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之花 1-21
作者: Heart,收录日期:2011-12-03,3092次阅读
新人~^^
最近萌回SD,越看越觉得仙流实在太有爱了,怎样都相爱相杀不起来~(啊,别扔我出去|||)
所以Y了这个……嗯,算是半原著背景的架空文?
但是有一样重要的东西不见了…(自PIA)
对不起,怪只怪井上画的立领校服太戳我萌点了>////<
计划长篇,铺陈有点大,所以配角CP有点多…汗,当然是唯仙流主角的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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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之花1
#如果那样一直以来视为重要的东西被抹销了,每天早晨睁开眼睛,面对的会是怎样失序的人生呢?#
水户洋平靠坐在湘北高等学部的护墙上。身后正好是一棵靠墙生长的樱树,粗壮的树干承受着他后背的重量。洋平双手叠交枕在脑后,又是一个逃课的惬意午后,头顶盛放的樱花很美,只是得注意别让风吹下的花瓣一不小心落满他拉开颈扣的制服,粉瓣落在身上总嫌太脂粉气。
然而惬意的时光似乎注定被打搅。
“洋平哥,你怎么这么悠闲啊?湘南那边出大事了你知道吗?”护墙下面传来某个一年级的声音。
“知道了知道了,”洋平摆摆手,“姓牧的进去了是吧,一上午已经有十七个人来通报过了。”
“那樱木大哥跑去中界线的事情你知道吗?”底下的人不依不饶。
“哦,堀田德男学长又来挑事?”洋平口中的学长二字就是轻蔑与不屑的代名词,手下败将么。现在会在中界线挑事的也只有当年三井手下那一众至今不服新总长的三年级了,堀田德男败了十几次,还是屡败屡战。老实说,那几张脸打得都腻味了,就让花道自个儿去玩吧,反正他精力过剩。
“是堀田学长没错,不过这次带了大阪的人,找的是流川。”
“啊?找流川?花道去了??”洋平这下坐起来了,低头看下面的一年级,“怎么回事?”
“呃……樱木大哥说,流川…”一年级想起来直呼姓名不大好,又想不到该用什么称呼,对方是跟樱木一样的组长级人物,但是叫流川大哥好像怪怪的,“呃,流川学长被打败了丢的是湘北的脸,樱木大哥身为背负湘北信誉的男人自然要…”
不必听下去了,洋平撑手跃下护墙:“那家伙,不是被骂白痴白痴的就真的白痴了吧。”
“啊?”
“流川根本就不会去!”
跑出校门洋平一路上拨了大楠、野间、高宫的手机,都四散在乱七八糟的地方,来不及集合了,就让他们直接去中界线。大阪的人是什么来头?没干过架不清楚底细,小心一点总不会有错。
到达地点看见樱木花道那颗醒目的红脑袋时,双方好像才打了一轮。樱木那头槌王自然不会吃亏,身边已四仰八叉倒了十几个。不过看对方围了两三层黑压压的人群,洋平感叹堀田德男这次出息了,阵仗摆得够大,心里当下摩拳擦掌起来,双手插着裤袋闲闲的走过去。
“找十组的人,七组的来帮,十组就这么窝囊吗?”堀田德男长的是标准的黑道脸,可是打起架来怎么就这么肉脚呢?洋平看着他说话心想。
“本天才身为背负湘北信誉的男人!怎么能任你们在湘北的地盘上作威作福欺负狐狸呢?!”樱木用大拇指指着自己说,剑眉凛目威风至极。老实说,他这模样还挺帅,那头红毛梳不良少年的发型也超级适合,如果不是突然变面包脸仰头狂笑的话。
洋平正要上前,不远处传来清清落落的一声:“白痴。”
咦???循声望去,人太多了之前没瞧见,围着樱木的这一圈旁边还围了另一个圈,几条黑色的人影间可以看到一个同样黑色的高挑身影。因为头发也是漆黑的,那一身制服的颜色就显得愈发浓重了。那人微微侧转脸来,留海下一双黑晶似的细眸冷冷睇视着,制服是扣到顶的,所以跟白皙帅气又不失锐利的脸孔相衬,对比更显分明。
流川?
洋平认定流川不会来,这时候看见他反倒愣了。流川旁边一人看准了空挡一脚飞腿偷袭,被流川直接照肚子上踢出去。这仿佛一个信号,两圈人立刻蜂拥而上又打开了第二轮。
平时看樱木打架看过几百次,流川打架倒是头一次见。流川性格孤僻,独来独往,就算听说他那里有架打大家赶过去时多半也是收拾完后的残余景象了。演变到后来每次听到十组干架湘北的其他组都不会有反应,理由是我们要打群架我们不是收尸队!他流川大少爷站在一片狼籍当中头一扭冷哼一声走掉了,酷得要死,其他十组的人鬼也见不到半个,我们别组的算是免费劳动力给他清场啊?!
而今洋平亲眼目睹,才明白流川「进攻之鬼」的称号有多恐怖。流川打架根本就没有守势,每个动作都是攻击、攻击、攻击!虽说进攻是最佳的防守,可他这样肯定会受伤,有时候血飙得还很严重。但他顶着满头满脸血把对方往死里揍的模样又要多吓人有多吓人,感觉就像是不要命了,出手毫不含糊眼神也愈发凌厉,整个人好似一把燃烧起黑焰的冰刃,能把人生生撕开。那一刻流川仿佛真的化身为地狱里的修罗,血腥是挑衅,呼吸是戾气,他越是受伤,对手反而越被他的气势给震慑住。
所以当年和光中学五人组的剩余三人赶到现场时,洋平摊手表示今次没有他们樱木军团登场的份了。
洋平你耍我们!!那三个还没骂出来,马上被面前打得热火朝天的精彩2挑N吸引了注意力。嗷嗷果然打不了群架看群架就是最带劲的凑热闹,加~油!加~油!!
“没想到流川会来…”洋平在一旁抱着胳膊说。谁都知道湘北的流川枫爱睡觉犯懒是出了名的,跟他约时间地点绝对会被无视,所以要找他干架的人一般都是直接跑去他面前抓他。
“堀田德男自掘坟墓,他抓了个陵南的学生,用仙道的名义找流川。”野间的情报网一向很广。
洋平闻言难得变了脸色,一把捂住野间小胡子的嘴:“那个名字是禁句,你想被流川打死吗!”
“没事,他听不见~”大楠在旁边嚷嚷,“喂!流川,你怎么连自己人也打?”
“我看他根本就是想揍樱木吧,哈哈哈!”高宫捧腹。
再看过去,逐渐放倒两圈人后流川和樱木的狐猴大战果然又开始了。拳来脚往漫天烟尘之间还夹杂着一两句“臭狐狸你恩将仇报!看本天才修理你!”“大白痴,有人叫你来吗!”,被踩在脚底下的堀田德男学长你的存在感在哪里?
“唉唉湘北名产,”洋平莞尔,“每届的总长和副长都打得要死。”
上届三井当总长宫城当副长的时候,三井也被宫城打掉了两颗门牙。
“嗯?总长和副长……定了?”三人自然接到了洋平的话茬。
洋平点头,“明年宫城毕业以后。”
“花道就不说了,不过宫城还是想让流川坐副长的位子啊。”高宫摸着下巴,作严肃思考状。
“嗯,虽然他多半不会在意。”
“当年三井那件事,仙道做得太不上道了,”反正那边狐猴大战听不见,洋平也就百无禁忌的说开了,那件事情他也一直看不过眼,“本来他是陵南的人,那么做无可厚非。可是搞得流川两面不是人,这两年上门来找事的人也不少。”
那个事件之后经过了一系列的械斗,湘北和湘南在整个神奈川的势力范围内划了一条中界线,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双方的不良少年生事也都是在这中界线的区域,一旦越界的话绝对占不到任何便宜。私底下当然有不少跑去对面玩的人,少年们自由的心性什么规则都绑不住。但那次之后流川就再没去过湘南海岸,甚至中界线要不是这次堀田干的好事他也绝不会踏足;另一方面,仙道则因为湘北封杀令的缘故,更是两年来连影子都没出现过。
洋平低头踢踢脚下这块被视为中界的地面,看起来只是很普通的灰色水泥地。今天有不良少年斗殴在这里流了血,明天大雨一冲就不见了,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他想,那时候不只流川,所有湘北的人多少都尝到了背叛的滋味。
恶之花2
所谓的「中界线」是一条由西向东横贯大半个神奈川的绵长连线,由于地势关系稍有倾斜。并没有明确标示出,但当年沿线发生的连续械斗状况之惨烈影响之轰动,令神奈川任何一所高校的组长级都不会把它的具体分界搞错。而事件中心的湘北和陵南,更是每一个组员都能把中界线的起承转结记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
这并不夸张。如果你参与过那样用身体去抵挡用流血去拼搏的战斗,你就会知道它所留下的不可磨灭的印记,有多历历在目。
这条连线也通过一些人群混杂的闹市区。双手插着裤袋散漫的走在人潮中,便也有些大隐于市朝的感动。敞开的黑色制服,露出里面白色的棉制T恤,似乎还带着海风悠闲的味道。
“哇,那个人好高!”
桑田正从街边的自动贩卖机取出一罐运动饮料,听到身旁一年级的议论,转头去看。那人已经走远了些,只看见高大随性的背影,根根竖起的冲天发从后面看也很扎眼。
桑田突然睁大眼睛:“那是……陵、陵南的…”
握着易拉罐的手差点拿不稳,手忙脚乱的翻包去找手机。
藤真健司坐在咖啡馆靠窗的位置,柔和的日光将他较别人稍浅的头发映出漂亮的色泽。他一手撑着脸颊,好像在等什么人。与藤真美少年的形象散发出的怡人气息相反,坐在他旁边戴黑框眼镜的男人,脸色一直都不怎么好。藤真瞥了他一眼,低头用吸管在面前的果汁里吹出几个气泡,过分可爱的模样,平常人面前是不太有机会见到的。
“叮铃~”伴随着大门上铃铛的响声,两人同时抬头,门畔出现的男人高大俊逸的身形一副慵懒模样,向上竖起的发型却是嚣张的。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来人抬手向他们打招呼,脸上洋溢着笑容,灿烂的阳光直射进来。
“仙道!”与此同时桑田打通手机立刻喊起来,“我看见仙道出现在中界线了!!”
那边的安田呆了一下,“快找宫城老大!!”
“早有耳闻。”藤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之前可爱的表情早已不动声色的转换为沉稳内敛,略有点大气的味道。
仙道拉开椅子坐下来,要了杯柠檬水。“那,什么事?”眼神飘忽间,没注意电到了过来点单的服务生小姐。
“简单的事,”藤真双肘搁着桌子十指交叠,还是那种若有若无的怡人气息,“希望可以和陵南合作。”单刀直入。
“唉?”仙道倒露出惊讶的表情,“翔阳的藤真什么时候这么性急了?「王者阿牧」上午才倒,你下午就找我谈联手?”
位于中界区域的翔阳,和神奈川县内的其他几所学校不同,是升学名校。虽然海南大附属和私立陵南高中的升学率也不错,不过翔阳校风很紧,又是男校,出来的学生几乎个个都是特优生的感觉。身为学校核心的藤真很有手腕,翔阳很少与其他学校发生实打实的争斗(因为校规不允许),依然能在县内争得四强的一席之地。所以藤真的行事风格向来是冷静纵观全局,出奇制胜,与他身边稳坐翔阳第二把交椅的花形透配合亲密无间。这两人无论外形还是气质,跟把中规中矩的立领校服也能穿出痞子味的仙道完全不同。
并非孰优孰劣。只能说,仙道的个性不能代表陵南——按陵南自己的话说是幸好没有第二个仙道彰,否则再多十个越野宏明也不够用——但藤真和花形,确确实实是翔阳的范本。
“该出手时,我也一向很果断。”藤真含着一丝笑意说。
“这个,要考虑考虑呢……”仙道无辜的抓抓后脑,颇伤脑筋的样子。
这滑头!藤真心里暗骂。略冷的垂下眼,他捏起长长的银匙一边搅动果汁,一边慢慢亮牌:“牧这次出事,海南重创,想必过不了多久,湘南便是陵南的天下了吧。”
“话不能绝对说。”仙道淡淡的搭话,嘴角似乎总是笑着的。
“不过呢,湘南成了陵南的天下也好,没有了跟你分庭抗礼的牧绅一也好…”藤真说这些话时没有再看仙道,注意力好像被玻璃杯缘那颗装饰的樱桃吸引了。他灵巧的折下一段樱桃梗,放在桌面上,这才抬眼:“仙道彰,那条线你还是跨越不了。”
仙道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
“所以翔阳的位置就是我的优势,”藤真也一样微笑着,“对翔阳而言,南北的界线是很模糊的。只要达成共识,我可以帮助你向北面渗透。”他甩出筹码,势在必得,只等仙道来接。
仙道看着藤真的眼神深了深:“没有什么是跨越不了的。”他说这句话时声音略低沉了些,藤真确信他看见了仙道平展的眉目间微妙的角度变化,不知该说是阴郁还是深邃无穷的感觉。那一瞬间,他第一次感受到这位陵南新总长给人带来的危险压力。藤真想,这男人是自负的。
不过仙道马上又打回漫不经心的闲散模样。“北面不是只有湘北么?”他嘬着他的柠檬片开始说废话,“啊,翔阳大部分也是在界北,我不是说翔阳没有实力喔。可现在的湘北对外其实并没有构成太大威胁吧?翔阳不必着急啦,”仙道摆摆手,“他们忙自己的都忙不过来呢……哎哟~好酸!”
是性情多变不认真呢,还是深藏不露?藤真看他的样子不免揣测。“湘北的内斗是特色,”藤真说,“这也造成了他们内部的势力比较分散。和海南不一样,不是撂倒了三井寿一个人就可以摆平的,”他拎出重点,“等明年宫城一毕业,湘北就得换届。”
四所学校里除了海南是大学附属,翔阳也有自己可以直升的学院,因此一年前牧和藤真他们毕业时并没有什么影响。剩下的湘北和陵南则因为三年级毕业后出路不同,总副长一般都会换届。仙道就是接替去年毕业的鱼住接任陵南新总长的。
“据我的情报,湘北下届总长是樱木这你也知道,副长……嗯,”藤真有意味的笑笑,“还是流川哦。”
那双已经开始分心的眼睛果然转了回来。
流川……他还是做副长?出了那样的事情可以服众吗?不过他自己大概无所谓——仙道的思路至此正经了十秒钟,又开始歪——流川做副长啊……那不是跟鬼副长一样了吗?仙道想象了一下,然后忍笑忍得很辛苦。
此时湘北的未来总长和未来副长并无暇考虑那些暗潮汹涌的局势阴谋,湘北名产仍在进行中。
一旁的洋平等人深知这两只不打到自己尽兴不会罢手,去拉架只会挨拳头,于是便事不关己的在旁边聊八卦打哈哈。
直到——
“老大来了!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
宫城良田是听说堀田德男今天带了大阪的人来闹事,才点了几组人怒气腾腾杀过来的。开玩笑!堀田他们几个自己闹也就算了,带大阪的人到他地盘上,这不太岁头上动土么?岂有此理!由副长位置接替湘北总长的宫城,个子矮小,却并不是可以小看的人物。他出手的速度之快是神奈川有名的,有「电光火石」的称号,且拳路刁钻,善于洞察对手弱点。上挑的眉毛下面一双不羁的眼睛总是闪烁着叛逆的光,与左耳边一颗宝石耳钉相映熠熠生辉。虽然出手狠辣,宫城在兄弟间是很讲义气的,所以人望很高。接任总长以来,唯一不服他的只有堀田那几个当年直属三井麾下的三井死忠。
然而此刻不得不自己咋呼着“老大来了”来造势,理由是身后的百来号人看见前面的狐猴大战竟没有一个敢出声拉架的,宫城不禁觉得自己这个新总长的位子坐得有点掉份。
更不用提前面那两人对这句“老大来了”根本就没有反应,或者说,充耳不闻。
“混蛋~~~~”宫城青筋爆断,一手抄出一把大折扇对着那两颗脑袋齐齐狠抽下去,“我说了停手!!!”
“……”流川沉默的捂头。“阿良~会打笨的……”樱木可怜兮兮的转过脸来,也捂着头顶的包包。
宫城收了折扇很拽的拍拍手。“哇哦~~~大姐头真传!!”洋平他们几个在后面撒花。
“健司,我还是不赞成。”仙道离开后,藤真身边一直沉默着的花形终于开口,“那个仙道不可信。太明显了,牧都要跑路了,这时候被条子抓,跟两年前送三井寿去吃牢饭同样的手法,谁敢说不是又出自他仙道彰的手笔?”
花形想起那个男人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就觉得不舒服,那是一种不稳定的感觉,出了这个事现在多少双眼睛都在仙道身上巡睃着怀疑他,他不可能不知道,偏偏就是轻描淡写装不晓得。恐怕就算海南的人跑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质问他,仙道也能四两拨千斤的给堵回去。没有人有证据。可任谁也知道陵南的仙道不是这样简单的人物,那张常年不在状态的俊朗笑脸下究竟已经想好了怎样的剧本,除了他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如果真是他做的,”藤真若有所思,“他搞垮海南之后不会对湘北没有野心,应该会接受我的提议…”明显跟花形不在一个思路上。
“健司……”花形叹气,藤真有时会任性,但花形劝得有道理的话也不会不听,于是他推推框镜继续阐述观点,“我认为没有必要和陵南联手。如果海南真的倒了,三足鼎立的形势不是对翔阳更有利?”
“透,”藤真抬眼正色看他,“和仙道不同,湘北那些问题儿是不会受我们牵制的。”
“所以三足鼎立的情况不成立。”藤真说。
“那……”花形想了一下,“帮助陵南吞下湘北之后,情势不是更糟吗?真要做的话,我不认为仙道会顾及我们帮过他而不对翔阳下手。当年湘南湘北分界的时候,牧和他还是盟友呢。”
“在完全吞并湘北之前,仙道仍受分界线的限制,”藤真低头玩着桌子上的樱桃梗,“湘北的人不会轻易让他过去的,所以前期的渗透陵南只能借力给翔阳。我们可以趁此机会扩大在南北的势力范围,和以前一样,翔阳不必自己出手,只要控制住更多原本依附在湘北海南陵南下面的学校即可。当然仙道很精明,我不怕被他发现点蛛丝马迹,因为他有更想要的东西在眼前。”藤真记得提起流川时仙道的反应,让他确信陵南对湘北,起码仙道对湘北的兴趣要远胜于他可以分散在湘南的注意力,何况湘南已经没有了可以做他对手的牧。“等陵南真正吞下湘北,到时候——”
他把鲜红色的樱桃梗顺时针旋转90度:“东西分线。”
花形震惊的看着藤真,后者对他展露漂亮的笑颜。他的计划说完了,周身散发的气息愈发温暖自信起来。花形瞥眼桌面上示意的理想分界线,确实,这样分界后翔阳的可控制范围比以前更广,地势也更有利。藤真健司,他还真是什么都敢想!
“别再板着脸了,”藤真把樱桃递到花形嘴里,“很甜的哦。”
恶之花3
宫城带着湘北众一路拉风正待班师回朝时,确实有在心里考虑过是不是该找个机会好好教育一下走在后面的红毛猴子和狐狸。这两人也不知怎么回事,从一年级见面开始就打得要死。起因好像是樱木喜欢的女生暗恋流川?宫城不记得了,那会儿他自己和三井天天斗得上房揭瓦鸡飞狗跳,根本没工夫去理会那两个小的平时怎么闹。现在三井不在了,宫城好像有点寂寞了,闲着没事干才想起团结教育这一出。
想到就马上做,宫城良田的行动力一向叫人叹服。他当下就转头向左后方的樱木:
“呐,花道,天天跟个冰块打架有意思吗?”
“他先惹我的!”
“大家都是兄弟嘛,一两句口角犯不着上演全武行吧?”
“是他的错!”
“洋平他们天天在你们旁边开赌押输赢你不觉得丢脸吗?”
“都是他不好!”
这位现在是学龄前儿童思维,宫城放弃沟通,转向右后方:
“流川,你也说他是白痴了,这白痴招惹你你不要理他就是。”
“……”
“大家都是兄弟,被外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
“流川……”
“……”
流川……流川居然用下眼线看他!?臭小子你长得高了不起啊!宫城额角暴起三条青筋,可恨的流川~~~~更可恨的是,流川不是故意的。
他妈的要我鸡婆再管你们两个!宫城负气的往前冲出几步,打吧打吧嫌自己血厚就天天打吧,我看湘北还能让你们俩给拆了?!宫城总长的团结教育就此随风飘去。
正憋火着,宫城感觉到口袋里手机在震。拿出来一看吓一跳,四十七个未接来电?想是之前调成了震动赶着去打架没注意。刚才那个是安田发的短信「老大!不好了!快接电话!」还没看完安田就又打进来,宫城正要接,这时候进来另一个号码,宫城看了想也没想就直接按掉安田的电话接了下面那个。
“阿彩~”宫城总长变了面包脸飘起红晕犯花痴,嗯,果酱面包脸?
「良田,你人在哪里?」
“我……呃…”听到彩子的声音犯晕归犯晕,可每次让彩子知道他打架都会挨骂,宫城犹豫着该怎么回答。
「我知道你在中界线打架,」彩子性急,直接抢白,「打完了没有?」
“嗯,完了!”宫城简单报告。
那边的彩子好像松了口气,「流川没在吧?」
“流川?”宫城觉得奇怪,“在啊……”
「什么流川在?!!」彩子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三十个分贝。
也难怪彩子吃惊,流川平时不太参加集体活动,刚才要不是组里有人帮他处理伤口省掉了去医院的麻烦他也不会跟过来。这小子有多懒啊,宫城一边走着心里想,又听见后面传来“狐狸真没用!打个架流好多血。”“白痴。”“你说什么?!”“砰!”“咚!”再次开战。
“喂你们!”宫城转身想骂,无奈手上还接着彩子的电话,也腾不出手去拉开又扭打成一团的两人,急得直跳脚。
「良田!你听我说,我在中界线看见仙道了!」
“啊——”宫城才叫出一个音,就被彩子吼住,「笨蛋别喊出来!」
「你现在马上带大家回去,千万别让流川看到仙道!」
“可是……”
「我知道你想找仙道算帐,可流川在不行!让他看到仙道会出人命的!」
“好,我知道了。”宫城当机立断。靠,今天什么日子,平时只知道睡觉的、只会闲着钓鱼的,统统吃错药了往中界线跑?
“千万小心啊!”
“那个,阿彩,你在中界线的哪块?”宫城觉得不对了。
“我……”
抬头便见黑色鬈发的亮丽美女站在离自己十米开外的地方,宫城傻掉。刚才接电话时,他脚下的步子一直没停。
“……你不是吧。”彩子看着宫城哀叹。
宫城良田,让你冲冲冲,这下冲出事情来了吧。
所谓的冤家路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彩子想她应该想个办法让面前这群精力过剩躁动着暴力分子的笨蛋立刻转身怎么来的怎么走,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往街对面那个尖头发的影子身上瞟。
宫城顺着她的眼神瞄过去,如假包换的仙道彰!恨得牙痒痒的,但是想到彩子之前的话,宫城一时也没了主意。
后面的洋平也注意到了,心里大叫不好!拉了一下刚跟流川打够的樱木。樱木这时候倒够机灵,连忙转身挡住流川往稍远的地方推,嚷嚷着:“刚才还没分胜负呢!再来!本天才非把你这只狐狸打趴下不可!”
来个屁。樱木都看见了,流川怎么可能没看见,流川面无表情的伸手按住樱木的脸,把他从视线里推开。
这时候不只樱木,周围的人都看见流川那张万年冰山脸眼里的温度直线下降到了冰点。流川不爱说话,却并非不善表达,所以那双纯粹的黑眸里有时就会承载太多东西,特别当感情激烈时,那双眼睛灼出的光芒会令人无法直视。而冰冷的情绪并不比灼热的情绪丧失多少威力,真正被极寒冻伤过的人都知道,那样的疼痛一样是火辣辣的,触到他的瞬间就能被他撕下一层皮肉。刚才发现仙道而开始窃窃私语的人,一下子就被流川身上散发出的强冷气息噤没了声音。
与此同时仙道也看到了这边,他的烂记性可能已经不太记得宫城樱木的脸,但有双可以灼伤人的眼睛,即使睽违两年,在仙道脑海里也依然清晰。因此看到流川的时候,很难得的,仙道是真的愣了。微微泛蓝的虹膜有一瞬竟也被流川的纯粹映出些许单纯的影子。然后那影子的颜色逐渐浓重,仙道浩瀚的眼里兴味盎然的迎接着那人毫不掩饰直线冲击过来的锋芒,无心再去包容其他。
旁人凝神静气,只待一触即发。这种爆炸性的面对面曾经给人带来太多想象,现在反而无法料想事态会向哪个失控的方向发展。而那两人的对视,竟也让人产生一种奇怪的错觉。仿佛一颗孤星冲入深邃的海。波涛无法掩盖的光芒,星辰也冲破不了的桎梏,简直有点宿命的味道。
可惜他们曾是如此亲近,现在却又分别站在世界的两端。
仙道的嘴角慢慢弯出一个弧度,很是好看:“嗨,枫。”
这名字一念出来,所有人都看见它在流川身上点着了火。原本克制在寒冰底下的怒意熊熊而出,将外层的冰壳整个汽化了。冰山烧起来是什么恐怖样子?“哇!好烫!”站得最近的樱木遭殃及的同时,流川已经紧紧拳头,笔直的朝仙道的方向冲过去。
见他一副来势汹汹的模样,仙道有些不明所以。你傻什么,赶快转身撒丫子跑啊!虽然是敌人,湘北众看到流川现在鬼上身的样子也忍不住为仙道捏一把汗。仙道惊诧之余瞄了一眼自己脚下,那里仿佛有一根无形的连线绵延。他往后退了一步。
“哎呀,我没有踩线哟。”仙道说着举起双手,好整以暇。
已经冲到仙道面前的流川骤然熄火。仙道没有放过流川脸上一闪而过一个小小的皱眉表情,他都能猜到流川心里的声音「切,逃了……」
这小子,倒是意想之外的遵守自己认定的规矩嘛。宫城松了口气,转眼看见仙道一副早已了然于心的神色,立刻火大起来:这混帐他故意的!流川!快点揍他!!
流川当然听不见宫城的心声。他冷冷的盯着仙道看了三秒钟,头一扭,没有“白痴”,连冷哼都省了,直接转身走人。
众人这才放心,却见一个小小的东西从仙道手中呈抛物线飞来,砸在流川脑袋上,弹了开去。
这搞什么啊?!!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
流川回头,要杀人的眼神,额角附带青筋一条。
“仙道彰你找死!”樱木欲冲上去,被樱木军团死死拉住,“花道,踩线了踩线了!”“那个混蛋!他故意站在拐弯的地方!”
仙道做出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表情,指指脸颊,“伤口,早点处理比较好。”他指刚才狐猴大战在流川脸上落下的痕迹。
这才看清仙道扔过来的东西,躺在流川脚边的地面上,一小盒OK绷。
流川的眼神没有闪烁也没有表情,微微侧了下脸,仙道看见他下巴锋锐的线条,“哼。”转头继续走人。
有点效果,起码会哼我了,仙道心想。接着便转向彩子,这里唯一的女生,应该会帮他吧,仙道笑得魅力无害:“拜托你,帮他收好吧。”
彩子汗颜,为什么叫我,仙道你还要不要脸?
早知道就别让人给流川止血,宫城愤愤的想,一头一脸血心疼死仙道彰也好!哎?不对……当初明明是仙道对不起流川啊,为什么我认定仙道会念旧情呢?
当然是因为仙道表现得太明显啦。
“白痴。”流川走了好远,才哼出这句。四周围没人了,自己的声音显得有点冷清。
想起那张会让人觉得暖洋洋的笑脸,还是跟两年前没什么变化。也许轮廓变得成熟了,但上面的表情没有变。不该笑的时候乱笑,还是一样白痴,流川想。
那年三井出事时,仙道的脸孔却是面无表情得叫人心寒。
流川甩甩头,干嘛要想他,烦!都是那个什么堀田害的!
不想了,流川呼了口气抬起头,眼前是黄昏血红的夕阳景色。被楼房围住的天空,晚霞的迤逦总是舒展不开,比不上海边的落日来得壮美。这么想着流川又觉得湘南湘北分界时那家伙肯定是故意的,占了整整一条湘南海岸。哼,小气!
心下极度不爽,明天,还是再去揍那个什么堀田一顿!
BGM:动力火车-背叛情歌(1~3)
恶之花4
仙道彰一向认为自己是个行事还算低调的人,想他一个1米9的大帅哥,浑身上下散发的却是和流川那种帅得过分锐气精致得锋芒毕露感觉会把人眼睛劈伤的人完全相反的温暖亲和气息,连兴趣也是钓鱼这种成熟男人的品味,顶多就是发型有点拉风。可另一个当事人流川枫,就像仙道意识到的,他那种人就算他天生沉默寡言、表情肌瘫痪,不管走到哪里,看见他的人注定就是不知道低调两个字该这么写。于是那场爆炸性的面对面,在发生后的三天,就像台风过境把整个神奈川县吹了个遍。
肯定是湘北那群大嘴巴!听说那小子在湘北的花痴亲卫队就有三百来号。仙道没有意识到,他自己的男女混合亲卫队在八卦的挖掘传播方面也与湘北众一齐付出了不小的努力。或者说,这根本就是一场变相维护自己本命的拉锯战。短短三天,什么流川扇了仙道一巴掌啊,仙道打得流川一头血啊,仙道跪下来求流川原谅啊,流川哭着说你怎么能这样啊,越传越离谱。所幸没把他会面藤真的事挖出来。
与吐血的传闻一样惨痛的现实是,仙道此时在陵南本部的休息教室里双手塞着耳朵,忍受着陵南副长——更多时候被底下人称为「陵南总管」或「陵南保姆」的越野宏明的唠叨。
越野其实在吼,但仙道觉得怒吼这种级别是用来形容看到他忽高忽低的考试成绩找他训话的田冈老师,越野那小身板充其量发出的不过是有些吵的唠叨。
“仙道!你是狗改不了吃屎啊?干什么又去招惹流川枫!”
呃……越野,你这骂得也太难听了吧?仙道皱眉,就算是枫,怒极时最多也是骂我白痴,当然那小孩本来骂人词汇就贫乏,骂来骂去只那么两句……不过很明显的,陵南的副长现在已经快抓狂了,仙道心下仁慈,就没继续神游。
“我哪有去招惹他,那个只是巧遇。”
“巧遇个鬼!你没事跑中界线去玩儿?!”
“是这样的,你小声点……”仙道靠近越野把和藤真会面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仙道你……”越野听毕一张要抽筋的脸,“一个流川不够,你又去招惹藤真!?难怪流川要扇你巴掌!”
啊???仙道扶额,感觉早上用发胶精心打理过的额发也塌拉了下来。原来越野宏明不是快要抓狂是已经抓狂,思维都不是正常人的了。
“你真的下跪求流川原谅了?”越野绝望的看着他。
“嗯……我顺便还求了婚。”仙道决定自暴自弃,索性还做出一副低眉顺眼情根深种的模样。
“仙道!你耍我!!”
“这不是废话吗!”
下跪?有用吗……对付那小子,直接压倒还比较管用吧?仙道一边动着邪恶的小念头,一边推开教室门,把越野的吵吵关在身后。瞥眼看见一个小个子正拿着随身不离的小本本在墙角探头探脑,仙道招手招呼:“哎,彦一,过来一下。”
“啊,老大!什么事?!”被点到名的小个子兴冲冲的两步奔过来。
“嘘……”仙道示意他小声,让越野听见又要被他念死,“帮我个忙,替我传句话给流川,让他这两天小心点,大阪过来的人恐怕来头不简单。”
“嗯嗯!”彦一认真记录着。
“这个就不必写下来了吧。”仙道汗。身后越野追出来:“仙道!你又要去哪里?!我跟你说流川放出狠话了,你要再敢越线他就把你宰了分成一块块到处扔保准我们陵南的人翻遍整个神奈川也没法再把你拼成整个的!!你再去玩儿试试看!喂,你听见没有?!”
这话明显就是樱木说的,流川能说这么长的句子吗。仙道腹诽,一面走远一面摆摆手:“这大好的天气不能白白浪费啦~”
“放心吧副长,总长看来是去钓鱼。”彦一安慰道。
“就没见他钓上来过什么,”越野稍为放心,嘴上还是忍不住碎碎念,“一点自觉都没有……嗯?彦一?”疑惑的视线扫过来。
彦一忙把本子藏到身后,“副长!我去探查敌情!”话音刚落人就跑没影了。剩下越野一个人在走廊上嘀咕:“搞什么嘛,一个两个都溜得这么快…”
从大阪往东京的新干线下来踏上神奈川的土地,一路上南烈的眼色都令手下们不寒而栗。“饭桶!老子不是白借人给湘北的!没个结果居然还敢给我爬着回来!”大家还记得前天晚上南烈一脚踢在带队跟堀田去湘北的板仓身上,把板仓踢得内出血的惨状。与神奈川的内乱不同,大阪一直是丰玉高中只手遮天,而连续几年作为丰玉老大的南烈,其出手的狠戾一向让手下望而生畏。这次南烈亲自出马,又没有跟他关系较好的岸本跟着,手下们虽然个个高头大马,看见南烈周身掩都掩不住的那一阵阵阴狠气息,除了暗暗坚定蓄势待发的决心外也不敢出声多说一个字。
而且据他们不明内幕的了解,他们的老大,非常讨厌神奈川。
刚出车站,就看见街角的开放式快餐店里,黑压压的两帮人马很是醒目。“老大,湘北……”一个之前跟湘北交手过的手下小声提醒。
“红毛猴子!你少欺人太甚!!”
“野猴子!你踩线了!!”
“嗯?海南的人?”南烈的视线巡睃过去,而且也没有看到堀田给他的照片里的人……思考了一下,转头命令道:“我们走另外一边。”现在没有必要和海南接触。
这边绕开了,那边两个却没停。
“哪里有线?!你少唬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踩线?!”
“桌子底下就是线!你坐下时臭脚伸过来了!!”
“你……”清田信长一脸看白痴的表情,随即一条青筋暴起,“你的意思是我们统统不要坐下来了?!红毛猴子你别太过分!以为阿牧不在就可以小看海南啊?!!告诉你只要我清田信长在,海南一定灭了湘北销掉中界线等阿牧回来!!”
“你说什么!!”樱木跨前一步揪起清田衣领。“哈哈哈!这下你也踩线了!”清田指着樱木脚下叫嚣,看来这俩白痴程度差不多,“你们老大也在快说该怎么处置!啊?!还是大爷我今天就先拿你这只红毛猴子开刀啊?!”也去揪樱木衣领。“好啊野猴子你试试看!本天才前两天没揍够湘南的人正火大呢!”两人拉拉扯扯扭在一起。
比蛮力清田还差樱木一点,渐渐落了下风。“樱木君,你快放开他吧。”樱木挥拳正要揍下去时忽觉腰间被一个金属物体硌着,身材欣长容貌清俊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到他们身边,温文的口气说出的内容却足以语惊四座,“不然你想试试看是你的拳头快还是我的子弹快么?”
就算是樱木,也怔了怔。
“花道!坐下。”坐着的宫城开口,“还有神,你也把家伙收起来吧,这儿人来人往的。”眼神不悦的左右巡视了一下。
双方这才太太平平落座。眼前穿着紫色与黄色相间运动校服为首的两人,正是海南的副长神宗一郎和从一年级起就频频与樱木流川发生意气之争的清田信长。
“切,中年人都因为那个进班房了,还好意思拿出来现。”樱木不爽的嘀咕着。
神眉心微跳了一下,没有接话。枪支这种东西,在神奈川的不良少年械斗中并不会出现,海南虽然因为接手特殊生意确实拥有一些,大家彼此心照不宣抢地盘时真正靠的还是拳头。至多就是少年们平时出于对枪支天生的向往会到靶场练练手。也正是这样玩票性质的练手,令神赢得了神奈川县「神枪手」的美誉。但若不是樱木和清田的无厘头争执把他们这次会面的重点越扯越远,他是不会动用这种手段胁迫人的。
“流川呢?”长发的清田双手挎着椅背,语气和姿态一样狂妄嚣张,“流川怎么没来……怕了?”
“狐狸是怕我不是怕你!”
眼看着又要开始,宫城当即打断:“神,你不会专程让我过来看这两只唱猴戏的吧?”
神温和微笑,完全感觉不到任何攻击性。“那我就直说了,”他正坐的好看姿势给人彬彬有礼的文雅感觉,“你也知道海南现在的处境,我们不希望再多生事端。所以从今天起,海南手下的人可以全部借给湘北,但是希望湘北不要再找海南本校的麻烦。”
“喂!阿神你说什么?!”清田闻言跳起来,“为什么我们要…!”“啊哈哈哈哈!野猴子你今天是来投降的吗!”樱木仰天狂笑。
“停战协定吗?”宫城翘起脚,现在双方领头的已经完全无视某两只了。“阿神你以为我会这么好说话?”宫城眼底闪过狡黠的光,“接下你的人?我可不想出去干仗时背后被自己‘兄弟’捅刀子。”诈降这种伎俩,我宫城良田见得还少了?
神的表情没有因为宫城挑剔的语气变化分毫,他依旧循着自己的节奏缓缓道:“湘北不要的话,我把人借给陵南也是一样的。”
这家伙……表面上一派和平模样,丢出来的颗颗都是重磅炸弹!宫城眯了眯眼。
“宫城,大家情况相似,体谅一下吧。”神语调转软,又怀柔了一下。简简单单便直击了湘北海南同样总长不在位的尴尬情况,从副长位置拉近两人设身处地的距离。
宫城沉思片刻。“好吧,”他答应下来,“不过,明年等这家伙上位了,我可管不着!”宫城右拳的大拇指指向旁边的樱木花道。
“也是,”神笑得微风和煦,拍了一下清田,“我们家的这位小朋友我也打不了保票呢!”
当湘北众人因为海南的不战而降开始在快餐店里胡吃海喝的狂欢起来,宫城搭上樱木的肩膀。“花道,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他沉声说。
“啊?阿良你是说他们耍诈吗?!”樱木那单细胞马上作势要抓出诈降者一顿海扁。
“耍不耍诈说不准……”宫城皱眉,寻思着,“只是……那个神宗一郎,让他做出这种决定的原因,不会是表面上这么简单。他一定有别的事情没对我们说……”
“而且那个今天没来的家伙也让人担心呐。”一旁的洋平自语道,随即被樱木军团拉入划拳赌博的行列。
当然有没说的事情,神若有所思的走在回程的路上,比如刚才瞥见大阪丰玉的人,比如翔阳的动作……
身边清田因为神的决定一路喋喋不休的抱怨着。后来好像也认了,安静了一会儿。“阿神,那个,是阿牧送给你的吧?”清田突然说。
“哎?”神转过脸来,意识到清田所指何物,“……嗯。”他点了下头。
全黑的M1911点45口径,是阿牧从某次的货里特意留下来给他的。这款枪是「神枪手」阿神最喜欢的型号。
神用食指抚摸着怀里M9枪管森冷精致的线条,“清田,我是说‘借’人给他们……”
“总有一天要还的。”清田看着说话的神,神脸上依旧是那副温文表情,大眼睛里的神色此时却显得非常郑重,“就像你说的,你,会让海南再次强大起来给阿牧看的吧?”
清田呆愣了两秒,随即扯出狂妄帅气的笑:“当然了!阿神,你和阿牧大可以期待我这个「超级新星」清田信长的表现!”
神笑起来。说什么超级新星,你当是选秀节目啊?抬头再看神奈川清朗的碧空,那样强大温暖的颜色。阿牧,也许你不会赞成我的决定,可是我只想让你看重的海南避过这场阴谋。
而且,也像你不赞同我说的,我们,是时候该放手了。
相田彦一在湘北跑了整整一天也没找到流川枫。而他一个陵南的人又不好拉住湘北的学生直接问流川去哪了,旁敲侧击也不管用,这两天湘北的人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一看见他穿着陵南的运动服就表示要通知樱木大哥来料理他,吓得彦一拔腿就跑。“不可能呀,根据我的资料怎么可能找不到?”彦一因为个子矮小打架肉脚,从初入陵南开始便决定以神奈川首席情报员为目标来证明自己的价值,一本随身不离的小本本上记满了神奈川大到总副长级小到阿猫阿狗的各种绝密资料,有些内容可能连被观察对象本人都毫无意识,彦一一直引以为傲。可是,这会儿他竟连传一句话这么小小的任务都完不成!?这样他还怎么有脸回去见仙道总长啊!!彦一垮下肩来。
在晃动的车厢里彦一久久盯着本子上最后一项流川喜欢去的地方,湘南海岸。最后决定在旁边画了个叉。他想这块资料他该更新了,流川已经整整两年没有再来湘南。
那时候,流川是喜欢陪仙道在湘南海岸钓鱼吧。彦一还记得,那时候仙道一直追着拜托他要借他本子上记流川的那一页看,说要约会用。给他看了仙道又说什么嘛这些我都知道,不如我提供点真正的绝密情报给你补充吧。真的问他了,仙道又笑笑说不好不好,那些只能我一人独享,一副显摆模样。
那样的两个人,怎么会搞到今时今日如斯境地?彦一有些惆怅,窗外是血红的晚霞残阳,绮丽的颜色染遍了悠长的海岸线。海边的落日很美,一个人看却觉得有点寂寞。彦一失神远望时,没有错过掠过眼前一线黑色的修长身影。“啊!流川!!”彦一整个人扒到了车窗上。
不顾巴士司机的骂骂咧咧,彦一猛按下站铃,跳下车便朝海边奔过去。搞什么原来真的是在湘南海岸!彦一心中叫苦,在湘南海岸还让我传什么话,仙道直接找他说去好了嘛!
跑近了觉得情况不对,流川旁边还站着几个人,这架势……是在打架?
真的是在打架。流川脚边已经躺了五六个被他撂倒的,剩下的七八个还在围着他一起上,实在是胜之不武的方式。几张都是没有见过的新面孔,彦一不禁想起仙道的话,这是大阪过来的人?惊愕间彦一看见站在圈外一个留着平留海的男人俯身捡起一块钢板,这片海滩之前有过夏季防汛的施工计划,还遗留着一些建筑材料,彦一心中大叫不好,自然大声脱口而出:“流川!!”
流川转头,彦一本意提醒他小心偷袭,不料却令他分心,脑后结结实实挨了一钢板。“啊?!”彦一傻掉,看流川痛苦弯下身体的模样就知道他伤得不轻,完了完了这下闯祸了!那些人又趁着流川不支拳打脚踢蜂拥而上,彦一吓得冷汗都出来了。“仙道!”彦一反应过来转身就跑,“快去找仙道!”仙道是在海边钓鱼,应该不会离这里太远吧!
流川眼前漫过红色,是血,阻碍了他的视线。头疼得厉害,烦死了!这两天找他麻烦的人也太多了吧,连偷偷跑来湘南看个日落也有人找事。本来想快点结束的,本来就担心被人认出来,偏偏又听到有人叫他,这才分了心被那该死的家伙偷袭!流川两拳朝身边人挥出,骨骼在拳下碎裂的感觉。流川揉了下眼睛,“好痛……”他小声说,刚才那一下害他身上挨的拳脚也不轻。抬腿又将一个扑上来的人踢出去,流川瞥眼看见站在包围圈外的平留海男人,领头的是这家伙吗?流川心想该不该用宫城说过的知道自己没有胜算就只攻击领头的那个即使拼了命也要把对方头头撂倒的方法,但是……很麻烦啊!身边这一张张脸,看着都很碍眼!烦!!一个个都想他们滚远点!!
刚才脑袋上挨的那一下,金属的声音,让他想起那年三井被抓时怒极了一脚踢翻旁边的垃圾桶,金属的声音,手铐铐上三井双手的声音,金属的声音,警棍打在身上也是这样的钝痛,那夜的困兽之斗,他们说,是有人告密。流川觉得自己的意识有点混乱,然而籍由那样的混乱,有一股压抑在心底的怒意也攀升着爆发出来。站在人群外的南烈愕然看着流川发泄似的把他的手下当沙包打,那双黑眸里狂风暴雨般的情绪太过激烈。方才在海边用一句“流川枫”叫住他时,流川转过脸来,一双眼睛漂亮得惊心又锋利得刺目。当时夕阳晕染着血红,南烈就想,这个人为什么是叫这样的名字,红叶一样的美丽,边缘却是薄刃的刀片把任何风景都刻出触目惊心的剪影?
