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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MS700,收录日期:2007-03-21,1002次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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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
起因是这样的:偶楼下有只猫(偶room-mate确定过,此猫是男性^^),从11月中旬就开始半夜乱叫,每天大约从11点叫到1点。偶一度觉得非常诡异,难道是凑枫枫月的热闹?或者吞了那个有钱人扔的万艾可?于是一定要记录下来,勤奋状……咻咻咻咻……
思维跳跃的想到了RK(流本命们,表打我^^b)。
突然,思维跳跃地想到了RK(流本命们,表打我^^b),于是,写文来玩。
++++++++++[ 伴随着猫叫的分割线 ]+++++++++
Part I。
抽烟,一直不大行,一包抽了两年还剩一半。
来美国后,偶尔夜里会做那个梦,醒来后抽上一根。总是有点烟醉,晕晕乎乎的,好像喝了整瓶的Whisky。所以每次抽完,总喜欢蜷起腿来。这种姿势,可以给身体更多支撑,很舒服,很安全。
没错,安全。
不打架,不打球的时候,流川是个喜欢安全的人。比如,一个人呆着,一个人看NBA,一个人听音乐,一个人发呆,或者,睡觉。
他是他一人世界里的国王,直到那只猫的介入。
它叫,A。
它是自己找上门的。大一那年秋天的某个周末,中午活活饿醒,于是起床更衣,抓了钱包和篮球,迷糊着出门去吃饭。吃完饭顺便到附近的公园练球,遇上那群街球黑鬼还可以打一场。流川想。
走出公寓的时候,看到脚边有团东西,焦距还没调整清晰,以为是坨狗便便。皱眉去跨的时候,瞥见那坨……动了。???,低头,||||||,是猫。
黑毛稀疏,湿了吧唧,脏兮兮的蜷在那里,一听可乐那么点。弯腰的时候,小东西已经哆嗦着爬了过来,叼了流川的鞋带,挠着鞋尖开始拱。|||||| 我的乔丹…… 无奈,流川把它拎起来,装进上衣的口袋,到Seven Eleven买了泡面、牛奶、全麦包、鱼罐头,然后返回。
到家,下厨,一人吃饱,剩点喂猫。调到ESPN,没有比赛,倒下再睡。
睡的混天暗地的时候,???,耳朵突然好痒好湿,闭着眼睛摸过去:毛茸茸一小坨。???,转头,睁眼,对焦,发现那坨小东西正在添自己的耳朵。||||||。翻身,摸摸毛毛,挠挠肚肚:耶?男的。|||||| 大眼瞪着小眼……
于是,每天除了好好锻炼,拼命打球之外,流川又多了照顾猫的任务。
比如上网down很多“养猫必读”之类的资料;
比如晨跑之前,热一人半份的牛奶,一份自己半份给猫;
比如上学之前,把猫粮火腿菜丁面包块统统倒进地上的小碗;
比如吃完晚饭,洗碗刷盘子之后,还要收拾被搞的一塌糊涂的屋子;
比如ESPN里没有NBA赛事的时候,要被猫缠着玩上好一会儿才能洗澡;
比如洗澡,开始习惯浪费时间泡浴缸,并在浴缸旁边放上一小盆温水,一开始小东西很惶恐,后来干脆不理它反倒慢慢习惯;
再比如睡觉,流川总要等着猫,晃晃悠悠地,从球袋奋斗上床头柜,再从床头柜蹭上枕头,蜷进自己的颈窝之,互相对对眼,蹭蹭脸之后,再去关灯,然后默念“我是No.1”,结束战斗的一天……
总之,猫就这样正式介入流川的生活。
Part II。
流川的猫,原名不叫A,叫作“Poo”。
大概是第一印象吧。刚捡来的时候,总觉得它蜷在地上,黑黑、小小、湿湿一坨,脏兮兮的,看起来有点像……狗便便。于是流川在叫它 “Doggie Poo”,后来干脆叫“Poo”。Poo,单音节,很好叫,又好玩,逗的时候,不免笑出来。
所以叫Poo真的不错。可是,为什么要改呢?
因为不久之后的寒假,就是新年前的一天,有个家伙打了越洋电话过来。
……
……
“啊?你?养猫?噗——哈哈……哈哈哈……”
“……”,很有趣么,白痴。
“男生女生?”
