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护照 1-5
作者: 贝壳印章,收录日期:2006-10-19,887次阅读
1、灯红酒绿。
纸醉金迷。
夜晚的东京是疯狂的。
仙道驾著他的黑色VOLVO刚停到“M&K”的门口,就听到从酒吧里传出了重金属的轰鸣。他像突然猛醒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自言自语道:“糟了,撞枪口上了。怎麽又忘记木暮把这个时间给泽北那小子了。”
仙道推门走进“M&K”,果然就看见泽北正抱著他的电吉它站在舞台中央,全神投入地演奏著时下最流行的激情摇滚,架势活像要和谁拼命一样。仙道不由地勾了下嘴角,羡慕地舒了口气。
泽北荣治,专靠在酒吧弹唱摇滚乐为生的地下歌手,强烈地梦想著有朝一日可以正式出道。
当曾经和泽北一起组过乐团的其他成员为生活所迫,不得不纷纷离开时,只有他依然坚持不懈地努力著。
仙道想,也许正是这份毅力和勇气打动了木暮,他才特意将以清幽著称的“M&K”每晚九点到十点这段黄金时间,留给了狂热於喧闹摇滚的泽北吧。
这时,吧台方向有人在冲著仙道大声地招呼,於是他便笑著走了过去。
“嗨,三井前辈,又在做义工啊!”仙道打趣著站在吧台後面,身穿服务生制服的俊朗男子。
“呸!什麽义工!这叫‘夫叫夫随’。”三井得意地一笑,“要不是警局死活离不开我,我早就和小暮一起经营我俩的这家夫夫店了!”
“M&K”的店长是一个叫做木暮公延的斯文男子,喜欢雅静的生活。
这家“M&K”虽然是间酒吧,但因著主人的性子使然,它非但不像其它酒吧一样充斥著都市的燥动,反而处处流淌的都是安然惬意。当然“泽北时间”除外。这也正是仙道锺爱“M&K”的原因所在。
至於三井寿,他是仙道在警校的学长,为人直爽,深得人心。後来仙道毕业後,他们又成了同一部门──东京警视厅警备部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组──的同事,直到三年前发生了那次事件,仙道才调去了其它部门。不过虽然部门换了,可两人仍旧工作在同一屋檐下,所谓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关系一直都很铁。
而三井和木暮的亲密爱人关系,其实对这里的常客来说,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因为两人素来待人真挚,所以当人们得知这件事後,非但从没用异样的眼光视他们为异类,反而个个都真心诚意地祝福他们。
酒吧的名字“M&K”,就是Mitsui & Kiminobu的意思。
“是啊,是啊!警队精英,我们可不能没有你啊!”听三井把牛皮吹得鼓鼓作响,仙道也索性配合地回答道,还故作不舍地去扯三井的衣袖。
“滚一边去,别在这儿恶心我!”挣脱被仙道拉住的手,三井象征性地捶了没正经的仙道一拳,哭笑不得地骂了一句。
“寿,明明就是你自己在说大话。”不知什麽时候,一个戴眼镜的相貌温和的男子走进了吧台,出现在三井身边。
“小暮,都是仙道他公然拿著前辈寻开心,你怎麽能帮著外人数落我呢!”
“仙道,不用理他。”木暮从镜片後瞟了眼垂头丧气装模作样的三井,笑著问仙道,“想喝什麽?”
“苏打水加柠檬片。”仙道瞅著眼前像孩童般玩著‘貌离神合’游戏的两人,感觉呼吸的空气都浸满了他俩的快乐,心中却隐隐有些黯然。
“仙道,你的苏打水。”木暮将玻璃杯推到仙道面前。
“谢谢。”仙道拿著柠檬片在杯子里轻轻蘸了蘸,抬腕看看手上的表,指针已经指向了差十分十点的位置。
仙道懒散地敲了敲表壳,不由地一阵感慨:果然被樱木称为‘有著钓鱼这样老头子嗜好’的自己,的确还是欣赏不了这类狂野到灵魂的曲风吧。正当他考虑剩下的十分锺时间,是不是应该先到外面透透气时,突然听见泽北用拨片在琴弦上快速地划出一记超刺耳的声响,随即嘎然而止,整个酒吧顿时鸦雀无声,人们齐齐注视向泽北。
“Ladies and gentlemen!”泽北极具质感的嗓音通过麦克风穿透音响,延伸到酒吧的每个角落,“下面请允许我隆重向大家介绍一位新朋友,他将用音乐为我们描绘一幅爱情天堂的迷人画卷。那麽,请大家用最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流~川~枫!”
泽北异常兴奋的情绪感染著在场的每一个人,只见他的话音未落,场内就是一阵嘈杂的骚动,尖叫、口哨、掌声……此起彼伏。
流川枫?!仙道转转眼珠,心想,不会这麽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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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当身为东京警视厅警备部机动队警犬搜爆组A组组长的仙道,被面容严肃的上司田岗单独拎进办公室训话时,他就预感到自己这三年‘独自生活’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仙道,”田岗语重心长地说,“我想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组B组组长高砂被调去地方分局的事你也听说了,所以现在上面给B组又委派了一名新的组长。他叫流川枫,是今年刚从警校毕业的新人。因为现在警局的单身公寓只有你那里还有空房,上面就把他安排过去了。”田岗顿了顿,表情复杂的盯著仙道问,“你没有问题吧?”
