炎来历的第二天,就被师父赶出了雀儿山。
去做什么,我心中再明白不过了。

在我还未踏进客栈的时候,就迎上了一个灿烂的笑脸,也就跟着这人走了进去。
我径直走到角落的一张桌前坐下,余光已经审视了客栈的每个角落。这里,与其他客栈并无丝毫差别,同样即作酒楼又作客房,四面布客桌,吃酒之人也都像是本地百姓。可,体内的血液不停的上涌,烧着一种斗志,竟和刚刚的雪炎是同样的兴奋。
酒菜都已端上了桌,雪炎又莫名的鸣叫。抬头,望着上菜的这人,正是刚刚将我领进客栈的人,他摆好酒菜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莫非,此人……
我打量着他的背影。与我相近的身高,似乎更胜一筹,怪异的发型,每一根头发都直直的指着天,给人的感觉是与这里格格不入。他却实实在在在为这里做事,仅仅一个店小二,怎会让我的雪炎有如此反应。
可,在这店中,除了他还会有谁。
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注视,微微侧头,目光在我的雪炎身上停留了片刻才对我淡淡一笑。
我慌忙转头,端正表情。今天是怎么了,竟会无缘无故失神,更可恶的是还会被一个没有武功的人发现我的注视。
武功……好似……刚刚慌忙转头的一瞬,漏掉了些什么……
我再次将目光射向他,果然没错。
是了,就是这个原因。
嘴角微微上扬,收回了目光。
我在桌上放了一点碎银,转身,上楼,走进一间上房。
我知道,在我从桌前站起一直到最近客房,他一直注视着我,知道房间的门隔开了他的目光和我的背影。
或许,说,他一直注视着我手中的雪炎更为恰当。
既然并没有离开客栈的意思,那就在房间中等着他的到来。
我知道,他定是会来的。

不知间,天色渐黑。
还未等到他的身影。
难道,是我看错了?
不会,即使我错,雪炎定是不会错的!

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小心翼翼,由下而上,由远及近,停在我的门前。
我知道,他来了。

