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逢711]作梦 1-9
作者： 土土，收录日期：2006-04-06，1306次阅读
先祝仙流日仙流幸福，呵呵，这是篇仙流的贺文，当然是幸福的结局，末了加一句，仙仙流流，偶爱你们----
一
不知是因为街上行人都在匆匆忙忙赶，唯独他慢悠悠地走着，还是因为他1米九的身高、修长结实的身材和俊朗的脸庞，总之，路人都会有意无意地看他两眼，至于年轻的女孩子，许多就发出小声的尖叫：“啊，是陵南的仙道君啊，好帅啊------”
“陵南的仙道”-------陵南高中的皇牌，神奈川县高中五位最佳篮球手之一的仙道彰。
绰号天才仙道。不仅是篮球，功课也很优秀，不是说随便一个人篮球好功课也好便可称为天才。天才的特点在于，别人通过百倍努力得来的东西，他轻松就可以得到。
仙道，这个总是面带亲切笑意的男子，便是这样一个真正的天才。
此刻，他带着一贯的有点慵懒的神情，像是赏着一路风景似地走着。其实这段路不过是到学校的必经之路，仙道每天走上多少回，哪有那么多景色要看呢，队友们纳了闷了。
越野曾问他：“仙道，你究竟在看什么风景啊？每天都看不腻。”
风景，当然是有的。不说沿海岸海天一线，令人心旷神怡精神一振的无边美色，就说这道路边上，银杏叶那么碧绿可爱，行道树苍苍茂密，何况，每天都有形形色色的人经过身边，那也是道风景啊，人，其实是道不输自然的景色呢。
被问了，仙道就摆出招牌笑容，一竖食指：“你猜呢，越野。”
越野不满地瞪着他，仙道便笑着凑过去：“或者，你也跟我一起走走啊，不就知道我在看什么了吗？”
越野垮下脸，仙道对付他的答案还真的和回答彦一的一模一样呢。彦一那个好奇宝宝果真一路送仙道回家，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天才的眼光果然不是凡人能理解的。”
此后，便没人再问相同的问题了。
好像又迟到了，仙道喃喃着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唔，好闪眼啊，眨眨眼，仙道忙低下头，继续悠闲地走着。唇角，却渐渐漾起一抹笑，眼中也荡着笑意。他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在比赛时双眼所闪动的火焰，也有太阳这般刺目灼热吧？他相信。
被那目光盯视着，像是直刺进心里般，接着全身的血液便也跟着升温了，那日，他，仙道彰，也着实做了把热血篮球青年。
那人平时的神色不是那样的，目光冷冷的，不喜亲近的模样，却有颗为篮球燃烧的斗魂。湘北的一年级超级新星流川枫，便是这样一个奇特的少年。
从第一次与湘北的练习赛，到正式比赛，流川的进步速度神速。“跟那家伙单对单果然很有意思，他有永不言败的斗志，坚毅的精神，县内首屈一指的得分能力，还有……但最后胜利的还会是我。”这是仙道在比赛中的想法。
高一时的得分王，到二年级便改变作战风格的仙道，不认为流川会赢他，不过，确实为流川华丽的球技、逼人的气魄吸引，以至于采用了很久没用过的单对单战术，那时被流川双眸中燃烧的灿烂光华撩拨得不能自已，血液都沸腾起来了。那是，从没有过的感觉，尽情地燃烧着的不仅是流川，也包括他。
篮球的激情，在那时发挥到极致。现在想来还觉得不可思议呢。
不过，陵南输给了湘北，失去了去全国大赛的门票。不能说不遗憾，可是那场比赛，他打得很愉快，顶多有点不够尽兴罢了。
然而，他认为流川还比不上他。
那小子，一定在刻苦练习吧？不像他，他没有流川那么狂热。
或者将来有某项运动，或者某件事，能令他也这么喜爱执着，那么他会笑着坦然接受。更有可能，他一辈子也不会有这样的情绪。他喜欢太多东西，初中时练习柔道，同时喜欢溜冰和滑雪，初三那年开始打篮球，高中除了篮球，大量的时间是用在钓鱼和阅读各种报刊杂志书籍上。极动和极静，旁人看来无法想像的结合，他却愉快地享受着。
以上的每件事，他都是喜欢的，只是每个阶段的重点不同。这是他的人生计划，初中和高中阶段，重点是玩，熟悉掌握各项玩的技巧。人没有几个可以肆意挥霍的少年时期，他要好好把握。至于阅读各种报刊杂志书籍，是因为他不想做井底之蛙，他想更清楚地确定人生的路。
人生有许多变数，他知道，他只是想选择一个最接近他理想的路。而如今，他渐渐有了想法。
已在到体育馆的路上，“唔？嗨，”仙道有点惊奇，会在陵南的体育馆前碰到流川枫，蓝色长T恤，泛白牛仔裤，黑发闪着光芒，流川枫立在面前。他是来找自己的吗？
很快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嗨，”流川枫冷清得冰镇过的果酒的声音。
“和我比赛吧。”流川说。就算不甘心，流川还是承认仙道彰的实力，或者自己真的差他那么一点点。可是听安西教练口中说出：“现在的你，还比不上仙道同学。”时，仍觉得不服气。毕竟第一次练习赛中被仙道彰狠狠打败后，他可是每天以仙道彰为假想敌苦练着。到正式比赛时，湘北赢了。然而，他还是输仙道吗？
没有犹豫，他坐上电车来到陵南，直接到体育馆里去找本应正在训练的仙道，仙道不在，他便留下话希望可以和仙道比赛。出了体育馆，没走几步，就碰到仙道彰迎面而来，还是那头惹人注目的朝天发。当下便提出请求。
“呀？”怪事真多，流川枫会主动来找他，此其一，还提出比赛，这倒是符合流川篮球少年的性格的。
流川的目光，如同他的声音，清清冷冷的，更似月光。“好啊。”也好，和流川单对单的感觉很有趣，他想再见流川双眸中冰焰正炽的灼热，更想再听见那种目光下，他跟着激烈流淌的血脉。
运球、冲刺、假动作、跃起、防守、灌篮、跳投……热汗沿着身体滴落，间或留在对方紧挨着的肌肤上，呼吸，心跳，血液，一切都炽热着沸腾着……
直到天色黑到看不见篮框，寂静的小球场，两人剧烈地喘息着，“算了吧，天黑得连篮圈也看不见了，不分胜负啊。”仙道捧着球。真的不错，他再次肯定和流川单对单实在很有趣。流川的球技和斗志盎然的眸光，确实又让他酣畅淋漓地享受了一把单对单这种方式的乐趣。
流川不动，只是喘息。仙道是厉害的，他也尽了全力，不分胜负，很有趣。可是，他真的比不上仙道彰吗？
再比下去还是不分胜负吧？
见流川不言语，听说他一贯不爱说话，很酷的少年。从以前少少的接触中，他也知道流川是有点任性和孩子气的。或者，流川还在想怎样可以打败他吧？
仙道不以为意，当流川的沉默为同意，他拎起背包。为了流川翘了球队的练习，怕又要被田冈教练训斥了，唔，麻烦呀。
“在全国大赛中努力吧，我走了。”仙道挥挥手，转身欲走。
流川还是沉默在站在那里，略低着头，长长的流海细细密密的，看不清他的眼睛。
“对了，你到底为什么来找我比赛？”仙道想起了这个问题，陪打了一个下午，好像还没说比赛的理由吧，难道流川是因为也喜欢和他一对一的感觉吗？
是因为安西教练的话，流川枫当然不肯说出事实。他选择忽略这个问题。
对于仙道彰来说，这只是他生活中一个小小插曲。他没想到这种一对一还会继续。
对于流川枫来说，他不太满意结果，但是也没有想到还会再和仙道做一对一的比赛。
谁都没有想到的是，从第一次碰面，命运的转轮就已沿着即定的轨道悄然启动了……
二
天空渐渐泛起深蓝，夕阳在海平线的那头散发最后的橘黄光辉，晚霞灿烂绚丽。T恤早已汗湿，又被混漉漉的海风吹着，实在谈不上舒服，可是已经习惯了的仙道彰，仍旧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钓鱼是来神奈川后才培养的兴趣，东京可没有这样悠闲垂钓的好地方。
