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莫等闲 序-5

作者: 帘珑,收录日期:2006-07-27,811次阅读


 
 千年雪山之中,寒雾层层,白茫茫不辨东西;对于山下的村民来说,那是神的驻地,从没有人敢冒犯。然而这天却有一个红头发的小子出现在雪山中,他爷爷病了,听说这山中有一种奇花,可治百病,不忍看爷爷发病时痛苦的模样,便不顾村民的警告和劝说,闯进了这神秘的雪山。
也亏得他身强体健,才能坚持走了三天三夜,来到这雪山深处,可是现在却感到疲惫不堪,一头红发也结了厚厚的冰霜,就在他不知所措之际,忽然看见一抹白色晃过,虽是在雪地中,仍清楚的分辨出那种颜色,因为有了它,雪也不敢再称作为“白”了,那不是人间的颜色!红发小子一愣,接着就不由自主地跟了往那个方向去,可是没走多远,就眼前一黑,摔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四周围全都是冰,头顶脚下亦不例外,阳光也因为通过冰的折射而泛着盈盈的蓝光,不远处,他看到了那吸引他跟来的“白”,那是一只雪狐!红发小子曾听说过雪狐的样子,所以他一眼就认出来了,可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美,通体透白的雪毛,一双黑水晶般的眼眸闪烁着冰冷的光,高贵地坐在一块枫叶形的冰上,尾巴微微垂在身边。雪狐并没有理睬他,只是在吃着什么,吃完后,就向身边的冰川上吐一口红红的东西,红发小子慢慢走近,惊喜地发现雪狐吃的就是他要找的那种奇花“冰苓”,“冰苓”对病人是花到病除,对无病的却能造成极大的伤害,红发小子心中一凛,仔细看去,雪狐吐向那冰川的正是血!“不能吃!不能吃的!”红发小子不假思索的抱过雪狐,却发现它蓬蓬的雪毛下,瘦的只剩下一把骨架;雪狐看了一眼红发小子,似乎满是不耐烦,并挣扎着想回去,可是红发小子抱的那样紧,它一时也挣脱不了,雪狐哀嚎一声,清澈无底的目光求助的望向那不见边际的冰川,红发小子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发现冰川中隐隐有一个人影,不知是不是幻觉,仿佛是在那不可测的深处;对于雪狐的哀嚎,天地见没有一丝回应,泪光在雪狐眼底闪过,就是一刹那,雪狐猛的跳出去,有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吃它的“毒药”,然后把血吐在冰川上,“你……你不要再吃了,这是毒花,我爷爷病了,我才来找给他吃的,没病的人是不能吃的!”雪狐象是没听见,痛楚的目光依旧是停在冰川深处,红发小子怔怔地看着它,却见它伸出一只修长的前脚,把两株花推到他面前,“你……谢谢你,可是你真的不能吃它”,红发小子不知为什么自己看着这雪狐会越来越心疼,雪狐终于把脸转向他“白痴,我是不会死的”
“啊?你会说人话!”
“你是狐狸啊,你怎么会说人话的?”
“你到底为什么要吃这个?”
“我说的话你懂不懂啊?”
…………
红发小子一口气问了无数个问题,结果都如石沉大海般。忽然间,他想起了爷爷还在等这味药,无可奈何地看着雪狐,接着把自己包裹里剩下的干粮都倒在雪狐面前,“你要是没的吃,就吃这个吧,等我下山以后,我再送些吃的来给你,你以后不要再吃那毒花了,我,我要走了,你记住啊”红发小子一步一回头地离去,雪狐叹了一声“白痴”。
看到爷爷精神奕奕地站在自己面前真是高兴极了,红发小子得意地听着村里人夸他如何勇敢如何孝顺,其实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听别人说他拿着两株“冰苓”倒在自己家门前,其他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1
 
