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日贺文系列之圣诞夜的奇迹
作者： 云梦幽，收录日期：2007-01-20，717次阅读
“流川医生……”当小护士敲开流川枫办公室的门看到刚把白大褂挂好准备下班的流川枫的时候真的觉得非常抱歉，可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流川医生，有个病人，主任要求您主刀，半个小时后手术。”
流川皱皱眉头，虽说这种突然要求加班的情况经常出现，但是今天，Christms Eve，和仙道说好了下班去采购回家给他做圣诞大餐的，仙道昨天晚上掰着手指头一样一样写的购物清单。
和仙道住在一起一年多了，一直是仙道做饭的，一是因为流川的工作没时没点儿的，二是因为流川懒，懒得学。不过流川知道，仙道的工作也不轻省，常常累得洗着洗着澡就睡着在浴缸里。于是流川上个月趁仙道出差，认认真真学了两个星期的烹饪，正好圣诞做给仙道吃，也算给他个惊喜。所以说这顿大餐可是流川送给仙道的圣诞节礼物，意义重大。
“刚刚送来一个车祸伤员，因为伤情严重，两位接班的医生都已经在手术台上，所以……对不起，流川医生。”小护士见流川枫一直不作声，赶快说明情况。
这就没办法了，流川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即使他已经回到家也会被电话召回来的。
“我知道了。”流川点头，声音冷淡，表情也恢复到一贯的平板。
熟知他脾气的小护士知道流川这是答应了，将病历交给流川后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么流川医生，半个小时后三号手术室见。”
流川盯着手上的病历盯了两秒钟，抓过白大褂冲出门飞快的向门诊部跑去。跑到仙道办公室的时候从门上的窗户看到仙道穿着那件和自己身上这件一模一样的蓝色鸡心领的毛衣和一条浅色牛仔裤背对着门坐着，对面还有个小男孩儿。小男孩儿穿着住院部的病号服，外面套了件厚厚的深色羽绒服，衬得身材愈发瘦小，由于化疗头发稀疏，所以带了顶蓝色的棒球帽。此刻他眨着一双在消瘦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大且黑亮的眼睛，兴致勃勃聚精会神地听着仙道说故事。
流川认识这个孩子，这孩子叫杉泽真幸，今年五岁，急性淋巴细胞性白血病，是仙道诊断出来的，于是立刻被转到血液科住院。由于孩子只有妈妈，经济状况不是很好，仙道还为他申请了一次全院范围的捐款活动。他似乎很喜欢仙道，听说一个星期里他几乎每天都来找仙道。
大概仙道刚刚给真幸讲的是圣诞老人的故事吧，流川听到那孩子小心翼翼又充满期待地问：“仙道，世界上真的有圣诞老人么？”
“有啊，当然有！”仙道毫不迟疑的回答。
哼。流川在心里不以为然的哼一声，嘀咕一句：就会骗小孩子！然后敲门。
“啊，是流川啊！”仙道立刻站起来，转过身，笑得眉眼弯弯。真幸也立刻站起来，乖乖的叫人：“流川医生。”
流川看着仙道大大的笑脸一阵心虚，眼光飘啊飘飘到真幸脸上去，想对人家小孩儿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只好继续飘啊飘，东看看西看看的，反正就是不看仙道。
踌躇间，还是仙道开口：“真幸，我和流川医生要说事情，你回去病房好不好？”
“嗯！仙道再见，流川医生再见。”
仙道目送着真幸出门后靠坐在桌沿儿上，也不说话，只是双手抱胸上上下下地打量流川。流川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恶狠狠的瞪过去：看看看，看什么看！
“哈，流川终于肯看我了啊。”仙道张开手从侧面环住流川，下巴枕在流川肩上，看着流川精致的侧脸，继续调侃：“只是眼神不怎么温柔，难怪小孩子都害怕，你看，真幸和我说话可放松了，还叫我仙道，你一进来，他像学生看见老师一样，乖的耗子见了猫一样。还有啊，你每次从手术室出来也板着一张脸，就没有病人家属看了误以为手术失败而吓死吗？呐呐呐，流川，你也笑笑嘛！不是我吓唬你哦，你这样下去迟早会得面瘫的，真的，要知道……”
“仙道！”流川大声打断仙道喋喋不休的连篇废话，颇有些气势汹汹的样子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他，看着看着声音又低下去，哼哼：“今天得加班，有个手术……”哼了两句，消音，片刻之后，再次抬高声音坚定不移：“不过，今天的饭我一定给你做！你去买东西回家等我，我一定回去做饭！”
