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流川的独白

作者: pureday,收录日期:2006-04-03,777次阅读

我在妈妈肚子里时就知道我是个天才了。
什么,你怀疑我是由樱木那个白痴易容的?笨蛋,你面前的不是我是谁?好,不和白痴计较,接着说。
我一生下来就看见好多被称为“人”的生物把眉眼堆在一起,他们把它叫做“笑”;在我五个月大的时候,我就会讲话了——我实在无法忍受白痴们的嬉弄。“吵死了,大白痴!”周围立刻安静下来,接着凑来一张张好奇的脸,讨厌!那正是应该睡觉的好时光,我却没捞着睡。所以以后总要补偿一下吧!
恩,你问为什么说那几个字?……我也不知道,大概天才就是天生就懂得很多事吧。要不然我怎么还记得出生时的情景呢?
后来,倒也一天天地长大了。
我什么都知道。
我知道很多人爱我,因为我长得漂亮。可是,这并不值得骄傲——我这么认为。
如果我不漂亮,他们还喜欢我吗?这些人好白痴!我知道我寡言——天才和白痴毫无共同语言,我懒得理他们。我也知道我漠然——既然话都懒得说,何必费力做神态呢?只要眼神足矣!当然,前提是对方不是白痴。
……
我还知道篮球。它真是个奇妙的东西!你不可以总抱着它,你需要带着它,驾驭着它;再把它高高托起,放到那个篮筐里。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真的很自在。
于是,便有人称我为“天才”,“篮球天才”——其实我很小很小,只有单细胞时就知道了。
你笑什么?说有人说我“单细胞”、“阿米巴原虫”?白痴,我什么都知道……没办法,果然愚蠢的人是不可战胜的……怪不得打架总打不过红毛猴子,打球老输给那个嚣张头发的家伙!
说起这点,我还真有点生气!我很少生气,因为那些人不值得我生气!可是一想起那个笑得痞痞的家伙,竟有种“恶向胆边生”的火焰腾起。
今天又不陪我one on one ,硬拉我早早回家。想想去年的今天,我看着他一个人忙来忙去,还不知苦地笑,真想一脚把他踢到海里去——就像那天一样——省得碍眼。后来,他一脸幸福地祈愿,所谓“浪漫”地要和我一起吃烛光晚宴。不要说我不懂浪漫!我什么都知道!有人说,浪漫,就是故意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地去做。我同意。可是,我只喜欢简单!
他却不一样。
有一次我打赌输了——恩,你问打的什么赌?白痴!当然是one on one时打的了——他要我陪他买衣服。我顶讨厌那些地方了!好多愚蠢的人,尽喜欢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点意义都没有。不要摆出“你怎么可能永远不去”的样子!虽然我一个人住在日本,但购物我足不出门,上网就好了,既快捷又省力。可仙道不。
他随便买了就算了,竟一家一家逛,一件一件试……还要我穿!可恶!一条街逛下来,最后只买了两件,两件一蓝一白的和服!这种极其琐屑的服装,我一点不喜欢。到今天还放在柜子里,权当观赏。
他真是个麻烦的人!
今年的情形也差不多。
想起刚刚仙道的苦脸,真是好笑。他恶心巴巴地叫着我的名字:“枫~~~ ”
再摆出小媳妇的怨妇神情:“人家都忙死了,你也不来帮帮人家。呜呜~~”说罢还真的挤出几点眼泪来。
哼,我才不理你呢,你自己要回家做饭的。
哦对了,从那天起,记不清哪天了仙道就搬到我家住了。你问原因?因为我不愿意去他家呀。很好笑么?真是的。
于是我继续看我的电视,却用眼角捕捉到他的一丝真正的难过。
我真的什么都知道!我当然知道他喜欢我。其实每个人爱我我都珍惜,只是珍惜的方式不太一样——在他们看来很奇怪。
便斜睨着眼睛促狭地看着他,他居然开心得笑了。说“居然”也并不贴切,他常常能看懂我想要表达什么,就像我能看见他想什么一样。
很突然地被揉了揉脑袋,得了一句“小懒猫”;刚想一拳打出去,看见那个家伙已经笑着蹦开去了。
有的时候他也没那么讨厌——在我肚子抗议的时候;
有的时候他好像也没那么烦人——在我要和他一对一的时候;
有的时候他似乎也没那么懒散——在我比他更懒的时候;
自从他搬来之后,不用煮饭,不需铺床,衣服有人洗,地板有人擦。我真的好天才,从哪儿找来一个全职保姆!
