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的平衡 7-13
作者: iruka,收录日期:2006-04-04,961次阅读
第七章仙道在不知不覺中已把我的家當成他的家,當我發現時我家的東西已變成雙份了。
一切也像是很自然的發生,自然得讓我發現時自己竟然連一點訝異也沒有,是他的手腕太高強,還是我在不自覺中接受了他?
仙道對我的態度也沒什麼改變,若要說的話只有他比平時更關心我,我知他是個寂寞的人,或許是我們兩同時也知道寂寞的可怕,命運才會將我們連在一起。
他關心我,是在肯定自己,有一個可以關心的對象,比只有虛情假意的客套來得溫暖;我接受他,是希望得到久違了的關心,也從中感受著仙道難得的溫柔。
我不是他的床伴,當然我是不指望他的關心會有永遠的一天,或者是說,我跟仙道是沒有未來的吧,他跟我是兩個世界的人,冰跟火的相遇,最終是火熄了還是冰熔了沒人知道,但最少我知道我們不會在現在分開。
仙道在我心的份量早已變得不受我控制,我不想讓這感情失控,又想讓它自然的成長,連自己也覺得矛盾,更不用說我不知仙道對我的是友情還是什麼,不過對我們來說維持現狀也許是過不錯的選擇。
沒人知道兩人的感情變質後會變成怎樣,因愛正恨?還是愛得死去活來?不知道未知的結果,我兩也沒人踏前一步,深怕走錯了便不能再回頭。
或許,我跟他由頭到尾也只是友情?他跟我之間的氣氛只是一時的錯覺?
在愛與不愛之間,人,總是懦弱的。
「在想什麼?看你想得眉頭也皺了。」仙道伸手撫平我眉間的皺紋,他總是喜歡做這些親暱的動手讓人猜想他的用心。
說不定他對每一個人也是這樣。
「在想我們的床是不是少了點。」我的床也在不知不覺間變成「我們的」,誰叫我家只有一張床,沙發又容不下一個一百九十公分的男生。
仙道卻從不覺床太小也不覺得兩個大男生擠在一張小床很滑稽,他總是說這樣才能感受到我的溫暖,每當他說這句話我只有啞口無言的份,因為我也在貪戀著他的體溫。
渡過過每數孤單的夜晚,只是普通的人體體溫也會讓人戀戀不捨,更何況......在我身邊的是仙道彰。
他對我眨眨眼。「星期天不是休息嗎?不如去買我們的大床?」
買「我們的」大床,這句話有語病。「不是買你的床嗎?或者應該說你什麼時候要搬?」
明知他不會搬走,還是忍不住的想試探著他,想看看他到底是怎樣想的。
「流川你怎能這樣說。」仙道假假的搖搖頭。「好說我們也是睡在同一張床,也看在我在這冷冷的秋天給你一點點的溫暖,你就捨得叫我搬走嗎?況且有你在身邊我才睡得著啊。」
從前沒我在你身邊還不是睡得好好的。我翻了翻白眼。「我會認床。」
這個一聽便知的謊言,連我自己也覺得一點也不可信,誰不知我去到哪也可睡著。
仙道聞言認真的點點頭,走到我身前將我抱入懷中。「以後你只要認著我的胸膛便可。」
因為我是坐著的,站著的仙道抱著我讓我輕易的聽到他心跳聲,那是一種像是催眠曲一樣讓人舒服的聲音。
聞著他傳出跟我一樣的淋浴露氣味,我頓時覺得安心下來。
仙道的胸膛......應該不錯。
星期天,待我睡飽出到客廳時,仙道已經笑盈盈的看著我,一時還不知發生什麼事的我只能愣愣的看著他,誰叫我早上的腦袋還是在停頓狀態。
看著我一臉迷糊,他走過來推我進廁所,看著我梳洗好才拉我到餐桌前吃早餐。
這也是跟仙道住的好處,他來了之後我很少要煩惱要吃什麼的,因為仙道總是會準備好一切等我醒來,每當我肚子餓的時候,仙道一定會適時的準備好食物餵進我的胃裡。
口裡吃著吐司,雙眼還是忍不住的看向仙道,總覺得今天的他笑容裡有一點點的古怪,但又說不出是哪裡古怪。
「流川,你沒忘了要跟我去買東西吧?」像是等不到我開口說,仙道喝下一口牛奶問。
買東西?有嗎?我搖了搖頭。
仙道嘆了嘆氣。「我就知道的說,不是說好今天一起去買床嗎?」
好像是有這種事。我又點點頭。
「你今天沒約人吧?」
平時除了跟他打籃球,我也不會有人約嘛。我搖搖頭。
「籃球隊今天也休息?」
隊長說不能天天也練球,要給時間休息,雖然我是想打球。我點點頭。
「你只懂點頭跟搖頭嗎?」無奈中有一點點的溺寵,可惜腦袋還在睡的我聽不出來。
當然不是。我搖搖頭外加瞪他一眼。
仙道伸出兩手做了個停止的手勢。「算了,算了,就知在早上不要跟你說話比較好。」
吃完最後一口早餐,我才滿意的順了順氣。
仙道起身的收了收桌上的東西,最後走到我身邊像摸小狗的揉了揉我的頭。「快點換衣服,我們要出門了。」
人家說女人買東西時會像瘋了一樣,完全不會知停手是什麼意思,但現在我開始懷疑男人是不是也一樣的。
看著仙道這說不滿意,那說不喜歡的,我跟他走了一整個下午才訂了一張大床,還記得剛剛那女店員看著我們說要訂雙人大床時的樣子,我真想打仙道一頓!
好像想全世界也知他們買床般,雖然不是什麼不見得光的事,但那個仙道彰就是有本事可以說得曖昧不明,讓人家誤會我跟他有什麼的樣子,看到那女店員受不了他的言語挑逗雙頰一紅,那個仙道只會對著我一臉賊笑,也不想想我是不是有興趣跟他一起玩這麼無聊的遊戲。
好不容易才訂了張適合我們兩人一起睡的床,可惜要到下星期才能送到,看來這星期還是要跟仙道擠在一起睡了。
「流川,我們去恣意飛翔慶祝一起!」仙道一臉興奮的拉著我走,完全沒理我是否想去,不過算了,我也有點累。
「為了什麼?」慶祝也要有理由,雖然我覺得他沒有。
「為了我們終於訂了張大床啊,走了一整天當然要好好慰勞一下自己。」
還不是以慶祝為藉口,行玩樂之實,我從沒聽過有誰會為了張床以慶祝的。「藉口。」
「流川你就是樣樣事也太計較了,這樣人生怎會開心?明知是藉口又怎樣?我只是給自己一個放鬆的機會,不是每件事也雖然說得太明的,我們開心不就得了。」仙道向我一笑。「再不明天我們用看到日落為藉口慶祝一下也不錯。」
我沒好氣的搖搖頭,仙道就是這樣,把自己開心的氣氛傳染給身邊的每個人,他每次說的藉口雖然千奇百怪,但我知每次他也只是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或者說,我也應該學仙道一樣放鬆一下?
踏進恣意飛翔,大伙一看到仙道已全圍了過來,來了幾次的我也慢慢習慣這裡的人。
被仙道拉著到吧檯前的坐位,我跟酒保點了杯酒精濃度高一點的酒,來這裡多了,想學不會喝酒也難,當然比起仙道我還沒他這麼好酒量。
仙道背對著吧檯跟他的朋友說話,我靜靜的坐在他身邊喝著酒,這樣的感覺,不錯。
仙道說的話題我有點是不懂的,他的朋友有些我也不認識的,但奇異的是我竟然連一點被排擠在外的感覺也沒有,聽著他的聲音,感受著他在身邊的氣息,這麼已經讓我放鬆下來。
以前從沒這樣的感覺,總是覺得仙道來這裡我跟他便是不同的人,他可以跟這裡的每一個人打成一片,以我只能坐在不起眼的角落看著他伸展自己的世界,現在我竟然發覺仙道的世界,只要我伸手便可觸摸得到。
是因為什麼讓我改變了這感覺呢?看著身邊的仙道,我有點茫然。
「我帥得讓你看呆嗎?」仙道含笑的聲音將我從思緒中拉回來。
被他捉到我看他看到呆掉,臉頰不由得的紅了紅。
「嘿嘿,看來你真的沒時間理零啊,難怪他最近總是皺了一張臉,難為他長得這麼可愛。」一名女生笑說。
零?說起他我才記得來了幾次也不見他。
「他還是像小孩一樣喜歡耍耍脾氣,過些時間便沒事了。」仙道一點也不緊張的說。
「他最近好像去找洋平了,不去警告他嗎?洋平已經有花道了。」另一把男聲說。
洋平?花道?又是誰來的?雖不知他們是誰,我也沒意去問,我從不想介入仙道的生活,除了神之外我到現在還沒跟他擁有認識的朋友。
「放心吧,洋平是個有分寸的人,他知道什麼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的。」他休閒的喝盡那杯酒。
喝盡一杯,我又向酒保要了杯酒。
「那我們也不阻你了,遲點再談。」說完大家也一起的離開,被人圍著的吧檯頓時又變回只有我們。
「你看來比較習慣喝酒了。」仙道看著我手中的第二杯酒說。
「常常跟你來不懂也難。」每次來仙道和他的朋友也是喝酒的,不能只有我一個喝水果酒吧。
「在怪我嗎?」他呵呵笑了兩聲。「男生就算不懂喝也應該喝少許,沒聽過懂喝酒的人才是幹大事的人嗎?」
「沒有。」這是什麼怪論?「誰說的?」
「仙道彰樣。」
我瞪了他一眼。「無聊。」
「不無聊也不會來嘛,流川。」他一手搭著我的肩。「不過跟你一起我從沒覺得無聊便是了。」
心情有一點好起來,我又喝完一杯酒,我跟仙道就這樣聊著天喝著酒,原來酒有時也蠻好喝的。
喝完不知第幾杯的酒,我跟仙道才步履蹣跚的踏出恣意飛翔,這時天上已下起毛毛細雨,沒撐傘的兩人只能讓雨落在身上,再變成水點滴到地下。
我們不知喝了多少,我只知自己一定是喝得比平日多,因為我的腦袋現在是空空的,我只想快點回家倒頭大睡。
仙道的酒量比我好,看他除了臉上比較紅外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混沌。
雨中的我們留下了足跡又被雨水沖走,我回頭看著我們走過的路,心中像是想留下什麼般。
「流川,你的腦裡除了籃球還有什麼?」
我回頭看了看在我身後的仙道,不明所意的望著他。
「跟你一起住了差不多一個月,我發覺你的世界只有籃球、學校、上班,你的世界還有些什麼?」雨中的聲音有點迷濛,但我還是聽得很清楚。
還有什麼呢?我張開口不知應該說什麼,仙道說的就是我的世界了。
我以為他清楚的,起碼我知他了解什麼是我需要,什麼我是不需要的,不過我不明他說的重點是什麼。
「你要不要愛?我可以給你很多、很多。」仙道揚起一抹笑,在雨中我發覺比我平時看的好看多了。
愛?我想要的,從小到大最想要的東西便是愛,可惜這不是努力也可得來的東西,我只能等著它來找我。
孤獨的生活使我忘了什麼是愛也忘了被愛是什麼感覺,仙道這麼一說就像說中我心中的刺般,心中穌穌麻麻的感覺讓我的眼眶突然一熱。
平日的日子我可以裝作堅強,只是我知只要有人一說到自己心中的弱點,我再不是人們眼中那個堅強的流川楓,因為我也只不過是個人。
看到我眼中閃著淚光,仙道一把擁著我,在我還來不及反應時,已發覺唇上已有溫熱的東西覆蓋。
仙道在吻我?