直到那群不中用的手下一个个被放倒,沙滩上只剩下他们俩对峙,日头已经完全沉落了下去。南烈盯着流川,这小子的拳头很狠,意志力也很可怕,不过,他的身形已经不稳了。海风拂过面颊,腥咸的味道扯得伤口一阵阵发疼,流川喘息着,他想起那夜三井在码头准备跑路,也是在海边,绝望的感觉,不妙,他的意识有一点模糊了。
南烈突然将手中的钢板抡向流川。流川一脚踢开,南烈愣了一下,他还真敢这么踢,腿不会断吗?来不及细想,流川的拳头已经直达面门,南烈闪身避开,左手重拳出击,流川再过来的也是直拳,硬碰硬,势均。但是流川的体力到底虚了,收势晃了一下,南烈看准机会扑上去把他压倒在地,流川还欲反击,南烈一手按着流川一手抽出折叠刀抵在流川颈侧,流川不动了。
沙滩上一下子变得很静,只听见两人呼吸的声音,还有海浪的声音。流川停下来后觉得自己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刀锋在白皙的颈侧擦破一丝血线,凄美蜿蜒。南烈看着流川的眼睛,月光底下那双眸清亮得吓人。南烈想从来没有一个人被他这样撂倒了还会让他觉得害怕,那双眼睛好像在说他是打不败他的,那双眼里清澈的成分又和那个人很像…讨厌的神采!讨厌的神奈川!南烈颤抖的拳头仿佛忆起打在那人身上时破灭的感觉和无尽的毁坏欲,他咬紧牙关,失控的挥起刀子。
流川眯眼看见钢刀在月色下的闪光,三井被捕时的罪名是故意伤人。
他们说,有人告密。但是他只将那夜三井跑路的地点告诉了仙道。
海浪的声音,绝望的感觉。
然后那张脸出现了。一直笑着的俊朗脸孔,当时却面无表情。
浩瀚温柔的眼睛,当时却像晦暗的海。夜里的海,会将人吞噬。
流川的视线模糊了,他不清楚眼前看见的是幻觉,还是记忆的残像。
“幸好赶上了。”仙道捉着南烈欲刺下刀的手腕,夜色在他脸上覆过一层阴霾。
南烈挥手挣开他,转身面对仙道,没法再去管昏过去的流川,但他身上杀气依然沸腾着。狠戾的双眼迅速打量这个跑来搅局的男人,很高的个子,轮廓很深,竖起的头发,明显的特征。“陵南的……仙道?”
“喔?你认识我?”这男人的嘴角在笑,但他眼睛里没有笑意,幽暗的颜色一片冰冷。
南烈挥了挥手中的刀,猛地朝仙道刺过去。仙道虚晃了一下,生生避开,一记重拳直接打进南烈胸腹。
陵南的仙道,他的头脑远比他的拳头来得出名。甚至有陵南要打只靠福田的说法。
但是仙道打架其实并不弱,尤其在躲避和攻击弱点方面。否则当年他怎么可能有命跟流川在一起?
“敢动我的人,你也太过分了。”仙道任南烈的身体软倒下去,“丰玉的……阿南?”
BGM:関ジャニ∞-大阪レイニーブルース(4)
恶之花5
初遇是在海边的小球场。
记得那天的天空很美,夏季的阳光,没有云。天空在篮架上方显得很高。
其实并不喜欢打架。只是讨厌被别人找麻烦,好胜心又不允许自己被打败。
最初是在电视上看到篮球的,国外的比赛,战后的日本,体育活动并不怎么盛行。
然后当时硬跟着他的小弟去店里偷鸡摸狗时顺手摸了颗篮球回来,拿到一向采取无视态度的他面前,不知怎的,突然有点跃跃欲试。
橙色的球拍在地面上发出炙热沉重的回响。
进篮的瞬间,发觉心底小小的雀跃竟是以往打倒任何强悍的对手也从未有过的。这时的汗水,也比干架来得畅快。
喜欢?
真的是喜欢。所以开始一个人在无人问津的破败球场练习,电视上看到的,自己琢磨的,技巧方式。
渐渐的,变得熟练,运球,弹跳,上篮,三分,灌篮。
只是那一天,和平常一样独自练习时突然被不速之客从手中抄走了球。
尖头发,舒缓的眉,身材欣长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人。而且,他转着球的动作好像很老练。
于是上去抢,竟然抢不到,身体碰撞时汗珠飞散出去,折射阳光晶莹,那人弯起的嘴角上扬三分。
不服输的瞪他,好胜心开始萌芽。在愈演愈烈的缠斗中推敲着技巧,学会阻挡,学会突破,使尽浑身解数也要赢他。没有意识到,这是第一次和人一起打篮球。
那天打到很晚,直到日落西沉,球场上孤伶伶的照明灯啪的一下亮起来,还有一只灯泡是坏的。调整了一下呼吸,双手就着姿势把球重重丢到他手里,开口说了句:“明天,一对一。”
“可以啊。”那人也把球推传回来,声音低沉,眼光深邃。
一对一。
慢慢的记住了那人的名字叫仙道,知道了他是附近陵南的学生,知道他除了篮球之外也很喜欢钓鱼,开始被他硬磨着要陪他钓半天的鱼才肯陪自己一对一,总想着要找出新招式来打败他,明白了那样的胜利让自己很执着,但他似乎总比自己厉害那么一点点,口头上的占便宜也比自己厉害,习惯了在要求一对一时被他借机提出各种奇奇怪怪的赌约,习惯了被他拉去吃饭逛街看烟花,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习惯了在日益激烈消耗体力的一对一后到他的家里借他的床睡觉。
流川睁开眼睛看见熟悉的天花板时,感觉并不是梦境变成现实,而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转眼是仙道彰万年欠揍的笑脸。
彻头彻尾的噩梦!流川闭上眼,想把梦魇赶走。
“唉??”仙道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枫,我看到你醒了,”手脚并用爬到床上压着流川,“怎么这样,我说你也太别扭了吧?”
流川掀开眼皮给了他一记眼刀,意思很明显:吵我睡觉者,死。
仙道双手撑在流川两侧,俯下的脸孔占住流川视线,海水般幽暗的眼睛凝视着,在暧昧的灯光下显得很深,眉间竟没有调笑,他低沉着声音说:“两年没见,想我吗?”
流川看着仙道的眼神闪动了一下,微仰起的脸好看的线条惹人流连,开口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朦胧:“想…”这么乖!?气氛太好了?仙道来不及偷乐肚子上就狠狠挨了一拳头,“…宰了你!”
仙道捂着痛处弯下身,这小子!刚醒过来反应慢,还是他故意的?再抬起头时仙道眼中闪过一瞬小小的报复,按住流川不由分说压下嘴唇。
流川愣了一下,随即挣扎,然而他渐渐发现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除掉刚才那拳就真的没剩什么力气。手腕被仙道轻易扣住,按在枕边,唇上强势的碾压,熟悉的气息。他大概真的失血过多了,头也有点晕。仙道的手指抚上流川后颈,按摩着发尾处,侧转角度加深着吻,吸允翻搅着煽动身下只剩形式不合作的人。唇舌的入侵剥夺了呼吸,“嗯…”流川发出轻软的鼻音。这一声也让流川清醒过来,方才差点沦陷了下去,流川眯眼盯着眼前一脸沉醉的始作俑者,火大起来。
于是仙道一边吻着,一边又吃了流川好几拳。
“唉我没力气了……”好容易放开流川,仙道整个人趴在流川身上,“你下手怎么一点都不留情的啊?”表示久别重逢却没力再做点什么了,有点遗憾。
仙道你这得了便宜又卖乖的,流川要真不留情你硬吃他十几拳还能有命在这里?
好吧流川的官方解释是「受伤,打不动」。
流川撇过头不理他,过了一会又推他一下:“疼死了!别压着我。”
“啊啊,对不起!”仙道连忙让开,侧身躺在流川旁边,一手支着头,笑意迷人:“枫,你来湘南做什么?”那双花花电眼又开始兴致勃勃的巡睃起来,捉狭得恰到好处。
“不是因为你。”流川冷冷丢回去一句。是的,他只是来湘南看夕阳。
仙道又凑近一点:“还生我气?”
流川不接他话,径自坐起来。过猛的动作牵动了伤口,妈的…好疼!
“哎哎,枫你干嘛?”仙道急忙伸手拉住他。
流川丢给仙道一个看白痴的眼神,“回家。”
“现在?你起码等伤好了再走吧。流了那么多血,你头还晕着吧?”
不理仙道的废话,流川转身双脚下地。不止头晕,全身都痛,那群混帐!流川试着能不能站起来,有点勉强。
“那些人还没走远,你现在这样出去让他们碰到,又找你麻烦怎么办?”仙道看着流川坐在床沿捡起自己的制服外套窸窸窣窣往身上穿,现在可好,直接对他采取无视态度了。“喂……”仙道沉声,“你再不听话,我压倒你喔。”
流川总算回头,要杀人的恶狠狠眼神,“你敢!”
好吧,不敢。仙道望天,放弃似的躺回原先好整以暇的姿势,一手撑着下巴欣赏起被制服修衬得愈发精练纤致的黑色背影,懒懒道:“那没办法了,从这里到湘北的一路上那些人都会再出现,你现在的状态肯定打不过啦,那我只好跟着你一次次英雄救美咯。”
扣着扣子的修长手指僵了一下。看不见身后仙道嘴角扬起弧度。
“昨晚我是把你公主抱回来的喔。”仙道继续睁眼说瞎话。天知道他一开始真的是想公主抱耍帅来着,可那个姿势怎么都抱不动,最后只好扛他回来,反正流川晕了也没人看见。
流川居然信了,身体轰的一下重又躺回床上,不过,是背对着他。
是说,肯留下来了吗?仙道看着身边那人别扭沉默的背影。“你别光是睡呀,”仙道从身后搂住流川,“起来吃点东西,体力才能恢复。”在他耳边温柔说着,视线流连在流川漆黑碎发下显得苍白的脖颈,上面一道暗红色的血痕,有点心疼。
“放手。”
环在腰际的手臂这次很干脆的放开了。“我去做东西给你吃。”仙道翻身下床,当家庭煮夫去了。
仙道离开后流川才又睁开眼。空白的天花板,米色的书架,狭小的房间,拥挤着熟悉的感觉。地板上放着电视机,影碟机,散乱着几本杂志和CD。房间的布置和两年前没有什么变化。自己以前每次在这里睡得昏天暗地,醒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充满生活气息的温馨光景,和自己的房间不一样。然后被他叫起来,吃他买来或者现煮的晚饭,有时候也会一起吃早饭。室内的光线有些晦暗,流川转头看向窗外,原来下雨了。
要是以前,自己就会郁闷天气不好没法一对一了吧。
花形透把撑着的伞略往身边倾斜一点,马上被身边人捉住手,又把伞柄扳正了,指温带着雨水的沁凉。藤真的脸在透明伞面折射的天光下显得很好看。
“海南这次的动作还真快。”两人翌日便收到海南投势湘北的消息,四强之一只因阿牧不在便立刻弃械投诚了,有点出人意外。
“他们有所察觉了吗,我们和陵南的动作……”花形有点担心,海南的副长看来比想象中敏锐。本来他是不赞成和陵南联手的,现在这样倒变成双方都算是强强联手的局面,纷乱的形势一下子撇清了不少,令藤真一开始的计划不是这么好下手。
藤真冷哼,“阿神,你这没种的。”这下子仙道应允借他的一半人手也算不上什么大优势,有湘北的介入,海南那块地方短时间吃不下来。“不过,这只是计划中的一个小小变数,”藤真褐色的头发沾染了些水汽,发梢软软的弯着,“跟我们和陵南的联手一样,海南在打什么主意现在还说不准。而且这种消极的言和只是表面上的安定而已,海南手下的人对湘北有多少是不服的,我们的机会就有多少。透,不是很难吧?”
花形转眼瞥见藤真唇边的笑意,仿佛在说他想要的不只如今的海南这么一碟小菜而已。花形应承着,心里突然有种对未来难以言喻的不可掌控感。
“哎,等一下,”藤真却突然盯住他的脸,“镜片上有雨滴,伞还是太小了。”藤真嘟囔着会看不清楚吧,伸手帮花形抹掉雨珠,手指过处却在镜片上留下一道淡淡的水痕。心想着这样不是更看不清楚了?藤真难得埋怨起自己怎么也会笨手笨脚,翻兜去拿手帕。
“我下次换把大点的伞,你别动了,都淋到了。”花形把藤真拉近来一些。比藤真高过一个头的冷峻男人,镜片后面看着他的眼神总是温柔可靠。
和他一起并肩走了多久?从认识他起就一直走在他身边,今后也想这样一直走下去。
即使未来的变化不可掌控,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的道路不会变。花形如是想。
如今翔阳附近这块中界的区域也是越来越乱了,小路边就有捂着刺伤的不良少年蜷着。不知道哪里又发生什么械斗了,不是翔阳的人,也不是陵南的人,没有必要去管。
两人走过那人时藤真突然停了下,漂亮的眼睛惊讶的转过去:“阿南……?”
仙道再进来时手里端着一碗粥,热腾腾的粥里放了肉片,撒了拌香的芝麻和海苔,看起来还不错。
仙道坐在床边用调羹搅了两下,舀起一勺,嗯,不太烫了。
流川瞪着他的架势看了很久,眼神都要结冰。
“我自己有手。”
可是仙道彰同学已经切换到照顾伤患的无微不至模式了,怎甘心让自己的爱心白白浪费?
依然拿着勺子对着迎面扑来的强冷寒流笑眯眯:“不然我用嘴喂?”
流川继续死瞪,见那执勺的手不动分毫,最后心一横。这混蛋!来来去去就会这一招。
流川不情不愿的一口下去,仙道担心调羹都会被他咬碎。
感觉仙道放下调羹的手抚上自己的后脑,流川不耐烦的皱眉,自己都已经乖乖吃了,他还要玩什么花样?
仙道轻轻揉着流川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搂过去,低头在流川额角落下吻:“还疼不疼?”声音里尽是心疼了,昨天他头上流了好多血。
流川想打人,可现在这姿势他要是乱动仙道手上的粥肯定会全翻在他身上。流川盯着那碗粥,怀疑他是故意的,又不是生病发烧,喝什么粥!
同样是照顾伤患,藤真就不像仙道这么拖泥带水,不过大概也要看对象是谁。三两下就利索的把南烈身上的伤口该处理的处理、该包扎的包扎了,侧腹的刺伤比较严重,不过死不了,多包了两圈,借他张床躺一会儿,让他有需要待会自己去医院。
南烈瞄着藤真望向窗外的侧脸,他思考的样子也很好看,精致的脸孔给人恬静的感觉,却又有属于自己的强烈神采。重又见到这张脸时自己可以预想的激烈情绪与伤处的剧痛纠结在一块儿,南烈想起当年打在这张脸上时毁灭的感觉,也许毁灭的只有他自己。磨灭不了藤真健司的神采,不过那之后南烈听说藤真确实有些变化,简而言之即是变得更强了,藤真依然不必自己出手,但也不是可以任人好欺负的角色。
“阿南,可以帮我个忙吗?”许久,藤真终于转过来,说出来的话却不是南烈想听的,“帮我逼流川逼得再紧一些。”
听南烈的叙述,仙道对流川的看重程度可能比自己想象中更甚,藤真想。好好利用,说不定会是最后决定胜负的关键性棋子。仙道彰,你可能还没有意识到,流川已经成为你的弱点,拥有这样一个弱点,足以是致命的。
这样的变化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南烈讽刺的想,抄起双手枕在脑后:“我可不会白帮人。”
藤真微笑着走近一步,那笑容迷人得竟然带点诱惑性:“你想要什么?”
“健司。”一旁的花形出声阻止。
这一声倒让南烈将视线移到花形身上,他眯了眯眼睛,撇撇嘴角勾出笑:“我要和他谈,就我们两个。”南烈对花形说,挑衅之意一览无余。
“你!”花形欲上前,被藤真一手拦下。“透,出去一下。”藤真转头对花形说。
“健司……”
藤真看着花形的眼睛,朝门口使了个眼色。两人对峙了一会,藤真又不忍心的补充一句:“他伤得很重,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花形这才转身出去,关门的力道还是大了几分。
“哼,脾气还挺大,”南烈坐在床上说,“藤真,你带的人不怎么样。”
“说吧,你要谈什么?”藤真完全冷下脸来,方才在人前的笑意已经不见丝毫。若说花形面前的藤真和别人眼前的不太一样,南烈可以看见的藤真则是另外一种残酷的不同。
既然如此,就只谈你想要的。南烈带着那种依稀泛滥上来的毁灭感觉开口:“我和牧绅一的生意,你知道吗?”
“军火?”藤真挑眉。海南和大阪那边的生意,大家彼此都是心照不宣的。战后的日本,黑道猖獗肆无忌惮,海南接手大阪过来的枪支弹药运往关东购买的各大帮派。最后他们怎么分成藤真不知道,对他来说,那已是成年人的罪恶世界了。
“只有枪械,”南烈更正他,“军火是更高级别做的。我来神奈川本来也是这个目的。牧现在进去了,我在海南的线路就断了,他们的副长和牧有很大分歧。不过我不一定非要海南,我只需要在神奈川找一条往关东的通路。本来我是想找湘北,但板仓联系的人实在太不靠谱。”
藤真的眼神锐利起来,“所以你是想说让我帮你运?”
“交换条件。”南烈迎上他的目光。
藤真精致的嘴角泛出一丝危险的笑:“我只要你逼紧流川,你觉得,值得这样的交换条件?”
“值不值得是你该考虑的事。”南烈谈正事时的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硬,“我只需要知道,行,还是不行。”
藤真皱眉沉思,看他的表情变化,南烈大概可以猜出答案。
“四六分,你不会没有好处。”南烈说。
藤真沉吟一下,冷冷骂了句:“那种东西,我不需要!”
还是有精神洁癖的,南烈突然想笑。
南烈捂着伤处推门出来,看见等在外面的花形,不免又恶劣的嗤笑一声。“藤真,我们谈得很愉快,”他转头对身后,“不过,有件事情我要提醒你一下。”
“小心仙道,”南烈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阴沉,“他那双眼睛,我知道,是杀过人的人才有的眼睛。”
藤真猛地抬起脸来,南烈的为人他太熟悉,他不屑于说谎。
“他跟你说了什么?”南烈走后,花形紧张的捉住藤真肩膀。他知道,南烈的来头不简单,而且他以前还把藤真打成那样。
藤真抬头看了花形一会儿,那眼神有一瞬竟让花形感觉到绝望,藤真垂首叹息:“透,我不会瞒你的……”
“什么!你接下那种东西?!”听藤真说完花形真的火了,一拳打在藤真脸侧的墙壁上,“有牧的前车之鉴还不够吗!健司!你在想什么?那东西碰不得的!”
藤真烦躁的转身,丢下话:“让陵南的人去接那批货!别让他们知道里面是什么,也别让那东西在翔阳停留!”
他觉得他这招将计就计想得很不错,可为什么,心情很糟糕?因为花形强烈反对吗?以前跟陵南结盟时,花形也强烈反对过呀……
“健司!你这是挺而走险!”身后花形的声音还是追上来。
挺而走险?可是这招,加上流川那颗棋子,真的可以一举将死仙道。
藤真停顿了身形转回来,褐色的眼睛神色匪夷的看向花形:“透……不是很难吧?”藤真的语气和看着他的模样让花形想到任性的孩子。
“……”花形伸手按住藤真的后脑把他搂进自己怀里。“嗯,不是很难…”他柔声说,“有我在,就不是很难…”
藤真捉着花形的衣服,他知道为什么心情不好了,挺而走险不重要,他担心的是会把花形卷进去。因为他知道,不管他在哪里、做什么,花形都会陪着他。
南烈走到楼下仍抬头看了一眼方才藤真倚靠的那个窗口,外面的雨已经小了一些,但仍零零落落打得人心里不舒服。
“藤真健司,你不该走在这条道上的。”他压抑着暗涌的情绪说。
这夜很长。但是当仙道看见流川换了睡衣抱着枕头坐在床上的样子,不免在嘴边哼出两句春宵苦短的调调。
“下去!”流川冷冷的声音令仙道爬上床的动作生生停住。
他已经洗完澡换了睡衣,漉湿的额发有些耷拉下来,衬得那张脸平添几分温情。
仙道露出无害的笑:“枫,你是伤患,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很绅士的保证道。
流川抬脚要踹。
仙道放弃,直起身。“好吧,我睡哪里?”好脾气的征询他的意见。
“沙发。”
两人同时看向窗边的沙发,单人的坐式,怎么看都不可能塞得下仙道1米9的大个子。
视线又同时转回来,仙道眼中含着笑,得意洋洋包含很多意味,其中最明显的意思:只有床是双人的。
“地板!”流川怒了。
“睡地板?背会痛耶。”
流川冷哼,意思是:谁理你。
仙道拿了枕头往地板上去,一边心里不满着,这里是我家,居然搞得我自己要睡地板?当然我不是想让枫睡地板,可是……
“怎么这样,竟然赶救命恩人睡地板…”仙道垮着肩。
“我昨天救你时背上替你挡了拳头,还在痛…”开始胡诌。
“照顾了你一宿没睡,好容易可以睡觉了,居然是睡地板…”嗯,这句是实话。
冷不防流川一把拉住仙道的腰猛地把他拖回床上。这蛮力,真的是伤患?
“睡床!”流川按下仙道,撞见仙道眼中欣然的笑意,顿觉自己有些心软,又给他补了两拳。
“哎哟~”仙道被打了还在笑,理由是流川的反应实在太有趣了,他忍不住。
流川翻身躺下不理他。
仙道伸手关了灯,侧身面向流川,床垫动了动,虽说是双人床,睡两个大男人还是有点挤。仙道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枕着胳膊看着身边流川的背影。弓起的背,完全拒绝的模样。身体的曲线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已经睡着了吗?还没有吧?
仙道又起了坏心,他答应过不碰他,但没答应不用气息骚扰他。仙道悄悄凑近流川因姿势暴露在外面的后颈,温热的气息极尽诱惑道:“枫……”
那颈子僵硬了一下,渐渐带起防备。像是快要逆毛的猫。
这小子,反应果然都很有趣。仙道眼里柔软着。
他将呼吸埋进流川颈间,知道之前的约定里没有这个项目,认死理的流川强忍着也不会揍他。闻到家里沐浴乳清淡的香味,仙道安心的阖上眼:“晚安。”
这夜真的很长,也许足够他们做同一个梦。
恶之花6
微亮的光线掠在脸上,下意识大概知道是早上了,但是每天的这个时候,总还是不愿醒的。
流川把脸往靠着的「枕头」里埋了一下。今天的「枕头」很温暖,软软的,抱着睡也很舒服。
慢慢的觉得光线有点变亮了,真讨厌,赖床的流川蹭动着黑发,一个劲的往「枕头」里钻。
然后「枕头」好像善解人意的为他遮挡了光线,觉得满意了,流川的呼吸变得舒缓起来。意识渐沉时感觉到有什么靠近了,暖暖的微风拂在他脸上,不想被打扰,所以躲了一下,那东西又顺着他的动作轻柔的承接过来,渐近的温暖源,好像也不是很讨厌。流川闭着眼懒得再动,接下来便感到有个柔软的东西触在自己唇上。
浅浅的,没有到打搅睡眠令他不耐的程度,相反那样猫咪似温软的轻啄,让他一边睡着一边也有点享受。于是流川放任了,下意识的回应令对方在几次啄吻后稍为放肆起来,含住他的唇瓣厮磨着。微麻的感觉,似曾相识的情动,流川逸出叹息,那唇舌乘机趁虚而入,“唔…”流川稍皱了眉觉得有些不妥,但在睡神面前他本就意志薄弱,被吻得发软竟无法反抗,一不小心舌头也被卷了去,极尽缠绵的深吻,严丝合缝。“嗯……哈…”口中的津液被翻搅着,时而重重吸允,流川在间隙中换着气,但那深深浅浅的攻击让他应接不暇,气息都要被占据。仰起的脸微蹙的眉下细密的眼睫还是垂着的,在愈渐激烈的亲吻中他心里清楚明白那人是谁,可为什么,身体就是不想醒呢?
可能因为很舒服,可能因为很怀念,绵软的身体模糊着他的意识,被美妙的感官牵着漫舞。心里明白那是谁可同时又有另一层意识阻止自己去细懂,那感觉就像看着一个朦胧的梦。梦里那人抵着他的额头看他的目光深情而单纯,跟平时不太一样的认真,那样的目光令胸口悸动,那样大孩子似的表情也叫人心软。他甚至想,这是不真实的。
然而流川的耐心毕竟很有限,当感觉身上也开始顺其自然的遭到骚扰,并且敏感的被对方撩拨起来时,那丝蛊惑着他意志力的温柔情愫终于啪的一下断了。于是「枕头君」仙道在进行着枕头所不具备的服务且情势一片大好以至无法自制之际,突然看见身下流川睁开黑晶似的眼眸,精光迸射。糟…仙道脑海中才闪过这一个字,下一秒便有拳风迎面袭来。
仙道躲了,但只到俊脸没有落彩的程度,身上待会儿肯定是要青了。“天地良心,你自己过来抱我的。”仙道说,语气无辜委屈得很。流川瞪着他半撑起身体,一半还被他压着。
看流川现在周身围绕着的戾气,对比刚才怎么也醒不过来的可爱模样,仙道不禁觉得用吻技瓦解流川防备的过程简直像是在拆炸弹。嗯,这样精细的工作很富有乐趣呢,而且又有成就感,仙道盯着流川的脸回味起来,滋味真的很不错。而流川见仙道不让开,还一脸不知在想什么的暗爽表情,更是火上浇油,欲推开他的双手半路上又换成了拳头。
这可不好,虽然仙道觉得流川恼羞成怒的拳头在自己面前战斗力只有5,但加上那著名的起床气就大不一样了。刚挨的两下已经很痛,再被打到可不得了!于是仙道眼疾手快的抓住流川双腕,用力压下,按在他头顶上方的位置。
本来是条件反射,可这姿势做出来怎么看都有点邪恶了。
“放手!”流川怒目而视,声音因为刚睡醒和方才那通乱七八糟的缘故有些任性的黏腻。(哎绿川光光的枫声让我怎么形容呢,当年真是嫩啊~压低了也有很嫩的味道,心)
“不放,会挨揍。”仙道说事实,心里想的却不是让流川答应不揍他这样的蠢事。怎么说呢,仙道其实是那种谈情时很喜欢顺应气氛的浪漫类型,既然这种姿势都已经摆出来了,不做点什么就太对不起自己了吧?况且之前的感觉还在,实在不愿意就这么放手。
这么想着,仙道俯看着流川的深邃双眼便带上了一丝险恶的意味。他的影子完全覆盖在流川身上,两人的身高其实差不了多少,但身材而言流川还是比较纤瘦,正是这一点差距,令每次处于这种情况时流川总会感受到来自上方的压力,这种感觉一直让流川很不甘心。况且仙道现在的眼神根本就是故意让他觉得自己像逃脱不了的猎物,哼,梦里那种表情果然是不可能的!流川挣扎着,感觉制住自己双手的力量又大了几分。
“枫,”仙道包含万千意味的眼睛近距离凝视流川,低沉的声音有些危险,“我是不是该再教会你「想我」和「想宰了我」的区别?”
流川闻言僵住,他来真的?
咳咳、流川同学,仙道同学一直都是来真的,你究竟要迟钝到何时?
“喂!你…”才要开口骂,就被他堵住了嘴唇。那感觉比半梦半醒时清晰多了,流川想着要咬他,这混蛋每次都逃得很快,转而攻击起自己敏感的耳垂,“住、手!”拂在脸侧的湿热气息令流川乱了呼吸。
开什么玩笑!被压住的双手一动都不能动,任人为所欲为的感觉很不好。不可能啊,就算是受伤,睡过一觉体力也该恢复了,怎么可能拼不过他的力气?流川不肯承认自己被仙道弄得有点脱力的事实。低头再看仙道,他叼起自己睡衣下摆的画面怎么看都是十足的危险!流川拼死再挣一下,既然手不行的话,那么……
“咚!!”好猛!一脚直接把仙道彰从床上踹到了地下。
仙道坐在地板上抓抓头发,“哈哈!乾坤大挪移。”他还一副玩得很开心的模样。
再看坐起来的流川,睡衣被弄乱了,头发也是鸡窝,一张面瘫脸此时竟能看出一点点惊魂未定的样子,脸颊微红。仙道实在想告诉流川他现在这副模样瞪人只会徒增香艳度而已,不过说了,估计他连今晚的夕阳都看不到了。
权衡了一下再扑倒的可能性为0,仙道站起来表示要去当把早餐端到情人床上的好男人,还补充了一句:“枫虽然很美味,但是太小气了,都不给吃。”于是两个枕头跟着仙道从卧室追出来。
说是去做早餐,但还是要先去冲冷水澡。唉,我怎么这么命苦……硬来果然是不行的。仙道扼腕。(废话!)
流川枫当然不会等着仙道两个人太太平平的在床上吃早餐,他现在恨不得离那张床远一点,所以最后仙道做的土司和煎蛋是在外厅的桌子上吃的。
“哎,枫……你干嘛坐得离我那么远?”仙道觉得有趣。
“你是敌人,干嘛坐得近!”
敌人?真是可爱的形容耶~仙道一手托着下巴:“枫你这么说我好伤心~”
你伤心个屁!你也做出点伤心的样子给我看看啊?!流川冷哼。
“枫……”他又要说些有的没的,流川直接打断:“仙道!”
“啊?”
流川冷冽的眼神直视过来。仙道当然能读懂他眼里的意思:他叫我仙道,也要我改叫他流川。但是仙道故意装不懂,耐心笑道:“什么?”
“……”流川权衡了一下,决定不跟他废话,扭过头狠狠咬了一口土司。
收拾完盘子,仙道注意到搁在一边的手机。带流川回来时怕声音吵到他就关机了,算算也关了快两天。仙道一开机,果不其然越野宏明的电话就冲进来。
「仙道!你还管不管事?!把人丢给藤真你就没影了,你是不是故意偷懒??」
“哈哈,代总长很能干吧?我要是公司社长肯定请他当秘书啊。”
「代你个头啦!那他肯定把公司吞了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越野沉下声来,「仙道,你要让陵南改叫翔陵了我就把你提到鱼住老大面前去切腹谢罪!」虽然知道不可能,可最近仙道开小差开得实在很过分。
“哇……”仙道咂舌,“越野你别这样,都四分之一了还不叫很能干?”流川在仙道没明说,他指藤真借去人的这几天便下手控制了海南和湘北下面不惊动本校的四分之一地界。
「不行了啦,海南把剩下的地盘全部送湘北了。」
“哦?这样啊……”
「仙道?」越野洗耳恭听,总长有何高见?
“嗯……越野你好好听代总长的话,我要挂了。”
「喂!」这小子!他到底在干嘛?!「等等!你别又关机!你人在哪里?两天没消息我还当你被人砍了!」
“啊?放心啦,我在家里。”仙道懒懒的回答,没有意识到危机的临近。
「正好!我正要去你家抓你,那BYE!」
“什……”仙道呆住,“喂!越野你不用…喂喂?越野??”那边早挂了。
太夸张了吧,犯得着来抓人吗?仙道无奈,越野宏明怎么变成这样?以前自己没当总长的时候,越野不是这么唠唠叨叨管头管脚的。仙道没有意识到自己吊儿郎当的个性可以把任何在他身边当二把手的都给逼成老妈子,只是哀叹着交友不慎。
他以前这么抱怨时,彦一曾经吐槽他:“仙道总长,越野副长被你形容得好像老婆哦。什么当初认识的时候不是这样啦,结婚以后就变得如何如何让人受不了啦。”
当时仙道一口啤酒呛到,“彦一,我以为我的绯闻对象只有流川而已啊?”
“是啦,老大你每次讲到流川就好像在讲初恋情人一样。”彦一翻白眼。
靠,彦一,你怎么这么八卦?湘北的特色是内乱,翔阳的特色是特优,陵南的特色就是八卦吗?
初恋情人啊……仙道瞄了一眼低头坐在桌边好像又要睡着的流川,白皙的脸孔那种精致锋利的印象叫人过目难忘,垂落的留海,颜色也是不掺杂质的漆黑,所谓的初恋不正是像他那样纯粹的感觉?所以想起来才会觉得在心里刻得特别深,特别放不下,特别稍纵即逝?
仙道走近过去,勾了一下流川的下巴,“枫,陪我去买食材吧?”初恋情人还是不要让别人看见的好。
流川被他弄醒了,睁开漆黑的眼,不爽的瞥了仙道一下,意思是为什么我也要去买。这小孩好像打定主意不愿跟他说话,怎么又变成刚认识那会儿的状况了呢?
不过仙道知道怎么对付:“你也要吃的啊,不然我都买萝卜青菜回来给你补充维生素?”
流川站起来朝门外走,仙道笑眯眯的跟过去。他当然知道,这小孩的蛮力是依靠肉食的。
两个大男生在超商里采购食材的画面,实在是青春美好又透着点可爱。令路过的阿姨大妈一个个都爱心爆棚。
出来买东西流川还是不怎么搭理他。仙道拿了哪样到流川面前,流川要的就“嗯”一下,不要就直接扭头。不过流川想吃什么他自己也会拿了直接放到仙道的推车里。虽然有点别扭,还是很像约会啊,仙道微笑着想。流川当然知道仙道在想什么,所以经常跑去不同的货架刻意跟他拉开距离。
这一次拉开距离,却被人叫住了。“啊!流川枫!”
流川抬眼,叫他的人乱七八糟的半长发,额间绑着发带。流川认识,白痴口中的野猴子,海南的清田。
“流川枫!你怎么会在湘南?”清田走过来奇怪的问。他旁边跟他一起的人也是海南的,流川想了一下,好像是叫阿神。
正想着该怎么回答,就听到手推车从后面货架骨碌碌转弯过来的声音。“枫,要不要吃中华冷面?”
“仙道!?”清田大叫一声,惊讶的用手指着。
哎呀?这人谁……仙道愣了愣,好像不记得。
吃惊中的清田还没有闭上嘴巴,眼睛来来回回看看流川又看看仙道,然后他抱起胳膊:“喂喂,这是什么情况?”
仙道挑起眉头,表情甚是无辜。
清田眼神锐利的讽刺道:“三井也真可怜,被人卖了不说,自己手下跟卖他的人还走得这么近。”
啊啊,是说这个事……仙道明白了,瞄眼身边的流川,后者一脸冰霜。
那张冰霜脸真的是一点表情都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便是此时对流川最好的形容。半晌,黑眸微微移动了一点视线,流川冷着脸朝看的方向走过去,与清田擦身而过脚步没有任何变化。
“喂!流川!混蛋!你竟敢无视我!”清田在流川身后叫得气急败坏。
仙道欲追上去,又被清田转过身来指住:“还有你!仙道彰!我告诉你,阿牧的事情海南不会放过你的!!”
被暴龙指着,仙道仍气定神闲的弯起嘴角:“阿牧的事情,麻烦海南找到证据再来找我算帐吧。”
“不过我做事一向手脚干净,”仙道又说,“所以除非……像三井那件事一样找到流川那样的人证。”他说着瞟了一眼清田旁边的神,他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够了,清田,”神出声阻止,“找到证据再说吧。”
仙道笑笑,推着推车从他们身边经过。
“阿神,干什么这么轻易放过他们!”清田气极跺脚,“哼,流川他什么意思?又跟仙道彰搞在一起?他这样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跟仙道勾结把三井拉下来的!”
神眉心跳动了一下,“清田!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清田噤声,努努嘴。反正,他就是觉得不爽。
仙道结完帐从超商出来,本来担心追不上流川,走过路口,却看见流川定定的站在路边。他在看着什么,仙道望过去,被灌木环绕的铁丝网后面,是那个小球场。
天色有点阴霾,显得流川一个人站在那里的侧影些许寂寞。他的眼睛好像映着哪里的黯淡光线,微微闪动。
仙道走近过去:“枫,要一对一吗?”
“不要。”回答的声音冷淡到了极点。
流川转身走开。一路上,流川都走快了把仙道甩在身后,仙道起先还想追他,后来也就随他去保持距离。他觉得,流川身上的戾气重了。
走到家门口,果然看见流川站在门外,他没有钥匙,得等仙道开门。流川脸上倒没有不耐烦的表情,他好像在想着什么,所以来不及表情。
仙道摸了钥匙打开门,流川又飞快的冲进去。“枫,等我一下嘛。”仙道进门后拉住流川,被流川一把甩开。
“离我远点!我说过了…”
“是,我是敌人。”仙道抢白,一手放下袋子,另一只之前拉住流川的手则举起来表示离开暴风源。
“好吧,朋友是看你死的,兄弟是送去死的。”仙道调侃着自我安慰。
流川瞪他一眼,说不出好话。
转过头去,却留下问句:“那我呢?”
流川的声音很清澈。
“我是什么?”
在寂静的房间里,仿佛水晶撞落。
仙道愣愣的看着流川。他自己说我是敌人,却期望我给他不一样的回答?真是贪心的小孩。
但是流川的背影在等他的回答。我对你而言是什么,可以值得你那样的背叛?
那件事,他们相处的这两天里,谁都没有提起。流川知道,仙道那样舌灿莲花的人,可以解释早就解释了,不会这么不清不楚的等了两年。
事实就是,他根本没得解释。出卖三井的事,确实是他做的。
所以谁都没法提,谁都没有勇气去揭开那道初深的伤疤。表面上是仙道死缠着流川但流川不肯原谅他,为了什么事不能原谅,流川却不愿去细想。也许之前的两年里他想过,可是见到仙道时他竟一点一滴也不愿去想!然而仙道也知道流川是不懂妥协的人,他的想法太直线也太简单,要么全部,要么全不,半吊子对他来说是折磨吧?他不欠流川解释,他只欠流川一个道歉,但是仙道不会给。他以为,可以用其他很多来弥补,可是,流川终于还是忍不了。
仙道轻轻笑了下,流川背对着看不见,否则他会发现那笑容里有平时看不到的复杂情绪。
“枫不是朋友也不是兄弟。”仙道走近流川,在流川脖子后面亲了一下,声音分不出是柔情还是玩世不恭。
流川一惊,抬手又要打他。仙道试着从背后制住,流川挣扎,贴太近了打起来反倒不方便。两人搞得像打篮球卡位一样,仙道玩得乐在其中。
这混蛋!为什么每次气氛都被他带得一点也不严肃!流川很怒。
“枫,你是我的。”仙道突然在流川耳边说。
流川愣住,身体忘记了挣扎,便被仙道拥住。感觉到仙道的下巴搁在自己肩窝里,他刚才的声音,竟听得出认真了。
流川转过脸来看仙道。仙道心想初恋情人的眼睛果然还是太美了,他错开视线:“啊!我忘记买辣酱了!都是刚才那两个家伙!”
“吃中华冷面怎么能没有辣酱!不过那个楼下小店有卖,等我一下哦,很快回来!”仙道临走不忘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流川脸上偷了个吻。
流川怔怔的,看着仙道跑出去带上门。流川甩甩头,这算什么?
再看熟悉的房间,跟两年前没什么变化。什么都……没有改变吗?
“哎呀楼下的阿姨又多送了我一瓶~”仙道用跑的不出10分钟就回来了,“饿了吗?很快就可以吃了哦。”
“枫?”屋里没看到流川,又睡着了吗?仙道不禁莞尔。推开卧室门,早上整理过的床铺一片整洁。没有?仙道睁大眼睛,也没在浴室。
仙道大大叹了一口气。很明显,那小子跑了。
“真是有够绝情的。”仙道低头一手摩挲着自己的朝天发,将寂寞的表情掩去了大半。居然在人家那样的告白之后还能不说一声就跑没影,流川枫,你狠!
“害我还买了这么多,没你这个大胃王怎么吃得完啊?”仙道发觉自己掩不住失落的情绪。
忽然听到大门口有声音,其实没有走吗?仙道急忙转身跑出去:“枫!?”
“仙道!你这混蛋!居然给我吃闭门羹!”仙道没有一次在看到越野的脸时比今次更觉得无奈。
“仙道?”越野见他表情不对,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一脸严肃:“我听到了,流川在这儿?”
仙道摊摊手:“现在不在了。”
“你两天没消息就是因为流川?……仙道,”越野警告他,“你别玩火。”
仙道看了一眼越野,然后又分心的转开视线。那张叫人摸不透的脸上阴霾的神情又深藏了一些。看他的样子,越野不禁比两年前更加担心。
BGM:藤田惠美-梦见る朝(6开头)
恶之花7
“仙道,不是我说你,真要这么在乎他,当初你就不该那么做。”越野在忍受了自家总长将近一个星期看似心不在焉实则掉了魂的状态后终于忍不住开口劝,虽然他本身并不赞成仙道和流川在一起,他们搞成现在这样,越野也一直觉得这种私事还是跟仙道少提为妙,期盼着仙道对着一堵冰墙时间长了自觉没趣,就会忘记了。
可是陵南总长屡次在例会上没有任何指示的情况已经让他这个副长忍不下去,藤真那边的动作很快,越野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仙道,即使是和翔阳合作,也得长个心眼小心藤真。现在这种时间实在不适合仙道游手好闲发白日梦,早点敲醒他才好。
“换了我是流川,我也不会轻易原谅你。况且那个流川,你知道的,一根筋,认准了就不会回头了,你放弃吧。”
四处乱瞟的仙道总算被越野这句话捉回注意力,泛着浅浅的笑意正眼看他:“越野,这是你的经验之谈吗,惠理子又拒绝了你几次?”越野正欲抓住那张笑脸发作,仙道又收了笑容转望窗外,一派会被他称为适合钓鱼的大好天气,仙道倚着窗台叹了口气,继续摆他忧郁男人的深情造型。
“混蛋!你其实很享受这种被甩的滋味对不对?因为对你来说很少见?!”自己的苦口婆心他一点都没听进去,越野直想揪仙道耳朵。
面对揪上领子的越野,仙道马上挂上无懈可击的招牌笑脸,憋得越野一肚子火没法往那张脸上撒。
然后只能看着仙道潇洒的摆摆手,慢悠悠走开的背影。“真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越野嘟囔,旁边彦一勤恳记录着《秘·仙道总长的失恋表现》。
怎么可能很享受,仙道缓步在学校走廊上,这边的走廊靠近作为陵南本部的休息教室,平时不会有什么闲杂人等,很安静。扬着纤尘的阳光将仙道欣长的身形拖出暗影,他知道,有些事情轻松笑笑就会觉得轻松了,有些事情则不然。
仙道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福田,帮我办件事。你去湘北盯紧流川,别让他不在我眼皮底下出什么事。”大阪那些人还没走呢。
「……总长,你认真的?」也许全陵南都被仙道逼得不正常了福田吉兆也会是唯一正常的那一个,起码他问出来的问题还比较有建设性。
仙道愣了一下,慢慢扬起嘴角:“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
陵南总长这周唯一的指示就是这个,要是让越野知道了肯定会气疯吧。
流川枫趴在教室的课桌上蒙头睡着。靠窗的位置,阳光很暖。就算看不到脸,四周的女生还是频频向那个位置投去青睐的目光。而讲台上的小池老师面对这个要么不来上课要么就在课堂上公然大睡的问题学生,已经气得青筋几乎爆断。
这两天来找他挑架的人还是很多,多到不正常,已经影响到了他的午睡时间。于是流川便想到课堂这个适合睡觉的清净地。课间女生的叽叽喳喳很吵,不过只要他埋头睡着,就不会有人来打扰;上课时很安静,只有任科老师听不懂的讲课声,听起来也像是平板的催眠曲,在渐沉的意识中越来越远。流川其实挺喜欢这个靠窗的位置,他在这里睡着时会有带着窗外植物清香的阳光在身边舞蹈,有时他侧一下脸,阳光温暖的手指便触上他的面颊。
「枫,你是我的。」
朦胧间那人的声音忽又闯入梦来,流川浑身一凛。在四周一片惊愕的目光中抬起睡毛了的脸,抓抓脑袋,然后倒头继续睡。
那个混蛋,专讲这种扰人心思的话。
来学校睡觉也有一点不好,躲得了别人躲不了七组的那个大白痴。樱木花道放课后果然跑来找流川单挑,流川睡了一天心情也不见好,撞上这白痴来给他撒气,便应了。不过樱木说这次要去远一点的地方,似乎是上次宫城说洋平他们每次在狐猴大战旁边开赌局的事让他有点介意。流川跟着他走了很久,正想着这白痴打个架也要走这么多路烦不烦,就来到了一处偏僻的仓库。
这一架没有旁人干扰打得倒很尽兴,几轮下来,两人都撑着膝盖喘着气。这时候突然听见隔壁有响动。
这才发现仓库是两间隔断的,他们刚才走的前门通到这一间,紧闭着的内门后面还有另外一间。两人透过蒙了蛛网的窗户看过去,只见十几个年纪跟他们差不多的人从后门搬着一只只大箱子进来。那些人都没穿校服,不过流川认出是陵南的学生,他以前跟仙道去过几次陵南,有几张脸已经看熟了。
“那些人干什么鬼鬼祟祟的……?”待人走后,樱木开了内门走去隔壁,流川迟疑了一下,也跟过去。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啊?”木箱子钉死了。樱木四处看看,从地上捡了根细细的铁棒,插进去一把撬开。
“哇…”“白痴别叫出来!”流川冰冷的声音令樱木瞬间噤了声。眼前的箱子里,一排整齐的黑色枪管泛着森然的光。
在神奈川混,也不算没见过,以前海南就有运这样的货。流川只是皱了眉,樱木则动手检查起来。“这些是真货哎…”樱木吹了声口哨,还没说完,身边流川猛地关了箱盖。
“狐狸你干嘛、差点夹到我手!”樱木欲嚷,那盖子上还带着钉子哎!流川冷眼瞪他,“又有人来了。”说着敏捷的拉了樱木躲到箱子后面。
两人蹲着从箱子间的缝隙看过去,进来的两个人里有一个他们俩都认识。“翔阳戴眼镜的?”樱木说别人时似乎永远只会用他自己给起的绰号,不过翔阳不大出来打架,除了经常主事的花形以外他们确实没怎么看过翔阳其他人,对翔阳的印象不深,也许樱木是真的不记得花形的名字。
另外一个流川没印象,樱木却在耳边低声叫了句:“啊,那个扎马尾的果然不是好人!”