“No,Sir!”仙道一本正经地回答,心里总觉得有点儿对不起这位恩师。
田岗茂一,东京警视厅警备部总长。曾担任过仙道在警校时的实例教学导师,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田岗惊喜地发现了仙道这棵能够领军未来日本警界的好苗子。所以当仙道以同期生第一名的好成绩毕业时,田岗立刻将他收入自己的麾下,还破格将仙道以新人的身份任命为东京警视厅警备部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组A组组长。
果然不出半年,日本警界就传遍了拆弹专家仙道彰的名字。这不仅是因为他在历次的艰巨任务中都能万无一失地拆掉炸弹,排除险情;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可以只凭著炸弹的种类、结构、安放地点等这些细枝末节的情况,向刑侦科的同事提供诸如罪犯性格、动机等这样利於破案的重要线索,而且无一差错。真可谓神乎其技!於是“炸毁罪恶的引信”就成了仙道当时的绰号。
田岗看著自己爱徒平步青云的警界之路已经指日可待,自然是整日里乐得那叫一个春光灿烂。
反而是尽寻思著怎样偷得浮生半日闲的仙道,倒是把那些个对他的赞誉看得相当淡薄。不过既然自己的恩师高兴,他就索性顺其自然也无不可。
一切似乎都在按照田岗的剧本完美地演绎著,没有人会预见到悄然逼近的梦魇,尤其是对仙道。
“那他这一两天应该就会搬过去,你准备一下吧!”看见仙道还能在这儿装腔作势喊自己‘Sir’,田岗知道坚强如仙道,三年时间足以抛弃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了。
“Yes,Sir!”在田岗的示意下,仙道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在回搜爆组的路上,仙道搔了搔他特立独行的朝天发,喃喃自语著:“流川枫?是樱木常常提起的什麽‘臭屁狐狸’吗?希望不要太难相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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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的思绪被一阵深沈而平静的萨克斯管乐打断了,心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开始叫嚣著颤抖。
不会错的,那是阿神最锺情的《永浴爱河》。阿神说过,再也没有哪一首曲子比它更适合用表现力十足的萨克斯来演奏了。
言犹在耳。
物是人非。
仙道百感交集地向台上望去,闪烁的镭射灯光下,是一个修长的剪影:右腿微微弯曲,支在萨克斯的最下段,运指弹奏的手骨节分明,直挺的腰身和脖颈勾勒出一条优雅的曲线,吹奏时嘴角也倔强微抿的美好唇型,以及忘情投入时闭起的双眼和轻颤的睫毛,都在随著音乐从容轻摆的潇洒姿态中变得飘渺灵动,如同古埃及变化莫测的神奇金沙。
如此相似的画面从记忆的海洋中泛滥了出来。
相思成灾。
那是他永远失去的挚爱。
那是三年来都不曾褪色的名字──神宗一郎。
2、
仙道是被三井用盛满冰块的玻璃杯贴上脸颊给激醒的。
“一杯苏打水也能让我们的仙道帅哥灵魂出窍嘛!”三井晃著杯子里的冰块还仙道一个‘打趣’。
“三井前辈太过分了吧,现在可是深秋啊!”仙道耷拉著两道浓眉,用手揉著自己早被冰到没了知觉的左脸,装作委屈又不满地抱怨。
三井理直气壮地耸耸肩,冲仙道坏坏地一笑。
仙道并没当真和三井计较,他转头再次望向舞台,可上面早就没了人影。
这时,从门口的位置响开了几声稀疏的掌声,随即便席卷了整个酒吧,只是瞬间的功夫就已掌声雷动。其间还夹杂著“流川枫,太帅了!”,“流川枫,今後要常来啊!”……之类的呐喊。
仙道朝那边看过去,是快要走出酒吧的泽北和流川。他听见耳後三井咂嘴称赞道:“这个流川枫真不得了,只不过吹了一首曲子,居然就让大家著迷成这样!你不知道,刚才的掌声更热烈呢,都快把我的耳朵给震聋了。”
自己神游天外的时候,真得是错过什麽精彩了吧!仙道惋惜地想。
在人们的夹道欢送中,泽北时不时地回头向大家致谢道别,笑得有如花团锦簇。而他身边的流川,别说是回头,就连离开的脚步也没放慢过一下。
“流川,等等我!”泽北忙不迭地紧追几步来到流川身边,作势要帮他提萨克斯盒。
仙道看见流川突然停了下来,头朝泽北轻微地歪了一下,手上则更加执拗地抓紧了盒子。
虽然只是背影,但流川的动作应该是在警告泽北──‘我有手有脚自己能提’,所以他肯定有倔强地瞪泽北一眼吧!不知为什麽,仙道就那样自以为是地认定了。
流川枫,很有趣的人呢!如果真得和他同住,应该会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这样琢磨著,仙道不自觉地轻笑出声,惹来旁边三井一记怪异的眼神。他毫不在意地只是盯著门口的两人。
只见泽北仍是笑逐颜开,不过手却已经讪讪地放开,不自然地挠了挠头。
流川伸手推开了酒吧门,室外突然扑面而来的冷风让他瑟缩了一下。本就清瘦的身躯裹在略显宽大的风衣里,尽管脊背傲然挺拔,可看上去却总有种单薄得让人心疼的感觉。
何其相似的形容。
那是每次缠绵过後,阿神习惯性地将仙道略显宽大的衬衣裹上自己纤细的身体,疲倦却坚韧地走向浴室的身影。
心碎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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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视厅单身警员宿舍是一栋26层的公寓楼。里面每一间都是两室一厅的标准设计,统一却拘板,住宿警员两名。
仙道住在7层的6号房间,因为层数不高,他通常不坐电梯而是走楼梯。
今天,当仙道信步爬上7楼走到6号房门前时,却被眼前的情景弄得有点儿迷糊。
一只大号的深色行李箱正赫然挡在门口,更诡异的是在行李箱的上面还趴著一只纯色的黑猫。
黑猫原本在酣睡,可洞悉到外界的声响後立即转醒了过来,全身舒展地伸了个懒腰,然後用像宝石般蓝得泛光的眼睛盯住仙道不放。
仙道觉得浑身别扭,心里不由地哀叹道:真是丢脸啊!自己竟被一只猫给盯得害羞了。
这时,挂在行李箱上一枚红色的枫叶形铭牌引起了仙道的注意,说不定那上面会有主人的名字,於是他便要伸手去拿。
“喵~~~”黑猫突然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叫声,吓了仙道一跳。
只见黑猫周身毛发倒竖,对著靠近的仙道已经摆开了战斗的状态。
後来仙道每每回忆起这个场景,都止不住笑得前仰後合:一只朝天发的猫,一个朝天发的人,在午夜十二点的寂静走廊上,大眼瞪小眼地对峙著。盛况空前……搞笑啊!
仙道苦笑一下,傻气地说道:“猫咪乖,我只是想看一下你主人的名字,不是来偷东西的。”赔上一记完美的笑容,“你瞧,我一身正气的,怎麽看也不像是坏人吧!”
“喵~~~”(无事献殷勤还敢说自己是好人!哼,除了主人谁也别想靠近!)
好强势的一只猫啊!仙道有点儿一筹莫展。
“篮球。”一抹发音含糊音质却分外清冷的呼唤从剑拔弩张的一人一猫身後传来。
“喵呜~~喵呜~~”听到喊声,黑猫不但倒竖的毛发一下子变得垂顺柔滑,而且还雀跃地吐著舌头窜到主人身边,兴奋地狂摇它的尾巴,表情也生动可爱的紧。那欢蹦乱跳的架势不禁让仙道怀疑起这个生物到底是猫还是狗来。
形成鲜明反差的是黑猫的主人此时却几乎睡眼惺忪到了梦呓的地步。
看清来人的样貌,一种想笑的冲动打仙道的心底里油然而生,一直扩散到自然弯起的嘴角。也许因为太过自然,以至於连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真心的笑容。
“你好,流川枫。”仙道主动向流川伸过手去,“我是你的合宿人,仙道彰。”
流川眨眨直打架的上下眼皮,又轻轻拧了下飞扬入鬓的剑眉,似乎在迫使自己去努力思考著什麽关键性问题,简直像极了樱木绘声绘色描述的睡狐狸。
“开门。”从和周公的约会中勉强分心思索的狐狸终於取得了一个重大成果。
面对此情此景,仙道知道就算天大的事也只能等流川睡饱了再说。
仙道拿出门卡在读卡器上一划,门锁应声开启。
当仙道想帮流川把行李箱提进屋里伸手去抓拉杆时,他碰到了已经放在上面的另一只手,指尖冰凉。
於是仙道看见流川头朝自己轻微地歪了一下,手上则更加执拗地抓紧了拉杆。似乎是在警告仙道──‘我有手有脚自己能提’,然後倔强地用力闭了一下眼睛来代替清醒状态下的一瞪。
仙道又无声地笑了。
“哪间?”流川把箱子往门边一丢就问。
“那个……流川啊,你今晚先和我挤一间吧!”仙道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说,“因为上面今天早上才通知我你最近要住过来,而且我也没想到你今天就能到,所以还没来得及收拾……”
“罗嗦,哪间?”流川的当务之急就是去会周公,没空在这儿听仙道的长篇大论。
“那间。”仙道无辜又无奈地指了指自己的房间。
之後,仙道惊愕地看著流川闭著眼睛在行李箱中翻出自己的睡衣,闭著眼睛进了浴室,三分锺结束淋浴後,又闭著眼睛睡倒在仙道的双人床上,滴水的头发湿了枕头一大片。
“流川,不把头发弄干睡醒会头痛的。”尽管知道这是在对牛弹琴,可仙道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意料之中的无人应答。
仙道对著床上的睡美人叹服地点点头,然後去浴室取来了吹风机。他一手拿著吹风机按下开关,另一手抚上了流川乌黑的短发。
“扰我睡觉者死!”比这可怕的誓言更加可怕的是已经招呼在仙道脸上的铁拳。
“流……流川……”仙道捂著自己的左脸呻吟道。真不知自己的左脸今天是招谁惹谁了,先是被三井当加热器在这个秋风萧瑟的时节拿来解冻冰块,现在又被一个有强烈睡眠暴力的家夥在深更半夜拿来当沙袋打。自己俨然成了现实版的东郭先生,天理何在啊!
