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 20-end

作者： MANES，收录日期：2006-04-04，925次阅读

第二十章
离开了众神的故乡，回头遥望希腊群岛，那里一片金光，除了太阳，一切都已沦亡。
吸取了教训我们直奔欧洲西北部，企图躲过冤家的袭击，期间的一个多月里，我的脑袋开始忙于拟订各种复仇计划，吃哑巴不反击可不是我仙道彰的处世风格。
当然，船上也有比较闲的人，经过这么一折腾，大家都看出了我和流川关系比较那个啥，于是他们坏心眼地没事就拿我过去的朽事当着流川的面抖落，特别是樱木和彦一，我甚至怀疑他们是想活活气死我……
什么小时侯调皮捣蛋爱哭尿床怕打雷之类添油加醋地数落了一个遍，好多事情连自己都不记得了，若不是和他们从小相识，我真怀疑他们是看着我长大的。弄得流川每次看我时眼睛里都多少带着些冷嘲热讽的劲头，我十分不爽。
看人家宫城和三井多够意思！守口如瓶。我现在十分羡慕流川。
其实，不论是谁，多少都有些八卦的心理，只是三井和宫城没遇到机会说而已。
我的朽事几乎被挖空了，樱木他们也觉得无趣了，于是开始把八卦魔爪伸向流川，当然，黑锅由樱木来背，死是彦一去送。
彦一本来是有些战战兢兢地过去打探，可没想到宫城和三井的回应可以用争先恐后来形容。
作为曾经的受害者，我十分不满他们这样胡闹，可提到流川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也凑了上去……
从三井他们那里淘到一堆有关流川的情报，我心情十分愉快，原来不只我的朽事被披露了呢，这下我们扯平了。
晚上，我去流川的房间挑衅。
他见我进门时一脸灿烂的笑就开始警惕起来，眼睛盯着我看，好象我很不受欢迎。
我干咳了一下然后微笑着坐在他身边。
前几天，我们又是研究航行路线又是整理船内事物还要翻阅相关资料，忙得不可开交，然而百忙之中流川仍然能抽出时间对我的弱点进行嘲讽。比如他有时会面无表情地拿着一卷地图，然后走到我跟前突然冒出一句“怕打雷？”看到我忙解释“小时侯曾经”后他会“哦”的一声，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离开，让我十分郁闷。
现在我看着这个神气活现的小狐狸一脸警备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爱，于是决定捉弄他一下。
“小枫~~~~~~~~~~~~~~~”木头也能听出来我的口气不怀好意。
“干吗？”他斜过眼睛看我，连头都不转。
我懒洋洋地把手搭在他肩上，歪着头笑着看他：“明天想吃什么？”
他莫名其妙：“随便。”
“那……小兔子土豆怎么样？”
他楞了一下，然后一把打掉我搭在他身上的手“不怎么样”
我努力控制表情，其实快笑出内伤了：“你不是很喜欢的么？”
他的脸越来越阴沉，最后一拳打在我肚子上。
这回是真快内伤了，我居然忘了这家伙是当海盗出身。
“我很想看你做的小兔子土豆呢！！”我还不知死活捂着肚子龇牙咧嘴地笑着。
“白痴”他生气的撇过头
听宫城说，流川小时侯很瘦弱，不喜欢吃东西，可造型奇特的东西除外，他小时侯最拿手的就是小兔子土豆，其实就是普通的圆土豆，他会拿毛笔沾着墨帮土豆画上兔子的脸，然后找来竹叶插在土豆上当耳朵。三井说他可以一下子吃下3、4个蒸兔子土豆。然后补充着说，他连墨也一起会吃下去。我猜大概他乌黑的头发是这样得来的。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一种很祥和的气氛充斥着这间屋子，当然不排除是假象的可能，可我还是大着胆子把脸贴在他耳后说：“其实，我也很想做给你吃的。”然后从后面将他环住。
别说你不喜欢。
装饰在墙壁上的镜子里，我分明看到你偷偷扬起的嘴角……
“这次做个狐狸的吧……”我很纯洁地眨眨眼，可惜他看不到。
于是又是一拳。
唔……

