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欢
作者: prue,收录日期:2006-07-17,1771次阅读
第一章门闩被轻轻拨开的时候,仙道就醒了,做贼做久了的,耳朵练得比眼睛还尖。仙道一动不动地照样躺着,维持自己的呼吸模式不变,细细倾听门外的动静。
只有一个人。
那人将门闩拨开后,就在门外屏息静静地站着,仙道若不是已经知道了该听什么声音和往哪个方向听恐怕也难以发现他的存在。那人静静等了片刻,感觉仙道这边没有任何动静,呼吸也没有变化,才无声地往后退了两步,仙道的右手同样无声地伸了出去握住他从不离身的短刀。
“嘭”,那人破门而入,身形似电直扑正对门的床铺,手中长剑乍起,只在静夜里微亮了一亮就斩在了床铺上,床上那轻轻软软的棉被竟然在他这一击下如豆腐般利落地一分为二。那人略微一怔。
就在此刻!仙道左手在地上一拍已从门侧的地上腾空而起,瞬间来到那人的身后,手中的短刀寂寂地砍向来人右肩,刀身的角度堪堪让那人持剑的右手无法回手来挡。那人倒也乖觉,一发现床上无人已知不妙,仙道刀还未到他已觉察刀上的寒气,知道挡不了,顺着自己冲进来的余势往床上一扑,躲过仙道的刀,左手在床上一按,借力翻了个跟头越过仙道落在了房间中央,刚刚来得及架住仙道的第二刀。
今日是初十二,月朗星稀,借着从撞破的门进来的月光仙道将来人看了个清楚。非常年轻的男人,身材颀长,面庞清俊,刻意的一身夜袭黑衣,虽然衬托之下不显峥嵘反倒有点显得越发俊俏,一双清清冷冷的眼眸在仙道看来尤其漂亮,只可惜该眼眸此刻正灼灼地试图对仙道发射毒箭。
仙道一身杀气立刻化成无力,“又是你!”。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仙道今世的债主流川枫。
该债主冷冷道,“可不就是我。” 他退后两步,右手的剑摆了个起式,“请吧。” 话说得客气,可他退的地方却正是离门三尺的地方,除非仙道肯不计形象的破窗而逃,否则要走就一定要过流川。而流川此刻看仙道的眼神绝对是“想走可以, over my dead cold body!!” 的意思。
仙道一个头有两个大,“我不是已经把东西还给你了吗?” 做贼的最怕遇到这种不依不饶的主,不过偷他一件东西,千山万水地往来追,把东西还回去都还不算完,不知道他们想怎么样。
流川枫不屑,“你还的只是我湘北府的东西,不过是你犯的案子里的九牛一毛,当别人是傻子么?别说只退还这么一点,就是全吐出来,你以为你窃他人财物的罪行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吗?”
仙道忍不住以手掩面暗暗叹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招惹这个祖宗,杀不得、打不退,甩不脱,饶是仙道机变百出也拿这种会坚持的人没办法。他半个月前偷偷把从湘北府拿的翡翠如意放进流川枫的包裹,就是受不了流川的穷追不舍,盘算着流川是极度忠于职守的人,既然取回了府里丢的东西怎么也应该先把东西送回湘北府交差。此地距湘北府何止千里,等他回去湘北府,仙道早到了天边了,流川再想追查他不就如大海捞针?
