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围炉祭] 味觉 上

作者： secret栖息，收录日期：2007-12-23，684次阅读

题12：文字类
关键词：雪花 中午 消失 绵羊
味觉
十一月的第三个星期是剔骨小鲫鱼汤。专门熬汤喝。
生姜切成透明薄片，喝的时候就很容易挑出来，不会坏了鱼肉细滑的口感。毕竟是做鱼汤，所以鸡精不放也行，但芫荽是必不可少的。鱼肉珠白、姜片淡黄、加上植物新鲜的绿，这样在烹饪的时候就已经很有乐趣了。当然，最后要熬出白汁才算地道。
“……”
“……”
半个小时后，仙道对着锅里清汤寡水的鲫鱼尸体，有点尴尬地笑笑，为什么当初和鱼柱一帮人在一起的时候没掌勺试试看呢？
迅速地看了一眼靠在沙发上兀自发困的某人，仙道毫不迟疑地关了火。
“嗳，自己做菜太慢了，”一边摘下塑料布围裙一边把流川唤醒，“已经到中午了呀，咱们……”
一不留神，却瞥见流川的目光。
打完球一身汗不说，挨着饿、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挺无辜的样子，仙道又于心不忍了，想起把他搡进家的借口，于是嘴一溜话又拐了回去，“进厨房吃吧……”
“再等等也行，煮烂点……”末了脑袋里是一团糨糊。
“嗳你还是先进来吧，这片楼十一月还没送暖气，待在外屋，打瞌睡也得感冒了……”
刚说完流川就缩了下脖子打了个寒战，想是落了汗透湿了衣裳，刚刚觉出冰凉，也就点点头，老实地站起来随仙道进了里屋。
别指望一个男生会有多擅长做菜，哪怕他从十六岁起就养成了每星期钓两条鱼的习惯。
以前仙道和自己在陵南的一帮朋友玩闹时，常常发愿高三毕业了要几个人结伴到异乡旅行去，有一次又说到这个话题，越野很当真地计划说那现在就得打工准备旅行费用了，仙道就半开玩笑地讲仗义话，说到时候还像咱们往常野炊一样，我来钓鱼鱼柱来煮，饿不着你就行了。
那会还多本事钓鱼这手段，觉着挺有优势的，但自这十一月整一个月的四次烹鱼事件后，仙道对鱼柱抱有点敬意了。
又是几次一对一过去，明明白白就觉着脚下的水泥地渐渐冻得发硬了，跑得热起来衣服肯一件件脱地上，但说起话来团团的白气可不是假的，操场外圈的杨树林叶子落了个精光，道旁的松柏颜色也暗淡，天与地都是灰蒙蒙的，即使有太阳看上去也又单薄又遥远，何况眼看就要飘下雪花来。
时序要变化起来阵仗大了，连抓球都吃痛的手还真别想抵抗自然什么。如果说还有什么讨巧的办法，就只有自力更生、寻温求暖了。
还是仙道自己住的那间单人宿舍，玻璃窗远看雾蒙蒙一片，靠近了就可以看到自根脚里结出的大片冰花。虽然暖和不到减下大衣的地步，沙发、棉被、热汤、食物还是发挥出不可小觑的作用。
“还好吃？”
仙道没敢在话尾加语气词。
还好吃“吧”，是对烹饪技术自信满满的鱼柱说的，仙道还不想托大、自己恶心自己；还好吃“吗”，是面对女生就会比较怯的越野说的，假温柔，自己从来犯不着用那一套，况且流川也不是女生。
等了好一会，吃主儿那里有了回应。
“恩。”
仙道才放下心来。
看流川也没有吃得特别滋味的样子，只是埋着头，认认真真地吃，不时抿着唇把剔出的鱼刺吐在盘边，偶尔端起碗来喝口汤，不过这已经超出仙道期望了，要知道流川还是第一次给这食物做了答复——往先不是默默吃完就作罢，就是转移注意力到电视机里打得火热的NBA球赛上去，对旁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仙道完全不与理睬。
“呵呵，”仙道于是笑着挨流川坐下来，也学他样抱一碗鱼汤缩进棉被里，慢慢吃起来。
这次味道还是不完美，不过说起来自己也实在尽力了啊，料也照烹调书里写得那样下足了，火候也悉心关照到，没什么遗憾了。
“凑合吃吧。”仙道故作不经意的说。
忍不住又小小谦虚一下，其实话里至少有三分是得意的。
流川倒什么也没想，头也不抬地，应得干脆。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