当圣维森特角巍巍然向西北隐没的时候，我认为我们几乎是成功了，再过不久我们就可以冲出困境重见天日了。
我们东山再起的时刻即将到来，只要打开其他国家的贸易之门，我们就再也不用顾虑基德对我们的封锁了。到时候即使他不来打扰我们，我们也要去讨回公道。我不会让流川的血白流，我们会打败他的！管他是国家舰队还是海盗之王。
我站在甲板上，目送夕阳向卡迪兹湾旋落。
五只漂亮的白帆整齐地排列，一如我们的船员意气风发。我握着船上的栏杆，任冬天的海风吹乱我倔强的朝天发。
我不会让流川白白失去祖传珍宝的，我要补偿给他最好的。
东北方隐现宏伟的直布罗陀，遥望非洲大陆，木星在天际默默闪烁。

再次停泊的时候，我们已经到达法国南部的港口，也就是说我们脱离基德控制范围的时候没有受到任何阻隔，十分顺利。
遗憾的是，我仍然没能在船上品尝到流川的小兔子土豆。
我不得不承认，法国的城市，特别是小城市有说不出的可爱。路易王朝的统治下，这里的人们举止优雅，衣着华丽，随处可见的是小型别致的店铺，这里的人们十分懂得享受生活，就好像即使他们很穷也要在衣服上装饰大量的花边，拼了命研究只是为了做出美味的调味汁。我十分欣赏这里悠闲自得的生活，于是随便找了个舒适简洁的旅店安置大家。
谨慎起见，我直接去签和约，仅仅卖掉了1/3的货物我们就又变得富有。
然后是游览城市，我们每到一个新城市必做的事情。好象我们是一个边周游世界一边赚钱的庞大旅游团。而这次也没有人再提前跑掉，体会着大家一起出游的乐趣。
法国人浪漫，单纯，闲散，傲慢，我喜欢。
大街上指高气昂的是贵族，必恭必敬却又背地里嘲笑贵族的是资产阶级，喜欢比剑比情妇比金钱比家谱的是国王的火枪手们。
真是可爱啊……
转悠了一圈我们停在了一个卖假发的店铺旁边，先是樱木兴冲冲地跑过去扯过一个带在头上，看惯了他红色的脑袋突然变成了打着卷的金毛还真不习惯，我们一边嘲笑他一边朝店铺走去，我拿起一个也想尝试一下，却不料我高耸的头发有意见，于是作罢。流川着一脸不屑地看着我们，他不说我也知道他正在心里骂我们白痴，于是我趁他不注意将一个卷曲的黑色长假发套在流川头上。最先听到的是樱木三井宫城笑得跑调的声音，可我觉得不错嘛，我的小枫果然什么样子都可爱……没注意到流川的眼睛变得比北大西洋的夜海还冰冷，我对老板说：“这个我买了”的同时那个假发被大力地扣在了我的头上，压趴下了我所有直立的头发。（灌蓝啊~~）

