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行诗 1-2
作者： 殷烙，收录日期：2007-04-04，604次阅读
1
一开始。
仙道10岁，流川8岁。
仙道是从东京来的小孩，所以在湘南小学里是很受老师和同学关注的一个。但似乎又不仅仅因为他是来自大都市的孩子。
流川在教室，会听见前面的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说“呀——仙道君今天也好帅噢。”
流川在走廊，会有人在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谈论仙道刚刚在数学课上又轻松解答了超出三年级小学生水准的应用难题。
流川在办公室挨训，领桌的那个老师正好是仙道班的班主任，每天就会在那里夸赞仙道的作业是如何如何干净整齐，正确率高。搞得自己的老师羡慕不已，立马 转身整顿喜欢上课睡觉的自己。
流川在厕所嘘嘘，就会听见边上的高年级学长大惊小怪仙道今天又带来什么新的玩具。
等等等等。
总之那个只在走廊和领奖台上见过几次的仙道，在当时的确是给小小的流川君带来莫名的烦躁感。这对于他我行我素的个性，是有些许不可忽视的违背。
但原因当事人确不明。只知道每次家长会上妈妈指着远处那个冲天发的笑脸家伙数落自己的时候，自己就很有一股冲上去压平它的冲动。
那时的流川是个留着西瓜头的普通日本小学生，只是那时不喜欢罗嗦的他已经有一对盛产杀气的眼睛了。当然这是在他不嗜睡、精神状态良好的情况下。即使只是面对面走过，你也会以为他是黑社会的杀手来寻仇。
那样一对黑白分明的眸子，长在小小白白、下巴尖尖的孩子的脸上，隐在偏长刘海的发丛里，真的是挑起事端的良物。
“喂！瞪什么瞪！想打架啊？！”
这不，走在放学的操场上，流川只是想看看一群高年级的人跑来跑去抢一个橘色的球是干什么。旁边明明也有许多人围观，可偏偏是自己又被貌似是输家的胖子找茬发泄。那胖子是学校的小霸王，名字叫技安。
“怎样啦，我问你瞪什么瞪哎——回答啦——”
胖子一扔球就领着他一边的人走到场边，对比自己矮一个头的流川推推搡搡。好像要表现得压死他比捏死一个小爬虫还要简单，来挽回打输球的面子。
“老大，他就是2年级的拽小子流川。宜静就是喜欢他啦——”边上的野比心存妒忌地嘟哝，看得出真正喜欢那个宜静的是他，但胖子也由于面子问题盛怒起来。
“还瞪，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啊？”一手打乱了流川黑漆漆，顺滑的锅盖刘海。
场上一片看好戏的骚乱，学校灰色建筑物后的太阳，火红得像一颗极品的咸蛋黄。
“砰！！！”还来不及得意，胖子就因为重心不稳而摔倒在地。流川整理好衣服，已经电光火石般站回了原位。但双脚着地不到一秒，胖子的“手脚”就吵吵闹闹地涌上来帮老大报仇了。
流川在再度出手前翻白眼地想，完蛋了，妈妈说过不许把衣服弄脏的，今天回家又要被罚不能看动感超人了。
于是，当身为执勤小队长的仙道从校门口匆匆赶来时，流川已经呆站在一堆“尸体”里很久了。
“你为什么欺负他们？！”
仙道问完这些话，再看看正被其他小朋友从地上扶起来的技安一伙儿，自己也觉得自己的判断匪夷所思，但“事实”看来的确如此。
“。。。”流川看到又来一个喜欢说有的没的，惺惺作态的家伙，也不多说，直接就想回家睡觉。
“喂，别走啦，我要带你去办公室汇报的。”
仙道一副模范生的正经样抓住流川的背后的衣服，对比流川沾满尘土的校服，他的白tee干净得刺眼。
也许是因为急于挣开，也许是为了发泄自己对总是无处不在的他的烦躁感，也或许就是因为他的tee白得太刺眼了，总之，流川就是突然拿出美术课上懒得盖紧的颜料罐往仙道的衣服上扔。
于是，仙道在这次“小学生暴乱”中，拥有了件别致的涂鸦tee。
而流川虽然开始的行为被认为是自卫行为，但后面对仙道的袭击则被判为“突发性发痴”，被罚停学三天。
什么啊。。。
小小的流川仰躺在自己房间雪白的床单上发呆。
电视机的遥控板被妈妈带去上班了，只有昏昏的睡意还在一阵一阵地过来。不远处的书桌上，空白的作业本一页页无情翻过。
“流川，流川。”
2
“流川，流川。”
还是没有准备放弃的样子，流川心里腾升出杀人灭口的恶性想法。但是行凶是要走到被害人面前的，于是流川晃晃悠悠地下了床。又晃晃悠悠地下了楼，晃晃悠悠地穿过玄关开了门，晃晃悠悠地来到院子的门前。
开了门，来者是仙道。
好像是刚放学的样子，他的肩上还压着个大书包。流川上下打量着轻喘着的他，没有说话。
不像是寻仇的样子，因为他的脸上挂着童叟无欺的笑。既然童叟无欺，流川隐藏的暴虐脾气也被哄了回去，因为他本来就是个小孩子中的小孩子。
“对不起，那天误会了你。”很成人化的对白，仙道自从知道打假一事不是因流川而起后，就一直受良心谴责想向他道歉。
“没什么大不了的。”
流川想了想，就这么回答了他。
“停学很无聊吗？你妈有没有罚你？”
看着流川眼角挂着的泪珠，仙道误以为那是受了委屈后的产物。孰不知产生眼泪的方法不止一样，打哈欠犯困也是其中一种。
“没有啦，你很烦哎。”
不耐烦地挠了挠后脑勺，流川想就为了这种芝麻小事也要来道歉，看来这家伙的婆婆妈妈是一种习惯。他的字典里，婆婆妈妈等于女人，他不喜欢打女人，因为如果打了女人被妈妈知道，他又不能看动感超人了。秉着这个原则，流川没有一拳挥向饶他清梦的朝天发。
“没有就好。。。”朝天发笑着想了想，终于又说，“哦，对了，忘记告诉你，我的名字叫仙道 彰。你呢？”
“。。。”
见流川不回答，仙道很聪明地退开一步去看门牌。这个，应该读。。。nagarekawa吧。。。
“那么再见咯，nagarekawa！下次见面再告诉我你的名字好了。”看看时间不早了，仙道作了个bye的手势往家的方向蹦跶去了。
流川看着那无忧无虑的背影，无声地做出个baga的嘴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