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言手语
作者: 糖糖,收录日期:2006-03-28,956次阅读
脸上有什么东西?是羽毛么?好痒,讨厌。睡眠被干扰,流川想要伸手把它挥掉,手腕却被禁锢,动弹不得。不得已张开眼,看到的是奸计得逞的笑脸,“醒了?早安。”仙道微笑着再次低下头,吻上他的唇。虽然这是每天的惯例,流川还是不习惯一大早就是缠绵的热吻。
“起床吧,否则要迟到了。”心满意足的仙道放开流川,起身去准备早餐,离开前又是一个微笑。
虽然嘴上不承认,流川其实很喜欢仙道的笑容,特别是独处时,那真诚的神情,温柔的微笑,让他感到温暖和安心。只是自从那场意外以后,仙道的笑容掺杂了些许自责和忧郁,尽管他努力地隐藏,但流川还是看地出来。
洗漱完毕,流川胡乱地吞下几口面包就急着出门。
“把蛋吃掉。”不知什么时候,仙道拿着鸡蛋出现在门口。
流川不喜欢白煮蛋的味道,如果一定要吃个鸡蛋,他宁愿吃荷包蛋,不过仙道说多吃油腻的东西不好,还是白煮蛋有营养,皱了皱眉,流川摇摇头。
“又不乖,吃掉才可以走。”靠着大门,仙道摆出你不吃就不让你出门的架势。
瞄了眼钟,糟糕,要迟到了,看着没得商量的仙道,流川一把拿过鸡蛋,边咬边准备走。
“哎,你吃慢点,当心噎到。”看到他一口咬了半个,仙道好心地出声提醒。
“咳咳。。。”白痴,怎么不早说,已经噎到了。喝了口水,舒服了许多,白了仙道一眼,流川走出了家门。
“路上小心哦。”背后传来温柔的声音,流川摆摆手以示告别。
两年前,他们开始交往,虽然刚开始遭到许多非议,但别人的流言蜚语从来都对他们不起作用,两个人一起顶住了外界的压力,毕竟感情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别人要说就让他们说去吧。家庭方面除了仙道的姐姐一直耿耿于怀外,双方家长到也没什么过于激烈的反对,给他们机会和时间认识自己的感情。半年后,由于流川父母长居海外,仙道就搬到流川家,开始了甜蜜的同居生活,为流川简单寂寞的生活增添了不少情趣。春天的樱花树下有他们嬉戏的笑语,夏夜的花园里是追逐萤火虫的身影,秋季的院子里满是仙道挂起的灯笼,寒冬的雪地里印着踏雪寻梅的脚印。那段时间,两个人都沉浸在幸福和满足中。
大学毕业后,流川依然打篮球,延续着单纯美好的梦想。仙道继承家业,成为仙道财团的少东主。每天早上,流川自己去球队参加训练,傍晚仙道会去接他,然后两个人慢慢的走回家,除了公事,仙道几乎不开车,说是步行有情调。再忙,仙道也不请佣人,不让别人插足两人世界。简单惯了,流川对此也无异议,生活就这样平淡而快乐地进行着。
走出家门,迎接流川的是惨淡灰色的天空。又是阴天,他讨厌阴天,因为那天也是,这种阴沉沉的天气仿佛就预示着不幸。
那是去年秋天,这天轮到流川做饭,怕他泡个泡面当晚餐,仙道硬是拖着流川去超市,说是给点建议,其实就是监视,结果买了两大袋东西回家。
“枫,我想吃炸鸡翅、罗宋汤、奶汁烤饭。。。”回家的路上,仙道开始大提要求。
“咖喱饭。”
“那鸡翅。。。”
“谁吃谁做。”
“你耍赖!”