空白的腦袋在做有限的轉動,我承受著仙道給我的愛,也感受著在雨中特別顯得溫暖的體溫。
自己也不知是怎麼了,當我知道時我已經在回吻著他,不理會現在是在大街,不理會現在有多少人在看,更不理會是不是在下雨。
現在重要的是我跟仙道的感覺,微涼的雨水跟他熱情的吻加起來竟然是如此特別的,從不知道原來只是一個吻竟可給自己這麼大的震撼。
被他吻得沒氣力,我無力的攀著他的脖子,任由心中充滿著名為「愛」的東西。
吻得氣喘喘,仙道的臉比剛剛還要紅了,他把頭靠在我的肩上,我只能大口大口的喘著他。
「怎麼辦,我想我是喜歡上你了。」
~~待續~~
第八章
離仙道告白的日子已過了兩星期,我們訂的床也已經送到來,我們不再窩在那小小的單人床上,轉而窩在一張睡得下三個人的大床。
那張單人床我沒有丟掉,算是不捨吧,那張床也陪我過了很多時間,我把它放到客廳裡,現在的客廳,除了沙發外還多了一張單人床。
看著單人床孤單的被扔在一旁,突然覺得它很可憐,自己好像貪新忘舊的人般,不過當我想起房中的大床時,我的嘴不禁微微一笑,或許有空叫仙道出來睡睡也不錯。
仙道搬了進來,我們之間什麼也沒改變,我仍然的打工,他大少依然每天賴在我家吃喝睡玩,比較滿意的是家裡有人打理家務,而且回到家時也會有人等我。
也不記得有多少年回到家是有人的,就算是現在,每當我開門看到仙道笑著的跟我說「楓,回來了嗎?」我也會愕然的站在門口,突如其來的幸福......真是有點不習慣。
當習慣了某些事後,會是很可怕的結果。
這個問題自己也知道,可惜心中就是眷戀著這小小的幸福,我不敢想當仙道離開我,當這間屋又剩下我一個時會怎麼辦,光是想......也很可怕。
從前孤獨慣了,突然有人給自己溫暖,我不想當我伸手拿蠟燭時,仙道才把它收回去。
只希望蠟燭永遠也亮著。
「你們來了!」
一踏進恣意飛翔,總覺得今天有點不同,熱鬧的氣氛依舊,卻沒有了平日一堆堆四處搭訕的人。
自然的看去場中心的小舞台,才看到掛著了一條布條,上面字著「生日快樂,神。」。
今天為什麼這麼熱鬧,答案已經出來了。
神微笑著的上前,拍了拍我的肩。「我還以為你們不來呢。」
「今天剛好是楓的休假,我才拖他來的,你可要多謝我賠了我們難得的相處時間給你。」仙道笑著的說。
自從那天開始,我的稱呼也跟著改變了,由「流川」變成「楓」。
仙道說他喜歡我的名字,很響亮而且很美,他每次總是用輕輕柔柔的聲音叫我的名字,第一次聽到時我還記得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全起呢,誰叫他叫得這麼親熱。
現在習慣了,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反正我也很喜歡自己的名字。
「對不起,這個白痴沒告訴我今天是你生日,我沒買禮物來。」聽他說的樣子便知他一早便知的了,也不先告訴我一聲,現在人來了竟然也沒買禮物來,唉。
跟神說得上是朋友,他也幫過自己不少,雖然不是聊過很多次,也讓我對他的印象不錯,現在兩手空空的來,真的有種不太好意思的感覺。
「他不介意的。」仙道指了指吧檯前的一張桌子。「他已有這麼多禮物了,不介意小我們一份。」
沿著仙道指的方向看,果然桌上全也是禮物,大的小的也有,而且看樣子再晚一些時間這桌子一定放不下。
神無可否認是個很出色的人,乾乾淨淨的氣質,溫和的脾氣加上出色的外表和身高,在這裡我也沒想過他會沒人追,我也曾經看過他沈迷於男女之間的周旋,那一小堆的禮物,我想只是他今晚生日會的前戲。
神來這裡的日子比我久,雖然他說過自己是第一個被仙道帶來的人,不過在這些時間看來,仙道跟他是什麼關係我也猜不透。
仙道對神的態度明顯跟別人不同,神對仙道的態度也帶著些曖昧,我不相信只是因神是他第一個帶來的人所以才對他特別,最令我覺得奇怪的是仙道從不阻止神去追求別人,當然也不阻止別人來追他了。
究竟他們兩個之間是什麼關係呢?
「那給我一個Birthday Kiss 也可以吧?」神笑盈盈的指了指自己的臉頰,在這一瞬間我像是在他眼裡看出一點點的情緒般,可惜我不知是什麼。
「當然。」說完,仙道也沒多說什麼上前摟著神在他臉上吻了吻,神也開心的在他面旁磨蹭著,如果不是一早知他們在做什麼,在外人看來一定是一對情人在相擁。
放開了仙道,神大步的走到我面前,在我還沒回神時他的唇早壓了下來,而且雙手還環著我的腰讓我不能後退。
當我被吻得喘不過氣時,對上了神滿眼的笑意,好像很滿意他的「生日禮物」般。
「喂,雖然你今天是壽星,但再做下去可是兒童不宜啊。」不著痕跡的把我拉回他的懷裡,久違了的空氣才一下子湧回來,我只能紅著臉的喘氣。
「我只是要生日禮物嘛。」他聳了聳肩。「仙道啊,你還是一樣的厚此薄彼。」
拋下這個令人費解的話,神已邁步走回人群中。
生日會在九點鐘準時的開始,明顯今天的氣氛比平日好多了,大家不是你灌我酒便是我潑你酒,一時間還真是熱鬧得令我大開眼界。
神遊走在各人的中心,理所當然的他是今晚最耀眼的一個,大伙也趁著今天大鬧一場,什麼國王遊戲、大貧民的全也拿出來玩,少不了的當然是大家那些古古怪怪的遊戲。
不到十二點,店裡的人已醉倒了不少,幸好這裡的人大家彼此也相熟,今天的場地也被包了下來,才可以肆無忌憚的倒睡在酒吧裡。
仙道自然的跟大伙玩在一起,被人灌了不少酒的主人公現在還被人拉著玩遊戲,看著仙道玩得這麼開心,我靜靜的走到吧檯前坐。
看著仙道開心的笑著,自己的心情也跟著放鬆,我發覺自己已不像之前般的不喜歡這裡,在這裡煙跟酒的味道依然難聞得讓人討厭,可是也讓我輕鬆不少。
那種氣味就像是自由的空氣,每吸一口心便能飛高一點,我也不自覺中喜歡了這裡。
我坐的位置是吧檯的最後,順著吧檯望去,發現了一個我從沒留意到的酒保,他正直直的看著那堆人群中,而且他眼神是我在零看著仙道時最常見到的那種。
順著他的方向望,是站在舞台中玩著的神,不用想也知眼前這人是為誰以迷戀著。
離開了吧檯,我改坐到酒保前的坐位,富饒興味的看著他,我想知道在他這麼專注於一個人時,會不會留意到別人看著他,或許,現在拿著刀架在他頸上也不知道。
「你在看什麼?」
比我相像中沈穩的聲音,吧檯的光線太暗,我只看到那人的下巴有一條細長的疤痕。「看你。」
自己也不知為什麼突然會對眼前人這麼好奇,如果換作了平日,我一定不會主動的接近,可能是被今天的氣氛感染,再看到他這麼孤單一個的站在這裡看,忍不住的想跟他說說話。
「我有什麼好看?」那人嘖了一聲。
「看你看別人的樣子。」我喝了口自己手中的啤酒,又說。「不跟他說嗎?」
他跟我也明白我們說話的對象,我曾聽仙道說這間酒吧的主人就是酒吧裡的酒保,我想他是仙道口中的三井壽,難怪他們可以輕易的把這裡包下來。
聽過仙道說以前三井曾經被人騙過,那男人把他玩弄完後到處宣揚他是同性戀者,後來三井被迫向公司辭職,被傷透了的他最後開了這間恣意飛翔。
可惜不知到現在他還能不能飛得起。
暗戀一個人是件痛苦的事,你永遠只能遠遠的看著他跟別人在一起,再看著他跟人別人分手、傷心,就是只因為自己沒有勇氣跟他表白。
我不明白為什麼有人只選在遠遠的看,既然有心理準備永遠也不會被愛上,那為何不上前告白?換了是我,一定不會做這蠢事。
「他的眼裡沒有我。」像是壓抑著什麼似的,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痛苦。「他還追逐著不屬於他的東西。」
我挑了挑眉,對他說的話挑起了興趣。「或許這只是你自己多想了?」
他轉過頭用很深邃的眼神看著我,我也沒回避的直看他。「你也是他留意的其中一個。」
「楓~~,過來一起玩嘛。」正當我想開口時,仙道半帶醉的聲音已傳到過來。
「他在叫你了,快點去吧。」
