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径通幽 1-6

作者: 蓝色天蝎,收录日期:2006-04-19,1080次阅读

(一) 试比娇
天下人都知道,仙道这个皇位得来不易,是他将自己的兄长——藤真健司——在先帝驾崩之前秘密幽禁起来,然后篡改遗诏,才谋取的的皇位。不管这是不是事实,至少普天之下很多人都这么认为。很多人都为藤真抱不平,包括许多大臣和皇族,尤其是,藤真的旧部。反而,当事人,对此似乎是一点都不在意,对遗诏这件事情,也是绝口不提。
可是,仙道对此又是恨得牙根痒痒,他越是不在意,越是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就越让他有挫败感,好像自己的皇位真的不是父皇传给他的一样。
朝廷上下对皇帝也是阳奉阴违,不在别的,只因为这位君王用人极为苛刻,容不得手底下的大臣有一丝一毫的贪赃枉法、结党营私。这不知道绝了多少官员的财路。仙道本人其实是一个极为宽厚的人,这在他还是亲王的时候,是个有目共睹的事实。然而,先帝驾崩前召见过他一次,从此,一改原本之个性,风雷历行,做出数件轰动朝野的大事。其一,罢黜数百名老臣,让他们个个返回故里,他们原本的职位统统都由后起新秀担任。其二,整改吏制,但凡官员一经发现徇私枉法、贪赃受贿,不管是何原因,也不管之前有无功劳,一律交刑部按律处置,决不徇私。其三,是关于自己的哥哥——藤真健司的。
那天,仙道是在紫竹阁召见的藤真,身边没有任何人伺候,就他们兄弟俩,进阁之前两个人还是手握着手,温和的笑着。出来的时候,却只有,仙道一个人,脸色极为阴沉,嘴角依稀有血丝的印迹,衣服上也有一条长长的口子,远处的侍卫见了,连忙跑了过来:“皇上……”仙道眼中的寒意越来越重,猛得抽出侍卫腰间的配剑就将那侍卫一劈为二,血顿时倾泻而出,地上,绿色的草地已被血,那中惊心的红,所掩盖。皇袍上,甚至于仙道的脸颊上,都有了血滴,在仙道异常冷峻的脸上,闪着致命的危险。
拿着血红色的剑的手抬了起来,仙道看向后面几个惊慌失措的侍卫:“朕记得说过,不许靠近紫竹阁百步以内。”眼中杀气渐浓,侍卫惶恐跪下:“皇上天恩!”仙道不理会他们,将手中的剑握得更紧。
“何必将气撒在别人身上?”身后是藤真,脸颊微肿,不比仙道好到哪里去,甚至于,要靠扶注旁边的竹,才勉勉强强的站稳了,说上一句话,都带着点喘。
仙道狠命地咬咬牙,像是在忍受极为痛苦的事情,忽然将那把剑丢开,对着眼前一干跪着的侍卫咬牙道:“去,传大学士长谷川南书房见驾。”又指着远处两个太监道:“你们两个,过来。”
“是。”
“送荣亲王到……笑如轩,好好伺候!”
“是……”两个太监就要上前来扶住藤真,藤真原就是个极傲的人,对着那两个太监低叱道:“走开,我自己会走。”
仙道冷哼一声:“朕命你们两个好好伺候,如今荣亲王不要尔等服侍,这该怎生处置?”
两太监慌得跪在藤真面前:“王爷……您……”藤真低头想了一会儿,终是轻叹一口气:“起来吧。”
仙道看着藤真在两个太监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远去,松了一口气,这是才发现自己的手有拽得多紧,甚至,手心里隐约可见指甲抠出来的红印,换了干净的衣裳,转身便往南书房走去。
长谷川已经在南书房侯驾了:“不知陛下召见,有何旨意示下?”
“起来说话吧。”仙道明显很累的样子,轻轻的坐下来:“安排五十个侍卫,还有宫女太监,服侍荣亲王到仪陵为先帝守陵读书。”长谷川愣了愣,迟疑想说几句话,终究还是忍了下来:“……是。”“后天你就到笑如轩接荣亲王这就出发…………还有,没有朕的旨意,不得私自回京。”“是。”长谷川单膝跪地,“为臣遵旨。”仙道挥挥手,长谷川退了出去。
偌大的南书房,只剩下仙道一个人,他有些疲倦的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今天自己有甚多事情都失态了呢,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呢?为君者,须喜怒不行于色,不怒自威阿,不自觉的抓住自己引以为傲的头发,喃喃低语:“父皇,你为什么要将大位传给我阿?又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话?既然你早有决定,又为何不早立我为太子?我这个样子好累啊…………”
 