“没有。”
“就有,呵呵。。。我要惩罚你。”看到仙道伸过来的魔爪,流川立刻逃开,可惜还是慢了一步,被他一把抓住。
“还想逃?嗯,我该怎么做呢?”紧紧的抱住不断挣扎的流川,仙道低头恶作剧的咬了下他的耳垂,味道不错,再来一口。
“放手。”竟然在大街上咬我?更加卖力地挣扎,抓到空隙向他的头颈咬去。
旁若无人的仙流就这样打打闹闹地向家走去,没有注意到迎面走来的邻居越野。
“嗨,小夫妻买完菜回家,好幸福啊。”一见到他们,越野立刻出声打招呼。
“对呀,是不是很羡慕呢?”听到声音,仙道抬头回道。暂时休战,手却没有放开流川,身体更是靠在他身上。
“羡慕,那电灯泡先走了,拜拜,你们继续。”混蛋仙道,总是刺激孤家寡人,看他们总是那么甜蜜,越野识趣地走开,却不忘向他们暧昧地眨眨眼。
继续?还没等越野走远,流川用力推开仙道,“重死了,白痴。”却不小心弄散了购物袋,几罐啤酒掉下,转了个圈滚落到马路上。“我去吧。”阻止想去捡的流川,仙道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了过去。流川就站在原地等他,抬眼间却看到街角急速驶来的轿车,而他却丝毫没有注意。
“仙道!”眼看车子没有减速地接近,流川扔下袋子向他跑去把他推向另一边。
“吱————”
耳边是刺耳的刹车声,流川被撞倒在地,无法抑制的疼痛如潮般涌来,好痛,椎心般地痛,努力地睁开眼,恍惚间看到交握地双手满是鲜血,让他又是一阵眩晕,在意识模糊前,似乎听见仙道焦急地呼唤自己的声音,却无法给他任何的回应。
等流川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疲惫不堪的仙道,在病床前不眠不休地等待了两天,仙道一直处于焦急和担心的状态,人看上去异常憔悴,全然没有以往的清朗。
“枫,你醒了?护士,快叫医生。”看到他睁开眼,仙道立刻叫来护士,回头抓住流川的手急切地询问,“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吓坏他了吧,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呃。。。”啊,喉咙好痛,怎么了?为什么不能说话?“。。。”无论流川怎么努力,都只能发出破碎的气声。
“医生,他到底怎么了?”看到流川很难过的样子,等医生一进病房,仙道立刻问道。
“我先给他作个检查。”安抚了一下仙道的情绪,医生开始做检查,结束后问道,“你的头还痛吗?”
流川摇摇头,指指颈部,就是喉咙痛。
“你说句话。”看到流川艰难地开口却无法出声,医生制止了他的努力,转向仙道,“你是他的亲属吗?”
“是的,他。。。”
“那到我的办公室谈。”作了个手势,打断仙道的询问。
“好。”
为什么要去办公室?我有权利知道自己的事情。
“。。。”一开口声音就消失在空气里,流川只好用力拉住仙道的手,不让他离开。
“枫,我去一下就回来。”
不要。流川直直地看着仙道,坚定自己的立场,他知道他懂他的意思。
“枫。。。”妥协地看向医生,“那请您就在这里说吧。”
“这。。。”医生还是有些犹豫。
“没关系,他早晚都会知道的。”
看到流川点头,医生开口:“他身上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三天后可以出院,可能是撞到头的缘故,他暂时失声了。。。”
“。。。”
失声?我不能说话了?一时间流川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听不见任何声音,脑海里也是一片空白,直到被熟悉的体温包围才拉回他失神的焦距。
“枫,我宁愿受伤的是我,是我。。。枫。。。”不断叫着他的名字,仙道俯身抱住了流川。
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流川紧紧地攀住他的颈项。抱着几乎崩溃的仙道,流川感到脸上有温热的液体变凉划落,不知道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他们就像是两个无助的孩子相互拥抱在一起,汲取彼此的体温,想给自己和对方勇气。
他们虽然年轻,但不脆弱。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他们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模式,流川依然打着球,仙道上班,越野有时来串个门,热闹一下。流川的失声让他们有时需要用纸笔交流,不过大多数的时候,仙道都能明白流川的意思 ,这让流川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有次趁他不在家,流川对着镜子看了很久,只觉得镜子里的自己瞪着自己,什么都看不出来,又有种输给他的感觉。如果是像周末这类比较空闲的日子,仙道就会缠着流川和他“聊天”,从后面紧紧地拥着他,用手指在掌心慢慢的划写,享受着指尖划过掌心时酥酥痒痒的感觉,这时仙道更是故意对着流川的脖子吹气,看着他的耳朵慢慢变红,再轻轻地说道:“枫~~,我好爱你。”
仿佛发自身体深处的声音,缠绕在颈部温暖的鼻息,总是让他意乱情迷。。。。。。
“喂,狐狸,传球!”樱木的大嗓门将流川从遐想中拉了出来,振作一下精神,运球,过人,跳跃,上篮。
“当”耳边是理所当然清脆的声音,漂亮地落地,流川很满意今天的表现。
“你。。。你。。。”本来有极佳投篮位置的樱木没有能表现,非常不爽地指着流川。
怎样,想打架?白痴,不理怒发冲冠的樱木,流川依然不屑地瞪了他一眼。
“臭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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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一架,就像是活络一下筋骨,心情也好了很多,擦擦汗,流川开始整理东西,准备回家,仙道快来了吧。
“喂,听大姐头说,这次你要去做手术?”同样心情愉快的樱木蹭到流川旁边,架是要打,关心也是要的。
停下手中的动作,挑眉,看向樱木。
“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你还不知道?啊哈哈。。。我果然是天才。”一时间樱木得意忘形。
是吗?不理身边的呱噪,流川盘算着怎么拒绝。
“枫,可以走了吗?”又忘了把头发擦干,还在发什么呆啊,仙道拿着大毛巾擦着他的头发,见他依然没反应,只好再伸出手指,在流川眼前不停地晃,“枫?”
