挠头，我的这个仙道……

各位大人将就看着吧，我实在是水平有限……
其实我是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仙道的！！可就是写不好……郁闷……
**********

4.

仙道很气愤！
仙道相当气愤！
当第二天藤真出现在仙道、不，准确的说是出现在流川的面前时，仙道觉得自己的鼻子都要气歪了！
流、川、流、水！！仙道想着忍不住叫出来，你骗我！

抛开种种现实因素，仙道认为有幸成为一个灵魂也不无好处，至少自己比现实生活中坦率很多。
想做什么就可以去做什么，不用考虑后果怎样——当然现在他能做的事情很少、少到几乎没有。
想说什么就可以说什么，不用选词择句不用怕伤到别人——反正几乎没人能听到、而目前唯一能听到的人也不在。
想看什么就可以看什么，不必顾虑道德人伦——虽然他主要在看的人及其他大多数人看不见他、更不知道他在看谁。

——仙道觉得自己成长了很多。

所以，当仙道看着流水上瘾般的一遍遍将手指扎进自己心脏时马上就放弃了给越野留遗言的最后机会。
仙道没有走。
仙道想留下。
不留遗言也无所谓。仙道想，如果时间不多了，那……当然是要陪着流川的……当然，最好还没人打扰！

于是，成熟了许多的仙道马上向流水求证一直烦恼的问题：
“有很多人找你哥哥单独打球吗？”
“‘单独’啊……不多啊！”流水笑得很贼，看到仙道明显松了一口气后才接着说，“据我所知会打电话来约哥哥的，除了同校的三井樱木外，就只有海南的牧和清田、山王的泽北、还有一个不知哪的叫什么南烈的。”
这还叫不多啊！仙道脑袋都炸了。
“还不足十个。”流水掰着指头，皱眉、似乎真是觉得太少了。
“那……”仙道想了一想又小心的问，“有什么人来过你家吗？”
“直接来我家找哥哥打球？”流水很快摇头，“没有！连电话都不是哥哥告诉他们的，他们怎么会来我家？”
流水又拿手指戳着仙道的肩膀：“放心，一个都没有！”

——

没有？那这个是什么？！

被仙道质问“是什么”的藤真周日一大早连电话都没打就直接冲上门来。知道流川起得晚，没按门铃，熟门熟路自说自话的在花坛中取了备用钥匙开门。进了屋也没急着叫醒流川，先跑到厨房做好早餐才左手拿锅右手拿勺冲进流川房间——把正趴在流川床头欣赏‘风景’的仙道吓了一跳！
接下来藤真的动作更是吓坏了仙道——只见他神情专注的像敲锣般猛用右手勺敲打左手锅，声音大到连仙道都受不了！
更何况流川，眼见流川的拳要吻上藤真的脸，仙道不由大叫道：——好啊！
可是就在那么快的拳速下，流川竟有本事及时收回拳头改抱着头呻吟。
仙道当时就有意见了，想自己拉流川在海边钓鱼时，就没少挨他拳头。仙道叫：“不公平啊不公平，流川你偏心！”
同时藤真也叫：“好累啊好累，每次叫你起床都好累！”
流川显然只能听见藤真的抱怨，他自己也抱怨：“怎么又是你啊，建司……”
建司……仙道愣了，还“又”？！

前几天还好好的，会用手指在自己心里戳啊戳的流水走了；以为会不时杀出来找流川打球的也都没出现；因为临近考试，湘北篮球社也没怎么活动——枫几乎是自己一个人的！
仙道抱着头蹲在角落里回想。那时真是幸福啊……看流川随时随地的迷迷糊糊，听流川小声嘟囔着练习太少，甚至看见流川回到家后很有学生本分的将课本打开铺满书桌，然后将小脸贴在上面睡觉……

可现在！？自己却看着那个什么拉着流川说什么知道临近考试人心惶惶，为此忙中偷闲去考驾照，排除万难终于一次考到，第一次驾车一定要带着亲爱的小狐狸去海边调节一下紧张的复习心情——这都是些什么鬼话？！

一切都是因为流川流水骗了自己——光挑些没什么战斗力的说，故意隐瞒重点主力——一定是！这个都是直接找上门要带流川去……等等，藤真的确不是来找流川打球的……仙道郁闷了，难道说是自己问话的方式不对？那还要多出多少我不知道的多余人物啊……