 一千年后——
    清晨,神如往常一般到屋后的林中去取露水,对于这位隐居山林的神医,药引有时候比药都要来的不易;正当他抬头从一片银杏叶上引下露水时,隐隐的听见有人呼救的声音,医者的本能使他沿着声音的方向寻去,越走越远,直到了白水崖上这才见到一女子满身是血倒在崖边,怀中还有一个一岁大的孩子,那女子见了他,边艰难地把孩子送向他,“求你,收下这孩子吧,我……孩子……请你救救他吧!”神刚伸手接过孩子,那女子便不支的往后倒去,神想抓住她,可是明明碰到了衣襟,却如空的般,瞬间,那女子便消失在崖下,感觉到的只有“呜呜”的风声。神缓过神来,低头看手中的孩子,孩子也正在骨碌骨碌转着眼睛看他,忽然孩子一笑,灿烂的连天边的云彩都失去了颜色,神也不禁微笑叹到:“小东西,你从何而来啊!”
    回到木屋,神打开裹着孩子的锦缎,细寻着说明这孩子身份的线索,除了锦缎一角上绣了“仙道”二字,再无一丝发现;那锦缎甚是滑爽,想必是富贵人家的吧,只是那坠崖女子是这孩子什么人,如何处于那般境地,神也无从去猜测,抱起孩子:“日后,你若跟着我,定是穿不了这绫罗绸缎,咱们布衣素食,你说可好?这锦缎我帮你收着,哪日你家人寻来,也好有个凭证!”孩子始终手舞足蹈地对着神傻笑,好似万般赞同,神不由的也心情大好,“仙道,有姓也要有名啊,叫你什么好呢?”孩子使劲挥舞着左手,胖乎乎的小胳膊上有一块鲜红的胎记,神握住小手细细看去,胎记中间清清楚楚的有一个“彰”字,“奇了,真是奇了!”神惊讶地举起孩子“彰……彰……”孩子“咯咯咯……”笑得更开心了!

   “你费尽心机设如此一局又是何苦呢?”天际一角,一黑袍男子皱眉看着前面紫红色的背影。
   “枫用了三千年的时间了,他的修行,他的生命都快要耗干了,我不能看他功亏一篑,不成的!”
   “你应知,天意不可违”
   “就因为天界无情,我才送他们投胎为人,但愿枫能……”
   “枫呢?”
   “他体内真气不足,还需再修养几日,否则化不成人形”
   “三千年了,……孽缘啊!”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他竟然下去陪了他三千年……”

 
2
 
 五年过去了。
   “小彰!”神采药归来,衣襟中兜了许多鲜美的野果“快出来”,未见其人,一头朝天却已从门里伸出来(大概是在冰里冻太久了吧!),然后就是一张永远溢满笑容的小脸,“师傅——啊,又有好吃的了!”冲过去,抓起一颗就要往嘴里送,忽然停住,下一秒果子就到了神的嘴边,“师傅辛苦了,师傅先吃”,招牌笑容加糖衣炮弹,直炸的神差点乐晕了,“小彰,西边那片梅林的梅子已经熟透了,待会儿帮我整理完草药就去那儿摘些回来吧。”“好!”仙道大声答应,心里高兴死了,师傅真好,知道我喜欢爬树,又想到酸甜的梅子,拼命咽了好几口口水,迅速分类好各种药材,然后直冲向梅林。几乎每一棵树都爬过后,小仙道才包好一大包他“精挑细选”的梅子;正靠在树下休息,却听见悉悉娑娑的声音,眯起眼睛看去,好象陆陆续续有什么东西从远处跑过,好奇的小仙道起身跟去,大约走了一柱香的工夫,才看见一棵好大的枫树下围了一群大大小小的动物,它们正把几种仙道在师傅那从没见过的珍果压出汁来喂一个婴儿,“咦?”小仙道奇道,动物们听到人声,回头一看,真的是人,立刻惊的四散逃窜,“我有那么可怕吗!”小仙道挠挠脑袋,走上前去——好可爱的小婴儿啊,小仙道呆立在那儿,婴儿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几近透明,晶莹的黑眼睛直直地瞧着小仙道,嘟噜着的小嘴被口水润的亮晶晶的,在小仙道听来似乎他是在叫“彰”!(事实上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神远远的就听见小仙道在叫“师傅”,便出屋接他,看到小仙道跑来想献宝似的把一捧白色的东西送到自己脸前,“师傅,你看,你看,他好漂亮哦!”神往后退了几步才看清楚那是一个婴儿,的确是很漂亮,只是……神皱了皱眉头,从小仙道手里接过婴儿,转身进屋把他放在石床上,小仙道不解地跟着神
    “师傅,怎么了?”
    “可怜了这孩子这么美,却一身怪病,定是被父母遗弃了……” 神头也不回
    “什么怪病啊?”小仙道急道
    “之所以说是怪病,就是因为我也查不出”
    “怎么会,天底下哪儿有师傅不会治的病呢!”
    “别说治了,这次我连病因都症不出……”
    看着师傅沮丧的神情,小仙道有些笑不出来了“那——他会死吗?”
     “不知道!”
      夜,神有些怜惜地看着小仙道把婴儿抱在怀里沉沉睡去——晚饭时自己什么也不敢给婴儿乱吃,倒是小仙道不在乎的把自己的汤一口一口喂了婴儿一小碗,……小仙道能找到这孩子也是一种缘分,或许……就由着他去吧——神吹灭了蜡烛。
 