湘北没有进入八强，可是打败了上界冠军，轰动了全国篮球界，也轰动了神奈川。田冈教练像是疯了一样一会猛抓头发一会大喊着训练训练再训练，从他两眼射出的烈焰看，篮球队就要沦入炼狱了。
比赛的录像带他们今天已经看过了，湘北是只很不错的球队，樱木花道成长得很快，还有他，流川枫。仙道微微笑了，还真的有种快被那小子赶上的感觉呢。
据彦一说，流川在比赛中的笑容，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艳惊四座啊。
摄像头似乎也被流川与那个北泽一对一的画面吸引，还完整地摄下了流川微笑的模样，只是距离较远，看不真切。他倒是觉得流川那笑分明是冷的，是挑衅，又是极热的，带着烧得正炽的斗志。那其实谈不上是笑吧，也难怪，那个冷漠的小子露出一点近似笑的神情，已足以让人大跌眼镜了。
想到流川一贯淡漠的样子，仙道不禁呵呵笑了起来。北泽也是个一对一型的对手，难怪流川那么兴奋了。流川是个只是往前看的人，以后再也不会找自己一对一了吧？“唔，好像有点遗憾呢。”他自语着，陵南一切都要重头开始，我们也可以的，越野的好胜心，植草的防守能力，还有福田的攻击力，只是鱼柱队长走了，还差一点点，只能尽力而为了。
在赛场上他当然想获胜，但如果失败，他也不会太沮丧，篮球不是一个人的运动，享受篮球带来的乐趣才是最重要的。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这本身就是件有趣的事。
哼着小曲，仙道彰收拾好鱼具，打算慢悠悠地晃回公寓。马路上一个骑自行车的人影吸引了他的视线，咦，那不是流川吗？车速很慢，晃晃地，流川怎么了，“嗨……”语音消逝在海风中，仙道举着手愣愣地看着流川枫从面前骑过，细长流海下狭长美丽的眼睛闭着，鼻子吹着泡泡，天哪，流川枫居然一边睡觉一边骑车。
怔了一秒钟，仙道彰快走两步，伸手拉住流川的后座，车停了下来，仙道绕到他面前。流川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睑，看着眼前这张笑脸，又闭上，慢慢的，又张开，眨了眨，那犯困的模样让仙道彰忍俊不禁，流川这样子实在像个贪睡的孩子，可爱之极，哪还有一点淡漠凌厉的影子。
实在忍不住了，仙道伸手捏捏他的鼻子，流川啪的一声打开他的手，视线清醒过来。
“流川，你终于醒了。”仙道笑。
“唔？”看了看仙道，流川的头左扭右扭，搞清楚了在哪里。又抬头看看仙道。
“流川，边骑车边睡觉，这样很危险的。”流川迷糊的样子那么孩子气，就算交情不深，他也没法不管了。
怎么和姐姐一样啰嗦，流川瞪了他一眼。
见流川不说话，仙道只好继续说：“恭喜你们打败了山王。我看到你的表现了，进步很快，流川，快超过我了吧。”
快超过你？哼，我想还没有吧。脑海中再次浮现上次与仙道彰一对一时的情景，仙道对他说：“无论是在比赛或在单对单时，你的打法都是一样的……也许假如有单对单篮球杯赛的话，我想没有人可以胜得过你，但在实际的正式比赛中，你真的无人能阻吗？”
他当时不明白这句话，仙道又说：“那倒不尽然，你并没有将这种才能好好发挥。单对单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种进攻方式而已，在你没明白这一点之前……我并不认为我会输给你……”
流川想不明白仙道的话，也有些不以为然，他不喜欢仙道像是教他什么的口吻，明明只比他长一界，却好像很成熟似的。
可那天的情形一直在他脑海盘旋，流川想了又想，明明一对一已经是平手了，为什么安西教练说他还比不上仙道，为什么仙道说他的才能并没有发挥好呢？而仙道说的那番话究竟是什么含义呢。
不久后，遇到山王遇到泽北，在一对一惨败之时，流川不期然地想到仙道彰，想到他说的那些话，一瞬间他就明白了该怎么做。比赛艰难地获胜了。他还输泽北一些，也赢泽北一些。
回来后不久，总觉得有些什么事没做，直到今天下意识地把车骑到陵南附近才明白，他是来找仙道的。
流川的眼神是清醒的，黑而清澈的双眸静静地凝视着他，仙道愣了一下，不知所措地迎接着流川的凝望，很黑很深的双瞳，像是可以吸入人的灵魂，可是又很清很透，像秋天的夜空，高而深远，又清亮舒爽。
心跳漏了一拍，流川有双很美丽的眼睛，被这样的眼睛凝望，是种幸福吧，仙道模糊地想着。流川的外貌是可以用秀丽形容的，独那画上去般的剑般浓眉，硬是凭添了英挺之气，使他的相貌不过份的柔和，还有他极冷的眼神，使人不敢冒然盯视。流川的发细密柔顺，静的时候幽幽地闪着光泽，动的时候飘逸到炫目。再加上一米八五以上的比例完美的身材，流川是很耀眼的。
呃、嗯，打住，不是走神的时候，“流----”
“仙道。”流川开口了。
仙道闭上嘴，听流川说。
“谢谢。”流川说。
啊？啥？流川居然在对他说谢谢？！是因为一对一时他说的话吧？“呵呵，”仙道笑了，流川的个性并不是传说中的难搞，居然还知道要说谢谢，很有礼貌呀。看来传言果然不可尽信。
流川又给他惊奇了，从初见面到现在，流川到底还要给他多少惊奇呢？
“流川，是你自己领悟到了。不用谢我。”仙道摸摸头。
“到陵南去找你，他们说你在这附近钓鱼。”流川冲着仙道的鱼具撇撇嘴。钓鱼哎，仙道怎么喜欢这种老人家的运动，他还真是怪。
呀，想不到流川专程来找他，就为了道谢，仙道几乎被感动了。“是啊，如果没有训练，天气又好，我就来这钓鱼的。流川，你是专程来找我的呀？”他笑眯了眼，心情大好。
“嗯。”有必要笑这么开心吗？流川困惑地看着他，难道就因为自己专程来找他？这有什么好开心的，奇怪。
“仙道，一对一。”流川提出邀请。
在遇到北泽那么强的对手后，还想和我一对一吗？“嗯？好啊。”仙道心情愈好，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看看天色已暮，仙道说：“流川，今天天色那么晚了，打球是打不起来了，不若明天吧，去哪里呢？”
“去我平时练球的地方吧。就在四环路口左侧的小公园里。早八点。”
“嗯，好。”
“那我走了。再见。”
“嗯，再见。”
流川骑上车慢悠悠地骑了出去。
仙道站在那里，不行，不对，不能就这样让流川走了，似乎还有话没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只是直觉地想留住他。“流川-------”他圈着手大喊。
流川停下车，回头看他。仙道小跑过去。
“什么事？”流川用眼睛问。
“嗯----那个……”糟，该说什么呢，总不能说我现在心情太好不想让你走吧，“那个，不如一起吃晚饭吧。”话脱口而出。
“？”流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好。”
没想到对这个乱七八糟的邀请流川答应得那么干脆，仙道一怔后，便笑了起来：“尝尝我的手艺吧，走吧。”
“嘿，流川，不要用这种眼光嘛，我的手艺不错的呀。”
“……”更怀疑的目光。
“哎呀，流川，真的，我一个独居有时不想吃快餐，就学着自己烧了。走吧，目标超市-------”边说着仙道边伸手去拧他的鼻子，照例被啪的一声打开。
仙道摸摸被打痛的手，大大咧咧地搭上流川的肩坐在后座上，流川斜他一眼，一声不吭地骑了起来，他皱了皱眉，那个白痴好重啊--------