恩?仙道什么时候来的,拉下毛巾胡乱地擦着头发,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会擦。
“仙道,来一对一吧。”樱木意犹未尽地拿着篮球发出邀请。
“今天不行,枫的衣服都湿了,要马上回家洗澡,我可不想让他感冒。”
“感冒?狐狸的体质是差,不能和我比,快快,和你的彰回去吧。哈哈。。。”
什么和什么?我的体质差,白痴。正准备一脚踹过去,却被仙道抱住:“好了,枫,明天再继续吧,樱木,我们走了。”
哼。
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随便套了件衣服走向餐桌,闻到了香味才觉得自己真的很饿,流川马上坐下狼吞虎咽。
“慢点吃。”每次都是这样,仙道好笑地看着他的吃像。
不甩你,流川低着头努力地吃,恩,好饱,放下碗筷,却发现仙道几乎没吃什么,疑惑地望着他,有什么事吗?
“枫,今天彩子给我打了电话,她联系了一个医生。。。”
原来樱木说的是真的,流川垂下眼帘。
“枫,你听我说,你的声带没有很大的问题,是很有复原希望的,哎。。。你不要走。。。”
不等仙道说完,流川站起身,走向阳台,华灯初上,向下看去一片灯光灿烂,望着万家灯火,思绪万千。
认识他,原本简单的生活变得复杂多采,可我本来就不是复杂的人,不想有很多的变动。我知道为了我,他想了很多的办法,虽然他从不告诉我治疗的费用,但我不想再花那么多的钱。自从我失声后,大大小小的治疗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每次都说很有希望,却总是以失败告终。而他每次都抱着很大的期望陪我治疗,然后比我承受还要大的失望,实在不愿意再看到他痛苦,特别每次看到他掩饰着失望,强打精神鼓励我,我的心里就很难过。反正我本来话就不多,即使再也不能说话了也没什么关系。我要怎么告诉他,我不在乎失声,不要他这样的付出。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这次,我拒绝治疗。
“天凉了,又穿得那么少。”随着声音响起,肩上多了件毛衣,靠在他的胸前,流川拉过他的手,用食指写道“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枫,你不明白吗?我希望你能康复,而且这次的医生很有经验,他治好过很多病例。我知道经过那么多次失败,你也很难过,再给自己一个机会好不好?”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他的冰凉,见他低着头没有回答,“那么,枫,答应我再考虑一下,好吗?”
