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径通幽 12-16

作者: 蓝色天蝎,收录日期:2006-04-19,870次阅读

(十二)再相逢  (上)
“为什么?”将近半年没有见到藤真,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仙道却说出这么一句话,心有不甘,又怎么会甘心?
意料之中的看到流川满是失望的眼睛,仙道岔开话题:“我再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不用了,我睏了。”流川冷淡的拒绝了。
仙道却锲而不舍:“你一定要听这个故事。”
流川一脸不以为然的看着仙道:“我要睡了。”
仙道好像没有听到流川的话似的,自顾自地说着:“那还是我九岁的时候,那个时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哥哥忽然很喜欢杨柳。然后,他在他寝宫的每一只花瓶里都放两枝杨柳,从不多放也从不少放……”
“住口!”流川一下子愤怒起来,倒把仙道吓了一大跳,“你既然不让我见他,为何还要对我说这些?你很喜欢刺痛别人的……”
仙道抓住流川的肩膀:“不是的!”见流川毫不畏惧的双眼,紧抿的双唇,仙道的眼睛迷蒙起来,微闭着眼深吻下去。
流川挣扎道:“放开我!嗯——混蛋!!你还想再、侮辱我一次么?”
仙道松开手,看着流川:“我以前有侮辱过你么?”
流川又羞又怒,红了脸,转头不去看仙道。
仙道想了一会儿,又道:“是那天我喝醉酒的晚上么?”
流川“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愤怒的看着仙道。
“我那天真的对你做了什么么?”仙道缓缓站起身来,“对不起,我喝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蝎子声明:什么事情都米有发生哦)
流川不说话,仙道也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良久,仙道问了一句:“你是真的喜欢他么?”见流川依旧不言语,仙道又说:“你要是真的很想见他一面的话,我可以答应你。”
流川看了一会儿仙道,此时,仙道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隐隐约约眼里有诸多的不甘和酸楚。流川也不明白这是什么,只问了一句:“条件?”
“?”仙道一愣,这倒没有想到,可是被流川看成是这样的一个小人,心中极不高兴,不过想到有一个条件自动送上门来,也就释怀了,“这是你最后一次见他,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以见他。”
流川不语。
“你不答应的话,朕不勉强你。”
流川迎上仙道的眼:“我答应。”
离太后的寿宴还有四天就开始了,如今朝野上上下下都在为这件事情而奔忙,不管怎么说,这场庆典是继仙道登基之后的第一场庆典。
藤真是这天下午回的京城,不去理会那些陪同自己的侍卫,没有进宫,也没有回自己的府邸,他径直去的,是,武定侯府。
“清田,好久不见了。”藤真依然是那一脸灿烂的笑容,“你哥哥还有阿神在么?”
“健、健司哥哥?”清田张大嘴巴,忽然高兴得一把抱住藤真,“你、你可回来了!我去求彰哥哥,让他放你回来,他怎么也不肯答应我!”
藤真好笑的揉揉清田的头发:“我这不回来了?”
牧和阿神听得外面有声音,从里屋出来,却见清田抱住藤真又笑又叫的。
牧低声叫道:“健司……”
阿神却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单膝跪下:“臣、礼部侍郎、神宗一郎,见过王爷。”
牧和清田都吃惊的看着阿神:“阿神?”

“樱木?你不能去的。”晴子温和的笑着,“不是每个人都能参加太后的寿宴的。”
“可是晴子小姐,我若不去的话,就没有人保护你的安全了。”樱木的话说得理所当然。
“皇宫里很安全的,你放心好了。”
“可是可是…………”樱木还是不甘心,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我还没见过皇宫是什么样子的。”
晴子坚决摇头:“不行。”却看到樱木垂头丧气的神色,终究有点愧疚,“这样吧,你去找彩姐姐,只有她有办法。”
“我这就去找他。”樱木转身就往外走去。

“你说你想要看看皇宫是什么样子的?”彩子一脸惊讶。
樱木有点脸红:“其实我是想保护晴子小姐。”
彩子微笑点头:“好罢,到时候你就以我的小厮的身份随我进宫。”
“真的么?”樱木咧嘴大笑,“谢谢你,彩子姐。”
看着樱木花道出了门,宫城道:“阿彩?”
彩子微微一笑:“我想知道,那流川枫,究竟是什么人,仅此而已。”