暮色下，一辆可怜的单车载着两个高大的男孩子，左晃右晃几下，慢慢地前行了。
三
流川站在厨房门口，不敢置信地看着仙道围着围兜在狭窄的厨房里忙得一头是汗。开了空调，不过厨房里还是比较热的。
仙道的动作很纯熟，显然是经常做饭的。这样的仙道，好怪异啊。
找到仙道说完谢谢，他本该走人，可又觉得意犹未尽，好像还有什么没说，便提出一对一，完了他还是想不起他到底想说什么，只得骑车走人，骑得很慢，因为还在用劲想那个忘了说的话是什么，这时听到仙道唤他，并出人意料地提出一起吃晚饭。他没有反对，正好可以多点时间好好想想。
不过，现在他还是想不起来，所以干脆地放弃想了。
“流川，耐心等一下，就快好了。先去看会碟子吧，有NBA的碟。”
仙道拭拭汗，忙里抽空地抬眼望着他笑。
莫明的，心慌了一下，脸也有点热。一定是仙道笑得太白痴的缘故。“哦。”流川应了声，看着仙道又忙活开去。他又看了一会，犹犹豫豫地走开了。
仙道的公寓很简单，一个房间，一个狭小的厨房和简单的卫生间。没想到仙道这家伙是一个人住，房间不大，有些凌乱，衣物、书和碟子，丢的到处都是。仙道踏进家门就忙草草收拾了一下，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还真是好笑。
在碟子堆中翻出一张NBA的，流川将它插进影碟机里。
“流川，好了，准备开动吧。”仙道端着盘子笑吟吟地从厨房出来。
流川帮着将桌上的书丢到一旁，仙道将盘子放下，扫了一眼电视机：“咦，已经看完啦。”
“唔。”流川低嗯了一声，有些心虚地盯着菜看。如果仙道问他看了些什么，他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的。难得的，在看NBA时还会走神，心思全在厨房里传出来的声音上了。
“等一下，还有哦。”仙道将菜碟一一放下，又拎着盘子进了厨房。
流川怔怔地看着桌上的五六个小盘子，两盘寿司，有夹着黄瓜的，有包着浆菜的，有铺着鱼子酱的，此外，仙道还做了一小盘炸虾，一小盘炸鸡块，两碗味噌汤。很丰盛呀。
“好，可以开动了。”仙道小心翼翼地端着盘子出来，上面是热气腾腾的两碗面。“来，尝尝我做的鸡蛋乌龙面吧，唔，好烫。”边呼烫边快手快脚地把两大碗面端了下来。
吹着手指，仙道笑嘻嘻地说：“流川，别发愣，快吃吧。”
“哦。”流川看着他吹手指的动作，踟躇着。
“嗯？啊，没事了。已经不烫了。”看到流川注意的视线，没想到流川会关心他这个小动作，仙道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将手指竖起，“看，吹吹就没事的。”
没说话，流川低头开始吃面。吃了口又抬头看仙道。
“怎么了？”仙道问。
“很白痴，你的样子。”流川斜睨了眼他的绣着卡通图案的围裙。
“啊------你------流川-------”仙道一时气结，无奈地看着流川眼中一划而过的促狭。哪有人这样冷冰冰地说出调侃的话，害他又想笑又想哭，心里还涌起了股又想爱又想恨的无力感。
“流川，还不都是为了做饭给你吃。还笑话我，罚你把所有的菜都吃完！”
流川白他一眼，算作回答。
仙道不禁笑了，他将炸虾衔到流川碗里：“边光顾着吃面呀，还有寿司和菜呢。味道怎么样啊？”
流川把虾塞入嘴里，被仙道期盼的目光盯得烦了，嘴里唔噜两句：“嗯，还算不错啦。”其实是相当不错，怎么姐姐的手艺就差那么多呢。哼，流川家的女人就是不会做菜。好吧，他是流川家唯一不会做菜的男人。可是绝对不可以那么夸赞仙道，流川本能地觉得仙道一定会得意忘形的。
“嘿嘿，只是还算不错吗？是很喜欢吧？”仙道逗弄着流川。
“哼。”流川哼他一句，眼睛往下给他个鄙夷的眼神。
逗得仙道哈哈大笑，再也忍不住了，伸手便拨乱流川的短发。
流川瞪他一眼，一把打开他的手，护卫似地捂着头。
仙道笑倒在地--------流川实在是可爱到不行了！
有必要笑成这样吗？流川狠狠地瞪他，心里却也跟着莫明地愉快起来。
这一餐饭吃下来，两人间已不是往日的生疏，渐渐熟稔起来。
面吃得精光，菜也吃得精光，“流川，吃饱了吗？”仙道端来温的麦茶。
“嗯。很饱。”流川伸手接过茶，老实地承认着。
“我收拾一下碗筷，你先坐会吧。”仙道将吃得精光的碗盘拾摞拾摞端到厨房。
嗯-------好像这样白吃不太好吧，“我来洗吧。”流川站到厨房门口。
“没关系啦，你是客人嘛，我来就好了。”仙道开着水龙头，笑眯眯地说。
“不，我来。”流川坚持。
看他抿着嘴儿，一脸严肃，仙道双手举起：“好吧，好吧，我投降，你来洗。”
仙道从厨房里出来，换成流川进去。“洗涤剂就在旁边哦。”交待完，仙道就去收拾丢了一床的书。
“哐------”清脆的摔碎声。
仙道忙奔过去，“怎么了，流川？”
看了眼地上的碎盘子，流川面无表情：“手滑了一下。”
“哦，啊，没关系的，流川的手没被划到吧？”
举起双手看了看：“没有。”
“没有就好，嗯，还是我来洗吧。”仙道小心地建议着。
“不要！”流川摇摇头，干脆利索地拒绝。
“那、碎盘子过会我来收拾，你当心脚下，别踩到了。”仙道无奈，又不放心地叮嘱着。
流川回以一个你很烦的眼神。
仙道摸摸鼻子撤退，一分钟后，熟悉的哐当声再次响起。仙道再次奔到厨房门口。
流川一脸无辜：“手又滑了。”
看了眼地上又碎的盘子，仙道的眼角抽了一下，不会吧，他家的碗盘本就不多，流川还想弄碎几个呢？
“手呢，手划到没？”仙道问。
“没。”流川含糊地应了声，继续洗碗。
仙道不依了，硬是挤进厨房，“给我看一下。”哼，应的声音那么虚，别以为他听不出来，八成是划到了。强硬地握住流川的手腕，拉到面前，流川努力地挣扎着，仙道不肯，便也用了力，厨房空间本就很窄，结果变成仙道将流川紧抵在流理台上。
没注意到过分暖昧的姿势，仙道细细察看流川的手，还好，只是左手中指上有道细细的划痕，有点出血。“看你，划到了也不承认，万一伤口发炎会影响到打球的。”
一语中的，流川果然哑然。这个白痴还要这样压着自己多久，体热透过T恤传了过来，胸腔都能感到他的心跳，很、很奇怪，这个混蛋，压得他喘不上气来，心也越跳越疾。
“好了，贴块创口贴就好。”仙道松了口气，拉着流川的手腕出了厨房。
流川怔怔地看着仙道蹲在那里翻找创口贴，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仙道，与球场上的感觉不同，球场上的仙道可以凌厉可以温和，深不可测到可怕，既使一对一时也是，就算打平了手，心底还是感到哪里不对，好似总有些地方琢磨不透，球场下的仙道知之很少，笑得懒散，爱迟到，看上去温和的笑，其实明明是个嚣张任性的家伙，这是他第一眼的直觉。
会做饭的仙道，会找创口贴给他的仙道，很不一样，倒更像他的笑容，暖暖的，亲切的。哼，仙道才不是那种好人呢。流川不甘心地否认着。
怔忡间，仙道不知何时已将创口贴裹了他的伤口上。
“好了，没事了。”仙道摸摸流川的头顶。“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脸不争气地热了起来，流川别扭地扭过头去。这家伙，当我是小孩子吗，又是摸头顶又是拧鼻子的，可恶。
“我走了。”流川拎起包。
“啊-----这就走啦。”仙道反应不过来，心里的话冲口而出，语气中的遗憾连自己都吃惊。
“嗯，该回去了。”流川看了眼仙道，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不知说什么好，要走的话都已经说出来了，还能怎么办。