(二)折杨柳
长谷川来接藤真的时候,天似乎正要下雨,这几天他是忙得焦头烂额,好在他虽是一个文人,但也晓得强身健体,这几年也练过一些功夫,也算是半个武人吧。仙道用人极紧,说什么也要在四天之内复旨。
长谷川本人并不和藤真有多大的瓜葛,只是,自己的一个至交好友——花形透——曾受过藤真的救命之恩,这不,知道藤真出了事情,便急急忙忙的赶了来,好说歹说的要自己将他编入侍卫队伍中,这原本也不是一件难事,他考虑都没有考虑就答应了,本来嘛,花形原本就是皇宫里的侍卫,这件事情是再简单没有的了,可是,花形却又说了一句话:“我还有个弟弟,你看能不能将他也一起编入………?”还没有等他说完,长谷川便问道:“你什么时候又多出一个弟弟来?”
“也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的,只是有一天在路上,看他饿昏在地上,瞧着可怜,就将他收留了下了。相处了两个多月,还真有点投缘,也就认他做了弟弟。我这就到仪陵服侍荣亲王,留他一个人在京中,我也着实不放心,我有没有家眷可以照看着他。”
“他是侍卫么?”
花形一愣:“不是的。”
长谷川不容商量的摇头:“那便不行,你不放心他,就让他和我住在一起,帮你照看个把人,我想没有什么问题的。”
“唉…………”花形摇头叹气,“你不知道,我这个弟弟脾气倔强得很,性情也不是很好,会给你添很多麻烦的。”
长谷川摆摆手:“你又不是不知道,虽说是去服侍荣亲王…………”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拜托你这件事情,这孩子也实在是怪可怜的。”
两人正僵持之际,门口传来一阵笑声。
“长谷川,你就答应了他吧,省得老是在你耳边嘀咕这件事情。”
“是啊是啊,谁不知道花形宠起他那个弟弟来是无法无天的?你要是不答应了他,还不知道他会唠叨到什么时候呢。”
“永野?高野?你们两个?”长谷川皱皱眉头,“你们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高野拍拍花形的肩膀:“没有办法啊,有人说要和弟弟去报恩,让我们替他说个情……”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宫里侍卫是归越野宏明管的,他可是皇上的心腹。”
“这个还不简单么?侍卫归他管,这宫里的太监可归我永野管!我帮你做就是了,保管天衣无缝。”
长谷川摇摇头:“这小子到底有何能耐,竟然让两位大人都出面?”
高野也摇摇头:“这孩子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过于心高气傲,难免得罪了许多人,这天子脚下达官贵人何其多,就怕…………”
“是啊是啊,一个好好的孩子,我等怎忍心?仪陵也算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安全得很。”
长谷川没有再说什么,算是默许了。
其实长谷川第一次见到花形的弟弟,是在昨天,代皇上训话的时候,那个清冷的少年和众宫女太监跪在自己的面前,长谷川看清了他的脸,也看清了他的眼,这时候才明白过来,高野那句“就怕”,后面隐藏的,是什么…………
笑如轩门口,长谷川看到藤真的时候,礼节性的跪下,刚要开口,就听远处有人喊了一声:“健司哥哥,等一下!”长谷川抬头看去,是武定侯牧绅一的弟弟,清田信长。
待清田信长走到自己面前,藤真才笑眯眯的开口:“我这不还没有走么?”
“这是我哥哥要我送给你的。”说着,拿出一个长长的盒子,递给了藤真,神色又忽然暗了下来,“哥哥他不能来送你了,他要你爱惜身子。”
“是,我知道了。替我谢谢你哥哥。”藤真微微点头,对着长谷川:“大学士,我们这就走罢。”
清田急忙拦住:“健司哥哥,你不看看盒子里是什么么?”藤正含笑看向清田:“怎么?你很好奇?”清田不掩饰的点点头:“是拉,哥哥不让我看。”
“嗯,好吧。”打开盒子,清田还没有探过头来,就见藤真顿时眉开眼笑起来,自言自语:“阿牧,原来你还真知道啊~~”清田朝盒子里看了看:“什么嘛,就两枝杨柳,健司哥哥你喜欢杨柳么?我可以派人给你种上一百株杨柳。”藤正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里有缘由的!”
眼见清田要问什么缘由,长谷川连忙阻止:“荣亲王………”要这么说下去,明天也到不了仪陵。
藤真笑了笑,收好了盒子:“清田,你要听你哥哥的话,我这就走啦。”
“健司哥哥,过几天我去求求彰哥哥,让他放你回来!”清田在后面大声喊道。
藤真没有回头,仰脸看了看黑压压的云层,喃喃低语:“我还真应该静一静呢。信长还真是个傻瓜,他会宠你,会疼你,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会迁就你,尤其是作了决定的事情。”

仙道静静的坐着:“他有没有什么举动?”
“回皇上,没有。只是武定侯府的清田公子拿来牧侯爷送给荣亲王的礼物。”
仙道不自觉颤声问道:“礼物?是、是什么?”
“回皇上,是两枝杨柳。”
“行了,你先退下。”他不愿自己脆弱的一面被别人看到,尽管自己还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杨柳么?我怎么还记得呢,怎么还会记得呢?…………”仙道有些恼怒的拽着衣服,牧,他怎么会送杨柳给藤真?他又为何偏偏送杨柳?他一定是想向自己暗示些什么,一瞬间,仙道有召见牧的冲动,想抓住他的脖子问问清楚,想了想,终究还是忍了下来。似乎,还是,自己,先违背了当日的誓言呢。