只要偶尔陪他逛逛街,看看海;偶尔帮他买瓶发胶,冲杯咖啡;偶尔促狭地瞟瞟他,故意耍耍脾气——他便夸张地大笑,夸张地一把抱住我,得来我一顿好打。可他一边说“打是亲,骂是爱”,一边兴奋地夸我的“温柔”!?
下面自然又是拳脚相加,不过我相信——我们都没有用一点点的力气。
现在,仙道就睡在我身边。我承认,他的怀抱很暖和。这个冬天就从来没有半夜冻醒的时候。而这一点,我上次就知道了。
那天我们吵了架。
我打球总是到很晚,每天也总是他来接我——但这天他没来;我饿着肚子等他,一直到了深夜,他才醉眼迷离地回来。
我痛恨酒——它让人神志不清,它叫仙道一点都不肯让我。
我骄傲地一言不发,用眼睛告诉他他的失职和喝酒的错误;他也骄傲地看我,告诉我他要的东西——自由和肯定——当然也是用眼睛。
我看着他,想我从不干涉他的私生活,难道不算给他自由了吗?好,看谁骄傲到最后!
我们便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互相盯着对方,都是以眼杀人的样子,谁也不肯让步。要是现在,我会像刚才那样稍稍退一步;可那时,我还不会。
最后,他说:“好吧。看来你不需要我也是可以的。我要走了。”说罢转身上楼,真的收拾东西去了。
我就一个人呆呆地坐着,想了好久,想了很多。
至今还记得他开门的声音。很凄凉,很期待——不知究竟是那声音,还是他,还是我。
一股风冲进屋里,就听见自己的声音夹在风中含糊道:“不要走,仙道。我需要你!”
他转了身。
玄关的灯不甚亮,但他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很亮。
他说:“你真的需要我吗?”
我点了点头:“我饿了。”
他就笑了起来,但还是那么凄凉:“还需要别的吗?”
我又点了点头:“是,全部!”肯定地答道。
他真的大笑起来,放下包走到我面前。
我分明看到他眼睛里闪上泪花。我舔了舔那晶莹的液体,很咸呢!
再就是给抱住了腰。
“枫,我不走了!”
后来,他还是向我解释了原因,不过,我忘了。我一向不在乎这些事的,只记得那是我们唯一一次吵架,我也晓得要珍惜他
——他的怀抱真的很温暖!
你哭个什么劲?什么,是感动的?你说想要一个只要你一句“留”就不会说“走”
的情人?……你说好羡慕我?……这一点,我只好说,天才天生有着很好的宿命。
想想,其实我们的生活真的很有趣——有那种笨蛋,有这种天才的生活当然不会寂寞。
记得我们经常打赌,我只赢过一次,但却是彻彻底底,光明正大的赢。
也就是夏季联赛时的事吧。
有一天晚上,仙道一本正经地抱着一叠书放在我面前,又一本正经——至少我这么想——说:“枫,今天晚上起,你可要乖乖地做功课哦!我可不允许别人给你做特别读书训练!”
想必去年的事,他也听说了。哼,我那天只是做卷子睡着了而已,当然……
我很是促狭地望着他,意思不要小看我。
他一瞧乐了,道:“枫,我们打个赌好不好?你要是能考到,恩,就班级前十名,那我就认了你这个老骂别人‘白痴’的‘天才’;你要是输了,嘿嘿,可要乖乖地答应暑假去旅游哦!”说罢一副势在必得的笑容。
我也势在必得地瞧着他,一心想看看他输了的样子。
结果自然是他输了。
我只用功了一个半月,就考了年级第七名,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不要吃惊!忘了告诉你,我的智商是两百……后来,我倒是很爽快地答应去旅游,着实让仙道感激了一把。
那时,夏天的山顶上还残着些雪,不象现在,洋洋洒洒堆了一层。平平的样子,就像刚才的奶油蛋糕一样。
很快,雪就要化了吧;
雪化了,春天就要来了;
春天来了,樱花就要开了;
樱花开了,我就要去美国了。
仙道考上了美国一所大学,名字太长,我记不住。他说他会一直陪我,打球,念书。
就有这么一个复杂的人,
就有这么一个全职的保姆,
就有这么一个暖和的炉子,
就有这么一个完全输给我的小笨蛋——
我想了又想,把仙道留在身边,这是我所做过的最天才的事了!
(完)
8 .20晨1 :38
(写着写着就起了似曾相识的感觉。唉,大概某句名言出自某大之手,实在记不得了……夜也浓得很了。真的搞不懂为什么大夏天的想圣诞节。笑……)

天才流川的独白(续)
在美国,还好。只是住的地方很远,我和仙道又不在一块儿读书。就算这样,回了家把门一关,只要有仙道,就有了整个世界。
你说什么?……什么?……白痴!为什么我不能说这种话?难道有这么令人诧异?有吃有喝有睡有玩,不够么?真白痴!