这半个月没见流川的踪影,仙道还以为狡计得逞,正松一口气呢,结果他半夜又杀来了,看来他低估了流川记仇的本事。想到这,仙道也不得不又想起流川是为了什么和他结的仇…… 。也不是不惭愧的,仙道心虚地干咳了两声,声音不由低了下去,“你若是为着那件事……”
他话未说完,流川的剑已到了面前,仙道总算经过和流川的多次交手了解了流川说打就打的性子,所以预先有了心理准备,右手的短刀将流川的剑格了开去。流川激怒之中仓促出手,原也没指望真的能伤到仙道,只是瞧见他那个死样子就不由气往上撞,现在一击不中,他稳了稳心神,将自家的剑法从容不迫地一招招使了出来,他心中愤怒,手中的剑气也越发凌厉,剑身微微有嗡嗡的鸣叫之声,竟是不留余地的打法。一时间房中尽是流川宝剑的雪亮剑芒,剑锋发出来的寒意更如水银泻地无处可避,仙道完全落了下风。短刀本就适于近身搏击,现在流川一路抢攻根本不让他近三尺以内,相当于封杀了仙道的一切攻势。
仙道不由暗暗叫苦,流川此人的悟性未免太强了些,每次和他交手都痛感他比上次又更上了一层楼。初次交手时仙道尚可轻松戏弄于他,现在若再那么吊儿郎当恐怕十招之内就被他斩于剑下了,偏偏他自己又心中有愧下不了杀手,气势上先输了三分。
仙道觑个空,一脚踢翻房中的八仙桌,拎住桌子的两条腿竖起来隔在了两人中间,流川的剑指左他桌子就挡在左面,流川剑往右他桌子也往右,流川攻下盘他桌子往地上一砸几乎没把流川的剑砸折了。房中地方狭小,流川又顾着要守住门口以防仙道逃之夭夭竟一时拿耍赖的仙道没奈何,气得举剑直要砍了这鬼桌子。仙道紧退半步慌忙劝阻,“这桌子木头硬,别伤了你的剑。” 流川眉毛都竖起来了,真想不顾一切砍下去,可看看桌子,终究没舍得。这偏僻小镇的客店简陋,这桌子面的原料竟是硬生生从多年老树上平锯下的一块厚厚的实木,当剁菜板都结实的富裕。这宝剑乃是流川的心肝宝贝,再气没处撒也舍不得拿它来剁菜板。
仙道稍稍放了下心,一边照旧牢牢躲在桌子后面,一边打算同流川好好交流,反正先套套近乎总没错,于是先诚恳地叫了一声“流川兄弟”。
流川面寒似水,“谁是你兄弟?”。
仙道假装没听见,“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没有揭不过去的结,何必定要兵戈相见?不如放下刀剑咱们平心静气地谈谈?”
“谈谈?” 流川微微冷笑,右手下意识地握紧了剑柄,“那你就从桌子后面滚过来,伸出脖子让我砍上几剑,然后我就和你‘平心静气’地谈谈。”
仙道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在脖子上被砍几剑他哪还有命留下?他虽然有对不起流川,但也还罪不致死。流川确实有点忒小题大做了。想到这仙道很烦恼地搔搔头,口气稍微有(也只敢有)那么一点点的埋怨,“我说你呀,是不是也有一点点反应过度了?”
反-应-过-度?这个无耻的……贼!流川前额的青筋呼之欲出。
仙道瞧见他的脸色,总算及时想起自己的原始目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是进一步激怒流川。他想来想去,还是只能打开天窗说亮话,“那天的事……”
想到自己那天的行径,仙道也有点尴尬,不免吞吞吐吐起来。这边流川的脸色已经变得相当咬牙切齿了,眼看就在爆发边缘,仙道赶紧快快把想说的话说完,“确实是我呃,一时糊涂。不过我也确实不是有意的……” 仙道咳了一咳,“至少一开始我不是有意的,我对你本来并没有那个意思,呃……就算有要不是你恰好在那个时候出现也不会出这种事……” 他看看流川的脸色,话说得更快了,“当然,我绝没有说是你的错的意思,绝对没有。我的意思就是好在也没有损失……呃……我的意思是反正大家都是男人,也没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什么的,所以我觉得,既然事情做都做了,你就是杀了我也不能……那个”
仙道还在斟酌字句呢,只见眼前白光一闪,下意识地往后一仰,就觉得面上一寒,手里的桌子已经被流川一剑劈成了两半。流川维持执剑的姿势,眼睛微垂静静看着剑尖,“拿刀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流川的声音并不高也没什么情绪,清清冷冷的倒象他平日和不相干的人说话的口气。仙道突然想起那天事后流川也是这个样子,当时还没往心里去,现在看来竟是流川怒极也气极的样子。看着这样的流川,仙道不知怎的有一点点心疼。
不由放软了声音,“那天以后,其实我都有反省,我知道是自己任性胡来做了错事,愧疚不已。虽然一直想和你赔罪道歉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一手松开那半个桌子,另一手收起了短刀,“总之是我对你不起,你要是实在气不过,要打要杀由你便是。”
流川抬起眼来,对上仙道难得的坦诚认真的表情,缓缓说,“你一直都是这么瞧不起人吗?”声音仍是冷冷的毫无波动。
“……”仙道有点错愕,流川的反应竟然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流川却显然无意进一步说明,他横剑当胸,“上两次都是我先出手,这次该你了,不必手下留情。”
仙道看着决然的流川,一边暗暗思量究竟是自己哪句话说错, 一边缓缓摇了摇头,“我不想杀你。”
流川的剑倏地点到了仙道心口的位置,只要往前推个三寸两寸仙道就是神功盖世也难逃一死。
“拔刀!” 流川低喝。
仙道的眼睛一直不曾离开流川,“不”。
流川和仙道毫不动摇的目光对视良久,突然眼里浮起一丝嘲讽,“你真的以为只要你不动手我就不会杀你吗?”
仙道一脸平静,“你会吗?”