看了他一眼,我跟他點點頭才走過去,三井跟神,不是我能幫到的忙。
「你在跟三井說什麼?」他一手摟著我的腰,讓我不太自在的靠近他。「不怕我會吃醋嗎?」
原來他真的是三井,我自然的看著還是笑著臉喝酒的神,從他臉上我看不出任何情緒。
神追逐著不屬於他的東西......,心裡倏地跳了跳,我不會傻得聽不出三井的絃外之音,神看著的,由始至終也是仙道,就好像我一直追著仙道的影子看一樣。
所以透過我,他在我身上尋找著仙道的身影,他會留意我,也是這原因吧。
不過,我不介意的,如果我能讓他找到他想要的東西,我會替他高興,因為,我知這是不可能的。
他要的不是替身,他要的更不是施捨的愛情,所以他才一直看著仙道,什麼也不說,就連仙道身邊從沒斷過的男女朋友,神也能若無其事的跟他們有說有笑。
「反正你這麼多情人,不差我一個。」突然的說出這些話,連我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覺得神慘嗎?不,只要喜歡上仙道的也是站在同一線上,連我也不例外。
覺得別人慘或是覺得自己慘,那只是怨天尤人,因為是自己不能把仙道的心拉過來而已。
就像零一樣,他知道自己得不到仙道,才用盡所有辦法引他的注意,反正,可以吸引到他的便是勝利者。
「你在吃醋嗎?」他靠在我身上嗅了嗅。「很酸。」
「白痴。」我翻了翻白眼。
「不認嗎?」仙道吃吃的笑了笑,站了起身拉了我到舞台中。「我現在告訴大家,流川楓是我一個的!」
我愕然的看著仙道,不知他是不是真的醉了還是瘋了,我從沒想過要在大家面前說出來,也沒打算被他掛一個「仙道專用」的板。
這些天仙道是跟我同住,而且對我也像對戀人般的好,可我以為仙道不會把我綁在他身邊的,因為他喜歡自由。
他現在這樣做有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台下掌聲叫囂聲如雷,我瞥見了神臉色一變的撇開頭,以前的他也是一樣看著仙道喜歡上別人,擁著別人嗎?
再看著吧檯後的三井,他兩眼像是噴火般的直視著我們,看來他也很清楚我們之間的關係,說不定看得最清楚的是他。
感覺到腰上的手一緊,我把注意力放回仙道身上。
他把頭貼近我的臉,用只有我們兩人的聲音說。「不可以看別人啊,以後只可看著我一個。」
我淡淡的笑了,只是笑中有一點點的諷刺。「那你呢?可以只看我一個嗎?」
仙道輕輕的推開我,對我一笑後便擁著我吻起來,不同於第一次的溫柔,這次的吻是宣示般的吻--我流川楓只可看著他一個。
我不甘示弱的把怒氣發洩在吻裡,很好,既然要我只看著你一個,我也不會讓你看著別人的。
把神、三井、零拋在腦後,這一刻我只知道我跟仙道宣戰了。
第九章
「嗨,恭喜你終於和仙道在一起了。」一屁股坐到我身側,神半帶醉意的樣子更顯得他吸引。
除了剛剛跟仙道在台上「表演」完時看到神的臉色變了變外,之後神的樣子一點改變也沒有,我不得不佩服他。
很難想像他在外表下是怎樣壓抑感情,我甚至在想如果他不是醉了,說不定他會面不改色的笑著拍手恭喜我們。
神對仙道的感情,到底有多深才讓他迫自己看著他去跟別人在一起呢?
我把手中的啤酒喝掉,對神的祝福總是覺得不太舒服。
「仙道可是很少在別人面前公開承認別人是他的呢。」只有一瞬間他的眼神閃了閃。
就算我是喜歡他,我還是不承認什麼我是他的,如果因喜歡而變成我是他的,這不是我要的感情。
況且,他才是第一個被仙道帶來的人吧,那他應該也曾被仙道介紹給大家認識才對,可是不知為什麼總是覺得神的反應不太像。
「你沒有被仙道介紹給大家認識嗎?」
神愣了愣,應該是沒想到我會這樣問吧。「沒有。」
沒有?以仙道對他的重視,我以為他會像今天一樣告訴所有人神是他的。
或許是因仙道對自己很有信心才覺得沒必要把神綁著嗎?
我突然記起神剛剛說的那句厚此薄彼。
「從他第一次帶我來後,他便不曾告訴別人我跟他的關係。」他苦笑。「反正在他心裡說不說或許也沒什麼分別吧,反正結果也是一樣,也不能改變什麼。」
「他不是喜歡你的嗎?」我疑惑的問。
他這樣說不就代表沒人知道他們的關係?怎麼可能?
我不覺得自己看錯了,他們之間絕對不是普通的朋友,更不覺得他們像是分了手的情人。
最起碼,不只我一個人是這樣覺得。
「我不是告訴你仙道帶你來是因肯定你的地位嗎?你跟我的位置是不同的......你是特別的。」神搖了搖手中的啤酒,眼神有些散亂。「他帶我來是因為他不得借這裡來警戒自己,我......是想借這裡來看他、接近他,而你被他帶來,只是純粹的被你吸引。」
是因為喝太多酒了嗎?為什麼他說的話我多也不明白。
他說他借這裡來看他這些我也感覺到,而他被我吸引才帶我來,這我也明白,但仙道想借這裡來警戒自己?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果然仙道跟神的關係是特別的,縱然仙道說了那麼多甜言蜜語,神又替他說了不少好話,也不能消除我對他們間的懷疑,到底他們是什麼關係?
「我一定是喝多了才會跟你說這些。」神笑了笑,好像察覺到自己說太多了。「怎說也好,希望你跟仙道能幸福。」
本來想開口問清楚,說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只能直直的看著神。
總覺得他跟仙道之間的事不是我能插手的,換過方向說,現在我既然已經跟仙道在一起了,也不想多想其他人的事。
能夠捉得著仙道的心,才是最後的大贏家,在這之前我不想多想別人的事。
「讓你得到他,總比其他人好。」神留下這句話便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總讓人覺得他比想像中的瘦弱,縱然是在一群人中,還是能感覺到他的孤單感。
第一次遇上神時,我並沒有這感覺的,只覺得他很漂亮,還有他臉上的笑容很溫柔,不同於仙道的笑臉,他的笑讓我知什麼叫「如沐春風」,但現在只覺得他的笑容後其實不是我想的那樣。
或許,他也像我第一次遇到仙道時一樣,只是在臉上掛起虛偽的笑容罷了,會被他騙到的,也許也是希望得到溫柔的人吧。
「如果可以,麻煩你替我多留意他,看他這樣自虐,我卻什麼也不能幫他。」不知何時出現在吧檯後的三井把一瓶啤酒放到我面前。
眼前的三井,總覺得他看得很透徹,我甚至相信他比我們每一個人看得還清楚,然而他卻喜歡看著別人繼續把故事延續下去,就算是悲劇卻從不動手阻止。
我想他是最清楚整件事來龍去脈的人,可能他就是太清楚每一個故事,才會選擇站在書外看也不進來。
不過我相信有時看得太清楚反而不是好事。
「你沒做又怎知不可以?」喝了口啤酒,我看著一臉痛楚的他。
「我太清楚一切了,而且我這個旁觀者也不能幫什麼手,你應該知這是遊戲規則。」他笑得一臉無奈。
旁觀者不可插手局內人的事嗎?
「你跟仙道已成定局,我不想看到他不開心。」說完他要說的,他又繼續做他手中的工作。
恣意飛翔......或許在這裡的人才是飛不起的那些,也因如此才會聚集在這裡,希望飛翔。
現在我才知道,原來天空是這麼高的。
「楓,還不起床嗎?要遲到了啊。」
仙道的叫聲總是伴隨著鬧鐘聲、煎蛋的香味跟淡淡的咖啡香,當我留意到時,已經變成這樣子了。
陵南跟湘北明顯不是在同一區的,我因學校近的關係所以每天起床加吃早餐只要十五分鐘便好,不同區的仙道,當然要用我一倍的時間。
可是我每天起床時仙道還是一副不急不遲到的樣子,真令我懷疑他是遲到慣了,還是有什麼小路可抄才能每天也可以跟我一起上學。
「嗯。」下意識的嚶嚀一聲,有低血壓的我是無法在早上起床的,光是要我自願離開床也是難題。
「不要睡了,你不是說籃球隊現在加了集訓,連早上也要練習嗎?」感覺到一隻暖暖的手正輕拍著我,不用想也知是誰。
「我還想睡。」吵死了!
