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画海,下一天画蓝 序-2
作者: 阿修罗之瞳,收录日期:2007-02-16,796次阅读
低成本国产连续剧。杀青之日遥遥无期。= =|||
一切与日本有关的bug请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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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市郊XX综合疗养院。
“喂,明子,三楼新来的那位病人好帅噢~~~”
“好羡慕明子你哦,每天都可以见到他。为什么轮班的不是我~~~~早知道上星期不应该休假的。”
“讨厌啦~~~~那位病人难伺候死了,一句话都不说,你喜欢的话,我和你换好了。”
“真的哦,明子你答应的哦。”
“喂,你们两个,上班时间,给我认真工作!三楼那位病人交给我好了。”
“护士长~~~~~”
切,真是的,一群只知道花痴的小女生,你们以为这样子就能让他注意到你们了吗?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作成熟女人的魅力!哦吼吼吼~~~~~
初夏清晨的阳光分外温柔。综合医院住院部三楼的大厅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堆看上去几天没洗澡的记者,相机包和便当随意地洒了一地。
护士长精致的高跟皮鞋一脚踩在半个吃剩的汉堡上,差点滑倒。
“喂!!!!!!!”在护士长高分贝的尖叫中,一群守了一夜没合眼的记者不甘愿地抬了抬眼皮,“你们给我差不多点,允许你们在这里过夜可不是要把医院变成垃圾场!我限你们一分钟内把这些垃圾收拾干净,否则以后别想跨进这里一步!!”
一时间风生水起,地上的垃圾在数秒钟内消失地一干二净。
哼!护士长用冰冷的眼光朝地上一扫,扬长而去。
走进病房区,护士长理了理头发,露出一个自认为很温柔甜美的笑容,轻轻打开了病房的门。
“流川君,我要进来喽。今天复健的任务也很繁重呢,流川君要、加、油……”
护士长面对空屋一人的房间,满头黑线。
窗户大开着,微风调皮地窜进来,卷起了浅蓝色的窗纱,一条用床单和各种运动服扎成的绳子从床头一直蔓延到窗外。
流川枫背着一只addidas的运动包,漫无目的地走着。
路过露天小球场的时候,一群准备斗牛的高中生正为少一个人而烦恼。其中一个似乎发现了他,远远地朝他跑过来喊道:“喂,看你的样子会打球吧,我们差一个人,要不要加入一起玩?”
流川抬头看了他一眼。
“喂,你只要站着就好了,我和小石一定会赢得啦,到时候钱分你一份怎么样?”
流川又扫了一眼篮球场,说:“我不要钱。”
“?”
“赢了把那个给我。”流川指了指场边一辆半旧的自行车。
“ok,成交。”
…………
“以后还给你。”流川指了指自行车,骑着离开。
“喂,小石,那家伙好厉害哦,看着很眼熟诶。”
“什么眼熟,就是那个流川枫啦,我最崇拜的那位国手哦,前段时间新闻有说他比赛受伤一直在前面的疗养院休养。”
“骗人!!!!”一群男孩大叫,“小石,你这家伙,怎么不早说,我好向他要签名诶。”
“笨蛋,那样他会和我们打球吗?也只有你这个笨蛋不认识他。而且他有骑我的车走哦~~~”
流川戴着耳机骑着自行车鼻子冒着泡离开了球场。走了大半夜,好困。
然后准确地一头撞到一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上。
“喂!臭小子,我的车撞坏了诶,赔钱!”司机愤怒地冲出来,看见流川的身高,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流川打了个哈欠,半睁着眼看着司机。
“怎、怎么,想赖掉啊?”
“我的车也坏了。”
对视中……||||
司机无奈地看了眼自己的车子,叹了口气,说:“算了算了,你要去哪,我送你好了。”
“神奈川。”
“什么!这里可是东京诶,东京!”
“我付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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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警视厅。
一大群记者围在门口,面对警卫阻拦不停地向前冲。
搜查一课田冈茂一参事官刚走出大楼,就被久候的记者们团团围住。
“请问田冈参事官,您对您的部下仙道警部开枪误杀警员相田彦一事件持什么看法?”
“对不起,无可奉告。”
“听说仙道警部曾一度与海南社交往过密,这个传言是真的吗?”
“您是否认为仙道警部故意放走了嫌疑人?”
“我相信自己部下的职业操守。”
“到目前为止,警视厅方面仍未就此事做出任何处理,田冈参事官,您这么做是否算作包庇自己的部下?”
田冈参事官抬头看了一眼提问的记者,是位头发很短眼睛很大的女孩子,眼中隐隐的怒火让他有些疑惑。“你是?”
