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 3
作者: GAGA,收录日期:2007-09-13,814次阅读
~summer~
那个吻之后没多久,就进入夏天,那个吻停留在了春天,仿佛它只适合春暖花开的季节。他们吻的自然,吻了之后也自然。吻没有改变什么,依旧是周末一对一,偶尔一起吃早点。然而他们已是世人眼中的情侣,吻对他们似乎没有什么特殊意义,不信你问仙道,他一定会耸耸肩告诉你“想亲就亲了”,只可惜没人听见。
蝉鸣是夏天独有的标志。知了趴在树干上,懒洋洋的扇动着薄脆透明的翅膀。间或有小孩子站在树下指着知了嚷嚷,跟知了二重奏。知了嫌他们吵闹,合不上拍,索性停下翅膀歇着打个盹儿,可小孩儿们却变本加厉的叫嚷着“为什么不叫了”,更有甚者拿起树枝去捅它,知了一生气,直接飞走了。
他们便在这一片蝉鸣中打着球,又在一片蝉鸣中迎来了县大赛选拔赛。
湘北少了赤木,中锋位置选手水平欠佳,好歹湘北外有三井内有樱木,中间宫城奔走全场颇有穿针引线的意思,再加上流川属于万能型选手,任何位置都可以,打起来倒也顺手。一路算是劈荆斩棘。陵南那头却也吃紧的多。一下子少了鱼柱和池上,中锋位置和防守一下子就差了一截,比赛难打,意料中的事。
湘北跟翔阳打的那场,仙道是下场比赛就跑去看了。站在高高的看台边儿上往下看,流川在场内来回奔跑。上放就是极亮的灯,白光照下去,一片通亮。流川动作敏捷矫健的传球、投篮、灌篮,他手中的是他的太阳,他的太阳永远也不会沉下去,就这么亮闪闪的晃过所有人的眼。不断燃烧、再燃烧,汗水还没有落下就已经在空气中蒸发。他要的是速度,那么就给他速度;他要的是力量,那么就给他力量;他要的是胜利,就没有人能把它夺走。
流川在场上挥洒汗水,仙道在场外跟着一起热血沸腾。那篮球在他们手上就有了灵性,跳起投出的一霎那就成了永恒。
篮球从流川的手中抛出,在半空中划了条橙红色的虹,“刷”一下进网,溢了满球场的华丽。体育馆顿时就沸腾了,哪里都能听得见流川的名字,齐刷刷的声音,大家约好了似的一起叫着“流川流川”。响亮,响亮。仙道没跟着喊,就只是轻轻的笑着,笑容里似乎带着些什么,却没人看得懂。唯一能看明白的人此刻却在场中奔跑跳跃,也没瞧见。于是这笑容就成了个永远的迷题。
中场休息的时候,流川坐在休息区的板凳上,周围学弟不停的说“学长好厉害”之类的话。流川懒得去听,他自己有一套隔音系统,那边彩子拿了毛巾搭在他肩上,递了瓶水说句“干的好!”,他也只是点点头;右边樱木大吵大闹自称天才,本场比赛全靠自己之类的几十年如一日的话,他也置若罔闻。板凳就这么被分了区,一头是橙红色火焰,一头是冰蓝色火焰,冷着,却燃烧着,也许没有表面儿上的激烈,然而稍不留神,便是熊熊大火。
谁知道这把火会不会撩伤自己,所以就不敢靠近,离远一些,再远一些。
流川忽然间就抬起头来,两只眼睛在对面观众席上一扫,然后定格,聚焦,再点点头,然后继续低下头大喘气。
彩子是聪明的女人,或许她真的是属于女王那个类型的人物,睿智。她随着流川的眼神瞧过去,也是定格,聚焦,再摇头苦笑。
被流川看的人自然是仙道。谁也不知道流川是怎么感应到他的存在,就连仙道自己也许都不知道。还是说那个吻终究是改变了一些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就给两个人系上一根看不见的透明的线,拴牢了,就是个死结。
谁说红线就必须是红色的?