这时,流川却从床上坐了起来,依旧是眨眨朦胧的睡眼,突然一把从仙道手里夺过吹风机,在自己脑袋上胡乱地吹了一阵子之後,又塞回仙道手中,换了个枕头继续风平浪静倒头大睡。
仙道彻底目瞪口呆了。良久,才暴走进浴室处理自己青肿一片的俊脸。然後在客厅的沙发上捱了一夜,恶梦连连。
“喵呜~~喵呜~~”仙道第二天早晨,就是被这样一阵猫叫声吵醒的。
仙道运动了一下全身僵硬的关节,看到新室友的宠物黑猫正在墙边快乐地喝著牛奶。记忆中好像昨晚一进屋,它就又趴在流川的行李箱旁安静地睡著了,一整晚都没有再动一下。
“昨晚没被打傻就来吃早餐。”如此清冷的声音,在仙道认识的人里,只有他的新室友──流川枫。
牛奶、面包、鸡蛋、香肠,典型的西式早餐。
看到被他誉为‘人间负极品’的食物,洗漱完毕的仙道犹豫著坐在了餐桌前。
“吃。”有点儿命令的语气从流川口中发出。
仙道看向对面的流川,他正低著头津津有味地和食物奋战,投入的程度让人感觉他好像在品尝什麽山珍海味一般。
仙道突然就有了食欲。後来他发现,早餐的味道真得是棒极了!因为流川在里面加了自己的独门调料。
“吃完洗碗。”流川擦嘴离席的时候这样对仙道说。
“流川,我还是伤病员呢!”仙道喊住了正走向宠物黑猫的流川。
流川回过头来,黑曜石般的双眸定定地瞅著仙道,锐利得如同鹰隼,清澈得一尘不染。
仙道呼吸僵窒。
从昨晚到现在,这是仙道第一次真真切切地对视上流川的目光,它带给仙道一种能够透视人心的悸动。
有了这双眼睛,语言、动作、表情……都变得苍白无力。
流川的眼中有一瞬的愧疚划过,仙道正暗喜自己神机妙算,就听流川说:“我有药。”便自顾自地去逗猫了。
仙道难以置信地张著嘴。他可是连刑侦科都钦佩的拥有慧眼识人天才的仙道彰啊!哪怕只是看看现场证据,连人都不用见,他都能将其性格分析得八九不离十。所以他自信地断定流川是那种绝对我行我素的教科书级人物,优点就是具备锲而不舍的执著精神,缺点就是太过泾渭分明绝不有负於人。於是仙道才认为他会在自己的一激之下,主动跑去洗碗的。
事与愿违。
仙道洗好碗回到客厅时,流川拿著一瓶药油对他说:“上药。”也不征求仙道的意见就把他拉到沙发上涂了起来。
虽然拉仙道的动作有点野蛮,可流川给仙道敷药时手上的力道却是轻柔的。
仙道发现自己莫名地紧张,身体一动不动地硬挺著,根本无法放松。这样反而让他更清晰地感觉到流川喷洒在他脖颈处的均匀呼吸。
短短几分锺,对仙道却是漫长的煎熬。
“一天两次,晚上再涂。”流川顺利完成了他的工作,眼里闪烁著满意的光彩,“还有,不许洗。”末了,不忘好心提醒仙道一句。
仙道正打算道谢,突然从卧室里传来了警局为警员专门配备的呼机的响声。
仙道和流川迅速跑进房间,分别在两侧的床头柜上拿起各自的呼机看著,然後对视一眼,“有任务。”随即换好衣服冲出公寓。
出门前,仙道听流川对宠物黑猫说:“篮球,看好家。”於是,仙道又翘起了嘴角想,原来昨天那声‘篮球’真得是在叫猫的名字,那流川昨天把行李扔在门口离开的时候,是不是也说过类似‘篮球,看好行李’之类的话呢?难道他真得把猫当狗在用啊!
仙道的黑色VOLVO就在他大脑短路的想入非非中,载著两人飞快驶向了东京警视厅……
3、
“哈哈……笑死人了!刺猬头,你大白天整个阴阳脸出来是不是想改行拍恐怖片啊!这么说,你也终于开始有点儿自知之明了。知道警局只要有本天才在的一天,你就永远都要屈居本天才之下,哈哈……”
仙道一走进搜爆A组办公室,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一个长着满头怪异红发的嚣张小子披头盖脸一通数落。而其他组员在瞧见仙道的尊容后,也都一哄而笑起来。
仙道正被他们笑得一头雾水,此时恰好公共关系科的小秘书晴子来送文件,一进门就看到了这个阵式。
“仙……仙道君,你的脸——”晴子强忍笑意将一面小镜子递向仙道。
仙道不看则已,一看之下嘴角不由地开始抽搐。
只见镜中仙道的右脸依然英俊不凡,可左脸上昨晚被流川打伤的地方,现在却是绿不拉叽一大片,俨然一只爬上岸来晒太阳的绿毛龟似的。
流川枫!你到底给我上的是什么药啊!仙道咬牙切齿地想。
此时正身处爆炸物处理B组的流川夸张地打了个喷嚏。
“仙道君,擦一下吧。”晴子送上一条手帕到仙道面前。
“不行!”刚才还乐不可支的红发男突然一个箭步冲到仙道与晴子中间将两人硬生生地隔开,然后一脸委屈地对晴子说:“晴子小姐,刺猬头不配你对他这么好啊!”