流川慢腾腾地穿着鞋子。
仙道想着怎样再留一会流川，可连他自己都找不到理由留流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流川穿好鞋，站在那里。
“嗯，走了。”流川说。哼，明明不想留我嘛。
“好，明天，明天见。”仙道笑。
是啊，还有明天。“明天，你别迟到了。”流川走了几步，回头扔过来一句。
“啊，不会的。”仙道笑着挥挥手。
流川转过身去，眼中露出一抹笑意。
四
“呼呼-------”仙道一路疾跑，完了，还是迟到了十分钟，不晓得又要怎样地被流川瞪了。
篮球击打在地面上的声音，有节奏的一下又一下，仙道喘着气站在铁栏旁，晨光下，流川矫健的身姿好似一幅画。
跃起、灌篮。闪耀的是黑发是汗水还是青春？仙道不知道，只是凝视着，不知不觉间，他微微笑了。
拍了拍球，流川立在那里看着仙道，仙道果然还是迟到了。这个迟到大王。他静静地看着仙道，也不说话。
“啊，流川，抱歉，我来晚了。”仙道尴尬地摸摸首，憨憨地笑。“哦，对了，流川，都是因为准备早点才迟到的。”仙道忙举起手中的挎包。“我知道你一定也没吃早饭，所以特意准备了便当盒，等打球打累了就可以吃。还是我亲手做的哦。”他献宝似地拍拍鼓鼓的包。
这个男人，唉，哪有男人为自己的手艺那么自夸的，好吧，除了自己家那两个，从这点上看，仙道比自己更像流川家的男子。
流川眼中涌过一抹笑意，仙道一怔，他没有错过这一点变化，流川还没有笑，只是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笑了。真的好想看看流川笑的样子，仙道难得地控制不住他对某个人的好奇心。
“好了，来吧。”仙道站在流川对面，自信地一挑眉：“来吧，流川。”
烈焰烧了起来，流川的眼凌厉而专注地盯住仙道。
每一个细小的动作，每一个神态的变化，是想超越想突破还是跳投，彼此的眼里只有彼此，用心地揣摩猜测观察，全神贯注……
“呼-------流川，休息休息，再不休息要脱水了。呼------”仙道喘着气，笑笑地晃着手指，不理流川不满的瞪视，径自走到一旁草地上坐下。
流川喘了口气，不悦地跳起，来了个三分。捡起球，他默黙地走到仙道身旁坐下。
“流川，你没带水吗？”仙道从背包里翻出一瓶水。
“带了。”流川仰面躺下，确实蛮累的了，打了整整一个上午了。
“唔，带了就好。”仙道大口地补充着流失的水分。酷暑时节这样打球，当真是汗如雨下，口也渴得厉害。
“咦，流川。”仙道一侧首，不由哭笑不得。流川闭着眼，一副快沉进梦乡的样子。
“流川，先喝些水再睡。”仙道唤着。
“嗯。”流川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人却一动不动。
“流川，我翻你的包了，你的水放在包里吧。”仙道无奈地伸手将流川身边的背包拿来。
“唔。”流川又迷糊地应着。
流川的背包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哪有水的影子。“喂，流川，背包里没有水啊。”仙道推推流川。
“可能忘带了吧。”流川烦燥地咕哝两句，侧着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那，不嫌弃的话，喝我这瓶吧。我带着大瓶的。”仙道将瓶递将过去。
流川将眼睑撑开一条线，没有任何动作。
仙道失笑，把瓶递至他唇边。
流川勉强略撑起身子，就着仙道的手，咕噜咕噜灌下半瓶，又倒了下去。
“啊------流川枫，你怎么可以喝这么多啊----呜~~~~”仙道一脸哀怨。
流川不甚清醒地眨眨眼，伸手拉过瓶子，咕嘟咕嘟地把剩下的半瓶又喝了一小半下去。
“啊------不要啊-----流川-------”仙道一阵手忙脚乱地抢了回来。“流川，你你--------”他伸着手指颤颤地指着流川。
“白痴。”吐出精典的两个字，流川心满意足心情愉快地倒了下来，大大咧咧地摊开四肢陷入美梦。
仙道张着嘴僵在那里。他看见流川笑了，微微扬起唇角，笑花便轻轻盈盈的，沿着光顺着风四处飘散开来了，还是那么活泼狡黠的笑。令人恨得牙痒痒的，又舍不得怎样的笑。心里，就这样莫明其妙地撩拨地慌了乱了。
“流川，你勾引我------”仙道长长地叹气。不可以总这样，流川。仙道静静地凝视流川沉睡的容貌，白瓷般细腻精致，运动过后泛着淡的绯红，唇色也略鲜艳一些。
流川，难怪你总是不笑了。随便笑笑，就会惹麻烦的。怎么可以笑得这样狡猾这么坏，会让人情不自禁的呀，流川-------
“呼-----”仙道长出一口气，也仰面躺下。
知了疯狂地叫嚷着，树荫下，仙道翘着腿，叼着一棵草，似睡非睡地半睁着眼，安静地躺着。
“好热。”流川翻了个身，咕哝着坐了起来，眼睛还半眯着。
“醒了。”仙道悠哉悠哉地晃着腿，看着与睡神斗争的流川。
“嗯。”流川揉揉眼，看了看仙道，像是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谁这又是哪里。
仙道不禁笑了，他坐起身，在流川面前晃着手指：“这是几啊？”
“哼。”流川不屑地哼一声，啪地打开仙道乱晃的手指。
“呼，好啦，你也睡醒了，时间是正午，好饿，把我准备的早饭吃掉吧。”仙道捧出便当盒，取了两双筷子出来。
半盒各色的寿司，还有炸虾和饭团。
“开动吧。”
“嗯。”流川一点都不客气地大吃起来。
“啊，等一下，这个鱿鱼的寿司是我的，你已经吃了一个了，”
流川不动声色雷厉风行地把仙道的鱿鱼寿司丢进嘴里。
“啊，流川-------”仙道悲鸣。
“喂，这个炸虾是我的了。”流川浮起黑线，盯着仙道筷子上最后一个炸虾。
“哼哼------”仙道露出狞笑，将虾直直地往嘴里丢。
一个飞扑，流川猛地扑到仙道面前，张嘴接住那个炸虾。
仙道呆怔在原地，看着怀中流川的背影，流川乌黑的发动了动，他慢慢地回过首来，漠然地看了一眼仙道，大力地嚼着嘴里的炸虾。
轰一声，热血冲上脑门，仙道一把拉过流川，唇不客气地凑了上去，手指抬着流川的下颔，一用劲，舌便灵活地从流川口中抢回了炸虾。
“哼哼。”抹抹嘴，仙道眉开眼笑地吃着好不容易夺回来的炸虾。
完全没想到仙道会做出那么暖昧的动作，流川愣在了那里，雪白的面庞，慢慢地染上了绯红，像是樱花的颜色，好美……
炸虾，好好吃，自己做的炸虾，从没这么好吃过……
“喂，仙道，醒醒，仙道，醒醒……”大力的摇晃中，仙道彰矇矇眬眬地睁开眼。
“喂，仙道，要上课啦，还睡。”
“啊，哦。”是啊，他是在陵南校园内的大树下睡了个午觉，眼前是越野同学熟悉的脸。
“走，上课去。”仙道晃晃地站起来，笑笑的。原来是作了一个梦啊。三天前，与流川的一对一后，分享了他做的便当盒，流川抢了他的鱿鱼寿司，他便抢走了一个流川的炸虾，那盒便当在你争我夺中吃得一干二净。
或者是太怀念他的鱿鱼寿司了吧，居然做了这样一个梦，他应该不会冲动到从流川嘴里抢食物吧？他要敢那样做的话，流川会怎样呢？像是樱花的颜色，好美……
仙道失神地笑着。
越野：“仙道，你不会是中暑了吧？怎么笑得这么恐怖……”
五
明天又是假日了。仙道捧着球，走神中---------如果自己带着便当跑到流川打球的小公园去找他会不会很奇怪呢？毕竟两人并没有约定每个假日都要一起打球啊，万一流川不在倒也算了，空跑一趟罢了，可若是流川一脸奇怪的表情，那他岂不是尴尬到家了吗？