于是仙道又笑在体育馆的强烈灯光下,肆意的,怎么看都有纵容的味道。他变换着眉眼和唇角的弯度来表达他想表达的。他站在看台的入口,然后转过身离开了看台。
特意跑来看流川比赛的仙流亲卫队和流川亲卫队,眼珠自然是无时不刻的放在心上人身上,相机闪光灯一片狂闪,晃的人眼晕,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误入了记者招待会。闪光灯闪的乍眼,仙流命和流川命们盘踞了一个方阵,周围一圈鲜无人迹,不知道是她们怕自己威力太大不敢殃及池鱼,还是池鱼们怕被殃及所以都离的远远的。她们瞧着偶像抬头,便也跟着看,定格,聚焦,再是此起彼伏的尖叫。
“Oh my Rukawa!”“Oh my Sendoh!”“Oh my Senru!”
这个女人们的阵营顿时沸腾了,有些纯流川命抵不住这两人的魅力,一抬脚,就迈入了仙流命划下的圈圈。欢呼,尖叫,如此激烈的反应引得所有人都为之侧目,可没人明白是怎么回事,因为两个当事人走了一个,另一个也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坐在板凳上休息。旁人一头雾水,亲卫队欢呼雀跃,当事人全无反应,场面诡异。
仙道就这么一阵风似的走出看台。这场比赛没有悬念,翔阳没了藤真、花形、长谷川,没有什么活力去跟正壮年的湘北比拼。翔阳是残阳将暮,湘北是旭日当空,不能同日而语。
流川知道自己会赢,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从来没有动摇过,他要做日本第一,站在最高点。他天生就要做王者,如果他是山,他就只可能是珠峰,也只能是珠峰,他不会给自己留后路。
下半场精彩不多,一切尽在湘北掌控之中。翔阳士气衰落,成了没有利齿的老狮子,面对着如日中天的湘北,无力还击。流川不断的传球,进球,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场比赛的结局,没有悬念。人人心里一个瓶子,瓶子里是什么滋味儿只有自己知道,替翔阳惋惜的,替翔北高兴的或者二者兼有之。只是所有人都毫无疑问的认识了一件事情:流川已成长为一个可怕的选手,每进一个球,就是对前一个球的超越。
谁也无法不承认:湘北不能没有流川,他或许就是为篮球而生的。
比赛无悬念的赢了,湘北正应了夏天的火热,沸沸扬扬的一片热闹。一群人像沸水中煮熟了的汤圆儿,红色的那个翻腾的最欢,张牙舞爪的来回跳。流川是被捞起来的汤圆,心儿是热的,皮儿却发凉,他在那儿站着,就又成了另一个世界。
仿佛一下子,这场比赛的输赢对他就没有了任何意义。他抛的太快,也太过决绝。
他在等,等什么,却又没人知道。
散场之后就是下一场比赛。陵南入场的时候,湘北正要退场,于是传说中的情侣相遇了,仙道嘴角一勾,没说话,倒是流川那里很挑衅的把剑眉一扬,右手拇指指指场内的计分牌,说了句:“赢了。”
仙道又是笑着点头:“打的漂亮。”
于是双方擦肩而过,肩与肩摩擦的刹那,仙道听见流川说:“不许输。”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掉。
仙道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扭过头看看流川边擦汗边前行的背影,又是风清云淡的一笑,转过头摇了摇,然后大步走进赛场。
是了,流川等的,就是仙道了。
所以不许输,为了在赛场上正面较量,属于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交流方式,不许你输。
仙道是守约的人,所以他真的没有输,尽管比赛难打,他也没有倒下去。
流川自然没有去看仙道的比赛,仿佛已经预见了比赛的结果,相信仙道的能力,从没有怀疑过,他不会让他失望。
他当然不会。
所以陵南赢了这个消息传到流川耳朵里时,他也只是点了下头,没有或高兴或兴奋或意外的样子,激不起一丝涟漪。彩子心里想不通,这对情侣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部件或构造是不是跟寻常人不同。于是推了流川一把,说:“你这小子,怎么一点儿反应没有?”