藤真笑着,走到阿神面前,虚扶道:“请起,不必多礼。”
“谢王爷。”站起身来,阿神微微侧身,退在一旁。
清田觉得很奇怪,道:“阿神,你这是怎么了?哪来那么多礼节?”
阿神没有说话,倒是藤真对着清田笑:“信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好歹也是个亲王,你见了我,不但不行大礼,反而又抱有嚷的,也不怕我治你的罪!”
阿牧笑笑:“到里面再说吧。”
待进了里屋,见没有外人,藤真拉着阿神的手:“阿神,我知道,那时你也是皇命在身,不得已而为之,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藤真没有说“怪罪与你”,反而说是“生你的气”,阿神自然听出来了,低头不语。
藤真又道:“他故意派你来,我知道你有很多委屈,那日我情绪失控,冲着你发脾气,是我的不是。”
阿神知道,自己在不开口未免太小心眼了,连忙道:“王爷严重了,我也有我的不是。”
藤真依旧愁眉不展:“你以前都叫我名字的。”
阿神终于笑了笑:“是,健司!”
藤真眉开眼笑:“这还差不多。”
牧自始至终都含笑看着他们:“使小性子的话,就到这里了。”
清田大点其头:“对对对,就到这里了!”
阿神狠狠的敲了一下清田的头,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弄的清田莫名其妙,却惹得藤真和阿牧哈哈大笑。
“阿牧。”藤真今天第一次对牧说话,“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牧看着藤真的眼,道:“我知道,是关于流川枫的么?”
“是!”藤真毫不掩饰,“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仙道有没有对他怎么样?”
牧避开藤真的直视,轻声道:“你放心,他很好。皇上将他关在冲霄楼。听说,并没有为难他。那封信,皇上替我转交给他了。”
“你、你没有亲手交给他?”藤真有点惊讶。
“皇上不让我见他。”牧的语气有点歉然。
藤真喃喃低语:“冲霄楼么?”

 
(十三) 再相逢 (中)
仙道这几天看到流川的时候,流川都没有躺在床上睡觉,相反的,有点兴奋的神情。仙道心中清楚,却仍然打笑:“怎么?能见他最后一面这么开心?”他刻意强调那是最后一面,流川回他一个大白眼。仙道反而开心的笑了。
流川正要说什么,却见一太监上得楼来,也就忍住了。
“皇上……”
“什么事?”
那太监支支吾吾,看了看流川,终究没有说出来。
流川哼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走去。
仙道一把拦住他,对着那太监:“说!”
“是……回皇上话,荣亲王已经回到京城。”
“嗯?”仙道看看脸上写满震惊的流川,问道,“进宫了么?”
“回皇上,还没有,王爷一回京就直接到武定侯府去了。”
仙道挥挥手,令那太监退下,对着流川:“天色也不早了,朕还有事,你早些睡吧。”
流川怎么睡得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去牧哥哥那儿了么?”仙道靠在树旁,已是夜晚了,天上星星不是很多,月亮也有点朦胧,泛着柔和的银光。仙道慢慢的坐下来,入秋的草地上,有点凉,仙道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便衣。感觉到地上传来的凉意,仙道心也渐渐平静下来,喃喃低语:“流川枫么?这几个月,我到底在做什么?”想到越野那天气冲冲的跑到自己的面前:“仙道!你这个家伙究竟怎么了?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仙道笑了,环抱着后脑靠在树上:“那个家伙。”
正发呆之际,就见一太监匆匆忙忙跑了来:“皇上,赤木将军说陇南有紧急六百里军情,正在锦岚殿……”话音未落,仙道已经站起来,头也不回王锦岚殿急奔过去。

流川并没有睡着,他只是这么静静的躺在床上,冲霄楼到了晚上就只流川一个人。他原本就不喜欢很多人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仙道也就依了他的心,白天可能有一两个宫女太监,到了晚上,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冲霄楼。
楼梯上传来一阵一阵脚步声,流川不由自主皱皱眉,暗思:不是刚走么?怎么又来了?闭着眼,翻了个身,装睡!