仪陵离京城并不是很远,出了城门,看着碧草青山,垂柳小河,藤真低头想了一会儿,突然扬起了马鞭,纵马狂奔起来。
长谷川大惊,急忙趋马紧紧跟上,一干侍卫亦夹紧马肚追了上去。只苦了那些太监宫女,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些家当,又没有坐骑,没有办法,只得朝着他们奔去的方向狂奔过去。
到了一间破屋子前,藤真忽然停了下来,将缰绳丢给身后的侍卫,便冲进了那间破屋子,长谷川意识到了什么,也急忙冲了进去。刚刚跨进屋子,一场大雨便倾盆而下。
藤真笑咪咪的看着最后才跑进来的,被淋得像落汤鸡一样的宫女太监们:“嗯,十个宫女,九个太监,还不错,够用了。”
长谷川皱皱眉:“王爷,还有一个。”
藤正一愣:“哦?还有一个啊?怎么就不见了?迷路了?还是…………逃跑了?”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少年大口大口喘着气跑了进来,浑身上写没有一处是干的,雨水顺着发梢、顺着泛红的脸颊流了下来。
“哈哈,你是最后一个呢。过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藤真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少年,直觉告诉他,这个少年是个很有趣的人。
走到藤真面前,没有按照常理跪下,由于藤真是坐着的,反而有点居高临下的感觉,藤真似乎有点恼了,低叱道:“跪下,回话!”
少年垂下了眼,抿抿嘴,终于开口:“流川枫。”
却没有,屈膝。


汗||||||枫枫现在才出场的说,没有办法,该交代的总是要交代的~~~
各位大人,凑合着吧~~~
如有回帖,不胜感激~~~~~
某蝎蹲在地上画圈圈ING


 
 
 
 (三)性本傲
眼见流川在荣亲王面前越来越放肆,花形急得连忙咳嗽了一声,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在这因流川而格外寂静的破屋子里,显得有点唐突。
藤真皱皱眉,缩了缩鼻子,这是他发怒前的预兆。
长谷川大惊,连忙上前一步呵斥道:“大胆!谁给了你胆子在荣亲王面前如此放肆?还不快给我跪下!”
流川亦皱皱眉,咬住了下唇,花形大惊,这、这,是流川爆发的前兆。
“这该死的大雨,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这个时候下,存心和本天才过不去!可恶!”门外闯进一个红发少年,待进得门来,发现了一屋子的人,倒也一愣,待看到流川,脸上顿时显出错愕的表情,伸出手指指着流川:“啊,你、你……”想了一想,突然大叫一声:“流川枫!”
长谷川登时一个头比两个头还要大,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糟糕,事情要穿帮。我要死了。
花形也是心惊胆战,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会被处以极刑的!
藤真倒是舒展开了眉,笑眯眯的看着这出好戏。
屋里的侍卫们忽然回过神来,纷纷用大刀配剑指着来人:“大胆,这里不是你避雨的地方,出去出去,不然对你不客气!”
少年奇怪的看着他们:“你们说什么啊?这里是我家,你们莫名其妙闯到我家来做什么?”
藤真像是听了笑话似的,忽然拍手笑了起来。
少年看了一眼藤真,也不理会,趁着那些侍卫一愣一愣之际,径直走到流川面前:“喂,见了本天才,干什么不打招呼?”
流川抬眼,静静的看着那少年。
长谷川和花形忍不住闭上眼睛,只想把耳朵也给捂住了,心跳加速,头重脚轻,好像流川一开口,就是判他们死刑一般。
流川眨眨眼,闷闷的问道:“我干吗要和你打招呼?”见少年还是一愣一愣的看着自己,流川疑惑地看向他的眼:“你是谁?我们认识么?”
少年到了这个时候再也忍受不住起来,发飙道:“死狐狸,你连本天才也不认识了么,樱木花道!樱木花道!!想起来了没有!!”
流川使劲挣开樱木花道的双臂:“白痴,我怎么会认识你?”
樱木愣住,刚想发作,长谷川回过神来,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连忙命令侍卫:“你们还愣着干吗?快将这个疯子赶了出去。”
侍卫们连忙上来架住樱木,花形更是捂住樱木的嘴,使劲往外拖去。樱木花道只觉得碰上了一群强盗,被霸占了自己的家不说,还要将身为主人的自己赶出去?天下哪有这个道理?手脚乱蹬,怎奈被七八个如狼似虎的侍卫连推带拖得往门外拽出去,怎么挣扎也没有用啊,被狠狠的丢在了地上,樱木花道马上站了起来,倒也不往里面闯,只是朝着里面吼了一嗓子:“流川枫,你这只没有良心的死狐狸,本天才再也不想看见你了!”骂完之后,还真转身就走,半点也不迟疑.
长谷川走到藤真面前,躬身请罪:“王爷受惊了。”藤真摆摆手:“算了,说起来还是我们霸占了别人的家呢。”说罢站了起来,走到流川面前,笑眯眯的问道:“你叫流川枫是吧?”
“是。”流川依旧低着头,垂着眼。
藤真抓住流川的头发把玩起来,赞道:“嗯,你的头发还真不错呢。”说着,手上忽然用劲,拽着流川的头发就往前拉,同时一脚狠狠的踹了过去。想那藤真自幼便受大内高手指点,而流川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年,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抵挡这忽然的袭击?登时跪倒在了藤真面前。
藤真冷哼一声:“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贴身……奴仆,乖乖的听话,不要自己找罪受。”说完,也不去理睬流川,松开抓着流川头发的手,转身就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忽然拍手欢喜道:“啊,雨停了呢。”
见藤真时背着流川的,花形也顾不了那么多,上去扶起流川,用只有流川能够听得到的声音低声道:“枫枫,痛么?千万要忍一忍。”流川咬着下唇,倔强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长谷川怕事情闹大,上前拉开花形:“你同情别人也不至于这样的吧?他和你非亲非故的,可别得罪了王爷。”
藤真倚着门,淡淡的笑道:“没有什么的,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啦。好了,被一场雨耽搁了这么久,这也就应该出发了。”说罢,拍拍马脖子,纵身上马,长谷川和众侍卫也纷纷上马。
藤真骑在马上理理马脖子上的鬃毛,头也不回扬声喝道:“流川枫,过来牵马。”
流川拽紧双手,却看到花形和长谷川正向自己大使眼色,闭着眼,做了一次深呼吸,终是忍下了这口气,一言不发,走到藤真马前,抓起缰绳就往前走。
藤真坐在马上,看着这雨后的美景,忽然摇头晃脑,大声背起书来。
众侍卫不由觉得好笑,一路上也就说说笑笑起来。只花形一人闷闷不乐,原想着枫枫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孩子,断然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自己也好照顾着他,怎么就偏偏让荣亲王给瞧上了呢?
“牧………哥哥?”仙道站了起来,“你、你怎么来了?”牧绅一笑了笑,躬身行礼:“臣武定侯,牧绅一,恭请吾皇圣安。”仙道也笑了笑:“平身。”然后对着殿里的宫女太监:“统统出去。”待所有人都退出去后,仙道才从椅子上走了下来:“牧哥哥,怎么忽然想到来看我了?信长没有和你一块儿来么?阿神,他还好么?听说你前几天和赤木将军有点不愉快,这是真的么?他要将他的妹妹许配给你,你怎么没有同意呢?是不是他妹妹长得不好看?”
牧笑道:“怎么还叫我牧哥哥?”
仙道撒娇似的扭过头不理牧:“我习惯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仙仙怎么还没有和枫枫在一起啊?
蝎子着急中………


