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仙流日征文】行走在消逝中
作者： 枫影海翼，收录日期：2007-08-08，798次阅读
(当地作者)
刚入了春，山谷间便盛放鲜妍的桃花，却不料，几日后的春寒料峭，纷纷扬扬雪漫天。一场桃花雪，覆盖大地的白色中透出的小巧花瓣，清冷而又妩媚。冰雪中的艳。
小暑已过，大暑未至，日日是午后声彻天地的惊雷和撕裂苍穹的电闪。但令人怖惧的昏黄惨黯和倾盆大雨后，恰恰是夏日最怡人的清凉舒爽，伴着天际遥遥一挂虹带。
大漠风起，卷狂沙，漫天地的昏暗和嘶鸣，肆虐得苍凉。天地一线上隐隐的一轮惨淡，别是酷烈无情。
他都不在意，这一切，包括人情冷暖，世事纷杂，悲欢离合。反正他本来也就不是人，人世所眷恋的，所希冀的，所向往的，他都没有。天地间落落，美景良辰，都是风中碎去的枯叶，只在身边打个卷儿，飘过就是飘过，留下一身孑然，安静行走在十丈红尘，茫茫大地上。非人，却不得不看尽人情冷暖。
他要依靠契约活下去，直到拥有足够的力量为止。但是他本能得厌恶着丑陋与衰老，所以与每一个人的契约都不会太久，那些人的灵魂总会沾染上扭曲的欲望。漫漫时间流逝，他在无数个人身边，看明亮一点点褪色成灰烬，消逝风中。
*************
“好看么？”一双海蓝色的眼睛盯着他看。
“……”
“喜欢的话就拿去吧，但是……”海蓝色的眼睛里映出苍穹的明亮，那里面闪烁着渴望。
“契约。”他的声音伴随着割裂空气的火焰，裹住面前的孩子，又迅速退去。那是他签订契约的方式。
“啊，这么简单？？”想要契约的孩子微微惊讶，随机眉眼弯弯，“我是Akira Senhoh，你好，Kaede。”（注1）
*************
“我一个人生活，所以尽量简单，请不要介意。”孩子软嫩的嗓音，面前是简单到简陋的木屋，孤零零得树立在森林边缘，远离开村庄。
“……”
“Kaede你就是我的妖精了，你可以帮我完成我的愿望，是么？”虽是问句，但带着或许连本人都没有意识到的强硬。
“……是。”冰一样的声音。长长黑发下是一张白皙而又无情的脸，墨色的眸子也是冷的。
*************
那些往事，无数都灰飞烟灭了，却只有这个，不论多久，仍然在荒芜的原野上固执生长，一任洪流的冲刷，鲜明的如同他自己那永不熄灭的火焰。
那个只有七岁的孩子，想要自立，想要离开村庄，他背负的，似乎很沉重，但从来不认真提起，从来只是笑着，只用那双海蓝色的眼睛直直面对。
Kaede想起了教他武技，教他魔法的时候，看他一天天一年年成长，强大，看着他成为出色的佣兵、骑士、魔法师、召唤者，挣扎着在战场上活下去，周旋在各色人的周围、虚与委蛇，毫不心软地暗杀、颠覆、挑拨……
但即使长大，他仍会在人后卸下面具，靠着他，有时一口口抿着酒，有时安静地看天，有时沉沉睡去。Kaede并不陌生这样的场景，但是他不解的只是Akira的灵魂——比起儿时的透亮柔软，现在的魂魄，是更深更纯粹的深蓝色，更加诱惑。这样的成长，让他不禁有些期待，究竟最终会呈现怎样的瑰丽。
*************
“Kaede……”日子一久，Akira常常亲昵地叫他，却又不待他回答，一声声这么叫下去，“Kaede，Kaede，Kaede，Kaede……”
Kaede每每在这个时候，停下手边的事，淡淡看那双蓝眸，看那里面的颜色起起伏伏，深深浅浅变幻。看得Akira声音一点点小下去，最后消失在唇边，然后他扭过头，继续做事。他知道，那个人会微笑着放松，会一直一直看着自己的动作。这样的一幕，从最初到最后，一直都不曾停止过。
但是从最初到最后，Kaede却不知道，那一声声呼唤，那一次次凝视里到底有什么，让他生生停住了脚步，在时间消逝中回头，停下来，等待。
*************
“不要……不用……这是我自己的事……”穿好绘着咒语的长袍，握紧法杖，Akira只身离开。空气中水一样的波动缓缓漾开，一个高挑的身形隐没其中。战场上弥漫着鲜血的腥气，泥土和沙尘扬起遮蔽住天日，金属相击刺耳的尖利，刻画好的魔法阵炫目的光芒，还有……常人所不能见到的，混乱不堪的气，扭曲着，许多低级的灵被异常的魔力所吸引，莽撞闯进这片战场，带来了元素，力量的源源不断地聚集改变了元素的平衡，力量还在不停地加强。崩坏，终于在又一次九级的魔法后，来临。
在常人眼里，这奇异而又可怕的黑色漩涡以那名可怜的施法者为中心，持续不断扩大，同时吞噬到其范围内所有的人或物，撕扯这这一带所有的力量。这很像传说中通往另一位面的门（注2），但是这门的背后是令人恐惧的未知，似乎可以看到一片虚无，似乎可以看见噩梦，但是只要一瞬间的停顿，就会立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于是前一刻还兵戎相见，至死不休的敌人，在此刻只好暂时联手，希望能够扛过这可怕的崩溃，能够看见明天的太阳。
Kaede的隐匿术自然失效，他在Akira身边现形，用一贯冰似的声音和语调，道：“元素失控了，这超过人类的能力范围。”在他的眼里，元素已经密集到几乎窒息，疯狂地涌入他的体内，使力量急剧上升，上升到足够他摆脱漩涡的程度。
“既然是由九级引起的，那么用另一个九级不就能够抵消了？这里有那么多……”Akira身边的一个法师开口。
“不，那不是九级引起的。而是传说中，只能由神战才会导致的，元素的失衡和空间崩毁，后果是彻底的再生哦，什么都不会留下。”Akira打断同僚的话，带了那么一点微弱的笑意，“所以你现在快逃，至少能多活那么一会。”看着匆匆离去的人，他低声自语：“就快要成功了……”