虽然流川要加班对仙道而言真是个糟糕透顶的消息，但是看着流川那双自己最最喜欢的眼睛在长久的找不到合适的落点之后突然的聚焦到自己的脸上，黑色的眼瞳亮了又黯了、黯了又亮了流转着最让自己心动的光彩，心情真是没办法不好，所以仙道继续笑得春光明媚“是！等着你回来。”
问题解决！流川说了句“我一刻钟之后走”就坐在仙道的办公桌前开始看病历。
仙道端了杯热茶塞道流川手里，刚刚抱他的时候他身上凉凉的。
十五分钟后，流川一口喝掉杯子里的茶，再嘱咐一次：“等我回去做饭！”，之后重重的在仙道嘴上亲了一下，签名！盖章！拉开门一路跑了回去。
这个家伙，亲得那么用力，牙齿硌的嘴唇疼。仙道摸摸嘴唇，无奈地笑笑，穿起羽绒服，遵从流川殿下的吩咐采购去。
两人的家里医院不远，两人一向走路上下班，超市就在医院和家中间，非常方便。仙道闲散地晃到超市，超市里节日气氛浓厚，门口摆着挂满了圣诞彩灯的圣诞树和白胡子的圣诞老公公，玻璃上涂着漂亮的彩绘，圣诞节降价的牌子高高的树竖着。
仙道从兜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购物单，照着单子将东西一一扔到车里。绕了两圈之后再看看单子，已经都买齐了，想想，回去不做饭的话也没事可做，于是推着车再绕一圈。
这是一个卖圣诞应景产品的货架，仙道对着这个货架搔着下巴很是苦恼：
这个袜子很可爱啊，我是买还是不买呢？
嗯~~流川若是在一定揪着我脖领子就把我拎走了。可是谁让他加班呢？
嗯！买吧！
那买几双呢？
买回一双我自己穿也就算了，若是让流川也穿的话……
仙道歪着头想象了一下，一脑袋黑线，再想象一下，笑得万分诡异，好！买两双吧！
这个袜子是一系列的，我买一个圣诞老人的，一个麋鹿雪橇的，不买铃铛的话不是很奇怪？
对！三双都买了好了。
在货架前心理斗争了少说十分钟的仙道终于下定决心抓了三双绿色的、袜腰儿上分别绣着圣诞老人头、麋鹿还有铃铛的袜子扔到车里，心满意足的往收款台走去。
回到家把东西随便放在桌子上，抑制住了自己想要洗菜切菜做好一切准备工作的念头，仙道捅开电视将自己摊在沙发上，拿着遥控按啊按啊的，很多电视台都在做圣诞特辑，仙道的眼光瞄向桌上的东西，想起了自己十八岁的那个圣诞夜……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仙道想，或许，这个圣诞也可以有意思一些。嗯，心动不如行动，捞起羽绒服，走人……
半个小时之后仙道抱着一兜子糖果和漂亮的彩色塑料纸袋子坐在了地上，仙道把塑料纸袋子敞开口一个一个的在沙发上码成一排，开始从糖果袋子里挑糖，硬糖这个里一颗那个里一颗那个里一颗这个里一颗，软糖这个里一颗那个里一颗那个里一颗这个里一颗，奶糖这里一颗那里一颗那里一颗这里一颗，棉花糖……
仙道分糖分的不亦乐乎。
你问他干吗不一把一把地抓？他闲得无聊呗。你问他为什么这么有耐性？呵呵，他是儿科门诊医生啊。什么脾气都被小朋友们磨没喽！这下你知道他弄这么多糖干吗了吧？不知道？那就接着看呗^^
仙道这儿一颗那儿一颗的将漂亮的塑料纸口袋装满后扎起口儿，从糖袋子里剩下的一小堆儿糖里偷偷挑出两颗，一个给流川一个给自己揣在裤子口袋里，然后对着那堆儿糖嘿嘿嘿的笑。
“仙道医生？！”通知流川要加班的那个小护士惊讶的看着仙道竖着醒眼的朝天发抱着一袋子花花绿绿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坐在手术室门外的走廊上安慰病人家属。
有的时候真的是不得不佩服仙道的亲和力，同样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自然而然的有了让人信服的魔力，刚刚还焦躁不安的家属此时都平静了不少，见到小护士从手术室出来也没有太过激动。
小护士笑得舒心，如所有人所希望的那样带来了好消息：“放心吧，手术很成功，现在在缝合阶段一会儿就能出来了。”
过了一阵子病人被推出来，流川跟在后面，脸上是掩不去的疲倦。
仙道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流川顺着看过来，眼睛亮了起来，快步走到他跟前。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臭着一张脸出来不会吓到病人家属了，原来你每次都要护士先出来打预防针啊。”仙道嘴上说得轻松，手却抚上流川的额头轻缓的按摩着帮流川放松，眼睛里的疼惜更是关也关不住的流泻而出。