(四)凌绝顶
藤真一行人到仪陵的时候,依然是傍晚时分了。雨后的仪陵庄严肃穆之外,倒也有一番与世隔绝,超然脱俗的韵味,藤真低头轻轻的说了一句:“父皇,儿臣来陪您了。”
长谷川见藤真嘴唇动了动,上前问道:“王爷可有吩咐?”藤真像是吓了一跳似的,回过头看着长谷川:“你说什么?”“……王爷,微臣陪您进去吧。”藤真点点头,下马步行。众侍卫也统统下马。
牧温和的说道:“皇上,这哥哥二字,微臣担当不起。还请陛下改了这个习惯。”
仙道忽然恼怒起来,低声问道:“我改不改这个习惯,不要你管,倒是你、你做什么送他……送他……”
牧避开了这个问题:“信长去西郊狩猎了,阿神陪着他一起去了。赤木的妹妹我没有见过,只是现在无意于儿女婚姻,还是一个人舒坦些。”
见仙道还是背对着自己,牧甚至想上去揉揉仙道的头发,想了一想还是忍住了,轻声说道:“你们兄弟两,脾气怎么都这么倔?”
“出去。”
“什么?”牧一愣,没有回过神来。
仙道转过身来,看着疑惑的牧,静静的说道:“武定侯,你可以退下了。”
牧也发怒起来:“你要任性到什么时候?”抓住仙道的双肩,颤抖起来,在他眼中,仙道还只是一个孩子,一个他最疼的弟弟,看到他这个颓废的样子,牧的心都痛了起来。
“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凭什么管我?”仙道低吼道,“我在你眼里只是一个不懂事情,任性,蛮不讲理的小孩子?”用劲挣开牧的双手,朝着门外:“来人!”
牧愣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耳朵里机械的听到仙道的声音:“送武定侯回府,不得宣召,不许进宫。”然后又机械般的走着,上轿,待自己回过神来,发现已经坐在了自家的客厅里,清田正对着自己大喊大叫,阿神也是一脸担心的表情。
清田还是大嗓门:“肯定是和彰哥哥吵架了,他们从来不吵架的,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我这就进宫去问问彰哥哥!”
牧眼睛动了动,忽然猛的一拍桌子,大喝一声:“不许去!”
清田和阿神吓了一大跳。牧自觉失态,却也不说什么,转身进了里屋。
阿神对着清田摇摇头:“他叫你不要去,你就别去了吧。”“不行,我一定要去,他们两个一定有什么误会的,我问明白了才能帮他们解决的。”说完,清田便急匆匆的朝门外走了出去,只留下阿神一个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藤真坐在床沿上,今天一天可真是够累的,到仪陵也还有一大堆繁文缛节,好不容易应付过去了呢。看到站在客厅桌边闷声不响的流川枫,藤真又好像来了兴致,出了卧室,走到流川跟前,玩弄着他的头发,笑眯眯的问道:“你叫流川枫是吧?”
流川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退。藤真一笑:“放心,我不打你便是。倒是你,怎么脸红得那么厉害?”说着,就伸手抚上流川的脸颊,“呀,好烫,你发烧了。是因为淋了雨么?”流川微微别过头,避开藤真的手。
藤真垂下手,刚想说什么,忽然觉得门口有动静扭头一看,却见六七个宫女太监端着饭菜点心站在门口。藤真摆摆手:“端进来。”等他们摆好了,又都出去了,藤真这才笑眯眯的坐下:“流川枫,你去把大门关上了。”看着关上大门,又站在角落了闷声不响的流川,藤真不觉皱皱眉:“过来。”
流川似乎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走了过去。
藤真忽然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去搬张椅子放在我旁边。”流川正要去搬,藤真又道:“算了算了,还是不要搬,你过来就是了。”待流川走到自己面前,藤真指着桌上一碗燕窝粥:“把它吃下去。”流川一愣,看向藤真。藤真扬眉:“怎么?难道要我把这碗粥倒在地上,然后让你像小狗一样趴在地上把它舔干净?”
流川情不自禁哼了一声,抓起那碗粥,一口气喝了下去。“真是个别扭的小孩。”藤真暗暗好笑:和小彰还真有点像呢………我怎么想到他了?回过神,见碗已见底,道:“行了,吃饱了就躺到床上去,病人的话,需要的是休息。”
流川迟疑了一下,就往门外走去。
藤真一愣:“不用回去休息,睡在我床上就可以了的。”流川回过头,看着藤真,愣是问出一句:“那你睡哪儿?”“这你不用管,你只需要乖乖的听我的吩咐就可以了。”想了一想,藤真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别、自、己、找、罪、受。”