3
 
 日子就着样一天一天过去了,自从枫来了以后(小仙道说是在枫树下发现孩子的,神说那就叫枫吧),每天总有不同的动物送来各种不同的奇珍异品,神弄了给枫吃后,虽然病不见什么起色,却也不见什么不好的征兆,除了体温偏低、没什么血色和比较嗜睡外,几乎和正常的孩子没什么区别。小仙道兴高采烈的做了小师傅,教枫从神那而学来的医术,却发现枫是个天才儿童,越学越快,以至后来常常直接去问神一些问题,回来考的小仙道张口结舌,然后好理直气壮的骂小仙道“白痴!”小仙道也不生气,只是拉了枫到森林里乱窜,美其名曰“曾强体质”,其实他是很好奇枫为什么会和动物那么投缘。记得枫刚会歪歪倒倒走路时,小仙道就拉着他到发现他的那棵枫树下玩,还没一会儿,周围就不时的冒出一些小脑袋,想接近枫却又怕小仙道,直到枫自己扭扭地跑过去抱出它们。看到枫的想帮它们梳毛,可笨笨的小手总是会拔掉不少毛,痛的那些小家伙尾巴直抖时小仙道就拼命大笑,直到枫满头是汗,红着小脸气呼呼地瞪着他,小仙道才忍住笑,用衣袖帮枫擦去汗水,然后又会忍不住在枫很少如此鲜艳的小脸上大大的亲上一口——后果是被枫狠狠地咬在手臂上,外加一句“白痴!”。

   “枫毫无暖意是因为三千年都无法力护身陪你于冰天雪地中”
   “毫无血色是因为了救你吐血融冰”
   “嗜睡那是他三千年中都未闭眼的的缘故啊!”
   “你可千万莫负了他!”
    一位着紫红仙缕的仙子注视着下界的万物,默默念叨……