他一踏入房间,掌风所至,门被我关上了。
果然,他吃惊的望着我。
一切,我都猜对了,除了他手中端着的那壶酒。
一眨眼我飞身至他面前,雪炎出鞘,直指眉心。
“拔剑!”
端着酒的手微微不易被察觉的抖了一下,但,我还是看到了。这就说明,我猜得没错。
“拔剑——”
我加重了语调,能让我同一句话说第二遍还没有死,他是第一人。
他依旧展现那看似无辜的笑容。
伪装!我突然很想去撕掉他的笑容,看看那之下到底是怎样的表情。
忍无可忍,一剑麾下。他看到剑已至,身体向后一扬,躲过了我的进攻。因手中端着酒壶,这一防,面容是躲过了我的剑,可腰腹却全然暴露在我的掌握之中。这,正是我先前涉及好的。他未料到我会砍向他的腰,更准确的,应该是说他未想到我已经知道了他的剑的位置。这时虽拼命弓背向后退了一大步,却也来不及了。雪炎是何等的锋利,即使剑身不划过他的衣物,剑气也定能伤及到,何况他这只是薄薄几层布料而已。
碎片飘落而下,他再也无法隐藏。掩盖在那腰带之下是赫然的一柄锐利的软剑。这柄软剑,薄如翼,软度极好,好似能透过光线,但剑体浑身散发的气息任谁都会不寒而栗。
哼,凭你以那样的目光盯着我封在普通剑鞘之内的雪炎就知道你必不是普通之人。
他只是望着地上那几片碎步,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似非常之可惜自己的衣服被破坏掉。
我拿剑的手并没有放下,依旧举着指向他。不想再将那句话重复第三遍。好在他这次有些自知,并没有再继续磨着我的耐性。右手伸向腰间,抽出软剑,左手轻轻一推,托着酒壶酒杯的盘子稳稳地落在了房间中央的桌子上。
雪炎的兴奋我现在切切实实感受到了。
我只能说,他的剑术十分高,不在我之下。我的雪炎是刚,他的软剑是柔。我的剑锋犀利,所到之处犹如狂风扫过,他的软剑多变,每次舞的严密,将我的狂风挡在外面。
每次两剑相碰,都让我感到这不是在斗剑,更像是剑与剑的对话。
他的清新,他的无争,他的随遇而安,他的淡然处之……我感受得越来越深切。
砰砰撞击之下,剑声与剑声相得益彰。
一百多回合下来,我感到体力渐渐有些不支,而他,却似越战越兴奋。翻转着手中的软剑,贴着我的雪炎,不让我的剑近亲他的身体。
让我打斗一百多回合还分不出胜负的,他是第一人。
心中一阵烦躁,抽回雪炎,使出了快剑。剑与人密不可分,犹如舞动的雪华,招招向他刺去。剑在手中越舞越快,本是很好的防御皆进攻的招式,只因这回少了往日的平静,快剑之中还是露出了破绽。
而这破绽被他捕获到了。软剑一挑,自下而上缠住了我的雪炎,由内向外催出一道内力,这一招,我的雪炎怎样都刺不下去。同时,他的另一只掌也已贴上了我的心口,只要微微用内力攻击,我定是五脏六腑全被震碎。
他收了剑收了掌,不再看我,只身走向那壶酒。
输了,这是第一次。
不能容忍的是,在比剑的时候,他并未用尽全力。更不能容忍的是,赢了之后竟看都不看我一眼。
“再来!”
我再次抬起手举着剑,对着他的背。声音因愤怒,微微有些颤抖。
他转过身,并没有想再和我比剑的意思。指着桌上的那壶酒,笑着望着我。
托盘上,一个酒壶,两个酒杯。
我不理会他,剑身又向前伸了一寸。
他轻轻摇了摇头,在一个酒杯中倒满了酒,一指拨开了雪炎,走到我面前,仰头,将杯中饮空,挑起我的下巴,望着我,笑意越来越浓。突然欺身而下,将嘴中的液体全部倒入了我的口中,封住了我的唇,直到我将所有的液体咽下,然后,他的舌也窜了进来……
我不知道他离开我的唇的时候我是什么样子,只觉得面部发烫。抬手想给他一剑,却没想到手中连握紧雪炎的力气都没有了。
终于,倒在了他的怀中。
在我合上眼睛的最后,我看到了他的表情,依旧微笑,只是那笑容中掩盖着一副终于完成了的轻松。

醒来,已经接近了黄昏。
人,躺在床上。剑,在身边。房间,依旧是昨日定的上房。桌上,留着昨日的酒杯与酒壶。
我坐起来,运功调整了一下。脑中还是有些些混乱。
再将日期拖延一天吧,明日再进山去冰洞好了。
今晚一定要赢过他。

睡了一天,滴水未进。
我下楼,愕然。
忙碌在各桌之间的已不再是那个冲天头傻嘻嘻的笑着的家伙了。
问了店主,才知……
“那个家伙啊,谁知道,早上我一起床就看到一封书函,说他不想干了。可恶,竟然还多偷了我三个月的赏钱。店小历薄,被他这么一折腾,我们一家还怎么活啊!……当初还不是看他老实才雇佣他的,谁知,应然是颗黑心。这可害死我们一家了啊……人面兽心的家伙……”
要了点菜,退回房间。我不想再听店主的哭诉。
走了?
还是逃离?
逃离我?
逃离雪炎?
为什么?

既然他不在了,留下也是徒劳。还是早些进山去替雪炎找到他的归宿为好。
我付清了一天的房费,离开了“福清客栈”。


衣衣的话:哎,终于,终于。终于……在新年到来,枫枫日来临之际,我写完了贺文。哈哈,时间还可以写2006年呢。
“离别”,这么伤心的话题,想出这个BT的主题的斑斑真的应该XXOO!在枫枫日竟然要让大家贴出的文都让两人分离。。。。。。 555555~~~~
枫枫,不是我狠心让仙仙离开啊,实在是为了迎合这个BT没有人道主义的主题啊——
日后你找不到你家仙仙,可千万别来找我啊!!!

2006.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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