仙道这一整天都是郁郁寡欢,也无心批奏折,想找个人说话,又一下子想不起来可以找谁,想到牧绅一,却觉得更加烦躁,在心里骂道:那个黑碳头,只知道把我当成小弟弟,我才不是,以为我和清田一样,真是可恶!我还以为他能懂我,能成为除了父皇之外又一个真正了解我的人,哼,可恶!
正发呆之际,忽听太监传报:“领侍卫内大臣越野宏明求见。”
越野最近接到一个密报,侍卫花形透的弟弟也在仪陵出现。花形的弟弟,流川枫,在京城曾引起过很多人的注意,很多达官贵人都由动过脑筋将他霸占起来,尤其是大将军鱼住纯。如今见流川不见了,鱼住私底下暗暗派人调查,终于发现流川是混在了仪陵。他自己不便向仙道报告这件事情,便告诉了越野宏明。越野查清楚这件事情之后,也觉得事有蹊跷,便来求见仙道。

藤真看着在床上睡得正香的流川,唇边绽开一个极冷的微笑:“该真相大白了呢。”
卧房的门已被藤真紧紧的关上,窗户也落了下来,帘子也合拢了。轻轻的掀开被子,藤真的眼,也开始冷了起来,懒得动手,抽出匕首,割断流川的裤带,挑着匕首将裤子退了下去。
看着流川完好的下身,藤真眼里渐渐开始结冰。


声明: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蝎子还怕被油炸了呢~~~~都怪讨厌的鱼住!


 
 
 (五)心意通
“唔……好冷。”流川醒来的时候,藤真正冷冷的看着他:“冷么?可是你的身体明明很烫呢。”
感觉到下身的赤裸,流川大惊,像抓被子来掩盖,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地上,一时也不明白,只的看向藤真。
“你到底是谁?混在这宫女太监当中,有何目的?为何长谷川和那个叫花形的侍卫如此在意你?”
流川摇摇头,透哥哥千叮咛万嘱咐,无论如何不能泄露他的身份,虽然头脑发胀,但还是有点神志,愣是一句话也不说。
藤真恼了,握住匕首抵着流川的咽喉:“是不是皇帝派你来的?”话一出口,藤真便发现自己错了,流川若真是仙道派来的,在途中怎会对自己如此大不敬,又怎会是男儿身,混在这里,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如此不周详的计策,绝非仙道所为。再看他一副呆呆的样子,没有心机,不通圆滑,又这么倔强的小孩,怎么看也不是监视他人的料啊!可是长谷川和花形,又为什么如此照顾着他?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
“不是。”
藤真收回匕首:“算我相信你了,你要是骗我,我一刀便要了你的小命。”随手扯下披在身上的斗篷,扔给流川,“我再问你,你到底是谁?和长谷川还有花形是什么关系?”既然和仙道没有关系,能让长谷川和花形这么在意,那么,必定和他们有着某些渊源。
流川低头,还是一句话也不说。
藤真恼了:“我说过不杀你,可没有承诺,不在你的身上捅一刀!”
流川倔强的抬起头,看着藤真:“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说。”
藤真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死了,我便会放过那个叫花形的人?长谷川我自然现在奈何他不得,不过,花形只是一个小小侍卫,你不肯告诉我,难道我还不会去问他么?”满意的看到流川眼中闪过的一丝愤怒,藤真手中的匕首在流川的下身比划着,“更何况,你还在我的手心里。”
流川转过头,不去看藤真,身体却不由自主颤了一下。
藤真哼了一声,也不去理会他,转身就往门外走去。还没走两三步,却感觉到衣袖被人牢牢地抓住了,回头一看,见流川正抓着自己的衣袖看着自己:“你不要去问他,我告诉你便是。”
清田急匆匆的出了武定侯府,也不乘轿不骑马,就这么向着皇宫跑去。没留神,撞到了一个人。清田顿时被撞得直直往后退了三步,对方却只是身体晃了晃:“喂,你走路当心点。”清田大吃一惊,眼前这个人和他撞了竟然只是这么晃了一晃?大为不服气:“是你走路没长眼睛吧。”
“可恶,你撞了我还敢骂我?”
“你说什么?明明是你撞了我的!”
“是你撞了我的,你这个野猴子!”
“你敢骂我是……你、你才是红毛猴!”
“野猴子!”
“红毛猴!!”
两个人就这么在大街上吵了起来。
直到一顶赤木府的轿子停在了他们面前,一丫鬟上前:“让开,不要在大街上拦路。”
樱木花道(||||当然是他了)正要发作,还没有开口,就听见轿中传出极为柔美的声音:“松井,怎么了?”樱木登时愣住,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世上竟有这么美的声音,世上竟有这么美的声音……
那叫松井的丫鬟走到轿旁:“小姐,有两个人拦在大街上,我们过不去。”轿中人沉默了一会儿,又道:“请两位壮士让一下。”
清田上前一步:“轿中可是赤木晴子小姐?在下武定侯府清田信长。”
轿中人咦了一声:“原来是清田公子,奴家正是赤木晴子,今日去彩郡主处,还请清田公子让路。”
清田让开一条路:“那是当然,小姐请。”
“谢过公子。”
待轿子过去了,樱木还是在发愣:原来她叫赤木晴子,赤木晴子……
清田看了一眼白痴状的樱木花道,这才发现天快要黑了:可恶,宫门快要关了,再赶去定是来不及了的,都是这个红毛猴自碍的事。也不理会了樱木花道,闷闷回府。
大街上,樱木花道还在发呆…………