「你啊......」聽到他帶點好笑的嘆氣聲,其實被他這樣鬧我已醒了一半,誰叫冬天的床是這麼溫暖的。
跟仙道同局已經有差不多一個月,很快的現在已是十二月尾了,再過幾天便是聖誕節,日本的冬天常常冷得只有幾度,有暖烘烘的被窩不睡出去吹冷風的一定是傻瓜。
不過我知我身邊有個傻瓜,那個傻瓜知我怕冷每晚也會先把被窩睡暖才摟著我睡,早上也是他先起床弄早餐吃。
正當我們兩人無言的時侯,電話正奮力的響著,當響過十聲後沒人接,很自然的便轉到留言機裡了。
『流川楓!你這小子快點給我起來,不要每朝也要我打給你好不好!』
「唔......」震耳欲聾的聲音透過電話傳出來還是這麼可怕,彩子為怕我不起床現在每早也會打電話叫我起床。
自己也不知為什麼會怕她,就是聽到她的聲時會被她嚇一跳,就算她只是打電話來也好,還是忍不住的自動起床。
不捨的離開暖暖的被窩,我迷迷糊糊的被仙道拉到廁所梳洗,仙道一直笑著的看著我去廁所、洗臉、刷牙。
「看什麼?」每朝也這樣看著我,我有的他不是也有嗎?
「你每朝起床的樣子也很可愛。」他上前摟著我,一手拿起梳替我梳頭。「我真不明你是不是所謂的麗質天生,我跟你一起這麼久也沒看過你梳頭的,可你的頭髮又不會打結,真古怪。」
我從鏡中白了他一眼,又不是他的那頭每早也浪費時間的頭,幹嗎要常常梳頭?我甚至懷疑他的頭髮能不能梳的?
「楓,為什麼你聽到彩子姐的聲音時會立即起床的?我叫你卻不聽。」像小孩子般的嘀咕,他的手還是在替我梳頭。
「你明天可以試試扮她的聲音叫我。」輕輕的推開他,我走到餐桌前,不意外桌上已放了早餐。
從前我是不吃早餐的,仙道知道後每日便迫我喝牛奶,他自己便喝咖啡,冬天的餐桌上每日也是由牛奶跟咖啡的香味開始。
「唉,算了。」他放棄似的坐下,很快的便開心的看著我笑。「楓,想知道今年的聖誕禮物是什麼嗎?」
聖誕......,以前我也不過這些節的,聖誕給我的感覺是聖誕=假期=睡覺,聖誕不久便是新年,連續的假期籃球隊也不會練習,正好是我睡覺的好日子。
但我想今年不一樣了,家裡多了個仙道,看樣子也知他不會給我睡覺的了。
「暖爐桌。」我一直也想試試把手腳伸到暖爐桌裡睡覺,在這麼冷的天氣下一定很舒服。
「楓呀,你又不是貓,又不是老人家,幹嗎想到的全是老人家玩意?」
瞪了他一眼,不想說便不要問嘛,白痴。
「好好,反正到那天你便知道了。」
~~待續~~
第十章
聖誕節的來臨讓整個城市也變得熱鬧起來,大家像是忘掉了經濟不景氣般享受著節日的氣息。
以前的幾年我的聖誕節也是在打工裡渡過,因為聖誕的生意會比平日旺,老闆多會肯加一點點人工留下我們,我也多數會答應,畢竟能夠賺多一點錢便一點錢。
當然,今年我也不例外的答應了,反正聖誕後的新年有足夠的時間讓我做別的事。
「流川,等等!」
轉過頭叫著我的是彩子姐,她從前跟我是鄰居,但在我十二歲的時候便搬走了,今年會在湘北裡相遇完全是偶然。
因為彩子是家中的么女,所以一直也想有個弟弟,不幸的,我便變成了弟弟的不二人選,而且因為那時兩家人也稱得上是熟人,我十一歲前的時間有大半是在彩子家過的。
記得在六歲的時侯本來約了她去玩,後來我卻在公園裡睡著了,她竟然在泥土裡抓蚯蚓扔到我的衣服裡,由那次開始,我總是無形中的怕她。
誰會知道一個七歲的女孩會這麼變態?
「有什麼事嗎?」我抹了抹汗。
「我上次跟爸媽說在學校遇到你,他們說很想你,叫你有空回去給他們看看。」彩子拍了拍他的肩。
彩子的家是典型的小康之家,伯父伯母在我的記憶裡總是笑著一張臉,健司則很疼愛我,他們一家一直是我夢想中的家人。
可惜,夢想終於是夢想,我不可能把他家想成我家。
「聖誕節不行嗎?那新年呢......瞳姨會回來嗎?」看他不說話,彩子接著說。
「不會,她有自己的家庭,不會回來了。」我淡淡的說。
看來彩子是聽到些什麼,不過我也不打算多說。
「不如你來我家一起過新年吧,哥哥他常常說想你呢。」
「楓今年所有的節日也給我預定了。」
門外突然出來一把很熟悉的聲音,當我回頭看時,只看到一頭整天也看到的頭髮。
仙道笑盈盈的上前摟著我,我皺了皺眉的瞪了他一眼。
彩子有些訝異的對我們眨眨眼,看來是反應不來。
我跟仙道也不是介意別人怎樣看的人,況且對於仙道這個自信過滿的傢伙來說別人怎樣想他他多是不痛不癢的,所以他才會一來便摟著我。
這是自信滿滿還是目中無人?
大力的拍了拍在腰上的手,我向他潑冷水。「聖誕我要上班。」
「耶~~~~?不是吧,聖誕節還要上班?」毫不意外的鬼叫,這個仙道彰好像真的把我當成他的私有物般。
對仙道,我覺得如果只順著他意,倒不如欲擒故縱還比較好。
人總是對容易得到手的東西不珍惜,何況是仙道這種人,如果什麼也順著他的話就會像零一樣只可跟在仙道屁股後面轉。
要得到他,首先要把局勢控制著,這是我聽仙道說愛情小說裡的情節學回來的。
「聖誕節的班會多點錢。」不理他在後苦著一張臉,我開始向著更衣室走。
「流川,記得我剛剛說的話,如果你想來的話要打電話給我啊。」彩子看他差不多走遠才在原地叫出去。
停下腳步對彩子點點頭,我又開始向前走。
其實我是不想去的,不論那裡的氣氛有多溫暖也好,始終也不是屬於我的地方,我不喜歡那種熱鬧過後的空虛感。
「楓,彩子姐叫你去哪裡啊?」一點也不介意我身上的汗味,仙道八爪魚的功力再次發揮。
「學姐的家。」幸好籃球隊的人大多也走了,若不是被人看到仙道這他校的人在湘北的更衣室不傳出什麼古怪的流言才怪。
「家裡有我陪你不好嗎?大後天便是聖誕節了,之後的新年也是,我已為你留下來陪你過了啊。」
換過乾淨的衣服,我大力的關上自己的儲物櫃。
「新年你不用回本家嗎?」我把手上的包包放到地上看著他。
以他們百多年的仙道家來說,照理應該很著重新年這些大節才是,我可不覺得仙道只說兩三句便可不回去。
何況他也有幾個月沒回去了,也沒聽過仙道說那邊的情況,如果他就這樣留在我家過年,就算那天突然有人架著他回去我也不覺得奇怪。
仙道的臉沈了沈,但很快又笑起來。「陪著你比較好嘛,新年不是楓的生日嗎?」
我有點訝異他還記得我的生日,我記得我只說過一次。
在我的心裡總是覺得仙道什麼也不上心的,什麼生日、節日的對他來說應該也只是一個可以利用的日子,我敢肯定他之前的聖誕節一定是每一個情人也排出一兩個小時給他們,一直到boxing day那天。
不過新年......,如果他肯留下來陪我的話,我想我對他來說還算是特別的吧。
提起地上的包包,我跟他邊走邊說。「不回去好嗎?」
「這些楓不用擔心,再不我只回去露個臉,再回去你定好了。」他搶走我手上的包包。
「如果真的要回去......你回去好了,又不是第一次過生日,一個人跟兩個人也是一樣的。」沒有留意到自己話語中的軟弱,我繼續向前走。
從前也是我一個人過,新年跟生日對我來說也沒什麼特別,人大了對這些節日的興趣便減少了不少。
記得小時侯爸媽總是喜歡告訴我我是天上送來的好孩子,所以才會選在新年出世,將來我大了一定會是個大人物。
現在想想也真好笑,那時的自己怎會信這些話呢。
「楓。」他拉著我的手,阻止了我向前行。「你不是一個人,你知道的。」
看著窗外橘紅色的夕陽,我只覺得兩頰有種發熱的感覺,仙道說的話總是很易令人感覺到他的真心的。
我轉過身把頭靠在他的肩上,我跟他什麼也沒說,只讓夕陽把我們的影拉長,反射在牆上。
我不是一個人,我知道的......。
聖誕節來了,可是仙道他卻病了。
不知是不是他之前跟我玩雪戰,被砸的人沒病反而他自己卻病倒了,幸好只是輕微的發燒,不是什麼大病。
家裡被仙道裝飾得很有過節氣氛,聖誕樹、彩飾、汽球、禮物沒一樣少,以前自己一個在家,倒是很少花錢裝飾,聖誕節只有一天,無謂為了一天的節日浪費金錢,所以當我看到仙道把家裡變成這樣子,真有點說不出話來。
我知仙道是想我過得開心點的,我也感受到他的心意,所以我什麼也沒說只是抱了他一下,他為我做的事我是知道的,感動,在心裡便夠了。
現在可好,既然他病了,在家裡感受一下氣氛也不錯。
原本便沒想過會有什麼節目,這樣一來仙道也不得不死心在家裡等我放工回來了。
把退熱貼貼到他的額上,看著仙道可憐兮兮的樣子直想發笑,真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大的人可以扮得這麼楚楚可憐。
「我去弄點粥給你吃。」把溫度調高一點,以前聽過發燒只要出一身汗便會好了,而且以仙道的樣子來看熱一點總比再冷到好。
「你會煮東西?」仙道訝異的叫,好像聽到什麼天方夜譚。
我白了他一眼,自己一個人住了這麼久,怎會一點東西也不懂煮。
