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时分 1-3
作者： 流浪艺人，收录日期：2008-06-09，868次阅读
题记：如果这也算题记-_-|||||||||||
一盏小朋友～～在N多年兜了N大个圈后，终于决定回归SD了～真是可喜可贺！所以这篇是庆祝小盏盏回归的贺文^0^
这里曾经是我们无数个梦的发源地，许多年过去了，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间坚持着，让许多流浪的心能有家可回。
我爱你们每一个人……
le 5 avril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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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神奈川的天还是这么蓝。
仙道闭着眼，感受眼前那片模糊温暖的橙色，真是好天气呢！
《Dying in the sun》的旋律从手机的扬声器中流泻而出，有那么一段时间，仙道以为自己睡着了。然后他坐起来，对着海面发呆。
要是手边有渔具就完美了，可惜那些东西在离开神奈川的时候，留在公寓里。十年了，也该尘归尘，土归土了吧。
高中毕业的仙道回到东京读大学，之后四处漂泊，如果不是鱼住的婚礼，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看看。
仙道的看看，就是坐在当年钓鱼的地方看海。
请帖是半个月前发的。
仙道去了琉球，一周后才看到，然后，当晚订了机票飞到神奈川。
算起来，酒店、海边两点一线的日子已经是第六天了－－福田吉兆在高中时代曾经语出惊人：“仙道君懒散起来不是人。”－－确实如此，不客气的说，猪的生活都比这丰富些。
第七天，下雨了。无所事事的仙道君在酒店窝了一天，终于在傍晚良心发现，决定去看看昔日旧友。
鱼住的店还在那条街，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只是门外挂了“停业”的牌子。
推门进去，对上一屋子熟人，忍不住笑：“好像我又迟到了！”
“仙道！”
“队长！”
“仙道学长！”
……
人群很快围过来问长问短，然后又挪回桌子继续杯盏相撞。仙道说的话不多，所以一直在喝。大家虽然多年不见，也不生分，很快，就升级成瓶瓶相撞了。第一个壮烈的是准新郎鱼住，然后七七八八的都倒了。
越野从人堆里爬过来，拉着仙道去外面的台阶上坐下，点了一根烟。
吐了一会烟圈，越野转过头看仙道：“还不吸烟？”
“不了。”随手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越野把火机移过去点上。
“没结婚？”
“嗯。”
“女朋友总有吧？照片拿出来看看！”
“还没呢。”
越野叹了口气，把烟扔到地上，碾了几下，笑道：“×！多亏我老婆没见过你，你这张脸真他××越长越祸害了！”
仙道推了他一把：“行了，想说什么直说吧。”
越野沉默下来，盯着对面街角看了好一阵子。
“那个..明天的婚礼，也请了湘北的人，流川也会来。”
仙道拿烟的手抖了一下，没出声。
“高中毕业的第二年，流川去过东京吧？”
“……嗯。”
“你们——”
越野抓抓头，又拿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却一直没点燃，最后用手搓成一团，烟叶纷纷洒洒落在地上，风吹过来，很快不见了。
“那时候，他来跟我要你的地址，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我是不是……”
仙道向后仰坐着，头靠在木质拉门上望天，白天还阴雨连绵，到了这会儿，已经完全晴了，星星像手中的烟火，明明灭灭。
良久，仙道笑了：“不算。”
越野点了下头，也笑了。
但很快表情又黯下来。
他摇晃着起身，经过仙道身边的时候顿了一下
“……找个好女人吧！”
声音极轻，轻到他自己也不确定究竟说出来没有。
二
七月二十六日，鱼住纯与川崎莉子喜结良缘。
仙道到场的时候，典礼已经过半，他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和附近几个人打了招呼。
一进教堂大门，仙道就发现流川不在，他不知道自己该松口气还是该失望。
牧师要求新人交换信物并向彼此宣下誓言此生不渝。仙道看着天主像出神，直到新人向大家致谢退场……
大家相约去附近一家餐馆聚一聚－－难得其他学校篮球部也来了一些人。
樱木用力拍着仙道肩膀，大嚷着扫把头你的扫把哪儿去了？仙道苦笑这小子下手还是这么没轻没重，不知道流川当年怎么受得了。
因为下午要飞回东京，和大家寒暄一番便道别了。
中午的阳光最耀眼，马路被烤得发白，走在上面很舒服。仙道决定步行回去。
天主面前见证的神圣婚礼、多久不见的老朋友，现在又走在这么舒服安静的小路上，la vie est belle!