仙道，你真的那么想和流川一对一吗？他自问着。答案是想的。也有点不对，何时他对篮球的热忱这么高了？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可疑。
唔------还是算了吧。
眉毛搭拉下来一分钟，又挑了上去，不该为这莫明其妙的情绪困扰，他是仙道彰呵。和任何一个女生交往都没有这样心神不安过，何况流川是个男孩子，不对，是何况与流川并没有什么……
咧开嘴，仙道露出习惯的笑，抬眼，“啊-------”仙道一时吃惊地瞪着眼，何时眼前挤了一圈队友，神态各异地看着他。
“呵呵。怎么了？”仙道装傻中。
“仙道学长，沉思四分又三十二秒。要记下来，一定要记下来。”彦一认真又兴奋。
“喂，仙道，你-----难道失恋啦？”挑高眉毛一脸弧疑的是越野。
“……”黑线又黑线，这是福田。
“仙道，还在练习赛，你给我集中些！！！！”喷火龙田冈教练是也。
“呵呵-------呵呵，抱歉，打了个盹。”仙道笑，再笑，一脸无辜。
训练结束后，仙道正在换衣。越野问：“仙道，你失恋啦？”所有人的耳朵一起竖了起来。
“失恋？越野你在说什么呀。”仙道笑笑的，轻松挡了回去。
“仙道学长，上次，还有上上次，湘北的流川君到底有没有找到学长啊，你们有一对一的比赛吗？”彦一终于逮到机会问仙道了。他一脸专注地求解状。
“哦，这个嘛，有啊，流川找到我了。”仙道已换好衣服，拎起背包。
“啊，哦，那怎样呢？”这下所有的队友都把视线投了过来。仙道和流川一对一，结果会是怎样呢？
眼前浮现了流川的样子，一脸黑线地盯着他筷上的炸虾。仙道愉快地笑了：“流川进步很快呢。”
语毕，他挥挥手走出更衣室，留下一室的人努力地思考“进步很快的流川”与仙道比赛的结果到底是怎样。
“哐当”球被重重地灌进篮框里，流川大口地喘着粗气。烦燥，可恶。流川再次四处环顾，还是没看见那个头发怪异总一脸笑容的男子。
“混蛋。”骂了一句自己也不知在骂谁的话，流川捡起篮球放进包里。
门被砸得震天响，仙道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昨夜和越野福田他们一起去鱼柱开的寿司店吃料理，完了后大家跑去KTV喝酒唱歌，很晚才回来，他也就放弃了要不要明早去找流川的挣扎。
是流川，那双琉璃般美丽的眼珠冷冷而不悦的。仙道一愣，随即笑逐颜开。
看仙道一脸睡眼惺松，根根朝天的发也搭拉着，流川面无表情地抛抛手中的篮球。这个家伙显然就没想到要起来和自己打球，真是可恨。
流川是来找我打球的。不只是自己，流川也喜欢和我一对一的。这就够了。仙道抓抓头发，笑得阳光灿烂的：“啊，抱歉，我睡晚了，请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好。”
“好了，走吧，流川。”仙道笑笑地站在面前：“就去最近的小球场吧。”
“嗯。”有球打就好，去哪里无所谓。不知何时，烦燥已然消散，流川静静地走在仙道身旁。
打开门，仙道拎着一手的食材轻手轻脚地进了房间，流川侧身躺在床上，鼻子冒着泡泡，好梦正酣。打球打到正午，把睡在草地上的流川拖到家里，自己便出门去超市采购准备午餐。
从流川一早来敲醒自己起，心情就莫明地愉快。眼光瞟向沉睡的流川，孩子似的睡相，单纯可爱得紧。仙道的眼中噙着笑，他想他是喜欢这个小孩子的。
下一次，再下一次，流川，不会再麻烦你那么远跑来了，换我去找你吧，流川。
“唔，”流川含糊地咕了一声。仙道一惊，侧过首来，流川似乎醒了。睫毛微微动了动，手懒懒地伸了过去，揉揉眼，再揉揉，眼困困顿顿地张开了。
仙道就不由地笑了，“流川，醒了？”伸手便去拧他的鼻子。
流川似醒未醒，一时反应不过来，任由仙道揉揉捏捏的，先是鼻子，再是脸颊，然后手劲变得柔了轻了，倒像是抚摸……“喂，你干嘛？”流川总算醒了。
“啊，哈哈……”仙道呵呵呆笑两笑，看看自己的手，继续傻笑：“流川君的皮肤真好呀，细腻嫩滑，比女生的还好……”害他的手一时上了瘾，就自作主张地乱摸起来。
什么呀，这个混蛋，我又不是女生，流川一拳打了过去。
仙道“哎哟”一声跌坐一旁。好吧，他的玩笑是有点过份了，没办法，他实在喜欢逗流川玩，看他睡眼模糊地任他上下其手的神态，他便忍不住逗弄之心了，现在气鼓鼓偏又微红了耳畔的样子，更是着实可爱。何况，流川的皮肤确实很好。
看仙道吃了痛还在笑，像是偷了猩的猫，怎么看怎么令人恼火，流川撇撇嘴，起身拿包准备走路。
“喂，流川，吃了午饭再走吧。我准备了咖哩饭，还有你爱吃的炸虾哦。”
炸虾？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哼，流川微不可察地扬了下嘴角。
“啊---------不要啊，流川，流川，不要啊-------”“我的炸虾，我的炸虾啊--------”
流川一口接一口干脆利落地吃掉所有的炸虾，眸中一丝狡黠的得意，仙道夸张哀怨地叫喊着，眼里一抹宠溺的笑意。
七月的风，炽热得很。
六
又是一个假日。
仙道早早起来做便当，不想做重复的，昨晚特意去买了不一样的菜色。而且上次的便当盒小了，显然不够两人吃的。看着一旁豪华的双层便当盒，这么大应该可以填饱流川和他的肚子了。
换好衣服，装好便当，仙道一打开门：“咦，流川，好早啊。”
流川一件蓝T恤，牛仔裤，清清爽爽地站在门口。大概正准备敲门，没想到仙道就开了门，有点错愕。
“流川，我正开门时你就来敲门了，我们可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阳光洒在仙道的眼睛里，亮亮的，好晃眼。
“……”流川无语。这个人说的什么奇怪的话，不懂。
“我今天做了豪华的便当哦。打完球回来吃吧。”仙道把双层便当盒举起，炫耀地拍拍，放回桌上。
这句听懂了，流川的眸光闪了一闪。
仙道看在眼里，暗笑在心。流川还真的爱吃他做的东西呢，害他乱有成就感的。“走，打球去。”
“嗯。”
打完球回来，两人都是大汗淋漓的。狼吞虎咽地吃光了仙道做的便当，流川又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还很自觉地爬上了仙道的床。
仙道收拾完厨房出来，就看到流川头一点一点地坐在床畔。“怎么了，流川？不是困了吗？”
流川抬头看他一眼，半眯着，显然正困着呢，嘴里咕噜咕噜地抱怨：“都是汗，粘粘的难过。”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流川，那就洗个澡吧，洗浴室有点小，请将就一下吧。衣物就穿我的好了。我拿给你。”
“哦。”流川应了声，踢踏踢踏地站起来往洗浴室走去。仙道在抽屉里拿了套干爽的衣物出来放在门口，便开了电视看。屋内开了空调，不过身上汗津津的是蛮难过的，过会他也冲个凉吧。
正寻思着，边胡乱地翻着台。流川已经出来了。仙道一时看怔了去，流川的头发湿湿的，滴着水，显得越发黑了，眉眼还带着困意，许是浴后的原因，显得水水的，清清秀秀、温和无害的。只腰间系了浴巾，一身肌肤竟与脸上的肤色一样白晰，而腰偏纤细得很……
眼睛寻摸到了仙道放在那的衣物，流川自顾自大咧咧地解开浴巾，套上裤子，便欲往床上倒去。许是眼角地余光瞥到了仙道怪异的神情，他问：“干嘛？”
仙道恍恍惚惚地回了句：“没什么，你睡吧。我也冲个凉去。”没敢看流川一样，仙道恍恍惚惚地往浴室走去。