仙道哀怨的随流川坐上藤真的轻便型宝马，叨唠着：这个藤真还真是有钱啊！
“典型的纨绔子弟，怪不得翔阳的长人各个拿他当宝……”仙道嘟囔着坐在后坐，猛的发现流川白着脸小心的系好安全带，对藤真说：
“你要殉情应该找花形。”肯定句。
还没等仙道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他就已经被凌空甩出车外！饶是灵魂状态仙道也被摔蒙了，瞪大了眼睛看着藤真的车歪歪扭扭的打着旋儿急速开出去，在眼看要撞到电线竿时及时刹车、调头、再加速、再刹车、再加速、绝尘而去……
……
……
啊，枫！！
仙道惨叫一声便马上飞身追去。

等仙道好不容易追上，藤真已经把车开到一处海边的断崖。
流川依旧惨白着脸却难得话多的对藤真说：“开车应该要看着前面，看红绿灯。”
隔了一下补充：“最好也看一下左和右。”
又补充：“可能的话，也注意一下后面。”
“切！”藤真嗤之以鼻，“不就和你骑车差不多么！”
“……”流川似乎思考了一下，“我没有死踩着油门加速。”
“哈！”藤真不满，“你那破车如果也有油门你不踩才怪！”
仙道在旁边听的是汗如雨下（如果他还有汗）、胆战心惊，脑中唯一想到的就是——以后绝对不让流川开车，也绝对不再让流川坐藤真的车！！
当然，如果他有以后……
朝阳下的海边，不知为何的沉静……

先打破沉静的竟然是流川，他指着断崖问：“你带我来这干吗？”
藤真献宝似的双手一摊：“看风景啊，这里多美啊！几月前看报上介绍说这里是情人自杀的圣地，我就想着要来一次！”
仙道一惊，马上很是大义地拦在藤真和流川的中间。
流川也是脸色一沉，咬牙切齿的说：“我再说一次，要殉情你应该找花形！”
仙道这次总算听到流川话中的“花形”二字：啊，难道……
还没来的急细想，一只手已经穿过他的身体拂上流川的头发——就见藤真的手在流川的头上揉啊揉的，仙道身体（灵魂）上的洞也就随着转啊转的……
“啊！”仙道忙大叫着跳开——第一次这么明显的感觉到恐怖，第一次这么深刻的认知自己不是实体的存在……
这边儿仙道惊魂未定，那边儿藤真充满柔情的对流川说：“就因为不是想殉情才找的你嘛！”
啊欠！流川很没情趣的打了个喷嚏。
于是藤真笑：“车上有热饮，自己去拿。”
目送着流川晃晃悠悠的慢慢走到车中找热饮，藤真才笑的灿烂的冲着仙道的方向叫：“那边趴着制造阴暗气氛的那个，你过来！”
仙道一时没有会意，直到藤真走向他作势要踢，才一下跳起：“藤真你叫我？！你竟也看得到我？！”
“是啊。”藤真“哼”了一声，“偏偏就是靠家里有钱使得‘翔阳的长人各个拿着当宝’的‘纨绔子弟’藤真我看得见你！”

