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 1-2
作者: GAGA,收录日期:2007-05-11,905次阅读
引子
流川骑单车经过湘南海岸的时候,正值黄昏,风景好看,橙红相间的太阳正浮在海平线上,随时准备沉下去。流川就在这一幅美景中骑车而过,耳边的风呼啸,乌黑的发扬起,刷刷的像是电影快进般的飞驰而过,直到成为这绮丽景色中的一个小小黑点,太阳便真的沉了下去,似乎是见着了流川,就能心安理得的换月亮值班。
日本是一个哪里都能看到海的地方,神奈川是个典型。骑车的地方是路,路的一边便是海了,哪里都能见到,反而见不怪不怪了。海多,码头也跟着多,可钓鱼的人就不多了,刚把视线从刚刚那一幕拉回来,再一转,老天便让你欣赏另一幅美景。
美景多的是,可这样相似的美景便再难找到第二个。
码头上有人,朝天发,嘴角带笑,连眼睛里都是笑容的人。手里举着鱼竿,坐在码头边上,时不时地打着哈欠。他背后是橘红色的天,被夕阳染的,上面有朵朵的白色云彩,大片大片连在一起,像是被调的很美味的鸡尾酒,太阳在他背后,他在太阳中间,继续钓着他钓了一天也没钓上了一条的鱼,打着像是永远也打不完的哈欠。码头一旁是路,隔着护栏,护栏那边是流川飞驰,护栏这头是仙道钓鱼,却是相似的画面。
此时若是流川回头,他的瞳孔里会映出仙道的影子;若是仙道抬眼,他的眼眸中便只有流川的身姿。可是没有人回头,像是很多短小和平淡的故事的结尾,擦肩而过,甚至连肩与肩的接触都省了,他们都认为是没有必要的事情。
一旦是这两个人认为没有必要了,旁人说破了嘴皮,跪碎了膝盖,流干了眼泪也是无济于事,仿佛他们跟这个世界早就脱了钩。你说也好也闹也罢,他们只是一个微笑一句白痴就轻描淡写的打发过去。旁人是旁人,他们是他们,自成一个世界,别人进不来,即使他们默许你进来逛逛,旁人也是进不来的。
他们有他们的春夏秋冬。
~spring~
春天有春天的阳光明媚。仙道就笑在这阳光之中,就只是唇角上扬一点,或者眼睛眯的弯了一点,便又让这春天的阳光洋洋洒洒的满了一身。他本人是个发光体,平时是用纱罩着的,光是柔和的,不刺眼。旁人接近的了,可就是高攀不上,任是你挠破了头皮也是徒劳。
可流川不是。他是发光体就绝不用布遮着,亮堂堂明晃晃的存在着。你进不了他的身,光太强会刺痛你的眼。他是绝缘体,周遭是只有他才能呼吸的空气,旁人吸进去却呼不得,终究不是一种人。
春天是樱花开的季节。湘北校门口那几棵樱花树也如期而至的开了粉白的花儿,引的过路的人驻足观赏。本校学生也颇为自豪,什么“我们湘北的樱花树远近闻名尽人皆知”云云。女生们在树下送心上人礼物,男生们在树下向心爱的姑娘表白,更有甚者直接掏出相机合影留念。樱花每年春天都会开,每年都是粉和白连成的一片花海。流川却不懂他们为什么年年要拍,并且乐此不疲。他不懂,倒不如说他不屑去懂。这些风花雪月,他的春天里没有。他的春天里有花有树有草,然而他们却只是花、树、草。他不会停下来去欣赏,他认为没必要。
橙红色的篮球像是每天目送流川骑车回家的太阳。橙色的圆圆的,在指尖咕噜咕噜一转,落在地上撞击地板,“砰、砰”一下接着一下的声音,暗暗的与心跳吻合,那是流川春天里的律动;抛起来,在空中划一道形状优美的抛物线,那是流川春天里的轨迹;在同样是橙红色的篮筐中落下,斜斜的从网中漏了下去,便又是流川春天里的火花了。
篮球便是他春天全部。
篮球不是仙道春天里的全部。