无奈地轻轻地点点头,虽然会辜负彩子和仙道的好意,可是最后我还是会拒绝。
这天晚上,流川失眠了,闭着眼睛窝在温暖的怀里,却怎么都睡不着,只听见仙道低低地自语:“枫,我好想听你叫我的名字,好想听,你知不知道?”然后是几乎不可闻的叹息声。
难道我的决定错了吗?叫你的名字吗?仙道。。。仙道。。。在心中叫了无数次的名字,我的心动摇了,是不是应该再试一次?就一次?黑夜漫长难熬,直到天空微亮,流川才不堪疲劳地睡去。
以后的几天,仙道没有再提过关于治疗的事,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怎么,仙道还没来?不如。。。”
可能公司有事,我自己回去。拒绝了队友的好意,流川拎起包向家走去。
少了仙道的陪伴,回家的路似乎长了一点,奇怪的是到家却比平时早。打开门,就看见仙道的鞋子。原来他已经到家了,害我白等。不在客厅厨房,不在厨房,好象也不在浴室,难道在卧室?流川疑惑地走到卧室门口探头张望,果然看到了床上蒙头大睡的人影。刚想接近,忽然想起以前相似的经历,不会又像上次那样装睡,骗我自动送上门方便他做些少儿不宜的事?为了能准时吃饭,流川不准备冒险,立刻转身去厨房准备晚饭,还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
可是等他做好饭,仙道还是没有起床的迹象。
白痴,等地不耐烦,流川走进房间,顺手拿起个篮球向他扔去,没有动静。
还装。气不过,流川过去一把拉开被子,仙道还在睡,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红色。是醉了吗?凑过去,没有酒味,那是怎么了?白痴,起来,不明所以的流川准备把他拉起来再问个明白,用力拉住他的手臂,仙道整个人就软软地向流川身上倒来,身上伴随着滚烫的温度。用力摇了摇,他还是没有醒。
他病了。意识到这点,流川准备背仙道去医院,本来就比他重的仙道,失去意识后所有的重量都压在流川身上,根本没办法背得起来。
混蛋,那么重。叫医生!流川小心地让仙道睡好,立刻冲到客厅,拿起电话才想起自己不能说话,电话里持续的“嘟——嘟——”声仿佛嘲笑他般刺痛着他的心。去找越野,丢下话筒跑到隔壁,用力地敲门,没人?!怎么办?仙道生病了,要送医院。刹那间,流川痛恨自己不能出声,只能呆立在楼梯口不知所措。忽然一抹火红给了他希望,是樱木。看到樱木,流川穿着拖鞋就不假思索地跑下楼追了上去。
“哇。。。谁啊?敢拉住本天才。。。”一回头却看到跑地气喘吁吁的流川,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满是焦急的神情,不禁楞了一下,“狐狸?干嘛拉我?喂。。。你干什么?”
不理樱木的挣扎,流川拽着他就往家里走去。来到流川家,樱木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很合作地帮流川把仙道送到了医院,两个都没什么常识的人忙里忙外,终于把一切都办妥。
放下心的流川开始犯困,趴在仙道的床沿闭上了眼睛。
留下樱木在一边瞪着他们两个人,“死狐狸。”自己睡了,把我就晾在一边。嘀咕一声,樱木拉过椅子坐下。看到流川熟睡的脸庞,脑海中又浮现出他刚才着急的样子,真没想到他也会有那样的表情。是仙道的关系?真的像人家说的那是爱情的力量?看看仙道,再看看流川,两个男人的爱情?不懂,不懂。还是想想我可爱的晴子小姐,一想到晴子,樱木开始嘿嘿的傻笑。
小睡一会,流川就睁开了眼睛,刚想看看仙道的情况,就听到彩子的声音:“醒了,先回去吃饭。医生说他只是太累了,昨天又淋了点雨,才会高烧,不要紧的。”
“对啊,流川,你就不要担心了。”听到消息赶来的越野附和道。
那他为什么还不醒过来?转过头看到仙道依然昏睡着,流川没有移动脚步。
“你和樱木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和彩子在就可以了。”见他不动,越野再次出声。
闻言,流川摇了摇头,我要等他醒过来。
“喂,你又不是医生,留下来干什么?不如和本天才去吃饭。。。干什么?”樱木的话换来流川一个白眼和彩子不认同的眼神。
“你轻一点,这里是医院。”彩子对樱木的大嗓门皱了皱眉,了解流川的固执,彩子放弃劝他回去的念头,“算了,仙道醒过来也会想见到他的。你们先走吧,我陪他。”
“那晚饭?”
“只好叫个外卖了,可以吗?”
随便。流川点头表示同意。
“那你自己当心点,不要仙道醒了,你又病了,我不会照顾你们的。。。”
“走了,拜拜。”越野拍了拍流川的肩,拉着还在呱噪的樱木走出病房。
“我还没说完。。。他就是被仙道宠坏了,别人说什么他都不听的,你拉我干嘛。。。诶。。。”关上门依然可以听见樱木的声音渐渐离去。
房间恢复了安静,彩子坐到流川身边:“流川,我为你找医生的事到底怎么样?啊,外卖来了,你等一下。”
对,差点把这件事忘了,要不要去治疗?