“是啊!晴子。”仙道温和地笑着看向晴子,“谢谢你,不过我想不用了。这么漂亮的一条手帕,弄脏太可惜了。”这可是我回去找流川算帐的物证,怎么可以销毁呢!仙道心里寻思着。
“算你识相,刺猬头。”红发男神气十足地说。
“好了,大家集合!”送走晴子后,仙道向A组的其他四位组员发号施令,“樱木,你这个副组长现在赶快把这次任务向大家做个简要说明吧。”
“好!”红发男大声应道,便意气风发地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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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木花道,现任东京警视厅警备部机动队警犬搜爆组A组副组长。为人性情粗犷,毅力坚强,尽管神经过于大条,有时会让人觉得他有点儿白痴,可却是仙道见过最容易相处的一个人。
樱木是两年前从地方警校毕业后,被警界的元老级人物安西光义推荐进入东京警视厅的。他当时的部门是警备部机动队警犬防暴组,主要负责治安维护,所以防暴组训养的警犬大多是体型强壮相貌凶猛的德国牧羊犬和日本狼青。
樱木似乎天生就有一种超乎常人的亲和力,连动物也不能免疫。他才到没两天,就把一条异常勇猛但任何人都奈何不了的“黑背”训练得服服帖帖,还自命不凡地给它起名为“金刚”,说是因为怎么看怎么像刑侦科一个叫赤木的大猩猩。
后来樱木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大猩猩的妹妹——公共关系科的小秘书——乖巧善良的赤木晴子,便不能自拔地迷恋上了对方。可是晴子对那些防暴犬非常惧怕,所以不太敢接近樱木。于是痴情的樱木为了追求晴子,便申请调到了仙道的警犬搜爆组。虽然同是警犬,可搜爆犬主要注重嗅觉灵敏,所以多是性格温顺长相可爱的拉布拉多犬,自然也博得了晴子的喜爱。
只是最初的时候,樱木火爆的性子和这种与“金刚”相比毫无攻击力可言的犬类颇不合拍。每当他命令拉布拉多犬抓捕犯人时,它不是无动于衷就是先被犯人制服,后来气得樱木不得不把“金刚Ⅱ号”改名为“天才”。而另一边,自打樱木走后‘金刚’便又成了无主儿的犬,据说直到后来一名叫做清田信长的警员出现,它才重新有了新的主人。
总之,樱木的一系列举动很快就引起了仙道的注意,不久便举荐他当上了搜爆A组的副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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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木介绍完情况,大家便立刻带着自己的警犬坐上警车出发了。
案发地点是位于东京市中心12层的新闻大厦,时间大约是早上9点左右。
当时,在那里工作的一名女记者去3层的自动贩卖机买饮料。不料刚投了硬币按下“COFFEE”键,橱窗里突然就亮起了一个显示屏,屏幕上是一句警告:Don’t move your hand!
紧接着出现了电子计时器的倒计时:
02:00:00,
01:59:59,
01:59:58,
……
是炸弹!
幸好这名女记者尽管害怕,但头脑还算冷静。虽然右手不敢离开贩卖机,但她立刻用左手打手机通知大厦保安人员报了警。
当仙道他们到达现场时,大厦的工作人员及附近的市民都已经安全撤离,所有路段也已被交警封锁。
搜爆A组的任务是确认大厦内部是否还藏匿着其它炸弹或可疑物。于是仙道带领A组成员立即扑进大厦开始了严密搜索。
仙道他们由大厦的顶层向下一丝不苟地搜寻着,没有任何异常。当他们到达3层时,仙道看到走廊尽头的自动贩卖机旁自己新室友的身影。
流川和仙道是一踏进警视厅的大门就兵分两路了。然后流川到了自己的爆炸物处理B组的办公室了解情况和接受任务。在仙道他们到达新闻大厦不久,流川和他的组员们也赶到了,接着就直奔3层而去。
此时,流川他们已经基本把炸弹的结构搞清楚而且有了拆除的对策。
时间还剩下00:23:47。
“你们继续搜查。”仙道对自己的组员交待完,便向流川走了过去。
仙道瞟了眼计时器上鲜红的数字,如同飞逝而去的滴血的生命。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问流川:“怎么样?”
“普通级别,没有陷阱。”流川的声音在空气都开始加速涌动的紧张氛围中依然清冷如故。“不过,”他把一张记着东西的纸伸向仙道,“刚才还剩30分的时候,显示屏上出现了这段话,你帮我转交赤木队长吧。”
“双手沾满鲜血的罪人啊!你将无休止地徘徊在迷宫般的二十六层Abaddon之中。记住,只有朝向天空和水前进,才能得到解脱。つづく……”仙道一字一句仔细地轻声念着,“つづく?!难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仙道肯定地询问流川。
流川点点头,“他在给我们提示,虽然炸弹是真的,但我想在提示结束之前的行动应该都是障眼法。”
“恩,而且自始至终警方也没收到过任何勒索或者恐吓。”仙道完全赞同流川的想法,他把纸放好后接着问道,“那么,还有其它特别情况吗?”
“炸弹是指纹启动。”流川下巴撩向身体僵直的女记者。
现在,流川的组员们正在给她穿防爆服。
“报告组长,防爆服穿戴完毕!”
“通知赤木队长,申请行动。”流川有条不紊地指挥着。
仙道看见流川打开了他的工具箱,认真复查了一遍工具。
“报告组长,行动批准!”
“好,你们和待命警员也撤离吧。”
“可是组长,你还没有穿防爆服啊!”
“我不需要那种东西。”流川睨了眼地上足有40、50公斤的笨重衣物不屑地说。
“可是……”
“服从命令。”流川不客气地打断了组员的再三劝诫。
“是!”
大家迅速撤离了。
“走。”流川看看还矗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仙道。
“狐狸!”这时一个叫嚣着快速移动的物体在空中划出了一条红线来到二人面前,“今天的中饭你请我!”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樱木又按原轨迹消失了。
“白痴。”流川当然明白樱木的意思是‘你可别在这儿挂了’,但还是习惯性地耸耸肩骂了一句。
“还有你,走。”
“……”
最终,仙道望向自信十足的流川,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只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脸,然后冲流川轻轻地却充溢无限信任地一笑,转身离开了。
白痴。流川在心中小声骂了一句。因为他了解仙道传达给他的无声话语的含义,我遵守诺言这么难看都没有擦,你也要遵守诺言晚上继续给我上药啊!