*********
|||那个……我对车实在是所知甚少||||唯一叫的出口的就只有宝马林肯桑塔娜……

5．

“啊！”仙道咬牙，“你看的见我刚刚还把手……”仙道想起来都觉得冷。
“真没想到藤真你……”仙道郁闷，也不是第一次见，以前怎么没发现藤真的性格如此的恶劣呢？成为灵魂的这几天，真的看见很多以前看不见、不知道的东西啊！
“废话少说。”藤真笑嘻嘻的，“要不是流水拜托我来听听一个可怜人的最后心声，我才不会浪费我的宝贵时间呢！有什么遗言就快说！”
……口气真不是一般的恶劣啊！仙道恨恨的想，问：“流水？你也认识她……”是了，他经常去流川家的话，没理由不认识流水的——弄不好还结成“看见灵魂者同好”呢！
“我啊，”藤真笑得更欢了，“——可是他们的表哥啊！”
啊！原来……仙道恍然。
“哼哼！快说吧，我还有事！”藤真像流水一样用手指戳着仙道的心道。
“啊……”仙道挠头，闭上眼，一时还真不知道说什么。遗言这种东西，不是说想就想得出来的啊！而且会越想越沉重啊。叹气，睁开双眼，抬头看见流川用双手捧着饮料一摇一晃的走过来——仙道不由恢复些好心情：
“不如你帮我转告枫——就说，我爱他。”仙道笑，等着看藤真吃惊的表情，却没想到藤真想都没想就大步的向流川走去——
“啊！慢着！”仙道不由急了，“等一下，藤真我说笑的……”
——晚了，藤真已经拉起流川的手说：
“我爱你，枫。”
别说啊！我要自己……咦？仙道收回想拉住藤真却从藤真肩头穿过的手，什么？！谁爱谁？！
仙道惊的下巴都要掉了，流川却见怪不怪、习以为常的眨着眼：“既然爱我，等会就让我走回去吧。”身体还抖了一下。
听了流川的话，藤真也一点没受打击的样子，笑呵呵的回了一句：“本也没打算送你，我下午还约了花形看电影呢！”

其实这断崖离仙道平时钓鱼的地方很近，当仙道紧跟着流川在海边慢慢往回走时，有一种回到从前的感觉——枫输了球不得不陪自己钓鱼是也是这样：不情不愿的脚步，爱理不理的神情……
流川忽然停住，转头睁大眼睛盯着海边。
怎么了？仙道也随着流川的视线看去，却发现流川盯着的，正是自己常坐着钓鱼的石头……
“枫……”仙道不由动情的说，“去看看吧？一起……”

似乎是听到了仙道的愿望，流川向钓鱼石走去——不，是跑去！
咦！急什么啊？！仙道纳闷。
却见流川急匆匆的助跑、起跳——“咚”——
跳下去了。
流川跳到海里去了！
“枫！”
当时仙道大脑一片空白，他想——说实话，他当时只是想：不可能，我还没死啊，枫不用给我殉情啊……

啊湫！等回到流川家已经很晚了。流川边打着喷嚏边踱到浴室洗澡。
原来是去救落水的小孩。仙道边想边笑，自己都想到哪去了？这是比自己的车祸更伟大的理由，不是吗？
浴室里不时传来喷嚏声，仙道在浴室外面笑出了声。没想到流川还有这样的一面，真该让那些老说他冷酷冷漠的人看看！
流川从浴室里出来阴沉着脸，一副很不爽的样子——做了好事还摆这副脸，小孩子！仙道笑呵呵的。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流川不情不愿的去接电话。
“流川。”
恩，果然是流川，仙道想，接电话都这么简洁。
“南。”
恩？是南的电话？仙道跑到流川身边‘侧耳’倾听着。
“……我忘了。”
是忘了一对一吗？因为救小孩啊！南你活该——不过枫你也不解释一下吗？
……不解释也好，让南误会去！
“好，下次。”
咦？还约了下次？南你这家伙还真是契而不舍啊！
虽然流川连再见也没说就单方面挂断电话，仙道还是闷闷不乐，抬头想要向流川抱怨，却发现流川竟然红着脸——不会吧？为什么枫接到南的电话会脸红？刚刚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那个南有说什么会另流川脸红的事吗？！难道……
仙道正瞎想着，门铃又不合时宜的响了。
烦不烦啊！仙道怒叫着，却也只能跟着流川去开门——又是谁啊！仙道恶狠狠的想。

一开门，却是越野。
……仙道吸气……仙道吐气……再吸气……再吐气……
还是忍不住！
仙道生气了！三井泽北南烈藤真我都不管！我都这样了，越野你还跑过来凑什么热闹！
仙道都快开口骂了，却听到越野说：“流川，你为什么不去看仙道？”

仙道听到越野说：“流川，你为什么不去看仙道？”愣了。
越野似乎强压着火气：“第一第二天可以当你不知道，第三第四天可以当你忙你没空，现在都第五天了，你为什么还不去看仙道？就算是普通朋友，你也该去看看他吧？！”
“何况……”

仙道不由后退一步，盯着越野一字一顿认真的说：“何况，仙道他喜欢你！”