流川看了他一眼:“你认识?”
“前两天在学校附近闹过事的——当然被我这个天才收拾了——”樱木变了一下面包脸,“好像叫什么岸本,从大阪来的……”
大阪?流川有不好的预感。这时候从那两人身后又走进来一个留着平留海的男人,这下流川认识了,南烈。
三人走近了,可以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于是流川和樱木不再作声。
岸本和樱木一样撬了个箱子检查起里面的东西。“这地方不错……”南烈左右环顾了一下,然后面对花形。“他很小心嘛,只让你出面?”南烈看着花形又勾起那种恶劣的笑,“还是你奋不顾身要挡在他前面啊?”
花形明显不想多谈,公式化的撂了句“送货地点决定了通知我”,转身便走。就算不是南烈那种刻意的笑容,南烈的眼睛也总让他看了觉得不舒服,像是某种冷血动物的晶瞳。花形关门前又补了一句:“记住你答应的事。”
花形走后,岸本回过身来右手玩着一把刚检查好的枪:“阿南你厉害啊,一出马什么都搞定了!”“……”南烈此时倒没了笑容。
「果然是黑市交易!」樱木兴奋的用气声说。流川没有回答,他觉得哪里怪怪的,刚才搬东西进来的明明是陵南的人。
樱木流川这一对死对头生平的头一次合作,看起来竟是这样一幅带点互补的和谐画面。然而还没等两人培养出一点点宫城总长所期望的兄弟情谊,气氛就因樱木花道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而彻底被破坏。
“谁在那里?!”
“哇!那个臭马尾!居然真的放枪!!”
“……”流川觉得他没法把白痴一口气骂一百遍所以干脆放弃。
两人转身飞也似的往外跑,身后南烈拦了一下岸本:“这里不是大阪,动家伙小心点!”看那个背影南烈已经认出流川,这下正好,藤真交代的事情,得来全不费工夫。
出了仓库樱木一边跑一边还接了手机:“喂!啊?!洋平?你干嘛啊!!”你老子的这时候给我打什么电话?!
「花道你们在哪里啊?第151次决斗的胜负如何?我们都押好注了,你的赔率很高哎~哈哈哈!」樱木的手机音量很大声,所以跑在旁边的流川也听得一清二楚。
“我靠!你们远程还能下注啊?!为什么我赔率高?你们这样还算兄弟吗!啊?不信我能赢狐狸吗!”
“你这个…”流川转过脸来,“超级大白痴!!”
前面跑得猛后面追得也凶,可是樱木和流川毕竟对这一带的地形不熟,没一会儿便被死巷拦了下来。
“白痴,我说了前面应该拐弯!”
“拐弯了也是死巷你信不信!”
“不信。”我干嘛要信?
“你!哈哈哈,我知道了,你这只狐狸体力不够了对不对?”
这白痴!每次都体力体力的,只有白痴才会有用不完的力气,哼!流川不理樱木,直接转身面对后面追上来的两人。
南烈和岸本见他们没路可走了,便也慢下来,一步一步蓄势待发的走近。
正好,一个对一个。
“啊哈哈哈!手下败将!”樱木面对岸本双手叉腰仰天狂笑。“混帐~~~!!”岸本火了,直接一拳上去,樱木闪得很帅,于是两人拳来脚往打开了。
相较那边的气焰高涨怒火中烧,流川和南烈这边则是一片低冷气压。之前两人的交手,让他们都知道对方不是等闲之辈,似乎欠个了结,只是冷静的对峙空气中已充斥着剑拔弩张的凛冽因子,被紧张感绷满。流川那双可以撕开任何迷茫的眼睛还是那样毫不犹豫的直视过来,南烈觉得,他真的很讨厌流川的眼神。
“我不会再跟你多纠缠的。”南烈说着,直接亮出刀子。
“喂!没体力的狐狸!”樱木一边打一边还能腾出脑袋来朝流川嚷嚷,“你可别被别人干掉了啊!”
“白痴,你担心你自己吧。”流川冷冷回答,眼睛盯着南烈没动。
刺出去的刀刃似乎在气势上并未对流川造成丝毫威胁,南烈上次就领教过流川「进攻之鬼」的可怕,这次面对南烈持刀的攻击流川当然会有所闪避,南烈惊讶于从未见他做过的躲避动作竟也如此迅捷。而流川虽然之前跟樱木耗了几轮,但没有受上次那样的伤,所以即使是空手对白刃,南烈也没占到多少上风。
可是南烈不会因气势上的这点小意外有些许动摇,攻势依然利落不减。相较流川更多直线式的力量攻击,南烈的路数渐多狠戾变化,甚至趋向诡异。挥空的刀子一个转向竟朝流川面门刺去,流川这次没有躲,刀锋逼近的瞬间南烈错觉流川眼中锐利的锋芒胜似刀刃的反光,流川一手捉住南烈持刀的手腕,力道很大,刀尖错开了去,但还是擦过流川面颊,带飞一丝血线。流川没有迟疑,抬起膝盖狠狠击中南烈腹部。
“臭小子!”旁边的岸本见状挣开樱木,后退了几步,拔出手枪瞄准流川。“啊!!混蛋!!”樱木扑上去,可是来不及劈掉岸本手上的枪。
“砰!”
枪响的同时岸本亦感觉到有个坚硬的物体横空飞来打偏了枪口。呿!是谁,横插一脚!!
“流川!这边!”福田吉兆一手抛着石子一手推开挡住巷子一角的建筑木材。原来那后面还有一条路,流川甩开南烈奔过去,樱木也随之跟上。
岸本还欲放枪,被南烈拦住:“说了这里不是大阪,你想把条子全引来吗!”
他捂着伤处直起身,混帐,打在上次仙道刺的那一刀上。南烈望向他们离开的方向,冷血动物般的眼神逐渐聚焦猎物:“流川枫,看来我们有的玩了。”
三人跑了很远,后面也没有再追上来,应该安全了。“哈哈阿福,这次多亏了你!”樱木大力拍着福田的肩,“怎么样,是不是想转来湘北投靠我这个天才啊?”
“我可不是因为你!”福田甩开樱木的手,转身却对上流川的脸。
虽然面瘫,但是也能看出来流川的脸色很不好。
“狐狸,你没事吧?受伤了?”樱木好心的问。
流川理都不理樱木,径直向福田,他冷彻的口气恐怕不比严刑拷问好多少:“说。怎么回事。”
PS.我不要再写打架了!摔!!再写我就去把KOF重打20遍啊啊豺华八稚女!!
55仙仙你又跑去哪里偷懒了啦……
这章打斗BGM:战国BASARAOST-Heaven'sDoor
有人提议我可以把这个不定期制作花絮贴上来,不一定都EG得很精彩,不过写这文真的给了我很多乐趣~
*制作花絮*
恶之花-第3幕第4场-
Action!
“健司,我还是不赞成。”仙道离开后,藤真身边一直沉默着的花形终于开口,“那个仙道不可信。而且,为什么我觉得你刚才说话的时候一直在对仙道放电?”
藤真:我哪有?(吸着果汁眨眼)
花形:你说话时小动作太多了
藤真:哦~我做了那么多小动作原来都没电到你原来只电到仙道啊
导演:卡!抢戏二人组,你们想怎样?花形,这部剧里藤真绝对没有插足仙流的第三者戏份的你不要代入过头了
藤真:什么抢戏二人组,剧本上定位我们明明是推动剧情二人组(show剧本)
导演:那么就麻烦你们只要推动剧情就好,不要一边推动剧情一边乱放闪光弹!那个第5幕第6场跟南烈那里是怎么回事?!「“透……不是很难吧?”藤真的语气和看着他的模样让花形想到任性的孩子。“……”花形伸手按住藤真的后脑把他搂进自己怀里。“嗯,不是很难…”他柔声说,“有我在,就不是很难…”」这一段哪来的?!剧本上没有写吧!!!
藤真:演的时候你又没叫卡(耸肩)
花形:我觉得这里健司演得很好(宠溺)
导演:你们%$@#&*!!
流川:卡!烦!
仙道:导演,还演不演了?再不演枫要睡着了(把小孩的脑袋揽到自己肩膀上)
恶之花-第4幕第1场-
Action!
“你真的下跪求流川原谅了?”越野绝望的看着他。
“嗯……我顺便还求了婚。”仙道决定自暴自弃,索性还做出一副低眉顺眼情根深种的模样。
“仙道!你耍我!!”
“嗯嗯,求婚……”
导演:卡!仙道君……
仙道:演完这剧以后,我可以求婚吗?(笑)
导演:请便,我对戒也帮你们准备好了(如果你演完还没被流川枫揍死的话)
仙道::-D
流川:白痴。
恶之花-第5幕第7场-
Action!
仙道拿了枕头往地板上去,一边心里不满着,这里是我家,居然搞得我自己要睡地板?当然我不是想让枫睡地板,可是……
“怎么这样,竟然赶救命恩人睡地板…”仙道垮着肩。
“我昨天救你时背上替你挡了拳头,还在痛…”开始胡诌。
“照顾了你一宿没睡,好容易可以睡觉了,居然是睡地板…”嗯,这句是实话。
“啊!有蟑螂!”
流川:==
导演:卡!喂喂,仙道君,装得太过了||||
仙道:哎?不好吗?(抓脑袋)
导演:即兴发挥是很好,像第6幕第5场那句“枫,你是我的”就很好!剧本上没有写的,可以发你“最佳男1号”奖了!!(编剧:枫枫是“最佳男0号”^^)但是这里不行,装得太明显了!这样流川君刚心软一点又会变成==了!你看!
仙道:不会吧?平时我跟枫在家里都是我负责修保险丝他负责打蟑螂的啊,枫不会舍得我跟蟑螂睡一起的啦~(笑)
导演:……你们住的那是什么屋?bbbb
流川:……(我都已经坐在床上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睡##)
恶之花-第7幕第5场-
Action!
“流川!这边!”福田吉兆一手抛着石子一手推开挡住巷子一角的建筑木材。原来那后面还有一条路,流川甩开南烈奔过去,樱木也随之跟上。
岸本还欲放枪,被南烈拦住:“说了这里不是大阪,你想把条子全引来吗!”
他捂着伤处直起身,混帐,打在上次仙道刺的那一刀上。南烈望向他们离开的方向,冷血动物般的眼神逐渐聚焦猎物:“流川枫,看来我们有的玩了。”
仙道:卡!
导演:!?都完了你卡什么?(白眼)
仙道:“流川枫,看来我们有的玩了。”这句台本上没有的,剪掉剪掉
导演:不要剪!这里加这句蛮好(嗯嗯,南君不愧为个性演员!)
仙道:导演!编剧说这剧没有三角关系的!(不满)
导演:一句话哪里看得出三角关系(说不剪就不剪!)
南:导演你确定?我预感这剧演完后我会继藤真健司之后成为第三者专业户
导演:=-那你自己加这句干什么
南:觉得加上去挺不错啊~(风流ing)
流川:抢戏。
导演:啊?死!难道南君你是想……不行不行!再多一个抢戏的编剧会杀了我的!
仙道:枫,你脸颊疼吗?这戏怎么老是让你受伤啊(抚着伤口心疼ing,舔上去)
流川:走开!别影响我情绪(推,准备下一场)
仙道:我们下次不要再演史密斯夫妇了,演泰坦尼克吧
流川:我要跟你演SD(这剧一对一太少了,不爽!)
仙道:Sex Document吗?(笑)
流川:滚!
恶之花8
天台总是他们最喜欢聚集的地方。在这里抽烟打牌吃零食,看漫画玩PSP,插科打诨好不热闹。偶尔有人带本教科书来上用功也无妨,三年级里总有考生。少年们喜欢这里,也许因为天台上的风,四面无际的吹着,感觉特别自由。
宫城良田稍稍脱离人群趴在护栏上,底下升上来的风拂着他的脸,似乎总也抚不平那两根眉毛叛逆的弧度,只有左耳边的闪光因头顶云层的流动忽而明暗着。
“怎么了,老大?心事重重啊。”洋平走过来给他点了根烟。
红色的烟头灼了一下,宫城叼着烟问洋平:“你怎么看?”
“海南的事吗…”洋平自己也点着了。
“最近,街上大阪的人是不是有点多啊。”宫城挑着眉毛望下去,呼出的青烟才一出口就被四面乱吹的风给扯散了。仔细想想海南跟大阪有点生意关系,上次议和的事情神宗一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会不会与之有关?
“海南的人目前还很乖,倒是下面有几间学校有点不对头…”
“哦?”
“表面上是没说什么啦,不过暗地里的动作才最麻烦。”洋平兀自看着风景,四月的樱期很短,开了一周就颓落了,“话说回来,神奈川四强里面,原本就有一方很爱藏在暗处。”
“你说翔阳?”宫城斜睇过来。
“猜测而已。”洋平说得很轻松。
宫城抬头叹了口气,要是翔阳真搅合进来,就麻烦了。什么事情到了藤真健司手里都会变得复杂再复杂。这么看未来自己毕业前的这一年必然前途多难。三井,你还真是扔了个烂摊子给我……
宫城不禁怀念起当年三井在的时候,只靠拳头打天下的神奈川,任何东西都是痛快明朗的。那样的日子才够自由,或者可以称之为快乐。现在的神奈川任何事情看过去都像是蒙着一层迷雾,明不争暗却斗。表象下面一层阴谋,阴谋下面又是一层假象,快要被那些错综复杂的看不清听不明绑住手脚。这总长副长的位子坐起来反而觉得不爽利。
“最近二年级还太平吗?外面找流川麻烦的人好像很多?”宫城换了个话题。
“嗯,那小子大概真的打烦了,这几天都乖乖来学校上课。”洋平熄了烟,抱着胳膊笑,却听见宫城惊讶的“咦?!”了一声。
洋平循声望去,也奇了:“哎呀?”
楼下走过去的正是流川,黑色制服挺拔利落的身影。流川走路也像刀划似的,倒不是宫城那样冲得快,而是路线笔直目不旁视。这小子傲气是足,凡花入不了他的眼。
看见流川不奇怪,奇怪的是流川后面的两个尾巴。一头红发醒目的樱木花道,另一个丑得也很醒目的……福田吉兆?
这组合实在太奇特了点。
“这是怎么回事啊?!”宫城睁大眼睛叫出来。身后有人听到动静挤过来:“啊!福田吉兆?!”“咦!陵南的福田怎么跑湘北来了?”“陵南最近也太嚣张了吧!明目张胆的越线啊,前几天那个记本子的小子也来过…”“老大!我们下去教训他!”“对对,简直不把湘北放在眼里!打得他满地找牙!”
宫城跟洋平对视一眼,虽然还很纳闷…宫城挥挥手:“樱木和流川都在下面,轮得到你们吗?散了散了!”
流川一人突前走了两个街区,再好的无视功力也忍不下去,修峭的身形顿了顿,猛地转过来:“干嘛跟着我?”声音清清落落。
“哎,狐狸你被那个锅盖头盯上了哎,那个锅盖头做那种生意的被他盯上就等于被黑社会盯上,你要是…”樱木才说一半流川冷彻的视线就从他身上干脆移开,不要听他说了,都是废话,流川盯向福田。
“仙道让我跟的。”福田答得简单。
流川的眼神没有闪烁,“两个白痴!”
扭头继续快步走,后面继续跟。“狐狸你这不识好人心的!”樱木又要再闹,看见旁边福田也跟上来,火力转移:“喂喂臭阿福!狐狸都骂你白痴了你还跟?!要不要脸啊!”
那你自己呢,果然白痴。流川极度不爽。
“他骂的是你,”福田转转眼珠,“和仙道。”
!真的是……白痴白痴白痴!!流川心下想把仙道揪出来打一顿,这算什么意思!?混蛋仙道彰……他到底在干什么?之前仓库里的事情福田好像一点都不知道,问他他只说仙道派他来看着流川别让他出事,当时听到这话流川差点一拳头上去,但是想到福田确实帮了自己忙,这一拳还是揍在仙道脸上比较解气。仓库里的交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做了海南想要取而代之?怎么又会扯上翔阳的花形??这件事情仙道到底知不知道?呿!我才没有担心他!
流川一路走一路攥紧了拳头,仙道彰你他妈的脑子白长的!笑笑笑,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碰的是什么东西!
“仙道让福田盯流川?”藤真接到南烈的消息只说下手时被福田搅了局,没提流川樱木撞破仓库的事。福田的出现听说湘北那边也小小闹了一下,被宫城压下来了。“有意思……”藤真看着面前花形刚落了子的西洋棋,这局棋渐近中局,得好好盘算盘算。
“阿南那批货没问题吧?都安排了?”藤真看着棋盘说。
“嗯,让陵南一年级接的手,用仙道的名字压了压就搞定了。”藤真看棋,花形看藤真,“仙道平时好像经常跳过越野办事,还交代不让越野知道的,那些人口风又紧,应该不会漏出去。”
“陵南太依赖仙道了也不好。”藤真笑了一下。
“可是福田……南烈那边不会有问题吗?”听说那个福田很能打啊,当年跟樱木都打平过。
“不要小看阿南,光一个福田对付不了他。不过,对陵南来说就不一样……”藤真执起一只车,西洋棋中的车即是城堡,立体棋子精致的城垛形状在藤真纤细的指间仿佛一件巴洛克装饰品,似乎任何事物在他身边都会变得优雅起来。慢慢将车自王翼移开,眼见着孤独的黑王站在棋盘中央,四方都能攻过来,藤真轻笑:“大将,不在王身边了呢。”
他觉得这个局已渐渐如他构想的方式布下了,只待时机成熟。
并且,还附带多了一个不错的机会。仙道走的这一步,比藤真料想得更大胆。车在后翼,仙道实在太想保他的后。当然,皇后的价值很高嘛。
要不要利用一下呢?探个虚实也好?
如果可以一步将死,也许就不必继续这场令花形如此担心的险局……藤真有些欣慰的想。
夜色撩人。仙道晃着步子半走着神欣赏一路倾泻微冷的月光,郁郁的树影被清风拨动,住家边的幽静小路,被人遗忘的一处娴雅,空气中甚至有不知哪家栽种的碎花暗香浮动。寻常中的小小惊喜一旦被发现往往格外动人,要不是身边越野一路唠唠叨叨,风景就是这边独好了。
拐了个弯,便看到更加浓郁撩人的夜色。确切的说是比夜色更浓烈令他想念的身影。流川站在仙道住的那栋公寓前,夜色中精致冷锐的剪影,黑色的留海却被微风柔软拂动着。他好像是跑来的,制服上面两颗扣子嫌热解开了。完全出乎意外的仙道呆了呆,越野则见鬼似的叫出来:“啊!流川?!”
流川听见声音看过来,冷眸迅速锁定仙道,那眼光像是映着月色的,很亮,却冰冻几尺寒气逼人。而当仙道不自觉扬起嘴角,流川周身散发的寒意又好像迸得出火,冰封的黑眸里分明结着怒焰压抑跳动。
旁边的越野扛不住了,流川你是要冷还是要烧你也定个准啊!!再这么瞪下去自己半条小命不被吓掉也要被折腾掉了!
而通常这种情况下仙道的感觉却与旁人不太一样:冰火两重天,果然是别扭受中的极品~
咦咦,仙道同学你很懂行嘛?
废话!当年越野可是两个指头从这死党窝里拎出一本花花绿绿的BL漫画,封面上还一个大红章内书18上面一根触目惊心的斜杠划掉,越野声音发抖:“仙道,你……你怎么看这个?”
“嗯?”仙道回过头来,“哦……学习学习嘛。”轻描淡写。
“你还要学习神马?!”越野起一身鸡皮疙瘩,难难难道是……做了做了?做到那个程度了!?!?“你还嫌你跟流川的绯闻不够红八卦不够火吗!我向惠理子告白时她都在YY你们!”在神奈川第一话题性绯闻情侣的闪光弹照耀下我的存在感是如此薄弱555……
“哦?她YY我是攻?”仙道笑眯眯的很有兴致。
“她YY你是受||||惠理子说,面瘫攻比较有感觉。”
仙道笑容僵掉,直接甩门走人。
要说越野现在看到流川的感觉,可不比当年看到那本BL18禁漫画好多少。流川这时候跑来干嘛?回心转意?再续前缘?那两天里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真的复合了??不管怎么猜测有一点越野可以肯定,仙道这下要糟糕!(或者说陵南要糟糕了?)
于是他赶紧拉住自家这位毫无自觉的总长大人:“仙道!你…”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一张脸笑得谢了的樱花都能再开了!
“越野,你先回去吧。”别拽我衣服啊,“下次再招待你吃面啊。”
越野听到吃面两个字脸都青了,自动放手。就是上次仙道请他吃流川没吃的中华冷面,因为流川走了,仙道没心思弄了,居然给他吃白面!那几大碗的白面啊!!然后仙道一脸很受伤的被甩表情,越野看见又不好意思不吃,硬是全部撑了下去,吃完仙道居然说:“咦?原来越野你这么喜欢吃面啊?白面也吃精光?”
这分明就是拿我撒气嘛!害我现在看到面就想吐!呕~~~~仙道你这混蛋!!你现在就想着美人在怀,从此君王不早朝好了!看那美人不吃了你!!越野气得甩手跑掉。
越野走后仙道唇边的笑意倒去了几分余裕,他缓步走近流川。“怎么受伤了?”仙道伸手去摸流川脸颊上贴的OK绷。
流川侧身避开,仙道顺势抱住他。流川挣扎,他正在火头上,用的力气很大。但是仙道硬搂着他不肯放手。
“不许再挣了,”仙道在流川耳边说,“你上次那样不告而别可是很过分的。”
流川停住。过分?他也知道过分的吗?眼睛凌厉的斜睨过去。
暗处盯梢的福田见那两个人影逐渐合成一个,翻了个白眼心想非礼勿视我还是先撤了吧。
“咚!”嗯?总长好像被打了?算了家务事家务事……福田彻底撤走。
“你说我伤好了就可以走!”流川还是完全挣脱。
仙道揉着被打痛的额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打痛了的关系,那双暗海似的眼睛看起来也好像沉着温柔的伤。“我也说了你是我的,你忘记了吗?”仙道的声音很沉,仿佛夜色漫笼上来,把人包围住。
流川站在那里瞪他,闪烁的眼睛里也许落入了星光,也许落入了门廊的灯影,层层叠叠,缓慢汹涌。半晌,流川别开视线,不是那种不屑意味的别开,而是带着点孩子气任性的感觉。纤长的眼睫在灯光昏黄的掩映下拖出暧昧的影子,汇在微挑的眼角处,很美。
仙道太熟悉他这个表情,也许只有仙道彰才有可能看过流川枫这种些许动摇的表情。“枫……”仙道沉吟着靠过去,流川不给抱,仙道不知道手放哪里好,最后揉了揉他的头发。
流川这次没有躲,他决定不跟仙道扯别的,把要跟他说的话说完就好:“别让你的人跟着我。”
“你呆在我身边,我就不让人跟。”手指绕着他的发尾痞痞笑。
这混蛋~~~~
“我担心你。”这句说得倒很认真,又是那种海浪般低沉的回响。
好吧就知道跟他说了也是白搭,明天干脆把福田打晕算了。流川盯住仙道,也许自己真正想跟他说的不是这个,他其实是想问……
“陵南在做的事情,你知道吗?”
仙道愣了一下,流川盯着他的眼睛一瞬不瞬。仙道慢慢沉下眉,眼神随之变得深邃。他知道了?是啊,他的枫其实很聪明的,只是对那些事情没有兴趣罢了。
他知道到哪一步?仙道不觉扬起唇角,我跟翔阳联手?
看仙道的眼睛流川就明白了。他觉得脸颊有点冰,迟钝的发觉是血液从脸上褪走的结果。流川紧了紧拳头,又松开,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真的接下海南的生意?他想做那种事吗?其实海南可以做,陵南又有什么不可以?不,贩卖枪支很危险——在限度内就不会有问题,仙道很聪明,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可是流川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枫?”仙道跳过了回答,凑近打量流川略低下眼睛的脸孔。冷瓷般的脸,没有一丝表情的痕迹,仿佛纯然的艺术品。他在想什么?仙道猜不准了。
关心则乱,况且流川还不肯承认。仙道这样好奇的凑过来就更令他心浮气躁,“大白痴!”还是打了上去,被仙道躲了一下,擦着他的朝天发过去了。
流川毅然转身,仙道想要拉他,这时候流川背向仙道甩出一句:“别死了!你还欠我的。”
“啊?”仙道难得的反应不过来,挠挠脸颊,说什么……??
这一愣便失去了拉住他的最好时机,流川的背影毫不犹豫的投入夜色,看起来总嫌清冷绝然。仙道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那时候的仙道彰还不知道,往后流川枫一次次转身离去的背影,终会走到他无法控制的地方。
此时此刻只有天空中被薄云半掩的满月,将疏冷的清辉洒落在两个相距渐远的人影身上,隐约脆弱的牵系。
推开家门时流川已经有点想睡了,乱糟糟的一堆事,仙道说的话仙道在做的他不能理解的事…是的,不能理解,他以前也做过自己不能理解的事,又不是第一次了……流川的大脑叫嚣着罢工,他在想什么?好像除了他对自己的态度是确定的,其他什么都……脑中某个预警机制再响一次,搞不懂,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势必又要走进两年前那个叫人绝望的夜,流川已经不想将那时的感觉在心里回放,所以他像个冷然的旁观者那样简单的把那条思考线路切断。
无人的房间里很暗,流川没有想去摸灯,踢掉鞋子踩掉袜子,他准备直接去开卫生间那盏灯,洗个澡就把自己扔进冰冷的床铺闭眼睡觉,什么都可以不想,再也不要去见仙道彰那张笑脸。走动间角落里突然有个影子撞过来,流川来不及吃惊即被撞到墙上,他闷哼一声,反应过来立刻反击,警觉身上被一个坚硬的金属物体抵住。
“别动!”某个有点熟悉的声音。
窗外被云层笼住的月亮这时候挣扎出一角,映出流川的脸,和南烈透着阴戾的眼。还有抵在流川胸口的黑色枪管。
无声。只有月光在某处流动。
她仿佛在说,像我们这样的少年,有时候还是太过天真。
BGM:
滨崎步-Andthen(非主角段,你索性换成棋魂算了bb)
existtrace-Ambivalence(主角段)
嗯,今次的不定期花絮,越来越乱了|||
*制作花絮*
编剧:既然这个戏已经拍到大家都开始乱讲台词…哦不、是即兴发挥的地步了,流川君,身为“最佳男0号”你有没有什么表现呢?
流川:「别死了!你还欠我的。」
仙道:枫,我记得是你还欠我一个早安吻。
流川:==
流川:你欠我一对一。不只一场。
导演:仙道彰,吐槽别人之前先想想你自己,身为“最佳男1号”你相当的缺乏危机感啊,这两场戏不只偷懒而且毫无建树,你到底有没有作为王牌的自觉?(田冈上身)你不能光吃那一句台词的老本啊!虽然后期剪镜头时发现那句「敢动我的人,你也太过分了」也是你的即兴发挥,但我觉得你两句说的其实是同一个意思。别以为可以用天花乱坠的用词来蒙我=-
南:谈恋爱时那些绵绵不绝的情话其实都是说“我想上你”这一个意思,不是吗?(这剧难道是即兴发挥越多奖金越多?)
导演:……(南君你怎么这么直白,大阪人都是这样直白?b)
流川:即兴发挥,你,干什么吃
编剧:??(不懂)
仙道:大家都即兴发挥了,编剧你干什么吃呢?(笑)
编剧:当然是因为我发现比起帮你们想台词,看你们自己说出来的, 台词更有爱啊~哦呵呵呵~~~仙道君,加油!我看好你!
藤真:还是我来编吧(这编剧太不靠谱了)
仙道:^^
仙道:好吧……(转换深情模式)
仙道:枫,我是你的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流川:我不要!(烦)
仙道:看吧,事实是我只能那样说(摊手)
导演:……他都不要你了你还乐个什么劲?bb
编剧:哎呀这就是仙道君与流川君相处的微妙乐趣所在啊~导演你不能领会的话,是永远无法进入仙流的领域的(意味深长ing)
本章开头会有一南流镜头,请注意避雷=-
当然,本剧的设定依然是唯仙流无第三者关系,至于为毛会整出这一镜头,只能说部分情节需要b
恶之花9
那时候还不太明白伤害的意义,只是一味伤害着,别人,或者自己。
流川的领口被揪着,白衬衫揪起的褶皱团在月色冰冷的下巴旁,月光流离下的一朵白色大丽花。抵在胸前的黑色枪口,流川的眼睛也是那样漆黑发亮,留海同样浓烈的色泽,垂下来,丝丝缕缕。黑白分明的简单颜色,简单到纯粹锋利。
南烈盯着流川的眼睛,不明白为什么初次在月光底下看到这双眼睛时会觉得跟那个人有点像。明明一点都不像的。也许纯粹的神采有些许一致,但那背后支撑这种神采的意志截然不同。藤真是自信骄傲的,这些词用来形容流川却嫌不够贴切,他更多的不过是太自我,清楚明白自己想要的东西和不要的东西,然后坚持着顽固的意志。就像某种依靠本能生存所以动作越发矫健的兽类,傲气也是出于这类猎食性动物的天性。
这感觉越来越强烈,并不比看见藤真的脸时那种对毁灭的念想好多少。况且流川的眼睛在说他是打不垮他的,你可以用铁链锁住猛兽的手脚但永远不可能驯服他天生的野性。这完完全全是在激怒南烈,揪在流川领口的手捏紧了,抵住胸口的力道也大了几分。
用刀子也打不过就改用枪威胁吗,流川在心里冷哼。
“难怪他不让我动你……”南烈眯了眯眼睛,孤傲的野兽很美丽。枪口慢慢往上抬起流川下巴,他动起恶劣的念头,突然低头覆住流川的唇。
流川愣了愣,立刻拳头招呼。世上毕竟没有几个人可以像仙道那样一面挨拳头一面还能吻得轰轰烈烈,所以南烈一下子就被流川打开了。“哼,真纯情,不喜欢被他以外的人吻?”南烈揉着被打痛的肩膀揶揄道,反应这么大,连被用枪指着都不管不顾了。
流川下意识擦了下嘴唇,怒目而视,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南烈早就被他戳出个窟窿。混帐东西!打不赢就用这种下三滥手法!
“流川,你认为我是敌人吧?”南烈这时候倒一脸轻松平常,仿佛刚才小小的报复得逞,给自己出了口气。
流川沉默的盯着他,戒备他接下来还想干嘛。
“对你而言只有敌人和兄弟的分别吧?”南烈玩味着流川的目光,“不,说兄弟不太正确…比较贴切的说法是「自己人」?”
“那么,仙道彰算什么?”也许他真的很恶劣,恶劣到想看这人动摇的表情。
而且他又正好知道什么可以动摇他。“当年神奈川那档子事闹得可真叫惊天动地啊…”
“闭嘴!”流川冷喝,凭什么不相干的人也来跟他提那件事?!
“所以你其实是知道的…”南烈欺近流川,依然用枪口阻止流川的反抗,“这个世界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眼睛看到的事情,也不是表面上那么单纯。”
流川警觉的看他,他想说什么?
“就像刚才那个吻,它不代表什么。”南烈无所谓的笑笑,“我还是很讨厌你。”
简直是屁话!流川几乎就要不顾那把枪的威胁直接揍上去。南烈退身让开,收起枪。“我会是你的敌人,但不是今天。”南烈说着转身,“今天我只是来打个招呼,不管仙道让几个人来盯你都是没用的。”他从大开的窗户翻出去,好像之前他就是这么进来的。
流川一拳砸在窗台边,他妈的这混帐到底是来干嘛的?!!
渐暖的天气,早起到海边钓鱼,却不是可以看见朝阳绚烂景色的地方。仙道坐在上次遇见流川的那片海岸边,打着哈欠,白色T恤衫的随意装束,头发倒是用发胶打理过了,被陵南那些人撞见又要骂他臭美。其实他又不是故意的,发质天生太硬,不这样全部弄上去造型反而会很奇怪。记得有次枫也花了很长时间研究他的头发,伸手压下去,明明昨夜已经洗过的头发才一放手又违反地心引力的慢慢竖立起来,换了一个角度再压,还是不服贴的根根翘起,抗议似的。枫以为他睡着,其实他已经醒了,不动声色的闭着眼感受他呼吸的欺近,和在自己脸上扫来扫去强烈研究的目光。他好像跟那几簇前发卯上了,折腾了好一阵,这不服输的个性啊…仙道在心里苦笑。又听见他说:“奇怪的人,头发也很奇怪。”声音是孩子似的小声嘟囔。想到自己窥伺他的同时,原来他也在窥伺着自己,嘴角的笑意就再也忍不住。然后感觉那几根前发被狠狠揪起,流川的声音这次清晰响在耳边:“白痴!敢装睡!”
于是他睁开眼,海水般的眼里满满荡出的都是笑,伸手去抱他的腰。
钓鱼的时候仙道并不介意这样的走神,一半想着流川的头发倒是出乎意料的柔软,所以打球时留海总是在眼前好看的晃啊晃;一半想着今天的海风好像有点涩,为什么呢?他放任着自己无端的思绪。真的很喜欢海,以钓鱼为名义坐在海边其实什么都不钓上来只是看海一看就能看上一整天,那小孩陪他这么坐着看海多半都会睡着,他着迷的是篮球。不过仙道知道,他也喜欢看夕阳。上次他看的那个小球场,其实离这边很近,所以以前每次打球打到大汗淋漓,抬头便能看见红澄澄的夕阳沉在很近的天边。仙道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再会叫自己一对一。
以前他天天要一对一,仙道有时还会觉得难缠,现在,反而十分怀念起来。
闭上眼,想象着篮球一下一下重重拍在地面的声音,仿佛有暑气缓缓升起。暖春的时节已经开始急急的想念夏天,跟他一起度过的夏天,记忆中总是无声。蝉鸣变成滞重的背景,睁开眼睛目力所及都是一片明晃晃无声的白。白色的阳光,白色的街道,白色的堤岸,白色的…流川淌着汗水的脸。
那肤色在阳光底下白得晃眼,怎么他都晒不黑的吗?仙道想着,把毛巾递过去。
流川接了毛巾擦汗。“40度哎,街上都没人了,只有我陪你出来疯。”这种天气还要一对一,仙道也是一身汗,把跑了好远买来的冰水贴到流川脸上。流川拿着毛巾的手停住,没表情的脸上感觉怪怪的,好像想要躲,又在他面前强忍住。“好冰。”这话是滞后于刚才那番旁人也许看不出来但在仙道眼里很是微妙的斗争之后冒出来的。
仙道想笑,流川枫这个人,也许真的是那种人群之中特别显眼的存在,但起初对仙道来说也就只是普通的「特别」而已。会跑去截他的球,不过是一时兴起觉得好玩,而且也很久不打球了有点手痒,没想到他后来就盯着自己一对一。然后渐渐发觉这小子真的很有意思,包括他那种奇怪的好胜心,包括他找自己一对一的固执。虽然脸上常年没有表情,但……应该说,流川的反应很有趣。越来越了解他之后仙道有时候会忍不住故意逗他,并且猜测他的反应,得到的结果往往又有出乎意料的微妙细节。这就好像藏着一个个小小的惊喜,惹得仙道想要探寻更多。那时候仙道彰也许还没有发现,这种善意的游戏已经令他沉迷其中,只觉乐趣无穷。
流川拿起水瓶仰头猛灌,错落的水珠顺着脖颈线条滚下去,他的侧面很漂亮,更显精致。灌完之后又喘了两下,明显一副男孩子在大量运动后浑身舒爽的模样,喝水喝得到处都是。一颗水珠滑过他浅色的唇,停在那里,莹莹清凉的感觉。
仙道想他大概是热昏了头,看着那颗水珠竟把自己的唇也贴了上去。
流川睁大眼睛愣住,没有动。
热昏头之后又觉得感觉不错。仙道移开嘴唇,“真的好冰,很舒服啊。”看着流川发表由衷的感想。
这好像是初吻,他们的。
见流川还愣着,仙道拿过水瓶也灌起来。才灌了两口就没有了,“嗯?”仙道晃晃瓶子,原来刚才贪图凉快买的冰柜里的水,下面一半结成冰块还没有融化。看得到喝不到,炎炎夏日最悲惨的事莫过于此。
“白痴。”流川果断下评语。
“呜…!”
过了一会儿又想到什么,“你只买了一瓶吗?”
“呃……我看到就买了一瓶赶紧跑回来,忘记了。”
“……”评价同上,替你默哀,暂时就不打击你了。
“算啦,等它慢慢化吧,”仙道的耐性一向很好,马上又云淡风轻了,“接下来,陪我去海边吧。”
“40度跑去海边晒成咸鱼干,也只有你了。”流川脚下跟着他走。
“咦!?流川你也能说这么长的句子啊?”是的,那时候还没开始叫他枫。
“……”白痴省略。
“哎哎,你别这样,平均一下又成短句了。”
和他一起走在炎夏的骄阳下,世界空白得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空白的街道,空白的球场,空白的海岸……除却彼此之外,只是挤满了阳光。
这样的静默无声,却不觉得寂寞。
“喂,在听什么?”夜里挤在一张床上,仙道用指头去拨流川左边的耳机。他好像经常插着随身听,蜿蜒的黑色耳机线配在他身上似乎也有小小帅气的感觉。仙道本身对声音不是很执着,家里现在多出来的那一叠叠CD都是流川平时带来的。
三两下拨弄了下来,露出流川耳窝精巧的曲线。仙道插上耳机,立刻被震耳欲聋的轰鸣震晕,“哇!你听这种的?”
流川看他的眼神有点吓到他的小得意,脸上保持着万年无表情:“催眠。”
开玩笑吧?把这打桩似的声音电钻似的节奏当摇篮曲?不过看他眨眨眼睛的样子,好像真的有点睡意。
“哎,现在不是很流行那什么……哥特?”仙道继续和他搭话,这么早睡着了可不好玩。
“哥特很烦。”
这小孩…哥特很烦,金属很好,人群很吵,摇滚倒可以用来催眠?还有什么是他独特的衡量标准,仙道很愿意拿来一样样试。
一边的耳朵敏感的在激烈的鼓点和多层次的厚重喧嚣中捕捉到零落的钢琴音色,仿佛一朵朵清冽的闪烁。“你别说,还真有点意思。”仙道不觉弯起嘴角,仔细聆听。完全背离的强烈对比,显得那音色愈发优美动人,相反面的旋律则更具攻击性,好像汹涌黑暗海面上点点冰冷的月光。他有点明白流川为什么会喜欢听这歌了,这歌跟流川很像。
流川突然扯回耳机。“右边给你。”换了一个塞到仙道耳朵里。
可是两人的位置不对,这么一换耳机线不够长了。仙道一动就被线路拉回去,彼此的脸孔突然靠近了一点,微妙的停顿。
流川推他:“换位置,你去里边。”
“……干嘛非要听左边啊?”仙道反应过来,一边抱怨一边开始手脚并用从流川身上翻过去。“我喜欢听左边!”左边低音重(枫枫喜欢听低音?仙仙说话也是低音哦~)流川同时往外挪,老实说这样换位置很麻烦,本来仙道贪图个人享受置的双人床,睡两个近1米9的大男生还是有点挤,动作间床垫发出嘎吱声,连着耳机线换位置难免磕磕碰碰。不过仙道换到流川正上方时突然停下倒不是因为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地方,而是这时候耳机里升起的柔美女声,跟刚才钢琴音色同样的效果,显得太过温柔了,看着底下被自己影子遮住的流川就觉得那股子温柔直落进他漆黑的眼睛里,仙道完全走了神。
这歌真是引人犯罪,仙道心想。
流川望向仙道的黑眸看不出表情,竟也没有催促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或者什么也没想。两人保持暧昧的姿势发着呆,直到那个短暂却叫人动情的女声以曲折婉转的乐句结束。仙道觉得,会有下文。
出于享乐主义购置的过软床垫此时又不知道出卖了谁,仙道一个重心不稳,手下没能撑住着力点,整个人直接压到流川身上。
这下真的傻了眼。耳边的乐曲戛然而止,CD停了。暧昧的气氛在安静的房间里回旋。流川回过神来有点怒,怎么这样笨手笨脚。仙道则索性把脸埋在流川颈窝里闷笑起来。白痴,流川踢了他一脚,不疼。
“流川,你好凉啊。”仙道双手绕到流川腰上。明明打球的时候那么火爆,平时皮肤就凉凉的,夏天太热了,这样抱着真舒服,味道也很好闻。
“你热死了!”流川揪他头发,仙道的呼吸全喷在他脖子上,热得要命。
仙道终于整个人翻进里边,让流川侧身面对那台不太好使的空调,自己却从身后抱住他。“哎,别动,你让我凉快一会儿嘛~”
“流川,你家里人呢?”夜渐深了,还是不死心的想跟他聊天,“虽说是暑假,你在我这儿住这么久,家里没关系吗?”
“你家不是也没人。”奇怪,今天好像特别清醒?
“我是东京人啊,高中才来神奈川的。”
“干嘛跑这么远读书?”
“因为湘南的海很美啊。”
流川翻了个白眼,没救了。
“美国。”
“嗯?”
“爸妈去美国了。”流川背对仙道枕着胳膊,没头没尾的解释。
但是仙道听出端倪,“战前去的?”
“……嗯。”
即是说,没有希望等回来了。这些年他都是自己一个人过?应该有政府补助,不过流川看起来实在不像能好好照顾自己的人,虽然也长到这么大个了。
“你会想家吗?”流川突然问,“暑假也不回去?”