藤真是正大光明进的宫,他手中有皇帝的诏书,甚至还有,当年先帝赐的通行无阻金令。其实他进宫的时候,宫门已经关上了,而且已经关上了一会儿了。那天当值的是高野,藤真硬是猛拍宫门,把高野给拎了出来,又是圣旨,又是金令,又是亲王的,再加上原本高野原本也是藤真的旧部,愣是让他进了宫。
藤真没有去见皇帝或者是太后,趁着天黑,籍着朦朦胧胧的月光,径直往冲霄楼走去。

“赤木将军?如今陇南有多少兵力?”仙道语气中满是焦急,那是当然的。陇南是边关重镇,一旦失守,将直接影响到汶川,甚至可能直指京都。
“回皇上,陇南原本有二十万兵力,如今,只剩下十八万。这次,山王那号称常胜将军,泽北荣治亲自出马,恐怕是志在必得。”
“哼,难道我朝中就没有人了么?”
赤木昂然道:“陛下,臣愿为皇上解忧,出战陇南!”
仙道欣慰的点点头:“难得将军一片赤诚。”想了一想,又道:“此事朕明日自有旨意。”

感觉到来人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流川不言语。
感觉到来人坐在了床沿上,流川不动声色。
他好像叹了一口气,流川皱皱眉。
他的手,抚上了自己脸,然后,有一只手,慢慢的缠绕着自己的发丝。
流川心中一动,没有动,也没有睁开眼,只是轻声问道:“是你么?”
“……是我。”
“………………”
“你不回头看我一眼么?”
“不……”
“为、为什么?”声音有点不瞒。
“……我答应他……只见你一面,我要正大光明的与你见面。”

烦躁的在锦岚殿里走来走去,仙道心中明白,只凭赤木一个人是根本不可能抵挡泽北荣治的,就是再加上鱼住也不可能。牧哥哥倒是可能有这个能耐,只是,自从藤真那次事件之后,自己还和他闹了好久的别扭,几乎一次都没有召见过他。再者就是兵部尚书池上,还有兵部侍郎宫城,只是他们两个更加不是泽北的对手。难道真没人了么?等等,好像,还有一个人,他曾领兵和泽北周旋过,最后巧用瞒天过海之计大败泽北。只是,他怎么可能帮我?就算他帮我,朕也不能将兵权交给他!主意一定,对着门外侍卫:“来人,传武定侯立即进宫锦岚殿见驾!”

“他让你只见我一面你就只见我一面么?你这么听他的话?他许诺你什么了?”藤真的眼冷起来,话也刻薄起来,“才几个月?”
流川已经坐起来,却依旧闭着眼睛:“我若不答应,连你的一面都见不着。”
“笑死人了!我见你还要得到他的恩准?你今天一定要睁开眼睛!”藤真固执起来,谁也违拗他不得。
流川迟疑了一会儿,终是睁开了眼,看着藤真:“健司……”
藤真初始的喜悦已经因为流川的“违逆”而荡然无存了,看着流川的眼,冷冷道:“枫枫,你在这儿还好么?皇上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啊?”
流川听出了藤真的冷淡,慌道:“健司?”
藤真摆摆手:“你知不知道你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流川一愣:“透哥哥?”
藤真不屑的哼了一声:“在这儿舒服了,别说我了,恐怕连你哥哥也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吧?”

牧把那封六百里加急还递给仙道,心中已经知道为什么仙道这么急着把他召进宫来,沉吟片刻,道:“陛下,臣以为,此事事不宜迟。得立刻派兵增援,那泽北来势汹汹,号称雄兵五十万,臣的意思,得钦定一位远征大元帅,赴陇南击退泽北荣治。”
仙道直视牧的眼:“卿有何人选?”
牧微笑着看着仙道:“陛下若信任微臣,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蝎子:有这么两个人算是再相逢了!
众:这也算?
蝎子:算!!