越野知道？！仙道一时反应不过来，连自己都是刚刚认知的事，越野他知道？！
流川也盯着越野看，半天才问：“仙道他对你说的？”
“不是。”越野答，“我看得出来，我是他朋友！”
一瞬间仙道觉得心中有根弦被拨动了，发出极为动听的声音，然后他发现流川嘴角轻轻上扬——一个完美的弧度——流川笑了——带点温柔的笑意，仙道一时感动想对流川说，哪怕是现在这个样子，哪怕流川听不到，仙道也想对流川说——
可是流川说出的话语却很冷：“你看错了，他不喜欢我，他说他不想见我。”
越野一愣，却发现流川的身体忽然直直的到向自己。
“枫！”仙道惊呼，忙赶上前去伸手接——可接住流川的却是却也只能是越野。越野一碰到流川就叫了出来：“天啊！你怎么烧的这么厉害！”
仙道恨死自己了，明明就在他身边，明明看见他脸上的红晕，为什么自己就没发现呢——自己发现又能为他做什么呢……仙道黯然，把刚刚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总有一天，如果我还有机会……仙道想，我一定会说的——那三个字！

藤真临走时悄悄对仙道说的话似乎还在耳边：“‘等’什么？‘你要自己’什么？是不是想自己对枫说‘我爱你’啊？”

6.

越野其实是个任劳任怨的老好人——这点仙道早在越野替他请假挨骂背黑锅N次时就知道了，不过看着越野辛辛苦苦的照顾流川整整一天时，仙道还是深深的感慨越野真是够朋友。
不过流川似乎天生没心没肺，第二天一早好不容易退烧清醒时，竟对着越野很是疑惑的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
“枫你发烧了，越野是为了照顾你啊！”仙道苦笑不得：这孩子想必是把昨天的事都忘了。
越野听了倒也不恼，一副就知道流川你是这种人的样子，先为流川退烧松了口气，才说：“我是来找你谈仙道的事的。”
仙道强迫自己只想着“越野你真是够朋友啊，这时候竟然还只惦记着我！”，但心还是不由自主的紧张抽动。
流川挠头，一副好不容易想起来的样子，叹气。
“他没你想象的那样爱我。”流川说，“仙道他始终和我保持着距离。”
“可流川你要知道，仙道他只是普通人！”越野说话很像背书，“发现自己与别人不同的恋情，难免会退缩的……”
流川硬是打断越野的话：“我知道，所以我先对他说了。”

仙道在旁边默然：是啊，枫他说过了。

越野不由张大了嘴，半天才问：“你先说什么……”
“说我喜欢他！”流川皱眉，很是不爽。

枫他那时说他喜欢我，现在呢？还喜欢吗？

越野嘴张得更大了：“还……真不像流川你会做的事——虽然我也不是很了解你。”
“然后呢？”越野似乎来了兴趣，不停追问。
“然后他说不要在见面了！”流川的不爽似乎到了极点，狠很的瞪住越野，可是越野竟然不怕，只是依旧张着大嘴说：
“没想到……仙道他真没胆啊！”

是啊是啊！仙道自暴自弃了，我就是胆小没勇气！我已经很后悔了！可现在后悔又能怎样？我已经是这样了！还想我怎么做？！
“所以，我没必要去看他。”流川总结性陈词，“让他自己好好想想。”
“你做的对。”越野中途变节，“仙道也真是活该。”竟还拍了拍流川的肩膀。
“……越野。”
仙道发现流川看着越野的眼睛忽然变得很专注，而越野听见流川这样叫他也微微红了脸——忙挥着手：“越野！你怎么能……”
还没说完，就见流川伸手抓住越野的肩膀：
“那个，我有个妹妹。”

“啊？”仙道愣住。

“咦？流川你的妹妹一定是个大美人啊！”越野叫道。
“恩，她很好。两年后介绍你认识。”流川点头。

“啊……”仙道石化。

“为什么要等两年后？你妹妹几岁啊？”越野有点不满，“我现在也没女朋友啊！”
“14。”流川皱眉，“还有点问题。”
“没关系。”越野竟自说自话的搂上流川的肩，“可以介绍先认识啊！说实话，虽然我没仙道帅，但也很受欢迎的，还是有名的五好有为无前科不花心青年啊！你妹妹错过我可……”
眼见流川很认真的听越野滔滔不绝的自吹自擂、很认真的皱眉思考，仙道不由抑郁的蹲在地上画圈：
“刚刚不还在说我的事吗？我呢？我怎么办……”