“你说什么?”仙道从御座上站了起来:“有人混进仪陵?”
“是,皇上。”
仙道缓缓坐下:“这个人和荣亲王是何关系?”
越野摇头:“这个查不出来,可能没有什么关系。臣得到的消息,目前只知道,此人是宫中一名侍卫,花形透的弟弟,名叫流川枫。还有,据臣所知,花形也在仪陵。”
“流川枫?嗯,这倒是个好名字呢。”
“?”越野一愣,忽然上前一步:“仙道,你认真一点!”
仙道抬起头,笑眯眯的看着越野,每次越野发火的时候,都次都会叫自己名字呢:“还好殿里没有什么人,要不然,还真能给你按上一个罪名呢。”
越野脸红了红,没去理睬仙道。
仙道依然是笑眯眯的样子:“宏明,我拜托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越野一下子进入警戒状套:“什么事情?”
仙道却忽然严肃起来:“传长谷川。”
“……是。”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藤真坐在床沿上,“你哥哥为了要照顾你,就让你假冒太监混了进来?他的胆子倒是很大的么?这件事情还有别人知道么?”
流川摇摇头,一下子说了那么多话,再加上高烧未退,刚才还因为有事情吊在心头,如今见藤真相信了自己,便再也支持不住,闭上眼,慢慢软下身去,迷糊之际,好像有人扶住了自己。
醒来的时候已是日薄西山了,吃力地睁开眼,发现还是躺在了藤真的床上,只是身上多了一层被褥。觉得浑身湿漉漉的,想必是出了一身汗吧,也不觉得像昨天那么难受了,掀开被子,站了起来,半摇半晃的走到窗前,看着夕阳,流川努力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怎么?长谷川,你不想说么?”仙道无所谓的翻看着奏折,“那流川枫究竟是什么人?”
长谷川咬咬牙,花形,对不起了,叩了一个头:“皇上,那流川枫是花形的弟弟,只因相貌非凡,京中诸多王公大臣多想召他做入幕之宾。花形不放心将他一人留在京中,便求微臣从中调解,所以……”
仙道冷哼一声,道:“既然不放心,他为何不自己留在京城?”
“圣上英明,只因……只因荣亲王对花形有救命之恩,花形感恩图报,是以……更何况,他一小小侍卫,在京中也无法保护流川。”长谷川额头上布满汗珠,当今圣上心思甚密,怎么可能瞒得过他?可恨高野永野还说万无一失?!见仙道挥挥手,长谷川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陛下?怎么处置?”越野上前一步问道。
“这个啊……”仙道抓了抓头,“既然这样,那就没有什么要紧的,随它去吧。”
越野想了一想,也对,也掀不起什么事情来,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忽见仙道的脸以大特写的状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急忙后退一步:“做、做什么?”
“宏明,要不要一起用晚餐?”
“不、不用了,贱内还在家里等着。皇上恕罪,微臣者就告退了。”说完,越野亦逃似的退了出去。
留下仙道一个人恨恨的骂了一句:“重色轻友的家伙。”

“呀,你起来了?”藤真端了一碗粥进了卧室,顺手掩上了门。流川回头,看向藤真。
夕阳如血,夕阳如火,血和火前,流川静立,一身素袍,略显苍白的脸,墨发黑眸,清彻无底的眼,一瞬间,藤真觉得自己看到了永恒。