“我是《城市新闻》社会版的记者相田弥生,请田冈参事官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田冈显然是吃了一惊,沉默了几秒,然后转过头去说:“对不起,无可奉告。”说罢坐进车里关上车门。
黑色玻璃慢慢合上,映出一张因愤恨而隐忍着泪水的脸。
搜查一课办公室。
田冈参事官憋了一天的气,走到哪里都被记者围堵,好不容易回来,却发现那个罪魁祸首居然不在。
田冈忍不住拍桌子大喊:“仙道彰那个臭小子呢,死到哪里去了???”
寒风吹过,搜查一课一阵沉默,一个个纷纷低下了头。
“越野,你和他最熟。那臭小子人呢。”
越野叹了口气,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中走到田冈面前,犹豫了半天,从身后拿出一张警视厅的证件和一把手枪,摆在田冈面前,说:“仙道他……,那个……,他说,那件事虽然上面没有给他什么处分,他想还是应该停职一段时间比较好。”
田冈正准备发火,发现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神情沉重地看着他,一时不知说什么,疲惫地坐倒在椅子上,摇了摇手,说:“算了,大家都去工作吧。”
田冈揉了揉微蹙的眉头,打开桌上写着警视厅三个字的黑色证件,头发冲天的臭小子仙道彰嘴角30上扬,正朝着自己微笑。
MD!田冈合上证件甩到一边。想想又把它收回来,和手枪一起小心地锁在抽屉里。
“啊嚏!”仙道彰站在新干线的站牌前打了个喷嚏。去哪里好呢?
“抓小偷啊~~~~~~~~~~~~”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然后是纷乱的脚步声,在喧闹的车站里模糊难辨。
“闪开!!”抢包的男人向站口冲来,见仙道挡在路口,挥着匕首向他冲了过来。
仙道彰扬了扬眉,在男人冲到身边时脚步一挪,男人一个踉跄,仙道趁机抓住他的手腕打掉匕首并向后一拧,右脚对准那人的膝盖将对方踢倒在地上。匕首飞了出去,插在站牌上。
仙道左手扣住对方的双手,右手习惯性的向后腰一摸,才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
自嘲地笑了笑,仙道将男人交给了赶过来的警卫,在被抢了包的女人到来道谢前离开了。
仙道抬头看了眼站牌,匕首正插在“神奈川”三个字中间。
“神奈川吗?”
Chapter one: Youth gone wild (1)
晴朗的初夏,微风和煦,夕阳肆意地洒在神奈川湛蓝的海面上,如星光闪烁。
一辆出租车在沿海高速路上疾驰,后备箱装着一辆轮胎方掉的自行车。
流川醒来的时候,车窗外是一片恍惚的蓝。海风呼啸着穿过,带来潮湿的咸味。
银白色的沙滩沿着漫长的海岸线,一直延伸到海的尽头。远处零星几座靠海的小木屋,海的深处是返航的白帆。
忽然一个急刹车,出租车停在了高速路的出口旁。流川一头撞在了车窗上。
“到了。谢谢,十万yen。”司机转过头对流川说。
“?”
“到神奈川了。”司机打开车门,指着路旁的界碑说,“一共十万yen,谢谢。”那块不起眼的石头上,隐约刻着“神奈川”三个字。
“我要去廉仓。”
“没办法了,你只说了要来神奈川县。”
“……”流川头上冒出一滴汗,于是打了个哈欠,背着包下了车,从后备箱取出自行车,然后打开背包找皮夹。
流川从阿迪背包里掏出一只篮球、几件运动服、一只ipod、几封不知何时被塞进去的情书、一双有点旧的球鞋……
司机开始擦汗。
总算掏出一只黑色的皮夹,打开反复翻了几下,流川取出一张信用卡:“能不能刷卡?”
“……”
“……”
“臭小子,想赖账!走,跟我去警署,连撞坏车的钱一起算。”
“……”
“怎么,想赖掉吗?一看你小子就像不良少年,年纪这么大了还离家出走,¥%•&#@……”
“能不能用东西抵车钱?”
“看你也没几件值钱的东西,就那只ipod吧。”
“不行。车钱没那么多。”
“那就这辆自行车吧。”
“不行,要还人的。”
“……,衣服和鞋子我是不要的。”
“篮球好了。”
“篮球值多少钱?!”司机快要暴走了。
“很值钱,上面有明星的签名。”
司机一把夺过篮球,仔细地翻看:“哪里哪里,哪个明星,我儿子最喜欢泽北荣治了,那小子打得真不错,……臭小子,你耍我,哪里有什么签名?”