会这么问,是因为流川想家吧,不是空荡荡的房子。但是问他的话流川多半会说已经习惯了,看到人反而觉得烦。
“不想,有你嘛。”仙道再抱住流川一点,没跟他说他东京的家里其实什么也没有。
“哼。”流川好像一向分得清他哪句话戏谑的成分较多。
虽说任仙道抱着,流川侧睡的身体蜷得还是很厉害,他睡觉是婴儿在胎内的姿势,仙道长手长脚舒展在他身后好像把流川圈住似的。两人叠向一个方向,看起来宁静美好。仙道见流川又蜷了点脖子,知道他是想睡了,这个角度可以看见他清爽的黑发里露出一点白白的耳垂,仙道轻轻用嘴唇夹了一下。
“你干嘛。”冷冷的声音,流川全身带起防备,像要逆毛的黑猫。
“晚安吻,别紧张,我上次不也亲过你?”他用逻辑其实完全不通的话笑着耍赖。
“滚…嗯~”后面漏出的这声鼻音有点撩人,是仙道的吻这次亲昵的落在流川颈子里,可惜仙道看不见流川剑眉微蹙的表情。
流川用肘击,准备开揍。仙道忙捉住他的拳头,“好了好了,睡觉睡觉。”催眠似的哄道。
流川却抬起手,张口对着仙道的手指头咬下去。“呜…!”有点疼,又有一点异样的感觉,仙道不禁怀疑流川那颗小尖牙的力度是不是有些其他涵义。
流川拍掉仙道的手:“睡觉!”哼,不要以为只有你会。
“枫……”仙道贴近流川,满意的感觉那具身体因这声称呼僵硬起来,仙道在流川耳边低低笑,“你名字真好听。”怎么说也要扳回一城。
“仙道彰,你名字很普通。”流川想了想,“姓很奇怪。”
不带这么人身攻击的。仙道耷拉下眉毛,下面那双眼睛里的笑意却像夏夜砂岸边的海潮,一波一波抚散出去。
他想念那样的夏天,想念与他同行的日子。总觉得那个夏天发生了很多事,回想起来却只有琐碎的事。琐碎的小事像细沙一样堆积,沉淀在看过了太多海浪的心里,于是夏天过去慢慢懂得了对方是特别的。不是普通的「特别」,而是仅限于彼此的「特别」。
可是那个特别的人性格如此强烈,不肯轻易原谅他。他甚至不给自己可以原谅他的机会,用一条中界线狠狠把他们俩划开。仙道知道那条中线挡不了他,只要他想,他可以用很多手段把他弄回自己身边。可是在那人面前仙道永远无法操之过急,所以他只能将意愿变成悠长的思念,将回忆化成无尽的温柔,乖乖站在那人划定的界线后面等待他。他想自己会有机会,而且落到手边的机会他不会放过。仙道知道自己是很有耐性的人,但,流川不是。
这样的等待也许代替了当年研究流川反应的乐趣令他沉迷,虽然有点寂寞,如果不是宁静的海岸线上突然出现一两个不和谐音的话。
宫城看着平时绝对不会出现在湘北总部的休息教室里的人,实在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流川靠坐在窗边,垂下的脑袋一点一点打着瞌睡。会躲到这里来睡觉,怕是连跟樱木打架都觉得烦了吧。这状态叫人担心,偏偏他这个现任的湘北总长对流川的那些事情又确实束手无策。
流川做了梦。梦见夏天,一对一,太阳底下的大汗淋漓,使尽浑身解数还是无法突破那人的防守。已经决定了不再见他,所以他推开梦里仙道彰那张有点得逞的笑脸。然后他又做了梦,梦见挤满阳光的街道,梦见夏夜空调不太好使的房间,他不愿去看自己身边的人。
休息教室的门突然被动静很大的推开。“老大!大事不好了!哦不、是大事很好!!”冲进来的一年级明显急得有些语无伦次,好容易喘口气将舌头捋顺,大声喊出重点:“陵南的仙道重伤了!!”
“啊……”看见意料之外出现在总部的流川,一年级一下子被噎到,脸涨得通红,又吓到发白,张着嘴巴一个字也说不下去。
还真是躲也躲不过,平白无故天上都能掉个大象砸死人,这就是宫城现在的感觉。瞄眼窗边的流川,果然已经醒了,睁开眼睛视线扫过来,结冰。
这样子说一半才要出人命了吧。“怎么回事?”宫城提醒他说下去,眼睛看着流川。
“呃…是、仙…仙道……在海边遭、遭人埋伏了…”一年级觉得被盯得头皮发麻,结结巴巴恨不得咬掉舌头。
“哪里的人?”宫城转眼看一年级。
“不知……”
“你说重伤?”
“嗯……”应了一半突然摆手跳起来,“没有死!绝对没有死!!”
宫城扶额,那边流川腾地站起。看流川绷着一张脸走近一年级吓得发抖,都快哭出来了,但流川只是沉默的从他身旁走出去。
“这下好看了,”宫城望着流川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的转角,抬手给了一年级一个爆栗,“笨蛋!”
“555老大……”终于还是哭出来了。
此时鸡飞狗跳的自然还有陵南总部的休息教室。
“仙道!!”越野一路哭爹喊娘的奔进来,颇有点奔丧的架势。推开门只见仙道由植草扶着靠坐在两张桌子临时拼起来的「床」上,胸口缠着绷带,外面披着制服。
仙道抬头:“越野,我没事。”声音沉沉的很安稳。
看见那张笑脸的同时越野有一种转身把跟进来的相田彦一揍一顿的冲动,混小子你谎报什么消息!吓死人了!!但是仔细看笑着的仙道额头上密密麻麻都是汗,忍痛忍得很明显,看来彦一没有说谎。
“伤得怎样?”越野问植草,仙道的笑容到底还是有安定人心的作用,他已经镇静下来。
“断了两根肋骨,”听到这回答旁边彦一眼泪一下子下来了,“别让他动了,送他去医院吧。”
“说了我没事啊,不要紧的。”仙道冲彦一笑。
“仙道!是哪里的人?翔阳?!”越野还是怒了,这事实在太过分,陵南总长在湘南海岸都能遭人埋伏被人群殴,那些人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越野,别乱说,”仙道的视线移过来,眼里深邃的颜色简简单单就给人压力,“跟我有仇的,怎么说也算不到翔阳吧?”
“那是……”
海南那条暴龙,他说过不会放过我,还真是说到做到。不过神宗一郎已经表明了态度明哲保身,以清田信长这次带的大量人数来看,那些人里面应该还有湘北的。
“算了。”仙道说。
越野气结,怎奈自家这位总长任性起来跟湘北的流川有得一拼,他说算了,任谁都没法再追究。越野只得找旁人撒气:“福田呢!福田跑哪里去了?!”
“福田有秘密任务啦~”仙道笑得灿烂,脸倒是没打坏,还能嬉皮笑脸。
“秘密任务?你到底在瞒着我搞什么……”越野摇头,深知得不到仙道的答案,转头张罗植草彦一联系医院去了。
剩下仙道一个人坐在「床」上。“有点大意了…”他叹了口气,胸口的疼痛立刻被牵连得剧烈起来,真是……蛮痛的!仙道皱了眉,印象中自己好像还没受过这么重的伤。
“不简单啊,藤真健司……”俊逸的嘴角弯起弧度,他当然知道是谁把他身边有机可乘的信息告诉清田的。摊开宽大的手掌,仙道低下眉深沉的眼睛凝视自己掌心错综有力的纹路,稍稍握了一下,自言自语道:“还在挣扎吗……”
南烈跟藤真说过,小心仙道。
那是一头沉睡的狮子,不要惹他。
那其实更是一头慵懒的野兽。蛰伏还是捕猎,于他而言是一样优雅款慢的享受,你不会知道何时已经落入他的掌控之中。
BGM:THANATOS-IF I CAN'T BE YOURS
Dir en grey–Lotus(大神团……虽然我觉得枫枫听摇滚的话应该是听欧美团,但我喜欢的欧美团不是一只脚已经进棺材的就是纸醉金迷夜夜笙歌型||||实在不适合做仙流的BGM)
Cradle of Filth-Nymphetamine(Overdose)(这团其实哥特……嘛,枫枫是说哥特的形式很烦,算了这是个找掐的话题||||)
PS.戏剧化的故事,但仙流的相遇相知相爱却一点也不想加什么一见钟情、宿命相逢等戏剧化因素,普通的相遇,简单的吸引,琐碎的相处,日渐加深的感情。他们很适合,但如果当初一个转身的话也许就不会遇见,即使那样也没什么遗憾。只不过遇见了,被吸引了,自然而然爱上了,才发现世上竟有这样与自己相契合的另一半,从此两人一起才是完满……就是这种感觉。目前为止就写到这里,作者努力填坑中~死,难道我真要写了10章都让他们什么都没做?bb
恶之花10
流川记得,那个人受伤的时候,和自己一样是不吭声的。那张比自己年长一岁男人味更显成熟的脸,线条都是有力的温柔。他甚至还能笑出来,笑容有时碍眼,但也总让人觉得安慰。痛的时候只有眉毛会有细微的角度变化,流川认得那个角度,虽然以往跟人打架受伤的概率自己远比那人要大得多。
有时候流川也觉得奇怪,为什么那张脸上只是些微一点线条变化,自己就能读出许多意味,明明是被说在很多方面都很迟钝的人。而当他故意让自己感受的时候,就会有太多意味充斥在暧昧的空气里把自己包围起来,那感觉像是坠入深远的海洋,波涛在周身漂浮晃荡。
也看过那人很夸张的叫痛表情,不过那都是他装出来的,打在他身上的拳头用了几分力,自己当然最清楚不过。
明明看起来挺成熟的人,却偏偏爱做些小孩子似的事情。不过流川承认,仙道那种时候的表情,很好看。和他俊朗面容没有关系的好看,好像淡淡暖暖的阳光明朗着,很多时候看见他那样子,自己是想微笑的。
可现在他俩的关系却远非当年那样可以笑得出,温柔的影像印在心底不过是更添烦恼。流川枕着双手躺在床上,望向天花板的眼睛掩着黑色的烦躁,了无睡意。重伤……是伤到什么程度?那之后过了两个星期,他再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仙道的消息。本来湘北的人就忌讳在他面前提仙道,要不是上次那个一年级误打误撞…加上这阵子自己周身掩都掩不住的低气压,那些人更是连陵南都不敢提了。于是流川真的想知道仙道的近况,反而苦于自己不愿开口问就无从得知,这么一直悬在心里,想不担心也难。
说到底都是那个大白痴怎么会弄到重伤!不是叫他小心了吗!流川翻身起来,套上湘北黑红相间的运动外套,出了门又不知该去哪里。他上次这么心烦意乱的冲出来后发现自己走在去湘南医院的路上,差点没想抽自己,难道直接跑去医院问吗?有没有叫仙道彰的住院?难道还想去探望他吗?揪着他的领子骂你干嘛把欠我的拳头给别人揍?
乱七八糟,流川双手插着口袋叹了口气,回过神来已经走到湘南海岸。上次在这段海岸遇见找茬的南烈,不是好的回忆。晚霞映染着海面层层叠叠,瑰红色的风拂动发梢,流川别扭的沿着海岸线慢慢走,沙滩上拉出长长的黑影。不远处也有一个同样突兀的影子,不过是坐着的,流川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走近了更是瞪大眼,那头熟悉的朝天发怎么也不可能认错。
仙道听到声音转过脸来,看流川一副见鬼的模样,笑了笑:“果然,我想这里是看夕阳最美地方。”
这笑容此时此地实在很不真实,可那微笑的神气又非仙道彰莫属。他是不会放过机会的人,他更懂得该如何把握。猜想流川不会坦率来找他,可行动派的流川终究也是违背不了自己的心意的吧。只不过这一次,流川让他等得有些久了。
“我也知道可以看见美丽日出的地方哦,不过我猜,某人是爬不起来看日出的。”仙道轻描淡写的说,没事人似的,那样子就好像以前很多次在海边约到迟来错过日出的流川,他惬意的看着流川睡乱了来不及打理的头发笑,伸手一边把流川的头发揉得更乱一边顺势揽过来,他说,枫,不打球你果然起不早。
该死的哪个白痴说他重伤了?!还有,他不就是在海边出事的,怎么还敢自己一个人来?流川当然听出仙道在等他的意思,难道上次也是因为等他才被人暗算……流川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你在这里干嘛?”流川盯着仙道的样子像要把他吞了。
“养伤。”仙道答得讨巧,摊摊双手,表示手里没有拿钓竿。
流川转开视线,站在仙道旁边,两人望向远方海平面上迟迟未沉的夕阳。半晌,流川又问:“伤了哪里?”
“呃……肋骨。”
流川突然俯身扯开仙道的衬衫,露出绑在胸口的绷带。“哇!好热情…”仙道惊讶的才调笑了半句,马上又改口,“喂喂!你要想一拳打下来试真假的话肯定马上出人命啊!”
流川定住动作,眯眼看仙道,揪着仙道崩掉扣子的衣服气势还在那里。仙道看着流川的眼睛,“我不会骗你的。”
我不会骗你的。仙道在心里确定似的重复,不管怎样我都不会骗你的,枫。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那双漆黑的眸子闪烁了一下,彼此在对视中都更明白了那句话的涵义,凛冽的眼神随之渐起黑色的波澜,再也抑不住惊心动魄的汹涌。
流川狠狠吻住仙道。这混蛋!真是可恨!流川扯住仙道的领子把他拉向自己,与其说是发泄式的深吻,流川更像是在咬,被仙道惹火时他会控制不住野性。而仙道看着流川近距离的脸孔,也闭上眼睛温柔的化解咬在自己唇舌的攻击,一手插进流川的黑发按住他的后脑,不失强势的回应,欲取回主动权,马上又被流川按住肩膀掠夺回来。面对变得有些蛮横的流川,仙道改变战术,一边与他纠缠着极尽缠绵,一边巧妙的用舌尖去勾流川的火。
一吻过后仙道觉得自己都快趴下了,主要是加重的呼吸牵动胸口的伤处有点疼。“枫,你不会是想说,让你做一次,你就原谅我吧?”仙道看着同样气息不稳的流川,有些捉狭的说。
“可以考虑。”想不到自掘坟墓了,流川别扭撅嘴的表情应该是下意识的,直勾勾盯过来的模样却完全不是下意识。
“啊?你……开玩笑吧?我可是伤患哎,你不像我这么怜香惜玉也不能落井下石啊…”
“这是惩罚。”流川不由分说去咬仙道的脖子。他不喜欢迷茫和犹豫,更不喜欢一次次被仙道动摇的感觉。与其因他愈多烦恼,干脆直接去做想做的。如果只是想触碰他,碰过之后也许就不会轻易被动摇那么多了。
仙道双手撑在身侧,流川一路都用咬的,他竟也觉得有些舒服。“枫……”仙道沉吟着低头去看流川,金红的霞色染上他的发梢,侵不入那纯粹的黑,只挂上些许光华。流川方才盯人的气势令仙道咋舌,不过他应该不是真的想做……仙道一手顺入流川没有拉上拉链的运动外套,隔着T恤故意在他胸前轻捏一下。
流川皱了眉,打掉仙道的手,抬头瞪他:“你犯规!”那双眼睛瞪人时总是太多挑畔,仙道觉得有点被他固执的情绪激起来。
“规则是什么?你定,”仙道用手臂勾近流川脖子,“我一条一条犯给你看。”语毕深深吻下去,另一只手这次直接钻进T恤里面。
流川猝不及防,突如其来的深吻惹人心悸,流连在肌肤上的手指偏偏不紧不慢,带了太多温情。舒缓的节奏慢慢将他的怒气平息,只煽起另一种欲望。仙道拥着流川轻咬他的下巴,夕阳蜜色的余烬眷恋着流川微仰的曲线,嘴唇贴合喉结,轻吮往下,暮色落入仙道眉间。
“你……别折腾了,骨头再断一次、戳死你!”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叫他停。
“现在知道心疼我了?”仙道抬眼看流川,“你点的火,我停不下来喔。”
流川沉默的把仙道的手从衣服里拔出来,贴近的身体也退开一点,阻止他进一步把语意中的玩笑成分变成事实。
“别走。”仙道反拉住流川的手,“说正经的…起码在我伤好之前,留在我身边。好吗?”仙道握紧了手中的力道,他非得等到流川也是为了这个。原不原谅他可以再说,只是局势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他不确定还有心力放流川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流川看着仙道,没说话,也没抽手。
“你就当我受伤了帮忙照顾一下嘛。”
午夜场,接上回。本章略不CJ
这不是个好主意。仙道裸身坐在浴缸里看着流川的侧影时如是想,说什么受伤要他照顾的借口,怎么可能真的要流川帮忙他洗澡?想象一下流川那双手在自己身上揉来搓去,他不爆掉才怪。这也太考验人自制力了,况且看流川的样子又不会让他碰的,难道直接扑吗?会被他揍死的吧?
“身上自己洗。”流川仿佛看穿了仙道的天人交战,一句下判决。
“啊?那你进来干嘛?”仙道倒,前面心里挣扎着说不要不要,其实还是想要的。
“洗头。”流川把洗发精挤在左手心,右手拿了花洒淋湿仙道那颗刺猬头。仙道身上固定用的绷带已经拆下了,没有什么外伤,不怕沾水,这样子坐在浴缸里身上应该可以自己洗,洗头的话怕他抬手动作太多会牵痛伤处。
“哦……可以帮我擦背嘛?”
“……”
“好了好了,皮要被你搓下来一层了!”仙道叫痛。
流川甩了毛巾,开始转战仙道的脑袋。那头朝天发浸了水还是很硬,早知道它们有够固执。流川十指插入仙道发间,慢慢揉出泡沫。真麻烦,擦那么多发胶。
仙道双手搁在浴缸边缘仰头看流川,流川的脸在浴室顶灯下有些逆光,留海垂落的阴影敛了平时狭长双眸里锋锐的眼光,仙道突然觉得温柔。
“闭上眼睛,你不怕泡沫进眼里?”流川说。
其实还想再看一会儿,不过仙道还是很听话的闭上眼,嘴角弧度慢慢上扬。
“笑屁啊!”头发被揪了一下。
有些粗鲁的动作,执拗的脾气,寡言少语口下却不留情,尽管如此还是觉得他很温柔。单纯没有修饰的温柔,此刻好像浴缸的水温没过心头,心底的笑意也满溢出来。
流川挡住仙道的额发帮他冲掉泡沫,被温水浸暖的手指搁在发际线上,很舒服的感觉。待那双手离开后,仙道惬意的睁开眼,惊讶的看见流川起身开始脱衣服。
“哎??枫?”原来还是有福利的吗?
流川转脸冷眼看他,“洗完了就快点滚出去!”
“……”这下真的要肋骨痛,这小子到底有没有神经……仙道耷拉着眉毛从浴缸里爬出来,围了浴巾一手作势拨弄滴水的额发,实则非礼勿视,555怎么这样,他不是故意整我吧?
(不是流川整你是作者整你,仙仙我发现我爱上让你看得到吃不到的感觉了,怎么办?作者被殴死。)
流川洗完从浴室出来,周身似有温暖的水汽氤氲。同样裸着上身的仙道努力不去看那身白得晃眼的肌肤,伸出双手扶住流川的脸,拇指把他漉湿的留海揉去后面。
“干什么?”扶在脸侧的手掌有暖实的温度,流川的体温一向比仙道低些。
“额头很漂亮,露出来吧。”仙道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没了留海遮挡的流川,修长的黑眼睛目光更显灼人,和额头一样好看的脸孔曲线毕露,深黑的留海被仙道揉成稍长的额发,带点凌乱的弧度湿湿往后搭着。怎么好像……有点性感?仙道心想,一下子长大了的样子嘛。
流川不干了,甩甩头把留海甩回来。水珠溅到仙道身上。
“哇,你是猫啊?”
“哼。”果然,留海一回来感觉又变小了,倒不是说他有多不成熟,而是那种少年独有的清彻锐利。流川掀开被子爬上床。
“等等,你先别睡,头发还湿的。”仙道拉住他,拿了大毛巾盖到流川头上,怎么还是不喜欢擦干了睡?仙道跪在床上帮流川抹着湿发,流川有些挣扎,仙道索性把毛巾往前推去,盖住流川的眼睛。
看不见了。流川有点怒,好容易胡乱从毛巾里钻出来,感觉被身后的仙道抱住。
“枫……”后背与胸膛肌肤相贴,仙道有力的手臂也伸过来缠住流川胳膊,他低沉的声音以私语的距离轻轻撞在耳膜,“我喜欢你。”
仿佛那年夏夜海浪的回响漫涌上来,天上模糊的星子,似要被那深沉无望的柔情溺没。
“……说什…”流川没回头,说话的最后一个字倒被他自己吃掉了。
“我上次说隐晦了你好像不明白。”仙道把流川拥了满怀,笑笑说,“我其实很害羞的哎。”
他微笑的时候,一直都很认真。
他看着流川的时候,经常是带着这样的微笑。
就这样体温交叠着躺下,“绷带……”流川伸手。“没事,我恢复得很好,”仙道阻止他,“就这样让我抱着睡…我怕你像上次那样一不留神又跑掉。”
“……笨蛋。”
抱就抱了,可身后人偏偏还不老实。也许不是他想的,流川感觉到仙道身体明显的变化。
糟糕了,仙道挑着眉头心想,怎么抱着他也会硬的吗?该不会只是说着喜欢他自己就情动了吧?都怪他今天一直有意无意的撩拨自己……
也许相贴的肌肤亦是罪魁祸首,可仙道不想放开,暗自镇定了一下,却觉得怀里流川的身体好像也有点发热。这认识令稍为按捺下去的欲望再度抬头,惨了~~~~难道现在再去冲冷水澡?这也太蠢了吧?
“枫!?”仙道倒抽一口气,流川突然翻过身来握住他。
“闭嘴。”流川狠狠瞪他,然后偏开眼睛,手指慢慢开始动作。
仙道脸上挂不住了,眉眼间忍耐的角度变化,被撩拨起来的表情本身带着细微煽情的味道。“别乱动。”流川的声音清澈微凉,你当你现在是什么身体,想骨头再断一次吗?因而手中的抚慰也只是舒缓温和的节奏,只想让他不太激烈的释放出来。可手中越来越灼热的温度和他故意想忽视的尺寸变化却炙得流川轻咬了下唇。
那冷静的声音听来亦似禁欲的挑拨,流川别开视线的模样刺激着仙道的神经,更不用提他修长的手指……仙道不敢去想。微微发疼的不知是被呼吸牵动的伤处还是欲望本身。想要触碰他,身体于是靠过去,“枫……”沙哑的声音已是控制不住。
流川咬牙切齿,“闭嘴!”
“嗯……”仙道沉吟着把脸深深埋进流川颈窝。看不见状似不情愿的那人此时眼角也染上薄红。深重的呼吸,只有彼此听得到。
(本章完)
BGM:谭咏麟-披着羊皮的狼(仙仙狼和枫枫羊的视频实在太有爱啦!!)
张国荣-春光乍泄(嗯,应景^^)
黄品源-海浪
有没有哪位能推荐我个配藤真同学的BGM啊?无BGM无动力……=-
*制作花絮*
恶之花-第10幕第2场-
Action!
仙道听到声音转过脸来,看流川一副见鬼的模样,笑了笑:“果然,我想这里是看夕阳最美地方。”
这笑容此时此地实在很不真实,可那微笑的神气又非仙道彰莫属。他是不会放过机会的人,他更懂得该如何把握。猜想流川不会坦率来找他,可行动派的流川终究也是违背不了自己的心意的吧。只不过这一次,流川让他等得有些久了。
“我也知道可以看见美丽日出的地方哦,不过我猜,某人是爬不起来看日出的……噗~”
导演:卡!仙道彰,干什么笑场?
仙道:哈哈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这台词的意思难道就是那句著名的“比起想跟你一起睡觉更想跟你一起起床”吗?哈哈哈!实在太好笑了!
导演:=-#
场外:导演不好了!编剧上吊啦!
导演:%$#@&!妈的,给我找拍A片的来对付这两小子!
仙道:哇~:-D
流川:==###
于是后面就出现了一段莫名的疑似***=-(作者你找什么借口啊!)
恶之花-第10幕第4场-
Action!
看不见了。流川有点怒,好容易胡乱从毛巾里钻出来,感觉被身后的仙道抱住。
“枫……”后背与胸膛肌肤相贴,仙道有力的手臂也伸过来缠住流川胳膊,他低沉的声音以私语的距离轻轻撞在耳膜,“我喜欢你。”
“……说什…”流川没回头,说话的最后一个字倒被他自己吃掉了。
导演:卡!
仙道:又卡?
导演:这样子气氛好像不够。灯光!你调暗点再试试看
灯光:拜托~~导演,我刚才调暗了你又说太矫情
导演:你不会调得适中一点吗!现在亮得你真当你是电灯泡啊?!重来!
藤真:(喝茶)这场真的重拍好多次哦,我看流川快怒了
南:相反的某人倒是被卡得很愉悦啊,重复抱啊抱的抱了十几次(为什么我上次的吻戏就是一次过?)
仙道:枫……我喜欢你(吻住~)
流川:!(愣住,一时反应不过来)
导演:卡!!仙道彰!你干什么吻上去?!剧本有写让你吻的吗?!!(暴走)
仙道:啊……抱歉抱歉,实在拍太多次了,我忘记是在演戏(无辜抓头)平时我说完喜欢一般就……
流川:(瞪,暴风雨前的平静)
导演:嗯?一般就怎么样??(竖耳朵)
仙道:……哎呀导演你是狗仔队吗?(招牌笑脸)
导演:…哼,不说就算了!反正后面还有那个什么戏,不愁看不到,让你再卖关子得瑟…(啪!被砸脸)哪来的篮球?!!#
流川:(食指转球,怒了)快点拍
仙道:枫,拍完我们1on1(咬耳朵)
编剧:哇~哪种1on1?
导演:你不是上吊了么?
编剧:听见1on1我又复活了~
流川:(对导演)再卡宰了你!
导演:T_T
恶之花11
难得比他先醒的早晨。只是稍稍动了一下身体便感觉到他环绕着自己双臂的桎梏,仙道好像真的怕他走掉,一整晚都是这么睡的。即使想要拨开他的手臂悄悄起身,也会马上被那双手下意识的拉回来。于是流川不再动了,抬眼去看仙道的睡脸,应该是真的还睡着,安静的模样。他睡着的时候给人一种完全没有防备的感觉,好看深刻的轮廓像是某种爱琴海地域的雕塑,那种雕塑每一处曲线自然的美感,也总是带着阳光散漫的温暖。曲线随着平稳的呼吸微微起伏,将那种暖意推漾出来,沐着晨光淡淡的流转。
流川的视线顺着仙道挺直的鼻梁往上,双眼皮合着的眼睑,平展的浓眉…流川一直觉得这眉毛的形状很奇怪,和自己的完全相反不说,认识的人中间好像也没有长这种眉毛的。两道浓眉泄露的表情非常丰富,时而会衬得他的眼睛更加深邃,时而又显得十分无辜。流川伸手轻轻抚上去,仔细端详会发现仙道脸上的特征几乎与自己都是相反的,性格也是相反的吧,那副毫无紧张感的闲适模样,莫测的心思,自己好像很了解,好像又看不穿。他在想什么?思维是不是也相反?
“……”仙道好像有点醒,流川连忙移开抚在他眉角的手指。“嗯……”带着慵懒的低音,仙道睡意迷蒙的半睁开眼睛,“…枫?……醒了?”一手撑上额角,揉过流川刚才碰触的地方,插入不服贴乱翘的头发,“不睡了…?”他好像真的累到了,竟没有像经常那样一睁眼就使小坏心作弄他,只是一派早晨舒缓的温柔模样。
流川看着仙道,以往这种时候自己都会拉他起来一对一,可现在明显不可能,流川有点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唇角的笑意渐渐复苏,仙道撑着脑袋,好像看穿了流川的无所事事,提议:“要不要给我个早安吻?”
流川回他个白眼,果然意识清醒了就开始不老实。仙道动动胳膊,手麻了,转眼再看流川,眼神的意味有点变。
知道这人看似漫不经心,但任性起来也是很固执的。换作平时流川可以跟他卯起来大战三百回合看到底谁固执得过谁,可这会儿他又不经打。于是流川干脆在仙道大费周章的压过来讨他那个所谓的早安吻之前先行凑过去,很快的在他唇上轻触一下。
咦?仙道意外的睁大眼。流川的动作很快,并没有抱住他,单单只是脸凑过来,眼睛倒是条件反射的闭上了。其实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仙道扬了扬眉。
“干什么?”流川觉得仙道的表情很可疑,不爽。
你真可爱,仙道想。说出来会没命的吧,脸上的笑容不住的扩大:“受伤真好啊~”
瞪。
“昨天晚上也是,你真热情……”(呃,仙仙你确定说这句会比较有命吗?b)
“哼,热情的是你吧!”流川故作不屑的反击。昨晚糗的明明是他,为什么还能反过来挤兑自己?
“是喔是喔,你好像都没有爽到,对不起啊!我现在就补偿你吧~”某人避重就轻占便宜的本事流川还是学不来的。
“滚!”流川想揍他,出拳止住,还是怕下手不知道轻重打坏了他。可仙道那张笑脸又实在碍眼,流川一气之下改用枕头蒙上去。
“仙道!”越野冲进来,正撞见纠缠在床上的两人,傻了眼。“哇哇我不是故意的!你们继续……”靠!为什么不锁门啊!!越野红着脸转身想退出去,突然觉得刚才看到的画面有点问题,“啊不对!流川你在干嘛?!喂你这是谋杀!!”
“哈哈,”仙道从混乱的枕头里钻出来,笑得一脸灿烂,“误会误会。”
就那毫无紧张感的笑容,应该是没事。越野打量着仙道,见他一手抱着枕头心情可疑的很好,早上还未梳洗的样子看起来倒也性感无限。视线往下,隐没腰线的被单,那下面……该不会也是裸的吧?混蛋你是干了什么让流川想要闷死你啊!
“咳……”越野阻止自己猜测下去,还是跟他说正事要紧。“仙道,翔……”才说半个字就被仙道突然变得认真的眼神制止了,越野警觉旁边流川锐利的眼神射向自己。
这……好像不是可以谈事情的状况。
“那什么,我是来看看你在家养伤有没有什么需要,”越野顾左右而言他,“不过好像没我事了哈哈…”
“越野,帮我去弄点早饭行吗,饿了。”
“哦……”这台阶来得太是时候了,即使被当成老妈子使也认了。
越野出去后,流川一手撑在仙道旁边,转身俯视他:“你到底在干什么?”声音和盯着他的眼睛一样清冷穿透,无形的压力。
“嗯?……”仙道好像不在状况,“摸你啊。”
流川冒火的低头去瞪仙道放在他大腿上的手。这混蛋,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在流川一巴掌打下来前仙道及时撤了手,翻身起来:“哎我去看看越野有没有做我喜欢的味噌汤。”
“我算知道你为什么死活不肯呆医院里了,”厨房里,越野一边捣腾早饭一边碎碎念,“好啦,这下流川来了你就乖乖在家养着吧,别再到处乱跑,听见没?”
“越野,你刚想跟我说什么?”仙道伸手把越野的脖子勾过来。
嗯?可以说了吗?越野转头确认仙道的神色,“我说……翔阳的动作有问题。”
“哦?”手还挂在越野脖子上,注意力好像已经转移去了锅里的煮物。
“别跟他们合作了吧,你现在这样,人借给他们太危险了。”越野的眼神苛责起来,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呀,仙道?
“你多放点海带嘛,客气什么。”
“喂……”要求这么多你让流川给你煮。
“那,证据呢?”仙道估摸着应该是没掌握到什么实质性的动向,否则越野早说了。见越野有些不明所以,仙道解释:“你说翔阳有问题的证据。”
“仙道!你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啦,”仙道一副伤脑筋的样子,“你也知道,这规矩要是坏了,麻烦的可是我啊。”之前阿牧的事情就是用「没有证据」去堵的,否则有三井那件事在先,他怎么也不可能说得清楚。
“仙道,你在找借口。”可惜这么多年的死党到底还是不好糊弄。麻烦了啊……仙道考虑着这次该怎么把越野打发过去。“你跟藤真到底……”先前因为情绪激动整个转向仙道的越野说到一半突然噤声,仙道顺着他的视线回头——只见流川抱着双手靠在门口,微侧的脸孔挑起的目光冷冷投注在两人身上,那画面令人不禁屏息。
“再…再煮个10分钟就可以吃了,我想起来我还有约会我先走了啊!”赶紧脚底抹油。靠!流川你那是什么捉奸眼神?!越野绝对是想多了。
其实现场根本没有人关心越野说了什么又是如何跑掉的。那两人的视线交汇本就容不下其他,仙道只觉得自己被流川望住了,那双黑眸里执拗的焦距随着自己的接近逐渐变化,灼灼闪动着。他想问什么?仙道难得被流川看得有些无措。他要是问了,我该怎么回答呢?
比起越野,枫这边才是更难交代的。况且正像自己昨天说的,不愿意骗他。
他从头至尾都没有骗过他。
气氛沉默得只待一触即发,有什么被迫到临界点,呼之欲出。流川却在此时偏开视线,脸一撇,径自转身走出去。什么也没有问。
仙道松了口气。
他真的就这样住下了。
狭小的卧室里,仙道看流川趴在单人沙发前的地板上,双臂交叉搁在靠垫上,面前摊了本NBA杂志。他身上套了件蓝色的连帽衫,是以前落在仙道家里的,那时分开后就没有再来拿回去过。领口不像学生制服有扣子扣着,开得又比T恤略低一些,从侧面可以隐约看见精致的锁骨。帽子甩到后面,背部优美的曲线延展,陷落的后腰,再来是修长的双腿。牛仔裤是仙道的,两人的身材差不多,穿来稍宽松一点也还算合适。
下午变了天,积雨云半阴不阴的压着。没有开灯的室内,染着一种黄昏似的奇怪暖色,又被雨云清凉的晦暗淹溺了,那感觉像是夏季骤雨前飘摇不安的寂静。流川一手撑着脸,略低着头看杂志,漆黑的留海垂落在他细长的眼睛、微挑的眼角,本是分明锐利的线条,被此时暧昧的光影渲染得有些明晦不定。
仙道在他旁边坐下,拿了遥控开电视,音量不大。好像因为早上那个气氛的余韵,流川今天一整天都不怎么跟他讲话。连调了几个台都是无趣的广告,没有比赛。视线飘忽间,仙道发觉流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抬起脸来,那双不论何时看都极黑的眼睛正凝神盯向他这边。
与他视线交汇仙道只露出疑惑的表情。这时候流川动了,撑起身体移过来,挡到仙道和电视之间,手指几乎是揪住仙道头发把他的脸对准自己。于是那眼里纯粹层叠的黑便一览无余,同时也将仙道牢牢摄住。
“哪里都不要去。”流川低低的声音有骤雨前空气里躁动的清凉。
这没头没尾的,但仙道好像明白他的意思,嘴角渐带出余裕的笑:“为什么?”伸手去搭流川的后腰,心想不管是谁被流川这么看着恐怕都是挡不住,逃不了的吧。既然如此,不如就问一问,他的枫已经知道了些什么?猜到了哪一步?这话不该是就着早上越野叫他别到处乱跑讲的吧,那时候枫应该还没听到的。
“因为我不准!”口气和眼神都带了点蛮横。眼前这男人看似温和其实极不好控制,早上的事情流川想了这大半天,最后决定仙道如果不想说的话自己也不准备逼他说。那些枪支的事情,他和翔阳的事情……虽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仙道要做危险的事应该有他的理由。只是流川不能让他再陷入危险,所以他妥协的底线就是把他绑在身边,不能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不要再从别人那里听到「仙道彰出事」的消息。
仙道的手指若有若无划在流川后腰。房里的落地窗帘被风吹开,轻纱曼舞似的飘扬起来,灌入雷雨前郁热的湿气。半开的窗子外面似乎已有沉重的雨点落下来了。仙道看着流川的眼睛因四周暗下来的光线溶得颜色更深,脸孔冷峻的线条也愈发深刻着,间或只有电视屏幕变幻的荧光投射在轮廓边缘。流川的心思他欣然明了大半,剩下一半不明的……我不说,你也不说么?果然是枫呢,吃不得一点亏,也绝不占半点便宜。
“你手在干嘛?”感觉那手指划着划着就划进衣服里面了,半真半假诱惑似的勾勒他身后的曲线。流川挪了挪身,无奈仙道一开始搭上来时自己就未作任何防备,于是被他扣住腰身,竟没有退路了。
“喂……”仙道的气息倾近了,凑在流川耳边,低沉氤氲着,“你真的不想做?”
“你别想。”驳回。
“反正呆在家里哪儿也不能去,闲着也是闲着嘛。”仙道笑得无害,用流川自己的话去堵他。
流川抬眼瞪他:“你是动物吗?”
仙道空着的右手去勾流川的拉链,一边往下拉一边故意错手描绘他的形状,果不其然感觉那里在撩拨下有些撑起。仙道嘴角的弧度悠然:“你才是动物。”
“…混蛋。”流川低声骂。
“放心,只是昨晚的回礼而已。”仙道去咬流川的嘴唇,右手滑进去。
流川伸手欲推,可仙道胸口有伤,又不能推在上面,伸出的双手倒变成攀在他肩上了。被仙道的大手直接握住,久违的感官尖锐起来,扣在腰后的掌温也很灼人,体内仿佛呼应似的有一道道热流滑过腰际。唇瓣只是被他若即若离的轻咬着,并没有吻住,因此感觉到仙道悠深的目光落在自己发烫的脸上,讨厌给他看,流川偏了头,靠在仙道肩膀上。
窗外大雨已经唰唰的倾盆而下。空气里沁凉的湿意却浇不熄越来越炙烫的热源,仙道感觉流川在他肩头呼出热气,怀里情动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因为他总爱忍耐声音,抗拒表情,便承受更多快感的折磨。仙道摩挲着流川的后背,很过分哎,自己爽,还不让我看。
“仙道,别……”想来这一手温存着,另一只手上的动作却实在过分了,流川出声抗议。
“…嗯……?”俯在仙道肩头哼出疑惑的鼻音。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一下子节奏又缓了,变得欲给欲不给。流川难耐的贴紧了仙道,感觉快要被无法宣泄的汹涌浪潮淹没。
“枫……枫,”仙道唤了两次,怕他听不见,“别压着我,会疼。”
流川在仙道身上安静了一会儿,突然用力推着他的肩膀直起身。于是仙道得偿所愿的看见了:被情欲熏上微红、润得柔和的脸,丝缕汗湿的黑发,微蹙却英挺的眉,气息不稳的唇……这表情真棒,若不是那双好看极了的黑湿的眼睛正不忿的瞪着他,隐约感觉着了他的道。
这会儿惹毛了可不好。仙道冲流川笑得安慰,柔声道:“让我吻你嘛。”
跨坐在仙道身上的流川位置比他略高一点,流川低头捧住仙道的脸,狠狠吻下去。唇舌交缠,绵长的一吻将他那股发狠劲儿全数融化了去。“快一点…”流川在仙道唇上说。
仙道抬眼看他,流川漆黑的留海垂在仙道脸上。“啊……”流川抱着他的脖子已经不抗拒表情,但是不够,他还想看更多一点,听更多一点。
“这样吗…怎样舒服?”
“…少来。”明明知道,非要我说。
仙道一边顺着流川心意,一边把脸埋进流川怀里,隔着衣服轻咬他胸口已然挺立的敏感。“仙道!”“你可别打我喔。”仙道及时提醒,随即含住,辗转吸允着,直到那块衣服都被他吻湿了。
混蛋~~~~流川攥紧的拳头只能搁在仙道宽阔的肩背上。“嗯…不……”上下两处的刺激流川只觉得体内电流乱窜,这种回礼太超过了!这样下去他会……
仙道抚在流川腰背的左手反手一拉,便把那件连帽衫从流川头上套脱下来。流川大概也觉得衣服那样濡湿在身上不舒服,没有反抗。接着激烈的吻便伴着仙道手中疾速的节奏排山倒海落到他身上,汹涌危险的海浪淹没上来了,与他体内迸射的激流交汇倾覆,窗外的电闪雷鸣已听不见,只有人被那浪卷得涣散失重。
高潮前那点危险讯息让流川意识到射过之后还这么和仙道贴在一起是很不明智的。因此当仙道还就着流川的余韵托着他的脑袋与他温存接吻时,流川就扭头转身趴到仙道靠着的那张沙发角上去了。耶??仙道有些不明所以,看流川趴在那里没力的样子。用完就扔啊?小子,你变坏了……
“枫……”感觉到仙道的体温从背后贴上来,他什么时候把自己衣服也脱了?流川懒懒的有些失神。仙道的唇烙在他肩背,将一个一个吻不厌其烦的落在流川颈后、肩膀、耳垂……温柔似调情似嬉戏,流川只觉被他暖热温存的气息包围了,很舒服,所以趴着没有动。待那辗转的唇移至耳畔,仙道低沉磁性的声音仿佛在他胸腔引起共鸣:“第一次就是在这里,你还记得吗?”
……记得个鬼!流川反应过来,只觉脸上冒火。可被这混蛋蛊惑起的回忆却在昏暗的室内片段浮现,他怎么可能忘记被他覆在身上的情景,那样让他有些不甘心的压力,那样初次冲击的感官,那样不想输给他所以强撑着与他视线纠缠不肯错开分毫,仙道的脸有着比他成熟的力度和美感,凝视他的眼睛很深,后来流川才知道,那叫做深情。这表情有一种比煽情更甚可以融化人心的致命。流川庆幸现在背对着他,看不见。
然而恍神间还是被那人在背后吻着,有力的手臂从腋下穿过环绕至胸前,稍稍把他趴着的上身抱起来。手掌覆盖着抚摩流川胸口的肌肤,另一只手则流连在他腿根,那条有些宽松的牛仔裤早被褪下去了。“仙道…停…”流川发泄过后的身体绵软使不上力。不行,方才就被他弄得身体也想要他,不能再让他继续下去。偏偏仙道却将那恼人的唇熨贴在他颈后发根的位置,流川的弱处,不用允吻光是一波波气息在那里聚积的热度就足以令他的体内也跟着发烫起来。
“我只是让你舒服些,枫你那里又站起来了不是吗?”果然轻易又被他挑拨起来。
随即仙道又低笑着咬上他的耳朵,湿热的触感烫了流川的脸颊,“你真的两年都没做过吧?这么精神。”
流川强稳着呼吸,“你做过?”这个姿势眼刀是飞不过来的,不过那声音里的寒气足以凝聚成十几把冰刃齐齐朝仙道扎来。
“嗯,自己做啊,”被扎的人很无辜,“所以你不觉得我手上的技术又精进了么?”说着那只从身后侵入流川腿间的手证明似的捏了他一下。
流川把脸埋进沙发,想骂也骂不出来。
不料仙道顺势把他推上去了,上半身贴着皮制的软垫,仙道压上来的身体制住流川已经没有什么效果的挣扎。“我让你再舒服一些…”那也犯不着用手指吧!这样子谁不知道他接下来想干嘛……流川不知道仙道就着润滑的是什么,也许是刚才被他涂在腿间自己的液体。手指的进犯和仙道压在身上的重量都令身体回忆起被他贯穿的感觉,内里因此而颤抖着,跪着的膝盖也觉发软。紊乱的呼吸和仙道执着吻在颈侧的热气在单人沙发狭小的空间里环绕氤氲,耐心进出的手指一点一点抽掉流川的力气,精神也随之恍惚起来,每一处相贴的肌肤都在融化,直到突如其来的冲击令流川闷哼出声。
该死,怎么就让他进来了……虽然只有一半,但现在让他退出去已不可能。因为疼痛的深处也在想要他!