所有的人都在尽力逃脱，只有Akira一个人，带着安静和解脱的笑，一步步向着漩涡走去。他没有回头看，但是声音却清楚传到Kaede的耳朵里：“再一会，你就可以拿到我的灵魂了。谢谢，Kaede。”最后一句，尾音和往常一样带着点上扬，轻快的明朗。
Kaede没有动，他在看那个灵魂，深深的，如同夜空一般的颜色，暗沉而空灵，甚至能够看到星辰闪烁的光泽。那是他漫长到无尽生命里见过最美的灵魂……马上……就要得到了…………
*************
“………………咳咳……”暗哑而破碎的声音，连带着喉咙里灼热的刺痛，他讲不出一句话。这里是哪里……难道还没有解脱吗？明明是万无一失的计划，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人那样的力量！不过……除非，除非……
“张嘴。”修长的手指握着一杯水，递到Akira面前。
[07年仙流日征文]:行走在消逝中
(当地作者)
刚入了春，山谷间便盛放鲜妍的桃花，却不料，几日后的春寒料峭，纷纷扬扬雪漫天。一场桃花雪，覆盖大地的白色中透出的小巧花瓣，清冷而又妩媚。冰雪中的艳。
小暑已过，大暑未至，日日是午后声彻天地的惊雷和撕裂苍穹的电闪。但令人怖惧的昏黄惨黯和倾盆大雨后，恰恰是夏日最怡人的清凉舒爽，伴着天际遥遥一挂虹带。
大漠风起，卷狂沙，漫天地的昏暗和嘶鸣，肆虐得苍凉。天地一线上隐隐的一轮惨淡，别是酷烈无情。
他都不在意，这一切，包括人情冷暖，世事纷杂，悲欢离合。反正他本来也就不是人，人世所眷恋的，所希冀的，所向往的，他都没有。天地间落落，美景良辰，都是风中碎去的枯叶，只在身边打个卷儿，飘过就是飘过，留下一身孑然，安静行走在十丈红尘，茫茫大地上。非人，却不得不看尽人情冷暖。
他要依靠契约活下去，直到拥有足够的力量为止。但是他本能得厌恶着丑陋与衰老，所以与每一个人的契约都不会太久，那些人的灵魂总会沾染上扭曲的欲望。漫漫时间流逝，他在无数个人身边，看明亮一点点褪色成灰烬，消逝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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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么？”一双海蓝色的眼睛盯着他看。
“……”
“喜欢的话就拿去吧，但是……”海蓝色的眼睛里映出苍穹的明亮，那里面闪烁着渴望。
“契约。”他的声音伴随着割裂空气的火焰，裹住面前的孩子，又迅速退去。那是他签订契约的方式。
“啊，这么简单？？”想要契约的孩子微微惊讶，随机眉眼弯弯，“我是Akira Senhoh，你好，Kaede。”（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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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人生活，所以尽量简单，请不要介意。”孩子软嫩的嗓音，面前是简单到简陋的木屋，孤零零得树立在森林边缘，远离开村庄。
“……”
“Kaede你就是我的妖精了，你可以帮我完成我的愿望，是么？”虽是问句，但带着或许连本人都没有意识到的强硬。
“……是。”冰一样的声音。长长黑发下是一张白皙而又无情的脸，墨色的眸子也是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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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往事，无数都灰飞烟灭了，却只有这个，不论多久，仍然在荒芜的原野上固执生长，一任洪流的冲刷，鲜明的如同他自己那永不熄灭的火焰。
那个只有七岁的孩子，想要自立，想要离开村庄，他背负的，似乎很沉重，但从来不认真提起，从来只是笑着，只用那双海蓝色的眼睛直直面对。
Kaede想起了教他武技，教他魔法的时候，看他一天天一年年成长，强大，看着他成为出色的佣兵、骑士、魔法师、召唤者，挣扎着在战场上活下去，周旋在各色人的周围、虚与委蛇，毫不心软地暗杀、颠覆、挑拨……
但即使长大，他仍会在人后卸下面具，靠着他，有时一口口抿着酒，有时安静地看天，有时沉沉睡去。Kaede并不陌生这样的场景，但是他不解的只是Akira的灵魂——比起儿时的透亮柔软，现在的魂魄，是更深更纯粹的深蓝色，更加诱惑。这样的成长，让他不禁有些期待，究竟最终会呈现怎样的瑰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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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ede……”日子一久，Akira常常亲昵地叫他，却又不待他回答，一声声这么叫下去，“Kaede，Kaede，Kaede，Kaede……”