水凉凉地冲刷着躯体，可是冲不去脑海中的印象，流川的样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心里微微地热了。“见鬼！”仙道咒骂着。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会对流川的裸体有反应。他难道饥不择食了？应该不会吧。
冲个很长的一个凉，仙道方出来。流川睡得正香，擦发的毛巾搭在一旁，许是空调屋内吹得冷了，他将仙道放在一旁的白色T恤套在身上。
心里似乎不再不安了，仙道松了口气，靠在床边席地而坐，随手拿了本书来翻。看着看着，仙道不觉也有点困了，头靠在床上，也睡了过去。他的头摆的位置恰好靠着流川一侧的肩。旁人看来有些暖昧。
越野和彦一就这样怔在了当场。
绝没有想到会在仙道家中看到流川枫，堂而皇之地睡在仙道床上，而仙道反倒是坐在地上靠着床头也就是流川的头的位置睡着。
察觉到有人进来，仙道醒了过来。“咦，是越野和彦一啊。”
“仙道，这是怎么回事？”越野双臂抱胸，朝床上呶呶嘴。
“啊，是流川。流川，你醒了？”仙道笑。
“嗯。”被吵醒了。流川看了眼越野和彦一：“我回去了。”他说了一句，穿上长裤，背着包施施然地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仙道学长？”彦一捡起惊掉的下巴。
“没什么呀。打球打累了，流川就睡了个午觉呀。”仙道无所谓地解释着。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越野逼问，何时他们的皇牌和湘北的皇牌走得这么近了。真令人难以置信。
“交往，谈不上啦，只是偶而一起打球。”而且以后也会这样打下去吧，仙道在心里补充着。
“是这样的吗？”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是仙道即这么说了，显然也套不出其他内容来了，越野只得作罢：“仙道，现在可是关键时候，大家都在为冬季选拔赛努力，你可别跷练习去与其他队的人练习才好。”
“啊，不会的。”仙道笑笑，打着哈哈。
从那日起这似乎成了习惯，每到假日，流川就早早来报到，两人一对一到中午，流川洗澡，仙道做饭，流川睡觉，仙道洗澡。睡醒了流川就回家。流川的话很少，仙道话也不多。可谁也没觉得不对。仙道依旧偶而逗逗流川，然后笑得乐不可支。流川依旧翻他两眼，偶而还打他两拳。
七
“奇了怪了。”仙道彰看看时间坐立不安，往常这个时间流川早在门口报到了，可是今天他开门开了一次又一次，还是没看到流川的身影。这是怎么了？流川不会跷掉一对一的练习的，难道是生病了？还是骑车路上……呸呸呸，停止乱想，仙道不死心，又往小球场跑了好几次，最后索性跑到流川以前练球的小公园去。
仙道一头大汗地立在小公园里，心别别地乱跳着-------流川不在这里。对于流川来说，除非发生什么，否则流川绝不会放弃练习的。何况这段时间以来，他们的一对一几乎成了习惯，没道理流川会忽然爽约。
虽然觉得贸然前去流川家可能不太恰当，可他又无流川的电话号码，也只能按黄页上面查找到的地址去探一探了。
不管了，如果没有确切的消息，他没法安心。深吸了口气，仙道按响了流川家的门铃。
“请等一下，马上就来。”年轻女子的声音由远至近。门哗地一下开了。
“请问，流川枫在吗？”仙道一脸招牌亲切笑容，问道。
“他不在呀。你是-------”与流川枫神似的女子脸上有着诧异。
“我是陵南的仙道彰。”
“啊，原来是仙道君啊。”女子一脸闻名不如见面的神情。“小枫一对一的对象啊。”
“啊，是的。”没想到流川的家人知道他的名字，那就好问了：“请问流川他……”
“哦，仙道君不知道吗，小枫去参加全国青少年的篮球集训了呀。”女子笑眯眯地打量他：“我是小枫的姐姐流川飞叶。小枫没告诉你吗？”
原来是这样，流川是去参加全国青少年的集训了，难怪没来一对一呢。“啊，原来是这样。流川他、哦，枫他今天没有来一对一，我有些担心就过来看看。打扰了。”仙道松了口气，笑着摸摸首。
“呀，小枫这孩子，怎么的没告诉你呢。进来坐坐吧。小枫可难得有朋友了。”
“啊，不了。打扰了。谢谢你告诉我。再见。”仙道微微笑着，委婉地拒绝了邀请。
“啊，仙道君，”飞叶顿了一下，追了上去。
“什么？”仙道回头问。
“仙道君，谢谢你陪着小枫，小枫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们就放心了。”飞叶双眸弯弯，笑的甜美。
“是吗？”仙道笑。
小枫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们就放心了-------是这样的吗？
仙道彰慢悠悠地走在街上。这样一对一的日子过得久了，就像朋友般熟悉而自然地相处着。他对流川是怎样的？
除了自己外从没为人做过饭，流川是唯一的一个，他偏像上了瘾，还每周都做；一对一的约定，他练篮球从没这样认真积极过……
从他意识到他喜欢这个小孩子起，他待流川一直是很好的呀。现在想来，分明好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了。
流川难得一次没来一对一，他就胡思乱想，担心地跑到他家里去。这真的是仙道彰做的事吗？
仙道仰着脸，静静地凝望天际，一望无垠。他已经有多久没去钓鱼了？
仙道，你忘了流川始终是任性的一只。在他的心里，只有一对一的对象，而不是仙道彰。
嘴角泛起一抹嘲笑来，仙道彰，太不像你了。与任何人从来都是保持适当的距离。而流川，你是不是把他放得太近了？
是的，好像是这样的。
“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仙道伸开双臂，像是要拥抱蓝天，“就这样吧，就这样吧-------”他笑着，带着释然。
仙道打开门，没想到流川就站在门外，依旧是淡漠的神情，手里举着个篮球。
“哦。一对一？”仙道挑挑眉，问。
“嗯，仙道，一对一。”流川肯定。已经一个月没有和仙道彰一对一了，既便在篮球集训期间高手如云，也不能代替与仙道一对一的渴望。自己是不是进步了，与仙道比又如何呢？他亟欲知道。昨晚回到家，如果不是天色太晚，他早冲过来了。拖过一晚，今天一早他就跑了过来。
“抱歉，流川，今天我有约会，不能一对一了。”仙道带上门。从流川身边走过。
“约会？你要和谁一对一？”流川拽拽仙道的T恤。
回头看了眼鼓着脸不悦的流川，仙道忍不住笑着揉揉他的发顶：“单纯的家伙。是和女孩子约会，不是篮球的。”
“啊。”是和女孩子的约会啊--------流川愣愣的，手松了开来。
仙道便回过首去，自顾自地走了。
流川站着发了会呆。不知该做什么好地跟了上去。
“咦，流川，你跟着干嘛？”仙道诧异。
“你、你什么时候约会完？”流川不甘心地问，食指转着手中的球。
他还真是执着。仙道笑着叹气：“流川。我要约会一整天。今天不可能一对一了。”
“哦。”流川打击过度地木然地应着，站在原地看着仙道慢慢走远。
那么只能等到下个星期了。流川摸摸刚才被仙道弄乱的发，“哼。”他翻了一眼，不以为然地哼了声，有点气，那么远跑来，仙道却要和女孩子去约会，没时间一对一，害他还要再等一星期。可恨。
没精打彩地骑上车，流川往回骑去。
远远的，他看见仙道彰站在电车站台入口，一旁站着个女孩子。仙道笑笑的，很快乐的样子。
“哼-------”流川气呼呼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比一对一还开心的样子，可恶！
