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花开

作者： GBS，收录日期：2007-01-20，1123次阅读

[07流川生日贺文]

1.
今天，流川的心情很不爽。
这点连那只红毛猴子都看出来了，所以他这次出乎意料的没去惹流川。然而，没人发泄却使流川觉得更不爽，于是，他主动找那只猴子打了一架，直到大猩猩用铁拳把他们分开。可是，那种怪怪的感觉却还是没有因为这一架而消散。
其实，今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阳光也和平时一样灿烂，上午仙道还主动找流川打了一场球，一切都很正常。
可是，仙道说：“嘿，我交了个女朋友。”

那时两人刚打完一对一，像往常一样坐在场边休息。仙道这时总会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流川则会边喝水边含糊地搭上两句。惬意的很。
本来一切都像平时一样进展，但是，仙道突然说了那句话。流川先是下意识地“嗯”了一声，下一秒才突然醒悟了过来，他转头盯着仙道，仙道还是那一副温和的笑脸，就像平时漫不经心地说着“嘿，我有点困了，肩膀借我一下吧”一样。流川以为他在开玩笑，但仙道开始笑着描述那个女生。流川一句话也没听进去，不知为什么，他开始有些不爽起来。
然后，仙道摸了摸他的朝天发，有点犹豫地说：“所以，我以后可能不能每周都陪你打球了。”
几秒钟的沉默后，流川抓起手中的篮球向仙道砸了过去。然后，骑上车逃离凶杀现场。

那之后，流川的心情愈发的不爽起来，打起球来更是凌厉的像鬼，搞得队里的气氛也十分紧张，连平时很活跃的亲卫队这时也不太敢吱声。于是，接下来就发生了开篇的那一幕。在挨了大猩猩的铁拳后，流川拎上包就离开了，留下松了口气后开始纷纷猜测的众人。

2.
骑着车到处晃荡却没去处的流川最终来到了海边。
以前仙道总是拉他来这看海。他说，心情不好时来这吹吹海风，那些不快乐的事就会烟消云散了。
仙道……
是怎么认识那个家伙的？
是高一那年的练习赛吧？一个梳着朝天发嚣张地笑着说“对不起，我迟到了”的家伙背着阳光站在大门口，非常刺眼。然后，就那么打了一场球。结果却输给了那家伙，不甘心。比赛结束后，那家伙伸出手，冲他喊“喂”，很是不爽，便上前拍掉了他的手。虽然只有不到一秒钟的接触，但可以感觉到仙道的手，很暖。看到他吃惊的表情，觉得自己赢了一回。
于是就这么认识了，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至于熟悉，又似乎是之后的事。县大赛中的对决，还有全国大赛前的碰面，直到后来每周的一对一……
一对一……
“我以后可能不能每周都陪你打球了……”仙道早上说的话突然冒了出来。
很火大。
死仙道！臭仙道！谁要你陪了！我自己一个人也能打球！
大白痴！

“砰”，球砸在篮框上弹了出来。
“仙道你发什么呆啊，上篮都不会啦？！”越野看到仙道接连投篮失误，就凑了过来。
“啊，抱歉。刚刚好象听见有人骂我呢~”仙道笑了笑。
“你幻听啊？哪有人骂你啊？”越野怪异地看者仙道。
“恩……也许是某个想念我的人啊。”
“你无聊啊~~一点队长的自觉都没有，快点练球啦！”
“对不起，打扰了。”一个小小的声音响起。
两人转身看了看门口，一个很可爱的女生有点羞涩地站在门口。
“啊~~藤原啊~~你等一下，我就来。”仙道把球往越野怀里一塞，“我说有人想我吧~~那剩下的就拜托你了~~”说完便和女生并肩离开了。
“重色轻友的家伙。”越野气急败坏地甩开球。

3.
对流川来说，很多事情他常常会很快忘记，那些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的事情他总能自动排除掉，在他的记忆里关于什么人的回忆更是少之又少，但是在他十六七岁的记忆里，仙道却总是参与其中，把回忆挤得满满的：两个人一起打球的回忆，一起逛街的回忆，一起吃街边的小吃摊，一起看想不起名字的电影，一起到海边钓极少上过钩的鱼……都是一些流川曾觉得无聊但却又不舍不得删去的回忆。