流川抬起头瞧瞧她,“哦”了一声完事儿,最简单的回答。
“你是木头啊……”彩子忽然同情起仙道来了。如果这两个人真的在恋爱,那仙道未免辛苦一些,因为流川摆明了是对恋爱一窍不通的木头,哦不,或者他根本就是一个篮球。
一个不断前进,再前进的篮球。
镜头一转,就是一票小道消息,什么“湘北对翔阳这场比赛等于是两人爱情公开的契机”“当场眉目传情”“心灵相通”之类的,发出者无疑是那些无处不在的仙流命女人。颇有基督教徒的气势,只差印出一本《圣经》似的经典以传后世。
于是前湘北队长和前陵南队长又几乎在同一时刻说了句“这是个疯狂的年代”。结果,仍旧无人过问。只不过,也不知是哪位胆大的说了句“其实这对也很暧昧嘛…就是不美型…”于是遭到一票冷眼、冷哼、冷笑和彻底再教育。
他们,毕竟谁也没有令谁失望。
湘北、陵南,争夺县大赛第一名的比赛,万众期待。
且不论期待的焦点是什么,输赢、球技、新星,还是某人和某人的花边儿新闻,总之观众席是满满当当的,从后面看去,黑压压的一片黑色的点儿,间或蹦出几个颜色与众不同的点儿。
比赛还没开始就已成白热化,观众席里有一大片是有双善于发现的眼睛的仙流命。也是整个观众席中女性最多最集中,照相机摄像机最多最集中的地方。人数看上去似乎比以前更多了。
哨声响起的时候,跳球,湘北赢。好吧!那么便开始比赛了。而这场比赛,无疑是考验两队的王牌。
于是,仙道VS流川。
他们对上了,世界就没了颜色了。眼里是对方,唇角是张扬,眉梢是挑衅,手中的,是世界。
篮球就是他们的星球,在他们的手掌与手掌间,在他们的控制之中。他们燃烧着彼此,就是燃烧世界。
你进一球,我还两分,你抢篮板,我便盖帽,有来有去,好不快活!
对,就是这两个字,快活!他们痛快的燃烧着,燃烧是快活的运动。眉毛一挑,我要进攻了!鼻子一哼,有本事就来!嘴角一翘,真有意思呢!两眼一瞪,谁怕你!
他们的针锋相对,眼神、气息、动作、感觉,所有的一切汇聚在那颗篮球上。这一刻,它就是胜负。
这分明是他们的比赛,他们的球场。
全场的观众都看的分明,仿佛这比赛就是因他们而生的。他们是焦点,他们是主宰。仙流命那边闪光灯又是狂闪不止,尖叫也是不绝于耳,以至于根本听不清她们口中叫嚷的花痴言语的内容。她们已经疯狂,她们执著于自己的追求,就像他们一样。
75:73,湘北以两分险胜。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军全国大赛,陵南第二,结果不错,众仙流命集体起立高吼“海豚音”,喜极而泣,泪如泉涌。
这场比赛见证疯狂。
即使两队的队员都已经离场,观众们仍高喊着“GOOD!”“太棒了!”之类的字眼。
仙道走出球场出口的时候,下意识的往另一个出口看,湘北的各位正亢奋着,大呼小叫着出场。流川走在最后,肩上搭着条白毛巾,也往这边瞧了一眼。于是四目相交,某人一笑,某人一哼,各走各路。
他们的语言,读不懂。
仙道或许就在那一秒只是单纯的想笑了,他从不吝啬于自己的笑,即使冒着会长皱纹的危险;而流川,属于典型的词汇贫乏人员,有限的几个短语,代表的意思就大不相同了,跟他们沟通,别人都需要猜。
这一笑一哼都没有逃过仙流命们的眼睛,没有逃过相机快门的“咔嚓”声。
于是第二天,从各种不同角度拍摄的两人对视照片,铺天盖地的席卷了神奈川各个高校。毋庸置疑的是仙流命的杰作,并加之解析“两人赛场上的暗送秋波,遥遥相望”并被称为是继湘北和翔阳比赛之后两人再度高调亮相,向世人公开恋情,诸如“多么完美的感情!”“多么般配的情侣!”之类的感叹更是到了人人耳熟能详的地步,甚至导致了相当要好的两个人男生不敢勾肩搭背走在一起,更不敢一起出去玩儿的地步,生怕被那些无所不在的同人女抓住什么“蛛丝马迹”,虽然实质上也许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可他们不知道,仙流命实则实的动物,她们眼中只有他们而已,其他的,她们才懒得去看。
后来又不知道谁排了个什么神奈川风云人物榜。仙道和流川果然并列第一。两个人的名字还被圈在一个桃心里面,圆滚滚的字,底下用小字注明理由:球技一流,相貌一流,场上针锋相对,场下互表爱慕,无论在高中篮坛还是花边儿新闻上都引人注目!成为风云人物榜NO.1,当之无愧!