“趁热吃。我问过仙道,他说让你好好想想。其实你也知道他很希望你复原的,听学姐的话,别任性。”
微微点下头,流川开始吃饭。脑海中想着治疗的事,最后的决定慢慢浮现在眼前。
一阵铃声响起。“喂,是彩子。。。好。”收了线,彩子又对流川说道:“我现在有急事,先走了。你要把饭吃完,明天会越野过来。”
见流川应允,彩子才离去。
吃好饭,流川坐到床上,仙道还是安静的躺着,脸上的红潮褪去了少许,朝天发受到主人的影响没有了精神倒在额上,略现凌乱。臭仙道,快醒过来,再睡,睡死你。白痴,你已经睡了很久了,你早点醒过来,我就答应你去治疗。思想间,流川握住了床单下的手。
“嗯?枫?我生病了吗?”也许是感应到流川的承诺,仙道悠悠转醒。
突如其来的问话,害流川吓了一跳。狠狠瞪了他一眼,按下床头铃。
“没事了,好好休息吧。”
“谢谢医生,慢走。”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仙道的脸上又露出了微笑。
“枫,你累了吧,都有黑眼圈了。”注意到流川在打哈欠,仙道心疼地拂上他的脸。
白痴,谁害的?
“来,上来睡一会。”说完,仙道挪出点床位,拍了拍身边的床。
不睡白不睡。流川爬上床,直接窝到他胸前,也许是真的累了,立刻睡意朦胧。
是什么?压死人了,映入眼帘的是仙道的大特写,竟然睡到我身上,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重。
病床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小了,稍微拉开点距离,流川跳下床,让仙道平躺。摸摸他的额头,已经不烫了,脸色也好了很多,应该是没事了。坐在床边,流川怔怔地看着他平稳地呼吸着,昨天的事,还是让他有点后怕,以后不会了,彰,等我痊愈,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经过这件意外,流川坚定了要康复的决心。
“是流川枫吗?可以出来谈一下吗?”没有享受多久的平静,流川寻声回头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说她完全陌生也不尽然,她的五官和仙道有许多相似之处,可能是他的亲戚吧。为了不吵到仙道,流川起身走出病房,顺手带上了门。
“我是仙道的姐姐,你们的事我都知道。明白一点说,今天我来是希望你能离开仙道。”
是他的姐姐,难怪有点象,知道了她的身份对于她接下的话,流川大致了解。
“你们还年轻,有大好的前途,不要把一时的激情当作爱情。你们都是男人,是不应该有这样的感情的。你是个漂亮的孩子,彰对你不过是一时迷恋,现在你失声了,所以他觉得他有责任照顾你,想要保护你。你不会想成为他的累赘吧,离开他,这对于你们都有好处。”抬眼对上的是流川平静的眸子,清澈地没有一丝杂质,这让她不禁怀疑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但是为了弟弟的幸福,她继续,“作为补偿我们会给你一笔钱,怎么样?”
冷冷地看着她,流川不禁觉得她有点可怜,她以为她几句话就可以动摇他们之间的感情?