 
 
 
 (十四) 再相逢 (下)
“阿神,你怎么还没有睡阿?”
“清田,你先去睡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阿神百忙之中抽出个空闲,朝清田笑了笑。
清田皱眉道:“什么事情,明天做不行么?看你眼睛里都有血丝了,早点去睡,要不我帮你做?”说着,就想去帮阿神整理那一对乱糟糟的文件,谁知,一不小心,哗啦啦,纸张撒了一地。
“…………”阿神看着清田,既不愤怒,也不焦急,淡淡的说道,“走,今天晚上我不想看到你。”
清田只好道歉着离开阿神的书房。
阿神坐在椅子上,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阿牧,我求求你,你快点回来,帮我把清田打一顿,然后帮我弄完这些东西,我求你,快点回来……
仙道脸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谢谢你,牧哥哥,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件事情我还要好好想想,明天早朝的时候,朕自有旨意。”
牧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看仙道:“皇上,其实,你不觉得还有一个更加适合的人选么?”见仙道不说话,牧又道:“你和他同是先帝之子,如今国家有难,他又怎会不闻不问,弃置不理?”
仙道摇摇头,避开牧的眼:“朕听说,他今天一回京,就直接去了武定侯府吧?”
牧一愣,倒是没有想到仙道这么快就知道了,笑笑,想这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也就释怀了:“是,皇上的消息可真快啊。”
“他这么急着找你做什么?”
“看看我有没有把那封信交给流川枫。”
仙道笑了笑:“牧哥哥,不早了。”
“是,臣先行告退。你也不要太晚睡了。”看着仙道承诺感激的笑容,点点头,转身出了锦岚殿大门。
牧不知道,他一转身的瞬间,仙道的笑容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极冷的神色。
等牧出了门,仙道思索片刻,忽然冷哼一声,挥退身边的侍从,直奔冲霄楼而去。

“透哥哥,他怎么了?”流川的声音带着惊慌。
“原来在仪陵的侍卫、宫女太监,除了你幸免之外,其他人无一逃脱厄运。”藤真看着流川逾显惊慌的眼,“太监一律处死,宫女统统发配往官家妓院,至于你的透哥哥,和所有侍卫一样,杖责五十,充军三千里外。就你一人例外啊,非但如此,还住在这冲霄楼,享受荣华富贵。”
流川站了起来,抓住藤真的手,急道:“不是的,健司,不是的!”
藤真没有挣脱流川的手:“你不骗我?”
流川急忙点头:“我怎会欺骗你。”
藤真看向流川的眼。流川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杂质,只有“你应该相信我”的坚定。藤真终于放开心怀:“嗯,我原就应该相信你的。”
流川也松了一口气,想了想,又道:“透哥哥现在怎么样?他在什么地方?”
藤真抽出一只手,开始抚弄流川的头发:“放心啦,看在我的枫枫的面上,我怎么样也得帮他一把,你不用担心他。”
流川低笑:“我一直都相信你。”拉着藤真在床沿上坐下来,任由藤真的手在自己发间游走,“只有看到你给我的信,我才有勇气活下去。”
藤真的手在流川发稍处停住,吃惊道:“怎么?枫枫,你想过寻死?为什么?”

花形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再次踏上这块叫做“京城”的土地。几个月前的无妄之灾让自己备受折磨,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被调到齐风营,驻守京郊。
后来,隐隐约约听人说是,荣亲王说的情,还说,除了自己幸免于难之外,自己的弟弟,流川枫,也被赦免。
花形心中感激万分,暗暗发誓:粉身碎骨,也要报答荣亲王的大恩。
想道在仪陵的点点滴滴,花形心中五味俱全,只想再见他一面,可又怕再次见到他。
花形自嘲的笑笑,摇摇头,复又抖擞精神,往校场而去。