“别紧张。”在得知全体人员都已撤离大厦后,流川轻声安慰了女记者一句,然后取出工具打开了炸弹的金属外壳。
此时,距离爆炸时间还有00:09:52。
4、
三井是被田岗从休假中强行召回的。他到达现场时,流川的炸弹拆除工作已经在有条不紊地紧张进行了。
三井环视了警界区域一周,最後将目光投向了在楼下待命的仙道。他快步朝仙道跑去,可却在仙道的神情清晰映入他的眼帘时身体猛然僵滞,定在了原地。
仙道的那个神情,那个聚精会神凝望大厦,几乎令人错觉他的目光已经穿越过层层水泥墙,正在透视著里面瞬息万变的一切的专注神情,在消失了三年後又回来了,它把三井的思绪唤回到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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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仙道是爆炸物处理A组的组长,三井是副组长。但对仙道而言,他最得力的助手还是和他青梅竹马的恋人阿神。
三井是早在警校时就知道仙道和阿神的亲密关系的,可直到和他们共事後,他才真正了解到二人之间的那份感情是远超出他想象的浓烈。
三井还记得阿神第一次执行拆除任务时,在外面待命的仙道一言不发,注视现场的神情犹如朝圣者般虔诚,目光燃烧的是作为搭档的信任和作为恋人的骄傲,还有沈淀於眼底最深处那份炽热的爱。
这一幕仿佛烙印进三井的神经中枢一般再也挥之不去。
那不再是平时对任何事都漫不经心的仙道,而是一个他完全陌生的仙道,执著的仙道,为了全世界他唯一执著的人──神宗一郎──而执著的仙道。
在那个瞬间,三井忽然想到了木暮。
放任自己追逐理想的木暮,每天是以怎样的心情等待著自己的平安回家,他又是以怎麽的勇气来承受这种无法言明的压力?然後三井就有种想哭的冲动。以至於後来再遇到这种情况时,他总是对仙道避而远之。
可‘厄运’这个顽劣的坏孩子却总喜欢捉弄幸福甜蜜的人。
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後,整座东京都迷漫在精灵般飞舞的雪花所营造的纯洁浪漫中。然而当午後报警电话的铃声急促地响起,平静一下子变得支离破碎。
爆炸物处理A组奉命前去执行拆除任务,地点是东京近郊某公寓的6层。
一切进展得十分顺利。
正当阿神通过对讲机报告‘炸弹排除’,而後仙道脸上洋溢著三井从没见过的雀跃迫不急待率先冲入现场,剩下的其他人也都在为这次有惊无险的结果而长出一口气之际,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划破长空,惊得脚下的大地也恐惧地颤抖起来。
三井抬头看向公寓6层,只有血一般的红色夹杂著滚滚黑烟,还有一股浓浓的火药味。银装素裹的世界瞬间成了火的炼狱,被炽热的高温融化的冰凌淌下无声的泪痕。
那一天是12月15日。
前一天仙道、阿神、木暮和自己还一起去山顶看日出、拍合照呢!怎麽今天竟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三井失神地摇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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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弹排除。”仙道的对讲机里传出了流川声音不大却掷地清晰地汇报。
听到这四个字,仙道浑身一个激灵,不等赤木队长下令就一马当先地奔进了大厦。紧随其後的是被这四个字敲醒的三井。
仙道一口气跑上3层,完全无视掉已经瘫软在地上的女记者,眼中只注视向走廊尽头那个颀长的身影,加快了脚步。
“流川!”仙道的喊声在漫长的走廊里延伸。
背对著仙道的流川静静地转过身来,漂亮的手指夹著一支点燃的香烟。
香烟上升腾的一缕青雾仿佛幻化的恶魔扰乱了仙道的理智。他失控般的粗鲁夺过流川手中的香烟,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不远处的三井被仙道失常的举动惊呆了。他知道三年前,阿神因为一支香烟失去了宝贵生命的痛楚无时无刻不在折磨著仙道。但他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对阿神的死千方百计压抑自己的仙道一但爆发,竟是如此可怕。
可是那个才认识一天的流川枫,究竟有什麽魔力能够轻而易举地左右一向从容淡定、处变不惊的仙道呢?
三井郑重其事地打量著流川,他猛然惊觉原来流川身上有著阿神的影子。同样纤弱的体格,同样干净的气质,同样坚韧的意志……所有的这些,仙道应该比自己更早发现了吧!也许早到从那宿命的第一眼开始。
然而这对仙道和流川而言,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三井不能肯定。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这种开始起码对流川来说是不公平的。
另外,三井还有一个疑问,他决定找流川单独谈一谈。
面对仙道的无礼,流川只是片刻的讶异,然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拳头结结实实地给在了仙道的小腹上。
腹部的巨痛让仙道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单手撑著墙壁俯身咳嗽了几声,接著仰头一脸尴尬地看著流川笑。
流川微眯著眼,眼里是冰火相撞的波澜。
“我是流川枫,不是别人。”流川坚决凛然的口吻震慑了仙道虚伪的笑容。
三井目送流川神色自若地离开,才跑到仙道面前:“怎麽样,救护车都在下面候著呢!”
“三井前辈,关心我就直说嘛,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该打。”见仙道笑得一脸没心没肺,三井凶巴巴地瞪他一眼,然後在心中却如释重负地轻松起来。因为他觉得仙道的眉眼笑意变了,那里似曾被清风拂过,春水流淌。
一行人收队回到警局,已经是晌午时分。三井在餐厅填饱了咕噜噜乱叫的肚子,便只身一人来到爆炸物处理B组办公室。
“臭狐狸,你不讲信用!”一个红发男人扯著大嗓门儿,“咱们明明说好今天午饭你请的,我现在都快饿死了!”
“我没说过。”流川一脸坦然。
“你骗人!你说过!你说过!你骗人!……”樱木围著流川上蹦下跳地指责著。
口角之争最终演变成了拳脚相向。
这是警视厅的警员们头一次目睹惊心动魄的‘狐猴大战’,後来大家纷纷表示果然‘不看不知道,狐猴真奇妙’!
“樱木君,你能陪我一起吃午饭吗?”自动过滤噪音後,樱木的耳朵接收到了一个可爱的甜美声音。
红毛猴子迅即跳出战圈。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啦!晴子小姐,我们走吧!”忽略掉周围傻掉的背景陪衬人员,樱木咧著大嘴高高兴兴地和晴子走了。
“流川。”三井叫住要转身离开的流川,“我有点儿事想和你谈谈,你现在方便吗?”
“我要写报告。”看著突然冒出来的三井,流川不解地眨眨眼,如实回答。
“那你什麽时候有空?”三井口气有点儿焦急。
“明天午饭後。”流川琢磨了一下,睡觉、打篮球、逗猫、工作……的时间扣除之後,只剩这个了。
“好,一言为定。”三井爽快地说,“明天这个时候我来找你。”
流川隐约觉得三井要说的事应该和仙道有关,但也没有费神多想,因为现在有令他最头疼的事──写报告。
被报告整得头晕眼花的流川一钻进仙道的车子就睡著了,压根儿没瞧见後座上卧著的生物。
“流川,醒醒。”仙道轻轻推了推流川,“我们到了。”
流川睁开朦胧的睡眼就要开门下车,却被仙道阻止了。
“你先回回神,这样出去会著凉的。”仙道把车内的暖气调低了一些,“来,我先给你介绍个新朋友。”仙道将身子转向後座,“森普特,来。”
随著仙道的呼唤,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伸了过来。
“流川,这是我的搜爆犬,森普特。”仙道抚著森普特的头,“森普特,跟流川打个招呼。”
森普特听了仙道的话,乖顺地将前爪放在了流川的手上。
流川眼神柔和地望著这只淡黄色的可爱大狗,轻声问仙道:“为什麽叫森普特这麽麻烦,直接叫‘三分’不好吗?”