仙道笑的时候,旁人便真的以为他是在笑了。笑给谁看却无从下手。说是全世界也好,说是眼前人也好,一个人一种解释。他站在春光里笑,你便以为春光是因你而生,可他不是。你问为什么笑,他说想笑;你问他笑给谁看,他耸肩;你问他在想什么,他就继续笑给你看。其实他说的都实话,可没人信也没人能听的明白。他的神秘是别人加给他的冕,亮闪闪金灿灿的晃着别人的眼。可他不在乎,任你给他多少冕他依然是什么也没想,告诉你了你却不信。于是又是一层层的加啊加啊,大家向往的却成了他身上的光环,他仍笑笑,云淡风清,随他去的架势。
仙道的春天里也有花有树有草,他闲来的时候就去摆弄一下花草,种种树。摆弄玩了,种完了,便放到一边,忘了去管。说他懒散,他笑着承认,可等到哪天想了起来,便再去摆弄一下。它们的存在于不存在都只是调剂。花开的艳了,他欣赏欣赏,笑笑;花枯萎了,他惋惜一下,笑笑;跟他生活不相干,他称它们是调剂品,篮球也一样。
可这两个人相遇了就不一样了。
那是个周末,湘北没课,陵南也一样。
于是上了高二的流川在街拐角处遇到了上高三的仙道。
“嗨!”仙道冲流川笑,说不清是哪一种笑。伸出手打招呼,另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
流川向他点头,刘海随着动作一晃,发上的反光折了个俏皮的角度映到仙道眼里,晃眼,然后便头也不回的骑车走人,迎着清晨的朝阳。
仙道站在街拐角处,转过身,眼睛眯起来,一条细细的缝,缝里面却有随时可以把人吸进去的黑洞。仙道这回索性把扬起的右手也插进口袋,就眯起眼睛瞧起流川奔向朝阳的背影。
朝阳像是红彤彤冒着油的鸭蛋黄儿。鸭蛋黄儿不是磁铁,没有吸引力,同样朝阳也是。可流川看起来就像是被吸进去了。仙道却不着急,眯起眼睛等。流川骑车的背影不见了,改成迎面骑过来,越来越大,最后定格在仙道面前成了特写。
果然。
“好久不见。”仙道笑的更猖獗,唇角上翘的厉害。
流川却没有看见似的沉着脸,一句:“一对一。”顶了回去。
仙道笑了回去,笑容不只局限于嘴角,连眉眼都是弯弯,像月牙儿,不急不缓的吐着字:“我还没吃早饭,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吃?”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
流川一眼瞪过去,敲竹杠,你当是做买卖啊?对面的仙道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流川看了心头火起,可也是点了头,这么一来,仙道的眉眼和嘴角弯的更深,弧度像极了女孩子们头上的发卡。
“你付帐。”
猝不及防的被流川反过来敲了一竹杠,寻思原来这小子也学会了学以致用融会贯通现学现卖以牙还牙。眉眼这回更弯了,是耸拉下来,嘴角仍是上翘,只是换了个角度,再跟眉眼搭起来,凑成一副可以称作无奈的表情。
街的另一个拐角处有家小餐馆。现在是早餐时段,人多。他们两个挤过人群进去,眼前是排的像长蛇一样的队伍,流川皱着眉头,好看的剑眉扬起来就是棱角分明的清亮。
仙道笑,手指了指仅存的空着的两个座位,意思很明显。流川没多说,抬起脚就走过去坐下,坐下了也不再瞧着仙道。
于是仙道又笑,笑的这小殿堂里溢满了一室春光。春光关不住,就海潮般的泻了出去,海潮发动者却兀自笑着,扭过头去,也不再看流川。
他们有他们的交流方式,别人瞧不明白,却更想瞧个明白。瞧流川扬起的剑眉,瞧仙道上翘的唇角。你问他们为什么扬眉为什么微笑,他们仍是还你一个扬眉一个微笑,还是看不懂。海里的气流上下飞窜,陆地上的人瞧不见,也不会懂。他们的沟通是海底的气流,抓不住,却引的别人想去抓。
海底的气流用人类的手怎么可能抓住呢!当你为你抓住的沾沾自喜时,他们已经在几百英里外的扬眉微笑,溢了满海底的春光,就这么灿烂的铺开了。