送越野出门时仙道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出去——忽然觉得越野这样的朋友很难得，今天他带给自己的冲击太大了。忽然想象平时一样闲聊，虽然的不到回答，但应该比流水藤真一脸窃笑答非所问的好。仙道调整了一下心态，像以前一样懒散的笑着：
“喂，越野你什么时候发现我是喜欢流川的？”
“太早了。”越野伸着懒腰抱怨着太早离开流川家，天都还没亮——可听在仙道耳中就像好友回答了自己的问话一样。
“你不觉的喜欢上同性很……怪吗？”
“麻烦啊。”越野发现鞋带断了，嘟囔着低头去系。
“……是啊。”仙道自然的接上，“其实只是麻烦而已啊……”
“越野你觉得流川怎么样啊？”
“小了点儿……吗？”越野心想：才14岁，就算是个美女。要等两年……不过，看流川的样子也知道以后的竞争有多大了，当然要趁现在抓紧！
“就是啊，枫他就像个小孩子啊！”仙道依旧自说自话，“可我都这样了，也没时间等他像个大人啊？”
“不能等！”越野一击掌：怎么能等两年后再介绍呢？等仙道一醒，就压着他去向流川表白，顺便和流川妹妹见面！
“越野你也这样想？”仙道笑意更浓，“那你说我去对他表白好不好？”
“好！”越野想：就这么定了。
仙道愣住，停下脚步——虽然不知越野心中在想些什么，但对话太顺利了啊……难道说这就是命中注定吗？
看着越野渐行渐远，仙道像是要进一步确定般对着越野的背影喊：
“真的吗？我要对枫说‘我爱他’了啊？！真的好吗？”
越野非常适时地停下脚步，抬头看天：
“好……”

仙道微笑着转身，大步离去——隐约听见越野的后半句“好……天气啊”……

仙道走进客厅，流川正半倚在沙发上看电视。
于是仙道走到流川面前蹲下，直视着流川的双眼——那双黑白分明包含了流川所有情感的明亮眼睛只是虚渺地向前看着、涣散的。

流川透过仙道的身体看着电视，双眸却没有聚焦；仙道直直的注视流川的双眼，却无法在其中找到自己的影子。

仙道感觉自己的嘴动了动，那三个字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想说，流川。于是仙道笑，可我更想我说了你能听得到……
仙道小心的将自己的身体慢慢前倾、慢慢前倾，直到吻上流川的唇——一个没有温度也感觉不到温度的吻……仙道不由苦笑，是第一个也许也是最后一个。
仙道起身、挠头，刚想自嘲几句，却惊讶的发现流川的手慢慢捂上自己的嘴，眼神也渐渐聚焦——他听见流川的声音小而清晰的说着：
“仙、道。”
啊！
啊……
仙道想当时自己的脑细胞一定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高速运转，饶是这样，仙道也足足愣了三分钟才说：“流川……你看得见我……”