流川的目光由仙道脸上落到他胸前的剑尖,慢慢地把剑尖往前递进直到紧贴住仙道衣襟,一边说,“我可能会,也可能不会,”将目光重新拉回仙道的脸,眼光渐渐更冷的流川一眨不眨地看住仙道的眼睛,“问题是你敢用自己的性命来赌这个答案吗?”
仙道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剑尖,仿佛想了想,然后微微苦笑,“我当然不敢赌,也非常舍不得死,不过我更不愿意拔出刀来在你杀我之前先把你砍死。”,仙道抬起头来看住流川,目光渐渐温柔,“要是你真觉得我这么该死的话,那也可能我确实该死,让你杀了也好,就当我还你的债,总好过死在不相干的人手里便宜了别人……”
他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别人”两个字已几乎低不可闻,流川与他之间物理距离不变,感觉上却仿佛仙道已站到自己身边同自己低低耳语,那夜的记忆突然排山倒海涌上,流川的头皮一阵发麻,手中的剑尖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几乎没在仙道前胸绣个花。
仙道肯定是故意的,那一番话八成也是事先想好的,可即使在心里反复这样告诫自己,原来满腔几乎要炸了开来的杀意还是无声无息地散了个干净,让本来义正词严宛如修罗下世的流川突然变得非常没有立场。恐怕自己的眼睛也已变了神情,流川很没面子地先转头避开了仙道企图催眠他似的深深凝视的目光。
他奶奶的!为什么一次两次次次都栽在他这种伎俩上?流川非常非常的不甘心。
可这不甘心还是不足以让他有勇气抬头去看仙道的眼睛,所以流川选择盯住了自己的剑尖。刚才怒不可遏的时候直接刺下去就好了,流川心里想,就算不刺很深不会要了仙道的命,但让他痛得说不出来话也会比较好。
仙道没说话也没动,仍然和流川的剑尖亲密接触着。流川知道他还在盯着自己看,所以更抬不起头。
就这样,流川看着剑尖,仙道看着流川,一时间屋中静的仿佛整个世界也停滞了。
……
然后仙道以同样低沉温柔的声音说,“也好过下雨被雷劈死。”
流川一怔,然后恍悟,继而大怒。
仙道却自顾自地说了开去,这次声音更是温柔地要滴出水来,“出门被车撞死,骑马被马踢死,在家里吃饭被流箭”
流川的剑往前递了一分,剑尖没入仙道的前胸,仙道不提防突然吃痛忍不住“啊”了一声。
“闭嘴!”
……
仙道非常从善如流,紧紧闭上了嘴巴,可是眉眼间里全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流川看着眼前这个明明比自己高却可以从眼睫毛下面瞟自己的家伙彻底无力,这种人是怎么长成这样的?永不言败的流川枫生平第一次萌生了退意,他有种感觉如果再和仙道纠缠下去恐怕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
死心地把剑收了回来,流川习惯性地去擦剑尖的血迹,却见剑尖干干净净的。不可能,他对自己刚才的力道非常自信,应该是拿捏的分毫不差刚好够穿破仙道的皮肤让他流血吃痛才对。
一旁察言观色的仙道看到流川微皱的眉头,立刻明白过来,连忙解释,“大概是我穿的比较多。最近都被你追怕了,连睡觉也不敢放松,所以我把细软都穿在身上了。”一边说,一边探手从怀里掏出一打金叶子,在月光下仔细看的话果然上面有浅浅的剑尖的痕迹。
流川想起刚才偷袭时仙道确实是睡在地上,不由也微微有点得意,想当初他刚开始追捕仙道的时候仙道还只是漫不经心地和他绕圈子哪有现在这么谨慎小心。不过他面上可不动声色,仍将宝剑擦了一擦插回剑鞘。眼角瞥见仙道将金叶子收回原处,突然想起仙道的吃饭行当来,这金叶子八成也是不义而来,正待职业习惯发作要质问仙道,突然又泄了气。别人丢的东西不提,光仙道从湘北府盗走的翡翠如意价值就何止千万,将来若真有把仙道捉拿归案将他犯下的案子一桩桩量刑定罪的时候,这几张金叶子恐怕排都排不上号。
他在这边出神的功夫,仙道已将房间略微整理了整理。(所谓整理,就是把床铺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推到了地上,然后将一分为二的棉被并排铺好。)流川回过神来瞧见他把床铺成那个样子,不由自主倒退了一步,“你干什么?”