20分钟以后仙道手里端着放满早饭的托盘走过来,流川就趴在桌子上会周公,侧着脸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失眠的人见了不免要心生嫉妒。仙道扬起的唇角加深般的扬的更高,把托盘往桌上一放,自己坐在流川对面瞧着他。过了会儿,伸出手指在流川那边儿的桌子上敲了敲,一下,没反应,两下,没反应,三下,还是没反应。仙道索性也不白费力气,深吸了一口气,随随便便地往椅子上一靠,换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拿起托盘里的早饭,大口大口的吃。
不出一会儿流川就醒了,自己醒了。
对面仙道仍在吃着早饭,见着他醒了,就眨巴着两只眼睛瞧瞧他,然后又是笑。这次嘴角没法牵动,因为吃东西的缘故,所以干脆笑在眼睛里,笑在眉毛上,笑在手指间,笑的要多猖獗有多猖獗,要多放肆有多放肆。笑是他的表达方式,使惯了,就懒得再想别的方式去表达。
偏偏流川看的懂。
于是不去理他,伸出手拿过托盘里的汉堡,撕了包装纸就大口咬,一口咬下去恶狠狠的,就像汉堡是他仇人一样。别人当他是没睡醒闹觉,可仙道知道不是,眉毛眼睛一起塌下来,无辜样儿,他是把这汉堡当成自己了。
问仙道你怎么知道的,他耸肩说看流川眼睛就知道了。可任是旁人不错眼珠的盯着流川的眼睛瞧,也没瞧出个所以然,里面也没写着“这汉堡是仙道”之类的词句,黑黑的亮亮的倒像是映了月光在里面儿的井。看的人像猴子,都想去捞那井里的月亮,结果都掉了进去,却仍没瞧明白这里面究竟说的什么。
怪了,他们是怪人么?!
流川翻个白眼,继续大口的吃汉堡。仙道那儿眉眼儿去复活了一般,美滋滋的恢复了原状,又是弯弯的,像井里的月牙儿。
2
现在小餐馆里已经没有他们的身影,因为他们已在球场了。
那颗橘红色的篮球被流川从包里拿出的一瞬间似乎在发光了。天上挂着的是发出耀眼光芒的太阳,篮球上的光许是太阳给的,但也许是流川给的——那颗篮球便是他的太阳。
太阳永远都会燃烧,都会发出光亮,不管是天上的太阳,还是流川手里的太阳。
那太阳在流川的手掌与地面间来回的跳动,时快时慢。是有节奏的律动。一下跟着一下,晃过仙道的眼,瞬间就也成了他的太阳。太阳在他们之间来回跳跃,穿梭。假动作,过人,篮板,跳起,投篮,盖帽,灌篮。他们手中的太阳在他们的上空划出各种优美的弧线,长的短的,高的,低的,从各种你想象不出的角度,在空中划你想不出的弧。
此时他们是对手,棋逢对手。
挂在天上的那个太阳,似乎更亮了。也不知是哪个太阳映的哪个太阳,才能发出这么强烈的光芒。
汗珠就顺着流川的鬓角往下淌,一滴汇聚在发稍,迟疑一会儿,落下来砸在地上,激起地上一层你看不见的尘土。一个湿点一个坑,不出一会儿便浅了淡了蒸发了。于是第二滴汗珠跟上来,重复前面的动作。头发湿了,衣服也湿了。那汗珠倒像是钻石了,一颗颗的看的分明,数的清楚,亮晶晶,成了流川的眼睛,眼睛里映出的是仙道的模样。
一对一对于仙道是一种享受——当然是与流川一对一的时候。
不期然的想到了《圣斗士》中那句经典的“燃烧小宇宙”。仙道和流川的小宇宙,也燃烧了。碰撞再碰撞,然后是精光爆射,火星四溅。
中午的时候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也是一天中最亮的时候,仿佛如果它不这般毒辣,这般明亮,就等同于没有存在过。
一对一停止,小宇宙却仍在燃烧。流川站在白花花的阳光底下,右手拿着他的小太阳,眉头一轩,冲蹲在地上的仙道说:“喂!今年县大会选拔赛,你会参加吧?”