仙道喊：“流川你和流水和藤真一样看得见我！！”
“白痴。”流川恢复镇定，冷冷的说，“流水藤真看得见你，为什么你会认为只有我看不见？”
是啊，我倒是只想过为什么只有流水藤真看得见……不对、不对！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
仙道忍不住冲流川喊：“那你为什么假装看不见我！？”
流川一下子又恢复成平时冷酷中带点不爽的样子：“不是你说我们最好不要见面吗？我配合你啊。”
仙道黯然：“所以你才不去看我？”
流川眨眼：“有必要吗？你一直在。”
“是啊！你一直知道我在这，那你也一直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了！”仙道控制不住怒火，如果是实体，他肯定自己会拍桌子砸东西甚至给流川一拳，“你什么都知道，偏偏还有本事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你看着流水藤真骗我！看着我为你伤心为你着急！不会连什么泽北南找你打球都是最近的事吧！！”
流川看着仙道发火，不明所以的眨着眼：“流水藤真找你说话都背着我，而且关泽北和南什么事？”
……是……啊……仙道努使自己冷静，内心激烈的斗争着：自己真是气过头了，流川那么单纯，像个小孩子一样，怎么会故意耍我呢？连装着看不到自己也是自己逼他的啊……自己在那个倔强的小孩认真的说‘爱你’时那样冷淡、那样不用心的拒绝……
可是……
仙道仍旧咽不下胸中恶气：“可流川你到底在别扭些什么？！我已经没时间和你兜圈子了啊！你至少告诉我你看的见我，这样我才好道歉、才好……”
仙道猛的停下，没有说下去。流川看着他，没察觉自己嘴微微一嘟：
“我也就和你别扭啊……”
仙道听到流川这句毫不隐藏内心情感的话，看见流川似乎不爽皱眉的嘟着嘴，心里是温暖感动到不行，嘴里却还是抱怨：“我时间不多了啊，你就不能……”
“恩？”流川歪头，“什么？”
“我就快死了啊……”仙道猛的有沮丧，现在知道流川看得见自己未免太晚了，自己就要……
“怎会？看你的样子，你要回身体中了。”流川纳闷，似乎嫌说话过多太累般托着下巴。
“啊……什么？！”
“可恶！流水她骗我？！“仙道生气、跺脚。
“流水才不会骗你！”流川倒是非常的维护自己妹妹。
“可流水明明说过，我的时间不多了！”仙道喊。
流川白眼飘过：“是不多了。”不耐烦的，“你当灵魂的时间不多了！”
“啊……”
仙道没反应过来，半天才反驳：“哼，她不会骗我，她还说过你和她不一样，像她一样看得见我的就没有了！可你看的见我，还有藤真！”
流川叹气：“我和藤真是和她不一样，也不可能和她一样看你。”
说实话，仙道没听懂。所幸流川接下去解释：“我和藤真都是活着的。”
都是活着的。
仙道需要时间消化这句话。
然后——“啊！！！！！！！”
流川在仙道的尖叫中眨眼、打哈欠。庆幸着幸亏没人听得见。
“什么！你是说……”
“恩。”流川好心的解释：“三年前，海难。我当时还……”
流川说着说着忽然咬牙切齿：“一点都没注意到父母、建司都在旁边看热闹！”继续咬牙，“结果第二天流水照旧在家里乱串……像假的一样。”
仙道需要大量的时间去组织去消化流川的话：这番话好耳熟……以前似乎听流川说三年前……哭过……难道就是为了……流水……
流川总结性陈词：“我当时也不知道家族遗传这么厉害。”
……
好混乱……仙道仍旧消化中……

“啊。”流川忽然指着他，“淡了，你要回去了。”
仙道也发现自己几乎站不住，身体轻轻地要飘起来。他忙把头脑中混乱的思绪甩开，对流川说：“那枫你等我，等我醒来我有话要亲口对你说！”
“有话趁早说、有话就现在说。”流川似乎对仙道一直以来的吞吞吐吐很不满，把头扭到一边不去看仙道的脸：
“我要去美国了。”

（插花：谢绝殴打……实在要打，请不要用棒子……实在要用棒子，请不要用带刺的棒子……）

本想着再缩短些|||废话太多啊……不过，发现今天是枫枫月的最后一天，就赶着发上来了~~反正已经幸福结束了，应该也不会被鞭了~~~

7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仙道清楚的感觉到疼痛和眩晕，他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却始终只能看见眼前的一片模糊……
不要走、不要走！
待稍能看清，仙道就紧抓住床边越野的手拼了命的喊：
“去找流川去找流川！越野越野，快去快去……我不要他走、不要！！快去找流川快去！！越野越野越野！……”
仙道不自觉手越抓越紧，叫嚷的声音也越来越大，直至听到旁边有人也在叫,而且似乎还叫了有一会：
“哎哎…松手仙道！越野已经去了！哎呀、松手！听到没、仙道听到没！是我是我！越野已经去了……”
仙道才真正睁开双眼——恍然看见福田的脸。

“医生！他真的醒了！”