阿牧回到家的时候,只听得清田的一声怪叫:“阿神,我知道错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急奔过去,抓住已逃出阿神书房的清田:“怎么了?”
清田看到阿牧,好像找到倾诉的人一样:“我不小心把水洒在阿神的公文上了。”
阿牧轻轻在清田头上打了一下:“好了,你去睡吧,我来帮阿神就可以了。”说着,人已进了阿神的书房:“看来,你很需要我。”
阿神见是牧,忙道:“太后看了我们的奏折,说是太过奢侈,命我们全部重新策划,这不,你看我忙得,偏又清田那小子来捣乱,我还真不能省心。”
牧哈哈大笑:“我来了,你还不能省心么?”
阿神道:“那还不快点过来帮忙?”
“是!我的礼部侍郎大人!”阿牧大笑。

仙道到冲霄楼楼下的时候,有过一点迟疑,他不知道如果藤真也在场的话,他将怎么面对他们两个。好像是自己拆散了他们两个,他并不想和藤真闹到无法愈合的地步,一来是因为太后,二来是因为他毕竟是自己的兄长,三来,是为了堵住那些大臣的嘴。
可是又想到流川枫,那个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舍不得,放不下。
驻足片刻,仙道还是走上了楼,蹑手蹑脚得上了楼,尽量不制造出任何声音,仙道甚至想着:他们两个见面,会说些什么呢?明知这不是君子所为,仙道心中还是瘙痒难耐。

流川一愣,看着藤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眼睛里面慢慢有了水光。
藤真站了起来,走了一步,背对着流川:“皇帝,仙道他对你做了什么?”
流川拽紧着自己的衣服,抿着嘴,身体微微颤抖,不敢看藤真,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藤真一拍桌子,低喝道:“他对你做了什么?回答我!”
流川一惊,差点从床上跳了起来,看着藤真,惶然道:“健司?”
藤真没有回头,甚至声音也是冷的:“回答我的问题,他对你做了什么?”

“流川,你没有办法回答的话,我可以帮你。”
流川回头。
藤真回头。
仙道倚着楼梯口的一根柱子,笑咪咪的看着他们。

蝎子:兄弟也见面了,藤流看起来是………叹气……没有办法啊~~~~~
枫枫看起来要……不过,仙仙会给他幸福的~~~~
:)


 
 
 (十五) 惊回首
藤真笑眯眯的看着流川:“枫枫,你还真行呢。普天之下,能让皇帝帮忙的,还真没几个呢。”
仙道也微笑:“彼此彼此,天下之大,能让皇兄发那么大脾气的,也还真屈指可数呢。”
流川走到窗边,背对着他们,不说一句话。
藤真也不去理会,走到仙道面前,略微躬身行礼:“恭请圣安。”
仙道双手扶起,握住藤真的手:“哥哥无需多礼。怎么进了宫,也告诉我和母后一声,这叫我们怎么为你接风?”
藤真笑道:“我进宫只是想见见流川枫,怎敢扰动太后和陛下的大驾?”
“现在见到了?天也不早了,皇兄一路辛苦,还请这就回去歇歇吧。”说完,仙道微微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朕还有事,不送了。”
藤真道:“不敢有劳皇上远送。”走到窗边,拉住流川的手:“枫枫,我们走吧。”
仙道拦住:“皇兄恐怕搞错了吧。这流川枫是朕的人,哥哥这么说是要带他走?”
藤真好笑的看着仙道:“弟弟国事繁忙,还真是累坏了,枫枫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人了?”
仙道坐了下来,却看向流川:“什么时候?朕日理万机,哪里还记得这么许多的事情?皇兄问问他自己不就知道了?”
藤真看向流川,盯着他的眼,一字一字道:“你告诉我,你还是清白之身。”
流川抿着嘴,一句话也不说。
藤真闷哼一声:“说话。”
“他、他比我重,力气比我大。”
“然后?所以?”藤真越想越怒,“枉我这么疼你!”火愈来愈大,想也不想,便狠狠踹了下去。
“荣亲王!”仙道站了起来,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流川,“他是朕的人,不是你的奴仆!”
藤真冷笑道:“这还真是很难判断了呢,我说是我的,你说是你的,还好不是一个东西,他既然能说话,就让他自己说说,让他自己决定好了。”
“你说什么?健司进宫了?什么时候的事情?这件事皇帝知不知道?”太后闻言大吃一惊,急忙从床上起了来。
“回太后的话,奴婢也是刚刚知道的。说是荣亲王一回宫,就直奔冲霄楼去了。皇上也去了冲霄楼。”
“冲霄楼?”太后想了想,又问道,“冲霄楼里住的是谁?”心下暗思:他们两兄弟要见面的话,不都是在紫竹阁的么?怎么又跑到冲霄楼去了?
“回太后的话,冲霄楼住的是流川枫。”
“那流川枫是什么来历?”
“听说是以前在仪陵服侍荣亲王的,皇上撤换仪陵的宫女太监,王爷还因为他而闹了好一阵子呢。”
“这么说,是为了个姑娘争风吃醋了?”
“太后,您有所不知,那流川枫并非一女子……”
太后打断道:“是一个太监?”
“会太后的话,也不是的。那流川枫是堂堂七尺男儿……”
“他们现在还在冲霄楼么?”
“是。”
“立即摆驾冲霄楼。”
“太后,依奴婢愚见,还是悄悄的去好。”
太后想了想:“也对,由你一人侍驾,去冲霄楼。”