仙道蹲在地上,喘着气。汗珠集中在棱角分明的下颚,悬一会儿,掉下去。仙道侧着脸仰起头瞧流川,他站在太阳前面,太阳像是悬在他的头顶,成了他的光环,刺眼和夺目。逆光,流川的表情看不清楚,只知道是光晕一片。他逆光站着,那太阳的光便全是他的。
太阳神阿波罗。
仙道的眉眼和唇角又慢慢的弯了起来,笑容笼在流川的光芒下。于是他眯起眼,脸上似乎就是阳光,说:“当然会了。”
逆光看不清,不知道流川是笑了还是没笑,他只是将手中的篮球换到另一只手上拿着,然后转过身迎着太阳走了。
仙道还是蹲在原地,眯起眼睛看着流川将球放在背包里,然后骑上单车,眨眼间就消失在小球场。然后仙道干脆躺在球场中央,眯着眼睛盯着太阳,像在瞧着一朵花儿。
可花儿怎么会这么亮,这么眨眼呢!
原来那是太阳。
他干脆闭上眼睡了,晒太阳,说是消毒,对身体好。嘴角一翘,双臂抱头一枕,在球场中央也睡的悠闲。旁人不理解,他也不求旁人去理解。说是他思维怪异举动异常,他也不去计较,置身事外,任是别人炒的沸沸扬扬,他却仍在自己的小宇宙里乐得清闲,自娱自乐。
春天的阳光最是舒服。
仙道冲着越野笑。
越野说了几分钟,他就笑了几分钟。
越野心里窜着邪火。因为看不懂仙道的笑,想不出世界上居然会有人用笑容来表达自己所有想法的人,他的确在表达着什么,可你偏偏是看不懂,只能干着急。他笑的分明,瞧着却不分明了。
“我说你听没听见我说什么啊!马上就夏天县大赛了,你身为队长有点儿队长样子行不行?”
仙道一手支腮,仍旧是笑着点头,说:“保证赢。”
越野听了这话心里有了底,可是却没来由的泄了气。仙道那儿轻飘飘的笑着,瞧着像是什么也没听进去,可他回答的却的确是你想听的。越野像是车胎被拔了气门芯儿,一下子没了气儿。
仙道笑,仍旧是眉眼弯弯,嘴角弯弯。递个篮球给越野:“练球吧!”然后自己抓了个球去练投篮。
他三个字让你泻了劲儿,又是三个字偏偏又把气儿给你充足了,比一开始还足。
又爱又怨,旁人拿他没辙。
这种人,天生是用来让别人瞻仰的。他坐在山坡上看山底的人,旁人瞧的见,却也只能逆光去瞧见而已。
越野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少年的脸,黑头发,细细碎碎的刘海,有着黑冰一样的瞳孔和不带血色的嘴唇,是那个叫流川枫的少年。
他们,才是同一类。
仙道周围的空气是暖的,暖的你反而觉得不适合自己呆了;流川身边的空气是冷的,冷的你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他们周围的空气都不是人类能呆的温度。
偏偏这两个人相遇了,认识了。
“真有意思。”仙道说。
你若在每个周末都去离湘南海岸不远的那个小球场瞧,你能看见另一片天。
春光无限的时候,他们在无限春光下奔跑和跳跃,以各种不同的姿势,反手灌篮,后倾跳投,假动作,漂亮到极致。球场周围就像是以他们为中心铺开了一个结界,证明这个领域是属于他和他的,这里的阳光也是他们专有的,只有他们才能适应的温度。
走的近了,就有闲言闲语。偏偏两个都是玉树临风,才貌双全的美少年。于是以湘北和陵南高中的同人女为首的仙流亲卫队组织起来。诸如“两人经常一对一练习”“练习后约会”“在海边缠绵”等XXOO小道消息不胫而走,传言就是靠传的,有言不传就不能叫传言。于是,仙流两个人的“罗曼史”开始在神奈川这片充满海风湿咸气味的地方蔓延。具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就又无人得知了,总不能去问他们本人——问了也是白问。
他们就这么成为了几乎家喻户晓的风云人物。