“……”
“怎麽了?见鬼了?”见仙道半天没动静,流川在和森普特玩得不亦乐乎的当儿,抽空瞟了仙道一眼,就看到了他一脸见鬼似的古怪表情。
“流川,你是第一个猜到‘森普特’含义的人。”仙道发窘地挠他的朝天发,“我第一次这样问阿神为什麽不直接叫‘三分’的时候,他也是一脸见鬼的表情呢!”
“白痴。”流川好笑又好气地撇撇嘴。
“对不起,流川应该没兴趣听这些吧!”仙道不明所以地觉得自己失言了,而更多的却是失落。
“不是。”流川很不满仙道的误解,斩钉截铁地说,“你讲讲看。”
“流川真得想听?”仙道转眼又神气活现起来,“那我们上去边喝茶边说吧!”
流川应了一声,便和仙道、森普特一起上了楼。
仙道泡得红茶有阳光的味道,很温暖。
篮球和森普特很投缘地在墙角喝著牛奶。
流川细细品著茶,听仙道娓娓而谈自己童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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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是在神奈川上的国小,也是在那时认识了同班的阿神,一个清秀漂亮的男孩儿。由於志趣相投,两人很快就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无忧无虑的小学时光,就在孩童天真烂漫的嬉戏玩耍中如白驹过隙般成了记忆中一篇两小无猜的美妙乐意。
後来仙道的父母由於工作的关系要去东京,所以仙道也不得不别离了阿神,在东京这个美得妖冶的国际大都市开始了他的国中生活。但是他们的书信来往却从来没有间断过。直到国二的暑假,仙道终於得到父母的同意,可以去神奈川乡下的阿神家住上一段日子。
和阿神联系好後,仙道一直处在亢奋的状态中,於是他比约定的日子提前了一天来到神奈川,他想先自己独自体味一下阿神生活的乡间小镇。
宁静的小镇没有车水马龙,自由的空气没有穷奢极侈。仙道躺在柔软的草地上享受著透过苍天大树撒下的斑驳阳光。
“咚,咚,咚……”不远处传来一阵有节奏的运球声。
难道是阿神?他和阿神都是篮球爱好者,加之现在又地处偏僻的小镇,所以仙道的第一念头只有阿神。
当他跑去露天小球场发现并非阿神时,原本是有些失望的。可当看清了打球人的相貌和技术後,低落的情绪立即一扫而光。
那是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儿,长著黑亮亮的短发和眼睛,白嫩嫩的脸蛋儿和小手,如同小天使一般的可爱马上赢得了仙道十分的好感。而那颗对他而言可以说是硕大的篮球居然也能被他玩得有声有色,更是勾起了仙道莫大的兴趣。於是,他不假思索地跑过小男孩儿的身边,身手漂亮地抄走了他的篮球。
“一起玩玩怎麽样?”仙道笑容可掬地对小男孩儿说。
小男孩儿眼中跳跃著兴奋的光芒,显然是对刚才仙道的那手激起了兴趣。
然後,两个孩子就在光影交叠间纠缠、在韵律撞击中比拼……
结果当然是仙道大比分取胜,再怎麽说和仙道相比,小男孩儿终究在身高、体力和技术上都没有优势,所以仙道明显有以大欺小之嫌。
“别不高兴了,我请你吃烤蕃薯。”仙道看著小男孩儿不甘认输地撅著粉嘟嘟的小嘴煞是可爱,脸上不由乐得百花争豔。
小男孩儿被仙道拉到一块蕃薯田边,“你等我一下。”说完,仙道就向田边的一个农妇跑去。再回来时,已经抱了一捧圆润饱满的蕃薯。
“那位大婶人真好,我才说买她几个蕃薯,她就分文不收地给了我这麽多,而且都是已经长熟了的呢!”仙道一边滔滔不绝地夸赞著小镇纯朴的民风,一边找来些干枝在田边空地上生起了火。
两人把蕃薯放在火上来回翻烤著,阵阵的香气扑鼻而来。
突然,仙道注意到小男孩儿白!的手臂上有点点红痕,显然是田野里的蚊虫叮咬留下的,就莫名地心疼起来。
“你先烤著,我一会儿回来。”仙道起身又不见了。
小男孩儿对古灵精怪的仙道眨眨眼,也没在意,接著烤蕃薯。
没多久,仙道拎著一个盖著盖子的竹篓心满意足地回来了。
“你猜猜这里有什麽?”仙道神秘地冲小男孩儿一笑。
小男孩儿懵懂地摇摇头。
“是庄稼的守护神,害虫的克星──青蛙!”随著答案的宣布,盖子应声开启。
只见七、八只青蛙一涌而出,场面甚是壮观,把小男孩儿给看怔了。
起初,青蛙兄弟们还比较老实地围在两人四周捕捉著昆虫。不多久,随著青蛙的前窜後跳,场面即刻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蕃薯被撞掉滚进了水渠;一只青蛙把仙道的朝天误认为草丛,死活不肯下来;小男孩儿的篮球不知被谁踢进了火堆……
等到一切恢复了风和日丽,仙道只挽救了一只外皮烧焦的篮球。
“只有这个了,给你。”仙道苦笑著将他的战果出示给小男孩儿,“要不我请你……”
小男孩儿摇摇头打断仙道的话,然後他看了看天边被夕阳映红的玫瑰色晚霞,开口对仙道说了见面後的唯一一句话:“我要回去了,下次我会打败你。”
“是吗?”仙道作出一幅很夸张的吃惊表情,“那我就对你这个最危险的挑战者拭目以待喽!”
小男孩儿用力地点点头,跑走了。
第二天,仙道去了阿神家,是一栋清雅的庭院。
阿神当时满头大汗,好像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
“仙道,你要是早一天来就好了。”阿神有点儿遗憾地说,“前两天我的一个远房小表弟来了,今早刚走。你一定想像不出他有多麽可爱,真想让你见一见呢!”
“是吗?好可惜哦!”仙道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此时在他脑海里浮现得是一个立誓要打败他的天使似的男孩儿。
“不过没关系。”阿神并没注意到仙道的分神,“以後还有很多机会的。”当时的阿神无论如何也不会预见到,那是自己有生之年唯一一次见到他的远房小表弟。
这时,阿神的母亲抱著一只棕色的小鹿犬走了过来。
“伯母好!”仙道恭敬地鞠躬问候。
“仙道,几年不见又长高了,而且越发的帅气啦!哈哈……”阿神的母亲慈蔼地拍拍仙道的肩。
“伯母才是越来越年轻漂亮了呢!”仙道的赞美让阿神的母亲很受用。
“仙道真是会说话。”阿神的母亲把小鹿犬放到儿子怀里,“我有事出去一下,你要好好招呼仙道啊!”
“伯母走好。”
“仙道,你看我的‘森普特’怎麽样?”阿神抱著乖巧机灵的小鹿犬在仙道眼前晃晃。
“为什麽叫森普特这麽麻烦,直接叫‘三分’不好吗?”仙道摸著森普特的尖耳朵问。
“……”
“怎麽了?见鬼了?”见阿神半天没动静,仙道在和森普特玩得不亦乐乎的当儿,抽空瞟了阿神一眼,就看到了他一脸见鬼似的古怪表情。
“仙道,你是怎麽猜到的?”阿神好奇地瞪大眼睛问仙道。
“很简单嘛!”仙道揉揉阿神黝黑的短发,“你那麽热爱篮球,又是个三分神射手,很自然会用这个给宠物命名啊!不过要叫‘Three-pointer’又太长太拗口了,所以取了‘森普特’这个谐音吧!”