第二个星期的时候，流川准时出现在仙道彰门前。仙道也准时地开了门。“咦，流川。你怎么在这？”仙道一脸吃惊。
什么话，当然是要一对一了，“仙道，一对一。”流川扔扔手中的球。
“抱歉。今天田冈教练组织了一场练习赛。我再不赶去要迟到了。”仙道指指手表，一副急匆匆的样子。
练习赛啊，那倒是没办法了，看着仙道穿着一身队服，流川也只能无奈地“哦”了一声。
已经、已经两个星期没有和仙道一对一了。流川一个人在公园里练着球。只有他自己的脚步，他的呼吸，就连篮球击打的声音也似乎有点寂寞。那么就像很久以前一样，假想着仙道彰就站在对面一样练着球吧。
狠狠地以将他撞倒在地的力量跳起，将球灌进篮里。流川睥眤地看着地上：“仙道，我进球了。”他说。
仙道，你等着，我一定会超过你打败你。
八
清晨的太阳灿灿地照在神奈川的大地上，公路上一个少年飞驰电擎地骑着他的单车，耳际塞着耳塞，黑发飘荡下本应迷糊着的狭长眼睛却异外的清醒。这是第三个星期，流川特意起了个大早，比平常更早地在仙道家门口报到。
然而仙道却不在家中。流川恨恨地瞪了半天门板，瞪得累了就干脆坐在门口等，他就不信今天等不到仙道彰。先是气着恼着，慢慢地，便靠在门板上打起了盹。
可是他终究没有等到仙道彰。
而且从此后他就再也没能和仙道彰一对一。流川又来找了五六七八次，要不就是根本看不见人，要不就是仙道有约会或者其他事，他慢慢地也终于明白仙道是不想再和他一对一了。
流川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前几次仙道明明也打得很开心的样子。但等到他想问的时候，却连仙道彰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一个人的小公园里，流川玩着球，“没关系的。仙道，就算你不和我一对一，我也会超过你的。”他对自己说。于是更是咬了牙地猛力练球，就像仙道带着可恶的笑容站在面前般似的。要打倒他，一定要打倒他。这个念头前所未有地强烈起来。让他输得再也不能那样笑为止！ 流川又恨恨地补充着。
之后有了一次练习赛。仙道彰还是老样子，带着懒懒的笑。上了场，他还是笑，很自信很从容。流川瞪他，再瞪他。然而仙道始终不正视他，甚至根本就不给他一对一的机会。陵南有了新队友，一个转学的一年级生，与福田联手负责进攻。虽然没有鱼柱，可湘北也同样没有大猩猩。比赛湘北以一分险胜。
两队列队敬礼的时候，流川用力地盯着面前的仙道彰。仙道终于看他了，笑笑的，就算球队输了仙道还是笑，仙道没有输。随即笑就滑了开去，变成对樱木笑着：“不错呀，樱木花道。”
“那当然。哈哈哈。我是天才我是天才，哈哈哈。”樱木白痴地笑着。
流川却没有骂他的心情。
他想，他失去仙道了。这句话从脑海里跳出来。他怔怔地看着仙道。直到仙道他们离开球场。
他失去仙道了。他一个人在小公园里练着球，脑海里还是满满的这句话。
他失去仙道了。他一下一下拍着球。眼前忽地好像出现了仙道彰的样子，眼睛亮闪闪的，好像阳光都被吸了进去。
他猛地跳起灌球。仙道。
不开心的时候灌球就会愉快的。而今天却不行。沉沉的又似空空的，更像是慌慌的。流川只知道心里很不舒服，却不知道那叫失落。
他想，如果他有机会，他一定要问问为什么。
很冷，一层层，一点点的，从空气里渗进来。仙道，冷。流川抱着球缩在一起。天空下起了雨，他一个人坐在小球场里。仙道怎么还没有来？
“喂，流川，流川枫，快醒醒！”依稀是熟悉的声音。是------仙道!
猛地张开眼，果然，朝天发也挂了下来、一脸焦急的人不正是仙道吗？
“白痴，你终于来了。”流川紧紧抱住他。“我不要失去你。”
啊，什么？前半句还能理解，这后半句可实在暖昧到令人无法不胡思乱想啊。可这话不像是流川这样心思单纯的小孩子说的呀。还这么亲热的样子，这真的是万年冰山流川枫？
难道是还没睡醒？有可能，从没见流川这么快醒来过。
仙道失笑，他拉开流川的双臂，“流川，你说什么？”
“下着大雨，我一直在球场等你……”流川抱怨着，眼神凶狠狠的。话说了一半，流川忽然住了口。他随着仙道的头一起转动。这个、这个，下着大雨是没错，可是这里不是球场，这里是仙道彰的门口啊。那么说，对了，他刚才是在作梦。
流川迅急缩回手，他刚刚做了什么-------一定没发生，他什么都没做，他不记得了！
“我不要失去你。流川，你是不是说了这句呀？”仙道彰要笑不笑的。难得听流川说这么感性的话，就算是梦话也要好好逗他一下。
流川急了，这句话在梦里没觉得什么，由仙道嘴里说来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意味。“那是梦话！”他脱口而出。
仙道的笑更深了。“梦见失去我了吗？”他继续调侃。
知道说不下去也说不过仙道，流川抿着唇低着首。“梦见在小球场等你一对一，却怎么也等不到，下了很大的雨……”他喃喃着，抬眼看着仙道。
仙道不笑了，也认真地看着流川。流川梦见和他一对一，梦见在小球场等他，“等了很久也没等到我，是吗？你一直在等，是吗？”
“嗯。”流川点点头。望着仙道。双瞳清清的，黑黑的。
仙道忽然觉得心酸了心痛了。流川只是个单纯的孩子，或者有些任性。可是自己也不该这样处理这件事的。就算流川没想到要通知他一声，害他担心地找了半天，就算流川只是想和他一对一，又怎么样呢？他是不是有些恶劣了？流川热爱篮球，喜欢和他一对一。这就是事情的本质。他到底在计较些什么啊？
一大早地就出了门去海边钓鱼，直到下起了大雨，他急忙赶回来，已近正午了，流川一直在门口等他。
水珠沿着流川的湿湿的发丝滚落下来，滴在流川的脸上。流川的唇有点苍白。身上也湿了大半了，流川居然还能睡得着。如果他再晚些回来，流川怕不是要淋病了？
他本来不就是喜欢着有些孩子气有些任性有些孤傲的流川吗？
“抱歉，害你淋雨了。”仙道揉揉他的发。
打开他的手，流川一语不发地盯着他。
仙道笑，百折不挠地揉他的发：“一对一。我答应你。”
流川这才满意地哼了声。
仙道呵呵笑着：“好了，流川，快进来吧，洗个澡换身衣，别着凉了。”
流川乖乖地跟了进来。
“嗯，你先洗吧？”流川停下脚步，看了也一身湿透的仙道。
“没关系，你先洗，你是客人嘛。”仙道扬起笑。是的，他怎么可以忘了有时流川也很细心呀。好比上次他端面烫了手指，流川一直盯着他的手指看。流川不是那种会说出来的人。像今天这样说出来，一半是缘于没睡醒，一半是缘于真的介意了。
能被流川这样的人介意挂怀着，他也该知足了。
在流川心里，每次一对一都是找上门来的，流川大概以来不来敲门，他就不会等他了吧？
想想流川真的有可能这么想。仙道不免哭笑不得。
估计流川一直饿着肚子，仙道先煮好了两碗鸡蛋面。流川这头也洗好出来了。“流川，没准备什么材料，只有面了，别介意啊。”
“嗯。”流川看了眼将面放在桌上的仙道，应了一声。
待仙道洗完澡出来时，面还在桌上。流川则在床上，靠着墙坐着，拿着本杂志，打着盹。
轻轻摇摇流川，“流川，面没吃吗？是不好吃吗？”
流川迷迷糊糊抬起头。
“抱歉，流川，实在没什么其他好吃的了。将就一下吧。”
“不是。等你一起吃。”流川简单地说完，就移到桌前开始吃起来。
仙道愣了一下，笑了，原来流川在等他一起吃啊。真的好可爱，流川。
见他还站在那不动，流川抬头瞪他一眼。仙道笑眯了眼，坐在对面举起筷子：“我也开动了，流川。”