仙道一边过去把几乎被流川撞散的门板重新合上插住门闩,一边说,“不知你怎么样,反正我困了。先是赶了一天一夜路,今晚又和你闹到现在,铁打的人也撑不住了。”
他这话在流川听来不知怎么分外暧昧,想翻脸又实在看不透仙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倘若是无意,自己发作倒反而显得唯独自己往那歪处想。和仙道打交道总有局势变化太快的感觉,现在也是如此,流川站在屋子当地有点不知所措。和仙道当然没有到化敌为友的地步,就算那件事自己可以揭过不提,但职责所在仍是要想法把仙道捉拿归案。可是仙道肯定又不会乖乖地让他抓,日滚要流川现在立刻就拔出剑再来和仙道打个八百回合——光这么想就让流川也觉得疲惫不堪。那怎么办?就这么抬腿走人等明天休息好了再打上门来?仙道要再趁夜跑了呢?还是就在这死守?那岂不成了替睡觉的仙道守夜?流川觉得头疼。
仙道脱了鞋上床,躺在了床里靠墙的那一边,扬声叫流川,待流川转过头来,他拍拍自己旁边的地方,“你也睡一下吧。要怎么处置我明天想也来得及。”
流川的目光在半躺半坐的仙道和他身边的空位一扫就别开了头,他冷冷地说,“你睡吧,我不困。”
仙道轻轻叹了口气,“你要实在介意,我也不是不可以把床全让给你我再睡到地上去。我只是想这床也够大地又凉了点……”
流川怒,“我哪有介意?我为什么要介意?你爱睡在哪里就睡在哪里,我就是不困不想睡,不行吗?”
仙道闻言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语气更轻,“你若是怕我趁你睡着了对你做什么不妥之事,我”
他话未说完流川已跳上床背对仙道躺下去将被子直拉到头上。
仙道在他背后微笑,翻身躺了下去,也背对着流川。
良久以后,流川在被子里说了句什么,声音嗡嗡地听不太清楚,隐约是,“敢乱来就杀了你。”
仙道无言。
再过了良久,仙道对着墙壁悄声说,“你再不出来只怕自己要先闷死了。”
流川的被子慢慢拉到了下巴以下。
自此一夜无事。
第二日清晨流川醒来,两个半床被子都整齐地搭在自己身上,旁边的床铺触手冰凉,仙道已走了很久了。
2
那一次,其实确实是个意外。只不过不是那种走在街上“啪”的被过路马车撞到的意外。
是夜月黑风高,暴雨如注,仙道投宿于山上寺庙经营的客舍。这客舍主要是为来山上的香客准备的,一是行个方便,二来寺庙也赚些香油钱。仙道来的这个时候正是淡季,所以十来间客舍只住了他一个人。仙道吃过清淡味美的素斋,便执一盏油灯回房歇息。这寺庙的客舍虽然简仆,房子却还结实,任它外面狂风暴雨,客舍里面还是温暖安详岿然不动。仙道心里盘算这雨一下山路可就难走的很了,任何有点常识的人都决不会在这种天气还撞上门来找他晦气,敌逸我劳一向是兵家大忌。这么一想,仙道也就放松了心神。他心既宽,夜又长,无以排遣,很自然的就饱暖思起淫欲来。所以,当坚韧不拔浑身湿透的流川枫撞进来的时候,仙道正靠在床上衣衫不整地DIY。
事后流川回忆起他看清仙道在干什么的那一瞬间,总觉得当时正好空中打了个惊雷,所以他的手一抖那本来冲着仙道去的剑就扎在了仙道身旁的床柱子上。当然,就那么凑巧的闪电也不是没有,只是更有可能那其实是流川自己仿佛晴空霹雳的心情写照。不过,比起仙道来说,流川还不算太惊。如果流川只是“看到”晴空霹雳的话,那仙道就好比是切身被雷劈到了。在流川突然冲进来前他已到了紧要关头,所以才心无旁骛完全没有防备,直到被扑面而来的湿气寒意一激灵才惊醒过来,先看见了和自己擦身而过犹自颤巍巍的剑柄,然后是仿佛撞了邪的流川。仙道花了十分之一秒钟终于弄清楚状况后,百年难遇的呆掉了。
而他怕惊的小兄弟更衰,干脆一颓千里……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仙道彼时的心情真是一言难尽。WHY, GOD, WHY ME?
流川慢慢慢慢地把自己的剑抽了回来,一边慢慢慢慢地往后退,将自己的眼睛死死地定在自己的剑上,心中默念,别看,别看,千万别看!!但人类的一些天性是不可抗拒的,好比在街上看到围观的群众你就感觉自己也必须上去看看他们究竟在围观什么,就这么不停提醒着他的目光还是按耐不住自己溜了下来瞟了一眼。嗯?定睛!