“仙道,你果然是我的最佳拍档!”阿神笑逐颜开地说,“虽然你是第二个猜到‘森普特’含义的人,但却是第一个真正明白我的用意的人。不像我那个小表弟,我问他为什麽会知道,他竟然面无表情地回答‘听著像’。”阿神作一个昏厥状,“然後我只能无限感慨地对他说‘I服了YOU’。”
仙道被阿神滑稽的表演逗得哈哈大笑,同时他苦恼地发现,自己居然忘记问那个天使样男孩儿的名字了。
之後,仙道和阿神在那个幽静的小镇快乐地过了一周,但再也没遇到过那个小天使。更令仙道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那麽美好的一周,他的印象居然早已模糊不清。
仿佛那年整个夏天的记忆,只属於一个长著黑亮亮的短发和眼睛,白嫩嫩的脸蛋儿和小手,如同小天使一般的可爱,又拥有华丽眩目的篮球技艺的小男孩儿;以及一个叫做‘森普特’的宠物名字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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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到这里,仙道下意识地看了看流川,正好对上他明亮如黑曜石般的双眸,再也移不开视线。
良久,仙道悠悠地开口,“流川,你很像那个小男孩儿呢!”话一出口,仙道才有种想咬掉自己舌头的冲动。自己还真是个不记打的主儿,流川最不愿意被拿来和别人比较,上午那一拳算是白挨了。此时,仙道在思想上已经完全做好了挨打和聆听流川那句‘我是流川枫,不是别人’的教诲的准备。
“白痴。”流川却只淡淡地骂了一句。
“流川,我只是说你像,又没说你是他。”仙道的话脱口而出,又忘掉了流川可能随时出击的铁拳。
流川微眯著眼,眼里泛起冰火相撞的波澜。
不过最终,流川只是冷哼一声,便提起行李箱进了仙道的房间,“把那个房间收拾好之前,我先睡你屋里。”抛下一句让仙道痛呼‘神啊子啊谁来救救我’的祈祷後,“砰”地一声重重摔上了门。
流川打开行李箱,从衣服的最下层掏出一只外皮有明显烧焦痕迹的放掉气的篮球,轻柔地摩挲著。然後微挑眉梢,嘴上又极度不满地骂了一句:“大白痴。”
5、
流川吃完仙道煮的晚饭,发现他的手艺明显比泡茶的技术逊色。不过毕竟是吃了人家的,嘴上是不好再埋怨什么的,而且接下来洗碗的工作也理所当然成了自己应尽的义务。
“流川,我来洗吧!”仙道抢先一步要收拾桌上的残羹剩饭。
流川疑惑的目光扫向仙道,心想,这家伙早上可没见有这么勤快。
“因为流川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啊!”仙道一眼就猜中了流川的心思,解释道。
“‘篮球’在和森普特玩儿,不用我照顾。”流川伸出大拇指,朝身后正在COS‘猪八戒背媳妇’的一对生物点了点,然后开始面色如常地摞碗。
仙道瞧向正愉快吐着舌头趴在地上的森普特,以及伏在它背上摇头晃脑乱蹭的‘篮球’,不禁哑然失笑。这样的猫,也就流川养的出来吧!
不过笑归笑,但自己所指的‘重要任务’可不是流川所想的逗猫啊!
“流川,”仙道一本正经地说,“我脸上的药该换了。”
“哦,我已经放那儿了。”流川扬手指了指茶几,然后继续面不改色地叠盘子。
子啊!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还不明白吗?
“流~川~”仙道有点儿愁眉苦脸,“你说过晚上再帮我上药的。”
听了这句话,流川终于停下来,目视仙道眨了两下眼。然后,仙道看见流川的眸光恍然大悟地一亮。
对流川这种人还是直截了当最能立竿见影,仙道心花怒放地想。
“有点儿印象,”流川抱起桌上的一堆碗筷,“我再想想。”大步流星直奔厨房。
仙道如同风化的花岗岩般杵在原地,欲哭无泪,耳边是‘篮球’喵呜~喵呜的快乐叫声……怎么听怎么有种幸灾乐祸的味道。
而正在厨房洗碗的流川早就笑不可支地连手上的盘子都险些拿不稳。心中暗忖,白痴,谁让你烧坏我的篮球,还有……没有认出我。
被流川‘鸠占鹊巢’的仙道,又不得不在客厅的沙发上和恶梦约会了一晚上。
但值得庆幸的是,第二天早上,仙道如愿以偿地再次吃到了流川做的早餐。同时,他也惊喜地发现,自己的脸在昨晚换了药后,现在已经完美无疵了。只是换药最终还是自力更生的结果这一点,让仙道多少有些遗憾。
仙道今天本应是轮休的,可他还是坚持开车送流川去了警局。
没想到车子刚停到警局门口,立刻就被早已埋伏在四周的近百名记者一拥而上,围了个水泄不通。仙道认出其中一人便是日本最火爆的时事节目‘新闻纵论’的当家主持——河合麻理。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新闻纵论’节目主持人河合麻理。我现在正身处东京警视厅的大门入口,我们可以看到有一辆车子刚刚到达。而车上坐的警员之一,就是昨天上午在新闻大厦炸弹事件中,成功排除险情的流川枫组长。我们现在将就此事件,向流川组长做进一步的了解。”麻理面对正在向全日本直播的摄像镜头,用姣好的声线干练地作着报道。
此时,仙道和流川已经下车,开始艰难地穿越面前封堵的人群。
麻理以她做记者多年练就的灵敏身手,见缝插针地挤进争先恐后的人潮,“流川组长,首先请允许我代表全东京的一千万市民,对您不避艰险的无畏精神表示由衷感谢!那么现在,您能就这次炸弹事件的拆除过程,向我们作一个全面详尽的介绍吗?”麻理提问完,便将话筒举到流川面前。
“职责所在。”对于麻理伟大的赞美说辞,流川实事求是地回答。稍微缓了一下脚步,接着说:“无可奉告。”然后不假思索地推开麻理的麦克风,和仙道目不斜视地进了警局。
“流川枫,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我可是代表全东京的市民在采访你哎!”麻理张牙舞爪地吼道,“流川枫,你少得意,我河合麻理总有一天会采访到你的!你给我记住!”被流川不留情面的举止激怒的麻理,早就将自己还在做现场直播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记得收拾房间。”流川嘱咐了仙道一句,就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仙道相信,关于自己和阿神的事情,流川是略有耳闻的。不然昨天在新闻大厦被自己夺走香烟后,他不会说出‘我不是别人’这样的警告,所以显然流川是猜到当时自己的真实想法的。那么他必定也很清楚那个空房间原来的主人是谁,所以才在得知自己还没有整理好后,一直未踏进去半步。
或许别人会认为那是由于流川懒惰,可仙道知道不是。因为按照流川但凡自己的事必然亲历亲为的一贯作风,哪怕是别人帮他提东西这种小事都如此,何况清扫房间。所以流川坚持要仙道来收拾房间的原因只有一个:那里还有仙道和阿神的回忆,必须完整地交付仙道。流川是外人,不能介入。
流川的体贴让仙道很感动。其实,看上去神经粗线条的流川,是个心思极其敏锐又相当慎密的人,对于这点仙道深信不疑。不然想做拆弹专家这个工作,简直是在拿性命开玩笑。
仙道露出欣慰的笑容,眼眶微微发涩。
“仙道。”一个浑厚的声音在仙道身后响起。
“赤木队长,早啊!”仙道转身冲着向他走来的一名身材魁梧、相貌刚毅的警官招呼道。
赤木刚宪,东京警视厅刑侦科A组组长,赤木晴子的哥哥,颇有大将之风,田岗甚是赏识。
“你今天不是休息吗?”两人边走赤木边问。
“我是来送流川的。”
“昨天那个B组组长?”