离开那座小城的时候，已经是初春二月，太阳刺眼的光线照在身上却还是清冷的感觉，不过已经没有了凛冽的刺骨。
然后一帆风顺地到达了布鲁日，那天是我的生日，本来我们想直接去伦敦的，可还是靠了港，说是给我庆祝。
2月14日对我来说是我的寿辰，没想到对这里的欧洲城市好象也是个特殊的日子。
我开始还以为花卉是这个城市的特产呢，到处是玫瑰花，到处是温馨甜蜜，后来我才知道这天被他们称做情人节。
原来如此，生在这一天看来我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还真是天意。
既然是我的生日，而且又是节日，那么我应该收到不少礼物吧，可我只想看流川的礼物。
提到这个，上次流川送我礼物时我不小心说错了话，害流川伤心（其实是生气）把我关在门外，想想，的确是自己不对，其实
不论他送什么我都开心，毕竟他还是想着我的。
那么，今天既是我的生日又是我们的节日，起码我这样认为，我是不是会收到惊喜呢？
我满心欢喜地期待着流川的礼物，生日宴会上我收到了樱木、藤真、牧、鱼住彦一宫城三井的礼物，他们的礼物千奇百怪花样迭出，比如樱木不爽我比他帅，于是送了我一只青蛙，藤真说有时候我太阳光，所以送给我一把伞，牧觉得我有时看起来有些油条，所以送了我一本佛经，还有三井，他说要送我有特点的东西，结果送了我中国的肚兜……虽然奇怪但我还是欣然接受了，我一直期待着流川的礼物，直到整个宴会即将结束，流川才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拿起桌子上一个完整的面包，对我说：“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生日快乐。”
我接过我请客用的面包哭笑不得：“谢谢……”他显然还是对上次的事件耿耿于怀嘛……这个小狐狸……
庆祝结束后我拉住一句话没说就要离开的流川：“还在生我的气？你说了原谅我的”我有些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他一点表情都没有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你跟我来！”我拉着他就走。
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带他去哪里，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穿过热闹嘈杂的街道，漫步走过幽静的林荫道，行人渐渐在减少，不远处有座落寞的小教堂，教堂的前面是个小小的水池，一群鸽子在这里休憩。
“你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他停在水池边问我。
“只是陪我走走，不可以吗？”
“没有事的话，我回去了。”他有些不耐烦。
“不可以！”我第一次用命令的口吻和他说话。
他楞了一下然后看着我说：“你想怎样？”
“留下陪我”态度坚决得自己也有些吃惊。
他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于是丢下句白痴转头就走。
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大力气，我将他一把扯进怀里，四周悠闲的鸽子惊得四散飞，我身边落了零星的羽毛。
论武艺我的确不是他的对手，不过比力气我还是稳占上风的。
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地在挣扎，用他那漆黑透亮的眼睛瞪我。
其实我并不是十分生气，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不甘心，我不在乎他送我什么礼物，我只是想让他重视这个对于我和我们十分特殊的日子，我不过是想证明他对我是真心的，当事者迷中，我看不清他的想法。归根结底是我在他面前丧失了一贯的自信，结症是我太在乎他。
他挣脱不开我，于是又用起了他那不要命的打法。
他将我顶向了旁边的水池，临跌入其中前我对流川说：“这可是2月啊，枫……”
然后是哗的一声响，我们两个人一起溅出了巨大的水花。
水里有只黑天鹅，也许是寂寞久了，见到水花悄悄地游了过来。
他成功地脱离了我，水使他乌黑的头发全都贴到了脸上，长长的刘海滴着水滴，苍白的皮肤衬着苍白的唇，经过了水的洗礼他本来就透亮的眼睛现在鬼魅般闪着光彩，他夜空一样的漆黑透亮的眼睛流露出了微微的愤怒。
他成功地使我放开了他，水使我朝天的头发湿漉漉地耷拉下来，它的长度还不能阻止我看流川的视线，他苍白的皮肤在水中几近透明，美丽得让人心碎，经过了水的洗礼我的头脑变得冷静，看到他微微的愤怒，我知道我会死得很难看。
但当我看着水顺着他完美的身体线条淌下时，我定住了。
他的身上似乎永远散发着让我难以抗拒地光芒，同时他又冷酷得让我失去思考能力。
我就这样出神着，直到他嘀咕着：“你这个穿着肚兜打着伞念经的白痴青蛙”时我突然忍不住大笑起来，甚至不顾及他可以杀人的眼神，他原来是生气我欣然接受别人的礼物，却那样“称赞”了他的心意。
半晌，我将笑声猛然止住，严肃地看着他，前所未有的郑重。被我这样看着，他漆黑锐利的瞳闪动着局促可依然倔强的面对我。
我在水中拉起他的右手，他不知所措地顺从地跟着我的力量。我将他的手上升到我的唇边，然后，细数着他的手指，吻着。
他诧异地看着我，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一个阳光明媚的黄昏，二月的池水中，四周只有盘旋着的鸽子、阳光和空气。
啊，还有一只黑天鹅，它表情怪异地叫了两声拍着翅膀闪到一边去了。

