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淡漠中一点一点的成长，有人说这是一种平和的从容的心绪，听起来不错啊，我说。

什么听起来不错？身边的人问。

词语，我笑着说，这几个词语听起来很不错。

Scene 3.如履薄冰

建议配乐：Faye《怀念》.《我也不想这样》.

备注：仙流

谁也不用迁就我。我冷冷的说，你们要谁继承就让谁继承。

我起身，走到办公室，换下黑西装和黑领带。白衬衫的领口很紧，我用力的扯那颗扣子，终于听见一声微弱的落地的声响。我望向地面，找不到了。

其实，我并不是很想挣脱束缚。

只是，难受罢了。

回身，在镜中凝视着自己的脸：苍白的脸、锋锐的眼神藏在漆黑的额发后、凌乱的衬衫。

简直就像一只冷静过了头的猎物。

我抬头，四周的玻璃镜折射出迷离的光彩。

有那么多的我，每一个，都是一样的么？

闭上眼睛，想起父亲说的最后一句话：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太清楚自己不想要什么。

人如果不想要自己不要的东西，就不会获得幸福？

甩甩头，什么……逻辑。

“嗯……仙道？”迟疑着开了口。

“是流川么？”带着笑意的声音。

“可能是。”下意识的，答出这句话。

“拜托，那算什么回答？”声音骤然响了起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当然我不是说没事你就不能找我，我只是说如果有事的话你一定要跟我说，毕竟大家时间都很宝贵……”

用忍无可忍的声音低低吼出一句：“仙道……”

“我知道了~”声音顿了一顿，“你心情不好么？”

怎么说呢？“并没有什么特别不开心的事。”

“是吗？”声音主人的态度认真起来，“那么，为什么找我？”

深呼吸，缓缓说：“可以……陪我打篮球么？”

“这样啊……”仙道的声音轻下去，“很抱歉……”

心沉了下去：“那……算了。”

挂掉电话。戴上耳机，重复着冷漠的表情，面对阴沉的天空。

突然被人环住了颈项，耳旁暖融融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是说，天气这么不好。找个地方喝咖啡不是更好？”

那一瞬间，心里涌上来的情绪，让人不确定。

“仙道。”流川搅拌着杯中纯黑的冰咖啡。

朝天发，散落在空气里的阳光的气息，完美的认真的表情。

“没事。”流川喝了一口。

仙道的眼睛看着周围的人流，低下头，柔声开口：“流川，无论你要做什么事，无论你要去哪里。这次我都会和你一起。”

迷蒙中，流川听到自己的心漏跳一拍。

“为什么？”流川看到仙道的眸子里带着微微的蓝色，是某种看不清的表情。

你知道吗？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说话不确定的话……“我会当真的。”

“因为……你在害怕。”仙道笑了，“你知道吗流川？你现在的眼神，非常非常的脆弱。”

低头。

“姓名！”我抬头，冷静而干脆地问。

“仙道彰。”

“年龄！”

“17。”

“性别！”

“看着办。”

“……白痴，回答。”

……

“父亲职业！”

“一个非常喜欢给我带奇怪的礼物的考古学家。”

“母亲！”

“一个性格古怪热情过头的时装设计师。”

“婚姻状况！”

“未婚。如大家期望。”他顿了一顿，“不过……让大家失望了，我有一个非常非常喜欢的人。”

……

“那个人，性格冷淡，一点也不可爱，什么事也不肯和别人分享，固执得要命。”仙道的眼睛望向窗外，手支撑住下颚，“可是，就是喜欢。”

流川枫冷冷说：“我不会请你这顿饭的。”

一刹那间，受伤的表情。仙道握住自己的手，努力地笑着：“拜托你，不要这么没幽默感。”

 “仙道！”循着声音转身。

优雅而冰冷的，流川。

举杯：“黑色很适合你呢！”

冰冷的眼神，流川没有询问，甚至没有丝毫的变化。慢慢的，慢慢的，头脑里有上千种声音在抗议，然而心里的最深处却知道这是残酷冰冷而不容忽视的真相。：“你也一样。”

“你们之间……气氛为什么这么怪？”旁人道。

“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仙道无所谓的说。

“我真是搞不懂你。”流川扬了扬眉毛，“考古学家、时装设计师……真的非常的逼真。”

“谢谢。”仙道笑了。

碰杯、旋舞、灯光交错……

轻缓的音乐、跳舞的人们……真的忧伤么？那为什么，还要一脸陶醉？

只要期待，就会绝望。只要相信，就会背叛。

所以什么也不想要，只要自己还存在就好了。

可是，总是被伤害，才能证明自己的心，还在冰凉的跳动着。

其实，这样也好。

反正我们是，同一种人。

可能如果是个普通人，就可以不顾自尊的，在你身边扮演自己的角色了罢。

就算变成傻瓜也无所谓，是吗？

父亲的话又响起来：“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太清楚自己不想要什么。”

我如果可以少在乎自己一点，或许就会很幸福。

可是，仙道你知道吗？

早在发现你身份之前，我就知道，只有我骨子里的冷漠和叛逆，才是能引起你注意的唯一特质。这是我的，软弱。可是，不会持续。

抱歉，流川枫，恕不奉陪。

有一段时间，甚至觉得你的心已经打开，觉得你已经准备放弃一切的，不管理智和将来的，答应我的自私任性而危险的请求。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也许，现在我会正在后悔吧？

关起满室

不足的氧气

点着烟蒂

回味你的呼吸

搜索脑里

未完的龃龉

对着空气

还击着你的问题

推辞每次真实的相聚

困着自己

渴望着你的消息

沾沾自喜

拒绝的魅力

不着痕迹

享受着与你的距离

也许喜欢怀念你

多于看见你

也许喜欢想象你

多于得到你

关起满室

不足的氧气

点着烟蒂

回味你的呼吸

散落一地

断续的谜语

对着空气

还击着你的问题

推辞每次真实的相聚

困着自己

渴望着你的消息

翻来覆去

甜蜜的怀疑

故作神秘

延续着你的好奇

也许喜欢怀念你

多于看见你

我也许喜欢想象你

不需要抱着你

也许喜欢怀念你

多于看见你

我也许喜欢想象你

受不了真的在一起

为什么欺骗？为什么隐瞒自己的身份？

我，仙道彰，是一个父母双亡，由冷酷的爷爷一手创造出来颠覆商业界现状的冷血人。

你，要我这样回答你吗？

我只能握着杯子，在你远去的背影后，笑。

影低声说：“你做的事，不可原谅。”

“我做过什么？”仙道笑着说，“不就是装做一个阳光高中生陪他打篮球喝咖啡扮暧昧么？”

然后他抬起头：“既然双方都从中得到了快乐，何必这么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真假又没什么重要的。”

“那么，你呢？”影侧转头，“你有希望过你是个普通人吗？”

“你该睡了。”仙道关了灯，转身离去。

一片，漆黑。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