“…枫……”仙道此时的声音已经没了余裕,按住流川抓紧了沙发的手指与他十指交缠竟像死死钉住,“腰抬起来一点,嗯…”环抱起流川的腰身一边帮助他动作,一边不忘爱抚着前端,为他缓减痛苦。
“仙、…啊…!”流川只觉身后男人的力量猛然向自己撞过来,身体无从抗拒的被他完全撑开,强烈倒错生理的冲击感令流川抬起了下巴,溺水一般大口喘息。“太棒了…”仙道低叹,这下子全部进去了。
瞬间充盈的炙热和迫人疯狂的紧致使得双方都有一时半刻几欲攀顶的空白。流川陷在沙发里,漆黑的发丝因稍稍侧脸的动作散乱擦开,出口的声音都是虚的:“白痴…你、不要命了…”他现在的身体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那你自己动,好吗?”有汗水落在流川背上,明明自己也忍耐得快疯掉,还要变花样戏弄他。流川不知道,仙道其实很乐意将过程延缓得再持久一些。
“去死!”未被仙道捉住的那只手朝身后甩过去,反正这个角度也只能打到他的脑袋,流川想仙道那满脑子坏主意还是打笨点的好。只可惜流川现在的力气根本就没半点攻击力。
“好,那还是我动。”
“%$#!…@&…”
受伤的人动作起来和粗暴或野蛮不能沾一点边。虽然仙道以前做的时候也尽量不会把流川弄得太疼,流川还是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这样温存有余但每一下都找准他敏感点的律动实在太磨人了。
仙道撑在流川上方,低头去看身下被情欲折磨的爱人。他深黑的额发已经被汗水浸湿,有些耷拉下来,深邃的眼睛含着忍耐的湿意,声音也低哑得只剩下煽情:“抱歉,要我再用力点吗…”
“…可、可以了……这样就好……”真想杀了他……
只是身体被他融化得不像是自己的,有什么在灼烧着,清晰叫嚣着对他更深更多的渴望。流川不自禁的挺腰迎向仙道逐渐加速的律动。“哇枫……好厉害…”仙道终于也是蹙紧了眉,自己点的这把火炽热的烈焰正攻击性的将他一起烧进去,虽然他早就懂得玩火自焚的道理。
闭嘴,没人要你直播感想!流川只恨自己吼不出来。下一秒却感觉被仙道的双臂大力抱住,往后一拉,整个人便被拖离沙发完全坐到了他身上,嵌在体内的嚣张欲望也一下子顶入更深处。一改之前温存的激烈顶撞,流川只觉得被快感淹没的世界摇晃着分崩离析,再也抑不住清冷低澈的声音在这个世界里一起被撞碎:“啊、仙道!仙道……”
“枫…”仙道扳过流川下巴,“叫我名字。”彰,叫彰,以前都会叫的啊。
“…不……”任性似的尾音,流川的脸即使染上意乱情迷的红晕挣不开仙道的钳制,依然皱眉移开黑湿的眼睛拒绝他。可是又抬手抱住身后仙道的脖子,那具因快感绷紧的白皙身体反弓着紧紧靠在仙道身上,脖颈至胸膛拉出优美的弧线。
“枫……枫……”仙道俯在流川颈窝,手臂箍住流川把他用力按向自己,一边将那猛烈冲撞的欲望打入更深,一边把他的名字叫得百转千回,有汗水淌过仙道的眉角,“我要你……枫…”
不想再听到他的拒绝,所以捧过他的脸深深吻住他,即使两人一起窒息了也无所谓。
这个倔犟的爱人。
他决定再也不要放过他了。
(本章完)
BGM:刘德华/梁朝伟-无间道(切,两个受……)
还有一个太变态了,我不想贴|||||bb
PS.这H为什么这么长啊啊啊?!!!!某仙你做起来还真是如传闻中一样的繁琐!!!!(抓狂)
更花絮~
恶之花-第11幕第4场-
Action!
仙道的唇烙在他肩背,将一个一个吻不厌其烦的落在流川颈后、肩膀、耳垂……温柔似调情似嬉戏,流川只觉被他暖热温存的气息包围了,很舒服,所以趴着没有动。待那辗转的唇移至耳畔,仙道低沉磁性的声音仿佛在他胸腔引起共鸣:“第一次就是在这里,你还记得吗?”
编剧:啊啊啊仙道你个死人!!第一次你居然跟枫枫在地板上?!!
仙道:我是说在沙发上!(冤枉)
藤真:喂喂A片不许卡啊!做一半停下来还是不是男人啊?!
编剧:我本来就不是~所以前面才有的中场休息
流川:滚!(怒)
编剧:哈?
仙道:意思是拍这种戏不是应该清场的吗他为什么还在这里啊?!(指藤真)靠,我是随身翻译机么……
藤真:有好戏当然来观摩了,又不止我一个(反正最近没戏拍,郁卒哎)
流川:我是说你!(踢某仙)伤养好了再来做!
编剧:看来流川君对你很不满意啊~嗯?X能力风评第一的仙道君,原来不行?
仙道:枫平时都很满意的。这次还不是因为有人要我带伤上阵啊,导演,加工资啦~
编剧:你!你以为我想的吗!我本来是让你伤好了再上H情节的!谁让你摸着摸着就摸上去的?!!你你你干嘛忍不住啊?!我还想写枫枫H时的小暴力萌点的你干什么不经打啊?!!(抓狂)
仙道:摸是我摸的,可后面明明是编剧你自己没忍住嘛(堵耳朵)
编剧:呃……因为……雷暴…(一到雷暴天气就忍不住写H这是怎样的一种精神……病啊!)
藤真:仙道的肋骨怎么真的伤了,工伤吗?
南:(同观摩)挑战了某个限制级姿势吧大概
藤真:啊???(睁大眼)做、断、的?!?!!
花形:健司……(你怎么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跟人讨论这种话题///)
藤真:哇…流川好猛……(望)
南:是啊,真可惜(同望)
仙道:(搂紧了流川不给他们看)枫,你说的,伤好了还可以「再」做喔?(笑)
流川:白痴,再做我要在上面(瞪)
仙道:嗯嗯~(跟这次一样的在「上面」吧,感觉不错~)话说导演哪去了?我还想让他下次给我们弄个水床
导演:(蹲角落)观众期待的养伤戏居然就是做做做……555编剧你个花痴!我我我没脸见人了哇!!(泪流)
恶之花12
那个雷雨天的疯狂,导致的结果就是仙道胸口拆下来的绷带又回来了。
来「探监」的越野看到之后大惊失色,指着他:“你怎么又成这样了?!!你你你呆在家里你又做了什么啊?!!!”
流川只是冷冷瞥了一眼,“白痴。”自作自受,哼。视线重又转回去,不为所动的径自朝外屋走。
坐在床上的仙道笑得一脸灿烂:“枫,要不下次你用嘴帮我做吧?”
“我宰了你!”果不其然刚才冷静走到卧室门口的人倏地转身,暴怒而来。
越野都没想去拉了,只是脸红到飙血,仙道……麻烦你说话之前也看看有没有电灯泡需要清场啊……
那张床上自然又是一片混乱。流川揪着仙道敞开的衣领,面前是仙道彰笑得欠揍又很温柔的脸。这家伙,好像光是说说也占到便宜似的。
真的是占便宜,吃准了他不会怎么狠揍下去。那双看他的眼睛在他扑上来的时候又变得没多少不正经,而是温情脉脉的含笑凝视他,仿佛与他交换着情人间的小默契。流川被这眼神煞住,但咽不下这口气,拳头就朝竖着标志性朝天发的脑门而去。而仙道,虽然挨了流川一下,但在自己YY暗爽的同时也成功的用这句话把越野整个轰了出去,不仅落了个耳根清静,还吓得越野往后也不敢轻易来仙道家打扰二人世界,就算要来,至多把慰问品在外厅放下就走,生怕再走进去一不小心就撞见什么不得了的火爆场面。
算了算了,起码现在仙道肯乖乖呆在家里,有流川看着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越野想。虽然看流川刚才的架势,越野不知道仙道再这么调戏下去会不会死得更快……
“哎枫,很疼的哎。”闲杂人等跑掉了,仙道想起来那一下不能白挨。
“我还可以让你再疼一点,你要不要试试看。”可流川不会让他轻易得逞。
“你这张嘴可真狠。”仙道按流川在床上坐下,双手顺势抱住他,连胳膊一起圈住,不让他再打人。仙道低头抵住流川额头,放低了声音:“害我真想看看你用它帮我做,嗯……虽然我也喜欢你的手指……不过想象一下,吻起来就那么舒服的嘴唇……那画面…真是……”他梦呓似的私语着,沉落幽蓝暗色的深眸近距离仔细打量流川。
这种些微弱势的情况下流川抬起的眼睛是不肯与他错开视线的,所以不管仙道说多放肆的话,流川黑亮的眼珠也会硬撑着一瞬不瞬忿忿瞪住他:“无聊!”流川不知道,仙道其实很喜欢看他这种被欺负到还死不承认的模样。
“嗯我就无聊了~”仙道轻啄他一下,忙又抱紧了流川欲挣的胳膊,把他整个人拥进来。流川见挣不开,索性一口咬在仙道脖子上,真用了力气,仙道吃痛,稍松开他一点。流川看那脖子上的齿印渗出些微血痕,又凑近舔了舔。
“……枫?”仙道转脸看流川,这又疼又麻的,他到底想干什么?
流川用手指戳戳仙道胸口的绷带,马上引得仙道皱了眉。“哼,很疼吧?”流川挑起眉毛,他反欺负回来时总掩不住隐约得意的神色,然后眼梢唇角流露出少许令仙道联想到狐狸的狡猾笑意,“想得美。”意思是我就挑拨你了怎样,我可不负责。你现在的身体也没能耐让我负责。
怎么说某狐狸还是不肯吃亏的。
可是到了晚上两个人往那张床上一挤,大大小小的便宜又全让仙道占了去。本来流川就爱困,以前跟仙道挤惯了也习惯他那些招惹人的小动作,任他在那里东撩一下西亲一下的懒得理他。真被惹烦了就拳头过去:“仙道!让我睡觉!”流川睡觉被吵会有暴力倾向,也亏他还能记得身边的伤患有哪里是打不得的,挥出去的拳头每次都是冲着仙道脑袋。
可同样的拳路当然就比较好躲,身边人安静一会儿,又继续自己玩得高兴。真的是玩,所以半梦半醒的流川根本判断不出仙道哪次是温存哪次是来真的,有时一不小心又被他弄得一发不可收拾。流川就不明白了,上次自己受伤住仙道这里也没让他弄出些什么事,怎么这会儿受伤弱势的明明是仙道,反倒搞得自己全线失守了呢?
“枫,你温柔点嘛……我不想再去医院哎。”
该温柔的是谁啊?!不对,他太温柔了也让人受不了……错失抵抗机会的流川把脸埋进枕头,连带脸颊的微红和不稳的呼吸一起埋掉,生自己的闷气。
仙道彰是君子,从不会趁人之危。不过就这次养伤的种种来看,趁自己危这种事他倒是干得不少。
若说当今神奈川的动荡局势其实只要某两人和解了就能安定下来大半,大多数人肯定会不服气。但事实是起码这阵子宫城总长除了追着他心爱的彩子献殷勤外,大部分时间就只能闲闲的跷脚在休息教室里:“靠,这日子简直太平得不像话!”本以为仙道重伤的消息会在流川这里掀起轩然大波,想不到没过多久就不见流川来学校了。而之前街上那些颇令宫城在意的大阪来的人,也好像在一夜之间全部销声匿迹。
天台上的樱木军团也很闲,不过倒不是像宫城那样轻松自在的悠闲。“我说,花道最近怎么好像没什么精神啊?”几个人看着樱木花道趴在护栏上的背影开小会。“因为流川没来吧,过剩的精力无处发泄也是很郁闷的。”“这么看来他们两人虽然互相看不顺眼,倒也……”“你想说兄弟情吗?少蠢了!明年他俩当了总长副长,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呢。”“话说流川这么久没来不会出事吧?昨天花道好像去他家看过,也没在家。”“没事的啦,”洋平抱着胳膊,“那个人要是有事,绝对不会这么平静的。”
洋平的轻松并非没有道理。流川这种一两个月不见人的情况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虽然是蛮久的两年前了,但看这次陵南出事后却一片风平浪静的状态,洋平心里大概也有了底。
“哼!流川枫,不会又去湘南了吧!”一个嚣张的声音把洋平心里的底和盘托出。
“靠!野猴子!你来干嘛?!”趴在护栏上的樱木第一个反应过来,看来他真的急着找人泻火,一个箭步就冲上去揪住清田信长领子。
“我来干嘛!你还真当我海南的人白送你湘北啊?!我不来看着过两天一个个都被你同化成红毛猴了岂不让人笑掉大牙!!”所谓仇敌见面分外眼红(到底有什么仇啊?),两人马上又拉拉扯扯起来。
“喔喔~要开押吗?!红毛猴子大战野猴子!”
“你说谁是红毛猴子!!”樱木转过来对着起哄的高宫就是一记头槌。
大楠和野间两人蹲在额头冒烟倒地的高宫两边:“不行啦,这赌局没悬念,实力差太多了~”
“你们说谁实力差太多?!”清田闻言正要发作,又被樱木一把揪住,以眼杀人的目光逼视:“狐狸是湘北的人!干什么去湘南!!”
“哈,樱木花道你正白痴!”小爷我拼硬的拼不过你,智商果然还是高你一大截!“还问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仙道了!!我上次就在湘南看到过他们!”还一起上超市咧,妈的搞得好像夫妻一样!
“哼!又是仙道……”樱木甩开清田,居然不理他的呱噪又趴回护栏上去了。“湘南吗……”樱木喃喃自语着,笨狐狸,真是不长记性!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宁静得好像停驻了时光。一室一厅的小居室里,偶尔流川撞见仙道在打手机,仙道好像也不介意,眼光追着流川还冲着他笑,不过跟电话那头的交谈就改成了“嗯”“哦”“不行”这样的简单应答。流川猜想是不是那批枪械的事,也不理他,径自插了耳机该干嘛就干嘛。
“枫……”仙道收了线,手指拨开流川的耳机挤到靠着靠垫的流川旁边。
“嗯?”
阳光透过身后的落地窗落在两人身上,仙道一手横在靠垫上绕着流川的发梢跟他搭话:“我在想……我是病假没关系,可你这样呆在我这里,不去学校不要紧吗?会不会留级啊?”
流川转脸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
“哎,要不要学长帮你补习?”仙道笑得好看。
没兴趣。而且……就凭他?陵南总长,能帮人补习?
“别不信嘛,陵南跟湘北不一样,我成绩不错的呢。”
即便如此又怎样?宁愿跟他一对一。流川兴趣缺缺的转回脸去。
仙道绕在流川发梢的手指顺着抚上流川脑袋,把他带过来一点。“嗯…做对一题就奖励亲一下,”仙道轻轻吻着流川的额角,“做错一题就罚你……”嘴唇移至耳畔,故意意味深长的不说了。
“放开!”猜也知道他想罚的内容,这样还补习什么,谁不知道他做一次要多久。
“或者我干脆休学一年陪你?”
流川抬眼:“仙道,很有意思吗?”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一下。
被这句话里无心影射的内容刺到。他能陪他什么呢,陪他在中界线的两边再对峙一年吗?
或者说,这样的游戏……明明不该称之为游戏的。
仙道垂头将前额抵在流川肩上,“有你在就有意思…”
看不到仙道的表情,但他变得黯淡的声音透出些许令人心疼的倦意:“看不到你的那两年,没劲透了。”
……那还不都是你搞出来的。没有人说话。流川黝黑的双眼在轻缓如洗的阳光里静静的,肩膀任仙道长时间靠着。双方都知道,是底线了。
时序渐近初夏,某天仙道看见在落地窗前午睡的流川,才顿觉嗅到了夏天澄净的味道。阳光灿烂的凝结在白纱窗帘的褶皱边角,流川枕着胳膊侧卧着,光线的粒子被漆黑的头发反射出一小片淡淡的光晕,清爽干净的味道。仙道忍不住俯身把手指插入那舒爽的发间,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只愿像这样永远凝驻了才好。流川没有醒,仙道就靠近一点拨开他的留海端详他的睡容,睡得像只小动物,把这块卧室里不大的休闲区域完全霸占了。仙道把微笑的唇贴到流川脸上,再移一下,眼睑,鼻头,嘴唇……流川有点醒转,微微眯开眼睛。被这样轻柔的吻唤醒时他不太会打人,是以前和仙道一起的那段日子里改善的好习惯。仙道想流川其实是喜欢接吻的,也喜欢碰触他,手臂渐渐环绕上来。所以两个人在一起不走火的时候,可以这样磨蹭很久。
“枫…醒了吗?”鼻头凑过去,再蹭一下。
“嗯……”流川缓缓眨了眼,惬意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阳光照得人懒洋洋的。
“无聊了吧?要不要去打球?”仙道笑得也像阳光。
流川看着他的眼睛,刚醒的黑眸里太过纯粹的颜色显得懵懂,又好像可以透彻人心。意识渐渐清楚后流露出不满的情绪:切,他又不能打。
“去吧,我看你打。”仙道再揉一下流川头发,他可不想把他一直关在屋里闷坏了。
位于并不算冷清的街区附近的小球场,却因鲜少有人问津而显得僻静。围绕着无人打理疯长的灌木植物的铁丝网蔓生锈迹,睽违两年,篮筐篮架也更破旧了。橘红色的篮球拍在地面上熟悉沉醉的节奏,是一片破败萧瑟中唯一鲜亮的颜色。当然,还有那个人清冽明晰的颜色。仙道坐在场边,有微风拂过他黑色衬衫的领子。视线里的流川起手投篮,空心入框,手臂手腕精炼有力的线条,漂亮的手势,发丝在跳跃的起落中飞扬。
那男孩打球的样子,看起来总是夺目。仙道回想第一次在这里看见流川打球的情形,也许确实有被他吸引,只不过那时候他认为是许久没玩的篮球对自己的吸引。流川一双沉沉的眼,此时是更为专注的深沉,闪烁着和平时不一样的光采。真的有这么喜欢吗?好像他的世界里只要有篮球就好了。不过仙道知道流川从没跟别人打过球,所以他现在和篮球浑然忘我的世界里应该还有自己的影子,作为他对手的幻影。他曾经在无数次一对一中解读过那双眼睛里每一瞬思绪的波澜,懂得他身体每一处肌肉线条牵动的含义。现在看着这样的流川,竟有些嫉妒起球场中他执着双眸里自己的幻影了。
他看见流川突然把球高高抛出去,那个动作令仙道觉得流川像是个玩得如此快乐的孩子。然后男孩的背脊,带着蜕脱稚气的犀利力量将他的视线牢牢吸住直冲高处,流川背上的白色T恤在跃动中被气流鼓动,那个画面里作为背景的耀眼太阳不知是被他怀抱还是环抱着他,白光逼刺得人睁不开眼睛,然而即使视线模糊仙道仍知道接下来的是什么,骨节分明的手破开光线接住被篮筐反弹出来的球,单手大力扣篮,汗珠飞溅金色的闪烁,一气呵成的肆意精彩!
天空纯净透明的蓝落入仙道浩瀚如海的眼。“好像……可以飞起来一样啊。”他喃喃自语,唇角若有似无的微笑是那样宁静自然。
过耳的暖风将叹息轻柔吹送。
“不打了?”仙道接过流川手里的篮球。
“嗯。”流川用手臂擦着汗。
“不过瘾吧?”他今天结束得比平时早很多,仙道旋起球在食指上转着,笑得又是那副自在的模样,流川很容易被他这副样子挑拨。
“啰嗦。”流川果然心有不甘的噘了下嘴。
“下次陪你一起打。”仙道的目光沉淀下来,又有点想摸流川的头发,忍住了,这时候恐怕会被他拍开吧。
收起球,仙道转身朝流川挥挥手,“去买宝矿力吧。”出了球场不知怎么的就跑了起来,他突然想让流川追他,好像以前很多次在球场上他对他的追逐,因此脸上的笑容就单纯的快乐起来。不是那双黑瞳里幻影的虚像,而是身处此地真实的自己。他想他其实一直都明白,跟流川比赛的意义。
“仙道!”流川追了几步,睁大的眼睛突然因擦身而过的行人移转视线。流川下意识的顿下脚步,循着一闪而过的脸孔转过头去,那个男人……
褐发男人的背影好像感应到流川的视线,微微侧转脸来。这个角度不如刚才看得分明,只看到那人衬托姣好脸庞的细软发丝,点缀似的纤长眼睫,还有翘起的精致嘴角。
他在笑……?
那张笑脸很漂亮,少年气息怡人的漂亮,但是流川捕捉到不一样的涵义……嘲笑?
而且……那张脸有点熟悉,他在哪里看过??
“枫?”身后传来仙道的声音,流川纳纳的转身,反应过来再去看时,男人已消失在人群中。
“怎么了?”
步出人群,空旷的街心广场上,藤真健司拨通手机:“透,你还在解我那个残局吗?”
「嗯……健司?」花形有些意外,健司的声音听起来心情很好?
藤真微笑的闭上眼睛,将那局棋在脑海中仔细的重演一遍,缓慢却势在必得的语气:“白马D6,皇家捉双——将军。”
「健司,你这是……?」
睁开眼睛,神奈川一样湛蓝的天空,落入不一样清灵聪慧的眼:“两天以后,可以放风给警方的线人了。”
时机已经成熟。
(本章完)
BGM:藤田惠美-TheEndOfTheWorld&Lovin'You
SlamDunk-只注视着你
*花絮*
藤真:我什么话都没有了
编剧:555藤殿我不是故意让你中刀的!我真的不是!!555原谅我吧!!T_T
藤真:恭喜你成为第一个让我不当第三者也中刀的人(编剧:真的是第一个吗?)你这么写观众怎么可能不恨我啊!
编剧:呃……你就当难得演次反派角色拓展戏路嘛(话说我突然发现这剧里面除了仙流其他角色好像都会挨个中刀||||我现在忏悔是不是太晚了|||||)
藤真:(笑)透,做了她!
编剧:啊啊啊怎么才说演反派你就学会这种「关门,放花形」的戏码了!你你你入戏也太快了吧?!不要啊~~~~救命!!
藤真:不然你当我去年的影帝奖白拿的?
花形:……(冲着那句「关门,放花形」我也非把这丫沉了相模湾不可##)
仙道:哎呀,编剧被沉了哎,要不要把她钓上来?^^
流川:==活该!
恶之花13
有的人搞帮派搞得处心积虑,有的人搞帮派搞得插科打诨,有的人搞帮派则是搞得江山美人两不误。
最后一种人,特指仙道彰。
虽然眼前这个美人个头大只了点,眼神凌厉了点,性格暴力了点。即使被他压在身下,即使白皙的皮肤因为刚过去的一波激情汗水涟涟,双唇间的气息也还未完全平复,仍抬起沉沉的黑眼睛瞪他:“喂,你有完没完?”
流川低沉的声音,和方才难以忍耐时逸出的轻薄叹息相比,亦是一种别样的悦耳质感。
“每次看完你打球,我都特别想抱你嘛。”仙道笑得耍赖。
流川冷眼,难不成每次一对一完了他都在想这个?
“因为抱着你,感觉好像抱着天空一样。”某人接下来的话倒突然感性了起来。
流川任仙道覆在他身上环住他的腰,渐渐缓过来的身体软绵绵的,好像要跟他一起沉进柔软的床垫。流川眨眨眼睛,有点犯困,仍打着精神说了句:“你不是喜欢海吗?”
呵,不懂浪漫的小孩。仙道侧头去看流川的脸:“你不知道海是恋着天空的吗?”
“而我啊,爱上了天空的碎片。”话说出口自己吓了一跳,怎么会自然而然就用了那个字呢?
好在流川只是不为所动的轻哼一声,“这种话留去跟女生说。”
真正不解风情哎~~虽然也免了他的尴尬。不过流川这反应又让仙道有点不甘心了,看流川还一副想睡的样子,仙道又想闹他,撑起身:“再来一次吧~”
流川掀了下眼皮,笑得一脸阳光灿烂的说这种话,真是让人连想踹他的力气都没有。可感觉到腿被仙道架起来就不成了,“不行,这种姿势……!”他本来就不喜欢从正面。
“嗯?这样就不行了?”占到便宜仙道心里暗爽得不得了,眼里沉着的笑意和低醇的语调都加深了此时惑人的危险气氛。
混蛋!还是欠踹!流川这么想着,脚丫子就直接踩上去——于是新一轮的床上攻防战拉开序幕。
等到两人见招拆招打得只剩趴在那里喘气的力气了,流川突然想起来刚才都没怎么留手,犹豫一下还是问了:“仙道,你是不是快好了?”
仙道愣了愣,然后靠过去慢慢吻了流川的唇。“你要走了吗?”仙道抬眼问他,此时的眼神又只剩清明。
流川看着仙道,不说话。仙道眼睛里隐约的东西让流川说不出话。
仙道低低叹了口气,抱住流川。仰面躺在床上的流川和伏在他身上下巴搁在他颈窝里的仙道,和以前很多次一样,彼此身体的曲线已经习惯这样完美的契合。“走之前要跟我说哦?”仙道埋在流川颈子里的声音闷闷的,但仍用了宽慰人的语气。
“……嗯。”
本来就是以养伤为借口,现在他还能用什么借口留他下来?
他努力去想,但只能想到:即使他聪明一世,面对流川枫的时候,有时的无力也只能让自己无奈。
流川是不会食言的人,答应了仙道,就一定不会像上次那样不告而别。现在他考虑的是,是否正确的时机离开。仙道的伤快好了,那批枪械的事情解决了没有?等他完全好了,放他一个人就不会有危险了吧?但在跟仙道开口之前,流川仍固执的做些像过去一个月里那样把仙道当伤患照顾的事情,比如说,煮饭。
仙道早知道流川一个人生活时是只会煮泡面的人,当年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怎么要他进过厨房。养伤期间算是仙道第一次眼见流川下厨,不过在让流川验证过「菜刀是凶器」之后,聪明如仙道自然不会再让流川去验证「厨艺是杀人的伎俩」,所以做饭的时候基本上就是两个大男生一起挤在厨房里,仙道掌勺,流川做些切菜打下手的所谓体力活。
“枫,帮我看下,咖喱的味道怎么样?”仙道手里忙着,“小心烫。”
流川掀开锅盖,用汤勺舀起一勺,吹凉了。他认真尝着味道,全然没顾及到上唇沾上一圈咖喱,仙道眼睛瞟过去,看见流川那样子只想笑。
流川皱眉,“有点甜。”冷不防仙道拇指伸过来抹过他的嘴唇,流川愣了一下,着实的抹擦,甚至感觉到唇瓣被温热的指纹按压过的柔软,并不像故意挑逗的动作。
仙道边转头边自然吮了一下拇指,没看流川,“好像…是太甜了。”手里忙着给煮菜加调料,没事人的样子,心里却知道太甜的是什么。
流川转脸看他。
“干嘛这样看我,想要我吻你吗?”仙道转回眼来,那双黑得发蓝的眼睛含着挑拨的笑意转过来时总带着些飘忽的电力,和他刚才不在意却更打乱人心的小动作一样。不过回应他的是流川不亚于电力的噼噼啪啪一串眼刀。
流川撇开脸,刚才他有点发呆是因为看着那样没事人似的仙道,他发觉他可能开不了口说离开。他明明知道仙道是把昨晚自己在他眼睛里看到的东西藏了起来,他觉得犹豫,这犹豫令他烦恼,和烦恼生怕判断错了是否离开的正确时机一样。不能这么一直跟他在一起,也不确定什么时候分开就真的不必担心他。流川的性格本不是这么难以做决断,所以为什么……为什么面对仙道彰的时候一再打破自己定好的界线?……明明自己也还没有原谅他的…
“枫……”仙道的声音靠过来。
…也许就是这个!仙道叫他名字时低沉独特的语调,会让他一不小心就混乱了现在和两年前的时空。当那声音靠近耳畔,轻易就能鼓动起心脏怀念的共鸣,然后周身暖洋洋的,被某种柔软的情愫缠绕,挣脱不开。
“仙道!”心浮气躁的流川抬眼直接迁怒,“把称呼改过来!”
“哎?”这回明令禁止逃不过了,仙道转转眼珠,“那……宝贝?”
瞪。找死。
仙道又想了想,脸上的笑容扩大:“仙道太太?”说完立刻闪。
果然,菜刀劈在仙道刚刚靠着的地方。
仙道咂舌,谋杀亲夫现场版。
“做饭!流川太太!!”流川恶狠狠抛下一句,转身走人。
身后传来“哎呀枫你要娶人家吗~好激动!”仙道故作小媳妇的声音,流川直想咬掉舌头,都怪刚才被他气急了口不择言。
打开冰箱,看见里面差不多空了流川才想起来:“今天星期四……”
星期四是流川固定出门采购食材的日子。虽然仙道说可以让越野帮忙买过来,仙道想怎么差使人流川是管不着,可那些食物他也有份消耗,流川不喜欢欠别人。
“现在就去买吗?吃完饭再去吧?”仙道擦了手过来,几个菜的调味基本都好了,放着煮就行。
“吃完饭会想睡了。”
仙道笑,“你是小猪吗?”伸手去捏流川鼻子。
流川躲开,瞪他一眼。“你想吃什么?”
仙道挑起眉头想了会儿,眼睛绕了一圈又定回流川身上。我比较想吃你。
与他视线交汇流川眯起眼:“……不买柠檬。”
“欸~~为什么?枫……”小气的家伙,眼神调戏都不可以吗?
最后仙道也不想流川边瞌睡边在人行道上撞树,而且加过配料的咖喱还要用小火煮40分钟,就让他先去了。看着流川在家门口的背影突然有种温馨的感觉,仙道趁流川不注意靠过去在他脸侧偷亲一记,嘴角牵出情人间难舍难分的腻人笑意:“早点回来喔,亲爱的。”
“够了!白痴。”早知道不跟他纠结什么称呼,玩出一大堆肉麻兮兮。
“枫……真的,”仙道脸上的笑容沉淀下来,暖暖的,又是正经的样子了,“早点回来,不然菜会凉。”
流川扭头,刚才仙道说第二遍时眼里温柔的隐约让流川心口没由来的一阵悸动,所以赶紧扭头就走,生怕自己有点脸红会让他看见。家门口的温馨,并不是仙道一个人的错觉。
从超商回来有一段小路是比较僻静的,因此当流川看见南烈的时候,最初的一瞬间就有不好的预感。
冷血动物的晶瞳对上流川,毫不顾忌的阴冷目光迎面而来。意外的狭路相逢,因为发现南烈目光里的些微变质意识到并非「意外」。
「我会是你的敌人,但不是现在。」
流川看见南烈诡异的眼睛微微笑起,是以前两人交手时从未有过的表情。
他已经注意到要警惕身后,突然向后击出的右肘几乎狠狠打中无声欺近的岸本,冷不防岸本左手绕过来,用手中的湿布一把捂住流川口鼻。
强烈的异香,窜入口鼻钻进神经,流川用力挣扎,岸本咬牙死死捂住不松手。剧烈的动作引起血液速流,使侵蚀神经的麻痹感更快的扩散到四肢百骸。加快的心跳和需要空气的窒息感,但是不可以呼吸!会吸入更多麻醉剂!流川被那满口满鼻的味道呛出眼泪,脑袋也好像被棉花堵住了一样愈发昏沉蒙昧,再也抬不起手来。流川的身体终于渐渐软下去。
岸本放开流川,任那修长的身体倒到地面上。“妈的!这小子力气真大,我差点就把他闷死了!”
“闷死了可不好交代。”南烈冷哼一声,朝流川蹲下来,趴在地上应该已经昏过去的流川铁青着脸,仍强撑着最后一丝意志不屈服的瞪他,即使他现在连一根指头也动不了。漆黑的发丝因之前的挣扎凌乱,掩不住那双可以劈伤人的眼睛里冷锐坚毅却开始混沌的光。
南烈伸手抬起流川下巴:“真厉害,用了这么大剂量还能瞪我?”
但是流川已经看不清楚了,模糊变暗的视野里最后只剩一抹鲜亮的黄色刺痛着无力远去的知觉。
是散落在地上的购物袋,最上面滚出来的两只柠檬。
“混蛋!!你们两个在干嘛?!!”一声怒吼,突然有人冲出来把南烈扑倒在地。
岸本见势不妙忙上去帮忙,这红头发的厉害他上次可领教过。
樱木花道刚才看见流川的时候还在心里骂“笨狐狸!果然是在湘南!”,然后瞥见流川身边的南烈和岸本,又纳闷“臭狐狸,难道又通敌……”,后来岸本的动作有异,流川挣扎得那么厉害,老实说樱木有点愣了,直到看见流川倒下去樱木才反应过来,扑上去杀红了眼睛。
南烈挣扎着踹开樱木,“岸本!用那个!”
可是岸本要压住樱木已很不容易,根本没法下手。
南烈掏出药瓶,拧开盖子,索性将药液直接向樱木泼过去。
岸本连忙闪开,两人看着樱木瞪大了一双凛凛的眼睛,透明的液体湿了满头满脸却依然气势不减,都吃了一惊。难道这怪力男真的是异能,麻醉药对他不起作用?
“锅盖头!我宰……”樱木挥出去的拳头在半空中突然停住,后面的话也凭空消失,下一秒身体轰然倒下。
南烈和岸本舒了一口气。
(作者你坑爹啊!!)
好吧,我是偷懒了……但两人的眼睛是重点嘛~
属性看大图,我爱大图
话说这构图好像还是不太适合711||||剧情需要啊剧情需要
*711采访花絮*
记者:仙道君,自从上次第11幕的激情戏播出之后,观众们纷纷表示对你们的第一次很感兴趣,可以请你谈谈当时的具体情况吗?(就算是711,问这种问题真的不会被PIA吗=-bbb)
仙道:(笑)你问戏里的第一次还是戏外的第一次?
记者:(哇!这么好福利!?擦口水,仙道君果然好说话~>///<)可、可以请你都讲一下吗?
仙道:嗯……(继续笑,春暖花开)那你想听在我家的第一次?在他家的第一次?还是体育馆的?海边的?宾馆顶层豪华套房玻璃浴室的?
记者:(等一下,我的鼻血好像有点忍不住了////找纸巾找纸巾…)
仙道:还有你是想听正常位呢?背后位呢?骑乘位?还是……哦,69式?这个太刺激了吧
记者:(靠,你们到底有多少个第一次bbb你都记得住那么多吗||||)
导演:(暴吼)仙道彰!!你话唠吗?!!快点回来拍下面一场!!!
仙道:(抱歉的笑)哎呀时间超过了呢,对不起哦记者小姐,我再不回去要被导演骂了~
记者:啊????…这样就走了?什么都还没说明白啊……(呆)
编剧:那个滑头!你问他问不出来的啦,只会被他勾得心里面更痒
记者:那怎么办?555我的711特别报道……
编剧:那种事他一个人又干不来的,可以去问另外一个呀!
记者:你说……问流川君?(抖)那个,我觉得,问流川君那种事情的难度系数才是非人的吧??||||||||
编剧:(奸笑)那可不一定喔~~只要你够胆量问,跟仙道不一样,你不知道流川是从来不说谎的吗?Justdoit!
记者:(鼓足勇气)那个,流川君……
流川:……(眼神扫过来,冷)
记者:(勇气勇气!)可以问你…711特别采访的问题吗……?
流川:问(眼神持续冷)
记者:那个……你跟仙道君…(抖)
流川:……(编剧:流川你当你的眼神是空调吗!)
记者:(勇气100%!编剧:你唱毛歌啊?)你跟仙道君的第一次!
流川:(眼神骤寒)
记者:…一对一…是什么情况?(555我怎么这么没用~~~~!!T_T)
流川:(撇开视线,冷哼)自己看SD
记者:啊……又要走了,这……
编剧:(喊)流川君!你为什么不喜欢从正面?!(aledpiero亲的问题喔~)
流川:(回头,杀人视线)
编剧:流川君,你答应过要回答711的特别采访问题的(反正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我才不怕你~~)
流川:……(敛了一下视线,认真道)技术含量太少
编剧&记者:啥???!!????!!!(我们好像……听到了很惊爆的发言????)
流川:(继续认真)你说是正面90度的球难投还是侧面0度的球难投?
编剧&记者:。。。。。。==|||||||||||
编剧:死小孩你耍我!!跟仙道学坏了你!!!
好吧,我知道711只写仙流两人的分开采访你们肯定又要说我不厚道,那么接下来是采访当晚的后续~
仙道:枫,侧面0度的姿势怎么做?
流川:(从浴室出来)?
仙道:(摊杂志)这上面你自己说的啊
流川:(看了几行,怒)那两个白痴!!#(记者:不要小看我们记者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洞察力!)
仙道:(从身后抱住,下巴搁流川肩上,耷拉眉毛)我不知道你嫌我技术不好啊…
流川:(转脸)你跟她们一样白痴吗?!我那是说打篮球!
仙道:(忍笑)是说打篮球啊,呐……(啾一下流川脸颊)跳球…(手顺着腰线抚摸往上)传球…
流川:(拍掉仙道的手)截断!(有点想笑)
仙道:假动作~(被拍到一边的手蓄意划着流川胸口)
流川:(被碰到敏感处凛了一下,瞪仙道,但是气势有点软)
仙道:突破!(按倒)
流川:混蛋,你……唔~(后面的话被仙道的深吻封住)
(缠绵热吻5分钟)(众:==|||||作者你又偷懒!)
仙道:(总算跟流川分开)…三分空心入筐,怎么样?仙道选手到目前为止的表现如何?(笑)
流川:(平息中)哼…勉强还不错
仙道:勉强?(扬眉)你好像最受不了我的假动作对吧?(埋头在流川胸前含吻着,舌尖挑弄)
流川:因为你…嗯……老是在玩(他另一只手在干嘛,又是该碰的地方要碰不碰)仙道…(催促)
仙道:因为我喜欢跟你一对一嘛(握住)…枫(低沉)现在不是在演戏,你该叫我名字了吧?
流川:嗯…彰…(蹙眉)…那里……(搂过仙道的脖子吻,嘴唇,脸颊,鬓角,反正就是不让他看)
(紧贴厮磨片刻)(作者:啊咧?片刻是多久?[看表]众:你够了!||||||)
仙道:(撑起身歪头看看)真的要侧面0度吗?没有把握哎~(伤脑筋)
流川:(…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不耐烦的用腿去勾仙道)30秒了,你再磨蹭就换我攻
仙道:(压回流川身上,痞痞笑)那我还是灌篮好了…好吗?(顶着流川,在入口磨蹭)
流川:(脸红)白痴,我要盖你火锅!
仙道:(愣了下,吻流川耳朵)哎枫…你想谋杀亲夫吗?(都这样了还要我忍?)
流川:(气息早乱了身体早软了,咬牙)你说谁是夫?
仙道:你是有夫之夫~(笑,抬高流川双腿,挂在肘弯)
流川:喂!(说过了不喜欢这样啊)
仙道:好啦,流川选手,你篮下已经无人了,挡不住我的
流川:(这混蛋~~~~为什么他说这种话也能让人脸红啊?!)欠揍(捶)…啊…!
仙道:(吻)枫你忘了…即使阻挡犯规,我也能进球得分的吗?(挺腰)
流川:彰…啊、…你……你别玩…
(作者:进去以后就给人家留点隐私吧众:你闭嘴啦!!)
仙道:枫……嗯…果然,我一进球…你就变得特别缠人呢…
流川:(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再捶仙道一下)
仙道:(顶回去)
(作者:好啦那么就高潮给人家留点隐私吧众:忍无可忍篮球群砸##)
流川:(中途已经变换过姿势,所以现在脱力挂在仙道身上)
仙道:(缓缓亲吻着流川额角汗湿的头发)(这小子真是的,因为说了篮球比赛的那些话,结果刚才就弄得特别折腾)要去洗澡吗?
流川:嗯……彰……(不想动,这样抱着仙道很舒服)
仙道:(柔声)枫……你就这样睡吗?那个…我还在你里面哎…(挠脸颊)
流川:!/////我不管,你快出去
仙道:(低笑)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啊?
流川:==##(大力推开,看见仙道有预谋的眼睛,不好!)
仙道:呵呵,枫,推人犯规,加上前面的打人犯规和阻挡犯规,还要再加罚三次!(压倒)
流川:(惊)我要五犯离场!(咬)
仙道:不行~
啊啊啊我在写神马?!!!纯洁的篮球运动被我YY成了神马!!!……好吧,这就是仙流篮球情趣的第一次~花絮也能被我这样加肉了就不要再说我不厚道啦,祝大家711快乐^^
恶之花14
感觉像是在一片空白中漂浮。
悬空着,不知道会漂向哪里,又或者是静止的,被深深浅浅的耀眼白色簇拥。
身处在白光中央,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身体好像被光线蒸腾消失了一样。
熟悉的暖热光线,少了些什么……
曾经不喜欢做这样的梦,关于阳光的梦,因为知道梦里的阳光和现实中向天空伸出手臂就垂手可得的阳光不同。梦里的阳光是两个人的,总是不用转头就知道那人带着同样舒缓温度的惬意笑容在身侧何方。
它代表着一段再也回不去的宁静回忆。因为总是不受控制的梦见,所以知道自己根本无法舍弃,所以心有不甘。
在阴冷的地下室醒来的时候,却开始想念他的温暖。
耳边有吵杂的声音,流川下意识想挥手打开,动了一下胳膊才发觉动不了。
“狐狸!狐狸,你醒了吗?!”
听清楚了,声音是从后方传来的。也看清楚了,动不了是因为身上被麻绳一圈一圈紧紧绑着。奇怪的是背后靠着带有人体温度的柔软,流川转了一下脸,才确定自己正跟樱木背靠背绑在一起的事实。
“狐狸!喂!你睡傻了吗?!”樱木也转过脸来,在流川耳边喊。
“吵死了,白痴!”他怎么会在这里?流川动动没被绑住的腿,还有些麻木,使不上力气。
“你!天才我好心好意来救你,你又……”
“救?”流川的眼睛顺着绑住他们的绳子瞥过去,不屑的意思很明显。
樱木语塞,马上又爆出一根青筋辩解道:“我是因为那个锅盖头拿麻醉药暗算我!哼,锅盖头!蛋壳头!居然用这种下三滥手段!!”
流川想起来,打断樱木问:“我睡了多久?”
“呃……”樱木骂人的气势又被憋住,“这个……我也晕了…”
“白痴。”跟这人说别的都是废话。
“狐狸你才是白痴!”樱木当然不会乖乖让流川骂,“跟你说了你被锅盖头盯上了,你还自己一个人行动!看吧?果然被放倒了吧!活该你这只不合群的狐狸!”他其实还是介意流川消失跑去湘南的事情,有点小心思才让他没很白痴的明讲出来。
流川没理他。过了一会儿樱木又不耐烦的嚷嚷:“那个锅盖头绑着我们到底想干嘛?!”
“还想干嘛,当然是想封口。”
“你说上次那批货?”樱木愣了一下,“可是……”
“……”磨蹭什么,有话快说!
“我后来有偷偷再去看过,那批货已经不在那里了啊……我以为他已经脱手或者转移了。”
流川也愣了,这么说……南烈只是为了一己私怨?
…可是……
“你说你也晕了?”流川问樱木。
樱木以为他找茬,气起来又跟流川抬杠:“本天才晕了又怎么样!狐狸你先晕的!要不是天才我,你现在早就任人宰割变成狐狸皮一张了!!”
“现在多个白痴才碍手碍脚。”
“你说什么!”
要不是两人绑在一起,恐怕又要打起来。
流川嘴上跟樱木杠着,心里却思量南烈找他麻烦为什么要把樱木一起绑来?白痴说他也晕了,那么不是直接扔在路边比较省事吗?目标是自己的话,连樱木一起抓来岂不是夜长梦多?白痴虽然白痴,那一身蛮力发起飙来也确实厉害,南烈他们不算没领教过。——真的只是因为一己私怨吗?那批货……他觉得哪里怪怪的,从当时看到那批货起他就一直觉得怪怪的……
私怨和封口都说不通,似乎都缺少某个关键的联系……流川紧了眉头,他开始有不好的预感。
地下室的门突然被打开,看见南烈樱木马上破口大骂:“锅盖头你这没种的!!”但是流川没声音,不止没声音,他整张脸上的表情寒至冰点。
进来的不只南烈一个人,看到南烈身后的褐发男人时,流川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
他终于想起来这男人是谁了。
“锅盖头你总算不缩头缩尾肯爬出来啦?!”樱木还在那里嚷嚷,注意到南烈身后的人也纳闷了,“咦?你这女人脸的家伙是谁啊?扎马尾的呢?”
“翔阳跟戴眼镜的一伙的。”流川一瞬不瞬盯着藤真。
“啊?翔阳不是戴眼镜的说话吗,那这家伙是候补的?”
没有人理樱木,南烈似乎把他刚骂的那些当没听见,抱了胳膊作壁上观,藤真则是径自走向流川。他在流川跟前稍稍俯下身,初次直接面对面,藤真色泽漂亮的眼睛还是氤氲着那样淡淡的怡人气息,丝毫没有一点故意占强的感觉,甚至显得温柔;而流川,漆黑的瞳仁略抬起来直直盯向藤真,那眼里激烈的黑将冷利的锋芒磨得更加刺人:他明白了,目标一直就不是自己!