“男的”
“起名字没?”
“Poo”
“哎??那,那个不是……便便的意思吗?”
“嗯”,那又怎么样?
“哈哈哈……流川你……哈哈哈哈……为什么?”
“好玩”,越洋电话很便宜么,笨蛋。
“……笑死了。流川好过分哦。喂…… 不如,叫A吧。”
“不要”,烂名字。没创意。
“为什么不要?”
“为什么要?”
“为什么?!|||||| 因为……,呐,等以后A有了小猫,你好叫它B啊;B有了小小猫,你再叫它C,这样好区别嘛! 另外*—$……,还有^~&……。”
“……”,果然是白痴。
“所以¥#%……啊。反正就这样定了哦流川,要好好照顾A哟^^”
“白痴”,忍无可忍。
“流川……,我……,你的每一场比赛我都有看哦。”
“||||||”,什么跟什么啊。
“好了流川,也要照顾好自己哦。呐,生日快乐!”
“嗯……新年快乐。”挂机。
白痴,每次都要绕那么半天,才说正题……这样想着的时候,流川的嘴角一抿,眼里不经意的露出一丝柔和。差一点就笑了。但理论上,这个不算。
可惜,这个表情,除了猫和作者以外,没有别的生物发现。包括流川自己。
算了,还是改了,A就A吧。反正人和猫都适应的很快。
Part III。
偶尔,流川还是会做那个梦。
下坡,放松踏板,刘海飞扬。看得到海面,很蓝。道口的红灯交替闪烁,当当当当,电车驶过。四三二一,黄色的栏杆松动,下一秒飞车出去。
右拐,沿防波提骑行,海风拂过,咸润清爽。过了咖啡店,再过了贩卖机,便看见小球场,绿色的灌木,掉漆的围栏,斑驳的篮板,残破的网袋,有个人影被阳光拉得老长……
每到这里都会醒来。张开手心,有汗。心跳正常,只是……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美国啊,篮球,NBA,我的梦想,都实现了啊!可是为什么,心里有点……
摸出一根烟,慢慢的抽着。烟醉又来了,晕晕乎乎,蜷起腿来,靠着床头。没拉窗帘,透过烟雾,看看漆黑的外面,再看看漆黑的,A。
A也醒了,眼睛在夜里是深蓝色的,瞳孔张的很大很圆,安静的蹲坐在枕边,歪着头,安静的看着主人抽烟。
A已经4岁了,沉默,独立,爱干净,喜欢睡觉。躯干健瘦,四肢修长,毛发光滑纯黑,在阳光下总是泛着暗绿色的光。宠物店员说,成年猫咪要经常跟同类交流,可是A似乎对社交活动没什么兴趣。冷漠的眼睛,对猫对人都一副不屑的样子。
哼。很屌。我的猫。流川经常在心里这样说。
下个月又该带A例行年检了。记得上次,医生问流川,为什么叫它A。流川汗下。总不至于把某人的那堆废话讲给医生听吧。于是随口说,是一个朋友名字的缩写。医生笑了说呵呵是吗,那一定是Rukawa很重要的朋友吧?
重要?朋友?嗯…… 是吧。心里说着,扣上烟缸,倒下准备继续睡。
搬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虽然在这里睡觉的时间,并不比在酒店的多。
作为NBA的年度最佳新人,总要跟着全队飞来飞去:常规赛,季后赛,表演赛,各种各样的比赛;签名会,发布会,招待会,各种各样烦人的event。
假期?没戏。教练对流川的潜力期望甚高,假期是要安排体能强化的……
反正,休假也不知道干什么。一人,一猫,一球,哪儿混不是混?
