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如焚 一

作者: 面包碾碎了上帝,收录日期:2008-03-21,761次阅读

高中时代,仙道喜欢过拜伦。在那种女生都去美黑,男生都竖飞机头的年代里,这种爱好无疑是有点假仙的,尤其是对一个梳火箭头的家伙。


[说实话,你那时根本没看进去什么吧。]越野横了仙道一眼,从面前的盘子里拿起一颗花生就丢到嘴里。


[呵,说实话,除了你和那家伙,可没人这样说过我。]仙道悠闲地拿起桌上的酒瓶,仅仅是拿在手里来回那么晃了两下。


[哼。]从他手中抢过酒瓶的越野语气中略带愤愤不平,[那当然啦,女生一看到拿着书的你就只会觉得‘仙道君好有气质呐’,怎么可能还有空去质疑你啊~~~~]


[哈,也许吧。不过如果有空的话,我倒觉得我的其他事情更值
得质疑呐(na)~~~~~~~~]眼神暧昧地看像一边仰起脖子喝酒的越野,仙道笑得有点贼。


[是吗?]已经在多次被耍中锻炼出冷静的越野,处变不惊地接话,[指你和那家伙的事情吗?]


[不止噢。。]仙道演得很投入,伸手抓住越野手里的酒瓶,咳,准确地说,是抓住那只原本握住酒瓶的手。


[啊!流川~~~~~~~~~~~]

仙道一惊,不规矩的手‘啪’地拍在桌子上————眼睛小心翼翼地看向门口。。


[除了上次看到你在KTV里面‘公司聚餐’以外,你不是说过流川从来不会到成人娱乐场所来吗?]赢了最终回的越野得意地笑笑,慢悠悠地调侃着虚惊一场的仙道。毕竟可以骗到仙道的地方太少了,所以‘战利品’要好好品尝。


[唉~~~~~~~~~~~~~~~~~~~~~~~]余惊未消的仙道重重地叹了口气,郁卒地扑在桌子上。


[怎么了?]搭住同伴的肩,毕业之后做了记者的越野带着3分关怀加7分三八的表情凑近仙道,[自那次以后,那个冷酷的家伙还没原谅你啊?]


仙道略带委屈的Q版。点点头。


[唉。。所以我说你是惹到了个麻烦的家伙啊~~~~~~~~~]重新回到自己原位的越野一副经验老到的表情。


[你知道樱木和我一个事务所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吧。。]仙道有气无力地回嘴。


[所以你东窗事发不就是因为他给流川打了个电话嘛~~~~~~~]知道事情始末的越野这么分析。


仙道脑海中出现了可憎的喝醉酒的樱木的脸。那天是拍完新一季的服装目录之后,大家想找乐子去了KTV。


这是惯例,脑部结构再复杂的人也需要庸俗来调剂。


但以往只要是流川回国休假的时间,仙道就会推辞掉这类的活动乖乖回家。只不过这次流川因为腿部受伤而延长了年假,所以仙道想既然在家也是陪他传个球之类的几率比较大,那还不如让他休息休息而自己也好久没轻松一下了,就谎称拍照环节上出了点问题发简讯给他说完点回家。以往这样的借口都不会被识破的,因为流川是个除了篮球以外懒得去多想的人,仙道相信如果不是樱木拿着自己的手机玩,还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拨出电话把流川一起叫来‘玩’,流川在看到自己的简讯以后就会坐在那张专门为他们深夜一起看比赛而买的大沙发上看影像,直到自己带外卖回来。


当然也不会出现之后不久流川就不带表情地站在门口,看着仍毫不知情的自己和一个女模凑在一起点歌的情景。而可恨的樱木此时却已经被喂饱了啤酒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真想杀了他啊。]仙道在虚空中作了个扼脖子的动作。


[先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越野终于表现出一点人性的怜悯。


于是仙道在没有结论的讨论后,回到了自己的公寓里。


打开门,


流川正坐在那个专座上看比赛录像,桌子上简易的晚餐还没收拾起来,是他唯一会做的煎鱼和蔬菜沙拉,都是新做的。其余的板烧鱿鱼、虾仁豆腐以及炖肉都是自己昨天预先做好,然后第二天重新热过的产物。


的确,


事情发生一星期了,


流川就像没有事情发生一样,


为了此类反应感到不安的仙道打电话给唯一与流川有联系的女性彩子求解,得到的答案是阿米巴原虫的世界不能用常人的方式去定义。话虽如此,尽管流川对自己随便的事情一直表现得很懵懂,自己也一直以为这是他的优点之一,尽管这次触雷的事情比起在交往早期被他看到的某些事情而言已经算是轻微至极,但是,
仙道还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那个。。流川,我买牛奶回来了,上次买的都快喝完了吧。]略带试探地,仙道借着牛奶,有逐渐向从他回家到现在没有朝他看过一眼的人身边靠近的架势。