忽然很想去海边，那片海和海岸有种魔力，至少夏天结束之前，仙道还不想离开。在那附近租间公寓好了，反正自由职业者，哪里都一样。
一声鸣笛把仙道的思绪拉回现实，黑色的丰田停在身旁，车窗缓缓降下，黑色的流海，黑色的眼。
流川看着他。
仙道和他对视，感觉比七月的太阳还灼人眼。
“上车吧。”
仙道在心底叹息了一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去哪？”
“……”仙道想说下午的飞机，但酒店的名字卡在喉咙里，只一瞬，便被遗忘了。
车子开动了，仙道懒得管开去哪里，只看着观后镜，镜子中的头发柔顺的贴服在耳侧，偶尔有一些晃动。
直到熟悉的海岸出现在眼前，他又坐在前几天都会坐的老地方。
流川丢过来一个快餐袋子，汉堡是是自己最喜欢口味，还有番茄酱。
不知道世界上有几个人像自己那么傻，吃汉堡的时候要抹番茄酱。记得当初被流川嘲笑过，不过之后每次，只要流川去买总会带些回来。
几只海鸟在盘旋，以前钓鱼无聊的时候，会和流川猜海鸟的语言解闷。
那时的流川，总是听着WALKMAN睡着，头靠过来，有香波的味道。
他那时总是穿NIKE的运动服，很柔软。
不远的地方停着脚踏车。
上面装着篮球的背包。
汉堡的味道还是一样，但旁边停着丰田，流川也不再是那个篮球少年了。
海浪的声音像海心脏律动的声音，随着它的节奏呼吸，时间被拖得漫长起来，但又似乎过得很快。
海风吹过来，仙道的头发拂在脸上，很柔和。他把头发拨开，有些怀念年少轻狂的发型。
都过去了……
两个人都在沉默。
仙道坐在那里，流川站在身侧。仙道想看看他，但不知道这一看，会不会像罗得的妻子一样，变成盐柱呢？
他想笑，但笑容到嘴角的时候，又有些发苦了。
过了很久，仙道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听到自己说：“流川，你不再是十六岁，我也不再是十七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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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我忏悔，这篇文几乎被遗忘了。
人世间总有许多俗事，逼迫着你，让你以为那就是人生的全部意义。而时隔经年，才发现不过沧海一粟。
有些事，藏在心底深处，并不时时显露于外，而所谓念旧及所谓旧情，即永远难忘。是旧爱，亦绵长的深爱。如仙流。
总有一种时候，无论什么时候，忽然会有一种冲动，想回来看看，便回来看看。然后偶遇这样或那样的人，在活跃着。正是这样一群人，架构起一片天地，让我每次想起，都有居所可去，可哭可笑可亲可爱可留恋。如神奈川之海岸，是心底的最纯净之地。
还是一样的话：我爱你们每一个人！
Le 18 novembre,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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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流川并没有回应。
仙道已经想到他不会回应，或者，根本不需要回应。仙道生命的全部意义似乎就是要将这句话说给流川听，说给自己听。
但他仍然好奇，流川会是怎样的表情。想转回头去，却不能够。身体不知哪里出现了问题，连这个小小的动作都无法完成。
感到自己的脖子终于灵活，努力看清眼前景象时，却是蕴染着霞色的地面。
太阳西沉，咸咸的海风带着凉意，双腿有些刺痛。
原来一切都是梦吗？
曲起发麻的双腿，仙道望着海面，想起了多年前醒过来的那个白天。
那时似乎没有梦，只一些模糊的片段、模糊的印象而已。
回到酒店给手机充上电，才发现18个未接来电提示，都是同一个号码——越野宏明。
酒店的西餐厅，仙道见到了越野，和年轻时没什么两样，只是眼角多了许多细纹。仙道不自觉的摸了下自己的脸。
“×！多亏我老婆没见过你，你这张脸真他××越长越祸害了！”
越野还没坐稳便数落起旧日损友，仙道听到这句话则很没形象的大笑起来。
“结婚了？”
接踵而来的第二个问题让仙道很想继续大笑下去，却只牵扯了扯嘴角。
“没有。”
忽然觉得有趣，那样清晰的梦境，原来都会变成现实吗？
有金牌队副的存在就绝对不会冷场。尽管仙道渐渐沉浸在对下午那个梦的回忆中，只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话，餐桌上的话题还是丰富到令人惊艳。仙道恍惚中穿越回陵南时代，并随着岁月的轨迹，通过一个个密不外传（彦一语）的八卦故事，全方位了解了那些多年不见的队友们异常瑰丽的人生。
……
“因此说，当年最没篮球天分的彦一，竟然受到如此之多的女性青睐，果然上帝造人的时候是公平的吗？”
“还有，那个川崎莉子，29了，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当年多少人开着名车等在她公司楼下，谁知最后竟然和家里闹翻，死活要嫁给鱼住队长。所以说，这世上还是有真爱的。”
一直眉飞色舞的越野讲完这句话，忽然目不转睛的盯着仙道说：“所以说，这世上还是有真爱的。”
仙道有一瞬间恍惚，随即明白了越野的意思，苦笑着。
“美莎还好吗？”
“恩。”
“你们还有联系？”
“偶尔。”
“她一直喜欢你吧？”越野的表情有些痛苦，有些自责，又有些怨怒。“仙道，你在逃避什么？”
“没什么。越野，那些都过去了。”
仙道是微笑着说的。他笑起来，任何人也要投降。越野也不能免疫。但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让越野很迷惑，难道就没有什么可以深入到仙道的内心，留下痕迹吗？还是一切都是假象，仙道一直爱着美莎？
而后，两个人居然都沉默着用餐，只越野越发局促不安。
“呃，那个，我们这么久不见，再来一瓶红酒怎么样？”仙道放下餐巾时，越野忽然说。
仙道露出我无所谓，不过你回家怎么交代的表情。
“也不是，”越野急着说，“这么多年没见，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仙道将手臂撑在桌上，作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呃，就是，你是不是一直爱着美莎？”越野低下头，盯着餐具飞快的说。
仙道头偏向右侧，靠在手中轻笑着。
隔了这么多年，仙道反而越发有魅力了——这是越野的结论，但他的眼神还是不受控制的向右瞟了一下。
仙道的笑意更深了。
“越野君一点儿都没变，表情还是那么诚实。究竟看到谁了？”
仙道一边打趣越野，一边转回头看。当他再转回来时，看着越野僵硬的脸笑了一下，然后笑容逐渐消失，低垂着目光，说出了越野一直心理阴影的名字。
“流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