平心而论,仙道对我非常非常的好。他总会那么早起来做早餐,再算好时间叫醒我。有时我不高兴,结果他往往鼻青脸肿,叫我后来很有点过意不去。不过只要软言安慰几句,他好像立刻不痛了,说:“我原本可以捉住你的手的。”似乎都是他不好。不过好像终究是好像,似乎也毕竟是似乎——不管如何接近,它们永远不会跨越“是”于“非”的鸿沟。事实上,我有不好,他又怎么会不痛呢?明明晚上还痛得哼哼呢!
说起来,我原本不晓得仙道居然那么贪睡。他那么早起来,晚上又要做功课到很晚。但是一对一的路上他会睡着,钓鱼到后来倒是他靠着我了。于是那个星期五的晚上我没有要一对一,想让他乖乖地睡觉,看他能睡多久;并且说第二天我起来做早餐。
关掉闹铃,合上窗户,外加一层窗帘——隔着如许,窝在床上;听似有似无的秋雨,就这么睡。
很香甜,因为外头很冷,而他怀里很暖和,以至于早上醒了也不愿意起来。
直到仙道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我把头别到一边去的时候,脑袋里的空白才被羞恼取代。他发现我一直在看他了么?他会笑我不守信用么?可恶,我只是……
他开始揉我的头发,伸出手指点我的鼻子。
我向后躲,他便乘机欺上,凑到颈旁,一下一下的吹气。
痒痒的,叫人想看他在做什么。
我就这么做了,鼻子却刚好撞到他抬起的脑袋上。
再就见他手忙脚乱地,还确乎说:“痛痛飞飞……”
我说不痛,他便苦笑一下,大概以为我也似他,明明痛地不行,还硬说“不痛”。
我们又在床上窝了一会,还是他先起来做早饭。其实也并不确切,应该是两顿并一顿了。
一边吃,我一边笑他贪睡,居然可以睡到中午。
他笑,可我当时却不晓得他笑的含义。
后来我逼他早早上床,结果他一天早似一天,我却好像渐渐适应了夜晚的沉寂。自然我醒着他睡着,也就晓得他睡觉时会痛得哼哼。有时他觉得很不对劲,说我们相处的时间应该多一点,便有意无意缩短就寝时间上的差异。直到两个人互相拥着缩在一团被褥里,才感到世界原来可以那么小,有了爱,一切都好。
你高兴个什么劲?说“世界小真好,有爱真好”?也许吧。世界啊,或许也没有那么小,反倒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呢!我二百的智商好像也只认识了一点点……如果不是那个电话,我不会想有什么可以打搅我们,不会晓得仙道为什么那么贪睡。
那天回家很早,太阳很暖和,照得人像窝在仙道怀里一样。也只是想回家罢了,就这么早早得回家。
你说我做事从来就靠应激性?生物一定没学好。具体地说,人应该是利用反射才对。再说,有深思熟虑的必要吗?白痴!
走到家门口,推开门;门没锁,仙道在家。他显然没有听见我开门的声音,正在打电话。
我也不理,在玄关换鞋。美国人不喜欢这样,说麻烦。其实怎么会麻烦呢?与其那个……再脱,不是更……麻烦吗?正好,还可以躲在这儿,好吓他一跳。
可脑袋里刚一净,鼓膜自然把振动的讯号传入了大脑。
他说的是日语!