。。。


。。。


。。。


。。。


‘果然还是不行啊。’最终伴随着阴影回到饭桌前吃饭的仙道后怕地想,‘流川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带着那种杀气瞪我了呢。。’

睡觉只能睡床4分之1的地方,


夹菜的时候也不能碰他已经开垦过的部位,


连早上上厕所都得在匆忙赶去上班前仔细检查马桶的边沿地带。。


现在的仙道终于体会到那种无声的压力是什么意思了,更可怕的是压力源根本没有解决这种情势的意思。怀着‘拜托给我一顿痛快地拳头吧’的想法忍了七天零一夜的仙道,终于在早晨吃饭的时候打算自己捅破那层纸。


[呐,k。。呃,流川,]放下一饮而尽的牛奶杯子,仙道有些难开口地撸了撸鼻子。


。。。流川略带睡眼惺忪地看着他。可惜,这种让仙道暗喜挑对时间对话的空档没持续多久,当流川眼里的仙道愈来愈清晰,锐利就刺破朦胧钻了出来。但他没有马上离开在仙道对面的位置。


[哈,那个。。等会儿要去跑步吗?]跑题1。


。。。


[对噢,那,那注意不要勉强依照原来的速度啦。。毕竟你的左腿现在还没完全好耶。。]跑题2。


。。。


在流川和仙道交流的字典里永远不会有跑题3,所以在仙道重新开口前,流川就推开椅子向外走了。


[我,假期到下个月为止。]很久,低着头坐在原位以为流川已经出去了的仙道听到了从头顶传来的声音。


。。。


这次他们两个人都闷着。流川的眼神是水平的0度,而霍然抬头的仙道的神色也是一点点地生硬。


[还有一天你现在才通知我?]终于他开口了。


[但我没骗你。]流川俯视着一直比他高一点的仙道说。


[两件事情的性质不一样你不明白吗?]仙道的语速难得地快起来,终于他也从桌子上撑了起来,[你的问题更大啊,我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为什么这几次你总是这样?]


。。。流川静静地看着他,只有仙道站起时带起的风浮动了下他的刘海,[每次来我都会告诉你休息多久。]


又来了。


这样提醒的语气让仙道受不了,因为这更像是一种客观的指责。与其被这样冷冷地指出错误,讨厌一切麻烦事务的仙道宁愿这是一场持续很长时间的吵架,甚至同为男性的对方对自己挥拳也不过是经常受创的脸上又多块青肿那么简单。而现在,在印象中一直反应很直白的流川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以这样冷静的态度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这让总是轻松应付他的仙道很不适应。


[哦?是在说我忽视你太久了吗?]从几乎要酝酿成恼羞成怒的表情中惊醒过来的,是仙道习惯性的微笑,[原来流川你也会抱怨呢。]


[我没有。]从一开始就过敏这种官方微笑的流川厌恶地反驳正绕过桌子向自己走来的人。


[是吗?打球,吃饭,看碟,然后各睡各的。。想想7年来我们真的浪费很多时间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面呢。]反常地接近危险闪灯状态的流川,来到紧绷着从头到脚每根神经的他面前,仙道表情异常温柔地抬手去触那张这几天一直遥不可及的面孔。[近看也无懈可击啊,你的脸。。]


在流川挥拳打向自己的肚子之前,仙道事先就预知的手节奏把握分秒不差地抓住了它,然后右手用力把住流川僵硬的脖子就把他的嘴唇扣向了自己的。


温柔地,却被啃出了血。


接着肚子也受到了对方左直拳的攻击。


[你在美国还学了box one?]闷咳了一下,仙道忍痛不忘调侃。


。。。用袖子撸去嘴角粘上的血,流川呼吸沉重地怒视仙道。


。。。


[呵,这样好多了。]突然满意地笑了出来,仙道一只手捂住受伤的腹部,另一只手撑到桌子上然后重新正视着流川说,[这样才像原来的你啊。]


。。。


于是,流川在‘啪’的一声摔门后,离开了这个房间。直到第二天离开去美国,他简单的行李仍滞留在仙道的公寓里,


偶尔清晨醒来的仙道在房间里注意到那个为了方便就一直没打开过的黑色行李箱,就会上前去踢两脚,然后讪笑着自言自语,


[这个混蛋。真的就这样认定我会免费帮你保留物件啊。]


It was not thus in days more dear,
It never would have been, but thou
Hast fled, and left me lonely here;
Thou 'rt nothing --- all are nothing now.


在美好的日子里我不是如此,
  我原不会这样,如果不是你
逝去了,把我孤独地留下度日,
  你化为虚无——一切也逝去了意义。


流川,拜伦很了解我啊。你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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