UH-OH。。。
流川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再一下。
仙道危险地眯细了眼睛,你那个表情是想笑的意思吗?你笑一个给我看看。
流川的嘴角几度抽搐,终于破功,慢慢翘了起来。可怜流川还想亡羊补牢,企图咬紧牙关,务使不笑出声来。可他越是压制,就越是笑不可抑,努力太过,连手里的剑都抖了起来。
“……”
仙道头顶冒出了青烟,看上去颇象要打通天督二脉,不过也有可能是要走火入魔。
他松手,执刀,跃起,抡刀砍向流川的脑袋,DIE!DIE!DIE!!!!!!!
流川只来得及把剑架在头上,任仙道暴风骤雨般在他的剑上一口气砍了十七八刀。刀剑相接,火花四射,流川的手都被震的发麻,幸好仙道已经气懵了,有的砍就行,暂时不太在乎砍在了哪里。
一口气用尽,仙道略停了一停喘口气要再鼓而来,流川趁机连退了好几步 在仙道再次出刀前他出声喝止,“等一下。”
“不要。”
仙道答得干脆,而他的刀更快,又重新向流川劈头砍来。流川这次已有准备,见招拆招,有条不紊。只是他老是尽量避免正视仙道,只能用余光观察仙道手足动作以推测仙道下个招式,而且自己出招时也小心翼翼,绝不攻击仙道下盘,所以打起来相当束手束脚。他本来就打不过仙道,这样就更没有胜算了。拆了几十招,流川越打越难受,越打越落下风,最后忍无可忍,干脆不管不顾自己面前的刀执剑直刺仙道,打算在彼此身上互扎一个透明窟窿。仙道倒吓了一跳,匆忙收刀险险地避了开去,眼看流川又要过来玩命,仙道先退了几步,“等一下。”
流川身形虽然停住了,手里的剑却没收,转而将旁边桌子上的茶壶茶杯一齐扫到了地上,仙道眼睁睁看着杯盘盏碗在空中飞落,然后在地上清脆地摔了个粉碎。流川 “啪”地把宝剑拍在了桌上,怒视仙道,“我叫你等一下你为什么不等?你以为我是怕了你不才叫你停的吗?我既然敢找上门来就绝对不会不敢和你动手,王八蛋!对你客气你还来劲了,叫你等一下你就偏不等,你等一下又怎么样?会死吗?叫你等是我有话要说,说完了再打不行吗?”
这边仙道一边看着流川发怒,一边纳闷,就在刚才自己还是受害者行使着受害者愤怒有理的正当权利,怎么突然就情势剧变,变成这罪魁祸首比受害者还怒,还有理?
流川训斥完仙道后,见其人仍然毫无惭愧之意地站在面前,不说不动,更怒,“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仙道无奈,“你不是有话要说吗?我这是在等你。”
喔。流川气焰稍减,“我就是想让你先穿上衣服。”
话一出口,流川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悔之晚矣,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瞪住仙道,反正没穿全衣服的人不是他。
仙道目瞪口呆地和流川对视了半响,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
……
无语。
仙道不得不承认,今晚这个事情相当让人尴尬。事实上,这个尴尬的程度要是换个害羞点的来搞不好会出人命,就是仙道本人,但凡他脸皮稍微薄上那么一分,此刻只怕也已脸红了。
仙道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雨夜自摸,天经地义。被人看去,纯属偶然。他长针眼,与我何干。事已至此,后悔也晚。江湖儿女,因噎废食,吾不知其可也。
他自我催眠完毕,睁开眼来,从容将衣服一件件穿好,散落肩头的长发也挽起来用发带扎住,转过身来,站在流川面前的又是那个滴水不漏的仙道。
流川暗暗舒了一口气,今生今世他都不想再看见仙道衣衫不整的样子。不是没见过男人赤身裸体,同门的师兄弟们从小玩到大谁没见过谁光着身子的样子?只是他看见仙道的时候,仙道却在做那种事情,而且还露出那种神情,明明自己只是在电光火闪间匆匆瞥了一眼,那画面却象是刻在脑子里面一样清晰,且挥之不去,让他心里又麻又痒说不出来的难受。
流川今年二十有二,已知风月,只是他一向醉心武学,对男女之事远没有同龄男子那么热衷,偶一为之,事后还老觉得舒服的程度不过尔尔,比起事前事后和女人打交道的麻烦来,付出得到完全不成正比,相较之下自己的右手就方便多了。不光如此,流川看人,还仿佛看山只见山,他也只见着你这个人,你的身体外形对他不过是个皮囊。他师父安西王觉得流川这样挺好,天生慧根,别人最难看破的色字他天生可以视而不见;他的不良师兄三井看他这个样子,却替他可惜。三井的理论是这情色之事本来就是七分都在意境上,三分才在行动中,你要是对别人的身体外形全无兴趣,不爱看也不想摸,那做起那种事来跟和块木头做有什么区别?所以三井老对着流川叹气,好端端一个美女叫你看成骷髅,这哪是慧根啊,分明是有病。要知道男欢女爱乃人生至乐,你若不能体会其中滋味岂不是白投胎了一次。来来来,让哥哥我把多年积攒的体会心得尽相传授给你,保叫你……” 流川抢在三井开堂授课之前仓惶而逃。想要而不可得是种痛苦,不想要还偏去学怎么才能想要不是自己找罪受吗?流川才没那么蠢,他决定好好保持这种慧根。
直到那一刻他破门而入看到仙道。
这边仙道已理好衣服,再度拎起刀来,很彬彬有礼的问,“现在可以了吗?”