这场对视给人的感觉近似出鞘的寒剑破开凄迷花雾。片刻之后,藤真从中读懂了流川的眼神,于是他也不绕弯子,一句话直接确定流川的猜测:“你跟他约好了吧?我不会让你回去的。”
话音未落他看见流川的眼神变了变,黑曜石似的眼睛,可以摄伤人的剑芒瞬间森冷穿心。
是仙道!他的,不,他们的目标,是仙道!
“你猜,你消失多久他会来找你?”藤真直起身悠悠的继续道。
流川抑住怒火,所以才不能让樱木走漏消息吗?……但是不…不应该会这么简单的……流川的视线下意识的巡睃起来。
在找什么?藤真笑了一下,稍稍让开。流川这才看见岸本也走了进来,提手就扔出个人。
“啊阿福!”樱木喊。
福田倒在地上,浑身上下被打得很惨,已经昏过去不省人事了。
那个白痴!果然派了人跟他!可是……糟糕了,如果自己不回去,福田又没有消息的话……
「走之前要跟我说喔?」
「……嗯。」
流川的心凉了半截。
“24个小时。”藤真肯定的说,“今天晚上他把湘南翻过来找不到你,最多不超过24个小时。”
即使是那样深邃无际的男人,思念也是可以用时间来计算的。藤真微微翘起嘴角,这一局他赢定了:“我已经找人放消息给宫城,说仙道彰明天会越线。湘北封杀令出了两年,一次都没执行过也太没意思了吧?”
“喂!候补的你这样太卑鄙了!!”樱木不是帮仙道,只是藤真这架势摆明了坐山观虎斗。
“可惜啊,”藤真总算转过脸来看樱木,“我本来以为你会是湘北很好的战力的。”
“妈的!你不只利用狐狸还想利用天才吗!”
“不过没差,陵南唯一的大将也已经在这里了,”藤真没接他话,径自抵着下巴盘算起来,“宫城少了樱木,但红毛猴子军团听说很厉害,湘北又个个都不肉脚,应该不吃亏……”上次海边的埋伏,虽然很可惜没有把仙道当场解决掉,两边的底细倒也摸得清清楚楚了,应该感谢清田吗,带了湘北的人去。
“你说谁是红毛猴!!”
与樱木的暴躁相反,流川冷冷的低着头没说话。
深黑的留海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表情。淡色的嘴唇略略咬紧。
「走之前要跟我说喔?」
还记得他那时明明受伤却故作宽慰的声音……为什么!当时自己为什么就答应他了!
等待是一种煎熬。
仙道陷在沙发里,眼睛望着墙上的钟点。流川失去消息已经超过12个钟头。
外厅桌子上的咖喱已经冰凉结块。整个屋子的感觉也像这样被遗忘了似的冰冰凉凉。黯然的空气,被黎明寂寞的微光染上淡淡的灰蓝,映不明仙道彻夜沉郁的眼。
他离开的1个小时,他准备好了饭菜等他回家,小小抱怨他这次怎么有点慢。
2个小时,他觉得不安。几次想出门去找他又怕跟他错过。
3个小时,他开始焦急。他想他答应过不会不告而别。他从不食言。
4个小时……5个小时……他不知道他像这样坐了多久。
他发觉他受不了这种从云端跌落到谷底的感觉,明明白天……昨天…还在自己眼前的人,只要伸出手去就能紧紧拥住。
那时候应该好好吻他的。那时候应该使尽一切手段也不让他出去买什么要命的东西。那时候……他觉得懊悔。
没有一点消息,连派去暗中保护流川的福田也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仙道坐起身,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旁边临时拿来当烟灰缸的空罐头里面已经插了五六根烟蒂。打了两次火,都没打着,看见指间的白色烟身微微颤了颤,仙道皱了下眉。
都说上瘾的人点烟时手会抖,可是他明明没有瘾的。
扔掉香烟,仙道最后再望一眼钟点,转身拎起话筒拨通电话。
“越…”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有点哑,不禁苦笑。仙道调整了一下:“越野……”
得想办法出去。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的小窗口有依稀的晨光漏进来,流川才知道,是第二天早上了。
那么,已经超过了12个小时。
他们被困的这个地下室,其实大部分是在地下,高处通风的小窗则是在地面上的,可以听见外面的动静。也想过求救,不,流川想得更多的是只要把消息通知给仙道,让他知道藤真有计,不要轻举妄动,其他的他可以自己慢慢想办法。藤真是在用流川的行踪逼迫仙道越线,仙道不动的话,藤真也只能跟仙道耗着,暂时不能拿流川怎样。可是一来依藤真细密的心思,外面肯定有人把守;二来他们不知道现在身处的具体位置,藤真说仙道把湘南翻过来找不到他,那么就肯定不是在湘南,应该也不会在熟人混杂的湘北,流川推测他们大概是在翔阳控制的中界区域,这么想来,可以找到传话人的可能性又是小之又小。
所以只有自救一途。“再上去一点,可以吗?”流川肩膀依着墙,配合着和樱木一起站起来的力道。
“没问题!”樱木也依墙往上再蹭了一点,心里暗暗咂舌这只贪睡的狐狸居然整整一夜都没合眼,和他一起折腾着可以逃出去的方法。无论如何都得先解开绑住他们的绳子再说,可是一个晚上他们什么方法都试过了,这间地下室平时可能是做储藏室用的,挤了很多东西,却没有一样可以用来当作弄断绳子的工具。最后流川看上了半钉在墙上的一枚钉子,大概是挂东西用的,如果把钉子拔出来的话尖利的钉头说不定可以用来磨断绳子。
“勾住了吗?”樱木转头问。要把钉子拔出来,他们身上的工具也只有绳子了。
“嗯,大概,”流川估摸了一下着力点,“往斜下方一起使力,拉——”
这太难了,绳子勾住的地方脱开了好几次,他们反复试了好几次。两人之前吸入的麻醉药剂量都很大,药效还没全过,加上从昨天到现在没吃东西也没睡觉,合力站起来的脚步都是虚的,出力也不稳。樱木一不小心没控制住力道,连带着流川也重心不稳,两个人一起重重摔在地上。
“妈的!”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又是朝两个方向用劲。本来就是死对头的流川和樱木,所谓的默契当然一点都没有。
“白痴快起来!别压着我!”使不出力气已经够糟糕了,还跟个白痴绑在一起!流川知道自己是在迁怒,这法子太天方夜谭了,可是他们已经没有别他办法可想。也许,他应该早早就看到了绝望。
樱木的心情也很糟。他本来就是急性子,折腾了一整夜都没有一点进展,虽然仙道彰会怎样他是无所谓,单单受制于人的现状却已经够他恼了。好容易坐起来,樱木瞥见还晕在地上的福田便忍不住急火攻心的吼他:“阿福!你还要昏多久?!太逊了吧!你也起来帮帮忙呀!!”
其实福田也被绑着,即使醒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该死的!”流川一脚踹在面前的矮柜上,他的气势很吓人,按照他平时的力量这一脚踹出去那柜子不散架才怪。可如今,面向墙壁的矮柜只是被踹得反过来而已。
从小窗口投射到地面上的光线越来越灼热,又过了多久?半天吗?不会这么快吧??
被困在这里,流川的时间感已经完全模糊了。所以更加不安,更加心急如焚。
藤真说,24个小时。
他不知道仙道还能忍多久,又或者他已经有所行动了?他找来了吗?他越线了吗……流川不敢想下去,曾经庆幸有那条线可以把他挡出去,可以避开他,现在却觉得害怕。
眼前的光线扬着轻尘,温暖的感觉,和仙道身上一直漾着的暖意一样。他和他一起拥有的阳光,如今只剩下地面上这么小小一块。
24个小时。
他知道藤真的目标是仙道,确切说藤真的目标是陵南,所以他下的会是万无一失的杀招,光是湘北封杀令恐怕是不够的,恐怕藤真告诉自己的只是全部布局的一半。24个小时,之后还会有什么……流川黝黑的眼睛在光线后面因怒火激烈着,他怎么能够忍受自己成为引仙道入局的诱饵?这简直是在开玩笑!他决不能让仙道过来!天知道藤真还设了什么圈套等着仙道过来钻!可是他该怎么办?怎么办??流川的嘴唇几乎狠狠咬出血来,这一夜都在让他绝望,可是他不能绝望的!
视线里有什么微微闪了一下,流川望过去,刚才被他踢开的那只矮柜,它原先对着墙的那扇柜门居然是玻璃的!
他恨自己为什么早没发现?!“喂,去那边。”流川对身后的樱木说,用下巴指指。
樱木有些不明所以,跟流川一起挪过去。流川挨到柜门,用力撞了一下。
“狐狸?”
流川没回答,咬咬牙,蓄足力道再撞一下。
“喂!狐狸!”樱木意识到他想干什么,扯着身子拉开流川。
“我又没用你的手砸!!别碍着我!!”流川这一吼惊住了樱木,以往两人吵架时怒吼的都是樱木,流川总是冷言冷语的故意刺激他,从没见过狐狸这样。樱木愣神的当儿,流川又发狠似的朝柜门撞过去,他没时间了!他非得出去不可!!
这一下之后樱木听到闷闷的碎裂声,身后安静下来,有温热的液体落到樱木手指上。“狐狸,你……”樱木怔怔的,他用拳头去砸玻璃,流血是一定的。
流川低着头,手上切肤的痛感令他冷静下来,也将他心里的疼痛衬得明晰。一直就这样痛着,仿佛被什么束紧了。之前他刻意遗忘,专注去想逃出去的事情,可是……流川暗色的眼睛在留海后面隐隐闪动,微皱的眉心似有一瞬泫然:他想他,他终于肯承认他太想他了……他从没这么想他,他想他平安无事。
流川闭了一下眼,沉默的用流血的手拾起一块碎玻璃,用锋利的边缘艰难的磨起捆住他们的绳子。他倔强的眼神和看着他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大白痴!我自己可以出去,不许找来!
他从没这样有话想跟他说,他却听不到。
“我们走吧。”朝天发的男人沉声说,穿着陵南黑色间蓝运动制服的高大身影,走出去的时候带着沉稳的决断。
这男人身上隐隐透出深邃沉着的气息,像某种优雅强大的兽,叫人难以抗拒。
四下里一呼百应的跟上,仙道在还没坐总长位子的时候,就已经是陵南众人依靠的核心。他有让人忍不住追随的风范,他遍得乐为致死的人心。他们信任他,只要仙道说可以做到的事,他们从不怀疑。因此,即使此时人群里免不了一两句“可是,福田哥还没找到吗?”“福田哥不去吗?”的小声议论,他们心里依然是无条件相信仙道的。
越野皱着眉,他很担心,这阵仗让他没法不担心。
“副长,总长今天很认真的样子, 。放心吧,应该没问题的。”彦一安慰着,一边也似在给自己吃定心丸。福田不在,他们的战力大减。不过,刚才总长布置人手时的样子令他印象深刻。那张脸上还是那样淡淡的笑着,一双幽深的眼睛却很静,全然没有平时一不注意就分神不知想什么去的不专心。从没见过这样认真的仙道,所以……肯定不会有问题的吧!
“可是……”听了彦一的话越野一点都不能释怀的望过去,“仙道…那样子,心情很糟啊……”
多年的死党,越野了解,仙道那种所谓认真的模样其实是他心情极差的证明。他很少看见仙道这样,唯一可以记起来的,是两年前的那次。
不,两年前的那次,他连笑都不笑了。
可是,这一次,他淡淡的笑着,眼睛却没在笑。
而且,他嘴角的笑意实在太冷了。
BGM:MarilynManson-TaintedLove
张芸京-春泥
恶之花15
双腕被绳索紧紧捆着,要用手指夹住玻璃碎片去磨绳子其实是比想象中困难的事情。这种别扭的姿势维持不了多久,只能磨磨停停,也看不见绳子到底被磨开了多少,只知道还没到可以拉断的地步。
“狐狸,换我来吧。”樱木说,他弄了这么久手都要抽筋了吧?而且他手上还有伤。虽然男子汉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但毕竟十指连心。
流川没应声,只是牢牢捏紧了玻璃片不肯放手。樱木掰不开他,心里直骂这狐狸怎么这么倔!
流川看着落在地上的那一小片阳光,磨绳子的时候他就一直这么盯着它看,光线一点一点缓慢的移动,代表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万千思绪也仿佛砺磨在时间的刻漏上。
樱木忍不住要跟他抢的时候,流川说话了:“有人来了,白痴,帮我挡着点。”强制镇静的情绪令他的神经变得非常警觉,腿一撩,把那只矮柜挪回原处,地上少许的玻璃碎片也一并踢进去。
进来的还是藤真和南烈,岸本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候补的你还要把我们关多久?!无聊死了!有本事跟天才我单挑!!”樱木这时候倒还算机灵,知道大声说话吸引藤真的注意力。
藤真拉了椅子坐下来,微笑:“那样……才比较无聊吧?”
“你!…哼!果然跟个女人似的,婆婆妈妈!”
藤真也不恼,不理樱木,眼睛转过来看向流川。流川狠狠瞪回去,但这男人心思太过细密,流川生怕给他看出些什么来,便又故作无趣的撇开脸。看这架势藤真是准备跟他们慢慢耗下去了,流川在樱木的遮挡下悄悄磨着绳子心想,这么看来藤真的布局是完全不需要自己出手的,甚至也不必动用南烈?
“候补的,你就这么怕仙道吗?!”樱木改用激将法。
藤真一笑置之,“很可惜,我不方便直接跟他动手而已。”
所以要借刀杀人吗?两年间没有执行过一次的湘北封杀令,湘北全员出动,个个都不是吃素的,不然当年他们也不可能在跟对陵南和海南联合的械斗中分下神奈川一半的地盘。当时宫城放出封杀令流川是认可的,湘北方面之所以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无非是因为仙道出卖三井在先,有多少恩怨心里就有多少不平,流川自己更是咽不下这口气,因此那一道封杀令放出去是泄愤大于图谋,直指仙道并不针对陵南。也正因如此,单单湘北封杀令在藤真的布局中是不够的。或者说,它不够完美,藤真要一举拿下陵南,非得把仙道和陵南统统逼进万劫不复的死路不可。
那么,他还想借谁的手?海南?不可能,海南现在群龙无首神宗一郎明哲保身,即使那只是表面现象,神也未必是仙道的对手。藤真要借的,必须是一股更强大的压倒性势力。
其实流川明白,仙道是知道湘北的厉害,两年来从没冒险越过一次线。和藤真缜密完美的算计一样,仙道并不喜欢做冒险的事。同时他心里又有另一层认知,多半因为湘北封杀令那种话也是他说过的,所以仙道才被中界线挡得个彻彻底底过不来。只是这一次,仙道会怎么做,流川真的吃不准了……低头瞥见地面上的光线正渐渐变得黯淡,流川紧了眉,怕被藤真发现他手上磨绳子的动作幅度尽量减至最小,速度也就相应变慢了。他告诉自己不能急躁,磨断绳子后他还得想办法制造有利机会对付藤真和南烈。藤真能不能打他是不知道,可是以他和樱木现在的身体状况,南烈恐怕不好对付。
光线慢慢淡至透明,终于无力的被室内照明取代。南烈低头点了根烟,藤真撑着脸颊皱皱眉,视线扫过来,定了一下。
藤真起身走近被绑住的两人,在流川旁边蹲下来,无视樱木的骂骂咧咧,手伸进绳索之间:“……放开。”
流川没有动,藤真又重复一遍:“放开。”他的声音和他的相貌一样清稳怡人,在流川旁边说话的口气竟有一种兄长似的安慰,同时,也不容抗拒。
然后藤真从绳索间抽出那块血淋淋的玻璃片,透明的晶莹衬着艳红,触目惊心。
藤真叹了口气。“流川,你何苦呢,”他还是那种劝慰的语气,“这是仙道彰欠你的,不是吗?”动人之处,甚至很容易就会被他说服。
地上最后一丝光线也消失了。流川抬起黑亮的眼:“那批货,仙道不知道的。”
藤真看向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他怎么知道的?
流川没有错过,他说中了。其实他们都知道在神奈川的帮派中彻底折损对手势力的方法,仙道以前就做过。流川一字一句继续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动用了陵南的人,但你肯定通知了警方,那批货现在就在陵南。你是看准了仙道无暇分心陵南。所以今天晚上,仙道越线是死。退回去,后院起火,也是死。”
流川眼底的灼光和第一次与藤真面对面时那样激烈着。那批货,他后悔以前没有跟仙道问清楚,他以为自己太了解他了。可是如果已经没有机会了,他看破藤真这个局亦看到一线生机,他要赌赌看!
他把藤真的布局和盘托出,他赌南烈和藤真是利益同盟,南烈不可能任自己的货这么给藤真糟蹋!
藤真慢慢站起来,身后南烈靠着墙,脸上没什么表情,嘴里叼着的香烟结了长长一段烟灰。可惜这两人之间关联的往事是流川没有猜到的,牵扯到那样混乱莫名的感情,事情变得毫无道理可言。
“你很聪明,想不到湘北的「进攻之鬼」不只拳头厉害。”藤真说着,浅浅的笑:“我有一个好主意。既然现在湘北下届的总长和副长都落在我手里了,一并解决掉,这个局不是更完美了吗?”
藤真健司神采潋滟的褐瞳第一次流露出杀意。
流川的视线笔直毫不犹豫,他盯着人时黑眸里的戾气似穿透也似刀光剑影一片,冷冷的仿佛可以把人撕开。
他摊开身后一直攥紧的左手,那掌心里面,还藏着一枚玻璃碎片,几乎深深揉进血肉。
他在赌,赌两件事。
他是后悔没有跟仙道问清楚,仔细想想,他为什么没有问?他以为自己太了解他……他确实太了解他,只要他看着他的眼睛,只要他想,那眼神里就能有很多意味传达给他,所以分明……分明是仙道不想他问的。
在这生死攸关之际,流川隐隐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在藤真的整个布局底下有什么正暗暗涌动着。他看破了表面藤真的局,站在上面如履薄冰,底下却还有什么更深的暗萦绕着,在他想要放手一拼时若有似无缠住他的双脚,迷住他的眼睛。而他,就快要找到解开它的关键。
“候补的你说想要解决掉天才和狐狸!?就凭你那些下三滥手段你也试试看!!来呀!!”樱木已经咬牙切齿怒火中烧。
藤真把玩着手中的玻璃片,“放心,我不会要你们的命。挑断手筋脚筋什么的,废掉以后就不碍我事了。”他说着残忍的话,眉头都没皱一下,依然优雅如常。
不应该会这么简单的……流川冷冷的望着。
悠扬的铃声打破一触即发的险恶气氛。藤真翘了翘嘴角,他关照过花形事成之后通知他,看来事情比想象中进展得还快。
打开翻盖,接通手机,那一头花形十万火急的声音却让人猝不及防:「健司!出事了!陵南的货,被人调包了!」
“什么!?”突如其来的意外变故即使是藤真也差点稳不住,他睁大了眼睛,“不可能的!”花形昨天才去陵南检查过,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
「总之有问题!警方那边好像也有接到其他线报,并没有派大部分人手过来!」
其他线报?什么线报?震惊和翻天覆地的预感来得太过强烈,藤真睁大的眼睛绚丽的色泽掩不住思绪凌乱。冷静,他要冷静下来,然而他的视线已经乱了。这个计划本该天衣无缝势在必得,究竟是哪里不对……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流川……流川在看什么?那笔直的眼神从刚才起就没在看他了,流川在看着谁…?
一截烟灰断落。
藤真一把抓住南烈衣领:“混蛋!!你竟敢?!!”
更大的力量反过来把他推撞到墙壁上,南烈咬着烟,方才还无动于衷的表情,看着藤真的目光此时狠戾闪烁:“藤真健司,你以为你可以控制我吗?”
他从刚才流川讲那番话时起的反应就太过冷漠,冷漠得不像他。藤真以为,南烈是碍于某些微妙的情愫才没跟他当场翻脸,事后也必定会向他讨回更多的利益补偿。可是……如果事情从一开始就不是这样……“你、你跟仙道串通的!!?”藤真挣扎着脱口而出,他不知道他的声音有没有颤抖,但是他知道他的心被悬空了。他突然有一种恐惧的感觉,他这是站在哪里?他的这局棋,其实是在一盘更大的棋局中吗?
南烈没有回答,他看着这个人在被他扣住脖颈的压制下,挣扎了几下又努力控制住因背叛窜生的怒意。这个人总是可以维持他与生俱来的机敏优雅,即使要输,也不会输得太难看。
“你把那批货藏去了哪里?”藤真清稳的声音问。
南烈阴戾的眼睛又看见黑色的毁灭,也许这毁灭正是因于他自己。在那样的对视中,藤真淡雅的褐瞳终于被撕去最后一分自持:“你藏在……这里?藏在翔阳?!!你怎么敢!!”
已经不必问了,警方另外接到的线报会是什么。
“我警告过你!”南烈大力按住奋起反抗的藤真,“不过又如何,你果然如仙道所料把我当弃子用,我有什么不敢!藤真健司,这次你跟我,又是谁欠谁的!?”
「小心仙道。他那双眼睛,我知道,是杀过人的人才有的眼睛。」
当时那个男人把玩着他的折叠刀,跟他说完整个计划,两人达成共识后,眼睛都没眨一下的一刀朝他侧腹刺下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是怎样厉害的角色。
「否则,藤真不会相信的……」那男人嘴角有浅淡的弧度,仿佛他在做的事,根本轻描淡写不值一提。
「不过,这也是警告。流川要是有事的话,我保证你会完蛋得很难看。」咸涩的海风衬着他低沉的声音,沙岸上月光微弱的夜,潮水一阵一阵似他眼中更深的阴霾。
他说「完蛋」,不是「死」。南烈相信,如果无视这句警告,这男人会做出些什么事来,绝对不会辜负任何人的想象力。
“全是他的布局……不可能…”藤真的思路在劣势中仍飞速衔接着,可是越连上一段,身陷的阴霾就越深,那感觉就像落入一个巨大的陷阱。他在陷阱中挣扎,他不相信仙道彰能将他困死,他一定要找出破绽!
「健司!离开那里!快点离开那里!」掉落在地上的手机传出花形焦急的声音。
可是他犟起来的时候,从来就不听他的劝。
“为什么是今天…?”藤真的眼睛直直盯向南烈,“他怎么知道是今天?这两天我一直跟你在一起,就算你知道我报了警,你也完全没有机会通知他…”昨天花形还查过陵南的货,就算仙道再精明,也不可能算得那么准他什么时候动手吧?!不可能的!他不服输!他不能输!!
然而他马上就了然了,藤真健司是何等聪明的人,可当他了然的同时亦看到一大片绝望的暗影压下来将他完全吞噬,他控制不住声音颤抖:“因为……流川没回去?”
24个小时。仙道的思念可以用时间计算,他自己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等待的极限。
“不只你!流川也是他的棋子?!!”
有什么东西断了。
流川的双腕一空。之前的混乱中,他一直机械的用碎片继续磨着绳子,现在绳子终于断了,他却好像感觉不到。
心里,有什么更加坚韧的东西断了。
空得更加彻底。
「健司!…健司!……」手机里花形焦急的喊着藤真的名字,断断续续的,好像正跑着赶来。
可是他站不起来了。
将计就计,究竟是谁将了谁的计?
他把所有事情连接起来,何止是更大的一盘棋!
最开始,如果仙道和南烈串通,那么用南烈的说辞让他确信流川这个致命弱点,把流川这个饵放给他的——是仙道。
如果仙道算到他会接下南烈那批枪械作为紧逼流川的交换条件,以流川这个致命弱点为饵,他不可能不接受南烈的条件,那么把可以利用那批货的机会推到他面前的——是仙道。
如果仙道猜到他绝不想让翔阳碰那批货,所以只能利用这个机会给陵南经手,与翔阳结盟后所有心思都放在流川身上,让福田步步紧跟流川把陵南完全放空给他方便他动手的——是仙道。
如果仙道以之前的连环,算到最后他会以流川相逼,同时背弃南烈向警方通报那批存放在陵南的货,那么——这个局根本就是仙道引他设下的!
这种落入圈套还在圈套里舞蹈的感觉简直令人崩溃!仙道诱他设这个局,这局到最后他势必派花形去料理陵南自己盯住流川。一方面放空了翔阳,仙道才有机会把那批货嫁祸到翔阳头上,他让陵南经手那批货时就等于把货的控制权又送回了仙道手里,翔阳和陵南结盟后人手都混在一起,放空的情况下仙道要把货再移回翔阳又有什么难?另一方面,仙道也是利用这局引开花形诱他出来,其实如果不是他想双管齐下逼死仙道,这局成不了,可是他太聪明,所以落入的这个圈套才更致命,和他要拿下陵南就必须把仙道逼进死路一样,仙道这次也要陷他个万劫不复!
这个局中局里仙道唯一的失算是上次在海边的奇袭。果然,那时候应该解决掉他的!为什么当时没能解决他?!现如今,仙道不可能落下第二个破绽了……
远远的已经可以听到警车的声音,落在地上的手机早已没了声响,花形可能挂断了正拼命跑来。南烈看着手底下的藤真颓然放弃了挣扎,力量上他从来就不是他的对手。那双漂亮的眼睛垂下了,被长长的睫毛掩盖,他终于看不到那讨厌的神采,但是他也终于明白毁灭的感觉原来这样无力。
他觉得他和藤真颓软的身体一样,失去了所有力气。
「阿南,你真的分得清楚,你想要的东西,和你想毁灭的东西吗?」
他想起仙道曾经问过他的话,说这话时仙道的表情好像他自己很清楚似的。说完之后仙道又好像自觉有点多嘴,轻轻笑过不再提了。
他其实也已渐渐分清楚了,可他还是恨!他恨藤真明明早就清楚,却还对他不是视若无睹就是善加利用!他从来就看不见他!甚至现在他如此颓丧也不是因为他的背叛,而是因为败给仙道!
这么想着,他就再也不管那是毁灭还是憧憬,抓起藤真的下巴狠狠吻上去。藤真僵了一下,这才激烈抗拒起来,纠缠的嘴唇尝到血的味道,他是真的不留余地的抗拒他,直到南烈一拳重重打进藤真上腹,那身体才软倒在他怀里。
南烈扶着藤真,转脸看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起来的流川,撇了下嘴角:“真厉害,不用我帮你解开了?”
流川冷漠的看着他们:“那句话……原来是这个意思。”很淡的声音,他好像在说,又好像没在说。
「眼睛看到的事情,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单纯。」
南烈看着流川,半晌,又冷笑着提醒他一下:“你不去找他吗?待会条子来了,大家都走不了。”
流川的眼神动了动,慢慢转身走出去。剩下樱木在身后喊:“狐狸!你自己解开了就把我扔在这里啦?!喂!狐狸!”
南烈轻叹着转回脸来,他想他刚才终于在流川那张冰山脸上看到了些许的表情。流川的眼睛很暗很暗,那小子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他刚才的表情有多悲哀。
警车的声音越来越近,怀里的藤真微睁着眼睛,眼睫颤动。南烈低头去看时,又在他眼里找到那熟悉的微弱神采。
“南……我要…宰了你……”
“好,我等着。”他笑。
但是现在,他会带着他逃出去。
夏夜的风,带着抑郁的湿热,拂在身上仿佛缓慢的窒息把人渐渐包裹住。这是一种奇怪的不适感,明明皮肤热得发闷,内里的骨骼却沁出冰冷。
远远的看见那人显眼的朝天发,黑色的高大身影单独站在一片空旷的夜色中。流川从未如此希望夜可以再深一些,深到让他可以不必看见,那双幽暗的眼睛在看见他的时候稍稍亮了一下,然后仿佛天生上扬的迷人嘴角,随着他一步一步缓慢的走近,渐渐丧失所有弧度。
他害怕看见他无表情的脸,和两年前一样的脸。2个小时前还那样思念着惦记着的人,现在却变得也许想见也许不敢见。
可是那张脸又跟两年前有点不一样,眼睛里深深藏着的,是悲哀?一向精心打理的额发,也不知为什么被风吹得塌拉了几缕下来。
然而冷冷燃烧的怒焰和心底的寒凉还是让流川在走近那人的过程中逐渐凝聚起自己眼中锐利逼人的锋芒,撕去所有踌躇。他在仙道跟前停下,两人的脚下,一条无形疼痛的连线绵延。
这一夜,翔阳失势,陵南的7个组全数接手了长久以来控制中界区的翔阳,以及因藤真之前的活跃而拿下的海南三分之一和湘北四分之一地界。
仙道彰本人,没有越线。
他们又一次站在界线两端。他深邃的眼是夜里暗潮寂寞的海,他冷冽的眸似撞入海中孤单的星,几乎承受不了这样撞碎一切的凝视,那条界线似乎又塌陷下去一点。
流川冷冷的开口:“那天晚上,我昏过去的时候,你跟南烈说了什么?”
仙道看着他,感觉被流川的眼神逼在心上。
“他对自己不够坦白,所以才被我利用。”仙道不带感情的陈述事实。
“你也利用我?”流川直直盯向仙道,好像怎样的疼痛,他都可以这样毫不犹豫的看着。
那双浩瀚的眼睛只映出他的影子,又被他锋利的视线刻划得陷落了眼底的幽光,仙道沉默了一下,“藤真说的?”他就知道藤真健司不简单,到最后还能摆他一道。
“他盯上了我,自然也会盯上你。我跟南有协议,你不会有事……”仙道说了一半,突然又不想解释。他无声的叹了口气,望向流川:“你相信谁?”
他觉得自己的声音很累,低哑的散出去想要唤回眼前的人却又失去了方向。他不知道流川一双纯粹的眼睛,可以黑得这样悲哀。
那双黑眸里微微灼着光。他又不想解释了?他又让他自己去选?和两年前一样吗……混帐!!他真该杀了他!!再狠的拳头打上去他都不会心疼!…可为什么……为什么他耷拉着眉毛望向自己的眼睛看起来如此哀伤?理应面无表情的脸,这一次线条都是隐忍的忧郁,他从没见过他这样,好像他的世界里抽空了只剩下他——究竟是谁倒映着谁的悲哀?
流川觉得自己会选错了,当他努力铸起自己眼中黑冷的决绝,他觉得自己可能会选错…然而在他就要狠下心把那些缠绕多年的丝连情愫一刀斩断时,仙道突然伸手把他拉过去。
“你信我吧!”仙道浓郁的声音落在流川耳边,仿佛夜色沉坠,千言万语化不开。
脚下那条规则线已经拦不住他了,流川被他拥在怀里双脚早已过了线。那修长的身体拉过来时根本没有力气,仙道觉得心疼,麻醉药的后遗症。
他知道这是下策。
可是他无可奈何,只有这个局可以保住流川不是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就是在南烈的眼皮底下,或者说,这局确保流川万无一失的诱惑力对他实在太大。
藤真有一点错了,他这个圈套并不完全是假的,整个神奈川都知道仙道彰看重流川枫。他太无懈可击了,这个弱点又来得太明显,藤真要对付他迟早会对流川下手。他确实是用南烈的话引藤真入局,但同时也巧妙的令藤真只依靠南烈紧逼流川,他和南烈联手,流川根本就不会有危险。
可等待流川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这是下下策。
他是这样担心,他是这样忧虑,明明确定南烈对他上次的警告忌惮三分,剩下的七分也全部被他许诺的利益收买,他还是觉得忧患无穷,紧张得不像他。
真的不像他。他对自己做的事情,一向都有十足的把握。掌握中的事情,也从来稳当得无需多虑。从未试过被这样一波一波无谓的不安与焦虑折磨。
最初失去流川音信的几个钟头,他甚至希望那不是真的。他希望流川只是耽搁了。他花了好久才让自己相信那是藤真动手了,他不能再这么干等下去。
后来他对自己说,是因为老天这次跟他开的玩笑太大,偏偏要选在这种时候,把他从云端抛落至谷底。
其实那时候他就知道,他后悔了。
仙道的声音落在流川耳边,和他揽在流川肩头的手臂一样,有沉沉的感觉。
「眼睛看到的事情,不是真实。」
可是他被仙道拥在怀里,什么也看不见。
只有仙道语末声音的残余,在耳畔环绕着回响。低沉的,悲哀迟迟散不开,只如海水包围着淹溺上来。
「我不会骗你的。」
「我喜欢你。」
「见不到你的那两年,没劲透了…」
「枫,你是我的。」
仿佛海浪摇曳深远的回响,他的声音总是可以轻易撞到他心里。可是现在,他又什么都不说了。那声音消失得微弱,只有四散的夜风在两人周围吹着,翕动着衣角发梢。很安静,流川感觉到仙道胸膛微微的震动。
眼睛看到的是假象,耳朵听到的是谎言,那么他还可以相信什么?
心里的感觉……可以相信吗?
他问自己的心,其实它一直都明白,仙道的骄傲,仙道的自负,以及仙道看起来小小的野心。因为他这样的人太深太广了,它们看起来才如此渺小。
可是不对……不对……他应该可以分辨,他话语中的几分戏谑几分真心…他应该可以分辨,他表情线条的每一种意味每一种温柔…他应该可以分辨,他眼神里的每一瞬深情。
他的心知道,怎样的背叛也好,仙道不会拿他作赌注。
……他敢相信吗?
仙道听见流川轻微的抽气声。“枫?”他打开怀抱,低头去看流川。怀里的人低着头也不理他,夜色浓郁,仙道担心着不知道他怎么了,然后他看见流川的拳头在滴血。
执拗如他在内心的挣扎中下意识攥紧了拳头,那血液就一滴一滴垂坠下去。
那景象惊得仙道说不出话来,仙道执起流川的手,又不敢用力去掰,试了两次才把它们摊开。修长的手指上面刺痛斑驳的伤口,破碎的掌心,令仙道皱紧了眉头,偏偏又碰不得。
“这怎么弄的…你自己解绳子吗?”那白皙的手腕上还有勒红的淤痕,仙道心疼得要死,他开始无法原谅自己,他本来还以为,起码这个局是完全受他掌控的,可是他怎么没能想到,他可以掌握一切但是他没法控制流川,以枫的个性又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他明明想要保护他!可是他却伤害到他!
流川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也像冷瓷一般触碰不得,隐在垂落的留海后面。流川低着眼睛没在看他,许久以后才应仙道:“我很累……”声音空寂得直叫仙道心疼。
仙道试着搂回流川,流川没有挣扎。他把颤抖的唇慢慢贴到流川额角,一点一点小心印下去,“回去我给你包扎…然后好好睡一觉…”仙道机械的说着,他觉得他自己也被流川的声音抽空了。
流川垂手任仙道抱着,他想他这次还是相信他了,也许面对仙道的时候他永远会把自己设定的界线毁掉。也许仙道这次也不算做错,相反的整件事情由始至终仙道的判断都准确无误……然而这种无力的感觉又是什么?
可是仙道紧紧抱住他,像是要把力量一点一滴注入进来。琐碎的轻吻绵延至流川耳边,停了下来:“枫,对不起……”
他终于说了。
等待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后悔,看到他眼神中的决绝他是如此害怕,见到他的伤口,听到他的悲哀,抱住他惘然失去力气的身体,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爱他。
那时候脱口而出的那个词,是真实纯粹的,却自然到让他差点看不清自己。
不止是特别,不止是喜欢,不止是想得到。
仙道彰爱流川枫。
这么爱他……再也不能失去他…锁紧的双臂自此不肯放开;再也不要让他难过…渡去的体温哀暖也满是爱怜;再也不会伤到他…轻颤的眉心、泫然垂下的眼,刻进心底的悔恨与不忍有多痛,爱他就有多深。
仙道俯在流川肩头,下巴扣在流川肩背,交叠契合的身体似乎可以一分一分再深深嵌进去。这久违的拥抱终于又找回它熟悉的完整,仅一刻便已铸成永恒。
流川闭上眼睛。他很累,他知道仙道也很倦。这一天24个小时,感觉很长很长。
渐沉的夜幕止住了幽寂的风,将相偎的身影无声融入它温柔的深邃里。是久别重逢的恋人,是历经沧桑与心酸的爱人,两人好像分开了很久,不只是物理上的距离。
他们像是做了所有的噩梦。
只愿梦醒来的时候,有你在我身边。
BGM:MarilynManson-evidence
PENICILLIN-白髏の舞(REMIX(Shigeもりみっく))
周华健-为什么我要走
孤星泪
*花絮*
导演:(抓狂)这剧太难导了!!!编剧你去死!!!!下一场我宁愿拍A片啊有没有!!!
编剧:(翻盘翻得鸭梨无限大)555观众不要来追杀我啊~~~仙仙这一集就看你的魅力了!!
仙道:(被卡了无数次,无奈)话说,我这算是洗白了没有啊?
流川:哼
编剧:你洗没洗白还不是流川决定的,问流川君啦
仙道:枫……(标准温情无害笑)
流川:(上下打量)不够白,进来洗(拖去浴室)
编剧:哇!有福利!
导演:(和编剧一起扒在浴室门上听了一会儿)我说这到底是福利还是家暴啊?
编剧:也就比较激烈一点吧,流川他舍不得的
藤真:于是我们推动剧情抢戏组被连黑了好几集后这集终于联手把仙道也黑了(心情大好)阿南,合作愉快~
南:好说,美人的要求我自然义不容辞(同藤真握手)
花形:(石化)为什么……剧本上面明明没写吻戏……
藤真:好啦透,我回去让你吻回来好了。演戏么也就那么比划两下,大男人不要纠结一两个连技术都没做出来的吻
南:喂……你过河拆桥得太快了|||||
导演:话说南君这戏演得不嫌太辛苦吗?吻了两次一次被流川揍一次被藤真咬,我先声明我这戏可不报工伤哦(哼哼,让你抢戏让你乱发挥!)
南:(摸下巴)我倒觉得,有反抗才更有味道,这一点我跟仙道是同道中人
仙道:哎?……太过分了吧,这会儿也黑我(无奈笑)
编剧: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吻痕有吗?抓痕有吗?(检视中)
流川:你还要看到哪里去啊!#(拦编剧,不爽)
仙道:吻痕在枫身上~不过不给看(抱住流川)编剧我要抗议哦,你干嘛把我写成坏人啦?
编剧:仙仙不坏,枫枫不爱
流川:滚!||||||#
恶之花16
事件过去后的两个星期。一片风平浪静的陵南总部,只听到相田彦一呱噪的赞叹声。
“太厉害了!仙道总长实在是太厉害了!”彦一至今都无法相信那一夜惊心动魄的转折。仙道点人的时候明明是说去湘北,结果竟去了翔阳和海南,湘北那边只派去少部分人手,期间有警方介入吓了他们一大跳,谁知翔阳嫁祸给他们的那批枪械又好像变魔术似的回去了翔阳。起初彦一还晕乎乎的,只看到大家毫不费力的收地盘,后来把各方说词总结起来彦一才恍然大悟,对仙道总长的崇敬更是泛滥不可收拾:“这招叫什么?!瞒天过海?暗渡陈仓?我要记下来记下来!!”
“彦一,你吵死了。”越野受不了想找个什么东西把彦一砸晕,不过看他那兴奋劲搞不好晕了也还能继续念叨仙道总长。越野只好无视上窜下跳的彦一,转过身:“这么说,翔阳这次的事情,花形一个人扛了?”
那天被安排留下来应付花形的植草点点头:“那小子反应超快,一发觉不对就马上折回翔阳了,没想到他能赶上的。”
“不过翔阳校风那么紧,出事之后就马上全校整肃了。我们拿下的地盘他们根本无力反覆,也一直没看见藤真健司再在神奈川出现。”
“是跑路了吧,翔阳这次彻底完了,仙道总长厉害!”
看来即使花形为藤真顶罪,也改变不了翔阳一蹶不振的结局。越野这才放了心,虽然可惜仙道这一手没有斩草除根,但也算釜底抽薪。越野舒口气望向窗外一片波澜不惊的蔚蓝色海面,其实自从仙道受伤的几个月以来,整个湘南看起来一直是这样平静的,谁能想到只需要那一夜的翻覆?仙道那家伙,每次有什么大动作都不跟他商量,虽然结果都是很好没错啦,只怕他这个副长总有一天会被他吓出心脏病来。
“藤真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越野自言自语道,“联合仙道扳倒流川?想想也不可能嘛…平时明明挺聪明的一个人……”旁人对仙道这次的布局还是不能全部掌握,只道是藤真想合仙道的力摆平湘北,结果欺负到湘北未来副长头上,被仙道反过来摆了一道。想到这里,越野不免又担忧起仙道和流川越来越纠缠不清的关系,怎么说也是对头啊,再这样下去往后真的正面交锋起来可难办了。
“流川是流川,湘北是湘北。”一旁吊着石膏的福田吉兆突然开口。这次陵南的行动唯一受伤挂彩的就是福田,真的被打惨了,一连上了好几处石膏。事后仙道很过意不去,不过福田因为习惯了每次打架都冲在最前面,反正他自己也是陵南最能打的,并不怎么在意。
越野被他说得一愣,没反应过来福田又问:“流川呢?”
“在仙道那里吧……”越野看向空着的窗口座位,平时仙道爱坐的位置。看来不管将来的局势如何,这会儿他们那位爱偷懒的总长大人是准备连着接下来的暑假给自己放长假了。
其实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说要走。
之前破天荒的28个小时没合眼,流川睡得很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只看见仙道趴在床沿,一双眼睛正温柔的看他。
“你醒了?”见他醒来仙道靠过去说。仙道的声音有点轻,像怕吵到他,脸上的微笑也是早晨见惯了的轻缓温柔,虽然现在已经快中午了。
流川看着仙道清醒了一会儿,“你没睡吗?”
仙道笑了一下:“不知怎么的,有点睡不着。”仙道低头去触流川的唇,“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反正你贪睡,把我的份也一起睡掉。”
流川心想着哪有这种道理,被仙道慢慢磨蹭着嘴唇只觉得像是平凡温存的早晨,伸手抱住他仿佛可以闻到晨光浅淡的味道。但……终究不是的。
“仙道,”流川被仙道吻着开口,“…我该走了。”
仙道僵了一下,抬头有些惊疑的看他。
流川包着纱布的手移到仙道胸口。“你已经没事了,”流川顿了顿,“我……也没事。”
他后面那句没事堵得仙道一时说不出话来。仙道看着流川清澈直接的眼睛,觉得心里有个声音在提醒他小心,他知道自己一直是走在流川的界线上,那么摇摇欲坠……可他还是忍不住问:“你不原谅我?”