仙道身边顿时乱成一团、哭声一片……
等仙道真正清醒并习惯了周围的混乱嘈杂，田冈、彦一仍然一左一右痛哭流涕。
“别哭了，彦一，教练。我不是没死吗？”仙道挠头——手落在头上时忍不住感慨一番：啊、有触觉真是太好了。
“好饿……”啊，有饥饿感啊！仙道感慨再感慨。
“快！去给他买吃的！”田冈下令。
“啊，那个……“仙道正想向福田确认一下越野是不是已经去找流川了，彦一的手机响了：“啊，越野学长……”
仙道几乎是抢过电话，，刚说了一句“是我”就听见那边越野大声的叫着——
“混蛋仙道！我和福田哪一点像？混帐！哪一点像！”
声音大到在仙道把彦一的手机扔飞出去的同时，病床边的福田握起了拳头。
“哎呀，越野，我刚醒来不清醒啊……”
然后，越野那边沉默。
“恩？越野？”
意料之中的，仙道听见越野说：
“他走了，仙道……”
仙道觉得心中的空气被一下子抽空了，什么也没有了。

仙道灵魂回到身体后又挣扎了二天才醒来，足够时间让流川收拾包袱悠闲走人了——完全被耍了的感觉——可仙道却无法埋怨流川。惟有感情，无法说谁对谁错。谁在哪里退了一步，又是谁在哪里进了一步，距离是近了还是远了？无法目测……
感觉到仙道的沉寂，越野安慰道：“他会回来的。”越野很是冷静，“他答应要把妹妹介绍给我——”
然后越野那边停了一下，又含糊的说：“不过也许是二年后……”
介绍个头啊——仙道竟然还好心情的想：他怎么把你看不到的东西介绍给你？难道指着一团空气对你说“这是我妹妹，她长得很漂亮，虽然你看不见她，但好处就是无论带她去哪买票花钱只须一人份……”——只是说说而已吧——无论是说把流水介绍给你，还是说喜欢我……说说而已。

等仙道出院又是一周后的事情。他不死心的亲自跑到流川家去敲门，直敲到邻居的狗都叫了才放弃；又跑去湘北，发现自己只是被围观，而问不出任何东西——落荒而逃时感叹：原来流川身边尽是怪物……想想自己现在是无法找到流水的，便又跑去翔阳找藤真——远远的看见花形在藤真后面拎着包、温和的开心的幸福的笑着便又放弃，何苦破坏别人的好心情。
想着反正流川已经走了，也就不急于着一时了。仗是肯定要打了，作战计划当然是要好好定的。