“恩,我们现在一个宿舍。”
“哦。”赤木脸上闪过一瞬狐疑,然后正色道:“他挺能干的。”
“是啊!”听了这话,仙道觉得心里很甜,并没对赤木先前的失态计较。因为估计全警局知道这件事应该都是那种反应吧,甚至更夸张。“赤木队长,案件有什么进展吗?”
赤木被仙道突如其来的一问怔呆了,好半天才说:“我们正在解那个暗号。”
仙道难为情地抓抓脑袋,看来今天自己的‘反常’真把这位擎天柱惊到了。
这也难怪,虽然刚来警局时,仙道是相当热衷于帮助刑侦科侦破案件的。可自打三年前发生那件事后,他就再没关心过这些事了。所以他今天的表现,怎么能不让人诧异呢!
“那个暗号应该是字母M。”仙道肃容,“不过具体代表什么还不清楚。”
“M?难道是人名?”赤木打开手中的一个文件夹递给仙道,“这是昨天那名女记者的资料。”
藤迟惠里,《时评周刊》图文记者,在圈内以报道材料辛辣、评论视角独特而备受关注,与‘新闻纵论’电视主持人河合麻理、《今日网谈》栏目网络撰稿人相田弥生,并称为新闻界的“三巾帼”。
而在政治倾向上,藤迟惠里则是以牧绅一为代表的‘海南’派的推崇者。所以经常把新闻矛头直指与‘海南’势力旗鼓相当的‘翔阳’。前不久,她才惊爆出一则震动全日本的独家头条——‘翔阳领导人藤真健司与其首席秘书官花形透的禁忌之恋’——把整个政坛搅了个沸沸扬扬。
“你们怀疑是政治暗杀?”
“不排除这个可能。”赤木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她开罪的政党可是多如牛毛,尤其是最近的‘花藤恋’。不过就目前的情形来看,敲山震虎的可能性更大,说不定是做给牧看的。也许那个‘M’指得就是‘MAKI’。”
仙道不置可否,没有再说什么。
的确,赤木的分析不无道理,但仙道觉得到目前为止,案件的疑点还是太多,断然下结论未免为时尚早。
不过,就罪犯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的高明手法来看,必然是对爆炸物和警方的办案程序有相当认识的专业人士。所以赤木对这次事件‘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推论,仙道还是基本赞同的。
午后,警局办公大楼的天台上秋风萧瑟,三井竖起风衣的衣领来抵挡冷风的侵袭。
“你有什么事?”流川清冷的声音无形中给四周又增添了一缕寒意。
“流川,你和阿神是什么关系?”三井目不转睛地盯着流川,“我在他的葬礼上见过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流川眉头微蹙,让三井赶快进入正题。
“你……很像阿神。”三井说得小心翼翼,生怕有什么辞不达意的地方,“阿神是仙道从前的恋人。”
“那又怎么样?”流川好整以暇地看着三井。
“你不觉得仙道对你很特别吗?”三井快人快语道,“也许就是因为你像阿神的关系。可是这对你们两个……”
“我是流川枫,不是别人。”流川目光如炬地打断了三井,因为三井的用意他已经了然于胸,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了。于是,流川朝楼梯走去,“阿神,是我表哥。”回身补充了一句,然后步履坚定地走下天台。
三井会心一笑,看来自己太过杞人忧天了。
对啊,那个目光清澈心明如镜的流川枫,那个我行我素独断独行的流川枫,那个前无彷徨后无迷惑的流川枫……他和阿神从骨子里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个体啊!
或许只有这样的流川在仙道身边,他们两个才能真正成为独立完整的存在吧!那是自己永远也帮不了仙道的地方,流川枫,你应该可以吧?不,你一定行的。
拨开云雾的太阳将温暖的光线射向天台,三井顿时寒意全消。他抬头望向悬挂天际的金色星球,光芒刺眼,仿佛流川离开前灼人的目光。
流川,你是谁的太阳?
TBC……
附:暗号解密
“双手沾满鲜血的罪人啊!你将无休止地徘徊在迷宫般的二十六层Abaddon之中。记住,只有朝向天空和水前进,才能得到解脱。つづく……”
1、‘双手沾满鲜血的罪人’——真正要报复的人之一
2、‘二十六层’——26个字母
3、‘Abaddon’——《圣经》中的地狱,同时提示所谓‘迷宫’要往英文那里考虑
4、‘天空和水’——由《圣经》联想到这是上帝创世纪的第二天,即第一天之后,第一天是光
5、‘解脱’——找到答案
6、综上:暗号是个字母,即Light中‘L’之后的字母——‘M’
(小白乱弹,望侦探迷大人们多多批评、指正、提携^0^)
<P>首先感谢清若大人的支持!</P> <P>其次说声抱歉这么晚才回复,因为某女刚知道自己的文已经荣幸滴被海滩收录咧!(狂喜一把滴说~~~)</P> <P>最后,自然是和大人畅谈一番啰^0^</P> <P>其实说到此类题材滴经典文文,某女最推崇滴当然非阿蝶大人的<于无声处>莫属!(大心……)</P> <P>某女这阵子又将<于无声处>研读了若干遍,每读一次就汗颜一次,蝶大真是太强咧!果然不是某女这种凡人可及万分之一滴.</P> <P>开始某女还曾想过用此文向蝶大致敬,但最终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念头.实在是差距天渊地别,惭愧难以启齿(||||)</P> <P>不过某女的确也有非常努力地用心描写着我爱的他们——仙流.很高兴大人都看到了并给予肯定(蹭~~~抱~~~亲~~~)</P> <P>某女会拿出锲而不舍滴精神再接再厉滴!望大人多多提点^-^</P> <P>退……</P>
贝壳印章--2006-11-10 10:40:25
喜欢文中的笔调,流川的形象相当神似呐~~ 其实将仙流设定为警局同事及同屋室友的经典文文已不罕见,这篇却依然写出了自己的韵味,所以一定要赞赞,期待下文哦^_^
清若--2006-10-30 22:3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