    当枫平平安安长到七岁时,仙道已经十三岁了。这天,神傍晚采药归来时发现了一对受伤的父子,那孩子一头显眼的红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惟我独尊的模样;倒是父亲威严中不失慈祥。
    红发的孩子跟着神一进屋就看到了真在吃饭的枫,呆立了两秒之后便冲上去,挤在枫身边,指着枫手中的饭,“我也要吃!”枫只是好奇地看了看他的红发,然后平静的对他说:“白痴!”,仙道却坐不住了,走过来把红发小孩往边上拉,“来,这里有饭,我帮你装一碗。”;“不要,就要吃他的!”红发小孩挣开仙道,一把抢过枫手中的饭碗和筷子,大口吃起来。枫恨恨地看着自己用被仙道亲三下的惨重代价才换来的宝贝紫竹筷子,正在往红发小孩的嘴里拔饭,转身就走,红发小孩却拉住他“一起吃啊!”,脏死了,才不要!枫回头瞪他“白痴!”;夕阳微微的金光笼罩下,枫苍白的小脸显得蛋清般滑爽,漆黑的眼睛淡淡的有金色的光芒(虽然是要咬人的),宽大的白衫在缓缓的风中飘飘摇摇“小仙女!”红发小孩停住手,喷饭地大叫,仙道也白痴状看着枫,赞同的点头。枫皱起眉头,讨厌的看着喷到自己衣衫上的米——要不是嫌他脏,一定要咬他一大口!“樱木,不得无理!”那父亲正好见到自己儿子不争气的一幕,“枫儿,来”神唤过枫,知道这孩子天生洁净,现在定是不自在极了,便取了件干净的衣衫让他去换了。
     枫回来时,神和仙道已经帮父子两包好伤口,所幸伤势不重,只是过于饥饿了,那个樱木也已经吃饱,正处于精力过剩状态,便缠着枫“我十一岁了,你几岁?”,仙道挤进两人之间,拉过枫的手“我十三岁了!”樱木又伸头绕过仙道,“你几岁了?”,枫舒服地靠在仙道身上,昏昏欲睡,看都没有看樱,“白痴!”。当天晚上,樱木的父亲睡在流仙道和枫的床上,神怕枫的身体受了地气抵抗不住,欲带枫住另一张石床,无奈仙道紧紧抱住枫不放,还加上一大堆理由,什么七年的习惯改不了了,什么师傅不可以对小徒弟偏心,最主要还是枫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千万不能惹睡着的他;神考虑了最后一条理由,看看睡的正香的枫,解释道:“好吧,你也习惯了帮他擦口水”;樱木象个苍蝇一样粘着枫,被仙道赶到了另一边,气呼呼的睡了后,梦中还忍不住踢了仙道几脚!
   次日清晨,神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却发现樱木的父亲樱木刚宪已衣冠整齐的站在了门前,外面密密麻麻的跪了一大群人,仙道、樱木二人也朦胧醒来,樱木一瞧到外面的阵仗就兴奋的大叫“你们怎么才来啊,真是太慢了!”“太子殿下恕罪!”樱木激动的去拉枫,
     想让他看看自己威风的样子,“别动……”仙道侧身拉开樱木,并伸手接住枫猛的挥来的小拳头,樱木刚宪回头正好看见这一幕,“这小子伸手不错”心中暗按赞道。没人敢再吵枫,等他自己睡醒时,当今皇上樱木刚宪已向神道别:“多谢你了,神!你不愿随我进宫做太医我也不勉强,但我从不受恩于人,今天我见你这大徒儿有将军之像,欲带了去,日后多加栽培,功成名就之日即我报恩之时,你看如何?”神乍听这个提议有些惊讶,不过看到仙道跃跃欲试的神情不仅为难起来,“不,我要带枫走!”樱木太子抗议道,樱木刚宪瞪拉他一眼,“枫也走了,神师傅岂无传人!”仙道听到枫的名字也忧郁了一下,可毕竟是小孩儿,想着以后我常回来就是了,即使皇上不许,我还不会逃吗,也就无忧了。神考虑了一会儿,仙道性格活泼,并不是能潜心在林中长待之人,而枫在医道方面的天份亦高于仙道,自己不乏传人;于是虽有不舍,却也不愿耽误仙道的前程,点头同意!
    仙道进屋和虽然起来了,却仍闭着眼睛点头的枫道别,“我要随当今皇上走了,一有空我就会回来看你的,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若有机会,也和师傅去看我……”“……”屋外樱木被众臣看着不好妄为,只好拼命催仙道起程,仙道不舍的亲了一下枫微红的面颊,决然转身走了,梦中的枫只觉得周身一冷,仿佛体内的暖意被抽空,抱紧双臂却也寻不回。“师傅,我走了!”“保重!”仙道告别了神,跟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远远的去了。


“怎么会这样?”天庭外,紫红仙缕的仙子急急质问着黑袍人
“我早就说过天意不可违的”
“可是他们明明有万年情缘的”
“桀是王母最宠爱的金童,彰罪责难逃”
“你是说,王母知道我送他们下去的事了?”
“……”
“我明白了……”
“你预备如何?”
“……”
“你要好自为之!”黑袍人似乎看出了什么,留下警告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4
 