“你。。。”
“姐,你放弃吧。”漫不经心地语调化解了无声的僵持,也成功地将流川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回头见他步履不稳,流川走近扶了一把。对与他的主动接近,仙道不放过机会一把搂住,下巴抵在流川的肩上。
“枫不会相信你的话的,我们的感情我们很了解,这是我和他两个人的事,你不用担心了。”依然懒洋洋的说着,就近向身边的人吹气。
自以为是的男人,热乎乎的气体划过耳边,睡意再次袭来。
“可是你们是不会有孩子的。。。”
“孩子?如果枫喜欢,我们可以领养一个,关于继承的问题,你的孩子也可以。”低头看了一眼流川,又想睡了吗?仙道露出宠溺的眼神,“姐,放心吧,我们现在很幸福。”
“。。。”那是什么眼神,彰真的那么爱他吗?他们现在很幸福?那么错的人一直是我。。。无语地看了他们很久,她还是一脸苍白的走了。
直到姐姐消失在拐角处,仙道都没有出声,他相信有一天她会接受枫的。
“枫,还是再去睡一会吧。”本来扶着自己的流川几乎要靠着自己睡着了,仙道认命地抱起他。
只觉得腰间被有力地一托,双脚离地的流川清醒了大半。能把自己抱起来,他早就好了,那么刚才就是骗我的了,流川立刻向他射去杀人的眼光。
呵,不假装,你会乖乖地让我搂吗?“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会以为你在引诱我的,要不要先亲一个?”忽略他的杀气,仙道依然谈笑风声。
白痴。懒得理他,一沾床,流川直接去和周公会面。
等越野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本应熟睡的仙道靠着床假寐,照顾病人的流川靠着仙道睡得正香,被他们打败。
“嗨,来了。”听到动静,仙道睁开眼打个招呼。
“嗯,看来,你是好了?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煮了粥。”坐了下来,越野指了指手里的塑料袋。
“好象不饿,等他醒了一起吃吧。”小心地把左手从流川的控制中抽出来,伸了个懒腰,“好了,当然好了,看我现在多有精神。”
“你们两个。。。到底是谁住院啊?”瞄了眼他怀里的流川,越野好笑地出声。
知道现在他们的状况,自己只有被调侃的份,仙道选择不语,只是微笑着看着邻居。
“你昏睡的时候,他很着急,说实话,我从来都没在他的脸上看到那么多的表情。”看他不答话,越野转移了话题。
“当然,枫很关心我的。”仙道笑地更开心。
“不如,你现在跟他提治疗的事,说不定他会答应。”知道仙道的烦恼,越野给他出个注意。
“这个。。再说吧。”对于这件事,仙道知道是急不来的。
“好,我不说了,还是先帮你去办出院手续吧。”只有遇到流川的事他才会优柔寡断,“等下把粥喝了。”
“知道,谢了。”
回到家后,流川用手指在仙道的掌心写下最后的决定,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用这样的方式和你说话。他的决定让仙道开心极了,“枫,这次,你一定会好的。”
一周后,在彩子和仙道的陪同下,流川去做了一次检查,结果和他们预想的一样,流川的声带没有受到很大的创伤,通过手术治愈的机会很大。
这次的治疗和以往不一样,流川要住院,在此期间不准任何人探视。流川到是没什么,就当是集训,仙道心里是十万个不愿意,可是是自己劝他来医院的,只能把情绪往肚子里吞。
就这样,当天流川就住了院,由于没什么准备,第二天,仙道把换洗的衣物和一些日用品送过来给流川,趁着这个机会千叮咛万嘱咐,临走的时候紧紧抱住流川,很久才放手。
医院的生活单调却很有规律,在固定的时候都会有药物治疗和心理治疗。为了确保治疗的效果,医生要求流川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每晚入睡前都对自己催眠:我要说话,我要说话。手术后的几天,喉咙很痛,即使是嗜睡的流川也很难入睡。但是随着疼痛的减轻,整个医疗过程将近尾声。
终于准许出院了,流川一大早心情就不错,住院期间几乎没打过球,他全身的细胞都在抗议。理好东西,刚想转身就被抱了个满怀。
“枫,我好想你。医生说你完全好了,快叫我的名字。”在这两周中,仙道整天埋首于工作,以减轻等待中的思念与紧张,一接到枫可以出院的电话,他就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见他不理自己,干脆贴住他,“枫~~,叫嘛,叫嘛。”
干什么?说话也动手动脚,抓住他的手,直瞪他。
“枫~~”手被抓住了,只好用嘴了,叫着他的名字,舔了下微红的耳垂。
“白痴!”忍无可忍的流川终于出声。
“哇,终于可以叫我白痴了,再叫一次。”好了,我的枫,他真的好了,千百种情绪在心中翻腾。
几天不见,真的变白痴了,流川朝天翻个白眼。身后的人却没了声响,好奇的转身。对上了仙道的眼,没有想象中的戏谑,而是深沉地望不到底。
“枫,我真的很高兴。”话中的哽咽出卖了情绪,一手托起流川的下巴,注视着他,仙道轻轻地要求,“枫,叫我的名字。”
“彰。。。”几乎被迷惑,流川处于本能叫出了他的名字。
千言万语消失在贴合的唇齿间,流川沉醉在他深情的亲吻中。
心与心如此的接近,不需要更多的言语。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