“有的。”流川从背包里取出一只派克笔,在篮球上写下一串潦草的字母,说。“这里。”
然后在司机呆滞的目光下,骑着车迅速从出口处的小路离开了。
司机用了半分钟才辨出篮球上的几个字,“rukawa kaede”。
终于,还是把篮球抛弃了呢。这样也好。
流川在三岔路口停下来,左边的路延伸到一座小小的渔村,依稀就是在车上看见的那几座小木屋的所在。流川整了整前轮,向远方的村庄骑去。
指向村庄的路标上,写着三个字,“湘北村”。
仙道从新干线出来,走在横滨市的街上,又开始迷茫。
于是拿出一枚500yen的硬币,字就向左,花就向右。
转了一圈,居然又回到了车站前。
薄暮的城市,节奏变得舒缓起来。车辆开始多了起来,朝着一个方向堵成长队。买菜回家的欧巴桑们结伴回家,抱怨着自家的老公和市场的菜价。三五成群的学生嬉闹着从巷子里冲出来,奔向拉面馆或伯青哥店。
一种叫做“家”的气息弥漫开来,抚慰着疲惫的城市。
让仙道忍不住有种逃离的冲动。
找了一个公车站,站牌上密密麻麻布满了仙道所不熟悉的地名。
仙道看了看四周,公车站里零星站着几个人,一位满目可憎的大叔,一位看上去很容易热情过度的欧巴桑,她已经看了自己很久了,还有两位十几岁的小女孩,两人舔着同一串棉花糖。
于是仙道走到女孩面前,露出一个经过成千上万次验证,号称10岁到80岁女性通杀的笑容,问道:“小妹妹,告诉哥哥,哪辆车能到海边,嗯?”
“哇!”拿着棉花糖,梳着辫子的女孩显然是吓了一跳,手一松,雪白的一团棉花掉到了地上。
仙道的笑容快撑不住了,明显感到旁边那位短发女孩的杀人目光。
“小爱,那位大叔看上去很可疑的样子,木暮老师有说过,离那种搭讪的大叔远一点。”短发女孩将梳辫子的女孩拉到一边,小小声说。
“可是,由美,那位哥哥好帅噢,我们帮他一下嘛,木暮老师也有说过,要乐于助人嘛。”
“笨蛋小爱,你长大了早晚要被男人骗的。看我的好了。”
短发的由美走到仙道面前,很酷地抬起头,眼睛眯成两条线,伸出两个手指,说,
“两根棉花糖!”
…………
由美嚼着棉花糖,口齿不清地说:“7路车,去陵南的,能够到海边。”
“哦,这样啊。”仙道笑着摸了摸由美的头发,说,“那我就坐11路车去湘北好了。不知道你们那位木暮老师有没有教过你,好孩子不能撒谎哦。^ ^”
那天所遭遇的挫败感可以算得上由美人生的三大耻辱。也就是在那一天,由美更坚定了要做警察的信念,立志要抓尽电车站的不良大叔(请原谅小孩子的宏伟志愿),顺便保护那个笨蛋小爱。
可是11岁的由美并没有料到,当她终于一脚踏进东京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大门时,噩梦才刚刚开始。那种挫败感注定要伴随她很长一段人生。
“哇!”
流川从梦中醒来,似乎听见有一声女孩子的尖叫。他揉了揉眼睛,看见一位女孩子似乎被自行车撞倒在地上,膝盖磨出了血,装豆腐的木盆倒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抱歉。”流川下车,扶了一把女孩,把豆腐装好交到女孩手上,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创口贴,递给女孩,“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女孩的脸涨得通红,笑着说:“没,没,没关系啦。我自己回去好了。没问题的。”像要给流川看似的,女孩试着向前走了几步,拐地像只螃蟹。
Q版流川脑袋上冒出一滴汗。
流川上前一步,一把抱起女孩,放在自行车后座上,说:“去哪里?”
“湘 、湘北村,赤木旅馆,对了,我叫赤木晴子,你是外地人吧,来这边旅游吗?要不要住我家的旅馆,可以看到海哦……”
不远处的海堤上,一辆电单车载着四个人缓慢的前进。
“洋平,快点啦,再不把这箱鱼送到的话,大猩猩要发飙了。”
“高宫,你重死了,你坐在这里我怎么开得快啊。”
“不如走回去算了,走都比这样快。”
“不要,我宁愿坐着。”
“野间,你哪里是坐着,你是被我背着诶!”
“喂,大家看那边!!!”
三个人齐刷刷回头。
“那不是晴子小姐吗?摔倒了吗?”
“那个男人是谁?好高哦,和花道差不多高。”
“嗯,……切,傲慢的小子,很讨人嫌诶。”
“哇!他有抱晴子小姐诶,用手抱诶!!!!”
“花道连晴子小姐的手都没有碰过,他居然用抱的。”
“湘北村有这么一号人存在吗?对晴子小姐有企图的人不是八百年前就被花道修理了吗?”
