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神明 三

作者: 黑曲霉,收录日期:2007-08-29,913次阅读

三、墨西哥假日

吾,考完了。乘着英语班开始之前赶快上来……


(一)
流川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营地”的时候,天已大亮了。远远望见樱木正在和仙道激烈地争执着,其他人一脸黑线地站在一边。
——他比自己先到。那么……这个人身上的疑点又多了一个。心里想着,流川放缓脚步,静静走了过去。
“我说樱木君,流川真的马上就会到的。”仙道满头是汗地解释。
“胡说!万一狐狸四处乱走迷了路怎么办?”
“这……流川君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四处乱走的那种人啊……”
“那要是他被山坡上滚下来的石头伤了脚怎么办?”
“不会啊!这一带地表平缓,大部分地区都是由松土覆盖,况且流川走的路线附近应该没有山坡才对。”
“你刚才跟狐狸在一起?”
“没有,没有。”仙道当然矢口否认。
“那你怎么知道他走的哪条路?”
“啊……呃……这个……”
两个白痴。流川看不下去了,他走过去开口叫了一声:“彩子学姐。”
所有人都回过头去,以一种看待刚出土的稀世文物的眼光看着他:“流川?!”
“哇哈哈……”樱木以移形换位的工夫瞬间跳了过来,“原来狐狸既没有迷路也没有崴了狐狸脚,真是太好了!”
流川不理他,只扭头用眼神向呆在场中的仙道询问:怎么回事?
“这个……”仙道苦着脸道,“各位睡醒的时候,恰巧我们都不在,所以看见我独自回来,就认定你一人在外会遇到危险,要集体去找你……我说没那个必要,便被樱木君义正词严地指责了一番……”
赤木:“不过,流川你刚才上哪儿去了啊?”
“晨跑。”流川简短地解释,反正他的确是跑回来的。随即又指指仙道:“跟他反向。”
彩子闻言松了口气:“这样啊!仙道实在是对不起,刚才樱木又……”
“没有,没有。”仙道做个如释重负的表情,“对了,彩子小姐的脚伤如何?”
彩子试着动了一下脚:“漫漫走还是没问题的。”
“那么现在就出发吧!中午以前我们应该就能在旅馆舒服地安顿下来了。”
也许是长时间遭受变故的缘故,众人的脸色看上去都有些疲惫,就连聒噪的樱木都闭上了嘴。大海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地闪着,八个人在海滩上鱼贯潜行。
“和神奈川的海一样,这儿的海也很美呢。”有些受不了寂寞的三井开口。
“是啊,其实月光下的海面更好看……”仙道扭头望着海面。
——月下之海?因为睡眠不足而陷入边走边睡状态下的流川的鼓膜接收到了这几个字。看海是昨天仙道这家伙为自己找的借口呢……可恶,他到底是什么人?
虽然决定不再追究,但疑团和好奇心却一点没少,流川也很有探察仙道真实身份的冲动。想到这里,他不由向仙道望去。恰巧仙道也朝这边望过来,两人四目相对,仙道送过来一个“原来你一直在偷看我”的笑容,顺带还摆了一个优雅而完美的Pose。
……白痴。
有了这项认知的流川扭过头,开始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地前行。
一行人渐渐地向北行去。在他们身后,大海轻笑着将他们留下的脚印抹平。
欣尔哈拉市中心“海马与水藻”旅馆,下午一点——
“啊~~~~~~我吃饱了!”樱木仰头倒在客房的沙发上。
“你怎么就知道吃?”宫城冲他瞪眼睛。
“啊~~~~~~我再世为人了!”三井倒在另一边的沙发上。
赤木推门进来:“彩子和木暮上哪儿去了?”
“在大厅里大电话,”樱木回答,“倒是狐狸和刺猬头早什么地方?”
“在这里~~~~”仙道笑眯眯的声音响起。
“啊——不要突然出现好不好!”
“白痴。”流川推开门,对赤木,“前辈,跟学校联系上了。”
“哦——他们怎么说?”