时光似流水,平平淡淡,一年又四个月已经过去。

仪陵松梅院。
“枫枫,你怎么不高兴的样子?”藤真把玩着流川的头发,“我可没有欺侮你。”
流川扭过头,抓住藤真的手,不让他的手缠绕着自己的发丝:“你怎么动不动便打赏他们?”
藤真似乎很吃惊的样子:“怎么?你缺钱?”
流川急忙分辩:“我怎么会缺钱,我是说,我……”猛得看见藤真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恼怒似的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去看藤真。
“枫枫,你有很多事情不知道,许多事情没有钱是不行的。”藤真幽幽的口气。
流川转头,凝视着藤真的碧眸,等着他说下去。
藤真却避开流川的眼:“昨天,牧来仪陵看我,这件事情皇帝肯定不知道,你也知道仪陵的侍卫,宫女太监名为服侍,实则监视,我若不在平时就开始收买人心,他们怎么会不报告皇帝,他知道这件事,必定会制牧的罪的。他对我很好,还记得我,又难得来看我一次,我可不想连累了他。”
“……透哥哥不会监视你的。”流川无从反驳,硬是说出这么一句。
藤真笑道:“是啦是啦,那个木头人不会监视我的。”望着流川的眼忽然吃惊的问道:“枫枫,你、你眼睛里是什么?”
流川大惊:“什么?”
“让我看看仔细。”说着凑了上去,两人大眼瞪小眼。流川眼都不敢眨一下,着急的问道:“是什么?”见藤真还在很仔细的看,更加急:“健司,到底是什么?”
藤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恐怕在你眼睛里拿不出来了。”流川慌了神:“到、到底是什么?”
藤真一脸正经:“左眼里是健司,右眼里还是健司。”
流川脸一红,知道藤真在逗他,也轻轻的说了一句:“拿不出来的话,就把他放在我的眼里吧。”
“枫枫……”藤真拥住了流川。
“嗯。”流川也抱住了藤真。
身后,依然夕阳如血,夕阳如火。

“什么?牧私底下去仪陵看望荣亲王?”仙道猛拍一下桌子站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情?”
植草智之吓了一大跳,印象中皇上还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他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半个月以前。”
仙道强压怒火:“为何现在才报?”
“臣也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
“可恶,仪陵那些侍卫、太监宫女都是干什么?”
植草斟酌了一下措辞,才道:“据臣所知,荣亲王待下人极为宽厚。”
仙道再也忍受不住,怒道:“把仪陵所有侍卫、宫女太监统统都调回京城!一个不剩!!再派人过去,朕要亲自选人!”
“是。”植草退下。
“牧哥哥,你竟然背着我去看他,正大光明你就不能去么?为什么要背着我?”御书房里,仙道一个人烦恼的走来走去。


好,下一章仙仙就和枫枫见面了,终於阿~~~
蝎子今天好累得说,各位大人慰劳慰劳吧~~~
(这张有一个情节是模仿某个电视的,就一点点,各位大人将就着吧~)


(六)离别难
“枫枫,我总担心我们会被分开。”床上的藤真显得格外不安静,一会儿扯扯流川的头发,一会儿捏捏流川的鼻子。
“唔……”流川拨开藤真的手,“白痴,不会的。”
藤真反握住流川的手,腾出另一只手弄乱流川的头发:“真的啦,我有这个预感,总觉得你会离我而去。”
流川任由藤真把自己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好笑似的看着藤真:“离你而去?去哪里?”
藤真歪着脑袋想了想,这才笑道:“也对,你身无分文,无亲无故的能去哪里。唯一一个哥哥还是我的侍卫呢。”
流川看向他的眼:“谁说我身无分文,无亲无故的?”顿了顿,又道:“除了透哥哥,我不是还有你么?更何况你有那么多钱,我又怎会身无分文?”
藤真高兴起来,坐起身拍手笑道:“枫枫说得真好呢,难为你竟然说了这么多话。是我多疑了。”
流川红了脸,低骂一句:“白痴。”
看着流川婴儿般的脸,藤真突然神色疑重起来,轻声呼唤着:“枫枫……”
“嗯?”流川抬眼,疑惑的看向藤真。
藤真微笑着,眼中尽是宠溺的柔情:“明天,上午我要读书,下午我便陪你去仪陵后山游玩,然后我们晚上早些回来。”
流川更加疑惑了:“这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啊?”
藤真依旧微笑着,抓起流川的手:“沐浴之后,我要你真正成为我的人。”
流川皱皱眉:“难道现在不是么?”
藤真松开流川的手,又躺了下去,钻进被窝,轻声道:“你明天就知道了。”
仙道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五、六十个侍卫,还有宫女太监:“朕交代的话都听清楚了?”
众人齐齐叩下头去:“是。”
仙道的声音却愈加威严起来:“差使办好了,朕自然重重有赏。若办砸了,或胆敢接受荣亲王的半点赏赐,那也别办差了,自个儿抹了脖子,省得连累了家人。“
众人颤声应道:“是。”

藤真和流川回到仪陵的时候正值傍晚时分,进了正殿,却发现屋里有一个人。
藤真定睛一看,忽然欢喜起来:“我道是谁,原来是你啊,阿神。”
阿神没有笑,神色严肃的站了起来,毫无感情的说出两个字:“上谕。”
藤真的笑容顿时凝结住了,松开抓着流川的手,却不料,被流川反手抓住。藤真朝流川笑笑,轻轻推开他,上前一步,双膝跪地:“恭聆圣谕。”