以前是自己不開伙,一個人煮飯總是很難預到剛剛好,一餐的燉肉也要吃上好幾天,等到肉味也沒有了,自己還是吃不完。
後來我不喜歡那種老是吃隔夜菜的生活,總覺得很寂寞的樣子,所以才會選吃外食,到外面吃就算只有一個人還是有一班人陪我,感覺上也不會太冷清。
但仙道來了又把我的習慣改變,有人等著自己吃飯才讓我真的有家的感覺,每次回家看到他心裡也覺得暖暖的。
或許這是我跟仙道同居的原因。
到廚房煮了些雞蛋粥,才發現用來煮菜的酒沒有了,以前自己發燒媽媽也會在雞蛋粥裡加點酒,那種酒香很易吸引到自己的食慾。
打開廚櫃找了找,幾百年沒動過廚房的東西,竟然一點塵也沒有,而且多了很多東西,不用想也知是仙道買回來的了。
找到酒另外我也找到一罐水蜜桃,我把水蜜桃放到冰箱裡,便開始煮已經好幾年沒煮過的雞蛋粥。
試了試粥的味道,幸好自己的記憶沒退步,粥的味道還是跟我小時候吃的一樣,我把火關掉便走回房。
看到仙道已睡著了,我把手放到他的臉上,感覺到比平日稍熱的肌膚,心中竟有些心疼。
以前聽別人說過人在病的時候最軟弱,很多時也會在這時候才會感覺到別人對自己的好,而且感動也會比平日多幾倍,看著睡著了的仙道,不知他會不會這樣想呢。
但我知道病了的時候有人在身邊感覺會好多,從前在我身旁的是媽媽,現在在我身旁的是仙道,我也希望仙道能感受到我是在擔心他的。
把還冒著煙的粥跟冰涼的水蜜桃罐頭放到床頭處,我決定今晚早點回家。
第十一章
仙道的病直到除夕前的一天才好,他直說是因上天想給他來個補償才讓他這麼快好。
我當然是不會有什麼意見的了,反正以仙道的口才我從沒想過有可能贏過他。
現在想想,從以前開始也一直是仙道在說,我從不懷疑他的口才,也許樹上的小鳥也會被他哄下來也說不定。
今天是除夕夜,每年每個電視台也是在做倒數活動、紅白歌合戰、演唱會等節目,千篇一律的節目已勾不起我的一絲興趣。
盯著仙道不停的在轉台,像是放棄似的,他轉了紅白歌合戰來看。
一樣是充滿過年氣氛的布景跟衣服,每人出來也是笑盈盈的,真心笑的到底又有幾個?電視裡播出一班女生在又跳又唱,我還沒認得出誰是誰是,它已經轉播過另一個人,我覺得無聊的轉過頭。
轉到另一邊,我看到的是還沒收下來的聖誕樹,因為仙道說他沒過聖誕,所以怎樣也不肯把聖誕樹收起來,我也沒反對聖誕樹便被留下來跟我一起過新年了。
聖誕樹上掛了很多彩帶、天使、星星、彩球,加上一閃一閃的燈泡,我覺得自己在發夢。
從沒想過過節會有人陪自己,這一年的聖誕是我過得最開心的。
身邊多一個人、多一份溫暖竟然會令感覺差這樣遠,這種暖暖的感覺在我的心裡充斥著。
不自覺的盯著那深紅的彩球發起呆來,透過它的反射看到仙道正跟著電視的那班女生在唱歌,我輕輕的笑了起來。
現在就算我們什麼也不做,我也能感受到那份寧靜的安慰感,幸福,就是這麼簡單吧。
「在想什麼?不要告訴我聖誕樹比我還好看,我會妒忌的。」伸手把發著呆的我摟到懷裡,他含笑的問。
「只是覺得聖誕樹很漂亮而已。」一閃一閃的,真像天上的星星。
仙道愣了愣,然後又笑了起來。「下年我們買棵更大的,好嗎?」
我沒有答他,下年對我們來說也有點遠。
我沒忘記仙道說的三年之約,三年後他便要結婚了,之間會有什麼變數也不知,承諾,出了口後便會變成負擔,我不想這樣。
一想到這裡,我便自然的更靠向仙道懷裡,想記下他的溫暖,當沒有他時也不會覺得寂寞。
「其實這棵也不錯,它很漂亮。」
「你喜歡便好。」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我的大腿。「真不明現在是不是什麼人也能唱歌,這麼難聽也能出cd開演唱會。」
順著他的說話把注意力放到電視上,看到的是一個看上去只有二十歲左右的少年在唱歌,他的歌聲可以說是平平無奇,甚至可以說是不太好聽,樣子也不是特別好看,我在心裡也贊成了仙道的說法。
偏過頭看著仙道,如果換成了仙道一定會大紅大紫,最起碼他唱歌比那人好聽,人也長得好看,但前提是他不要剛出道便緋聞滿天飛。
不過對他來說好像有點難。
「怎樣?愛上我了嗎?」耍帥的對我眨眼,他的臉皮之厚真是無人能及。
白了他一眼,正想說話時仙道的手機便響起來了。
兩人像是有默契般的看著手機,卻沒人說話,屋裡頓時只有電視裡的唱歌聲跟手機在響的聲音。
「不接嗎?今晚已是第四個了。」
明天是元旦,可是仙道怎麼也不肯接電話,他說如果接了的話他明天一定要回家,他想陪我過生日。
剛聽到時我是開心的,不過越夜電話來的越頻密,也許我不應該這麼自私要他留下來陪我的。
他不同我,他有自己的家,而且還是出名的大家族,這樣的家對元旦一定很重視,何況仙道還是長子,他不出席鐵定會被破得狗血淋頭。
伸手把几上的手機遞給他,如果他真不接,我真怕明天會有人架走他。
「楓,我說了明天要跟你一起過的。」仙道沒有伸手接著,只是輕輕的道。
「我等你。」把手機塞到他懷裡,我直直的看著他。
我知他明天一定會到的,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一個人過新年跟生日,我這樣告訴自己。
仙道嘆口氣,接電話。
我不知他跟電話裡說了什麼,把注意力放回電視上,電視裡已轉了人唱歌,這次是一隊偶像組合。
又是那些很重聖誕氣氛的歌曲,我有一下沒一下的跟著輕哼。
輕快的歌真是會讓人輕鬆一點,我覺得心情好多了。
突然仙道把我的頭拉到他的懷裡,他輕輕的嘆氣。「你可以向我撒嬌的,只要你說一句我便不會回家在這裡陪你。」
我不懂像女生般撒嬌,如果只要一句話讓仙道留下來,我也不會開心,我不想他回家後會因我而被罵。
他跟本家的關係已經差的了,我可不想讓他們的關係更差,而且他說會跟我一起過便一定會回來陪我。
「你知我不會。」把身靠近他,我淡淡的說。
「所以你才這麼吸引我。」他親了親我的額。「對不起,我明天一定會回來陪你慶祝的,他們要我現在回家。」
仙道一說完便像陣風的離去了。
摸著額上被吻的地方,我垂下了眼看回電視。
「流川,你肚子裡的是什麼?不要告訴我你被仙道弄大肚子了。」一踏進恣意飛翔三井的聲音便從吧檯後傳出。
我把風褸的拉鍊拉下,露出的是一隻英國的小曲架。
這小傢伙是我今早被吵醒的原因,誰知新年速遞公司還會開店,一早便來按門鈴,把這小傢伙塞給我後便走了。
後來看到卡片才知原來是仙道送的禮物,本來他想在聖誕節時送的,怎知他病到頭昏腦脹,只好順延到我生日時送。
牠是一隻很漂亮的曲架女,亮麗的咖啡色鬈毛,黑溜溜的大眼睛,大大長長的耳朵,我最喜歡牠搖尾巴時的模樣,因為他的尾巴很短,所以一扭起上來整個屁股也會跟著一起扭,看上來很滑稽。
仙道說這隻小狗是他在本家時養的大狗生的小孩,看牠一臉見人也親的樣子,我頗懷疑仙道家的生物是不是全也這樣子的。
不過看久一點,不諱言她有點像仙道,每次看到她對自己搖尾、伸舌頭的樣子,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仙道,當然,不是覺得仙道像狗,只是一種感覺。
他們一樣能給我溫暖,一樣的讓我覺得開心,對這年第一份的生日禮物,我是十分滿意的。
「借我抱抱可以嗎?」三井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我把小狗抱給他。「改了名字了嗎?」
「曲奇。」既然是曲架,很方便的便叫曲奇。
「不用想也知你為什麼改這名。」三井好笑的搖頭。「好好的新年不在家裡過?」
今天本也不想出門的,但在家裡的氣氛實在不太好,一個人看著電視,電視又常常說新年快樂,聽得多那種聲音好像成為小蟲一樣,老是在耳邊出現。
後來覺得無聊才抱著曲奇出來走走,因新年的關係,我走了好一段路也看不到有店開,當看到這裡沒關門腳已自己走了進來。
「那你又開店?」
「人不會因新年以不寂寞的。」他開了支啤酒給我。「新年快樂。」
我背著吧檯看了看,才發現雖然現在只是下午,但這裡的人潮一點也不比夜晚少,看來寂寞的不只他一個。
「所以你的店是全年無休的嗎?」我喝了口啤酒。
「對,只要一直有人寂寞我的店也不會關。」他笑了笑的親了親曲奇。
在店裡跟三井聊了一會,我便抱著懷裡已睡著的東西回家。
雖然三井的店是熱鬧的,不知怎地我反而覺得心裡越空虛,好像一下子被灌入空氣,一下子又被抽走空氣一樣。
熱鬧過後的寂寞感,讓我覺得更累。
以前很少會有這樣的感覺,總覺得自己一個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現在卻不同了,是因為仙道嗎?