“藤真说,”彩子推门进来,后面跟着木暮,“让我们五天后在墨西哥国际机场入口处等待,他会亲自前来。”
“什么?”樱木大叫,“那个乌鸦嘴的院长要来?我们已经被他咒得很惨了,下次再遇上他会不会又出事啊?”
房间里所有的人霎时间陷入一片带电的沉默中。
“樱木,”彩子咳了一声,打破瞬间的寂静,“不要胡说。藤真院长他有什么不对了?我们遇上这次坠机只是意外之灾啊。”
“那这个降落伞是怎么回事?他……”
“樱木!”赤木恼怒地呵斥,同时尴尬地看了仙道一眼。
“学姐,”这次出声的是流川,“藤真院长身上有什么传闻吗?”
彩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叹了口气:“算了,反正你们迟早也要知道的,我现在都说了吧。”
“你们应该知道,我们学校上一届的院长,也就是前湘北分院院长安西老师吧。前年,安西老师因为年事已高,也到了退休之龄,所以从院长宝座上腿了下来。新的一任院长将在当时再任的湘北、海南、翔阳三位分院长中产生。
“当时湘北分院院长由你们赤木前辈接任,翔阳院长是藤真,而海南分院的院长,叫作牧绅一。这名字你们应该听说过吧?”
“破译了科利马蜂(Colima)顶新发现的大规模石碑群铭文的人?”流川问。
樱木冥思苦想:“我只记得他样貌很老……前几年经常上电视的。那个时候他被吹捧为‘考古界新崛起的雄伟山峰’,其实如果由天才我出马,一定能比他更快更完整地破译碑文……不过最近几年他好象销声匿迹了。原来他在S学园,在海南啊?怎么都没听野猴子说起过?”
赤木叹口气:“科利马碑文的发现是五年前的事了。那些象形文字我都看过,每篇数量差不多,而且重复频率极高……这些碑文在被发现后的一个月内全数破解,破解者就是当时已在海南的牧绅一。那时侯我们都还只是助教。后来他又有过相当的科研成绩,升到海南分院长,藤真也是在那不久之后上台。
“能够成为一院之长,藤真的实绩也是有目共睹的,他是我们这一行里的一颗明星,但是,无论是科研成果还是在学术界的声望都差了牧一截。海南和翔阳倒也没有形成明显的敌对派系,但两人的关系一直不好,甚至在公开场合也不惜恶言相向。而且,通常是由藤真一方发起挑衅。就这样,到了前年大选。
“学园里有条不成文的规定,连续两届总院长不能由同一分院长担任。这样在安西院长之后,我就不再参加总院长竞选。于是这个宝座就由牧和藤真两人进行角逐。其实论资力论实力,牧都是众望所归,所以选举根本没有悬念可言。投票的当天晚上,三井彩子几个好事的东西硬拉了牧去喝酒,还要人家请客。我放心不下,也跟着去了……”
“还是别人请的酒好喝啊!”三井叹息,“阿牧好象家里蛮有钱的样子。一开始大家还算正经,到酒酣耳热的时候不免开始胡闹起来。吆五喝六,划拳行令,讲笑话,骂董事会的老头,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我还记得彩子开玩笑说‘阿牧你下次不妨去赤木前辈家看看,他家有个少小姐聪明美貌,温柔婉约,待字闺中’之类,阿牧苦笑说你在人家当哥哥的面前讲这种话不怕遭雷劈么?但是就在大家玩得正高兴的时候,包厢的门突然开了,从外面慢慢地走进来一个人。那个人有着一头褐发,像猫一样收缩着的碧绿瞳孔……”
“进来的人是藤真。”
(二)
一般说来,三井还算有讲鬼故事的天分。可惜这次没凑效,在众人一片“你怎生如此罗嗦”的杀人眼光中,他只得快快说下去。
“当时一屋子的人都静下来,直盯着他看。藤真对我们恍若不见,只是笔直地朝阿牧走了过去。当他走近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脸色出奇地阴冷,我从没想过一个人可以有那样可怕的表情。