Kaede每每在这个时候，停下手边的事，淡淡看那双蓝眸，看那里面的颜色起起伏伏，深深浅浅变幻。看得Akira声音一点点小下去，最后消失在唇边，然后他扭过头，继续做事。他知道，那个人会微笑着放松，会一直一直看着自己的动作。这样的一幕，从最初到最后，一直都不曾停止过。
但是从最初到最后，Kaede却不知道，那一声声呼唤，那一次次凝视里到底有什么，让他生生停住了脚步，在时间消逝中回头，停下来，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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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用……这是我自己的事……”穿好绘着咒语的长袍，握紧法杖，Akira只身离开。空气中水一样的波动缓缓漾开，一个高挑的身形隐没其中。战场上弥漫着鲜血的腥气，泥土和沙尘扬起遮蔽住天日，金属相击刺耳的尖利，刻画好的魔法阵炫目的光芒，还有……常人所不能见到的，混乱不堪的气，扭曲着，许多低级的灵被异常的魔力所吸引，莽撞闯进这片战场，带来了元素，力量的源源不断地聚集改变了元素的平衡，力量还在不停地加强。崩坏，终于在又一次九级的魔法后，来临。
在常人眼里，这奇异而又可怕的黑色漩涡以那名可怜的施法者为中心，持续不断扩大，同时吞噬到其范围内所有的人或物，撕扯这这一带所有的力量。这很像传说中通往另一位面的门（注2），但是这门的背后是令人恐惧的未知，似乎可以看到一片虚无，似乎可以看见噩梦，但是只要一瞬间的停顿，就会立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于是前一刻还兵戎相见，至死不休的敌人，在此刻只好暂时联手，希望能够扛过这可怕的崩溃，能够看见明天的太阳。
Kaede的隐匿术自然失效，他在Akira身边现形，用一贯冰似的声音和语调，道：“元素失控了，这超过人类的能力范围。”在他的眼里，元素已经密集到几乎窒息，疯狂地涌入他的体内，使力量急剧上升，上升到足够他摆脱漩涡的程度。
“既然是由九级（注3）引起的，那么用另一个九级不就能够抵消了？这里有那么多……”Akira身边的一个法师开口。
“不，那不是九级引起的。而是传说中，只能由神战才会导致的，元素的失衡和空间崩毁，后果是彻底的再生哦，什么都不会留下。”Akira打断同僚的话，带了那么一点微弱的笑意，“所以你现在快逃，至少能多活那么一会。”看着匆匆离去的人，他低声自语：“就快要成功了……”
所有的人都在尽力逃脱，只有Akira一个人，带着安静和解脱的笑，一步步向着漩涡走去。他没有回头看，但是声音却清楚传到Kaede的耳朵里：“再一会，你就可以拿到我的灵魂了。谢谢，Kaede。”最后一句，尾音和往常一样带着点上扬，轻快的明朗。
Kaede没有动，他在看那个灵魂，深深的，如同夜空一般的颜色，暗沉而空灵，甚至能够看到星辰闪烁的光泽。那是他漫长到无尽生命里见过最美的灵魂……马上……就要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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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声音暗哑而破碎，喉咙里声带灼热的刺痛着，Akira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这里是……怎么会还活着，计划是万无一失的，不会，不会有人有那样的力量，不可能！除非……除非……哈，不要妄想了，怎么可能……但是还活着……活着……
“张嘴。”修长的手递过一只杯子，半跪在他面前的是Kaede，虽然还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但是Akira肯定他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水，他想问一些事，可已经到了极限的身体在神级放松下来后就不由自主得睡去了。闭眼前最后看到的是不同于往常艳红色的，苍白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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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一旦离开身体，就会结晶凝固，虽然也是永恒，但是无法再现流动和变幻。那样美丽的海蓝色，暗夜的光，怎么可以湮没。还有那样的呼唤……那样的凝视……那样的……人。那是永不离去的，属于他的。
END
注1:签订契约的双方可得知真实姓名，契约一方死亡自然解除，强制剥离会产生严重伤害（由此可知某同学的冷血程度＝＝|||）
注2：MS来自龙与地下城的设定……错的话不要PIA脸。就是世界有不同的位面，居住不同的生物，只有神或神级才能够在不同位面间做旅行ORZ……
注3：魔法等级，一共十级，但是第十级是神级，所以人类最高第九级，并且需要大量的法师和晶石道具才能够施展，成功率也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