流川白了他一眼，嘟囔了一句大白痴，问：“怎么来了？”
“呵呵”，仙道从兜里掏出块糖剥开塞进流川嘴里，笑得神秘兮兮的卖关子，“你换衣服去跟我走就是了。”
流川换了衣服出来，仙道就把大口袋一边的提手塞到他手里，就这样，两个人一个穿着黑羽绒服一个穿着白羽绒服，共同提着一大袋子花花绿绿的糖果在医院里各个科室之间窜来窜去。
流川枫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春风得意的恨不得踢着正步走路的仙道把口袋里的糖果袋子塞给值班的护士，千叮咛万嘱咐的要人家千万别忘了在查房的时候塞到小朋友的枕头底下，再千叮咛万嘱咐的跟人家小护士说，无论谁问都得说糖是圣诞老公公送的。
流川觉得这家伙抽风抽得有点过，可偏偏所有被这样叮嘱的小护士都笑得甜蜜蜜地说“仙道医生真是温柔的人啊！”嘁！不过……流川看看东西慢慢减少的袋子，仙道诊断过那么多孩子，可是只要是住进了这家医院的他就都记得……或许，那些小护士说得没有错……
咦？那是什么？按说糖都发完了，可是袋子底部却还有一个绿不啦叽的东西，流川拧着眉头，觉得那东西怎么看怎么像一只被塞的鼓鼓囊囊的袜子？！
正想着，听见了阿神的声音：“哟，你们两个怎么这时候跑过来？”
原来到了血液科，流川冲阿神点个头，“圣诞快乐！”
“圣诞节值夜班？”
“是啊，你们有没有带圣诞礼物来啊。”阿神漂亮的娃娃脸上满是调侃。
“礼物啊……”仙道挠挠脑袋，看了眼口袋里的东西，看了眼阿神，最后看了眼流川，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从兜里掏出属于自己的那块糖，一闭眼一咬牙给了阿神，在阿神还没来得及抗议的时候又把那绿色的东西交给阿神，语重心长地说：“把这个，偷偷放真幸枕头边上，千万别让他发现！他若问你一定得说是圣诞老人给的！听见了吗？记住了吧？你一定别忘了啊！对了，你也得嘱咐你们这儿的护士医生的千万别说露了啊！”
阿神举着那个怪东西左看右看：“这是什么啊？”
流川也好奇的看着仙道等着答案。
于是仙道在两个人的殷殷期盼之下揭晓答案，“袜子啊！”
对，你想得没错，就是他犹豫良久买下的三双袜子其中之一，就是上面有圣诞老人的那双。
“那里边的东西呢？”阿神虽然大概猜到了，但还是忍不住问。
“另外一只袜子和好多糖！”仙道的语气中大有“怎么样有创意吧？”的意思。
神哭笑不得地望向流川，流川眼睛看着天花板，耳朵都红了。
突然阿神就想起原来跟仙道在同一所大学里的时候自己室友对仙道的评价，他们说“仙道这个家伙啊，平常看起来风度翩翩办事沉稳让人放心的样子，但他冷不丁的一犯缺心眼儿吧你还真招架不住。”
掂着手里的袜子，阿神摇摇头，想到了一个好消息，“圣诞老人怎么会像你这么吝啬啊，只送我一颗糖果，而且圣诞老人也没有你这么奇怪的品位啊，送给真幸这么丑的袜子。圣诞老人啊，可是送了份大礼给真幸呢！”
“怎么说？”听了这话，不只仙道，流川也关心起来。
阿神的脸上已没了玩笑的痕迹，正正经经得把这个好消息和面前这两个同样关心真幸的人分享：“找到合适的骨髓了。”
流川和仙道对看了一眼，对方的眼中映出了自己的兴奋。
阿神也兴奋的笑着，即使他在刚接到消息时已经兴奋过一次了，“晚上接班时接到的电话，我们一直联系不上的那个和真幸骨髓相符的捐献人刚刚出差回来，答应了明天过来做体检。”
“太好了！”仙道轻轻捶了阿神一拳，“这可真是最好的圣诞礼物。”
“比你的强多了！”流川依然怨念那双袜子。[插花：小流啊，家里还有另一双等着你呢！呵呵]
“是啊是啊强多了！”仙道毫不在意，不过还是坚持己见的冲着阿神叫唤，“我不管，反正你得把那个给真幸，反正你得说是圣诞老公公送的。”
“知道知道了，仙道老公公。”
告别阿神仙道心情飞扬的拉着流川的手往外走，仙道想或许这份好心情会持续很久呢！身处医院之中，面对的都是被病痛折磨的人，很多时候，无论你多么努力、多么不想面对死亡，还是会不断的有人在你身边死去，像真幸这样幸运的孩子真的是不多，真的是圣诞夜的奇迹吧！
“下雪了。”流川的声音，清冷中带着淡淡的欣喜。
果然，晶莹的雪花一开始只是星星点点的飘落，转眼间就纷纷扬扬的撒向人间大地。
仙道快走两步站在雪中，转身，停住，面向流川，“你看，我就说有圣诞老人吧。”
流川看着仙道深邃的眼睛里满溢的快乐，左心房剧烈鼓噪着，鼓噪着…..自己的唇贴上仙道上扬的嘴角，辗转，亲吻，舌头溜进去，无声的叹息，是啊，圣诞老人送了你给我，仙道，圣诞节快乐！
06.12.24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