“藤真走到阿牧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然后藤真丢下一句‘跟我出来’,转身就走。阿牧无言地叹了一口气,也站起身来。彩子当时就怒了,一拍桌子站起来:‘藤真健司你不要欺人太甚,竞选赢不了,想私下泄愤么?有种干脆做得光明正大一点啊,约个时间决斗好了,用枪用剑随便,到时候我们都去作公证!’藤真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彩子。我想他的眼神一定很可怕,因为彩子当即打了个寒噤,闭口不言。藤真淡淡地抛下一句‘彩子小姐喝多了’,继续转身向外走去。阿牧跟在后面,临出房门的时候跟我们笑笑:‘有些事情用决斗也解决不来的,我还是出去了结一下的好。’我笑说‘那我们的酒钱谁付啊?’阿牧瞪眼睛说‘之前的已经结过帐,如果还继续要酒要菜就请自掏腰包,因为我大概不会回来了。’说完带上房门出去。
“结果一语成谶。那天晚上是我们最后一次见到他。”
彩子双手抱着头:“那时侯不该让他去的,早知会这样,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拦下来……第二天早上是星期日,学生放假,副教授以上的职员和董事会来学校,宣布竞选结果,举行就任仪式,还有其他一些人事变动。我们几个早早就到了。昨晚被藤真一闹,大家都没心情喝酒,随即散去,所以也还没有宿醉。眼看太阳升高,各院的人也纷纷来到。可是临近十点钟开场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已到齐,只有藤真和阿牧的位子还空着。
“十点钟一到,董事会当众启封了投票箱,进行唱票。结果一出来,果然是牧绅一高票当选。按惯例接下来是就任仪式,可是阿牧和藤真两个还是没有来,这下大家不免都有点儿慌神。这时候会议厅的门开了,藤真独自走进来。
“他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脸容看起来憔悴之极,但眼神清醒,我看得很清楚,就像昨晚一样,他的眼睛里有火苗。他跟董事会打了个招呼,径自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我忍不住,问他阿牧去了哪里,他摇头说不知。”
三井接下去:“然后我就问他,昨晚你们不是在一起么?他表情不动地道:‘昨晚我和海南院长只谈了些学校里的事情便分手。怎么他没来么?事到如今我也很想知道他在哪儿啊。’我们几个当即变了脸色站起来,被董事们喝止。结果那天阿牧最终也没来,大家不欢而散。
“此后连着几日阿牧都没有来上班,就任仪式也一直无法举行。几天后突然有警察来找我们做笔录,我们才得知喝酒后第二天凌晨,阿牧退掉了自己的公寓,随后失踪。他原先的住所也空无一物。董事会拜托警方找人,却一无所获。此后我们一直同警方保持联系,希望得到最新状况。但有一天警方不愿向我们透露消息,同时董事会派人来提出警告。原来他们怕事情闹大,又出面压了下去。后来渐渐地学校里没人再提牧绅一这个名字,媒体也串通好了似的对此事绝口不提。整整一年来,院长一职一直由安西老师代任。直到去年九月,董事会传出消息,由藤真任新一届院长。
“就任仪式上藤真一脸肃容,看不出在想什么。大家心里嘀咕,表面上还是道贺。但仪式结束后,”三井神色凝重起来,“却让我撞见一件怪事。那时我送些资料去院长办公室,途中经过主教学楼二楼的阳台,看见藤真若有所思地站在阳台上,手里抓着一件衣服。那是一件黑色的T-Shirt,式样别致,我觉得眼熟,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衣服上依稀有点点深紫色的痕迹,如果我没看错,”他压低声音,“那该是人血长时间洇过的痕迹。”
“把资料丢在空无一人的院长办公室桌上转身出来后我才想起,那件衣服的式样,是我们最后一次同阿牧喝酒时,他身上所穿的衣服的式样。”