“难道说?”
“难道说?”
“难道说?”
四个人将头转到一边,一齐喊道:“有戏看!!!”
“500yen,我堵花道十分钟搞定那小子。”
“我跟1000yen,五分钟。”
“500yen,我觉得大概要二十分钟的样子,那小子看起来很经打。”
“赶快回去要紧,再不走就看不到好戏了!!”
“高宫,你真得很重诶。”
“洋平,快一点啦~~~~”
………………
“到了,赤木旅馆,价格实惠,童叟无欺,我哥哥又烧得一手好菜,要不要住下来看看。”
自行车停在一排木制建筑前,临近黄昏,屋子里传来料理的香味。
流川的肚子开始叫了,他想起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流川停好车,对晴子说:“我抱你进去。”不等晴子开口,就抱起她往屋子里走。
“哥哥。我回来了。”刚走进院子,晴子就喊道。
“晴~子~~”一个声音从屋里回来,紧接着一个红头发的小子从屋子里冲了出来,一见到两人,眼里顿时冒出熊熊烈火。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你你你——,快把你的脏手从晴子小姐身上拿开!!”
“?”
“在说你啊,赶快放下晴子小姐!!”
流川不管对方继续往前走。
“可恶,听见没有,快把你的手拿开!居然敢这样对待我的晴子小姐,本天才连晴子小姐的手都没碰过诶。”
“白痴。”
“你居然敢骂本天才是白痴,你这只死狐狸!”
“樱木,不是这样的,我摔倒了,是流川把我从回来的。”晴子转过头去对流川说,“放我下来好了,我能走了。”
“哦。”流川小心地放下晴子。
“什么,晴子小姐受伤了,哪里哪里。”樱木一步冲到晴子面前,上下看一遍后,蹲下来对着晴子的膝盖吹气。
“已经没事了,樱木,是我走路不小心撞到了流川君的自行车。”
“被自行车撞到!!”樱木刷得一下站起来,转过身去对着流川喊道,“我杀了你!!!!”樱木按住流川的脑袋,一头撞了过去。
流川擦了擦额头的血迹,骂了一声“白痴。”一拳回了过去。
#¥%@&^*……
“终于赶到了诶!!!”
“真的打起来了。”
“那小子挺能打的嘛,挨了花道的铁头功居然没有倒下诶。”
……
“二十分钟了,给钱给钱。”
“花道,加油!你害我输了1000yen诶!”
里屋走出一个穿着和服围着围裙的高大人影,走到樱木的背后,拎起樱木的衣领将人向后拉。“樱木,不准打架!”
“放开我!”樱木本能地给身后一个胳膊肘。交错间流川也一拳打在了和服男的脸上。
“笨蛋!!”和服男给樱木和流川头上一人一拳。
“大猩猩~~~~”樱木抱着头哭道。
“……”流川向后退了一步。
“大统领~~~~”
“哥哥,住手,流川君是客人啦,我们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客人了耶!”
……
“你要的炒乌冬。”赤木刚宪将一盘炒乌冬面推到流川面前,坐在一旁看报纸。
[篮球国手流川枫伤势恢复良好,有望于年底复出。
本报讯,最新消息,东京apache队球员流川枫的经济人于近日发表声明,表示流川枫目前伤势恢复良好,并有望于今年冬天复出比赛。
该经纪人声称,流川枫目前已展开积极的复健练习和少量训练,各项身体机能状况良好。为集中训练,目前流川枫已从xx疗养院转移,新地点不便透露。……
……流川枫在三个月前与大阪evessa队的比赛中,与对方球员南烈激烈冲撞,造成膝盖前交叉韧带撕裂,已成功进行了手术。此前流川枫一直处于低迷状态,有业内人士声称,流川枫篮球生涯的高峰已经过去。……]
赤木抬头开了一眼吃面的流川,又看了一眼报纸上的照片,眉头扬了一下。
对方正以风卷残云的速度解决掉面前的炒乌冬,一把将盘子推了回来,说:“再来一盘。”
……
端上一盘炒乌冬,赤木坐在流川对面继续看报。
[(转载)警视厅海南社沆瀣一气,仙道彰畏罪潜逃?
城市新闻记者相田弥生报道,到目前为止,东京警视厅尚未对仙道彰枪杀警员相田彦一事件作出任何有意义的回应。消息人士声称,从昨日起,仙道彰即未在搜查一课现身,目前下落不明。
昨日下午记者在警视厅门口采访了搜查一课参事官田冈茂一,对于记者们关于仙道彰是否蓄意放走海南社涉案人员,以及警视厅对于此事件的态度的质疑,田冈参事官始终保持沉默。
……
是误杀还是蓄意?为何相田彦一当日出现在案发现场?为何东京警视厅至今未对仙道彰做出任何处理?下落不明的仙道彰是否畏罪潜逃?