流川脑中混乱一片,心中又气又羞又恨又恼,只想他们两个全部消失,哪怕消失一个也是好的,只是现在仙道、藤真都看着他,两人眼都不眨一下。
仙道脸上带着略微期待、甚至有点僵硬的笑容,稍稍扶着流川,看着流川的眼睛,心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却是强作镇定。
藤真的眼深不见底,闪着让人迷惑的光,脸上是自信无比的微笑,忽又皱皱眉,轻声道:“枫枫,这还用得着想么?”
藤真心中清楚,流川迟疑的越久,就表示他越不相信自己,也就是表明他更加倾向于仙道。心里又是伤心又是愤怒,低头轻声自嘲道:“阅人无数,想不到还是看错了人,看走了眼。”
流川心中一软,挣脱仙道的手,走到藤真面前:“健司……”
仙道恨恨的走到藤真面前,抓住他的衣领:“你又装可怜,扮乖巧!”
藤真冷冷的看着仙道:“放手。”
仙道非但没有放手,反而抓得更紧:“你在每个人面前都这个样子,好让人觉得你无辜、你可怜,好让人家都来同情你………”
藤真毫不犹豫一拳打了过去:“你胡说!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我也不要人家来可怜!你要再胡说八道,我决不放过你!”
仙道抿抿嘴角的血丝,冷冷的看着藤真,一动也不动。
藤真迎上仙道的眼睛,碧眸里闪着致命的危险,握紧双拳,也是一动不动。
流川上前一步,劝解道:“你们……”
“住口!”
“住口!”
藤真和仙道异口同声。

太后上得楼来的时候,仙道正拗住藤真的左臂,而藤真的右臂抓着仙道的前胸,真是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
挥手令那太监退出去,太后怒喝道:“住手!你们两个!听到没有!住手!!”
两个人勉强分了开来,各自扭过了头,不去看对方。
太后怒道:“健司,你给我向皇上跪下!”
藤真一愣,惊道:“母后……”
太后拿着拐杖猛敲一下地板,厉声喝道:“跪下!”
藤真咬牙,终是双膝跪在仙道面前。
仙道看看太后,咬咬牙,也双膝跪了下去:“母后,儿臣也有不是的地方。”
藤真低骂了一句:“装可怜,扮乖巧!”
仙道瞪了藤真一眼,忍了下来。

太后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两个起来吧。”看看藤真,又看看仙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能让我放心?健司,特别是你,怎么可以对皇上无礼?这是、这是为臣之道么?还不道歉!”
藤真哼了一声,嘟囔道:“臣罪该万死。”
太后皱眉道:“有这样道歉的么?”
藤真的火气一下子又上了来:“母后,您怎么不问问他,他抢了我的人,还要我道歉?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就因为他是皇帝么?”
“你、你放肆!”太后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说的这是什么胡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你、你给我回去,回荣亲王府!回去!”