房间里安静宛然,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也许是窗外有风拂过,窗帘诡异地微微动起来。
“这件事情,”三井叹了口气,“我把它归结为自己神经紧张而造成的幻觉,没对任何人说起。可是后来又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忍不住了。那天晚上我发现自己有东西在下午借书时丢在了校图书馆,于是匆匆赶回去拿。到了目的地才想起图书馆已经关门。可是往回走了两步,再回头看看,月色下图书馆的大门分明是虚掩着。我推门进去,里面一片漆黑。我想开灯,转眼瞥见不远处两架书柜间有微弱的灯光。
“我静静走过去,探头一看,赫然是藤真坐在地上,就着一盏壁灯看书。我没敢多看,暗暗记下了两个书柜的位置就逃离了图书馆。第二天我去找到了那两个书柜,”他喘口气,“那上面陈列的是关于美洲部落里流传下来的巫术和咒语的书。”
彩子望向窗外:“三井把这两件事告诉我们,我们商量后,决定尽量少跟藤真来往。藤真上台后手段相当严厉,跟他罗嗦也没什么好处……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故事讲完,彩子、三井和赤木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疲倦地倒在椅子上。宫城和木暮一直保持沉默,现在也静得如入定一般。仙流二人也不发一语。只有樱木意外地活跃:“哇哈哈哈……原来那个院长以前是后补的啊!”
众人黑线:“樱木……说了半天,你就听进去这个?”
樱木:“哇哈哈哈……下次见到他可以好好损他两句了!”
众人无力:“算了……反正樱木君已经听到他需要的重点了。”
彩子望向流川:“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们都不愿意同藤真打交道了吧?一方面是以前早有嫌隙,而且……”
流川一语不发,静静地点点头。
赤木有些抱歉地望向仙道:“对不起,本来这些事情也不宜到处宣扬的,不过……这位藤真院长其实就是降落伞主人。”
“没关系,”仙道诚恳地笑着,“我一直盼望能遇到一些奇人异士。事实上,能够认识你们我已经觉得很荣幸了。”
晚上九点——
仙道拉开旅馆露台的门。流川正站在栏杆边上,望着下面黑黝黝的灌木丛。微风拂过,发出飒飒的响声。明月当空撒下光辉,流川就披了一身月光站在那里。仙道笑着走过去。
两个人静静地并排倚在栏杆上。
“在想什么?”仙道慵懒舒适地调整了一下姿势。
“你怎么看?”
“恩……?”
“我说藤真的事。”
“那个啊!”仙道转身望向前方,“权力、荣耀、爱情,被任何一样扣住了手脚都是值得同情的。”
“你还知道些什么?”
“没有啊!”仙道坏笑,“和你一样,我也是今天才听到他的故事。不过话说回来,你和这位奇异的院长接触过吗?”
“他不是坏人。”
“……为什么?”
“你也不是。”流川回过眸子。
仙道一愣,然后微微笑起来。——他们不再说话。流川的回答是明朗而单纯的,就像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的月光。
风继续在露台下面的山谷里悠闲地游荡着。黝黑的树丛纷纷低头,抬头,发出奇异的响声。仙道饶有兴致地望着定然不动的流川,过了半晌突然想起什么:“天哪……你现在可是和我独处呢。我可是身携巨款,来历不明,还有‘那天’的事……流川你真的确定我不是坏人?”
流川瞥着他。他的嘴角泛着弧度,眼睛里有柔和的光彩。他望着他,脸上有显而易见的真诚、坦率、明朗,还有灿烂无比的笑容——和“那天”完全不同。“那天”的阴鹫、冷然,不知道到那里去了。
“流川,‘那天’你的气势很吓人。我一直想问……‘那天’你有没有害怕过?”