流川收敛心神,正视仙道,看他已经一副无谓的样子,倒有点佩服这个人的应变能力,换了自己,恐怕不能这么快就若无其事。他无言地把剑摆了个起式,决定将此人的事了了之后便回去找三井师兄逛窑子。
仙道却不着急动手了,刀在手中转来转去,“你先还是我先?”
流川皱皱眉,仙道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又来了,他动手的时候老是不够认真。交手数次以后,流川已经知道仙道的武功在自己之上了,所以他才不得不采取夜袭的战术,一方面是想出奇制胜,另一方面却也是想逼仙道使出真本事。
流川说,“你说怎样就怎样。”照他俩以往交手经历来看,十有八九仙道还是会让他先,流川不是迂腐之人,技不如人时坦然面对就是,不必故作姿态硬充面子。
仙道闲闲地说,“来者是客,自然是你先。难为这种天气你还爬山上来,一定很辛苦,我再让你三招好了。”
流川闻言不由再度打量仙道一下,突然这样殷勤,恐怕不怀好意。
仙道看他神情狐疑,有点忍俊不禁,“要不,你让我三招好了,免得我占你便宜。”
流川被他嘲讽,虽然有疑心是激将之计但终究咽不下这口气,“让你就让你。”
仙道眼睛弯弯的,“和你说笑而已,别这么认真啊。还是我让你吧。”
流川翻个白眼,算是同意了,不然再废话下去,他怕仙道能和他耗一个晚上光讨论这个谁让谁的问题。仙道随即负手而立,示意流川可以随时开始,当真托大无比。流川按耐住被小看的恶气,冷静思索。虽不完全了解仙道的真正实力,但连着三招可以只攻不守是莫大的便宜,同门师兄弟里就连武功最高的三井也只敢让他一个先手。如果他好好利用这次机会,不信拿不下仙道。流川凝神将仙道的姿势,与自己的距离,他两人周围的环境都仔细看清,无一遗漏,想清楚自己要用哪招,仙道可能怎样招架,怎么躲避,他的刀短,自己的剑长,如何发挥己之长而利用敌之短,等等等等。他在这边全想清楚了,才朝仙道略点点头,“请教了。”
仙道似笑非笑,眼中寒意淡淡,流川不由一凛,越发集中精神。他执剑垂手而立,一动不动,身上的剑意却由指及臂,由臂及肩,由肩而及发梢足踵,渐渐扩散开来。剑意最盛的一瞬,他的衣角无风微动,这一微小的变化却因流川通身的静意而显得鲜明无比,仙道也不由往那衣角瞟了一眼。就在此刻,流川突然动了,他剑意如孤,兜头向仙道斩去,这一招身形剑意都已是高手风范。
仙道身法古怪,就着微低头的姿势硬生生往左平移了半步,微一侧身堪堪让过了流川的剑锋。他悠然念来,“第一招。” 流川剑势回圆,剑尖由下自上斜斜掠了过来,仙道这次无法再避,只好由背后抽出刀来斩在剑身上,不见他怎样用力,流川却只觉一股暗劲从剑身上弹过来,自己的剑竟再也进不得半分,仙道隔着刀剑看着他,一脸了然,“第二招。” 流川心往下沉,仙道和他交手,同样的招式从来没有使过两次,而使出来的招式又南辕北辙明显不是出自一个门派,难以找出破绽,相反,自己的剑法仙道却越打越熟,招架起来举重若轻,游刃有余。自己这第二剑被他这样制住,下面紧接的第三招便不能用了。
他沉住气,收剑,人往后退,待重整旗鼓再来。在他将退未退人剑心神涣散的一刻,仙道突然扬刀劈来,流川一惊,矮身往侧一滚,仙道的刀跟着追到从他身后再劈,流川不假思索一手向前撑地稳住身形右手的剑一招苏秦背剑从肩上递了出去,已做好准备可能会受伤了。预期的刀却没来,只听到仙道在他身后轻轻笑了一声,流川心上刚一凉身体便被踢飞了出去。真是奇耻大辱,居然被踢在了屁股上!