流川对海本来没什么感觉，但他喜欢和仙道一起看海，吹着海风，靠在仙道身上安静地睡着的感觉他喜欢。和仙道在一起的日子的他喜欢。
然而，今天的海边却只有他一个人。
无聊。
流川想着。
于是推车往回走。
没想到回去的路上却遇见了仙道。
不想见他，流川这么想着，准备从仙道身边骑过，却被仙道一把抓住了车把。
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正对进了那双笑起来像海的眼睛。
“喂喂~~别那么绝情啊，我可是找你找了很久了~~”
“……”
“还生气吗？可我又不是说不陪你打球了，这周日我会去球场等你的。”
“谁稀罕。”
“好啦好啦~我可是决定牺牲约会时间来陪你的哟~~”
“放手。”流川狠狠地瞪了仙道一眼。
仙道吓了一跳，手松了松，趁那一瞬间，流川飞瞪而去。
他听见仙道在身后大喊，“我会在球场等你的！”
死白痴，谁理你！
流川骑得更快了，风刷刷的吹。

4.
在学校时，流川听见女生们在谈论一年一度的新年庙会。
“听说这次庙会里有历年来规模最大的烟花表演哟~~”
“真的吗？啊……不知道要和谁一起去啊……”
“当然要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了~~”
……
烟花表演吗？
流川想起今年新年时曾和仙道一起看过。

那天，仙道突然兴冲冲地邀自己去看烟花表演。那种东西本来已经很久不看了，但流川还是答应了仙道，他总是很少拒绝仙道的。再说，晚上也没有什么事，老姐和男朋友约会去了，老爸老妈今年也不会回来了。
“那我们去海边看吧~”仙道笑得很神秘。
于是流川就那么稀里糊涂地跟去了。
晚上的海边是没来过的，海风很大，感觉有些冷。
这时的海滩没有别人，两人沿着海岸线踏着海浪前行，脚底的沙子软软的，踩上去很舒服。
“快点，时间快到了。”仙道跳上一块石礁，拍拍身边的地方，对流川招了招手。
石礁并不大，两个大男生坐上去刚刚好。
两个人靠在一起，虽然穿着厚厚的衣服，但还是可以感觉到对方的体温层层透了进来。暖暖的。
“流川啊，时间若能停止就好了。世界就只有我们两个。”
“……白痴的想法。”
“烟花大概是在那个方向吧。”仙道朝着某个方向一指，像是在回应似的，“砰”的一声，天空绽开烟花，一颗接一颗，满天星火。
“流川，快看！”仙道兴奋地一把抓住了流川的手。
仙道的手很暖。
烟花不断地腾空而起，又静静地消失在夜幕中。
仙道像个孩子似的笑着，他的脸在烟花的照映下忽明忽暗。流川忽然觉得仙道的脸很好看，他甚至有种想要去触摸的冲动。
仙道看着夜空，眼里映着满天烟火，明光流动。
“嘿，流川。”他忽然开了口，神情里溢满了温柔。“我一直很喜欢你呢。”
心，漏跳了一拍。
远方，一束硕大的烟花升上天空。映亮了整个天空。
“快看！这个好漂亮！”仙道兴奋地叫着。
刚刚的话似乎是一场梦。

然后，他们听见了钟声。
新年到了呢。
隐隐约约听见欢呼的声音传来。
这时，流川感觉仙道的手紧了紧。
“新年快乐，”他笑了，“还有……生日快乐！”
流川吃惊地睁大了眼：“你怎么知道？”
“大名鼎鼎的流川枫的生日怎么会不知道呢，贺年小子？”
“那礼物呢？”瞥了仙道一眼。
“啊~~~你这个小子~~这样吧~~以后每年你生日我都陪你这么过，怎样？”
“哼，谁稀罕。”
“倔强的小子……那再加上一条，以后每次的烟花表演我都会陪你一起看的，就这么说定了！”
仙道笑得贼贼的，像是钓到了条大鱼。
那时的海边就他们两个人。
仙道的手很暖，牵着仙道的手的流川觉得整个世界都暖了起来。
他们站在那，好象拥有了整个世界。

5.
周日时，流川还是去了小球场。
仙道果然在那。
“嗨，你来了呀。”仙道愉快地打了个招呼，就像他每次见到流川一样，似乎一切都没有什么改变。
流川走到仙道面前，“开始吧。”他说，也和以前一样。
和仙道打球是快乐的。以前都是一个人练球，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一对一，那时才渐渐发现，两个人一起打球比一个人快乐。流川曾想，若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打完球，照例是在球场边的树下休息。流川很享受这惬意的时刻。
和仙道在一起常常会忘记时间的流逝，也会忘记一些不愉快地事情。
所以，当仙道说“对不起，今年不能陪你看烟火表演了”时，流川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已经和藤原约好了……”
藤原？……想起来了……她是仙道的女朋友。
那种不爽的心情又覆盖上来。
“真的很抱歉……”
“那种事情谁会在乎。”流川不耐烦地制止仙道继续说下去。
仙道难得的没笑，他看着流川，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