越野瞧见这些花花绿绿的自制小报,头就开始疼。万般无奈之下,抱着这些东西往风云人物NO.1之一的仙道的头上一砸:“看看!看看!你惹出的乱子!没事儿老笑个什么劲儿啊?这回完了吧?被人说闲话了吧?”
这边儿仙道抓起那堆红红绿绿的纸,还颇为认真仔细的阅读了起来,眉头一皱,还有点儿领导者的意思。越野心中暗自庆幸,想这家伙终于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了,终于不再吊儿郎当,不当回事儿了。上帝恩赐,老天开眼,菩萨保佑,佛祖庇护……
可越野那儿还没在心中拜完各路神仙,仙道就“哈哈”大笑出来,一头扎在那堆小报里,乐的直不起身子。越野没见过他这么笑,还以为是中了邪,于是又在心中从头拜了拜个路仙官。
等仙道笑够了直起身,深吸一口气,说了句:“写得不错。”然后抓着小报徜徉而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他果然是个怪人。”越野得出结论。
他们都是任性的少年,随着自己的心性走,也不管周围或黑或白或褒或贬。他们的不屑成了神秘的来源,越是神秘,旁人便越想去看个究竟,看清这个叫仙道彰的人究竟是拿什么材料做的;看清那个叫流川枫的人到底是用什么元素构成的。
可是,看不清,他们站的位置太高太远,山脚下的人只能去瞻仰他们身上的光晕。
然而,他们彼此却能看清,他们站在对等的高度,平视对方,他们拥有全世界。
选拔赛过后的一个礼拜,夏天的温度还没有退下去,男生们依然喜欢蹲在树荫地下看女孩子们因为穿超短裙而大面积裸露的双腿,即使看完之后感觉更加燥热,但仍然执著于此,仿佛是青春独有的印记。
同样,比赛的热度也没退去,像是用来煮水的壶,水沸腾了,倒出去,可壶依旧是热的,热到你碰了它依然会烫到手。
在神奈川蓝的让然不禁感叹“没有污染就是好啊!”的天空下,流言蜚语的热度持续不下,并连创新高可绯闻中的两个男主角才不管那套,我行我素的在这个周末又聚到了小球场打球一对一。一点儿也没有避嫌的意思,他们有他们的夏天和温度,周围的蝉鸣,他们听不到。
那颗篮球骨碌碌的滚到了篮筐下,滚了一层薄薄的尘土,仙道笑笑。唇角上翘的张扬而又分明,走过去把球捡起来,顶在右手食指上,其他的手指像是拨动琴弦一般轻轻一拨,转起他们的小太阳。
流川没理他,他是渴的紧了,翻腾着自己包里发现没带水。于是想也不像抓过仙道包开始一通翻,拎了瓶宝矿力出来,结果还因动作太猛带出两张花花绿绿的纸。接着,两条眉毛想说悄悄话了,一轩一皱,凑的近了些。流川锁着眉头瞧着落在地上的那两张纸,似乎是在思考到底帮不帮那家伙捡,结论是既然是流川自己弄掉的就得替仙道捡。
眼睛是长在脸上的,没有帘子挡着。所以花花绿绿的纸上的字也就遮不住,仙流命的小报进去了流川眼帘。
流川看着那纸上用醒目的字体跟颜色写着几个大字:最佳情侣——仙道君&流川君,底下是密密麻麻的论据,有真的有假的,写的倒是煞有其事。流川的两条眉毛想要对此事向对方发表一下自己的想法,于是又靠的近了些。
但那边仙道却忍不住了,看着流川那认认真真地看那小报,似乎就像是有什么在心里乐开了花。笑的前仰后合,后来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低下头狂笑不止,再后来实在是笑到巅峰拉不回来了,就直接躺在地上捂着肚子笑,眼泪儿跟着流,用成语形容就是“捧腹大笑”。