流川剑眉一凛,“你指哪件事?”抵在仙道胸前的手也突然推开他,径自起身。
果然,触雷了……仙道转身看见流川拿起外套的背影。不能这么让他走,快点想个办法留住他,仙道知道他肯定能想出个什么借口把流川拉回来,可看着流川离开的背影他突然有种无力的感觉,他发现那些小技俩,和他决定的一样,他不愿意在流川身上用了。
他只能告诉他实话……“流川枫,你在逃避。”仙道望着流川淡淡说。
看见流川的脚步停住,仙道又补充:“逃避我。”
“你说什么?”流川猛地转头,气势很吓人,眼睛狠狠瞪住仙道。
仙道看着流川被触到逆鳞的样子,也在心里苦笑:我说他在逃避,我自己又何尝不是?我哪里敢把两年前的事情翻出来跟他讲了?仙道慢慢走近流川,过程中流川一直那样瞪着他,简直像个倔犟的孩子。仙道都能猜到流川的心思,他在跟自己说他不怕我,他不会逃,他没有逃避。可是枫,你明明知道你容忍不了我的。
仙道走到流川面前:“很好,你不逃了。”流川正欲发怒,仙道突然捉住流川的下巴深深吻下去。流川用力挣扎,但仙道环住他的腰背只把他抱得密不透风。深入的吻也愈加缭乱,流川狠狠心用牙齿咬下去,仙道才偏头放开。
仙道咋了一下被咬破的舌头,他看向流川的眼神又深得好像夜晚的海水要把人淹溺进去:“你问你自己,你心里根本拒绝不了我。”
“混蛋…”流川气息未定,只骂出一句,他一副咬牙切齿的忿恨模样,好像仙道再敢说下去他就要拳头招呼了。
仙道却又软了语气:“就像我也拒绝不了你一样。”他伸手抱住流川,“你决意要走,我没办法留你。你要划线,我只能在线后面等。可是枫……”环在流川腰身的手臂收紧了一些,“我们别再这样了。”
“我想要你留下来…没有借口,没有期限,我只想你留在我身边。”仙道俯在流川颈侧说。也许他真的连续两晚没怎么睡,声音倦得很。
感觉流川绷紧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他抬手抚上仙道的背:“仙道,你别这样……”过了一会儿,流川又说:“我会来找你的。”
仙道叹了口气,慢慢放开流川,眉间只剩无奈。
看他这样子流川又有点不忍心,清冷的视线在仙道脸上流连一下,偏移开去。
流川转身打开门,门外正要敲门的洋平吓了一跳,门里门外都愣了愣。
“我这就回去。”流川说。
“流川,你暂时别回湘北。”几乎是同时开口。流川眼里流露出疑问,洋平欲再说什么,眼睛看向流川身后的仙道。
仙道自知他们谈湘北的事情需要自己回避,侧头在流川耳边说了句“我进去一下,你要走了叫我。”便转身进了里屋。
“怎么了?”流川问。
洋平直到仙道的背影完全看不见了才开口:“翔阳那批货,花形自己一个人扛了。事情搞得这么大,只抓花形一人恐怕填不了条子的胃口。你知道他们盯上我们很久了,宫城怕条子这次又借机找事,你可以留在湘南就暂时别回湘北吧。”
流川看了洋平一眼,不为所动的继续朝门外走。
洋平拦住他:“流川,你想让三井那天晚上竭力保你的苦心白费?”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气氛都变了。流川冷冽的视线如电一般扫过来,洋平发觉他从未见过这样彻骨的眼神。“你知道什么?”流川伏低的声音是百分之百的防备。
“点到为止,”洋平抱起胳膊轻松笑笑,“宫城说你执意回来的话就让我用这句话劝你。我只是个传话的,他自己不方便过来。”视线意有所指的往里屋溜了一圈,“老大见老大,总不会太平的。”
流川怀疑的盯着洋平。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很好奇,”洋平叹了口气,这小子的眼神非能把人逼死不可,“不过「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这种道理,我要是还不明白岂不是白混的?”
流川敛了视线,看样子是相信了。
“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不介意的话家里钥匙给我,我替你拿过来。”
“不必。”
“流川……也许你会嫌我多嘴,”洋平斟酌了一下,“仙道知道吗?”
流川抬起眼来,那眼神又像是要瞪洋平,回答却只是冷冷的:“跟他没关系。”
果然……十组的少爷到哪里都是一样任性。洋平在心里又叹了一下,他是不清楚流川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但事关湘北,他不可能没有私心。
所以他有必要提醒流川。“我相信仙道是会做出对他而言正确的判断,”洋平看着流川的脸色顿了顿,“但如果因为没有掌握到某些情况而判断失误的话,我想你们两个都会后悔的。”
“什么意思?”流川发觉他开始讨厌这种拐弯抹角的对话。
洋平倒是转身准备要走了,听到流川的声音又回过头来。看着流川一脸固执的表情,洋平笑笑:“你不妨问问看他,如果他知道你绝对不能被条子抓,两年前三井的事情,他还会那么做吗?”
水户洋平的洞察力一直都很惊人。之前翔阳的事件,宫城收到「仙道彰会越线」的消息时他就猜测流川可能出事了,所以他劝宫城不要轻举妄动。只是他没想到仙道能在一夜之间就把翔阳整个端了,错失了趁乱分占中界区域的机会。
好在他之前敏锐的察觉藤真暗地里在湘北的动作,趁着海南议和之后人员混杂,在几个重点地区布下防备倒也不着痕迹,令湘北流失的地界一直控制在藤真最初出其不意拿下的四分之一,还渐渐把藤真在湘北的势力全部逼向占不着什么便宜的中界区边缘。
听樱木讲述了那一夜翔阳的变故,湘北大多数人都把仙道骂得要死,骂仙道又利用流川。不过,洋平却另有一番看法。
两年前的事情他不敢断定,但是这一次,仙道的布局绝不是利用流川那么简单。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握在手中的棋子,反而没有了被攻击失掉的可能。这想法因刚才流川说要走时仙道一瞬间的眼神而更加确定,洋平当然知道仙道的城府不亚于藤真,但若是作假,就没有必要掩饰那一瞬流露的悲伤,况且那个角度流川根本看不到。
仙道彰这个对手有多危险。强大,冷静,深不可测,智谋百出……但他唯一害怕的事情,可能就是失去流川。
不过洋平不会忘记,仙道这次设局的主要目的还是扳倒翔阳。加上之前牧绅一的入狱,不管是不是他做的,事实是现在整个湘南到中界区几乎就是陵南独大。洋平不相信仙道接下来对湘北会没有野心。
藤真没有看错,要对付仙道彰确实只能从流川枫下手。而要牵制仙道,流川也是必不可少。
“那两个家伙……”洋平插着裤兜边走边哼着小曲,“真是让人头痛哎。好好谈恋爱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流川回屋时好像还若有所思,仙道用询问的眼神看他,直觉流川有点烦恼,虽然表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流川抬抬包着纱布的双手,瞪了仙道一眼:“你害的,负责到暑假结束!”
仙道笑得有点无奈,还是要加上理由和期限啊……靠过去搂流川的腰:“只到暑假结束?我比较想负责一辈子。”
“别把我当女人!”流川听出仙道语意里的问题。
仙道不在意的笑笑,用嘴唇轻轻磨蹭流川的额角,心里却疑惑着:这么用伤来堵我不太像他,他刚才的语气也有点刻意,分明是不想让我再问下去……那个水户洋平,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
仙道对人名的记性是很烂的,在湘北鱼龙混杂的一干众人中却唯独记得水户的名字。因为第一次在人群中见到那个带点云淡风轻但又混世轻松的少年时,他就看出来了,湘北的厉害人物绝对不只流川、三井、宫城、樱木……还要加上一个水户洋平。
水户的那种感觉,跟很久以前的自己很像。
那时候他也以为,那些唾手可得的东西,他只是不想要。
PS.这章又不知道到底完没完了,还是等我后面写了再断||||
先上BGM:郑伊健-天煞孤星(怎么听的歌杀气越来越重啊……)
本章午夜场注意=-
恶之花17
「流川是流川,湘北是湘北。」
越野思量着福田这句话。福田吉兆平时话不多,一开口却往往一鸣惊人。
福田说这话是让越野放心的,有时候对于仙道莫测的行事福田会有他独到的见解。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比其他人更相信仙道,甘愿赴汤蹈火成为仙道的得力心腹。然而这话此时却令越野脑中闪过一个不得了的念头:难道……仙道是想要流川,也想要湘北?
越野被这想法吓了一跳。这么说藤真虽然败了……也许并没有看错?老实说阿牧的事情是不是仙道做的越野真不知道,但若说跟仙道没有一点关系,他也不大相信。如果真是仙道搞垮了海南,接下来他想把地盘扩张至湘北也不是没有可能,只不过藤真健司没有想到,在湘北之前仙道会觉得暗处谋划的翔阳更碍事。
可是又想要流川,又想要湘北,有这种可能吗?太天方夜谭了吧……不,仙道确实经常能做到一些看似不可能的事。仔细想想流川虽然厉害,对帮派里的事情好像并不很执着,否则以他与樱木那种恶劣的关系,怎么可能甘心屈居樱木之下让樱木拿走总长的位子?或许仙道正是看出了这一点……
有可能吗?那可是固执得几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流川枫……想想还是太难了啊…又或者是他想多了?翔阳这次的事情其实也是藤真先盯上了仙道,说不定仙道的态度是人不犯己己不犯人呢?越野觉得脑子乱得有点要抓狂。真想问问看仙道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就算问了,也会被他混过去吧。他们这位总长大人的心思,他这个副长从来都猜不透。
“你在看什么?”午睡过后流川看见仙道正坐在床边的地板上,面前的电视机开着,运行着影碟。室光因白纱窗帘外面一层海蓝色的遮光帘也拉上了,有点清凉的淡蓝。仙道随意的坐着,就好像坐在海边的样子,除了那头竖起的头发,他身上总是带着那种随意的闲适感觉。
仙道转脸看了一眼流川,“BRⅡ,很老的片子。”
流川就着侧卧的姿势枕着自己的胳膊,盯着电视屏幕看了一会儿,皱下眉,“无聊。”没有兴趣。
仙道倒来了兴致,转身靠近床沿,“枫,你说…如果神奈川也进行一次大逃杀,最后活下来的会是谁?”
流川枕在脸侧的黑发看起来很软,眼睛有点亮亮的看着趴在床沿的仙道,过了一会儿,他说:“最后谁会活下来我不知道,但第一个死的,肯定是你。”
“哎?为什么?”仙道笑开,很有兴趣的样子。
流川白他:“得罪了那么多人,众矢之的。”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仙道用手指勾了一下流川的头发,“我倒觉得……第一个死的,是藤真。”他说着转回脸去,一手还搁在床沿,眼睛却看向电视屏幕,笑容敛至嘴角好看的弧度,“藤真健司太聪明,对自己的手腕又太自信,虽然工于心计,但其实很容易落入挑战他能力的陷阱里去。有一定的利益引诱他会不在乎挺而走险,因为他知道自己很强,他想做的事情都能考虑到很周密。太过执着于完美的计划,这种人最后的结果往往作茧自缚…”
“仙道!”流川叫了他一声。他这是在说什么了……感觉很不好。
仙道转回来看流川,脸上的微笑又是安慰的,他缠绕着指间流川的头发,一点一点流连舍不得放开,语气又增加了开玩笑的成分:“最后活下来的,大概是你们湘北那个红头发的吧。”
流川盯着他,“为什么不是你?”
“你说我死了嘛。”仙道笑得温柔。
流川看着仙道想了一会儿,突然坐起身:“是我。”
仙道抬头看着流川认真的模样,有点不明所以。
“我才不会输给白痴!”流川恨恨的。
这下真被他的反应逗乐了,仙道笑着去拿流川的手,握在手里揉着又慢慢摊开。本是习惯性的动作,却因看见流川掌心暗红色的疤痕一阵心疼。
过了半个月,纱布早拆了,流川不爱在他面前现伤口,其实还是留下了痕迹。
仙道低头轻吻着流川的双手,心里又有点后悔,我干嘛又任性跟他说那些?嘴唇在伤痕上小心翼翼的触碰,那句“对不起”又顺着仙道爱怜的唇滑了出来。
“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消掉了。”听见流川清冷的声音,被吻着的双手顺势捧起仙道的脸。
仙道侧头在他手心再亲一下,眼睛一直看向流川没有移开。真的会消掉吗?要消失得一点不留痕迹才好,那件事,我不要你再记起来了。
“仙道,”坐在床上的流川倾身看着仙道的眼睛,“我不要再听你说对不起了。”
那双漆黑的瞳仁总是可以这样刻进他心里,仙道明白流川的意思,不要再做可以说对不起的事了。“嗯,我不说了……”他想自己不会骗他的,仙道撑住床沿,起身去够流川的唇。
这温柔的亲吻是这样缠绵缓慢,随着互相的爱意逐渐加深。流川双手移后,环上仙道的脖子,腰也朝他靠过去。姿势撑不住了两人渐渐倾倒到床上,过程中依然持续着吻,停不下来。互相的抚触怎样都不嫌太多,流川睡乱的衬衫不知什么时候被仙道解开了扣子,敞开着,仙道的手顺着腰身爱抚而上,而流川抚在仙道背脊的双手也好像想碰他更多一点,扯着仙道的T恤帮他拉掉了。也许两人只是想感受更多对方,才贴得这样近。
“枫……”
“嗯……”
交换着断断续续的吻,纠缠着视线,抚摩着自己想碰的地方,彼此吻着对方身上自己喜欢的…他的嘴唇,眼睛,鼻尖,下巴…耳朵,脖颈,肩膀,胸口……却是每个地方都想去吻了。相贴的肌肤在慢慢升温,流转着淡淡蓝光的室内,享受着被对方牵引出来的曼妙电流好像海水一波一波舒缓的荡漾,轻晃着湿透了漫遍了全身。湿润的呼吸仿佛听到海潮温柔的低语……直到彼此已然抬头的欲望碰在一起,互相磨蹭着渐渐忍耐不了。
仙道潜下身去含住流川,听见流川闷哼了一声。这次他没有抬眼去加重流川的窘迫感,他知道流川感觉得到他的视线,只是闭上眼睛专心的想让流川觉得更舒服。流川仰起下巴,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仙道感觉到口中的流川快忍不住了,正想加重吸吮再帮他一下,却被流川插在他头发里的手指揪住了拉起来。“枫?”仙道被流川拉到面前,看见身下流川一双乌黑的眼睛透过情欲的湿雾望他,眼眶也被染得有点红。
“进来。”流川哑着声音说。
被他这么看着再加上这种话,仙道觉得胸膛里一下子猛跳得有点撑不住,忙伸手去翻床头柜里的润滑剂。翻了两下流川又不耐烦的去拉仙道的胳膊,仙道有点无奈,有时候他还真是霸道得完全没道理,又不肯自己先射,又不让他找润滑剂,让他拿什么帮他……难道直接这样进去吗?他不怕疼自己还要心疼呢。
只能倾身吻住流川,似安慰也似不让他继续抗议。仙道闭着眼睛总算摸到了那该死的东西,双手绕到流川身后帮他做细致的准备工作,感觉流川挺身贴紧了他,不知是身后润滑剂微凉的刺激还是受不了他手指在那脆弱处的抚弄,顶在仙道小腹上的硬挺也湿漉漉的流出来了一些在顶端,恐怕真的难耐得很不好受。仙道索性压住流川把他吻得个分不清东南西北。所以真的进去的时候,流川的舌头还没逃出仙道热烈的纠缠,只能皱着眉闷哼出一声鼻音。仙道倒没想到这声音会撩人成这样子,更加没法放开他,只把他压得更紧吻得更深,满意的听见流川受不了的鼻音随着自己的挺进愈加缭乱,抓在他背后的双手也胡乱的想抗议,但又使不上力气。
总算分开时流川只能抬头喘着气,心里想骂这混蛋却发不出声音。不是发不了声,是成不了句,起码仙道按住他打开的双腿往深处再顶一下时他就差点叫出来,该死的……他果然还是讨厌这种姿势…因为压抑着声音,流川的喘息便带上了浓重的煽情分子,漏出一点原本低冷音色的好听质感,比方才撩人神经的鼻音有过之无不及。仙道想他这次真的完了,光是听着他的喘息声就想栽进去,不知又硬了多少,再也无法忍耐的把流川的大腿撑得更开,深入浅出的抽插起来。
“不、仙…哈……!”流川抵不住仙道激烈的节奏,一下子就射了出来,还被他不带停歇的冲撞迫得又断续射出一些,溅在两人身上。流川软了身体,任仙道在身上纵情着。身体里好像有个无尽的漩涡,从内里吞噬着他,有时候被仙道冲破那条脆弱的底线,他会有点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做。特别当他发现,他明明确认着仙道却仍有什么东西在越离越远,可能从一开始,那东西就不曾靠近过。
仙道挺起上身,感觉也快被欲望的洪流席卷淹没,睁开眼睛突然发现流川正定定看着他。流川的表情他有点说不清,但那双黑湿的眼睛带点依恋的眼神让他心里没由来的一紧。仙道停下动作,也不顾额角淌落的汗珠,低头靠近流川,“宝贝…你怎么了?”
最近因为心境变化,仙道开始喜欢这么叫他,平时都会被流川揍,只有到了床上才有机会让仙道宝贝宝贝的叫个够本。不过刚才那句倒是仙道真的心疼流川了,自然而然叫出口的。
流川偏开脸去,不是他不理仙道,只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从仙道的角度只看见流川闭上眼睛,又皱了眉。流川只想着避开他,那炙热的气息却又追了过来:“枫…我喜欢你……”仙道好像比自己更清楚答案,低低在他耳边诉说着,舔吻他的耳廓半是爱意半是煽情。仙道还在流川里面,可是有点不知道该不该动,然后感觉流川的手臂伸过来把他用力抱向自己。
勃发的欲望再度蠢动起来,流川紧紧搂住仙道,面对面的两人贴得这样近,鼻尖几乎碰到鼻尖。汗湿的头发,近在咫尺的眼眸,因为靠得太近,纠缠的深重视线便被撕得赤裸裸的再也掩饰不了任何心事。看不到其他。流川似乎满意这样毫无保留的仙道,当然他自己也逃不了。摇晃的视线中,仙道好看的眼睛一直深深看着他,甚至那双眼睛天生的一点忧郁,流川也是这时候才发现的,可能他平时太爱笑的缘故。仙道喜欢在激情攀升中叫流川的名字,可是流川已经没法答他,流川无声的抖动双唇,仙道便会吻他。汗水顺着两人紧致的肌肉线条滑下,交融,不分彼此。直到仙道猛地再冲几下,一股热流在体内爆发,流川才忍不住闭上眼睛。他射在他里面的感觉总是清晰得让他害怕会失去方向,嵌在仙道背上的手指只能像溺水者一样死死抓住他。
“枫……我还想要你,好吗?”缓了一会儿,仙道又在流川耳边说。他低哑的声音令流川没法拒绝,被翻过去时才顿觉不好,流川已经渐渐发现,虽然背后的体位姿势不是那么令人难堪,也不必在与仙道的视线胶着中强撑,但这种位置自己其实更加无从反抗,身体的每一处动作都能被仙道轻易封住,而且更要命的是他的背肌几乎一整片都很敏感,简直就是处于完全的劣势。
来不及说什么,仙道已经扶着流川的腰再次进入,另一只手也绕到流川前面。被仙道握住流川已经无力抗拒,只觉腰身也要发抖。“枫,别自己撑着…”仙道垫了两个枕头到流川身下,压上来,流川觉得整个人都被他暖热的体温拥紧了。
“嗯…仙道……啊……”流川被肩背上仙道绵密的舔吻弄得有点意乱情迷,仙道的手伸过来捉起他的下巴,流川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修长的手指划过他的脸庞,指腹摩挲着嘴唇弄得他的唇也很热,然后那手指便顺着他开启的唇探进来。“不要…唔……嗯…~”两根手指温柔又有点强势的抚弄翻搅着流川的舌头,流川被仙道的动作弄得有点脸红,似乎催生出一种奇怪的欲望,但根本动不了想咬他的念头,只觉得嘴角有湿湿的液体流下来。“宝贝…你真可爱…”听见仙道低低的笑,在他颈后又亲了一下,这男人简直想把他逼疯,身后的抽插、他手指的套弄、和口中的侵犯令他什么都不能再想了,整个人好像被他掏空了拉去欲望的风口浪尖上与他一起追逐快感。三重的刺激很快把流川掀上高潮,这次仙道也跟他一起,两个人好像在汹涌的波涛中浮沉了好几轮,身下被流川手指抓着的床单已是一片混乱。
情事过后仙道靠着枕头坐在床上,双腿分开让流川坐在他腿间,背靠在他胸前。两人已经去浴室清理过了,头发湿漉漉的,裸露的皮肤好像还蒸腾着暖暖的水气。本来流川不肯这么与仙道贴着,说大热天的你也不怕热,你家空调又不好,话说一半才发现仙道好像换过空调了。仙道想两年夏天都没法像以前那样抱着你凉快,我当然只好换空调了啊,眼睛望过去时流川又不说什么了。
流川在仙道怀里懒懒的按着电视遥控,仙道侧头问他:“你不睡吗?”刚才弄得那么累,看他的样子明明很想睡了。
“晚上有球赛。”流川说。
仙道想怪不得,只肯让我做两次。看流川强打着精神的样子又有点想闹他,伸手去抢流川手中的遥控器,“你还是睡吧,我刚才片子还没看完呢。”
“不行!”流川不给他。本来他说不行就不行了,也用不着什么理由的,他也知道仙道是故意跟他抢,理由越多仙道的废话就越多。可不知怎的流川又嘟囔了句:“你为什么喜欢看那个?”
仙道想了想,“还好……也不是很喜欢。”手臂环抱住流川,流川的身体现在还有点软,奇怪,他偏凉的体温这会儿抱起来又觉得很温暖,是空调开得太冷的缘故吗?仙道把下巴搁在流川颈窝,闻到他身上自己家沐浴乳和洗发水的香味,突然觉得这样抱着他就很满足。仙道微微扬起好看的唇角,叹出低醇磁性的声音:“我的生命不过是温柔的疯狂,这太遗憾了。”
“什么?”流川有些奇怪的问。
“兰波的诗。”
流川的视线转向床边的米黄色书架,他想起来仙道好像也喜欢看书,以前一对一完了在他这里借他的床睡觉,醒来就经常会看见仙道在床边看影碟或者看书什么的。他记得仙道很喜欢一个叫兰波的法国诗人。
“温柔的疯狂,是不是很像我?”仙道吻着流川的脖子又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流川觉得麻了一下,这才发觉他这句话语意不对,而且他亲在这地方摆明了就是勾引。
“那诗不是这个意思吧。”流川躲开他。开玩笑,已经做了两次,再被他勾出火来今晚的球赛铁定泡汤。流川知道每次被仙道真正撩拨起来先停不下来的都是自己,所以这会儿还是能离他多远就离多远的好。流川想着是不是该挪个位置。
“嗯……?我什么意思?”仙道倒没追过来,反而往后靠了靠,一双意味万千的眼睛有些含笑的望着他。
流川被仙道问得有些窘,反正他就是说不过这个坏心眼的家伙,流川冷哼一声,转身准备换到仙道旁边的位置。
突然就被仙道拦腰拉回去,“混蛋!你干嘛…唔……”流川才骂出一句,就被仙道扳过下巴深深吻住,环在他腰上的手臂也收得很紧。仙道拥着他的姿势,吻着他的感觉,都透出很深的占有。“嗯……仙道?”流川在仙道怀里睁开眼,有些奇怪的看他,他突然觉得仙道刚才那样捉弄他是故意的……他在掩饰那句话?…他故意让他理解错?
仙道却只是笑了笑,把流川抱回胸前的位置:“一起看球赛吧,就这样…”
可是今晚这场球赛注定看不太平。
“该死的!你干嘛又顶着我!?”流川忍无可忍挪开腰身,他就说了这个位置不好!
“好吧,枫……我也不想耽搁你看比赛,”仙道说前半句话时还有点可怜兮兮,后半句却是笑着点了点流川的嘴唇,“那你帮我一下好么?很快的。”
流川觉得有点脸红,撇开脸:“我不会!”
“咦?我前面明明有教过你啊。”仙道惊讶的说。
流川转过眼来看仙道,愣愣的想他什么时候有教……然后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腾地脸红了的同时也咬牙切齿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仙、道、彰!!”
管你床上做得再好,他现在要是不怒他就不是流川枫!
BGM:CelineDion-IDon'tKnow
CelineDion-amarhaciendoelamor
PS.这章终于写到这篇文的初衷啦!还有让仙仙说了一直想让他说的台词!爽快~~
*制作花絮*
仙道:导演,说好的水床呢?
导演:(青筋)最近收视率下滑哪来的钱给你买水床?!不过就算没有水床你们也可以做出水床的感觉嘛,看你的技术了!
仙道:靠
流川:==#
编剧:我才知道原来18X也可以自由发挥的啊~(鼻血,抽纸巾抽纸巾)我剧本上明明只写了「海潮般温情的H,然后拉灯……」
灯光:(冤枉)不是我忘记拉灯是导演不让我拉的啊…
(是夜,仙流宅……怎么又跑到床上去了?!)
流川:仙道……(被吻中,扭头腾出空)
仙道:(继续吻中)嗯……?
流川:你觉不觉得这剧最近床戏有点太多了?
仙道:(抬头)…有吗?(认真思考中←装的)我好像不觉得啊…(无辜)
流川:==##
流川:(哼你当然不觉得了你来做受试试)
(反压)
流川:你不觉得嘛我来让你感受一下
仙道:枫……哎枫,有话好好说嘛(陪笑)
流川:不必说了,直接做就可以了
仙道:^^||||b
仙道:好吧,是这样…其实编剧透露跟我说后面虐路漫漫,所以趁着现在能做就赶紧多做一点吧(压回去)
流川:(挑眉)是吗?(见招拆招,没让仙道压成)我倒是听说编剧为了你的形象把虐戏延后了
仙道:呃……(这是本周的最新消息啊,谁跟他说的?)
流川:(趁仙道发愣赶紧压住)仙道彰,你完了(敢骗我!)
我说你们真的要看反攻吗?!!!
我……我每次让他压下去了,后面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真的啦…
恶之花18
堂本五郎自东京都请调至神奈川警署正是八月的时候。神奈川一片陌生的风景浸透在金色的阳光里,初来此地令堂本印象最深刻的竟不是数量繁多的古迹和温泉,不是绵长的湘南海岸,而是这阳光。强烈,肆意,带着让人睁不开眼睛的张扬与明朗。靠海的城镇节奏缓慢,悠然的海风又将这阳光柔和了一些,不是那么伤人了,别衬出一种清澈的惬意。像是这里的少年人身上清冽的味道。也许正因为现在的神奈川仍是属于少年们的,它才与东京、大阪、以及堂本走过的大半个日本如此不同。
日本自从那次大战后黑道猖獗,物欲横流和政局动荡成为罪恶滋生的最好温床。现如今尚未形成因地起势的成熟黑帮规模的地区,只有年过七十准备退休的安西光义管辖的神奈川,和堂本五郎曾经管辖的秋田区。
“妈的!那小子又没断手又没断脚!我说得很清楚了,他惹到我兄弟天才我才要教训他!”被阳光照得一片明亮的警局内,樱木花道的红脑袋异常醒目,他双手撑着桌子,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把面前做笔录的小警察吼得都快缩了起来。
“HOHOHO~樱木你又犯了什么事进来了?”一头白发的安西局长踱步进来,胖胖的身形使他的行动更显迟缓。
“老爹!我只是很正常的打架!你快点让他们把我放了啦!问东问西的烦不烦?”樱木一见安西便好像看到救星似的转身…呃,按安西的胖下巴玩。
打架还有正常的吗?小警察汗颜,“高头副局长说了,上次那批枪械的事情还要细查,这阵子惹事进来的不良少年都需要仔细盘问…”
“你们都是白痴吗!”话未说完又被樱木吼了回来,“跟你们说了那批枪是翔阳那个女人脸搞的鬼!你们抓了戴眼镜的自己没本事抓不到女人脸!问我们做什么?!”
安西捏捏眼镜看了看笔录,和蔼道:“好了,也问很久了吧,对方也没什么大伤。”
“嗯嗯,还是老爹你明事理!”樱木拍着安西,“这里只有老爹是好人!”
“呵呵,樱木,以后自己小心点,”安西说,“我今天就退休啦。”
“啊?老爹!那你赶快在退休前把这些人都免职了啊!”樱木闻言着急按着安西下巴,“特别那个什么混蛋高头他简直阴险得…”“樱木花道!你给我住手!!”赶来保释樱木的宫城刚进门就见此大不敬情景,忙扑上去扯樱木后颈,只恨身高差距不能在樱木头上捶个包,“快点向安西局长道歉!”
“HOHOHO~宫城,最近不要惹事啊。”安西还是那样笑着。
“我知道的,安西局长。”宫城恭敬道。对于神奈川的不良少年来说,条子都是混蛋,但安西局长却是他们唯一敬重的人。只因他们有恩必报,以前犯大大小小的事进警局,安西局长虽然会罚他们,但总像慈爱的家长一样心怀宽容,也总是语重心长的规劝他们:讲义气是好事,叛逆是自由,但什么事是绝对不可以做的,那个限度要学会自己把握。其实若不是三井当年那事犯得实在大了,想必安西也会尽量放过他的。
“只有这个混蛋不听我的话!”宫城说罢,还是在樱木脑袋旁边补了一拳。
“宫城,你去帮他办手续吧。”安西示意刚才记笔录的小警察带宫城去,又打发其他人再去整理一下局长办公室,说堂本局长今天会来接任。
“老爹,你真的要退休啊?”人走光后,剩下樱木苦着一张脸看安西,他有点不舍得。
安西在镜片后的眼睛很慈祥:“樱木,流川君好吗?”
“哎?狐狸?哼,狐狸打不过我,逃到湘南去了!”提起流川,樱木又来了精神,虽然多半只是想到这个死对头激发了他的斗志而已。
安西点点头。湘南……看来宫城办事真的很小心。退休以后高头的强硬作风安西没法再管了,新接任的堂本也让安西不放心,可惜他在神奈川干了大半辈子,暗地里保了那个孩子这些年,如今真是年逾古稀,再也力不从心。这些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们,他只能放手让他们去飞了。希望他们已经羽翼渐丰,可以抵御得了人生搏击中的任何惊涛骇浪吧。
然而流川,那孩子本身,却又是让安西放心的。安西初见流川时就知道,这孩子眼神中的那种清澈和坚定,是不会为万物所动的。流川强烈的自我意志令他绝对不会走错路。可命运是残酷的,流川的未来会变成怎样?安西只希望,怎样的艰难坎坷也好,流川最后能和他同伴一起看到像他眼中一样清澈的光明。
堂本走到警署门口,正撞见两个从里面出来的不良少年,一高一矮,一看就是刚保了释的。
“我才说了最近不要惹事,你就给我闹到进局子!要不是安西局长,我看你怎么办!”矮个子的一路碎碎念。
“可是阿良,老爹真的要退休哎……”高个子红头发的一脸沮丧的样子,“老爹刚才还问到狐狸,你说老爹是不是想狐狸了?我们是不是该叫狐狸回来一起给老爹饯别啊?”
堂本不动声色的将两人的长相细细记住了,心想下次进来你们就没这么容易出去了。
与被称为「白发佛」的安西光义所采取的怀柔政策不同,堂本五郎认为,毒草在萌芽期间就应该拔除。
虽然他这次请调还另有目的。
“你要死啊!我好不容易把你和流川隔开!你敢再去给我找他生事?!”
堂本已经移开的视线又掉转回去。
“这会儿你们俩就算只是在湘北内部打一架,也会让条子抓进去的知不知道!”
“哼……那只臭狐狸,溜得倒快,我上次救了他他还没谢过我!”
堂本将目光定住在满脸愤慨说着这话的红头发身上。看来……这次请调,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仙道早晨醒来,下意识的觉得怀里有点空,心想流川今天怎么睡着睡着自个儿翻身过去了?明明记得他昨晚上是枕在自己胸口睡的……流川睡觉很沉,又爱蜷,不太会翻,相反的仙道习惯了舒展长手长脚,睡着后也会一不小心施展章鱼功把流川越搂越进去。仙道迷迷糊糊的翻身想把流川搂回来,却摸了个空。仙道有点被惊醒,揉揉眼睛支起身,怀里突然被丢了个篮球。
“一对一。”早起的流川站在床边说。
是久违的一对一啊……仙道看着站在那里有点逆光的流川,只觉他的眼睛头发黑得好看,仙道嘴角的笑意禁不住化开。仙道伸手拉流川坐下:“不行,你手上有伤。”可惜他现在不能答应。
“已经好了。”流川说。见仙道不信,摊开双手给他看。
白皙的掌心不见疤痕,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上斑驳的痕迹也早看不见了,那双手仍是透着那种充满力量的感觉,只有原本伤处新生的皮肉比旁边颜色浅一点,看起来有点接近莹白。
仙道这下笑得真的开心了,一手勾住流川脖子:“好,你想打多久都可以。”
“输了罚什么?法式热吻?”
“……”无聊。而且我才不会输。
“那就赢的奖励法式热吻好了。”
“白痴。”有区别么,知道了他现在想要热吻。哼,那也等你打赢了再说。
这才是真正的夏天。和他一起的夏天,跃动在球场耀眼的白光中。飞扬的发丝,肆意的汗水,淋漓尽致的是棋逢对手的畅快。仙道不得不承认,虽然最开始对一对一执著的是流川,现在却直到流川再次向自己提出一对一时,才让他终于有回到那个夏天、流川肯回到自己身边的感觉。他在骄阳底下的味道清冽而具有刺激性,这感觉来得太过鲜明太过令人怀念,又或许之前自己看似平静的等待其实已倾注了太多想念,仙道自觉有些多虑,甚至有点担心过后流川会不会因为伤好了又说要走。流川那种固执的直线思维有时实在令人猝不及防。可是被流川那双激烈的黑眸盯住时仙道又不愿意分心其他了,沉下身体重心深邃注视的眼睛是百分之百的投入,又有超出百分之一因投入而盎然的笑意。既然流川划下的界线无论时间上的还是空间上的都比以前更折磨着他,那么就赢他吧,仙道想,赢到他的目光无法从自己身上移开,赢到他不甘心,不情愿,不能够再说离开。
但是这个浑身上下都透出不服输锐气的男孩子,想要赢他并不是那么简单。超低运球突破看似甩开实则不然,转身后的假动作亦被看穿。两人最初的接触就是从篮球开始,曾在这简单直接的接触中先于语言解读过对方的每一个眼神,体会过对方的每一个动作,现如今早已熟悉了解彼此后的一对一,只显出更加纠缠的感觉。他的每一次呼吸,他的每一分热度,眼神中的每一瞬波澜,肌肉线条的每一处牵动,看在眼里带出的一系列意义预演着攻守位置每一秒钟都有可能互换的精彩对决,注视的过程则仿佛诉说着他是属于自己的。只是彼此对这样紧密灼热的视线各有多少自觉?仙道看来,流川的球路不可避免的会变得有点像自己,比如凌空遭遇封阻时的换手,但他的切入和攻击更显凌厉。视线交汇时与仙道眼底莫测的深邃不同,流川的眼神直接而纯粹,可这并不意味着仙道对他的了解可以一目了然。流川眼锋中的纯粹有时也会耀得让人看不清晰——这盲点多数出现在和他一对一的时候。平时也不是没有,好像他上次醒来突然说要走,又好像……记忆中少数仙道看着那对黑眸却觉得无从揣测的时候。而流川,直视进仙道眼里和平时经常一样看见的是一片深远无际,黑色的眼瞳却给人海水般层层叠叠幽蓝的感觉,那底下隐藏着太深的闪烁。这个总是比自己强一点点的男人,也总在自己追上去时不经意的展现给他一方又一方陌生的天地,那是暗礁伴随潮汐涨落露出海面凌乱错碎的角落,无穷无尽不是全部。他想要看到更多就只能深深撞进去,激起一片汹涌的浪。两人之间碰撞的火花在太阳底下反射耀眼炽烈,这无言的探寻,无数次看似纠缠的同时起跳落地,难解难分的阻挡、错身、攻击,倾诉着只有他们彼此才懂的交谈:
枫,还有些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仙道,还有什么更深更远的地方,是我没有到达过的?
结果一对一了一个上午。不过这次有点意犹未尽的倒是仙道,本来准备赢他的,没想到流川这两年进步这么快,竟有点挡不住了。“结果是谁赢了?”仙道仰面躺在球场边的草地上,“最后那球你阻挡犯规了,要罚球的。”
“我前面那球是三分。”流川坐起来说。
“好,那算平局,”仙道懒懒的笑,伸手拉住流川,不让他起身动什么再打5分钟分胜负的念头,“明天再比。”视线移到流川蓬蓬的黑发上沾着的一片草叶,这小子真好玩,跟猫似的。
仙道已经意识到和流川一对一时的快乐,正是自己最初喜欢上篮球那种直接切实的接触所追求的,就像平常相处时他喜欢探究流川的各种反应得到的乐趣。与仙道习惯性复杂有时显得漫无边际的思维相反,他很愿意自己的爱情也是这样简单而快乐的。
“明天也要比,”流川果然如仙道所料觉得再约一次一对一比加时5分钟划算,不过后半句仙道倒没想到,“但是你还没罚球,凭什么算平局?”
他就这么想赢啊……“那算我输好了,”仙道说,“所以…枫你准备好啦~”一骨碌坐起来不等流川反应就要履行那个说好的法式热吻。
“不行!”流川一惊推住仙道,“不能用算的!去罚球!”
“我没力气罚球了!”
“那明天再来!”我才不着你的道儿。
“好吧,”仙道摘掉流川头发上的草叶,“那赌注也留到明天,我等着喔。”后半句加上仙道的眼神,意思是挑畔,本质是激将,果不其然看到流川的黑眸轰的一下燃烧起来。
其实当流川眼里燃起好胜的火焰时,籍由一对一索吻并不是个占便宜的好方法。第二天仙道就会知道,就算他赢了,流川也会打算用所谓的热吻闷死他。
两人起身整理东西时,仙道突然说:“枫,也许现在的你,我已经快挡不下来了。不过打3对3或者球队比赛的话,我不一定会输哦。”
正擦着汗的流川愣了一下,球队比赛……又是在他即将追上仙道时,仙道经历过他完全陌生的经验么?跟一对一的结果会不一样?流川思考着转头问仙道:“团队比赛很有趣吗?”
仙道却已经整理好了东西跨着流川的脚踏车,他笑笑说:“去海边吧,我载你。”
「流川,去海边吧,我载你。」
阳光闪烁下的画面和记忆中重叠,第一次被仙道拉去海边,仙道也是这样趁自己不注意就占了他的脚踏车。那时面对怔怔的没想好该怎样反应的流川,仙道只是好看的笑着等他坐上去。
“坐好了,别在后面睡着了掉下去。”也是记忆里他说过的话。静静的,有种温度蔓延上流川的嘴角。仙道背对着流川,看不见。
好像……真的回到了那个夏天。什么都没有改变。
他还是会在他的后座上昏昏欲睡。面前是他微微弓起的后背,还是那样不知为什么会让他觉得有点帅气的弧度,遮挡了视线,看不见前方。他记得当时自己还会有些赌气的想,自己骑车时肯定比这白痴帅多了。两边熟悉的风景后退,正午洒满阳光的街道上,行人稀少。他不用睁开眼睛去看,就知道去海边的路还有多远。
然后会感觉到车子停下来。「流川,下坡了。」仙道说。
那个夏天的流川掀掀眼皮,心想刚才上坡时你都不叫我,下坡叫我干嘛?但是仙道停在那里,好像在等他清醒。于是流川打起精神,开口还没问出一句,仙道就猛地踩下脚踏板,脚踏车突然像箭一样的俯冲下去。流川吓了一跳,为了不被甩出去连忙往前抱住仙道的腰,「喂!白痴!」完全是失控的速度,这白痴还脱开脚踏板伸着两条长腿耍帅。
「哈哈哈!流川,很刺激吧?!」风兜着身上的T恤,仙道笑得很开心,还想玩双脱手呢。
「超级大白痴!」往刺猬头上揍一拳。
才知道喜欢在海边闲闲钓鱼的他,原来也是喜欢速度的。
“枫,下坡了。”听到仙道的声音,流川知道他又想干什么了,懒懒的伸手去够仙道的腰。
半天却没有动静,流川抬头,看见仙道正回头不怀好意的朝他笑:“你要不要试试看坐前面?反正现在没人看见。”下坡骗福利总是屡试不爽啊~
“滚!”流川一脚踢在仙道的脚踏板上。
“哇!真的会滚下去的哎!”被迫开始重力加速度了,仙道转头稳住车把,庆幸还好自己技术好。
冲到一半,仙道感觉流川的双手按到他肩膀上,流川好像从后座上站起来了。“枫?”仙道没回头。
流川站在后面,抬头感受着气流穿过发丝的清爽顺畅。“风……很舒服啊。”他说。这是神奈川的风,和他一起飞驰在风里。
“你刚才汗都擦干了吧?不然吹风会感冒。”仙道笑着说。是的,和他一起的夏天又回来了。
流川俯身凑近仙道,“仙道……”
感觉流川双唇的温度贴到额角,仙道手下车把一歪,他不是在吻我吧?“哇哇!枫!会冲到海里去的!”随即一路七扭八歪手忙脚乱。
“白痴,你不是技术很好吗?”那声音好像在笑。
这是报复,你以为每次下坡都是你耍我啊?
一天的交接后,局长办公室里只剩下堂本五郎和安西光义两人。
“安西局长,你应该……还有一份档案没有交给我吧。”堂本坐在办公桌后,双手在面前十指交叉,锐利如鹰的眼神盯向安西。
安西镜片后的眼睛平静坦然,他与堂本对峙了一会儿,慢腾腾的走去隔间,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黑色的文件夹。安西把文件夹交给堂本。
果然,两年前在总局看到三井寿落案的文件时,堂本就猜到「他」跟着三井一起来了神奈川。若不是这几年有安西保他,压下了这份档案,他不可能在神奈川平静的生活了这么久。
“堂本局长,他们都只是孩子,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安西离开前说。
他们只是孩子。但是他,并不是普通的孩子。
堂本打开面前的文件夹,档案第一页照片上的男孩,漆黑锋利的眼睛和记忆中一样可以看得人无所遁形,好像从来都不会变。
流川枫。
(本章完)
BGM:SlamDunk-捕捉闪耀瞬间
藤田惠美-EveryBreathYouTake
黄征-爱情诺曼底
*花絮*
仙道:哎哟,这一对一足足拍了一个月啊,累死了~(抓衣领擦汗)
流川:……(喘气中)
导演:流川君你这下满意了吧?
流川:还好…(喘气)没那么多卡就好了
导演:……(暴风雨前的沉默)
宫城:听说这次一对一全部都是自由发挥?所以重复拍了很多遍?(拍一对一所以湘北和陵南的都来看了)
仙道:嗯,因为一对一的剧本上就写了两个字(偷笑)
流川:(瞪仙道)
樱木:刺猬头别卖关子!哪两个字?(哼哼看狐狸的表情绝对有问题!哪两个字哪两个字?肯定是说狐狸输给刺猬头之类让狐狸很丢脸的哈哈哈!!!)
仙道:「缠绵」
樱木:(石化)
湘北&陵南全员众:--||||||||||
导演:(爆发)编剧你这白痴!!!在家里看了几百遍仙流一对一的视频你就给我写出「缠绵」这两字?!?!!###
编剧:可是我觉得他们一对一时就在表现这个意思啊(委屈无辜ing)你看,他们脚都缠在一起(指视频)
红娘越野:不要剽窃我在DP里的台词啊编剧同学!!喂!谁说我是红娘?!红娘明明是安西教练!把我名字前面那两字擦掉!!
彦一:越野学长继「总管」和「保姆」之后的最新绰号原来是「红娘」啊!记下来记下来~哎唷!!(被越野揍包)
仙道:枫,你累不累?回家我帮你按摩吧(←大庭广众你怎么又展开二人世界气场了?)
流川:不要,这点才正常运动量(←硬撑的)
仙道:(哎呀体力问题是雷区)那么你帮我按摩好了~(笑)为夫我真的累得肌肉酸疼…(被揍)
流川:回家睡客厅,你少做点别的运动就会好了
仙道:不是吧?枫……T_T
编剧:(奸笑)仙道君你体力不济的话,下一场我安排反攻好了
仙道:啊!?(头毛竖起2公分)
编剧:仙道你这头毛竖起2公分太没爱了!原著动画里你是看到你老婆在阿牧头上灌篮才头毛竖起2公分的啊!!
流川:(握拳)你说谁是老婆…###
导演:编剧你少扯别的,你不是说你写不出反攻来吗?(我对这货已经绝望了,扶额)
编剧:是写不出啊,所以自由发挥啦~
导演:那不是又很难导?!!!(吼)
仙道:不会又是只在剧本上写「反攻」两字然后就让我们自由发挥吧?(盘算着怎么让枫反攻失败)
流川:我才懒得攻你
仙道:!?……枫你怎么这么说嘛(委屈,说得我好像很没魅力?)
流川:(忍笑)
越野:仙道!这是陵南的大危机你明不明白?!你给我注意点!!别砸了陵南「勇猛果敢」的招牌啊!!(被拖走)
流川:哦?(打量仙道)勇猛?果敢?你?(←其实他真的是啊,你为什么不承认?咦,这个箭头里面都是谁的话??)