流川转过脸来,正面看着他:“‘那天’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打败你,仙道。”
“但是,我有点警张呢。”仙道玩笑的口气里有掩不住的认真,“流川枫,在我认识的所有人里,你是唯一一个让我同时感到压迫、狂热和全神贯注的人。”
哼,是吗?流川嘴角挑起小弧度:“彼此。”
仙道一愣,然后再次微微笑起来。他们互相对望着,他看进他清冷的黑眸中隐藏的笑意去,他看进他灿烂的笑容中的深不见地去。不需要言明,他们是旗鼓相当的对手,他们能够一直看到对方的心底,他们的心灵是息息相通的。

(三)
赤木靠在车窗上,望着窗外瞬息即逝的景物,思绪万千。
此刻是上午九点,他们遇难后的第三天。
经过千辛万苦,他们终于坐上了去墨西哥城的火车。不过,路上千万别再出事了……
直到此时他才有闲心去想以后的事。该如何对外解释他们这几个奇迹生还者,当然由藤真去操心。不过藤真也有他自己的烦恼吧?这是他上任以来批下的第一件科研项目,结果出了这么大的漏子,搞得无疾而终。最好董事会能因此把藤真撤换掉,那样有资格继任院长的就只有他赤木刚宪了。现任海南分院院长清田信长无论哪点都及不上他。
其实他也不是官迷。只不过如果继续让藤真霸着院长之位的话,他这辈子都不用做科研了。事实上他已下定决心,一旦再遇上藤真立刻有那么远躲那么远。
不过在墨西哥国际机场的会面是避无可避。至少要把仙道介绍给藤真认识。
仙道……
这名字给了他一种新的紧张感。他不像流川那样清楚地看出仙道身上的疑点,但是无论如何,仙道是第一个知道他们“家丑”的人。自己把这些事情说出来是不是有些轻率呢?
他叹了口气,扭头望去。
此刻他们身处餐车车厢内,彩子、木暮、三井和宫城手捧热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樱木精力充沛地同笑眯眯的仙道吵嘴。仙道紧靠流川枫坐着,后者一脸无表情,但难得地保持清醒。
赤木皱了皱眉。仙道这家伙什么时候跟流川这么好了?因为流川的扑克脸和冰眼的关系,即使强悍如他们湘北的同事,如无特殊需要,一般也不会走进流川身边三尺以内的范围的……
流川枫很不爽。
他以前从来没有和人坐得这么近;对面的红毛猴子不停地聒噪使他无法入眠;车厢里空气闷热得令他无法忍受……
但这一切都不是构成他不爽的主要因素。
流川低头瞪着搁在自己腰上的一只毛手。这个是仙道的爪子。——本来仙道的手是作兄弟义气深状地搭在他的肩头,但在和樱木的一路吵嘴中缓慢而不为人知地滑到这里来了……
按照流川的性格,此时他应该“啪”地一声打掉那只手,或者干脆照着仙道的肚子来一拳,然后自顾自地倒头寻梦去也。但现在他对仙道这个人难得地生出好奇和欣赏,所以他并没有采取此类激烈的方式。
流川伸出两个指头打算在仙道手背上揪一下,施以小小警告。然而他刚要有所动作时,仙道的手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巧妙地让流川的攻击落空。流川换了个角度出手,仙道又堪堪避开。微型攻防战持续了半分钟,结果仙道的手还是搭在流川的腰上。流川为之气结。
流川抬眼向仙道望去,只见樱木正涨红着一张脸张口结舌,而仙道则是一脸温柔无辜善意但眼神中显然带着一丝自得的笑,显然是在为刁难住樱木而得意——这是旁人的看法。在流川眼中看来,那个笑容绝对是针对自己而发的。
“我#¥*%$……”流川恶狠狠地在心内吐出一串咒骂。然而此时仙道竟然轻轻地在他的腰上捏了一下。流川惊得身体僵住,不由睁大眼睛向仙道望去。
“啊——可恨的刺猬头!”此时樱木开始用头砰砰地槌桌面。仙道笑眯眯:“承让了啊樱木君!”他眼角扫过身边,将流川怒气与窘迫并发的模样收在眼底。仙道笑了,眼中滑过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柔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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