可流川不乐意,一个眼神递过去就是杀招。眉毛,眼睛,鼻子,嘴唇,甚至连刘海都在配合,仙道却没瞧见,一个劲儿的躺在地上哈哈笑,到后来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呼呼的喘。好不容易平静了一会儿,突然间就有无预兆的大笑出来。
流川这次也顾不上生气了,三步两步走上去,想看看躺在地上的那家伙是不是中了什么邪,仙道看见流川走过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脸,一副困惑加之微怒的模样。于是尽力忍住笑,可能是阳光有助于笑容释放吧,没忍住,“噗嗤”一声就又笑了出来,只能抢先在流川还没生气破口大骂“白痴”之前用双手捂住脸,仍旧是笑个不停。
“有完没完?!”冰上马上就要变成火山,爆发了。
仙道让双手的无名指和中指中间各露出一个缝,透过手指间的缝隙看流川。两只眼睛一眨一眨得很夸张,颇有偷窥狂的意思。他从指缝中看到阳光肆意的在流川身上跳跃飞舞,阳光下可以清楚地看到空气中的尘埃,一粒粒像萤火虫似的都在发着光。太阳,树木,篮筐,清风,还有流川,加起来,竟成了一幅画儿。
仙道又把手紧闭起来,捂着脸,嘟囔着:“耀眼,好耀眼。”
流川眨眨眼,一副不理解的模样,然后蹲下身来,推推仙道:“喂!”
仙道又是从指缝里露出眼睛来,看看流川,眨了眨眼睛,又合上手,一动不动的。
装死。
流川忽然间就起了玩儿心,伸出手去揪仙道的头发。仙道忍着疼不动,流川“哼”了一声继续揪。仙道也只是发出“嘶~嘶~”的声音,仍旧是捂着脸一动不动。流川有些火了,伸出手就去掰仙道的手,两人小孩子一样较起了劲儿,最后还是仙道“劲高一筹”,流川没掰开,窝火,过了会儿似乎是灵光一现了,便伸出手去呵仙道的痒。
一击命中。
仙道盯不住了,手一松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流川蹲在一旁看了看自己的手,似乎不明白自己只挠了他一下,他怎么就笑成这样。
觉得痒当然会笑,可仙道这么笑的原因决不但是如此。那些理由似乎用嘴巴是说不出来的,或许你可以去想象,闭上眼眼前仍会是蓝天白云,或者夕阳余辉,就好像此时的他们,亲密而不越界的在一起玩耍着,那只篮球在一旁躺着,像一只眼睛,又像是他们世界的入口。
仙道停下笑的时候,左手已经揽过流川的脖子,让流川的脸距离自己的脸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四目相交,仙道唇角一勾,张张嘴,又闭上了。似乎想说的话已经没有必要再说了。
流川没挣扎,只是皱着眉头瞪着对方的眼睛。然后仙道伸出右手食指点了点流川的鼻尖,说:“像猫。”
流川不高兴了,伸出拳头想招呼在刚刚说了那两个字的嘴巴上,拳头伸到一半的时候,感觉鼻尖被湿湿凉凉的东西贴住。
是仙道上翘的嘴唇。
于是就一路吻了下来,在额头上,在鼻尖上,在双唇上。
或许并不能称作是“吻”,说“亲”更加确切。没有任何的辗转,清清凉凉的碰触,像是亲人间互相安慰的语言。
他们的小宇宙都只有一扇入口的门,连出口都没有。门边有个识别器,只允许对方一个人进来而已,进来了,就出不去了,小宇宙,也就满了。
他们并不寂寞,他们在用各种旁人不能理解的语言沟通着。眼神是语言,微笑是语言,动作是语言,亲吻是语言。这种种的种种,在这样一个有着蝉鸣的夏天,肆意于强烈的阳光下。
夏日的阳光最是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