在撞上墙壁前,流川在空中翻个跟斗,轻轻巧巧地化解了去势,往下飘落。就在流川要落地之际,眼前一花仙道已闪至身前一脚踢向他的膝盖。这一招可毒辣的很,倘若踢实了,流川的一条腿恐怕从此就废了。流川急中生智一个千斤坠,身形陡地矮了下去,仙道这一脚只能踢到他大腿上,虽然可能一样痛,但总好过被踢碎膝盖。但仙道在堪堪要踢到他的时候,却突然收腿改踢为顶,膝盖狠狠地顶在了流川的小腹。
流川只觉小腹一阵剧痛,眼前发黑重重跌落在地。仙道知道自己出手的分量,瞧流川果然痛得一时站不起来,便施施然地退了开去,并不急于再度施以辣手。
流川虽痛的一头冷汗,但心底的寒意愤怒却比这痛还更难以忍受。
仙道悠闲地站在他面前三尺开外的地方,饶有趣味地看着流川终于熬过那阵剧痛,缓缓站了起来。
仙道含笑打量流川,“脸色这么吓人,莫非是怪我出手太重了?”
流川先低头把自己的剑拣了起来,才抬头看了仙道一眼,口气无波无谰地说,“技不如人,怪得了谁。”不知是不是刚才疼的,流川的脸色比平常要更白一点,衬的那一双眸子更加漆黑如墨。仙道被这双眸子冷冷扫了一眼,满心要看流川笑话的兴致竟大大打了个折扣,自觉颇索然无味。他唇角仍然含笑,口气却已冷了一些, “咦?今天怎么这么好,没打两下就知道认输了,我还以为又要被你缠斗不休呢。”
流川口气不变,眼睛里却全是淡淡的鄙夷嘲讽,“你没听明白。我说的伎是伎俩的伎。”
仙道脸皮再厚,此刻也笑不出来了。收起本来就很假的笑容,仙道微恼,“不巧我只会这些伎俩,待会还是要一样样使出来,你若不怕我手段毒辣就尽管过来好了。”
流川扬眉,“职责所在,就算知道必死也不敢后退。”
……
好,好大义凛然的场面话。仙道不禁气结,显然往常对这小子太过手下留情把他给惯坏了,一点亏也不肯吃,才稍微阴了他那么一下他就要把自己往这种高度上升华。仙道也懒得罗嗦了,一手拿刀朝流川勾了勾,意思是那你就上吧,看我怎么用阴谋诡计陷害你。他被流川激上了火,倒忘了自己原本就是打算要卑鄙狠毒好一劳永逸地解决掉流川。
流川岿然不动。
仙道朝他挑挑眉,还是怕了?
流川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吃一堑,长一智。我从此不敢先出手了。”
仙道气得要笑,没见过这么爱记仇的人。也好,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两人再不多话,就斗在一起,仙道一反常态地认真起来,手里的刀居然是正宗的郭家刀法,招式沉稳,劲力绵长,气度俨然。流川认得这刀法,不由暗暗得意,这郭家刀法相传源自唐朝武将郭子仪,最是阳刚,所以使起来一丝一毫都取巧不得。没想到几句冷言冷语居然激的仙道使出真本事,看来此人虽然从事的职业是偷鸡摸狗,脾气倒矜贵的很,容不得别人一点小瞧。这郭家刀法仿佛少林长拳,凡是学武的人就算自己没练过也看着脸熟。湘北府里练功的风气一向比较随便宽容,弟子们也往往涉猎颇杂,流川在专心学剑之前还就真的练过这郭家刀法。他既知道这刀法的招式,又不惧仙道再使诡计,坦然应对,见招拆招,居然也打了个不相上下。仙道瞧出流川心思,只是微微冷笑,继续将那些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招式一招招中规中矩的使出来。
两人刀来剑往拆了几百招,流川渐渐觉察自己好象从一开始就在被动招架,居然连一招也没有主动反击过。思及此,流川不由想改变自己的战略战术,试着重新掌握主动,这才瞧出端倪。仙道的郭家刀法,招式和别人无异,速度没有更快或更慢,内力也不见得怎样强,偏偏使出来的每一招在该时该地都恰恰是最正确最妥帖最无懈可击的攻敌之必救的招数,逼得他不能不回剑遮拦,这招如此,下招亦然,招招连绵不绝,自己根本没有反手的机会。流川忍不住去抬眼去看仙道,却正好对上仙道眼里了然的笑意,立时明白过来,这几百招,根本是仙道耍着他玩。到底年纪轻经验少,流川又惊又怒,面上不由先变了色。
仙道将流川的表情瞧得清清楚楚,心中好不快意,更加存心卖弄,唰唰唰连着几刀将流川逼至死角,趁流川心中动摇一刀背斫在流川腕上。流川的宝剑再也拿不住,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仙道的刀也架在了流川的脖子上。
流川本来不比仙道低多少,但仙道的刀故意将流川往低逼了逼让他无法站直,所以当仙道靠过来时,便可以很意气风发地以45度角俯视流川。
仙道笑吟吟地问,“你服不服?”