……
毕业于东京大学法律系的仙道彰,其生活并非表面上那么光明。从国中时代起,一直到进入大学前,仙道彰有很长一段不良的历史。据可靠消息,仙道彰在进入搜查一课后不久,曾参与一段时间的卧底工作,此间与海南社交往甚密,令人不得不怀疑,仙道彰是否在此期间与海南社员建立了可靠的“兄弟”情谊…………]
微风吹进来,门口的风铃飘荡起来,发出清脆的声音。
“欢迎光临!”晴子站了起来,朝着门口微微鞠躬。
一个高大的身影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微笑着说:“打扰了!”
流川从炒乌冬里抬起头来,朝门口瞄了一眼。
那个人站在光影里,有着嚣张的朝天发,和过于慷慨的笑容。一天中的最后一缕夕阳洒在他微笑着的脸上,留下斑驳的影子,忽明忽暗,像他的笑容般不真实。
赤木刚宪抬头只看了一眼,眉毛动了动,又瞟了一眼报纸,再抬头,反复几次,额头上终于冒出了汗。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呢。
chapter one: youth gone wild (2)
清晨六点,流川如往常般醒来。
睁眼,阳光已铺满了一屋子,晨曦带着海的味道,温柔地攀附上来。
猛地坐起来,看了看手表,并没有睡过头。
像往常一般闭着眼套上运动衫,准备起身时,才想起今天起已经不需要训练。
揉揉惺忪的睡眼,映入眼帘的是古旧的和式榻榻米,简单的木制家具,以及窗外清澈高远的蓝。
恍惚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并不是东京安静又充满紧张感的疗养院。
颓然地躺下,钻进毯子,继续睡。
海风轻柔地袭了进来,从远处传来海鸥的呼叫声,轮船的汽笛声,还有不清晰的说话声。
既热闹又宁静。
隔着一层推拉门,隐约感觉到另一个人的呼吸声。空气中弥漫着陌生的味道。
一切都充斥着不真实感。
昨晚。
昨晚流川正同第二盘炒乌冬面奋战,一个笑得很嚣张顶着奇怪的扫把头的家伙带着傍晚的凉风闯了进来。
那个扫把头的家伙说,打扰了。
然后几步跳到自己面前坐下来,说,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老板,也给我来一盘。
扫把头对着热气腾腾的炒乌冬,将葱丝和青椒一根一根仔细地挑出来,才用筷子绕上一圈面条,慢慢嚼上一口。说,老板,有没有看得见海的房间,我想住上一阵子。
赤木晴子开心地跑过来说道,有的,二楼有一间带阳台的房间,阳台就朝着大海,视野很好呢。
哦,那……
我也要一间。流川从乌冬面里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说,朝海的。
因为饿到不行只顾到吃的流川终于想起了住宿这件重要的事。
这个,流川君,只有二楼那一间是完全朝海的,这位先生已经先要了。旁边有一间小点的屋子,侧面的窗户朝海,但是没有阳台,流川君觉得怎么样?
我想要那间有阳台的。流川瞥了一眼扫把头,说,我先来的。
晴子为难地看了一眼扫把头,对方给了她一个微笑,说,我不会改主意的。刚才远远走过来,就看中那间超大的阳台了。
晴子转过头去看流川,对方不说话,一付很坚持的样子。
这样好了,两位。晴子微笑着说,我在屋子中间隔一道推拉门,改成两个单间,价格减半,阳台两个人共用,怎么样?
我不介意与人合住的。扫把头对着流川笑。
我介意。流川瞪了对方一眼。
先去看看房间怎么样?晴子笑着说。
……
阳台真的很大,像一座朝外支起的露台,竹编的小方桌搭在露台中间,很适合在夏夜的晚风里坐地板上,喝上一口啤酒。阳台下就是沙滩,一直延伸到看不见尽头的深色大海里。
就这样吧。流川看着超级舒适的露台,觉得两个人合住并不是件不能容忍的事。
传统的和式建筑,改造起来并不是件麻烦的事,在屋子中间安一道推拉门,将靠走廊一边的推拉门改个位置,变成两道小门。阳台本身就有两扇门。
唯一麻烦的是,越界是简单的事。
幸好只是两个大男生,不是么?