第二十一章
我们回到旅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其他人诧异地看着我和流川落汤鸡般的样子，以为我们是去冬泳。
鱼住找来两件厚厚的大衣帮我们披好，宫城去叫旅店的老板准备了洗澡用的热水，我让流川先去洗，他身体单薄禁不起这样冻的，我们的衣服几乎都结冰了，可在水中的时候我却没有感到寒冷。
等到热水已将我几乎冻僵的四肢舒展开，我穿好睡衣走进卧室的时候，发现流川正坐在椅子上。
微微的烛光映着他的侧脸，忽明忽暗，将他的表情朦胧。
他一言不发坐在那里，让我觉得他像是个幻影。
“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我走到他身边说着。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抬起头，微弱的跳跃着的灯火使他的目光明亮地闪动着。
“今天我陪你。”他说的声音不大却十分清晰。
我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我以为我听错了，他站了起来：“要是不用我就走”
我一把拉住他“你能陪我真是太好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可不说他真的会走。
他歪着头看了我一会，烛光太微弱，我没有看清他的表情，可下一秒中，我的呼吸几乎停止。
我感觉有轻软的鼻息扑在脸上，是他的，而后是一个极有力的拥抱，在我的大脑空白思维停顿的那一瞬间，我的唇感觉到微凉的柔软，流川在吻我。一切触感如此真实，我似乎有些迷失在幸福中，当蜡烛燃尽的那刻他说：“生日快乐，彰”。
惊喜接二连三地袭来，我已然招架不住，我说：“这是我一生中得到的最珍贵的礼物。”
然后借着窗外的星光捧起他的脸。
“节日快乐，枫”
一切由我的轻吻开始……
月光渐渐渗透进来，洒在了摆放在桌子上的维纳斯身上。

清晨，我和流川一起走出屋子的时候发现我们的一票朋友全都堵在门口，他们集体眨着纯洁的眼睛让我十分心虚。
三井首先走了过来拍着流川的肩膀笑：“那家伙没非礼你吧？！”
俨然一派娘家人的样子。
流川以不变应万变，毫无表情不说话。
“啊！！狐狸脸红了！！！”樱木指着流川怪笑
“我没有！”流川说的是实话。
“不要不承认啦！！！扫把头也脸红呢！！”他继续添油加醋
“我没有、流川也没有！”结果越描越黑。
“咳！大家都休息好了？我们去伦敦！”我带头往外走，实在招架不住他们的提问。
船员一哄而散。
我正巧逮到三井和木暮“喂！昨天可是这里的情人节呢？咳！你们……”
三井大少爷不屑地看我：“怎么了？”
木暮在一边紧张地：“仙道！你误会了！我们~这个`~那个~~其实……诶~~没什么的”
“哦~~~~~~~~”我挤给他们一个暧昧的笑，然后大吼一声“了解！”
散开的大家全都回过头，这次目光集中到木暮三井身上。
木暮的道行比三井浅，脸红的跟什么似的，三井也局促地站在一边。
哈哈哈，这次报仇了！我在心里乐开了花大摇大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却发现流川已经走远，装不认识我们。

我们不久就到达伦敦，有幸瞻仰这昔日称雄的欧洲国家首都。
港口停泊着几艘和基德船队十分相象的船，却不是他们的旗帜。
我们在港口见到了冒险号的花形，他说基德在让他一直在等我们。
看来算总帐的时候到了。
我们一干人被花形带到一座古堡下面，歌特式的外型阴森庞大，很符合基德在我心里的形象。
古堡的大门前站着的是那位经常失败的副官，看见我们来了，他凑了上来：“你到底来了？我以为你们死掉了呢！”
这个人说话真的很难听，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这样的人也能做副官。
流川樱木三井这几个急性子看到他就来火，随手拿起家伙就冲上去和他们拼命。
看着他们漂亮的剑术，无谓的样子和国家海盗叫板的勇气，仿佛阳光把她的光辉全都集中在他们身上，耀眼。
其实他们三个比谁都像海盗。我想。
“住手！”一声低沉沙哑的声音充满了震慑力，晨阳将声音主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也许这就是命运，流川他们属于阳光，太阳就将光线毫不吝惜地赐予他们，基德属于阴暗，每次我见到他都，最先注意到他庞大的影子。
“你们跟我来！”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颓废，深陷的眼睛布满红丝，桀骜不逊的头发粗硬地打着圈。
随他来到昏暗的城堡大厅，他从架子上拿起了他珍爱的宝剑，然后他回头对流川说：“我们再来比一次吧，小鬼。”