抱著曲奇的手緊了緊,我想讓牠的溫暖溫暖自己,低看了看牠,幸好我不是一個人過生日。
「楓?你不是楓嗎?」
自然的回過頭,還來不及想是誰叫我,一頭漂亮的栗色頭髮已出現在我眼前。
是健司?
從以前起我跟他便很好感情,好得連別人也以為我們是兄弟,他一直很疼我,而且因兩人也是男生的關係,他比彩子更了解我。
他比我長兩歲,卻從不會擺哥哥的架子,四年沒見,他仍然是我印象中的健司。
「好久沒見了。」可以在街上遇上他,我開心的笑了笑。
「看來你過得不錯,現在比我還高呢。」藤真笑著一張臉。「上次聽彩子說她在學校遇上你,叫她帶你回家吃飯也沒消息,最近很忙嗎?」
「嗯,還是一樣忙打工、打籃球。」
對著藤真,我很容易便能把心中的感覺說出來,他在我心中有著多層的身份,在我孤單的童年中,他的位置佔了不少。
四年沒見,心中卻沒一點兒的疏離感,就好像前天才分開,今天便碰到一樣,那種有如親人間的感情,讓我的心情一下好了起來。
「你還在打籃球嗎?看你現在這麼高,應該打得不錯吧。」他笑笑的伸手拍拍我肩。
我會打籃球,全是因為健司,當初為了不想被彩子迫玩扮家家酒的關係,便跟健司一起出去學別人打籃球。
初時只是覺得打籃球很好玩,不單可以一個人打,而且還能跟著健司四處向人挑戰,那段日子是我最開心的。
後來,他們搬走了,我也沒想過要放棄籃球,就算是現在只要看到籃球,我也會想起以前開心的日子。
打著打著,已經這麼多年了。
「加入了學校的籃球隊。」記得當年那個不輸給我的健司,我問。「你呢,還有打嗎?」
「沒了,進了大學,沒時間。」他抬頭看了看天空。「而且啊,人總要學著長大的,籃球不能打一輩子,我有其他的夢想,籃球只是我其中之一,打了這麼多年,也算完了個心願。」
長大嗎?如果可以的話,我一點也不想長大。
我的夢想由以前到現在也只有籃球,沒了籃球卻要我長大,那不是很可怕嗎?
像仙道說的,我的生命裡只有籃球、學校、打工,沒了籃球的日子我連想也沒想過。
但是聽到他不打籃球,心裡有種惆悵的感覺,就像是一直在放在心中的寶物,一下子弄碎了一樣。
「是......嗎....」
沒留意到流川的若有所失,藤真突然叫了叫。「今天也是你生日呢,生日快樂,楓,不過我沒想過會碰到你,也忘了拿禮物給你,我會叫彩子送給你的。」
「不用了,又不是什麼特別事。」
藤真嘆口氣。「從小你便是這樣的了,從不緊張自己的生日,好像我們這些陪襯的還比你這主人公還開心。」
從小會替我慶祝的人不多,媽媽老是忙著上班沒空理我,就算是難得的新年,看到她這麼累我也不會開口要求要辦生日什麼的,也許是因為從小便沒人跟我慶祝,倒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
可是上了小學後,知道每個同學在生日時家裡也會替他們開生日會,請同學到家玩,到那時我才知道原來生日也可以這麼過的。
之後的記憶不是很清楚,只記得我第一個生日會是健司跟藤真伯母提起,我在他們家過了第一個生日,也是第一個令我開心得想哭的生日。
現在,人大了,反而對這些節日沒什麼興趣,就像每年的例行公事一樣,可有,可無,況且我的生日還是連著新年的,被遺忘也沒什麼出奇。
瞟了眼手錶,藤真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我約了朋友。」他快速的抄下自己的電話給他。「有空打電話給我,好嗎?」
知道他在趕時間,卻站著的等自己應允,我點點頭。「遲點找你。」
他開心的勾起嘴角,仍然是我記憶中的笑容。
看著他慢慢遠去的身影,我倏地打了個哆嗦,天氣變冷了。
打開了家的門,意外的看到仙道一臉焦急的樣子,我以為他不會這麼快回來的,現在才七點多呀。
彎起身把在懷裡醒來了的曲奇放到地上,她高興的跑到仙道腳邊打轉,一邊輕吠著。
才剛站起身,已經被熟悉的人擁著了,屬於仙道的氣息把我包圍著,舒服得令我有點想睡。
把頭靠到他肩上,我半垂著眼等著他開口。
「我以為你會在家裡等我,我會是第一個跟你說生日快樂的人。」悶悶的聲音從我的頸邊傳出。
知道他聞到我身上的酒味,我並沒有回答他。
他以為我會在家裡等他嗎?是他低估了我還是我高估了他?
難道答應了跟他一起,便要像個深閨怨婦般只能坐在家裡等他?
不,我不會的。
就算跟他在一起,我也不打算為了他改變自己,更不用想我會像個女人般等著他來陪我。
或許,這便是仙道說的,我不懂撒嬌吧。
「今天還沒過啊。」既然他已做到了他的承諾,沒必要把我的想法說出來,把氣氛弄僵。
「可是我不是第一個呢。」他有點可惜的說。「幸好我是第一個送禮物給你的人。」
翻了翻白眼,這有什麼好在意的。「我肚子餓了。」
「呀,也對。」他放開了他,推著流川到飯廳坐下。「我在家中叫人替我弄了點年菜,難得的過年,總比吃著平日的飯菜好。」
看著一桌的年菜,心想這一頓飯又不知要吃多久了,仙道說的一點看來跟我的一點不太一樣。
聞著香香的飯菜味,肚子也抗議的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仙道開心的把碗筷遞了給我。
「不要吃那麼飽,待會還有東西吃。」他神秘一笑,夾了片魚片給我。
「為什麼這麼早回來的?」我一邊吃一邊問。
「本來他們是不打算放人的了,我是趁著他們說去神社拜拜時偷溜走的,幸好我有先見之明,一早叫人替我包好了年菜,若不是便沒得吃了。」他喝了口清酒說。
「你說得好像賊一樣。」
「我也覺得是啊,你不知道如果被人抓到我便不用想出來了。」
他開始說昨天回到家的事,聽著他說本家,總有種不是我能了解的感覺。
他家是大家族,我從不知道大家口中的「大家族」到底大到什麼地步,所以當仙道滔滔不絕的說著昨天誰誰有多麻煩,誰誰又多討厭時,我也只是靜靜的吃著飯,沒有多說一句。
「昨天我才知老爸在外有這麼多私生子。」他嘲諷的笑了笑。「既然他有這麼多兒子,幹嗎一定要我繼承?」
平日看電視新聞也有說有錢人多數也會有私生子,聽的我倒沒什麼驚訝,不過看到仙道那張臭臉,不用想也知他說的很多私生子真的有很多吧,聽他說他老爸的妾已有五六個,不計在外見不得光的情婦,應該也有十多人。
如果是想綁住仙道老爸的心,能生的也會生,若果好運生了個兒子便能在仙道家佔著一定地位了,只要這麼一想,每人生一個的話,仙道的兄弟也有十多人了。
以前一直覺得只有自己一個很孤單,但一看到仙道這些大家族便寧願只得自己一個了,光是要應付家裡人的勾心鬥角也覺得累,還是一個人的好。
所以,仙道會這麼討厭回家,也不是不能了解的。
「你知我昨天看到最小的一個『弟弟』是幾數嗎?只有一歲耶,真不明他已五十多數人,還有這麼好的精力四處拈花惹草。」他憤然的大手叉了件壽司丟送口。
「你不是正室的兒子嗎?」所以他才會這麼被重視。
「是啊,但不是知人善任的嗎?我就不信他這麼多個兒子裡沒一個比我好!」
算了,我知我說什麼也沒用,反正一聽便知仙道他爸是重血統的人,就算我們說什麼也改變不了事實。
把最後一口飯吞掉,我滿足的打了個嗝。
「吃飽了嗎?我去拿飯後甜點出來。」把碗筷一放,他也不理會自己吃飽了沒便走到廚房去。
啪一聲的四周的燈突然全也熄掉.只看到點點星火從廚房出來,仙道拿著兩個只有手掌般大的小蛋糕出來,臉上掛著濃濃的笑意。
小蛋糕上什麼也沒有,只有兩根蠟燭,雖然這只是超市裡那些一袋兩件的蛋糕,但在我眼中竟然比大餅店裡的蛋糕還漂亮多倍。
把蛋糕放到桌上,仙道一把抱起曲奇,輕輕的唱起生日歌來,在漆黑的房間裡,借著燭光我看到仙道臉上的快樂,也看到他為我做的一切。
「happy birthday to you~~,楓,許願再吹蠟。」他捉著曲奇兩隻手拍著,看他開心的樣子真有種是他生日不是我生日的感覺。
我把蠟燭吹熄,他把曲奇放回地上把燈打開,輕輕的上前摟著我。「許了什麼願?」
「秘密。」我開心的把兩手放到他雙肩上,微微的一笑。