 

(十六) 伤神处
藤真看了一眼众人,冷哼一声,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仙道歉然道:“母后,这么完了,您怎么还未安歇?”
“是啊,很晚了呢。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哀家听说陇南有紧急军情,明早还要早朝,你也不要过于操劳了。”说着,太后朝楼下喊了声,“来人,服侍皇上回寝宫。”
“母后……”仙道还想说什么,却见太后皱着眉摆摆手,只得看了一眼流川,走下楼去。
整个冲霄楼这剩下皇太后和流川枫两个人。
“你叫流川枫是吧?”太后轻轻坐下来,看着流川,“坐下来吧。”
流川点点头,道了声“谢谢”,坐在太后面前。
“你以前是在仪陵服侍健司的么?”
“是。”
“哀家想知道,你和健司,还有小彰之间到底有何瓜葛,为何他们兄弟为你争吵得如此厉害。”
“…………你去问他们两个不是更好么?”
太后倒是没有想到,流川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愣了一愣,道:“哀家现在是在问你。”
“…………”
“其实你不说,哀家也看得出来,他们兄弟两个,恐怕都已经喜欢上了你。”
流川站了起来:“即便如此,我又何罪之有?”
太后倒是喜欢上了流川这种性格,微笑道:“谁说你有罪了?”
“…………”
太后慈爱的看着流川:“你是哪里的人?家里还有什么人?”
流川的眼闪烁着避开:“我不记得了,我是被透哥哥收养的。”
“透哥哥又是谁?”
“他是宫里的侍卫。”
太后摆摆手,让流川坐下,自己却站了起来,来回踱着,好一会儿,终于停下了脚步:“流川枫,你可有了意中人?”
流川吃惊的抬起头,看着太后:“我……”
太后看着流川的眼:“如果他们兄弟两个你都喜欢的话,哀家希望你放弃小彰。他是一国之君,将来是一定会有一位皇后母仪天下的。但是,你若是两个都放弃的话,哀家也不会亏待了你。”沉吟片刻,道:“五十大寿之日,收你为义子,封王封侯,亦指日可待,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流川拽紧拳头:“我流川枫岂是贪慕富贵之人!”
太后赞赏的点点头:“你也不要误会了,你若是我的义子,与健司还有小彰便有兄弟之谊……你好好考虑考虑,哀家不勉强了你便是。”说完,就往楼梯走去,到了楼梯口,忽又回头道:“皇帝的话,是一定会有后宫三千佳丽的。”

流川躺在床榻上,一丝睡意也无,想着今天发生的许多事情,想着皇太后刚刚和他说的那些话。
和健司在一起么?那个不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么?可是,为什么又犹豫了?为什么呢?想道藤真对自己的那一脚,现在还隐隐作痛;想道藤真对自己的不信任,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和仙道在一起么?
不!流川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我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他如此侮辱我,又将我从仪陵抓回来,还我受这么多苦。非但如此,他还将透哥哥发往三千里之外!不可原谅!!
不然又想到,自己在冲霄楼的几个月,仙道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好几个晚上,和自己讲着他童年的点点滴滴。还有,刚才,他扶住自己的身体,从他的手,传到自己身体的阵阵暖意。
流川烦恼的摇摇头,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那惨惨淡淡的月亮。
“呼………”做了一次深呼吸,勉强使自己的信平静下来,微微靠在窗栏上。
做太后的义子?这样合适么?想道太后对仙道还有藤真那严厉之中不失慈爱的目光,流川有点心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好像完全没有母亲这个记忆呢。
不行!流川不由自主的摇摇头,这个绝对不行!可是,为什么不行呢?流川想不通,直觉告诉他,如果这么做的话,那两个人还不知道会弄出什么事件来。
那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等等,还有一个办法,流川忽然想起来,记得健司和自己讲过的呢。
《孙子兵法》之中有那么一计,叫做,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既然怎么样都不好,那就只有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仙道已经亲自拟好了圣旨,无非就是册封牧为征远大元帅,赤木为副元帅,带兵三十万,前往陇南。

“皇上,太后离开冲霄楼,回凤宜院了。”
“嗯,朕知道了,你可以退下了。”仙道待那太监离开,毫不迟疑,直往冲霄楼而去。

仙道到达冲霄楼的时候,流川正拿着一个包袱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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