折腾了半天,几个人下来办入住手续。
两位要住多久?晴子微笑着问。
不知道。流川说。
谁知道呢,很久吧。扫把头托着下巴望天。愣了一会儿,转过头来,伸出一只手,笑着对流川说,刚才忘了介绍,我叫仙道彰,从今天起请多关照,新室友:)。
照样是30度角的微笑。伸手的姿势在空气中保持着。
流川瞟了他一眼,目光中并没有多余的变化,然后冷冷地说道,流川枫。
并没有伸手去握。
流川没有看他,等待着对方像常人一样的反应,或者惊讶的表情。
枫?哪个枫?
……。流川转过头看向他,扫把头已经把手伸了回去,托着下巴对着自己笑。并没有惊讶的样子,大概是个从不看体育节目的家伙吧。流川忽然松了口气。
枫树的枫。不知为何还是回答了他。
是吗?很美的名字,流川你是秋天生的吗?
……。流川转回头去不理他,自顾自对晴子说,可不可以刷卡?
啊?晴子显然是吃了一惊。
房钱可不可以刷卡,我没有带现金。
这个,……,晴子转过头去看哥哥。
一直沉默的赤木从阴影里走出来,用很权威的声音说,从这里骑车三十分钟,到最近的公车站,坐11路到市里,有银行。在这之前,用干活来抵房钱吧。
流川仿佛已经听到扫把头心底的暗笑。
半夜的时候,流川听见推拉门的另一面传来希希索索的翻包声音。
然后是狂奔下楼的脚步声。
然后是大声的哀号:老板,请问我可不可以也用干活来抵房钱~~~~~~
赤木旅馆,湘北村唯一的小旅店,是座紧靠着海滩的三层木质建筑。
一层是小餐馆,二层是为数不多的几间客房,其中一间是面朝大海、拥有超大阳台的“豪华间”,目前不得以被分成两半。
三层是主人的房间,靠东住着赤木兄妹,西边住着樱木军团五人组。
店长赤木刚宪,在父母去世后继承家业,志向是做日本第一的厨师,目前的愿望是不要亏空。
有一位与他的长相天差地别,让人不得不怀疑其血缘的妹妹,曾经是村里未婚青年追逐的对象。那是樱木来之前的事。
店里有五个伙计,樱木花道、水户洋平,以及其他。
谁是其他!!!
高宫望!大楠雄二!野间忠一郎!
就旅馆的规模而言,这五只基本上不干活被养着。
在初夏的第一天,赤木旅馆正式迎来了淡季过后的首批客人。
但就目前的形势看,似乎是又多了两个白吃白住不会干活的伙计。
又翻了个身,流川怎么也睡不着,看了看手表,指针居然才爬到七点。
索性起床,穿上运动服,准备出去跑一会步。
下楼的时候,赤木已经在厨房里准备了,樱木军团大概还在睡,晴子从厨房里出来,笑着说,流川君,早!早饭要吃什么?
随便。流川点了下头,算打过招呼,然后跑了出去。
清晨的海边已经开始忙碌了。陆续有准备出航的渔船,空气中飘着鱼腥味,并不是旅游的海滩。沙子有些粗糙,布满了不规则的碎石,各种贝壳藏在砂石中间,还保持着天然的样子,不似店里卖的那般规整。
沿着海岸线跑了一会,做过手术的右腿膝盖有些疼痛。流川停了下来,稍微伸缩了下右腿。
想起还在读高中的时候,一到暑假集训,球队就会到海边来,每天早上排成两队,迎着海风一边跑一边喊着队伍的名字。
后来名字换成了大学时的队伍,再后来是东京apache队。
相同的日子过了近十年,晨跑变成了一种习惯。
流川动了动右腿,追着朝阳继续向前跑去。
仙道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准确地说,是正午十二点。
仙道很满足的打了个哈欠,很久没有睡到自然醒了。
起身整好床铺,挑了件自己喜欢的深蓝色衬衫,以及一条故意被自己剪开几道口子的半旧牛仔裤。再用二十分钟搞定朝天的发型,神清气爽地下了楼。
店里零星几个本村的客人在吃午饭。
赤木看见仙道下楼,从里面拿出一个食盒,说,仙道你来得正好,帮我把便当送到村北卖渔具的安西家。
仙道的笑容有些挂不住,想起昨晚自己已经抵给这家店做伙计了。
原因仙道实在不想提。
想当年在东京一带叱咤风云令大小毛贼闻风丧胆外号小偷专杀的东京警视厅搜查一课最有前途的优秀探员仙道彰警部,居然在神奈川这条阴沟里翻了船。
钱、包、被、偷、了。
最后一次见到那只可爱的钱包是在给车站的两个小鬼买棉花糖的时候,之后用口袋里的零钱付了公车费,并没有去注意背包里的钱包。
晚上收拾行李的时候,才发现钱包不见了。
比流川更惨,他至少还有信用卡。而他只剩下口袋里用来决定向左走还是向右走500yen硬币。
如果要认真算帐的话,自己估计要抵到越野那群家伙找到自己的时候吧。
仙道提着手里的食盒,想起昨天那个有些迷糊的家伙,不知道被叫去哪里干活了。如果有他一道走就好了,路上一定不会无聊。
真是个有趣的家伙呢。逗一下就会很认真的生气。
报出自己的名字时,以为对方会惊讶,结果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大概是个从不看社会新闻的家伙吧。想他仙道这段时间已经在东京新闻界闹得沸沸扬扬,人气度直逼滨崎步。大概只有火星人才不知道他。
令仙道很开心的是,这里聚满了火星人。溜来湘北,果然是不错的选择。
正想着某人,就看见流川从门外走进来,头上还顶着一只螃蟹。
“喂——”仙道朝流川喊,右手指了指自己的头,看见流川满脸茫然地愣了几秒钟,然后慢吞吞地伸手去碰自己的头,仙道肯定地笑了一下,便看见流川从一窝头发里摸出一只小海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走上前去将食盒在他面前晃了一下,说,“走,老板让我们去送便当。”
拖着流川走了出去。
“起这么早,去哪了?”