「好吧,說了出來便不靈驗了。」他摟著我的腰轉了一圈,聽著電視播著昨天那個平平無奇男孩的歌,仙道開口跟他一起唱著,當然,仙道的歌聲好聽多了。「我們來跳舞吧!」
在不太大的客廳裡起舞是我從沒試過的,加上我們兩的身形也不是細小,左轉一圈右轉一圈我們的腳全也避不過四處撞到,仙道一邊跳一邊把廳裡的小茶几、雜誌架什麼的全踢到一邊。
不知我們在做什麼的曲奇也跟著我們的步伐一邊吠一邊跳起,仙道即逗趣的跟她鬥大聲,受不了他們的我只有搖頭的份。
跳了也不知有多久,越來越受不了仙道那越唱越難聽的歌聲下,我自動拉下他的腦袋,狠狠的吻著他的嘴讓他唱不出一句歌詞出來。
當然,之後一整晚,仙道也笑得像白痴,拉著我一邊吻一邊跳舞了。
在有聖誕樹有生日歌有新年氣氛的古怪情況下,我過了一個開心的生日。
一個我不會忘記的生日。
第十二章
身體上的不適令我知道自己不能再睡下去,只因我的一半身體已被仙道壓得麻痺了。
昨晚被仙道捉著在客廳裡跳了一夜的舞,之後又喝了不少清酒,兩人糊里糊塗的在屋子裡像瘋子般的玩起來,然後.....。
腦袋有點混沌的,我搖了搖頭轉頭盯著睡到流口水的仙道,不用想也知之後便是被仙道拉著一起在沙發上睡了一晚,可憐一張雙人沙發壓根睡不去一個成年男人,更不用說是兩個差不多一百九十公分的男生。
試著想甩甩麻得已沒感覺的右手,可惜光是感覺那僵硬的程度已知要它恢復過來也要一小時,視線回頭仙道的左手,不用想,他的左手下場也會跟我一樣。
知道我醒了,曲奇搖著尾走到我腳邊抬頭看著我,我伸手搔了搔她的頭,突然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拍了拍仙道身側的空位,曲奇輕易的跳到沙發上撲到我臉上親我,想不到看上來小小的傢伙可是很難纏的,想推又推不開她,我只能好笑的讓她親,待她覺得親夠了,便指了指睡得看到口水痕的仙道。
曲奇瞧仙道的臉嗅了嗅,然後,她用比剛剛還要熱情的口水來招呼仙道,看著曲奇用自己的口水舔著仙道的口水......好想笑。
眼看著仙道一點想動的意思也沒有,曲奇更賣力的踩到他身上,用她的鼻大聲的噴氣,當然,口水擊攻是少不了的。
終於感覺到有東西在自己身上又跳又動,仙道不太情願的睜開眼,光是看他皺著的眉也知他一定是宿醉,他昨晚喝得可是比我兇多了。
「嗯,早....」他想伸手摸摸趁他說話時吃他口水的曲奇,可是雙手卻像不是自己般的沒感覺。「唔........楓,..........拉拉我好....嗎?我動...不了。」
好笑的看著他又要避開曲奇過份熱情的親吻,又要試著坐起來,看來比我一手麻痺,他可是兩手也不能動。
看得出我沒半點想幫忙的意思,仙道苦笑的把頭撇開,才能換到說話的空隙。「曲奇...不要.....舔了。」他抬眼看著坐在一旁的流川。「楓....不拉我起來...也替我阻止她嘛。」
「她這是愛你。」聳聳肩的,我自己的手也還沒能自由揮動,怎麼幫啊,何況看著他這樣子真的很好笑。
「楓.....你真...沒良心。」大概是玩夠了,曲奇才從他肚子上跳到地上。「下次我會記得不要讓她跟我們一起睡。」
「我還打算讓她跟我一起睡呢,如果你不喜歡的話可以一個人睡沙發沒關係。」涼涼的說著無關重要的話,反正以仙道的性格一定不會答應的。
「耶,你竟然要她陪也不要我陪?我可是美男耶?」哭著一張臉,仙道想坐起來卻使不上力。
「她也是美女,而且我也不用被抱怨說抱起來硬硬的。」用沒麻掉的一手大力的把想起床的仙道推回沙發上,我像沒事般的替自己倒杯水。
我從不否認自己是很記仇的,尤其是那些覺得刺耳的話,當然更不會忘了仙道第一天睡在我床上說的話。
硬硬的耶!被他抱了一整夜還要被他這樣說,想忘記也難。
「你不是這樣小氣吧,這麼久的事還拿來說。」覺得好笑的眨眨眼,不難發現他眼中的玩味。「也許應該說你竟然會記得我說過的話,真令我感動,我就知道你有多愛我,如果你一早讓我知道你的愛,我一定會十倍更愛你,親愛的。」
灌進口裡的水倏地吸進氣喉裡,我難受得不停咳嗽。
這傢伙一大早便說出這樣能掉一地雞皮疙瘩的話,臉皮之厚實在令我感到汗顏。
痛苦的拍著喘不過來的胸口,雙眼還不忘瞪著那始作俑者,一看到他笑得一臉無辜,眼中的怒氣不禁上升幾分。
可惜,我忘了他是誰,也忘了他大少臉皮這麼厚被瞪當然不痛不癢。
稍為舒服點的順過氣,聽到電話響聲,自然的等著它轉到答錄機,現在的我可不覺得自己有能力說話。
「我現在不在家,請留低你的口訊。」
答錄機裡傳出自己那沒一點情緒起伏的聲音,等待著來者的回應,得到的卻是十秒鐘的寂靜。
仙道微帶疑問的看著我,眼中正要問要不要掛線還是接電話。
我搖了搖頭,這通電話,我知道是誰來的。
『楓嗎............』略帶遲疑的女音頓了頓。『生日快樂.......你最近過得好嗎?有空....記得給我電話,媽媽什麼時候也能見你的。』
握著杯的手不自然的緊了緊,接收到仙道擔心的目光,我放下杯撇開了頭。
『.......那......再見。』等不到兒子的回應,女人支吾了半天才不捨的掛上。
原本不錯的氣氛突地因這通電話而變得沈重,我像被點了穴一樣的佇立著,腦中清晰的發出指示,可惜沒有一個細胞動得了。
有點乾澀的眼睛眨了眨,擠不出半點淚水令我覺得有點難受,想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這時才發現不是件容易的事。
「出去走走,好嗎?」
仙道的聲音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卻清楚的傳到我耳中。
嗅著鹹鹹的海水味,一月的海邊冷得令人直打哆嗦,可是我卻因這冰冷的海風而清醒不少。
剛剛那低氣壓般的氣溫,已煙消雲散。
一件微暖的外套在肩上落下,我感謝仙道無言的體貼。
一路上沒多說多問的他,一反平日的多言,他只是靜靜的握著我的手,陪我到附近的海邊走走。
無視路人的厭惡與好奇,他只是帶著微笑的牽著我手,思緒還亂得很的我,放心的跟著他走著,不論到什麼地方。
雙手得到自由的仙道對著大海伸伸懶腰。「要是有帶魚具來便好了。」
盯著仙道那輕鬆的背影,不知為什麼自己也跟著放鬆下來。
是因為仙道的關係嗎?從何時開始,他會這樣影響自己的心情了。
待不到回應,仙道轉過身拉著我坐下。「這海真美,以前小時候想過長大後要在海邊買一間屋子,跟自己喜歡的人一起住,我每天也釣魚回家,開開心心的過一輩子。」
我從沒聽過仙道說過自己小時候的夢想,總覺得有錢人的兒子一定是想要什麼也有,就算他要的是天上的月亮也能夠實現。
望著仙道那因說著夢想變得更吸引的笑臉,很難想像他小時候想得到的,只是一間在海邊的屋子跟每天也能釣魚的生活。
很簡單,很寫意,如果是在不認識仙道的情況下聽到他這麼說,也許我會覺得他有病,他家這麼有錢,要一間屋根本不是什麼問題,但,現在,我知道內裡的意義不一樣了。
仙道想要的,是一間能令他放鬆的小屋,不用受人牽制每天釣魚也不會被人罵,跟自己喜歡的人白頭偕老,而不是跟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渡過一生。
這個聽落很容易實現的夢想,卻不是他想的能實現到。
「喜歡海嗎?」含笑的面容映在我眼裡,我的雙眼像越過了他看到冰冷的大海。
「不喜歡,它太冰冷,而且太可怕了。」
「不會啊,你不覺得看著它很舒服,就像回到媽媽的懷裡一樣嗎?」
「我以前曾經死過一次,在這大海裡。」讀出仙道眼中的訝異,我瞇了瞇眼。「我爸爸是船長,有一次瞞著爸媽跟著上船,一不小心掉了下海,差一點便死了。」
沒能忘了那種噬人的冰冷,刺骨的寒意,每次太接近大海,那種可怕的回憶便如潮水一樣湧回腦裡,所以直到這一刻之前,我已有六年沒來過這裡。
也因為小時候的陰影,到現在為止我對海一點好感也沒有,可以說--討厭至極!