22---一个结局
手起剑舞，白光闪闪，我把我的剑递给流川，兵器相碰，铮铮做响。
上次决斗阁着铁门，我没看到他们的比试，这次就是真的大开眼界了，流川的动作飘逸剑术华丽，怎么看都完美，恩，不愧是我家流川，再看基德，又是那个一手叉腰的姿势，真不是一般的难看，不过难看归难看，威力还是很大的。他们打得难解难分，两人之间的较量容不下别人插手，挥动的宝剑好象无形的圆墙，围绕在他们四周，牢不可破。不过我绝对不会让流川再受到任何伤害，如果情况不对，我会马上不惜一切代价带他离开。
双方都大口喘着粗气，汗水不停地顺着发丝往下淌，仍旧互不相让毫不妥协。我看到流川的眼睛在燃烧，他完全沉浸在比剑的快乐中，对，是比试，没人说这是决斗。全神贯注的流川，燃烧斗志的流川，渴望胜利的流川看起来那样炫目，曾经他那双眼睛也为我这样燃烧过，当我们还是敌人的时候。现在，他的燃烧不是为我，虽然我知道他为的是纯粹的胜利，虽然我喜欢那样的流川，我还是不愿意他全神贯注于别人，矛盾地想来想去，总结出来还是那句话：我讨厌基德。
嚓的一声，海盗王的斗篷被流川削去一片，同时流川的袖子撕开一道口子，还好有惊无险，我想喊停了。
快100个回合的时候基德突然说："够了！停下"双方好象商量好了一样同时住手。他有时候也不是可恶到家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刀被换掉了！"基德不是在问。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比武前受伤了！"流川不是在答。
然后是让人窒息的沉默。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阴森的城堡明亮了很多，由于位置的关系，船员们的影子浅浅地投在墙上，我和流川的影子刚好叠在一起。一切好象奇怪地静止了。
然后一声闷哼打破了这种怪异的和谐，闷闷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连成了压抑的笑声。
"啊哈哈哈哈……"海盗王大笑起来，他把剑扔到地上，继续不停地笑，笑到最后我们觉得那笑声居然是凄凉的，悲哀的另人毛骨悚然的。
他走近流川，把手重重地拍在他肩膀上："我看好你们，年轻人！为了实现你们的梦想，努力吧！"
我们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不会是流川刚才打到他脑袋了吧，他千方百计地阻挠我们的行程，封锁我们的贸易，现在却来鼓励我们，我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你们走吧，离开这里！马上！从今以后不会再有叫基德的人和你们作对了。"他对着窗户站着，面对阳光。
你打沉了流川的舰队，把他打成重伤，你不想和我们作对了就让我们走？不可以，我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他，我跟他的帐还没有算！他伤害了流川我不能这么便宜了他！
他看出了我的心思，命令手下人："送客！！"
我们被团团围住，看来不打不行了，我估计了一下对方的人数，比我们多不了多少，那么说就是实力相当了，好！算总帐吧。
就在我们要动手的那刻，花形拦在我们面前："走吧！！算我求你们了！你们想知道的事情以后我会告诉你们的！现在请离开！"
藤真觉得这件事情蹊跷于是示意我考虑一下花形的意见。
我还在犹豫，流川却已经大步地离开大厅留下一句："等你好了我们再决斗！"
打不起来了，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基德伸出一条手臂，塞给我一张图纸。
"流川的刀不见了我很遗憾"他说"我想今后他一定能成为海上第一勇士，那把王者之剑我寻找了很久尝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找到，它1000多年前被隐藏在北极附近，那里太过寒冷我没有成功，也许今生我没有机会再得到它了，所以我把地图转让给你们，也许冥冥之中这剑就是属于你们的……"他有回头向花形摆了摆手：“你们也都走吧，请留我一个人清净一下。”
我接过地图楞楞地看着着迷一样的人，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又消失在阴暗的城堡深处了。

第二天中午，基德已死的消息就在伦敦传开了。一切来的太突然，明明昨天他还要和流川比武呢。
花形在酒店里抱头痛哭，看来他和他们船长交情不错。"别喝了，花形！"藤真夺过花形的酒杯。
他喝不到酒，干脆趴在桌子上用力捶着桌面。
"没想到……那么风光的船长基德会死得那么悲惨"藤真感叹着，由于彦一和花形的关系，基德的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了。
"是啊，我现在也不那么恨他了"三井接过藤真的话："没想到，他简直就是海盗史上空前绝后的倒霉蛋，再没有什么人比他点儿更背了！"
木暮也附和着他说着："基德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在逆境面前他没有低头，而凭借自己顽强的意志与其抗争，直到毁灭。"
"基德是个了不起的海员！他被人利用了"流川眼睛里流露出了惋惜。
我们沉默着，作为他的对头，他死后我们没有感到任何欣慰，我们在为他这样的人才叹息。
"你们……居然完全忽视我的存在……"喝醉的花形倒在餐桌上。