“跑步。”
“这么久?”
“睡着了。”
……
店里。晴子转过身对哥哥说:“哥哥,流川君他们还没有吃饭呢。”
赤木低头卷着寿司,说:“我多做了一些放在食盒里。”
“?”
“安西老爹一定会留他们吃饭。”
流川取来自行车。
仙道将食盒一递,说:“我带你好了,拿着。”
“不要。”流川看着仙道的笑脸,又补充了一句,“我的自行车。”
“知道哪边是北吗?”
流川开始抬头找太阳。
“还是我来吧。”仙道上前一步握住车把,说,“算我向你借的车好了。”
于是仙道带着流川走了。
穿过屋后长满青草的小路,穿过挂满咸鱼干的小巷,穿过两侧种满了绿树缝隙里看得见海的小公路,遇见凹凸不平的坑,仙道小心地绕开。微风拂过,流川靠着仙道的背渐渐睡着。
村北安西渔具店。
石头砌成的小屋,从院子里开始就挂着各种各样的渔网,一直延伸到门口。
“打扰了,赤木家外卖。”仙道在门外喊。
没有回答。仙道等了一会,掀开门口用旧渔网编成的帘子走了进去。
屋子里很暗,因为靠近村里置高点的灯塔,海风很大,屋里稍显有些冷。壁炉里还生着火,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坐在壁炉旁编着渔网。见到仙道进来,微抬了下头,瞬息间仙道觉得从老人的眼中晃出一道犀利的光,很快又暗了下去,像是没发生过。
老人抬起头,笑着说:“呵呵呵,今天樱木怎么不过来。”
刚才那种电光石火般的压迫感随着老人的笑容瞬间无形。
仙道微鞠了一躬,笑着说:“您好!我是赤木家新来的伙计,我叫仙道彰。还有……”仙道向门外张望了一会,招了招手。
流川提着食盒走进来,朝老人很认真的微鞠了下躬,说:“流川枫。”
“呵呵呵呵。”老人站起身走过来,接过食盒打开看了看,招呼两人过来,说,“来,一起吃吧。”
流川坐在靠窗的一边很满足地吃着寿司。
仙道陪着老人坐在炉火边聊天。
打开灯才看见,屋子里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海鱼的标本,剑鱼凌厉的鱼鳍张扬着,挂在壁炉的正上方。
“安西老爹年轻时是很了不起的捕手吧。”仙道看着标本问。
“呵呵呵呵。”老爹继续织网不说话。
“这么说,安西老爹年轻时出海捕过鲸吧。”仙道指了指立在墙角的捕鲸枪,黝黑的钢精枪身在晃动的炉火中闪着忽明忽暗的光,枪身中间有两部分显得尤为明亮,是被汗水浸透过无数次的痕迹,枪头上隐约留着暗红色的血迹。
流川从寿司中抬起头。
安西老爹低着头织网,眼睛藏在老花镜片后面看不见波动,沧桑的声音说道:“捕鲸,是一种传说。”
一时间只剩下炉火的嗞嗞声。
仙道站起身,环顾着满屋子的渔具,随便挑了一根竹竿看了看,说道:“钓鱼也不错哦,老爹,这根鱼杆卖给我吧。”
“你的手并不适合握鱼杆。”安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是吗?”仙道摊开手看了看,笑着说,“那我的手适合什么呢?”