所以若果可以,我除了洗澡外便不會接近有水的地方。
「楓.....幸好。」仙道有如釋重擔般的嘆口氣。「不過以你的迷糊,這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轉頭瞪了他一眼,我哼了哼。
「............剛剛那個...是你媽媽吧。」他把視線轉回大海上,像平日聊天般的問。
「嗯。」對仙道,我不打算忍瞞什麼,只要他問的,我也會回答,當然,他不問我便不說了。
至於仙道的事,我倒也不會開口特別問,比起要問才知的事,我比較喜歡自己慢慢去發掘,等著一個又一個的未知,知道一個個的答案,讓我覺得自己會更了解仙道這個人,也在過程中更了解自己。
「她疼你嗎?」
「嗯.......,算是吧。」我小聲的說著。「就算她改嫁了,也在一定時間打電話回來問候我。」
「那,你不聽電話?」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聽。」我有點生悶氣的抿嘴。
知道媽媽是在關心自己的,可是自己對那種親情有點不知所措,畢竟在自己最需要親情的時候,她選擇了自己的人生,跟另一個男人再婚,怎麼樣也好,對自己總是有點傷害的。
以前曾想過,沒了爸爸,也沒了媽媽,自己會不會死呢,答案當然是不會。
沒了他們後,習慣了周遭的一切,原來,自己也能站起來的。
當我發現到這一點的時候,才發覺到跟唯一的親人已有段距離了。
以前健司曾說過,我爸爸的死去、媽媽的再婚在我的人生裡烙下了陰霾,有這樣的性格,也不能全怪我。
也許吧........也許是因為他們,也許是因為我天生如此,反正,改變不了,我也不想改變。
感覺到手中突然被人握著,我轉過頭望著一臉溫柔的仙道,幸好,幸好在他的眼裡只有溫柔,沒有一點同情,我流川楓不需要別人同情,就算那人是仙道也是一樣。
同情,是給弱者的,我不覺得自己有被同情的地方。
「反正啊,我會代替你媽媽照顧你的,楓。」他淺淺一笑。「所以,不要露出一臉想哭的樣子。」
想.....哭....?「我沒有。」我皺眉的瞪他。
「嘴硬的小孩不可愛啊,小楓楓。」仙道呵呵的笑起來。
「不要叫我小楓楓,白痴。」
仙道的笑意更大,這混蛋好像把逗我當成消遣了。
「下次,聽聽她的電話吧,雖然彆扭的你我也喜歡,不過忠於自己的你我更喜歡。」
仙道,果然是懂我的。無聲的嘆了嘆,還是讓他接近了自己了。「嗯,我會的。」
13.
「枫,今天放学后有空吗?」彩子姐叫着正想回家的我。
我跟彩子姐的关系在学校里没有人知,我们也像有了默契一样在学校里不会太接近,她在有人的地方也会叫我流川,没人的时候才会叫我枫。
想着昨晚仙道说田岗教练说他再不回学校认真练习的话便把他踢出球队,万般不愿意的他今天只好乖乖的练习到最后。
所以今天他应该是不会来学校的了。
看了看表,还没到打工的时间,回家也没有人等自己,想了想便跟彩子姐点了点头。
「如果不会弄得太晚的话。」
彩子松了口气。「我听哥哥说他前几天碰到你了,爸妈听见便很想见你……不过现在回去也只有哥哥在家,你去换一换衣服我们一起回家?」
站在已有四年没来的藤真家,心中少不了一些感触。
十一岁以前我还是他们的邻居,在我十二岁时妈妈把我们一直住的家卖掉,另外租了现在我住的公寓给我,在我十三岁的时候她便跟别人结婚,把我一个人丢了在那里。
妈妈也不知是对我好还是不好,她一直在替我交租,也会每月存一点生活费给我,只不过自己不想靠别人,就算那人是我的妈妈也好。
妈妈跟别人结婚后也有约过那男人跟我一起吃饭,也有说过叫我搬过去一起住,不过这又何必呢,我在只不过会是一个拖油瓶而已,自己一个住还比较轻松。
忘不了妈妈听到我拒绝时松一口气的表情,那时我更确信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搬离藤真家的前些日子,我没有跟他们说过一句,因为我觉得只要说了出口就好像背叛了他们给我的爱一样。
十三岁妈妈离开那年,曾经很有冲动的想回来藤真家见见他们,想回来这个曾经给过我很多亲情的地方。
不过最后我也忍下来了,回想过去是没有用的,就算我回来又怎样,妈妈也一样会跟别人结婚,自己……还是只得一个人。
之后,在湘北遇回彩子姐,这个像姐姐一样一直照顾着我的人,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温柔的对我笑着说没事便好。
他们一家人对我的关心是我一辈子也不会忘的。
「不要呆站着呀,进去吧。」彩子拉着我的手开门进去。「你跟哥哥好好聊吧,我约了人去补习班,我们学校再见。」
彩子姐把我推了进门人便走了。
「欢迎回来。」健司笑着的从客厅走出来。
一瞬间我觉得一切也回到十一岁那年,我跟彩子姐到公园玩完后回来,健司笑着的拉着我们去洗手……
时间好像一下子回到从前一样,看着眼前这个我认识了十一年的人,心里顿时觉得踏实多了。
「发什么呆啊,枫。」健司温暖的笑容令我放松了不少。「到里面坐吧。」
进到没什么改变的客厅,我坐在健司的身边,他一点也没有因当年的不辞而别而不高兴。
他伸手抱了抱我,也许在他的眼里我还是当年那个跟在他身后四处跑的小鬼吧。「上次碰见你,我开心了一整天。」健司拨了拨我额前的浏海,令他可以看到我的眼睛。「为什么你走时什么也不说,你不知彩子在你走后哭了多久,我又有多担心你吗?」
「对不起。」现在说什么也没用,我只能小声的道歉。
那时妈妈说要离开,我只是觉得自己不会再回来,没想到有缘的还是会碰到。
健司就像我哥哥一样,虽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变,可是一点生疏的感觉也没有。
想起以前只有自己一个的时候,健司跟彩子姐有什么好东西也总会第一时间跑来分给我,若我被谁欺负他们也会像哥哥跟姐姐一样保护我。
「傻瓜。」他摸了摸我的头。「我们只是担心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他们一直不吝惜对我的关心,我的童年才能有一点点的温暖。
如果没有他们,我也不知自己以前的日子会怎样过。
他叹了口气。「你从以前便什么也不说,只会把什么事也放在心里,我们知道这不能怪你,毕竟你的成长环境……不太好,我跟彩子也真的把你当成弟弟看待,你知吗,彩子第一天在湘北碰到你时,她回来后可是说了一整天,可是说完后,他说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快乐。」
碰到彩子姐是入学后加入篮球队的第一天,自己当时快不快乐已经不记得了。
也或许……快乐两个字当时已离开自己很远了吧。
始终对我来说,那时的生活没什么快不快乐的,自己要忙着打工、上学和打篮球,生活重心全放在这三件事上,压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而且连温暖也没有的人,想快乐是有点奢侈吧。
「我们知道你并不是一个喜欢对人示弱的人,所以最后我们也没有去找你什么的……因为我们知道你不会领我们的情,可是最近彩子说你整个人也充满生气,你现在的样子才真的像一个“人”。」
健司笑了笑。「记得以前你常跟我一起去打篮球吗?那时其实很多小朋友也想跟你做朋友的,可是大家也被你的态度吓倒了。
你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你的态度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你不在乎人家对你的好坏,你只在乎你在乎的,所以我想那时朋友对你来说是可有可无吧。」
我静静的听着他说,他说的每一句我也不能反驳,因为那是真正的我。
在我眼里我只在乎我在乎的,其它人喜不喜欢我,对我来说也是一样。
我总不能因为有人说喜欢我,我便要喜欢那个人,我更不能因为一个毫不认识的人去改变自己的生活。
那时的自己只要健司跟彩子姐在自己身边便够了吧。
「可是上次我见你时,你脸上的表情柔和多了,起码不再是给人冷冰冰的感觉。」他拍了拍我的手。「彩子说最近陵南的仙道常常去学校找你,虽然你总是叫他白痴,可是一点也不抗拒他的接触,她还说你看着仙道的样子一脸幸福呢,我想这是你改变的原因吧。」
仙道……我看着仙道的样子是一脸幸福的吗?
想着仙道那欠揍的笑容,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起来。
仙道是在何时出现在我的生命里的,现在想回好像一点记忆也没有,当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在我身边了。
我们住在一起,一起的玩、一起的睡,不知不觉间他对我的存在就像空气一样,他虽然不是二十四小时跟我在一起,我却能无时无刻的感到他是在我身边的。
以前没有仙道的生活,感觉上已经离我很远了,我很珍惜现在跟他一起的时间。
那管他三年后在他身边的是不是自己,最重要的是现在。
「枫,你现在幸福吗?」健司带点担心的问。
想起仙道一脸温柔的笑容,我轻轻的笑着点头。「现在……我想我是幸福的。」
因为有一个叫仙道的人爱着我。
因为有一个叫仙道的人宠着我。
因为有一个叫仙道的人担心我………
因为……我也爱着一个叫仙道的傻瓜。
「这样啊。」健司叹了叹气。「真想看看可以令你露出这种表情的家伙,下次你可要带他来给我看看啊。」
打完工回家,手才刚把门关上已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怎么了?」我没有推开仙道,只是静静的让他抱着。
「枫,我这是在做心灵安慰。」仙道他抬头看了看我。「你都不知道今天教练他多么变态,竟然要我跑篮球场二十圈,之后在分组比赛时威胁若我这队输了的话全是我一个人的错,他要其它人陪我一起每次练习后再练五十次投篮,再跑二十个圈才可走,你都不知那比赛多可怕,每个人也瞪着我看,也不想想我也是无辜的嘛。」
听着他一口气的嘀咕着,我觉得有些好笑,这样的仙道我想并不是每个人也看到,他也只会在我面前这样撒娇。
他在我面前可以很放松,因为他不是陵南的王牌,不是仙道家的正室长子也不是恣意飞翔中那皮笑肉不笑的花蝴蝶,在我面前他只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仙道彰。
想起健司说的话,我说:「仙道……你现在幸福吗?」
仙道愕了一愕,跟着像在听到笑话般的轻笑着。「枫,你这样问不是白问吗?我幸不幸福,难道你不知道?」
我回手抱着了他,对,幸不幸福我们俩人最清楚了。
因为我们像在看镜子一样,他开心我便开心,我伤心他也伤心,恋爱……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我轻轻的吻了吻他,他温柔的笑着。「怎么了,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瞧你一脸开心的样子。」
「我只是在想原来你真的给了我很多东西。」包括你之前说的很多很多的爱。
仙道疑问的说。「我给了你很多东西?我给了你什么?为什么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有些事我知道便可以了。「谢谢你,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