流川先是怒目而视好象要骂什么,然后突然失了气势,眼睛也垂了下去,嘴唇动了动却没声音发出。仙道笑意更深,这实力差距明摆在眼前,料他流川也不好意思死鸭子嘴硬,他促狭地更俯低了头,做侧耳倾听状,“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他眼角余光瞟见流川突然抬起了头,心里刚闪过一个念头——流川的眼睛好象贼亮贼亮的,脑门上就崩的一声好象撞上了什么硬东西,一时间仙道只觉满眼都是闪闪的金星,昏昏然不辨东南西北,接着胸口又是一下重击,虽然他本能地就势翻了出去解了大半的力还是痛的要死。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仙道先战战兢兢地去摸自己的脑门,果然触手生疼,不幸中万幸是没有流血也没有鼓个滑稽的大包,仙道微微放下心来。再低头一看,只见胸口上端端正正一个大脚印子,流川的鞋底一定很脏,因为那个印子上全是泥。仙道好生悔恨,真是阴沟里翻船,平地上摔跤,六月债还得太快。
流川这时已经拾起了宝剑,远远站着,好整以暇地看他笑话。仙道恼羞成怒,“卑鄙!”
流川翻了个白眼。
仙道扑了上去。右手刀,左手掌,这次他是真的真的真的不手下留情了。
流川早有准备,一声轻啸,人剑合一迎了上去,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
三百招后。(PRUE:别打了,诌不动了……)
一个汗流浃背的仙道把同样汗流浃背的流川按倒在地。这回仙道左手按住流川的胸口,左膝压住流川的双腿,右手刀横在他脖子上,还不放心,头往后仰离流川的脑袋远远的,然后问,“现在呢?现在你服是不服?”
流川破门而入,正好撞破仙道的好事。
流川:呃......
仙道:......
流川:你忙你的,我待会再来。
仙道:......
(画外:prue朝仙道打手势。)
仙道:来都来了,坐一坐吧。
流川:也好。
仙道:今夜月黑风高,暴雨滂沱,不知流川兄弟所为何来?
流川:你偷了我家的什么如意,我奉命前来夺回宝物顺便捉拿你归案。虽然我个人认为一个东西丢就丢了没什么打紧,怎奈我家主公心爱得紧,派我出来之前已然放话,拿得回如意我就回去,拿不回如意我也就不用回去了,所以我坚忍不拔千山万水地追踪于你,连这等风雨之夜也不得消闲。
仙道:你也不容易啊。
流川:可不。
(画外:提词屏幕翻页)
仙道:小兄弟,我瞧你胸前为何鼓鼓的?难道你其实是女扮男装?
流川:仙道兄说笑了,那是我带的干粮。你有所不知,现在江湖上贼那叫一个多。
仙道:说起来我还真有点饿了,晚上就吃了碗素面,连油花都数得清楚。
流川:我带的也不多,而且我还没吃晚饭呢。
仙道:看!烟火!!
流川:哪里?
仙道摸出流川的干粮一看,原来是......
Range: 流川最后一只苹果!
Prue: Cut! 大家休息一下,剧本要改一改。
(画外:
仙道:刚才撞得疼不疼?
流川:怎么不疼?要不你去撞撞试试?
仙道:我给你揉揉。
流川:轻点!
仙道:现在呢?
流川:……揉也是白揉。昨天就破门而入,今天又破门而入,明天那场眼见着还要破门而入,我这肩膀怕是......
Prue: 改好了,改好了,接着开拍。流川,准备一下重新破门而入。 )
(画外:prue: Action!)
流川破门而入,正好撞破仙道的好事。
流川:AH~~~ 我的眼睛……
仙道:AH~~~ 我的小兄弟……
已经瞎掉的流川:咦?你为什么要把灯吹灭?难道你想图谋不轨?
仙道:我拿什么不轨呀?都不知道能不能再用的说……我先试试……嗯,它平时最喜欢这样,还有那样,要不再这样……
流川捂耳:