先是伤了一大批女孩子芳心暗许n久的少女心;再是一大批对那群芳心暗许的女孩子们“芳心暗许”的男孩子感觉重见天日,恋爱有望;接着又有翔阳、海南等花痴女加入仙流亲卫队行列;然后是流言蜚语满天飞,你一伸手就能抓住一大把;在然后就是传入校方耳朵里,传唤两名当事人,采取“悉心教导”“悬崖勒马”“循循善诱”等方式进行说服教育,偏偏两个人的反应还基本一致,暧昧不明;一个云淡风清的笑,耸肩说句“谢谢校长”;一个打个哈欠,面无表情问“你说完没有?”于是仙流命们尖叫声不绝于耳,认定这是两人爱的宣言,并借机炒作,锦上添花,添油加醋,接着又是一批新的传言。
他们许是最没有当事人自觉的当事人,依旧我行我素,每周末练球一对一,从不避讳什么,什么传闻传言,就好似从来没有听过,也不打算去多留意什么。一个世界,地处两端,他们在另一端,安静平和的过着自己的生活。这一段炒的沸沸扬扬,却吵不进他们的耳朵。
最痛苦的要数陵南和湘北篮球队的队员们,天天被各种女生盘问关于仙流的蛛丝马迹。一开始有人雀跃欢喜,以为借此机会可以拉进与女生距离成功把到MM,后来终于恍然大悟,发现同人女这种生物,不仅难以搞定而且容易把自己搭进去,外表纯良内里BT的大有人在,于是众队员又纷纷退缩,形成一个美女出现体育馆门口,体育馆内众人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场面。
传说前湘北队长和前陵南队长几乎在同一时刻长叹一声说了句“满城风雨啊!”可如此暧昧的桥段却无人问津。究其原因,八成是这两个类人猿动物没有进化完全,没长副好皮囊而已。
县大赛前的某个礼拜,流川带着他的太阳去小球场,和其“绯闻男友”仙道同学展开一对一活动,太阳下山时准备回家,那头仙道却发了话:“我说……”
流川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仙道却没了下文,一句“我说”之后就又是笑。那边流川等的早已不耐烦,眉头越皱越紧,眼见着有从十点十分进化为两针重合的十二点的趋势。
可仙道仍是笑,越演越烈,后来干脆捂着肚子笑。笑的足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
流川却火了,几步上前,两眼豹子似的狠狠瞪着他,忍无可忍的吐了两个字:“白痴。”
仙道坐在地上,又是仰起脸瞧他,眼角还残留着过度爆笑挤出的泪珠,唇角一翘,两唇开开合合上下碰撞说了几个字:“女人的联想能力真是丰富。”
流川歪着头想了想,像一只猫。过会儿才反应过来,“哦”了声,又哼了声,再撇撇嘴,也没了下文。
仙道站起来揉揉这只猫的头发,猫不乐意了,伸出爪子“挠”他,他就又笑,笑的猫就要弓起身子发出攻击了。可他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自自然然轻飘飘的将自己上翘着的嘴唇贴上了猫的,在猫的唇上印了个笑着的唇印,亲一下,就分开了,看着面前的猫科动物继续笑,仍旧眉眼弯弯,唇角弯弯。
流川更加恶狠狠的瞪他,伸出手背擦擦嘴,眼却一直等着仙道。见他又是笑,又无辜又无奈的笑,于是伸出手揽过仙道的脖子,很用力的将嘴唇叠加上仙道的,很有抱负的味道。结果换来的是对方强烈的回应和舌与舌的缠绵。
传言里他们吻了很多次,可唯一一次真的吻上了,却又无人瞧见。
唇与唇的交叠,舍与舌的纠缠,持续了多久,却没人知道。他们专心的亲吻着,专心的拥抱着,仿佛没有世界,又或者世界在他们的口袋里,他们就是世界。
太阳见证一切。
春天是个适合恋爱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