仙道:不只「勇猛果敢」,我还是「流川命」(笑)
流川:--|||||
虽然我觉得没必要但还是标注一下,这章流小孩要反攻^^
恶之花19
阳光在遍布两人生活痕迹的房间里流转,抚过他的CD,他的耳机,抚过他的钓竿,他的书籍,有如时光之镜一般映照出往昔温柔回忆的夏天。若说这个属于两人的夏天有什么不同,就只是水户洋平的来访。
自从上次把流川劝留在仙道这里之后,洋平隔三岔五就会过来。那意思很自然,流川暂时留在湘南但还是湘北的人,又是下届副长,洋平是过来向流川汇报湘北的近况的,当然,这种时候仙道会很知趣的回避。
仙道从厨房门口瞄了一眼坐在客厅沙发里流川昏昏欲睡的背影,不禁好笑,他真的有听进去吗?恐怕那个水户是白费口舌了……仙道倒没想到这一点上湘北的下届副长和他这个陵南总长是真有夫妻相。仙道转回身去继续处理案板上的鱼,反正也是闲着,洋平和流川说话时仙道除了必要的独处时间会呆在卧室,其余时候就索性在厨房里当起家庭煮夫来了。
流川一手斜支着脑袋,心里有点佩服这个水户洋平在面对一个对他讲话内容完全不感兴趣且公然打瞌睡的对象时居然没有像小池老师那样抓狂,还可以在冷场的气氛下轻松自然的将话题继续下去。他们不太熟,不过洋平说话的声音也不是絮絮叨叨滔滔不绝的会惹他烦,而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这么看来和流川的寡言倒能形成对话的感觉。流川看来洋平只是打个幌子,心下有点想笑,于是他也乐意一边闭目养神一边跟他应付过去。
“还好把你跟花道隔开了,前几天花道又进了次局里……哎呀,真不让人省心。”洋平说话的口气像是在拉家常,与语义相反,并不觉得很添麻烦的样子。
流川闭着眼睛心想,局里有安西局长在,那白痴小打小闹能出什么事?
“你还不知道吧?安西局长退休啦,”洋平像是猜到他在想什么,“新来的堂本不太好惹的样子。”
“堂本?”流川睁开眼来,声音因为之前长久的沉默显得突兀好听,低沉的音色和他看向洋平的眼睛一样似有漆黑的颜色沉降。
没想到流川会应他,洋平愣了一下,“嗯,堂本五郎,怎么了?”
流川没再回答,静静垂下眼睫,像是又要睡过去。身边洋平继续搭腔说着湘北的其他事,可是,这下子流川真的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了。
洋平走后,仙道从厨房晃出来,本以为流川在沙发上睡死了,走近了才发现他是坐在那里发呆。
“枫?”他发呆的样子有点可爱,仙道伸手在流川眼前挥挥。那双漆黑的眸子反应过来,眼光在仙道脸上扫了一下,又移开去。
流川表现得并不明显,但仙道还是看出有问题,索性蹲下身来仔细看流川。
流川被那缠绕的视线看得有点毛,转过眼来瞪了仙道一下。
咦?明明有心事,却不肯跟我说啊……仙道挑起眉头,但也不想流川烦恼,于是仙道坐过去搭上流川的肩,又去逗他:“我说,那个水户三天两头过来,是不是暗恋你啊?”
“他顺便监视你。”流川说。
仙道做出惊讶的样子:“被你看穿啦?”又被流川瞪了一眼,别告诉我你没感觉。
“那你怎么不赶他,帮着别人对付我么?”仙道叫冤了。
流川好像放弃了他的烦恼,微微弯起嘴角:“我觉得,那也不错。”当局者迷,靠他太近了还真怕看不清他。
“枫……”仙道手指绕着流川的发尾,“干脆你来陵南吧,否则我们这样,玩罗密欧与朱丽叶?”看似半开玩笑不经意的说出口,仙道偷瞄了一眼流川,还好,没什么很抗拒的反应。
“你过来当副长,我们夫夫联手,越野早说受不了我不想干了,”手指绕着绕着就划到流川脸颊上去了,“别说湘北离家近,你在湘南的「家」离陵南也很近…还有海啊,夕阳啊…你过来我们天天一对一…”想象太美好,仙道说着说着都要偷笑了。
“那我就受得了你?”流川转过身来面对仙道,“还有,为什么不是你来湘北?”
不是吧,跟他杠上这个?仙道茫然的看向流川,这小子故意的吧,湘北那些兔崽子们可是个个想把他扒皮抽骨的啊!
“那个…我来湘北,有我的位置么?”仙道嘴角含笑,眼神捉狭。
流川想了半天,憋出一句:“军师!”
仙道笑到地上去了。
真这么好笑,他还一时半会儿不肯起来。于是流川也跟着仙道坐到地板上,换了个位置好像可以把他的烦恼也一起抛开了,他本来就决定把那些事情全部抛弃掉的,是他们一直追着他不放。流川揉了一把仙道的刺猬头:“笑够没?”
“嗯、笑够了。”仙道坐起来,正色面对流川,深邃含笑的眼睛渐渐别有意味。看他那种眼神过来流川就提起了防备,不知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可他看了半天又没什么动静,流川忍不住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既然你不肯来陵南,我又不能去湘北,那么……我们该做点什么把水户吓跑比较好呢,”仙道凑近流川,在流川耳边低声说,“就像上次吓跑越野那样,好不好?”
“好…”流川泛出微笑,仙道因这意想不到的回答愣了愣,近距离看见流川抿起嘴唇的笑容又有点看呆了,没注意到流川魔爪伸出,把他推到地板上,“我来吓他。”流川撑在仙道身上说。
仙道乐了,“枫,你真的要攻啊?”
“不信么?”看你待会儿还笑不笑得出。
仙道看着在他上方垂着黑色留海的流川,觉得枫今天的气势有点不一样?直勾勾盯向他的黑眸在深处闪烁着,比平时看进他心里的眼神更具有沉稳的攻击性。流川撑在上方的姿势伸展出身体肌肉匀称精炼的曲线,凝冶起伏,像是一只匍匐的豹子。仙道以前就觉得他像这种野性难驯的美丽猎物,姿态优美却充满力度,惹得他想要去捕获。而现在,是情势逆转,他反被猎物给盯上了吗?
本来仙道是有很多理由可以脱身,比如洋平刚走做这种事情根本吓不到他,比如饭做好了你还没吃,但这样迷人的流川又让他想再多看一点。所以仙道只是弯起嘴角好整以暇,心里还很有兴致的赞叹:这小子,做起来还真帅哎~
流川却微微皱了眉,一手扶住仙道的脸,“讨厌你笑。”他低声说着吻上仙道好看的嘴角,缓慢辗转移至唇,一片一片允含,探入,柔韧的舌头将他纠缠住。
这样主动专注的吻,好像……还不赖哎!看来流川再怎么说讨厌,仙道也抑不住嘴角的弧度了。仙道一面回应着流川,一面伸手摸索到流川颈后,被流川拉开手臂压住,好像今天一点主动权都不准备给他。
两人吻得渐入佳境,似乎听到玄关处有什么声响,仙道没心思去管,流川在仙道衣服里面移动的手也不想停。然后“砰!”的一声很大的关门声惊醒两人,“啊啊老大你为什么又不锁门啊!!我的天啊!!!老大居然是……!!”只听到彦一泪奔出去的声音。
仙道反应过来朝天发都要塌了,沮丧的抹了把脸:“枫啊,你不用攻了…明天整个神奈川都会知道,我是在下面的那个……”为什么好死不死偏偏让彦一那小子看到啊!!
流川转过脸来好笑的看他,“不甘心?”唇角噙起的笑意却有点危险。
仙道望着流川,“没有,”伸手把流川的脖子勾下来吻他,“对象是你,怎样都没关系…”废话!他这时候要是失言还不被流川踹死?流川铁定会说,老子就心甘情愿给你做受啊?!!
“很好。”小狐狸满意的说,埋头继续顺着仙道的喉结吻下去。
一阵电流窜过,仙道紧了紧喉咙,转念一想觉着不对,怎么好像变成我自动躺平受?因为流川刚才那个专制气场……等一下,枫……受起来是暴力受,攻起来难道是…暴君攻!?不会吧……嗯…动作倒是挺温柔的……可是他那么霸道,该不会做完了明天一早就把我挖起来一对一吧??
“喂,你摆那什么死样子?”果然是君主专制,躺底下的小受还没说什么,他倒先不满了。(仙仙是你自己先走神的啊!)
仙道冲流川笑:“我第一次嘛,允许给点进步空间练习的吧?”好吧,除了自动躺平之外他确实没有什么不满,流川态度强硬但动作温存,这小孩真的怕弄伤他,偶尔用咬的也火候正好能煽动他。不过呢,仙道发觉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当流川一双英气的黑眸像要摄住他似的盯着他看,当流川充满压制性占有味道的双唇专注吻他的时候,这个跟平时有点不一样的枫,真的让他……好想扑倒啊!(老大你是攻,我明白了=-)被流川勾起的征服欲和挑动的情焰在体内像两股力量纠缠着互相冲撞,所以仙道才去想些有的没的分神,否则恐怕他真的会忍不住。
“要不然……你教我啊?”仙道坏笑着,绕在流川身后的手在他尾骨处按了一下,流川防其不备的哼了一声。“哎呀,我可发不出这么好听的声音喔。”仙道打量着流川的脸,故意煽动他说。许他开专制气场,也没说不许他使坏。
流川迅速捉下那只捣乱的手,这家伙,真是一点都大意不得……好在仙道调情时总有慢条斯理的习惯。为防止比他有经验的仙道再次偷袭,流川死死按住仙道双手,脚也缠住,压下身体直接去蹭仙道。嗯?他为什么会比较有经验?(他只不过比你多看了两本耽美漫画,他比较会装罢了:P)
“枫…嗯……你别学我…”仙道气息乱了,嘴巴和心思一样还是不老实。
“枫…你真的会吗…唔……”再这么下去两个人都要爆炸了…闭嘴!啰嗦的唇被流川耸身封吻住。流川像要把他吞掉似的吻得很深,膝盖也顶开仙道的腿把自己挤进去。他不管了,他今天一定要他!他要他成为自己的!
他想他还是做不到像仙道那样自制,他被他们追得走投无路他会觉得不安,仙道可以在他划定的界线后面等但是他其实控制不了,他不想再看不清他,他想知道他的全部。
这小子也太猛了吧……狂风暴雨般的吻直到两人呼吸不了才停,仙道喘息着抬眼看流川,直觉他今天真的很不一样…流川喘着气,激吻后显得柔情的黑眸深深看进仙道眼里,那片幽邃的海被他激起波浪来了,流川开口是低澈的声音:“不让我做,你还想去找谁练习?嗯?”
原来他攻起来还会吃醋的吗?不赖…真的不赖……仙道没法再想了,侵入体内的手指动作虽然轻柔,但毕竟彼此都是初次的生涩。
“仙道……”流川轻轻啄着仙道的脸颊。
我要你成为我的人。
那样不管我去到哪里,最后都一定,会让自己再回到你身边。
(本章未完,不过这不是中场休息是拉灯哦!)
先上BGM:
Direngrey-流転の塔
Direngrey-DIABOLOS
越野宏明踏进仙道家门时差点没想昏倒,樱木军团之所以称之为樱木军团,便是打架记过要连坐,哪里有混吃胡闹的机会也必定会拉帮结伙凑到一起,后者的情况跟他们那个老大在不在场倒没什么关系。似乎是仙道有几次研习厨艺的成果甚好,不介意的留了洋平一起晚饭,那几只听说后便蠢蠢欲动,这会儿也厚着脸皮跟来了一道挤在不大的客厅里。越野看这满屋子湘北的人,也没顾流川被他们吵得额角青筋暴现散发的低气压有多强烈,直接抓狂了冲进厨房去揪仙道。
“哦,水户来找流川谈事情。”仙道一手拿着平底锅,趿着拖鞋,一副懒散悠闲的模样。
“这什么意思?!男人在外面谈事情,你是厨房里的小媳妇吗?!!”越野指着仙道扯破喉咙。
“噗…哈哈哈!”「小媳妇」一词把仙道逗乐了。其实说小媳妇真的不像,怎么看都是居家有闲情做几个小菜体现生活情趣的大男人。仙道表示和流川娘家人相处融洽心情愉快,反正他们吃完了就会滚,不会影响他过二人世界。
越野沉着脸,“仙道!我听彦一说了,你……你…”
“啊?”
看仙道一脸坦然无辜,越野反而问不下去,脸上又要青又要红。
“不象话!”实在说不出口,越野只好改抱怨别的,“为什么都是你在做!他们过来,不是应该流川做饭吗?!”
“流川会洗碗啦……”仙道还是那样懒洋洋的,走过来带上厨房的门,“越野你好像做人家婆婆的哦,男人这么计较做什么?”
转脸看见越野成功被噎到,仙道拍拍越野的背:“好啦,我们这边也是谈事情。”
“为什么我们要在厨房…”越野还在嘀咕,反正他就是不爽!
“难道你想跟我去卧室吗?”仙道一副受惊吓的样子,摆摆手,“不要啦,枫会误会的。”
越野彻底黑脸,仙道彰,你那张嘴就闲不死你!
知道仙道是在绕着圈子堵他,越野直接揭重点:“仙道我跟你说这样下去不行!你到底准备把流川怎么办?要不你就快点把流川弄过来…喂,不要我每次一说这个你就一副有事启奏没事退朝的模样!啊?还是你真的想嫁过去?!”念着念着又激动起来。
“那本来就没什么事儿嘛,越野,说正事。”仙道赶紧制止越野,再让他这么抓狂下去,十有八九又要发散非正常思维了。
“哦……嗯,我要说什么来着?”越野冷静了一下,“对了,上次跟你说过的,最近情况不对劲。昨天四组跟不认识的人干架,对方又是亮了家伙出来。”
“有人受伤吗?”
“还好,就一个一年级被打穿了胳膊。”
照烧酱排骨收好汁,仙道关了火。
“可是枪械这种东西,以前从没在神奈川的不良少年斗殴中出现过,”越野凑过去,“哇噻!看起来还真不错!”难怪湘北那群饿狼要扑过来,看着就叫人眼馋。
“不对劲的不止湘南吧。”仙道看了一下另一个锅里的鱼。
“你说湘北?流川有跟你说什么吗?”
仙道浅笑着摇头。枫怎么可能再跟他说湘北的事?不过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枫有心事。
“上次翔阳那批货后来怎样了?”越野突然想到,“会不会有流出去的?”
“都让条子给收走了,还没拆过箱呢。”
“这样…你说海南那边还会有货吗?”
“就算有,神也不会放货出来。他又不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那难道是哪里的黑帮组织?”越野没了头绪。
仙道没接越野的话,反倒问了别的:“安西局长是不是退休了?”
“是啊,彦一说,新来的堂本局长好像是从东京调来的,听说行事狠厉。”越野背起了彦一的小本本,当然,八卦内容全部删除。
“翔阳那件事情,条子也还没放手吧……”
“嗯……啊!仙道!你是说…!?”越野和仙道认识久了,虽然摸不清仙道的想法,但多少也了解仙道若是问起两件看起来毫无关系的事,其中必定是有什么深层联系。非法枪支满天飞,警方却只抓着翔阳那批货不放,也许足以说明那些流落在外的枪械原本是合法的。
仙道只是弯着嘴角,神奈川哪来什么黑帮组织啊?
“这不可能!条子要真这么干也太夸张了!!这……”越野说到一半闭了嘴,因为流川推门进来了。
流川头顶的低气压已经积聚到令越野不寒而栗的程度了,他径直走向仙道,抢了仙道手里的锅铲:“你别忙,不用留他们吃饭。”错觉吗?越野觉得流川说这句话时的声音竟有些温柔的意味,跟他周身散发的寒气和有些粗鲁的动作完全不合。
而旁边的仙道则是一脸不会被台风尾扫到的甘之如饴,他看着流川的眼神也好像在宠着他的脾气。这样的表情证实了越野的错觉,那脾气不是冲仙道发的。
“反正做多了,我们也吃不完。还可以让越野也留下来一起吃啊。”仙道说。
越野翻白眼,我才不要跟湘北的联谊!
流川只是沉默的接过了仙道手里的活。外面又是一阵喧哗,流川额角十字猛跳,丢了锅铲,“吵死了!我赶他们出去。”
“枫,人家是客人,你可别动拳头。”仙道冲流川的背影喊,换来一句“白痴。”
眼看着流川这番来去自如,越野斜睨着仙道在心里猛吐槽:你倒是知道要避他们湘北的嫌,你家这位可是一点也不忌讳的样子嘛!
唉,前途多难。
“越野,”仙道的声音把越野的思路拉回来,“最近几个组都别有什么动作,也别理人挑架。”
提起之前的话题,越野还是有点目瞪口呆。
“他想把我们都拖下水,”仙道背靠着门,眼底笑意深沉,“其实我本来以为这会是高头副局干出来的事。”
“虽然我也只是猜测…八成的可能性。不过陵南行事一向不算太出头,没必要趟这浑水。”
外面还在吵,好像还有人在喊流川,仙道转身开门出去:“怎么了?”
客厅里不见流川,却多了个头发卷卷的小个子。转眼正看见洋平跑出去的背影,再看这小个子脸上有伤,满脸惊慌。樱木军团也在乱作一团,大楠和野间死死拉住高宫。这气氛明显不对头。
“流川呢?”
“樱、樱木大哥在废工厂跟人干架,没想到对…对方带了家伙,”小个子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我来找洋平哥,流川前辈听见就冲出去了…”
“洋平追流川去了!”大楠插嘴。“嗷嗷我们也去!”高宫吼着。“洋平让回湘北叫人你忘记了吗?!”野间按住高宫。
“我…我本来还想劝流川前辈别去…”小个子眼泪汪汪,宫城总长说了,最近不管出什么事都别让流川回湘北。
仙道觉得太阳穴突突在跳:“你这是真的不想让他去吗!”樱木上次帮过流川,按流川的性格这么可能不赶去?!真是周围吵得太乱,仙道说话的声音也大了,小个子抖了抖。“哪里的废工厂?”仙道赶紧问他。
“中界线……”小个子还没说完仙道就直冲玄关。
“喂!仙道!你去干嘛?!”越野吓了一跳,他几时见过仙道反应这么大。
“越野!陵南的人一个也别让动!”仙道一边换了鞋一边转身指越野,眼神带过樱木军团:“湘北…最好也别再叫什么人了。”说罢便投身夜色。
他只是猜测,八成的可能……然而对方这次明枪暗箭都用上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另外二成的可能性…则更糟!
不能让流川去那里,除了单纯的危险,仙道隐约觉得还有什么更深的不妥。仿佛随着流川连日来隐瞒心事所累积起来的点滴不安一起如墨水般化开,未知的灰色阴影慢慢扩大。水户似乎知道一点内情,可是流川跑起来的速度,水户又怎么可能追得上他!
“仙道!”越野来不及阻止仙道,扶着门框急得直跺脚。混蛋!刚才是谁说别趟这浑水的!
恶之花20
中界线的废工厂地处偏僻,内部的隔断适当曲折复杂,是一处不良少年团体斗殴时经常约定的地点。
潜入内部的流川隐身在走廊拐角的阴影里,刚才走过去的那个人虽然一副不良打扮,但步伐规整俐落。流川敏锐的觉察出对方身上掩饰了曾受过严格训练的痕迹,这感觉他太过熟悉……果然,方才进入这里时他就感觉到了,直觉或者他早已料想过事态的必然发展:陷阱……他当然知道这是陷阱,他甚至可以断定这陷阱背后是谁在操控。
可是他必须先找到樱木。确定没有人再经过后,流川小心的往走廊另一头移动,夜色寂静,昏黄的灯光挣扎着照亮脚边的角落,却只是映出歪斜的暗影。太安静了,明明是一点响动就会有回声的室内,完全听不到打斗的声音,流川无法确定樱木的位置,那白痴该不是被逮住了吧?
废工厂巨大的烟囱耸立在黑云遮蔽月亮的夜幕里,看起来有些鬼魅。
仙道一手劈晕攻击他的人,被他扭住的手腕软了下去,那人手中的枪松脱到地上。
没有错…不是普通的挑架,刚刚那番搏斗中对方的身手令仙道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夜风吹过,心里不安的阴霾又浓重了一些,太静了……哪里是樱木在干架的气氛?这陷阱的感觉……他得快点找到流川!
仙道加快脚步的同时,某处突然传来一连串枪响。
流川避开擦身而过的子弹闪进一处隔断,贴着墙,渐近的枪声一点没有要停的趋势。该死的!他们到底带了多少?!流川转身跑向拐角,居然是一条死路!沿途廊侧的三扇铁门都被锁住了,打不开。“妈的!”流川背靠着一扇门,眼看着对方就要从转角追过来。他四处打量着有什么可以出其不意的掩护,突然背后一空,被人从身后拉进去。
“!?仙…”“嘘……”因为冲力的关系两人贴得很近,仙道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他一手绕到流川身后锁上门,拉着流川从门后的过道轻轻走出去。
快走到过道尽头时仙道突然停了,示意流川等一下。流川看见过道外的地面上有个影子慢慢晃过来,仙道靠墙根站着,很好,听脚步声只有一个人,待那人走过仙道抬手就朝那人后颈砸下去。
流川眼底闪了一下,他看清仙道手里拿着枪,刚才那下他是用枪托砸的,干净利落。
两人走出去,外面是一间很大的仓库,挑高两层的天花板。仙道转身把从那人身上缴下的枪抛给流川,这状况还是有一把武器比较好。
“你……”流川愣了一下。
看他那样子仙道心想流川大概没用过枪。“枫,这个……”仙道开口才要给流川解释,突然被流川抬手朝右侧门口的一枪打断,躲在门边欲射击的一人应声倒地。
流川一双黑眸笔直盯向仙道,他眼睛都没朝那边看,但仙道看得清楚,流川那一枪打在那人持枪的手上,要不了人命,但精准得吓人。
因冲击倒在地上的人很快爬起来想用另一只手去捡枪,流川稍移枪口又是一枪,这下两只手都不能用了。
仙道很想在心里吹一声口哨,他光听声音就能射中吗?但是此刻两人的对视,却仿佛被阴云蔽住昏明变幻的月色,彼此都在对方眼里看见未知潜伏的暗影,两人之间只有几步的距离也好像被昏黄的光线晕得遥远。
我所不知道的……
我没有到达过的地方……
来不及开口询问,听见枪声三三两两赶来的脚步令他们只能各自转身专心应付。流川阻住从后门冲进来的两个人,转头看向仙道,仙道和他一样也只射击不致命但可以停止对方行动的地方,流川稍安了心。转眼却心惊肉跳,只见仙道头顶二楼的栅栏处有一个黑影正俯身朝底下瞄准,“上面!”枪声和流川的声音一同响起,流川同时举枪那人竟躲开了,好像知道流川会瞄准他的手腕,而仙道则侧身倒地。
“仙道!”流川的心跳随着呼喊声骤停。
那影子躲开了流川却躲不过出其不意从下方斜射上来的子弹,手里的枪被打飞出去。
“呼……”仙道躺在地上,维持着举枪的姿势舒了口气,好险。
流川跑过去拉仙道起来,“你没……”还没问完就用力把仙道往身后一扯,露出的枪口射穿仙道后方一人的肩膀。
与此同时仙道也抬手打中二楼跑向流川斜上方的人影。
“看来,背后只能交给对方了。”仙道弯着嘴角,两人背靠着背,有一瞬间都觉得背后交付的力量很踏实,似是命悬一线时微微松了口气的倚靠。
“混蛋你吓死我了!”流川抖落一匣空弹匣,接过仙道递给他一把新的,这家伙缴枪能力不错。
“这地方不能呆了!”眼看着因枪声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两人努力从后门突击出去。跑到外面一条三面相通的大走廊时被从另一个方向过来的密集火力阻住脚步,两人纵身跃向堆积在墙角的一堆建筑石材后面做掩护,弹头被砖石弹飞,扬起细微烟尘。流川瞥见从那处的混乱中飞奔出来一个红头发的身影。“白痴!这边!”流川大声喊。
虽然气氛紧张仙道还是很想倒,流川管谁都叫白痴,这种情况下樱木能知道那是在叫他吗?
好在樱木倒是不疑有他的立即滚地过来,这两人像是打架打出来了点默契。“狐狸!你来干嘛?!”樱木抬头就吼流川。流川见樱木安然无恙心想这白痴有时候还挺机灵,没有跟对方硬拼而是迂回躲了起来,难怪之前听不到一点声音。
“老子我…”“趴下!”流川一把按下樱木,子弹从脸侧飞过,流川就着姿势从樱木头上朝外面反击。
樱木傻了眼,“狐狸你好诈!什么时候会用的枪?!”一向崇尚拳头的樱木并没有去靶场练过枪,所以这会儿才如此狼狈。如果他知道流川会使枪,一定去学了跟他比试。
“枫你小心点。”仙道也打中了两个,转眼瞥见流川和樱木的姿势心里有点小不爽。而且,这会儿的情势也让他觉得麻烦,面对对方疯狂的射击自己却只能挑不致命的部位攻击。
“什么,刺猬头也会……”樱木的不甘心翻倍了。
五分钟后对方攻势渐弱,是伤数过大半了吧。流川翻过身来,思考着己方的弹药还剩多少。得速战速决,樱木也找到了,但幕后的那个人在哪里呢?
流川的视线接触到天花板角落里的一处监控,这座工厂的监控大多数都报废了,但有些还能用。流川眯眼盯住漆黑冰冷的探头,抬手一枪把它打烂了。
“枫?”
“你看着他。”流川留下这么一句,便趁着渐弱的枪势滚向右侧的楼梯口。他记得监控室是在四楼,那个人,应该是在那里阴冷的注视着这一切吧。
“枫!”仙道望着流川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暗影里,突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这陷阱似乎不像他想的那样没有针对性,它的目标……是流川!?
而且流川是知道的!
他不是冲动的跳进陷阱里,而是和他一贯强势直接的攻击性一样,想要直击陷阱中心!
(本章未完)
先上BGM(现在的BGM怎么都是半章插播的):
SkidRow-18andlife(我叛逆期的青春啊,永远的18岁!)
SkidRow-inadarkenedroom
说了这种卖帅的枪战情节我已经写腻了,所以我不知道这次写快了会不会有问题|||
有没有人想问这座废工厂的原型是哪里?魔都虹口区的屠宰场!哈哈哈(你到底有多无聊!)可是那建筑的结构真的很有趣嘛
监控室虚掩的门慢慢敞开,随着门轴细微的「吱呀」声,昏暗的室内拉出歪斜的光影。乍看之下竟是空无一人,只有监控台前并排的显示器其中几个正在运作的屏幕散发出荧荧白光。
流川走进去,视线略被显示屏中的画面吸引。屏幕是空的,没有映出樱木或者仙道的身影。微蓝的荧光映上流川脸部锐利的线条,一瞬宁静的流连,流川突然迅速抬起持枪的右手,右侧黑暗里的人几乎也是同时举枪指住他。双方对峙时的敏锐度,持枪的标准手势,方才抬手时力求速度与准星的直线动作,仿佛如出一辙。
“你果然来了,”堂本五郎慢慢移出黑暗,时隔多年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终于又锁定眼前顽固难驯的猎物,“那个红脑袋说他救过你时我就知道,这次不必我费功夫来找你了。”
流川盯住堂本没有回答,心里虽然吐槽了一下樱木,表面上只是扣在扳机上的手指稍稍移动。
堂本眼色一沉,“流川,你的枪法是我教的。你觉得你会有胜算?”
流川不为所动,迫人的眼神似乎应该带上挑畔,却只是沉沉的黑。他沉着的开口,声音没有波澜:“试试看。”
这小子真想跟他拼硬的!堂本眯起视线,流川的眼神只是沉默,那洞穿人心的冷锐直接却仍勾起堂本心底的杀意。现在就在这里解决了他也好,虽然和原本的计划不同,但他确实想绝流川这个后患已久。而此时此地,看起来也没有什么比这更顺理成章的情形可以让他轻而易举的把流川送入袭警的坟墓。
堂本知道流川枪法厉害,但那是他教出来的,况且这小子应该很久没有实战了,一拼一的话堂本不认为自己会输。
可是二对一的情形又如何呢?
“咔嗒。”子弹上膛的声音,另一把枪的介入打破了对峙的平衡。从门口进来的高大男人有着一头显眼的朝天发,他左手举枪的动作不如流川那般干净利落,持枪的手势帅气有余,也仿佛和他毫无紧张感的嘴角弧度一样,像在玩儿似的。
流川瞟了一眼仙道。
“没事,我把樱木交给水户了。”仙道走近一步说。
流川转回视线,眼底的决意似乎更坚定了一分。
天真!堂本冷笑,这种吊儿郎当的小混混他根本不放在眼里。“这样毛头小子的帮手再来几个都无妨,”堂本说话时仍只看流川,“我曾被关东区黑帮十几把枪一齐指过,现在只是对付你,多他一个又……”话音被突如其来的枪声打断,反应过来之前只觉子弹贴着颈侧动脉飞过,留下灼烫的轨迹。
堂本并没有夸张,他是真枪实弹底下摸爬滚打出来的,什么大场面没见过。然而这种被人贴着命门玩过去的情况还真不多见。
“手滑了,”仙道弯着嘴角,“不过你说完了吗?”
这小子是快手!堂本凛了视线,那副慢条斯理的不正经模样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出手有足够自信吗?真是讨人厌的小子!但就堂本所知流川也是快手,这样的二对一,胜算必须重新估计。
而且堂本似乎有点明白仙道左手持枪的原因了,也许不是因为他是左撇子。方才他说话时曾不动声色的向流川移动,如果刚刚自己立刻反击的话即使枪口正指着流川,恐怕仙道也能马上把流川拉开,这小子并不是在做冒险的事。
介入陌生的局面后如此快速且不为人察觉的令全局落入自己的掌控,反客为主,这小子不简单……是的,那双暗潮深邃的眼睛在告诉他不简单了,眉眼间危险的角度,之前是要他掉以轻心,现在则给他施加压力——如此随心所欲的将人玩弄于股掌中吗?
这一枪是试探。仙道深沉的眼底隐藏着幽蓝的闪烁,如果对方立即回击他就能拉开流川突破僵局,但是对方没有……这般处变不惊,指向流川的枪口甚至纹丝未动,果然是有过大风大浪的历练。这个……是叫堂本吧?看来并非泛泛之辈……
枪响过后的沉寂仿佛在场的各人都在试探中怀揣着各自的考量。而流川,一双灼灼的黑眸视线没有任何游移,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流川,”堂本打破沉默,“也许你不相信,但我今天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仙道扬扬眉,终于要抖料出来了吗?
“我是要问你……这个。”堂本一脚踢开左边墙角下的箱子,那里面整齐摞着一包包透明塑料包装的粉末,即使在昏昧的光线里也白得刺眼。
仙道和流川均怔了怔。
“这东西近年来在关西猖獗得很啊,简直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堂本用了侦讯盘问时看似不经意却暗暗施加心理压力的语气,然后他顿了顿,沉下声音,“我问你,货源在哪里?”
“我不知道!”流川回答得斩钉截铁。
“哈哈,”堂本突然笑了,“流川,要不是安西把你的案底压下了,全日本的警察都会追着你问横行日本黑市却一直查不出货源的这些毒品的幕后黑手是谁,你居然跟我说你不知道?!”
“混蛋!你明明……”仙道看出流川神色变了。
“流川!”堂本喝住流川,“做个交易吧,你告诉我货源,我就帮你把案底消掉。”
流川的眼里烧出怒火,那怒火纯粹激烈得好像由屈辱烧灼而成。仙道紧了眉,他知道流川有事瞒他,但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事,居然牵涉到毒品,还有案底……是什么案底?枫,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其实你没有选择,”堂本稍稍抬起下巴,他当然知道光是案底动摇不了这顽固的小子,但他有办法逼得流川无路可走,“否则牢里那个的日子不会好过。”
“你!”提及三井,流川眼中的怒焰果然抑止不住。然后那令人错觉映出蓝色外焰的眼神倏然冰冷,寒眸散出戾气:“我也可以选择,现在就杀了你。”
“你试试,”堂本居然撤了枪,“我不介意拉你和牢里那个一起陪葬。”
只要三井寿在手里……流川枫,你早该知道你玩不过我。
“好好考虑吧。”
从废工厂出来后流川一直沉默,夜色冷凝的侧影,尚未完全收敛起的戾气和微风一起缠绕着比夜还要黑的琐碎发梢。努力压抑平复却似有隐约的困扰纠缠。
走了一段后仙道忍不住问他:“枫,他刚才说的……”
“跟你没关系!”流川一句打断仙道的话,拒绝得彻底。
他不能把仙道牵扯进来,这事情的内幕太大……即使仙道已经获悉只言片语的现在,流川仍不改初衷。他当然知道难了,仙道不可能袖手旁观的,可这回就算要跟他翻脸流川也非得在这件事上和仙道断得干净不可。那是一片一触即沉的暗礁,你所不知道的,长久以来为我一个人设下的陷阱,虽然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到那个梦魇里去了,但是你不应该踏进来。
仙道沉下眉,果然不肯跟我说啊……但事情的关键这会儿非得弄清楚:“那么那东西的货源…”
“说过了我不知道!”流川这次甚至转身与他拉开距离,背撞到人行道一侧的护墙。仙道凝视着流川的眼睛,那里面闪烁怒意的黑色在路灯的映照下纯粹激烈,以仙道对流川的了解,他几乎可以断定他是真的不知道。
然而他也看出流川眼神中不易察觉的细微复杂,流川有所保留。
以仙道进入那间监控室后的所见所闻和流川的反应来看,现阶段仙道只能推测流川是卷入了某些事,留下了可以被堂本利用的案底,事情牵涉到毒品……但是他牵涉到什么程度?仙道无所谓流川是否无辜,重点是毒品这东西碰不得……好在他对枫的身体很了解,并没有曾经注射过的蛛丝马迹。
“枫,我会担心啊……”仙道靠近流川,伸手只能触上流川的发梢,被他半挡在与墙壁空隙间的人绷紧着身体,周身都是拒绝。仙道在心底叹了口气,“你那样突然的跑出去,虽说是为了樱木……也不怕我会吃醋。”软下语气开了句玩笑,缓和一下不好的气氛。
流川的眼神与仙道缠了一下,然后那黑濯濯的眼睛笔直看向仙道:“我会回来的。”
他低澈的声音以承诺的口气撞进仙道心里,仙道愣了愣,流川认真的表情仿佛也加重了这句话撞在心上的份量。这是承诺,不管我去到哪里,最后都会回到你身边。
他是怎样说到做到的人,得他一句承诺,夫复何求。
仙道觉得胸口微热。他们都对彼此隐藏着心事,隐藏了一部分对方不知道的自己。但是此时的凝视,他们心意相通。你相信我,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当然相信你,相信你有能力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可是……
“枫,你还不明白?”仙道微蹙着眉细细注视流川,深邃的眼里爱意与悲伤相伴,“我可以在你划定的界限后面等,但我无法在危险后面继续等你的。”
好想吻他……他微启的唇不再拒绝了…渐渐接近,几乎已经触到,四唇却因珍惜着彼此浮动的气息将那过程变得缓慢而小心翼翼。仿佛他们今天才第一次认识。今天确实第一次认识到彼此不知道的对方,只是那隐藏起来的部分也在互相吸引着,需要着,似乎可以拥抱到彼此的黑暗里去。
“哟,真是恩爱啊!”突然被一个讨厌的声音打断。
两人同时转头望向声源……看来神奈川最近真是不太平,这家伙又来了。
“别瞪我,我是来收利息的,”南烈插着手,嘴角的讪笑勾着恶劣的弧度,“仙道彰,上次我可是废了自己一大批货。你答应过我的事情,没忘记吧?”
糟糕!仙道心里咯噔了一下,瞟眼看身边的流川。流川似乎想起了上次不愉快的事情,冷了脸,然后径自迈步走过去,笔直的侧影与南烈擦身而过,目不斜视的走向回家的方向。
仙道跟上去,从裤兜里摸出一张叠成四方的纸,塞给南烈:“拿去,我们互不相欠了。”只想着快点了结这事,好去追流川。
南烈却打开纸张,看了几眼,突然大声说:“呵,不愧是仙道彰!关东区的所有买家,一个月就搞定了。”
流川的背影僵了一下。
仙道心知不妙,眼看着流川骤然加快步伐,突然又心念一动。仙道闲闲的插起手来,面对南烈,嘴角扬起几分调侃的笑:“阿南,你这是在怪我?”话里捉狭的意思双方都明白。
南烈此时没了笑容,也没接仙道的茬。收好买家名单后反而沉着声音问了:“仙道,我问你……你自己分得清楚吗?”
看似没头没尾,其实又是双方心照不宣的问题。
「阿南,你真的分得清楚,你想要的东西,和你想毁灭的东西吗?」
南烈不明白,面前这个男人为什么可以随时随地都一副很有余裕的样子。他究竟在想什么?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呢,还是他对自己的能力过分自信?
“当然……”仙道嘴角的弧度敛在了一个南烈觉得陌生的分度上,他望向流川离开的方向,那弧度变得深远,“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清楚了。”
“阿南,再帮我个忙,”仙道拍拍南烈的肩膀,低沉的声音和略一低头欲与南烈擦身而过时幽暗的眼神一样似唤起千层浪,“替我联络北野前辈,我有一笔大生意要跟他谈。”
恶之花21
回到家里闲杂人等已经不见了,应该都被洋平遣回去了。仙道大概也已经手机联系过越野,让他不用担心自己早点回家。流川松了口气,这时候要是再扑上来一堆人吵吵闹闹问东问西他一定会受不了想揍人。
流川知道今晚的事情樱木肯定不会善罢干休。那个麻烦的惹事精!不过洋平应该按得住他,出了这么大的事洋平想必会暂时留神盯紧樱木,不让他再去捅什么娄子。
可是三井的事情他该怎么办呢……他不可能用堂本要求的毒品货源来交换,他……该死的!果然跟他有牵扯的人都会被那个混帐用来要胁自己!他那时候根本就不该回神奈川!
仙道到家以后如常换了衣服,之前在废工厂里滚得一身又是汗又是灰。仙道跟在流川后面洗了澡,出来时脖子上搭着条毛巾,额发湿湿的有些耷拉下来。仙道俯身从冰柜里拿了罐啤酒出来,流川靠着床沿坐着,视线有些犹疑的在仙道身上绕。
“你想问什么,问吧,”仙道坐下来,用毛巾擦了一下额角的水珠,“一个问题。更多的话必须用我想问你的问题来交换。”
流川看着他:“你怎么做到的?”一个月,关东区的所有买家,且不说他是怎么搞定那些买家,他又是什么时候在自己眼皮底下做的这些事?洋平过来的时候吗?用什么联系的,手机?卧室里的笔记本电脑?
仙道扬扬眉,“你觉得很难吗?”好看的唇角挂着淡淡的笑。
对他来说也许真的不难。流川撇头放弃了这个问题,这是他好奇但并不是他真正想知道的,他才不管仙道是怎么背着他做的这些事,反正他做都做了。流川转回脸来稍稍坐直身体,他想问的是……
“仙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果然是流川,总是一针见血直入核心。
仙道迎着流川紧迫的视线,之前想引诱他用更多的问题来跟自己交换的小心思全部白费。只需要这一个问题,流川只要知道它的答案就够了。这是他一直害怕他问……又有点想他问的,它来的时机不是太好……然而既然流川开口了,仙道就不准备骗他。
仙道沉淀的眼神凝视流川,低沉的声音缓慢答道:“不只是湘南。”
流川定定看着仙道,一瞬间仿佛觉得那双眼睛里有什么向自己笼罩过来,不止是以往深不见底的浩瀚包容,是他隐藏在身后的暗影吗?自己是不是太天真了,彼此一直不敢触及的未知部分,真的可以心意相通吗?他曾经在两人之间划下清晰可见的界线,如今强烈的感觉到,那条自以为无情的界线与之相比是那么脆弱那么摇摇欲坠,横贯在两人之间的,是更加黑暗危险的无形阴影。
是太天真了,想要拥抱彼此的黑暗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可以预想困难重重……一如他曾经的预想,也许还要加上流川向他隐瞒了的未知困难。枫,你还真是有够能给我「惊喜」的。不过仙道仍觉得自己能够控制。
“明天,我会去大阪。”仙道起身打断这凝固空气的对视,稍转语气使两人间窒息的氛围又渐渐流动起来。“南烈会帮我引见北野,就是丰玉背后撑腰的关西「龙组」老大。”仙道一边找了件T恤套上一边解释给流川听,“「龙组」的军火生意使他们在关西势力很大,虽说与毒品不沾边,但那玩意如果在关西太猖獗的话不管幕后黑手是谁,对方的存在都会威协到「龙组」的地位。”
“北野很精明,也很谨慎,应该早就开始提防并打探对方的底细了。我相信他已经掌握了一些关于货源的情报,所以才有恃无恐,任对方无法无天。如果我向北野提出利用那些情报借警方的力一举撂倒对手,他应该不会拒绝。”仙道说完看了流川一眼。货源,你是真的不知道吧……?
“仙道!”流川怒起。
开玩笑!你知道你是在做什么吗?!我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单凭我一句不知道,你就自己下决定?!!
如果这个决定是错的,那么, 你就快点阻止我并告诉我理由啊……仙道抬眼望流川,他不想逼流川,但就算自己不逼他堂本也在逼他。他不能坐视不管,他想帮他,所以他只能踩着流川的底线去触摸事件的轮廓。而且……这也是现阶段他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不管怎么说帮他把案底消掉总不会错。
“混蛋…”流川恨恨骂了句。
这夜似乎注定令很多人难眠。
洋平走在中界线的堤岸上,夏夜的虫鸣沿着滞留的黑色河水稀稀落落,身后几步远的距离跟着樱木花道。
“明天你要跷课吗?跟大楠他们去晃吧,”洋平说,“这事交给我去查……花道?”
回湘北的一路上樱木都一直沉默,洋平心想还真有点不像他,转头去看樱木。只见后者不知什么时候定下脚步,眼神愣愣的有点发直。
少见的,和他在夜色中依然鲜明的红头发的嚣张气焰完全相反的表情。
樱木抬起眼来,认真的眼神显得视线有点透明:“洋平……你会用枪吗?”
与此同时堂本五郎有点在意起方才与流川对峙时,流川身边的那个男人。
起初他只认为是个不必多在意的小混混,后来也发觉那人不简单。他站在流川身旁的样子,有种沉稳的包容气息。若说流川锋芒毕露,那男人就是内敛着无穷无尽深不可测的压迫感,好像光和暗,又不完全贴切。那两人除了可以让人看出来关系很好,站在一起时还给人一种对等相承的感觉,像是同类又像不同类型间的强势力量对等,仿佛属于他们的光与暗,随时都可以对换。
流川很小心,没有在他面前提及那男人的名字。不过他应该查得出来。
而且,令堂本介意的不止是这些。
那张脸……深邃又明朗的眉眼、轻松的笑……为什么…好像在哪里看过?
PS.于是身世炸弹两边埋了,哪边先炸呢?^^
本章未完,接下来作者要去取材~
-花絮-
编剧:最近没什么花絮啊?你们这剧拍得很正经?
导演:(冷眼)因为这个仙道已经被你写得「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出得黑帮,入得卧房」,仙某人表示他本身不是这么会整事的人,倍感鸭梨巨大,所以拍戏的空档都在抓紧时间充电恶补
编剧:哦?真难得他会有这么积极的觉悟嘛
(片场一角)
仙道:枫,为什么你握抢的姿势比较好看?
流川:你太想耍帅,注意力不集中!(不屑)
仙道:哦?你再举枪一次我看看
流川:………你贴过来干嘛?
仙道:别动,我感受一下手臂要举到什么角度(笑,认真)嗯……这样啊…腰要用力吗?(摸)
流川:==
仙道:(贴耳边)枫,放松……(握住流川拿枪的手)这么紧张会射偏的
流川:(混蛋……)(目不斜视)
仙道:(亲)注意力要集中……哎呀!你怎么用枪托砸我!(该死哪来的两把枪?)
流川:白痴你欠揍!(脸有点红)
编剧:我看他根本就是在揩油吧=-
导演:你才知道…哇!!(差点被飞过来的子弹打到脑袋)混蛋你们两个谋杀啊?!!!
仙道:抱歉抱歉~不是故意的(笑容满面)
流川:哼
仙道:(坐下来让流川面向自己,双手环着流川的腰)那么我们「出得黑帮」练好了,接下来该练入卧房……呃,枫你把枪放下|||||(被抵住额头)
流川:你喜欢看天堂的风景嘛,我现在就带你去
仙道:谋杀亲夫T_T
流川:(拍拍脸颊)小媳妇,起来陪你老公对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