6.
新的一年就要来了，街上都是满脸洋溢幸福的人们。
流川独自走在热闹的街道上。
孤独吗？不会。以前的新年不就经常是自己一个人过吗？而且，对他来说，就算是新年也和平常的日子没两样。
可是，上次有个白痴对他说，以后的新年我们一起过吧。他说，这是个很特别的日子。他说，你一个人会寂寞的。他说，我们两个人的话就不会寂寞了。
他说，对不起，今年的新年我要和藤原一起过。
仙道你这个大骗子！

“今年的人好像特别多呢。”藤原拉着仙道兴冲冲地在人群中穿梭。
“听说今年的烟花表演是近几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仙道想起前几天女生们谈论的事。
“是啊，大家都很期待呢~~说要和喜欢的人一起看~~”说这话时，藤原偷偷瞄了仙道一眼，但她失望地发现仙道并没有什么表情。不过很快，一处捞金鱼的摊子吸引了藤原的注意，她忙拉着仙道往围观的人群中钻。
看着藤原使出浑身解数捞金鱼，仙道不禁想到了流川。
流川的话，是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不过，若是说要和他比赛捞金鱼的话，那小子一定会答应的，他呀，似乎凡事都想和我争个高低呢。不如明年带他来逛庙会吧，一定会很有趣的。
流川……
他一定在生我的气吧，是我说“今后的新年我们一起过”的，本以为他已经忘记了，但是……
流川现在在干嘛呢，是不是还是一个人呢？

今晚的海风似乎特别冷，夜幕笼罩了海岸，走起路来有些困难，但流川还是凭记忆来到去年和仙道一起坐的那块石礁旁。
去年嫌太小的石礁今年坐上去却觉得格外空旷，海浪拍击的喧嚣声一阵阵的打破寂静。
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按理来说这时本是在家睡觉的大好时候。有点不像自己了……
就要开始了吧。
流川看着去年仙道手指的方向，耳边响起仙道的声音：
“快看！烟花！”

“轰”，随着一声巨响，一束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开来，光芒四射。
藤原激动地拉住仙道的手，“好漂亮！”
仙道看着她那被火光映红的脸，心底的某段记忆开始融化。
他眼前浮现的是流川在烟花映照下朦朦胧胧宛如梦幻的脸，他想起了那句本以为会一直深埋心底但却在那时不禁说出口的话：
——喜欢你呢，流川……
我是那么希望这份喜欢会是一辈子的事啊。
喜欢着，但又不敢让他知道，怕他会厌恶，怕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原来仙道彰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那么，就一直保持现在这样吧，就像朋友那样，做朋友的话大概会在他身边比较久一点吧。
流川是稀世珍宝，仙道最珍贵的稀世珍宝，他不想失去。
可是，这样真的不会后悔吗？这样真的会比较好吗？
“仙道君？”娇小的声音把仙道从沉思中唤回。
“你一直都心不在焉呢，在想什么人吗？”
“……啊，一个朋友。”
“是对仙道君很重要的人吧？”藤原的表情有些忧伤。
“……”

天上的烟花映亮了漆黑的夜空，灿烂，但又寂寞着。
周围的一切都朦朦胧胧地像是一个梦境，就和仙道那天说的那句话一样。
——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呢，流川。
那天之后，仙道再也没有说过那句话，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你在逃避什么，大白痴！
流川看着不断绽放的烟花，忽然想到仙道也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同样的烟花，心里有块地方开始暖了起来。
喜欢你，仙道……

不断盛开又不断沉寂的花。连绵不绝。
仙道的眼前充斥着绚丽的光影。寒意一点点被驱逐，世界从心底开始变暖。
他一定在那里看这烟花吧……
所有曾经的犹豫、退缩、胆怯和儒弱终于都随着烟花最终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
而另一簇全新的烟花在心中蠢蠢欲动，轻轻叫嚣。
仙道慢慢放开藤原的手。

“对不起，藤原。我必须去找他……他在等我。”
仙道的眼睛亮如这满天烟火，低沉宽厚的声音里充满深深的歉意和些许无法遮掩的喜悦。
“对不起，我喜欢他。”仙道说，“非常非常喜欢。”

（完）

新年快乐，流川。
还有，生日快乐*^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