“握枪。”老爹的声音平静地说。
从安西老爹家出来,已近黄昏。
仙道依旧骑车带着流川。流川手里除了空掉的食盒外,还提着一根钓鱼竿。
回来的路都是下坡,海风呼啸着吹过来,衣服鼓了起来,有种飞翔的感觉。
回到赤木旅馆的时候,餐馆已经打烊,店里的一干人等围在一起吃晚饭。
仙道和流川不客气地加入进来,坐在樱木军团旁边。
吃到最后一只天妇罗时出了事。两双筷子同时夹住了盘子里仅存的那只天妇罗。
流川与樱木。
“放手,臭狐狸,那只是我的!”
“你已经吃了很多了。”
“那又怎样,我可是店里的伙计诶,干了一天的活,跟某只白吃白住的狐狸不一样,哼哼!”
“我也有干活。”
“臭狐狸是抵给店里了,应该蹲在角落里等剩饭的!”
“……”流川刷地站了起来。筷子还夹着天妇罗不放。
“怎么样!要打架吗?”樱木跟着站了起来,筷子也没有放手。
……
拳脚顿时你来我往。
流川伸出右腿准备朝樱木身上踩过去的时候,被身后的仙道一把拖住。
“喂,流川,不要用腿啦,伤还没好~~~~”
……
一时间异常安静,每个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仙道还保持着从背后拖住流川的姿势,明显感觉到前面的小子暗藏的怒火。
流川甩掉仙道,转过身面对他冷冷地说:“原来你知道。”
然后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仙道耸了耸肩,用手摸了摸额头,叹气道:“真的很麻烦呢。”
夜里流川窝在毯子里准备睡觉的时候,听见阳台的门上传来敲击声。
嘭嘭嘭……
转过身继续睡。
嘭嘭嘭……
再翻个身。
嘭嘭嘭……
刷地一下起来,非常火大。冲过去拉开门一拳打了过去,眼睛还没有睁开。
拳打在空气里,流川睁开眼。
扫把头的仙道倚在门口,手里拿着两罐不知哪偷来的啤酒,笑着对流川说:“要不要来一罐?”
……
沉默,仙道又觉得自己的笑容快僵掉了。
流川扬了扬眉,事实上流川的眉毛藏在刘海里,看不见。只是仙道无来由地觉得这个时候流川扬了下眉。
依旧是很冷的声音,却不知为何有些戏谑,流川扬了扬眉说:“你真的不是畏罪潜逃?”
仙道愣了一下,然后开心地笑了,扔过去一罐啤酒,自己开了另一罐喝了起来。算扯平了?
流川不说话,走了出来,也开了一罐,靠在阳台上望着前方。
算扯平了吧。仙道这么想。
于是走过去站在流川旁边。
深夜,银河像钻石般划过天际。天空是很深很深的紫,一直延伸到同样颜色的海的深处。
天与海交织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怎么逃了出来?”
“医院里没意思。”
“呵呵,是很无聊,护士们一定围着你转,估计还有一大坨记者蹲在门口。”
“……,你呢?”
“我什么?”
“畏罪潜逃。”
“喂喂,只是普通的翘班啦,翘班!”
“……”
“我在的话,一定会给田冈老头带来困扰的。哦,田冈参事官是我上司。那老头现在一定被记者围得团团转,然后在办公室里诅咒我的名字……”
“……”
“职业篮球有意思吗?我工作以前一直是校队的,毕业时apache队也来挖过角,如果那时候答应的话,说不定会与你同一队呢,流川。”
“没意思。”
“嗯?”
“不是纯粹的篮球。”
“所以你也翘班了?”仙道了解地伸出啤酒罐。
“……”流川不说话,啤酒罐与仙道的碰了一下,默默喝酒。
“湘北是个不错的地方呢,人都很好,每个人都很有趣。那个赤木家的女孩,叫什么来着,一见到你就脸红,大概看上你了吧。”
“赤木晴子,她不是红毛猴子的女朋友吗?”
“噗——,红毛猴子?想不到你也蛮有搞笑天赋的嘛,小狐狸~~~~”
“找死!”流川转过去要打他。
“啊啊,我错了,喝酒喝酒。”
……
……
“星空不错,东京看不见这么清澈的天空的。”
“恩。”
……
……
“喂,我们来认星座吧,那个是猎户座没错。”
“……”
“?睡着了吗?”
……
……
Chapter one: youth gone wild (fin)
片尾曲
Youth gone wild
by skid row
Since I was born they couldn't hold me down
Another misfit kid, another burned-out town
Never played by the rules I never really cared
My nasty reputation takes me everywhere
I look and see it's not only me
So many others have stood where I stand
We are the young so raise your hands
They call us problem child
We spend our lives on trial
We walk an endless mile
We are the youth gone wild
We stand and we won't fall
We're the one and one for all
The writing's on the wall
We are the youth gone wild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