“阿神,皇上召你进宫做什么?”牧还未等神坐下,便急急的问道,“是不是和藤真有关?”
阿神点点头:“是,皇上的旨意,是要更换一下仪陵的侍卫,宫女太监。”
阿牧奇怪地问道:“这件事情怎么要你去办?不是应该由礼部尚书植草智之去办的么?那你怎么不直接去办事?”
阿神看着牧:“皇上将这件事交给我,又不让我今天去办,回家一趟,这不明摆着要你知道这件事么?”
牧沉默下来,阿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半晌,才说了一句:“清田最近常常跑到城外去和一个叫樱木花道的少年打架,你这个做大哥的也不管管他。”
阿牧忽然恼怒起来:“我管得了谁,他们一个比一个还要倔强,我能去管谁?可恶,清田那小子呢?到哪里去了?”说罢,走到门口,大声喊道:“来人,来人,去把清田那小子给我抓回来!快去!!”
阿神抿着嘴,慢慢站起来,也不去看牧,低着头走了出去。
“神………”牧轻轻叫了一声。

“全部的人么?”藤真的声音有点颤抖。
“是。”阿神点点头,“圣上吩咐,是所有的侍卫,宫女太监,一个不剩,全部撤换。”
藤真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忽又急急问道:“如果那人既不是侍卫,也不是宫女,更不是太监呢?”
阿神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王爷,您说的那个人是叫流川枫么?”
藤真皱皱眉,没有说话。
阿神温和的笑笑:“阿牧告诉我的。”
藤真咬咬牙:“我只要他留下,其余的人你要带走就带走!我一个也不拦着。”
“王爷,恕臣无理。这名单上写着,三十名侍卫,十名太监,十名宫女。各人的名字也在上面,还请王爷不要为难我们办差的。”阿神这话说得极为委婉,但藤真还是恼火起来:“阿牧来看我,他就不高兴么?我被关着地方,名为为先帝守陵读书,实际上还不是被他禁闭起来?如今,还要把我的人抢走!”
阿神后退了一步,但还是说了一句:“还请王爷给臣等一个方便。”
藤真还待发作,却见流川抓住了自己的手。
流川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藤真,眼睛里渐渐有了水光。
藤真的鼻子也酸了起来:“枫枫……”
听得藤真这一句带着哽咽的鼻音,流川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索性闭上眼,让它流下来。
觉得自己的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藤真的眼泪就要流下,不可以!这里这么多人,我怎么可以哭?
“你走吧。你走吧!”藤真大声喊道,硬是让自己的泪屏在了眼眶里,推开流川,急走几步,背对着众人,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流川走向藤真,惶恐道:“健司?”
藤真低吼道:“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阿神上前一步道:“王爷,臣这就告退了。”对着随自己而来的侍从:“统统带走!”
藤真拽紧拳头,咬牙切齿:“仙道彰,你够狠!”

“臣礼部侍郎,神宗一郎,向皇上复旨。”
仙道示意越野先退过一旁,对着阿神:“人都带来了?荣亲王有何反应?”
“是,都带来了。荣亲王没有说什么,只是不让臣把一个叫流川枫带回来。”
“流川枫?”仙道皱皱眉,“流川枫是谁?”
越野上前道:“陛下忘了么?那流川枫是宫中一名侍卫,花形透的弟弟。只因花形要向荣亲王报恩,所以让他弟弟假冒太监混在当中,一同去了仪陵的。”
“是这样啊。”仙道点点头,还是没有想起来。
阿神问道:“皇上,这些人如何处置?”
仙道想也不想:“太监一律处死,宫女统统发配往官家妓院,至于侍卫么,杖责五十,充军三千里外。”
阿神愣住,连越野也不明白:“皇上,这么处置,是不是……?”
仙道摆摆手:“以警效尤,看还有谁敢收受小恩小惠,不好好替朕办事?”
阿神迟疑了一下,又问道:“那,那个叫,流川枫的,陛下打算怎么处置?”
“嗯?”仙道一愣,“什么?”
阿神解释道:“那流川枫,既非宫女,又非太监,更非侍卫,怎么处置,还请圣上示下。”
“哦……”仙道缓过神来,“召他进宫,朕要见见他。”
一旁越野看到仙道这付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哼了一声。仙道朝着越野眨眨眼,对着阿神:“你这就传召他来。”

流川走进偏殿的时候,仙道正在批奏折。
一步一步往前走,流川的步子迈得不大,走得也很慢,带走到殿正当中,自自然然的停下了脚步。
越野低喝一声:“见了皇上,还不跪下!”
流川还是一动不动,从小到大,除了那次被藤真强行按倒在地之外,他还真没有给谁跪下过。
仙道依旧在批奏章,眼也没抬:“流川枫是吧?”
流川不说话,抬头向上座的仙道看去。
“嗯?”见下面没有声音,仙道的眼离开奏章,向下看去。


见面了见面了~~~
鼓掌ING………
蝎子小声嘀咕:这样应该算见到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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