许多年前，也我们一样一个十六七岁的黑发少年与好友一道勇敢的在七大洋上闯荡，一边行侠仗义一边追杀杀父仇人，直至成为"海盗"的代名词。那一年基德经商途中路过伦敦，很偶然的机会他认识了爱尔兰贵族贝洛蒙勋爵，开始了他不幸的后半生。
当时的英国政府正在为东方的海盗发愁，他们想找一个人，能攻击海盗船，夺回被抢财物，这样于公可以打击海盗们的气焰，于私可以把抢劫来的钱洗干净放入自己的腰包，何乐而不为呢，至于船长的人选，则需要找一名正直可靠有丰富航海经验的人来担当，他们选定了基德，而基德也表示"可以一试"。
于是基德的冒险号出发了，他满心欢喜的认为自己有强力的靠山，必定马到成功，殊不知，船还没行出泰晤士河就惹出了第一件麻烦，他的船员由于行为无礼得罪了皇家海军，结果一大帮士兵涌上船来不由分说的征走了基德那些最好的水手，无奈基德只得临时召募了一批乌合之众匆忙上路了，我想那个蹩脚的副官可能就是那时招募来的。
渐渐的，他们的名声大了，政府觉得他不再可靠，也巧，不久前，他们误击了一艘英国东印度公司的船，基德撤退了，但冒险号却被认了出来，于是"基德已经变成海盗"的消息迅速传播开来，基德的后台老板们害怕闹出丑闻，竟没有一人站出来替他说话。基德要求他们的支持，他的老板却花言巧语把基德骗进了港。
他无法证实自己的清白，相反却有大批曾被他抢劫过的船主站出来指证他，在一场"走过场式的审讯"中他被认定有罪判处绞刑，几天后执行。那时，他就开始让花形日夜在港口等待我们。
在我们离开基德的城堡不到3个小时，无数的士兵，抄了他的家，围剿了城堡。就这样曾经的海军英雄、大名鼎鼎的基德船长成为了政治的牺牲品。出乎我意料的是，那个仗势欺人的乌鸦嘴副官却在最后的关头没有离开基德，基德和他最后的一名船员被吊在了泰晤士河边。从此他那坎坷传奇的经历一起成为了永远的传说。（本段部分参考了真实历史以及些有关海盗的文章）

离开了酒店，出于某种原因，我们大家都不想在此地久留，花形来给我们送行。
“仙道，这个送你们，算是补偿。”花形递给我一叠纸。
“欧洲各国的通行证？！！”我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但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是我们唯一幸免保存下的东西了。”他扶了下眼镜。
"以后有什么打算？"藤真温和地笑着问他。
"不再当水手了，也许改行当会计，也许去种地，也许去教书"他也恢复了他文质彬彬的样子。
"那么祝你好运"藤真伸出手去和他相握。
"恩"他也笑了，笑得十分灿烂。
"以后你要保重啊！"我们朝他挥手致意
"祝愿你们一路顺风！"
船开动了，离开港口的时候花形突然冲着船喊："藤真！！认识你非常高兴！！"
"我也是……"藤真朝他挥着手，但声音只有我们可以勉强听到。

第二十二章（一个结局）
我们在海上最强的对手已经消失，以后的航行畅通无阻，蔚蓝的大海把我们带到想都没想过的城市，我们见识了阿姆斯特丹、汉堡、卢比克、法兰克福、哥本哈根、奥斯陆和里加，还有斯德哥尔摩……

有流川陪伴的航之旅是快乐的、多彩的、幸福的。正如Swinburne所描写的海上的爱情
"我们今天正在爱情的陆上，我们将要去何方？爱人，是逗留还是启航？是扬帆还是划桨？有许多路，有许多风吹荡，但只有五月才是五月的春光；今天我们正在爱情的手上；我们将要去何方？
我们的水手是羽毛丰满的爱神，我们的桅杆是斑鸠的尖喙长伸，我们的甲板用纯金制成；少女的金发是我们的缆绳；
亲爱的，我们在哪里送你上岸？是踩着陌生人脚印的土壤，还是靠近家屋的田园？是在那火只花熊熊怒放，还是在那雪之花纷纷绽放，或是浪之花阵阵飞溅？今天我们正在爱情的手上。"