Part IV。
来美国之后,流川很少和国内的朋友联系。当然,新年要给安西教练打电话。嗯……还有彩子姐,打得晚了会被她骂“耍大牌”、“没良心”……
还有,那家伙,每年通三次电话,圣诞,新年,情人节……
出国6年,回去过几次也没空见面。算算高中时有限的相处,全部加起来,都没有跟A在一起混的时间多。无非就是周末one on one,要不陪他钓钓鱼、发发神经什么的。
有时,海边坐上半天,睡到饿醒,看那厮嘻皮笑脸,指指肩上一滩口水,揉揉鸡窝头,捏捏面瘫脸,说哎流川,有没有人说过你像猫?沉默时候冷冰冰,打球时候凶巴巴,睡着了又好可爱……
嗯,要说这个嘛,我跟A是有那么点像。流川有时会想。(哈啾!这是A在打喷嚏。)
夏天的时候,和泽北回国参加国家队训练,结束的时候在机场候机,倒是见到了那个家伙。嗯……头发,没有以前那么欠扁了。这是流川的第一反应。
于是三个人190公分的人坐在那里聊天。他说他恰好来接人。他说他没找女友。他说他在读硕士,研究方向是“运动伤害”。
运动伤害?那种凡事漫不经心、嬉皮笑脸、什么都不在乎的家伙?夹在泽北和他之间,流川有一搭没一句的应着,慢慢陷入回忆……
哼!是谁时不时烧些怪东西骗我吃?是谁半夜拐了我陪他去海边发神经?是谁打赌出老千,诓我穿傻兮兮的和服跟他逛庙会?是谁拉我去淋雨结果反倒被报应,发了烧还不是我买的药…… 还有,是谁在跟我最后一次one on one时,才一个小时就喊累,然后赖在草地上发呆,怎么踢都不起来……
可是,没神经的小孩自己也没有注意到:最后的那天,两个人躺在草上,某人出奇的没有啰嗦,自己也意外的没有睡觉。只是,谁都不肯说话……
“流川?流川!发呆很久了哎!”,泽北伸出手指,在流川眼前晃着,“进去吧,时间差不多了。”,说着各自去拎行李,然后跟“运动伤害男”告别。
排队安检的时候,泽北耸耸肩说:“真是的,好不容易碰到你也不多说几句,当年你和Akira都是神奈川的,还以为你们很熟。”
嗯,我们…… 流川不语。
安检之后,流川突然回头,看见仙道还站在那里:“流川,照顾好A!还有,记得我哦!”,然后微笑挥手。柔和温暖的光,包裹着仙道,让人产生一种他本身就是发光体的错觉。和最后那次one on one结束时的情形一样。看起来像个……天使。
天使?还是算了|||||| 笑吧白痴,流川想,好在,就算我受伤,也犯不到你的手里。这样想着,不自觉的,嘴角便偷偷上扬,轻轻地笑了。
这次,A没有看到。但是,Akira看到了。
Part V。
Shit!果然不能口无遮拦,随便想想也不行。被抬上担架时,流川心里想。
季后赛刚一开始,膝盖就受了伤。要动手术,术后可能要恢复3个月以上,而且不能完全保证,复健后的关节,能够达到伤前的机能。
把家里钥匙丢给经纪人,拜托他带A年检,并照顾起A居后,流川皱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经纪人就来到病房叫醒流川,说这次为了探讨更适合东方人的治疗方案,球队特意从东京请来一班专家。昨晚人已经到齐了,等下见个面,希望流川积极配合。
上午10点,一群白大褂驾到。众人请出日本知名的运动伤害专家:千菊教授,以及他最得意的门生……
“仙,道?”,流川惊讶的挣大了眼睛。
“O?Rukawa认识千菊的助手!”,众人议论,“看来也很出名”……
方案相当理想,手术也很顺利。为了避开媒体,康复转移到郊外的SI中心。两周后千菊返日,留下助手仙道彰,参与并跟踪复健。征得医生的同意,经纪人带来了A。
A对它新名字的赐予者很敌视,因为只要这家伙一出现,它主人的注意力便会长时间的转移。不可原谅啊不可原谅!终于有次,被仙道抱着PK谁眼睛大的时候,A狠狠地抓了他的下巴。
什么嘛真是!谁的玩意儿随谁!你名字还是我的…… 哎,枉费我用心良苦…… 给伤口消毒的时候,仙道这样想着。(不是,那个,猫有那种思考能力吗?)