来者好像是他的父母,他有一句没一句地嗯道。一开始还很诚恳,但我听得出那是敷衍。
因为他认真的时候,总会,眼睛里总会有点……其它的东西。否则,就是一片茫然,像极了白痴。
后来则有点不耐烦,就好像我对他的唠叨不耐烦一样。只不过还很礼貌,不像我假寐不理他。他也说了些长的句子,无非“一切都好”、“学业很苦”之类。
再后来,仙道又认真起来,眉头皱皱的;不再懒懒地嗯啊,握着拳头似乎连牙关也紧紧地咬着。
他终于激动起来:“不管他的事!……即使住在一起又如何?……没有!没有那回事!……好,我会做到的。……不会不会!你看着吧!我会证明顾给你看。……好。……再见。”
我不晓得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不过可以肯定,一定于我有关。仙道从来没有因为别的事情这么激动过。可是,他要做什么呢?他要证明什么呢?证明我与他之间的关系不会影响他吗?过去从来就没有想过什么影响不影响,只是随着性子,只凭一点感动就走到了一起。世界很大,有仙道的地方看不见了其它。或许很不恰当的,他是口井,那我就是井底之间一方天的青蛙。然而我需要这井,因为外面太大我追不到太阳,我会找不到家。
他用手枕着头,仰望着天花板,我晓得他在想事情;一会,他叹口气,起身走到书桌前,随手拈起一本书。看着背影,不由觉得那很苦。高高的书堆夹着个台灯,像要朝中间倒的样子。很压抑。
他坐下来,趴在桌上。我在考虑是不是该买一个大桌子了。那个是那么小,这么大的人趴着,显得很有点局促。后来,在我的坚持下搬回来一个大桌子,只是在也不好在地上睡觉了。
见他没有动的意思,觉得无味就自己走了出去。抱他,他反手摸摸我,又叹了口气。
仔细想想,在以后空闲的日子里——我是说过去被用来钓鱼逛街一对一的时间——每每仙道都要捧着书。说他太用功,他只苦笑一声,说不是一般人都有两百的智商的。后来钓鱼也取消了,他歉意地笑,不停地说对不起。因为那曾经是最阳光灿烂无忧无虑的事情,曾经依恋过,曾经很想要过。现在才晓得仙道哪里是贪睡!他那天笑,或许只是无奈,而不是被人窥见内心的遮掩的笑。
直到看见什么证明奖状之类的东西消失在邮筒里的时候,仙道终于舒了口气,转过脸来冲我大大的一笑:“枫枫,我们去吃冰激凌吧!”
搞清楚,大冬天的谁要吃!不过,“枫枫”?仙道很久没有叫了,还真的,真的有点……
怀念。不过,这且是后话,之前,他还那么不安。
11月7 号,所谓流仙日。去年的时候,我们还在日本旧旧的篮球场打着篮球。现在,球场变好,仙道却似乎力不从心。我知道他累,也很少开口提出一对一了。
我呆在厨房,却弄出一堆叮呤哐啷。很恼,因为害他丢下笔跑过来看怎么回事。他笑,拉起我说:“我来吧!今天就放纵一下,不做功课了。”我们很快乐地泼着水玩,就像过去一样。
突然门铃响了,仙道丢下一句:“我去开门。”就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我跟过去时,看见他抱着一个大玻璃缸,里面有两条热带鱼,还有水草假山一类的布景。
我没说话,只帮他把鱼缸抬到低柜上。他看我,说:“枫,送给你哦!”我不明白他干吗送这个,呆呆地看了他很久,说:“热带鱼很难养……”仙道有一点失望,一点点而已。我便补充道:“不过很漂亮。”他这才点点头,蹲下去托着脑袋看。
很久,没有任何声音;我,和他。
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他先抬头看我,站了起来;随即又低了头去,叫我看不见他的眼睛。他低沉道:“对不起……”确乎是这么说,只是但是不解,觉得声音有些模糊。“枫,记得过去那条鱼吗?那个有点蓝的。当时……”
当时,钓到一条有蓝腰带的鱼,不知怎的就带回来养。怕它形单影,只说“下次还要钓一条,一定要是白圈圈的”。可是终究没去钓鱼,先前的那条就郁郁寡欢地走了。记得,记得呀!
“还说要‘再钓一条’,可是……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好去钓鱼啊!放弃什么呢?学业?我不敢,我没有那个能力说不;一对一?我不愿,因为……你喜欢。睡觉?恐怕不太现实。如果说基本需要不能满足,何来之高级消费呢?所以……”
所以就送我鱼,来完成许下的诺言,来弥补精神上的渴求和物质上的匮乏?
……傻瓜……
“枫……”他抬眼看着我,眼神随即飘离;好像很期待,又似乎很害怕。等我反应,他紧张无比。
仙道……我走上去搂着他,把头压在他肩胛上:“小傻瓜!我……已经有了……”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我早就在电脑上养了两条鱼,一个叫sendoh,一个叫rukawa。
现在,它们长得很好,而且已经……嗯……嗯……子孙满堂了……

End

PS:我养的两条小鱼也是哦!取名的时候,vivo(此人发烧极仙流命,却很懒,不肯写文)
只说一个一个叫sendoh,一个叫rukawa。我突然想,到底那条叫rukawa呢?是♀,还是♂?
权衡了半天,不顾vivo的强烈反对,还是把那条♀的叫做sendoh。个人原因啦!^-^ 不管怎么说,枫枫和仙仙幸福就好。
再一次祝枫枫:11月快乐!
0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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