最后，仙道落寞的来到海边的小球场——流川只不过走了一周而已，这里怎么就变得这样萧条冷清呢？
最差的结果也就是追到美国了。仙道盘算：怎样也要1万元吧？哎，自己都高三要考试了，又因病缺了几星期课，再抽时间去打工——会不会落榜啊？
仙道挠头又挠头——不如……
仙道一击掌：不如和别人赌球吧？！凭我的球技要赢还不容易？顺便还能自我练习，到了美国和流川一对一时也不至于生疏！
真是个好办法！仙道陷入想像：“一球50元，一周赌五场，每场赢4球，三个月就能赚到一万还有多，可以买点手信带回来……”
“犯法的。”身后有人不识相的插嘴。
“偷偷的赌嘛！”仙道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仍在想：要不每场赢6球，两个月就行了……
“会被禁赛！”身后的声音不爽起来。
“所以说要偷偷的啊！”仙道也不爽，谁这么多事啊——咦，这声音——猛的回头——
那个‘谁’手比八字托着下巴：“那个，仙道。如果你缺钱，我可以借给你。”
“流川……”仙道愣住，木然的问：
“你怎么回来了？”
“一万够吗？”流川很是仗义。
“你不是去美国了吗？”仙道第N次觉得面对流川脑细胞不够用。
“所以我现在钱也不多。”流川耸肩，“勉强能拿出一万。”
仙道似乎是现在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觉得心中一直绷着的弦猛地断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先试着用双手握住流川的肩——真的接触到了啊——然后仙道僵硬的把流川拉入怀中，紧紧抱住。
仙道总算反应过来了，当脑细胞又开始活跃跳动时，仙道想、仙道不得不想——怎么醒来后的第一次见面这样感人的场面，他们竟然是在——谈钱呢……
仙道不顾流川挣扎摸着流川的黑发——柔软光滑的、冰冰凉凉的……是流川回来了……刹那间仙道哽咽，原来自己平静外表下竟然隐忍着这么汹涌的情绪——自己真的不了解自己啊……仙道感觉到流川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背，想着自己的眼睛一定是红了：“流川……”仙道勉强出声，然后他听见流川说：
“一万而已，不必感动成这样。”
——
不受打击是不可能的——仙道一个急刹车把自己所有的激情给咽了回去，好不容易调整心态，才缓缓把流川从怀中拉出：
“你不是去美国了吗？”
“去过了。”流川回答的心安理得。
“那怎么又回来了？”仙道觉得自己开始咬牙。
“……你不想我回来？”流川似乎有点受伤。
“不是！当然不是！”仙道重又把流川拉进怀中紧紧抱住，“只是以为你不会回来了……然后……”
“然后？”怀中流川问。
“然后回头见着你……有点不敢相信……”
流川挣扎着从仙道怀中探出头：“我只是回美国看望父母，没人告诉你吗？”
“没……”
太好了，仙道想，只是去看父母啊！以为错过他了……
可是……仙道皱眉，指责：“你也没告诉我！”
“当时时间不够。”；流川仍旧心安理得、没心没肺。
“你知不知道我以为失去你时的心情啊！”仙道叫道，“比出车祸时还痛苦、比只是灵魂时还悲伤！因为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我……
流川有点不爽的打断：“仙道，你知不知道被你拒绝，当时我的心情？”
……啊……仙道愕然。
流川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盯着他，一眨也不眨：“你到底要对我说什么？只是抱怨？！”
……啊……仙道摇头：自己真的会在不知不觉中错过很多东西啊……
“不是，”仙道拉起流川的手，“我不想再抱怨，以前都是我的错。我没看清自己的心……”
“枫……”仙道唤着，“我爱你。”
那一瞬间，仙道发现流川的眼神变得丰富生动起来，于是他开心的叫起来，一遍又一遍：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
“够了。”流川似乎很不爽的别过头，嘴角却有了弧度，“白痴。”
“我太开心了！”仙道笑得灿烂：“我没错过你，我没失去你！是吧？！枫？”
仙道的手无法控制的摸过流川的头发、流川的脸。
“太好了！”
仙道又抱住流川：“我还碰得到你……”
……
……
“白痴。”流川的声音似乎还是不爽，去没有挣扎，乖乖的也伸手抱住仙道。
“可是……”仙道开心之余还是忍不住抱怨：
“难道这几天我一直在你身边，你就真的一点没看出来我喜欢你？！装做看不见我，把我耍的那么厉害？”
“好象……”流川难得犹疑，“可建司说还不是，流水说还不够。”
那两个家伙！仙道握拳！等等，流水？流水……
松开流川，仙道难得严肃的问：“你要把流水介绍给越野？”
“恩。”流川回答的简单。
“可是，流水死了！越野看不见她？！”仙道闻言才发现流川是很认真的这么想。
“两年后流水就基本有实体，越野就看得见了。”流川回答的抽象，末了还加了一句，“越野不错。”
“好厉害……”发现不是感叹佩服的时候，仙道觉得自己作为越野的朋友不能就这样卖了他：“可是……那个……人鬼殊途……”仙道半天才说出一句看似很有道理的话。
“所以我才选越野，他是你朋友。”
言下之意：活该他倒霉……
“啊！”仙道说不出话来。
“又不会强迫他？”流川似乎很不明白仙道为什么会犹豫。
还是有哪里不对吧？仙道沉思。
“你又在想什么？！”流川皱眉。
“想什么？！想很多！”仙道不满，“任何人都会想吧？！在自己熟悉普通的世界上，连遇见的人都不知是人是鬼——什么人生啊、世界观啊会变成什么样子啊！如果流水死后还能复活，这个世界会怎样啊？！”
流川的眼睛眨啊眨的，似乎在尽全力思考仙道的话，半天，才疑惑道：“多一个人……”
……
……多一个人……
啊……仙道哑然：是啊！自己果然是想太多了啊！什么世界啊、别人的，顺其自然就好；自己——诚实面对自己的心就好……
温柔的拉起流川的双手，先吻上右手手心：“再说一遍。”再吻上左手手心：
“我爱你，枫。”
……
……
“白痴，早知道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