 仙雾缭绕,铁松下,两位仙翁正在品茗论棋
     “药仙!”紫衫仙子唤来其中一位背着葫芦的仙翁
      “何事啊?小仙子”笑咪咪的仙翁捻着胡须
       “小仙想借您药牌一用……”
       “不借,不借,这可不是好玩的!”护住药牌,仙翁装出一付吓人的模样
       “一个月前,不知道哪位仙家偷溜下凡,并为了吃人家一个果子而收了个徒弟……”
       “小声点!小声点!”仙翁拉过紫衫仙子,递去药牌“你要这个有何用处啊?”
        “药仙你那盘棋要输了,快去救吧,药牌我一会就还你!”说完疾步而去,留下欲言又止的药仙。
       这一年,枫十五岁了,已经尽得神的真传;一手治伤接骨的功夫使的出神入化,在问诊用药上更是有青出于蓝之势。神已可以安心在家中撰写药书,不再过问其他事。
      那日晌午,枫正在屋里点驱虫的草药,就听见门被轻轻敲了几下,抬首一看,一个白发白须,面色红润的老者正微笑凝视着他;“师傅!”枫很不习惯和陌生人接触,神闻声而至“什么事?”,同时看到了那老者,“请问老人家是来……?”,“神,还认不认识这是什么?”老者边说边进屋,手中举起一块褐色的石牌,“这是……这是师傅的!”神惊道,“正是!”,“那您是……”,“我是你二师叔原,此次云游到此,特意来看看你!”虽是对神说话,眼神却注视着枫,枫察觉到,不悦地看了老者一眼,‘好熟悉的目光,似乎很多很多年前见过,有好象有很多话要和我说’枫有点疑惑自己的感觉,但也没有细究,继续熏着草药。神如见故人般激动不已,拉着老者问长问短,并留下老者多住几日。
         “枫,来给二师祖敬茶!”……“枫,这只鹿吃了蓝曼茏,你去给它配一味解毒的药”……“枫,用千慈手接上这只兔子第二根断了的趾骨”……神恨不得让枫把所有的绝技表现出来,让师傅能分享一下自己得此得意弟子的喜悦,那二师叔对枫的表现似乎也甚为满意,一直含笑注视着不停忙碌着的枫,眼眶里有时竟有隐隐的泪水,不知是伤心还是感动。
        到了第三日上,乘着枫采药外出,老者和神长谈一番,要带枫出游行医;神断然是不舍,但看着枫回来后苍白消瘦的脸庞,想到自己束手无策的枫的病,反反覆覆,一夜未成眠。
       “医者司的乃是救人之职,枫固然是医术高超,但隐于此山林之间,终身能救治几人呢?”
       “枫气色有异,非你我之能可以治得了,若随我云游,或有机缘遇上他方之石呢!”老者一有机会就不怨其烦的劝说神,神宠爱极了这个徒儿,虽然很不舍得,但细思了师叔的话后,痛下了一个决心。
        是夜,神带着枫来到白水崕上
       “枫儿,……师傅决定让你随你二师祖出游行医去!”枫不解地看了神一眼,
       “这里是我发现你仙道师兄的地方……可惜这孩子当年一去便再无音信……”,那个连睡觉都在笑,头发永远都竖着的师兄?枫不知道自己对当年的事怎么记的这么清楚,仿佛一丝一毫都不曾淡却
      “你明日就随你二师祖去吧,只是以后定要常写信回来,师傅会担心你的”
      “师傅,一齐去吧!”虽然那个老头儿不错,可毕竟师傅才是亲人,
        “师傅待在这儿一辈子了,不想走了,还有你那些动物朋友,有了伤伤痛痛的,还要有师傅呢!”
          “嗯……”
            次日清晨,神天未亮便独自外出了,不想看到徒儿远去的背影,怕自己忍不住伤心,十五年了,这个倾注了自己全部心血的孩子!
            傍晚,带了很多枫儿爱吃的菜回来,渺茫的希望徒儿没有走,远远地看见那不再炊烟缈缈的屋子,再没有那个可爱的孩子跑出来接自己,泪——纵横在眼中!

      “枫儿,外出行走,你就叫我原伯好了,”
      “嗯!”
      “咱们此药门的创始者姓流川,从此你便叫做流川枫吧!”
      “嗯!”
        一路上流川枫不言不语地跟着原伯,不知道究竟往何出去,却也不打听。直走了七天七夜才出了森林到了一个小镇,流川好奇的打量着一切,镇上的人也惊艳地看着他;直到原伯下药迷倒了几个欲行不轨之徒,流川才稍稍了解了自己绝色容貌和人与人之间的险恶。
        到了一座稍大的城镇后,原伯便去购置了两匹马和许多精致的衣物,还有一顶白色的斗笠,流川不知道这些华美衣物的价格,只是觉得没有原来的布衣穿的舒适方便,对于斗笠,流川则自觉地戴上,知道可以避免自己容貌带来的不必要的麻烦。原痛心地看着流川做的每一件事,他知道流川可以从自己的关注中得到熟悉的感觉,那被掩埋了很久的痛,正在流川心中蠢蠢欲动。
          就这样大约走了三个月,终于到了京城。繁华、热闹的场面让流川有些不能适应,整日在客栈里看医书不愿外出,原无奈地看着他,‘你的目的地到了,枫,我也只能送你到此了,已经过一盏茶的工夫,不知天上有没有人发觉,我要走了,枫,以后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晨,流川醒来时,只见桌上一张字条“我有急事要办,先走一步,你自己保重。原”,一时愣在那儿——这陌生之地,自己该如何是好?