站在甲板上仰望天空，万里无云，天空和海依然湛蓝，纯粹得没有道理。仰望船上巨大的白帆，蓝色和白色搭配在一起依旧漂亮。名叫深蓝的旗舰带领着充满朝气的舰队航行在北冰洋上。

想起了基德塞给我的地图，想起了流川失去的传家宝刀，我说过我要赔给流川世界上最好的刀，现在，是时候了。
我把图纸递给牧，示意他停在标有记号的地方。
他惊讶地看着我说："那里可是冰海，除了冰山，什么都没有！"
"可那里有把叫王者之剑的宝物"我依然绽放了我引以为傲的微笑。
牧服从了命令。

到达了那个人迹罕至的白色冰原，我们几乎将所有能穿的衣服都穿上了。
"这里离北极有多远？"藤真鼻子红红地问我。"不远了呢"我望着眼前的一片冰川呵着手。
古代人真是有够闲，没事把宝贝埋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我在心里抱怨着……
这里满眼是白色的雪和移动的冰山。半透明的冰山冷俊、清傲、透明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冷，难怪别人喜欢用冰川来形容流川，真的有些相似呢。呵呵，流川？流动的冰川，就是这样冰川下埋藏着稀世的极品珍宝呢。
"流川"我用手抚摩着他冻得红红的脸"也许……就是这里，1000年前我为你埋下了礼物，而今天我要打开这冰封的记忆，把它送给你"
"仙道！你要干什么！？"他有些紧张地看着我。
"我答应过你要给你最好的宝刀，现在它就在这里。"我向他眨眨眼睛，一副不拿白不拿的神态。
"你不要乱来！！这里很多是浮冰！很危险的！"流川在尽力阻止我。
"不会有危险的，命中注定它是属于你的，鱼住，你去准备救生艇，这里舰队过不去"
鱼住犹豫了半天，最后说："仙道你要小心！"
我微笑着点头"知道啦！不会有事情的！"我是去挖宝贝，又不是去战场。真是的……
准备好镐、铁锹等东西，我带着满满的自信和微笑蹬上了救生艇。
"等一下！"流川一下子也跳到船上。"我跟你去。"他凝视着我，看得出他脸上写着不放心。冰原上的寒风，吹过我们的面颊，有种刀子割的痛。"不怕冷么？"我笑笑
"哼"
也好，这样他可以第一个看到他的礼物。
极地的太阳似乎永远与地平线平行，极地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早的。微弱的日光下他漆黑的头发在一片白色的世界格外抢眼，他的唇就是那天地间唯一的一抹红色。
我们做在小船上凝视彼此，似乎想把着瞬间变成一个永恒。"喂，晚了就回不去了！"他淡淡的声音响起，然后四只手开始奋力地划桨。
"流川"
"什么？"
"你知道吗？除了我们要找的东西外，这里还有一样珍贵的东西。"
"哦，是什么？"
"极光，非常美丽的景色，世间很少有人能看到呢"我满脸期待地仰起头。"不过难得能看到呢，真想见识一下
"冰川上的绝景，一如流川的微笑，如果他能为我绽放，必将成为我一生中最美丽的光。

