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1蜜月征文]无关蜜月
作者： ring，收录日期：2006-04-05，853次阅读
据说，一个人朝另一个人由衷地微笑，需要调动三十块面部肌肉；
据说，一个人鼓起勇气对另一个人说声：“我爱你。”至少要消耗三只苹果所能提供的能量；
据说，当一人决意遇见另一个人并与之白头偕老，则需要花费二十年左右的时间来等待，还得用掉六七十年的岁月才会最后完成。
仙道和流川都不是标新立异的人，他们老老实实地调动肌肉、消耗能量、耐心等待，然后……
——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坐着享受时间的馈赠，相互较着劲看谁能把誓言实践到最完美——其实已经很完美了，但是还要更好——因为我喜欢，他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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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天空，干净明亮，有一种让人望着望着就忍不住眼眶微湿的安宁感。
鸟翼划出一道天痕，在一座爬满常春藤的小房子檐边盘桓不去。
顺着掀开窗帘的柔风向内窥探，屋子很空，陈设简单得出奇，眼光很容易被沙发上的两个人所吸引。
即使凡尔赛宫也无法掩饰其光辉的两人。
一个坐着，专注地看电视；一个躺着，专注地枕在前者的腿上。
电视台正在转播NBA，传递着令人热血沸腾的声讯。
可是很奇怪，依然听得见屋里人的呼吸、心跳。
在他们各自的耳中。
是心理作用吧。
——仙道心想。
流川的下巴应该算尖的，要不樱木干嘛总叫他狐狸呢。
其实真的是很柔和而有趣的弧线啊，从这个角度看。
可惜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不过就我知道就行了。
想到这里，仙道的嘴角也勾出了一个同样柔和而有趣的弧度。
照理说表情变化，至多牵扯一点空气流动，更何况仙道的这个微笑是极小心，极温柔的。
但流川还是察觉了。
“干什么。”平静无波的声音。
“没。”停了停，像想起什么似的，“我只是在数，我们搬来住到一起，已经十三天零六个小时了……”
“无聊。”流川下了结论，继续抬眼看他的球赛。
“枫，”仙道缓缓开口，“如果不是发生那件事，你会答应我吗？”
流川的眼中闪过一股暗流，随即恢复平常的沉静的纯黑，低头：“你想说什么？”
早料到他迟早会说，看来仙道彰也不过如此嘛，没能忍多久，不过……
“我想说的是……”仙道的语气变了，“照一般人的想法，现在该是考虑度蜜月的事了。”
就这个诱因啊，小家子气！
流川本来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应付仙道的发作，但如此和平的气氛，反倒不知说什么好。
“恩。”反正仙道会说下去。
“枫有什么打算呢？”
“没有。”很干脆地表态。
“新婚旅行啊，一辈子就那么一次，枫难道不向往吗？”顿顿又补充，“反正我这辈子就一次了。”
“你很向往吗？”流川不动声色地把皮球抛回去。
“啊？”仙道没料到他会有此一说，隔了半天才回答，“太向往了，加州的阳光，夏威仪的海风，英格兰的庄园，法兰西的城堡……我想看的东西多得数都数不清……”
“不包括我罗？”流川打断他的话。
仙道楞了几秒才听懂流川的意思，慌忙回答：“当然……啊……包括啦，你是第一……是全部……”
“所以……”流川摆弄仙道的身体，让他坐起来，以最舒服的姿势，然后自己走到窗边，“刷”地拨开窗帘。
“庄园、城堡，什么时候不可以看；海风、阳光，哪儿不都是一样的。”
忽然一回身挡在窗前：“现在呢，你能看到什么？”
仙道只觉一阵目眩，窗是临海的，流川的发随着海风肆意地飘动，阳光温柔地撒在流川微有些泛红的脸上。
“你，枫，只有你！”
“所以……
流川枫就是流川枫，仙道彰就是仙道彰，你能动不能动，是瘸了，哑了，聋了，瞎了，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没有‘如果’！”
流川几时这么会说话——几天以后仙道还在想——八成是事先打好的稿子，至少是腹稿。
不过，就在当时，仙道完全被震住了，说热泪盈眶一点也不夸张。
大概两个月前，仙道出了事故，腰椎以下全部瘫痪。交往了快半年的流川枫在他出院后一声不响地找了房子和他同居，双方家长也默许了。仿佛在大不幸后一切都变得顺利非常。
仙道非常感激那场车祸——当然他不敢跟流川说。
流川的心意他比谁都清楚，就像流川懂他一样。
但是，还是，忍不住要问个明白。
因为，不想，他有一丁点的委屈和不快乐。
开了口，才发现自己的问题有多无聊，而流川的答案是如何的有价值。
“我哪儿都不去，枫。”
“如果我想去呢？”流川走过来，靠近，眯着眼，“医生说康复的可能性很大的，我在等你。”
“那我哪儿都去！”不假思索地回答。
“白痴。”流川微笑着，迷住了秋风，迷住了鸟儿，迷住了时间。
万物都在这一刻屏息。
听见流川前所未有的愉快的声音：“我不懂你所谓的‘蜜月’，我只知道，有你的日子，每天都甜得发腻……”
听见仙道清清朗朗地笑着：“我也知道。”
……而且……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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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他，在春天相遇，夏天相爱，秋天相许，然后……继续相爱相惜……
没有物理测量，没有数学统计，没有“通常”“如果”“也许”……
除了对方，什么都不要；为了对方，什么都可要。
是那样的一种存在，你一看就知道，什么是永恒……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