 
 
5
 
 一连三天,流川都待在屋中没有出门,饭菜都是由店小二送上门来。他看过原伯用银子,知道原伯留下的金叶子足够他一辈子不出门的,于是干脆把这儿当作隐居点,看看药篇,睡睡觉,倒也逍遥,只等原伯回来再带他回师傅那儿。
   这天,流川正在“研究”为什么客栈里的蜘蛛比家里的小那么多,而且织网的方式好象也很不相同,就闻到一股熟悉的草药味道,细细分辨,种类不但多,而且都是上好的药材;流川本能的溯着味道的来源到了隔着两间房的一间屋前,停下脚步,却听得里面有人在说话,
“张兄,这次京师药王大会可是云集了不少好手啊!”
“正是,这次小弟我也带来了全部家当,只盼在大会中露上一脸,那可就名扬天下了!”
“哈哈,那我就祝张兄马到成功了。”
“多谢多谢!……嗯,小弟听说京城还有另一处名扬天下的地方,咱们来了可不能不去啊!”
“哦?那是……”
    那个张兄低低地说一了个什么,两人哈哈大笑起来,“好,咱们这就去瞧瞧!”
    流川对那药王大会甚是好奇,自觉很聪明的想了一个主意——回屋戴上斗笠,悄悄地跟在两个人的后面——到时候再跟着他们回来就不担心迷路了!流川单纯的想,并很不屑的对前面两个毫无察觉的人叹了口气——“白痴!”
    走了不是很长的路,便来到一处甚为热闹的街道,其中一家房子特别惹眼,不但比别家都气派,还不失雅致,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川流不息,而且往来者都是锦衣玉配,骏马华车,那两人便是进了这门。流川得意的点点头,这大概就是药王大会的所在地了,看样子还不错,只是怎么没有草药的味道,反而有淡淡的香气?嗯,原伯说过,京城乃万物荟萃之地,想必有许多我闻所未闻的稀罕草药!想到这儿,更加快了步子跟了进去。
    很大很宽敞的厅堂,很多的人,而且好象个个都很奇怪(流川可是从未见过“NL”啊,不知道这个词用到那个时候适不适合),厅前梁正中有一个金字匾额——“凝思阁”。就在流川用力想是怎么回事时,“凝思阁”的当家已经很热情的在招呼他了“这位贵客,第一次来吧,来,请里边坐”——看这位公子纤瘦修长,气度不凡,一身衣服用料讲究,做工精细,还用白纱遮着脸,必是有来头之人,定不能怠慢了。“椤颐蔺……”这是什么草药啊?流川看这马灯上一个个别致的名牌,喃喃自语。“哎哟,公子还真是有眼光,一挑就挑中了我们的魁首,……可是今天真不巧,他已经有客人了,您换一个吧,你看这……”流川不理他,径自向里面走去——刚刚那两个人呢,可不能走丢了,否则就回不了家了!“哎,公子您等等啊……”话还未完,就听见“砰”的一声,一扇门倒了下来,应声从里面非出一个红头发的青年,“你个死章鱼,我就不听‘***’,颐蔺你给我奏‘^&#’!”(原谅偶音乐知识的有限!)“他会听你的吗!”屋里传来戏谑的笑声。流川听到这个声音后仿佛被电击中一般,动弹不得——好熟悉的声音,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听过,亲切的就象是自己的血液!红发青年落地的瞬间又跳进屋里,“呯——砰——砰”一串东西摔碎的声音,当家的见怪不怪的摇摇头,反正他们有的是钱赔!屋里的尖叫声也不时传出“你们怎么总是这样啊,我要生气了!”“樱木,咱们出去打,这里活动不开手脚”“哈,章鱼你打不过我想逃啊!”说着话,两人就一前一后到了厅里。红头发的樱木,流川记得那个显眼的红头发,那么另一个人就应该不会错——一头永不塌落的朝天发,一脸在打架时还收不起来的笑——仙道彰!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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