可惜,仙道素来耐心,对猫对人都是,对特殊患者尤其是。
于是,贴了若干OK绷,在A的深蓝色眼杀中,仙道他……
继续每天买来三餐赖在病房陪患者一起吃,继续每天搀着患者作着牵引和循序渐进的力量训练,继续每晚睡前给患者长达两小时之久的下肢按摩(让我们相信,这是治疗的一部分吧!真的很纯洁啊||||||),继续在每晚睡在院方“破例添加”到患者病房的折叠床里,继续在夜里患者伤口抽痛难以入睡时“咻”的凑过去掰到其再度人事不醒,甚至每周二、周四下午的温泉疗法仙道医生也无一例外的如影随形寸步不离……
终于,经纪人第三次来给A送猫粮的时候,表情复杂的拿着一本杂志进来。标题刺眼:“昔日同场宿敌,今日禁忌之恋!——NBA日裔新锐Rukawa Kaede性取向曝光”。
经纪人老汗纵横:“刚入行就绯闻报料,而且又事关敏感话题,实在很棘手啊Rukawa,要不Sendoh医生这一段,是不是先……”
“这是误会”,仙道呵呵笑着,“我和Rukawa是旧识不假。但我也是奉导师之命,为特殊病例作跟踪观察。所以我不认为……”
“那又怎么样?”,不等仙道说完,流川就把杂志扔到地上,“与打球无关!”
于是,屋子里,尴尬的安静……
经纪人:被噎的够呛,地中海边几绺头发也耷了到老脸上,很没形象。
仙道彰:喉结不自觉的上下动了动,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千,十分复杂。
A:扒着广告插页中蹲在一辆SUV里的波斯猫,啾了又啾,一扑再扑。
[出现了!拟声词“啾”,借自邢大的短篇“啾”]
Part VI。
杂志暴料之后,媒体暗流激涌一炒再炒,队里大动干戈奋力摆平,泽北千菊彩姐亲戚频频电话质询,A有了精神寄托于是不再纠缠流川、敌视仙道……
而风暴中心的二人,跟没事一样,继续着纯洁的医患关系,该干啥干啥。
周二下午,从温泉中心出来,仙道托着流川的手肘,晃晃悠悠的走在回病房的路上。
“对了流川,你那天的话,究竟什么意思?”,仙道不紧不慢的微笑着问。
“??”,思考回忆状,那天?…… 哦…… 不就是说,“他们很无聊。”
“||||||”,仙道有点晕,可能温泉泡久了……无奈的叹气,“那,我们呢?”
“?!……”||||||
“流川”,仙道站住,抓住流川的两手,定定的看着他,“你喜欢我,对么?”
“我||||||,要回去”,流川向外挣着。不动?眼杀!没你扶我照样能走,谁怕?
“流川,拜托请回答我”,仙道神色凝重。蓝天里,有云团掠过,遮住阳光。
“放手”,白痴!这是公共场合!终于挣脱,流川咬着呀,倔强的转向病房。
“枫!”,死小子,“小心啦!过来,扶你!”,你不都说“那又怎么样”了么。
“……”
回到病房,扶流川躺好,仙道默默的坐到床边。午后的阳光,在薄云中若隐若现,越过着仙道挺直的鼻梁、深邃的眼窝、分明的唇廓,在脸的另一侧,投射出忧郁的阴影。
光线,角度,一切都很完美。于是,谈判,缓慢有序地……
[展开]……
仙道一脸忧郁,伤感深沉的说着“枫,喜欢你,很久了”的时候,A正滚在床底下,跟新品猫咪饼干的包装袋奋力斗争。咬不开啊!一百遍啊一百遍||||||……
[进行]……
流川恍然大悟想笑又往回憋着说“白痴!干嘛不早说?绕这么久”的时候,A早已吃了个肚歪,从床底下溜达出来,踱步到牛奶盒旁边。营养要均衡!呃~打嗝……
[继续]……
仙道得逞的捏着流川鼻尖微笑说“那是为了让你自己先想明白啊,枫——”的时候,A开始推着转椅的轮子,作着饭后运动。体能训练很重要哈!嘿咻!~嘿咻!……
[还在继续]……
流川变成番茄脸,盯着仙道说着“嗯!会等你”的时候,A再次翻到那页SUV广告,继续花痴的蹭着上面的波斯小白猫。我一定要追到你!哦活活活~两秒两啾……
[仍然在继续]……
直到后来,太阳都快落了,A的花痴也发的差不多时,它抬起头:?!…… |||
A的左边,是持续接着吻的两个男人,
A的右边,是斜阳里长长的一对影子,
A在中间,漂着问号,闷闷旁观……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