“白痴。”吃自己煮的面，也笑得这么开心。可是终于又看到仙道了，仙道也答应一对一了。梦就只是梦，他不会让它成真的。
“白痴。”小狐狸又咕噜了一句，也不知在说谁，然后就埋头于面碗之中。真奇怪，连鸡蛋面都可以烧得这么好吃，这就是所谓的天才吗？
九
面也吃完了，流川坐在那看着仙道一会进一会出的收拾着。
“你要说什么，流川？”注意到他的目光，仙道问。
“你不喜欢一对一吗？”流川沉声问，他还记得梦中的这个问题，他要问一问仙道为什么突然躲着他，不愿和他一对一了。小狐狸坚决只想到这里，不肯去想那句不要失去，更不肯去想他还没完全醒时抱着仙道的事情。只不过有些事情你越不愿意想起，它就偏偏要出现在脑海里，所以流川白玉般的面庞竟不由泛起点点微红，对面的仙道微笑着说着：“喜欢啊。”他说的当然是喜欢一对一。可流川还是莫明其妙地有点不自在地垂下眼，双手不知觉地握紧了一下。
可恶，又想起那句“不要失去”和那个拥抱了。
仙道玩味地打量着流川便扭的神情，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可是嘴上却不敢说什么。
流川抬眼狠狠瞪他。仙道就笑得越发开心了。
“流川，下次如果不能一对一可要事先告诉我啊。”仙道坐在对面，托着下巴，盯着流川，玩笑似地抱怨着：“你害得人家到处找你哦。”
啊----仙道说的是那件事啊。姐姐后来告诉过他仙道找过他的。他没往深处想。这么说来或者仙道是在为那件事生气才不和自己一对一的吧？
“通知来得突然。我想打电话给你，可是没电话。”流川撇撇嘴，他才不要道歉呢，而且仙道还害他空跑了二次。算扯平了。
原来流川还是想过要打电话给他的，“这样也是，我们都没有彼此的电话呢。你等一下。”仙道找找找找找了两张纸，一张写上自家的电话号码。然后就连纸带笔推到流川面前：“该你了。”
“唔。”流川看了仙道一眼，老老实实地写上电话号码递还仙道。
“呶，我的电话你要收好，可别随便弄丢了。”仙道将流川的电话号码夹在皮夹里。
流川嗯了一声，把纸条收进口袋。问题解决了，流川又吃饱喝足，就开始犯困。自言自语着“我困了。”流川自觉性很高地爬上仙道的床，呼呼大睡起来。
对此习以为常的仙道只能意思意思地苦笑两下，流川简直把这当自己家了，但他一点都不介意，相反的，还有点高兴。
他坐在床边，看着流川。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为什么会喜欢流川这个小孩子？答案很多。总之喜欢流川是件蛮自然不过的事。他的球技，他凌厉的眼神，他燃烧的斗志，他偶而的细心，他的孩子气，他的单纯，甚至他的任性和外在的冷漠，加在一起全部的流川，似乎都有吸引他的力量。
他是流川。你要知道，仙道，他是流川。怎样距离的欣赏和喜欢就够了。太多，平衡的弦就会断。他会飞走，而你也会厌倦。
咦，我在想些什么呢？
嗯，流川，真是个漂亮的小东西呢。尤其是这样睡着的时候，毫无防备的睡颜，像是梦中的天使。真是种诱惑。咦，我又在乱想什么？！
流川的漂亮精致，鲜有人比得上吧？
而他的性格，也鲜少有人拥有。
流川倒像是纯粹的水晶之类的东西吧？冰冰的，那么炫目，又那么坚硬固执的。
很赞叹呢。
唔……仙道托着腮端详着又端详着……
只不过让两人失望的是下一个假日下了一天的雨。再然后一个假日还是下了一整天的雨。
就这样，仙流又是整整两个多星期没见面了。
难得今天下午没有训练，仙道彰本该像往常一样钓钓鱼。他也确实去钓了。收获不错，钓了好几条。做什么吃好呢，仙道拎着鱼桶，边走边想，烤鱼？鱼汤？炸鱼块？煎鱼？……不晓得流川会喜欢吃哪种呢？
困惑地搔搔首，脑子里是小狐狸抱着烤鱼、煎鱼、鱼汤等各种东西吃的卡通版图片。“嘻嘻。”仙道窃笑，当然是做成整条的烤鱼，看看流川捧着比他的脸还大得多的鱼如何啃下去，嘿嘿。想着，小章鱼愉快极了。
仙道发现不知从何时起，只要自己一做东西吃，就会想到流川。没办法，谁叫流川那么喜欢吃他做的东西呢？小狐狸嘴上不说喜欢，仙道还是能看出来他爱吃得要命呢，他也就越来越有兴趣变着法子烧各种好料给流川吃，然后看着流川吃得呼啦呼啦专专心心一干二净，他的心中也就满满的都是成就感了。
既然这样，他和流川又两个星期没见面了，那么他就利用剩余的时间去找流川来共进晚餐吧。
于是仙道彰把鱼拎回家，做了初步处理。然后就哼着小曲，坐上电车，晃悠晃悠地走进了陵南篮球队的死敌湘北高中的校园。
“请问，篮球馆在哪里？”仙道彰笑容可掬地拦住两个女生。
“在、在那里。”女生甲口吃地回答着。女生乙红着面庞。
“谢谢。”仙道有礼地谢了，就大摇大摆地向篮球馆进军。
“哇，那不是陵南的仙道彰吗？真的好帅呀。”
“虽然与流川枫不是一个类型的，可也很迷人啊。”
……
身后跌落一地的赞叹爱慕等等。
“他是来比赛的吗？”
“还是要单挑？”
“哇，快去篮球馆看啊--------”
……
细细碎碎的，一传十，十传百，湘北高中到处传着一个声音：“陵南的仙道彰到篮球馆单挑来了。”
谣言的主角之一，仙道彰本人浑然不觉。
“流川枫，流川枫，我爱你------”
仙道皱皱眉，流川亲卫队的叫声他是领教过的，没想到的是在平时练习也这样热闹。可怜的篮球队员们，他为他们洒一点同情泪。唔，真不知流川枫那小子是怎么忍受得了的。
仙道人高马大，虽然篮球馆门口被女孩子包围得严严实实，但以他的海拔高度，当然毫不费力地就看到了里面。
流川枫一个漂亮的过人，动作好快，快得像风。跳起，假动作，不是，是跳投。三分，球进。啦啦队们疯狂地叫着：“流川枫，流川枫，世上最帅的流川枫……”
不知怎的，比赛时一贯不分心的流川分了心，他眼睛一瞟，没错，刚刚在视网膜上隐约投下的身影果然是仙道彰。他来这里干嘛？流川站直了身子，看向他那里。
众人吃惊于流川的表现，也都随着他的视线看去。比赛戛然而止。
“嗨，打扰了。”成为焦点的仙道彰笑眯眯地点点头。“安西教练好，打扰了。”仙道轻松挤进了门，朝白发胖老头鞠了一恭。
“啊哈哈，是仙道君啊。你好啊。”安西笑呵呵的。
“喂，扫把头，你来干嘛，刺探敌情吗？”樱木跳了过来，歪着个头戳戳仙道。
“不是，当然不是，”仙道垂下眉毛一脸无辜地傻笑：“怎么会呢。我是来找流川的。”他语出惊人。
“请继续比赛吧。我在一旁等流川好了。”仙道退到墙边。
“嗯，再过五分钟就结束了。比赛继续吧。”安西点点头。
于是练习赛继续开始。只不过大家似乎都有点心不在焉，而球场的焦点始终在那个蹲在墙边笑得胸无城府的人身上。
很快比赛结束，今天的练习也完成了。安西离开后。宫城樱木彩子等人围了上去。而门外围了越来越多看热闹的同学。
“仙道，你找流川干嘛？”开玩笑，流川这小子好歹是湘北的皇牌，给你随便带走还了得。
“扫把头，难道你要收拾那只臭狐狸？”樱木眉飞色舞。
“说吧，仙道，你到底来干嘛？”三井抱着胸一脸弧疑。
“仙道，走吧。”这边流川已换好衣服拎上包。
“好。”仙道笑笑的跟上。
“别急，”“停下”“还没说清楚”……
仙道环顾一周看看神色各异的湘北篮球队员和气势汹汹的亲卫队们。
他笑，阳光灿烂的：“今天钓到好大一条鱼，要请流川去吃哦。”
众人跌倒，满地下巴。
这个、这个、这个太难以置信了吧？陵南的仙道彰钓到好大一条鱼，要请流川去吃？？？？？
是听错了？
“白痴。”看着众人的错愕，流川吐出两个字。
就在大家忙着捡下巴掏耳朵的时候，仙道彰大模大样地带着流川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