前方有座万年冰山，高度是其他冰山的几倍，看来是地图所标的地方了。
而此时，夕阳已经向地平线下隐没，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蹬上冰层，我们极其幸运地透过冰看到了那传说中的王者之剑。
修长的剑体，繁复的花纹，装饰在剑柄上的宝石无一不是珍品，比冰峰还锐利还清冷的刀锋透着王者的锐气。
不象我想象中的厚重巨大的气势滂沱，这把剑轻盈剃透，闪动着无以伦比的灵气。
它已经在这里躺了1000年啊，坚不可摧的冰川已经将它包围，我们怎么才能得到它呢？
镐、铁锹、锄头能用上的我们都用了，眼看着太阳已经看不到了，只剩下它的光芒还照耀着天际。
"仙道！我们回去吧！"
"啊，马上就可以了呢！"我不想放弃这个机会，我不想半途而废，也许明天这块巨大的冰川就要漂移到其他地方再也找不到了，那我对流川的承诺就不能兑现了！
天在逐渐暗淡下去，再晚一些的话我们将彻底迷失方向。
流川急了，拉着我几乎是把我拖向救生艇
"刀重要还是命重要！！！"他冲我喊，他从来不对任何人大声说话的。
我还没来得及张口，被我敲掉一角的巨大冰块失去了固有的平衡向流川滑去……
"快躲开！！！！！！"我本能地扑了过去挡住了砸向他的冰块。
然后是剧烈的头痛和刺骨的冰冷，掉进水里啊，他在哪里？有人在喊我，撕心裂肺的声音，是流川，太好了他还在岸上。别急，浮上去就可以看到你了。
水中有无数细碎的冰茬，好冷，我不能睁眼，分不清方向，剧烈的撞击使我头晕，可刺骨的冰海让我清醒，见到流川就不会冷了，上次在布鲁日的水池中就是……
最后浮力把我顶出了水面，我如愿以偿地看到了流川，习惯了他一脸不屑习惯了他眼中的嘲弄习惯他的神气活现习惯他的无理倔强。那个流川哪里去了？我面前是一脸惊慌失措的眼睛中流露出恐惧的流川，想扯给他一个微笑，脸却被冻僵了，想重新爬上浮冰回到他身边，却没有了那个力气，他颤抖着伸出手来拉我，无济于事，光滑的冰面只会让他也滑入水中。
"流……川……"趁我还能说话，我要将承诺兑现。
"你……看，冰川塌陷了，宝剑已经露出来了，你……会成为海上第一的……勇士……"
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还在死命地拉我的手，企图把我拽上冰面。
"枫……我爱你……"最有效地让他把注意力集中到我的话上，我知道我上不去了，可我也没觉得我会死在这里，虽然意识在逐渐模糊，我仍不愿意去相信。可我觉得应该说些什么了，趁我还能说。
他也不再做无用的努力了，静静地看着我，仿佛要把我印在他眼睛里，等我开口。于是我说：
" 别忘了……我对你苦苦追求，乐此不彼，败在你手上，却毫不服气。别忘了！
别忘了……我们结识，你成长的小城，我帮你，你却骂我白痴。别忘了！
别忘了……我百般尝试，你却冷酷鄙夷，叫我忍耐到底。别忘了！
别忘了……你负伤坠海，我担惊受怕，救你上船殷勤无比。别忘了！
别忘了……又见基德，你们交手决斗，身负重伤，我六神无主，几乎陪你去死。别忘了！
别忘了……我们身陷困境，四面楚歌，弹尽粮绝，几乎卖船求生。别忘了"
我不会忘记……第一次见到你，充满英气，趁火打劫毫不客气。我不会忘记！
我不会忘记……第一次帮你，你毫不领情，谢绝我好意。我不会忘记！
我不会忘记……看到你的笔迹，在欧洲等我，让我无比欣喜。我不会忘记！
我不会忘记……看到你的脆弱你的敏感你深藏的情感。我不会忘记！
我不会忘记……冬夜的轻吻，小心翼翼的拥抱，冰晶中的青涩表白。我不会忘记！
我不会忘记……你为了舰队痛失珍宝，挖空一半生命。我不会忘记！
我不会忘记……温暖的冬夜，烛光中温柔的你，羞涩的你真心诚意，忠贞不渝。我不会忘记……"
想说的话还很多，不过我下颌的肌肉已经谢绝再为我服务了，那么就让我唯一能动的眼睛来传达我的心意吧。
"我……我~"流川的声音，哽咽在喉咙里，发不出来，我知道他要说什么，其实对他而言，讲与不讲并无太大区别。
只是……我的遗憾……我的眼睛不争气地要合上了，好想在多看他一会呢，我还没有看到我的北极光……
我的灵魂飞走了，我的心留在了冰川上，所以我不会失去他的灵魂，他不会失去我的心，世界上再也没有更好的默契。
在眼皮合上的那瞬间，我惊喜地发现了他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有不远处有蓝紫色的光极亮地一闪，映在流川脸上，一抹深蓝。
无憾了……
我的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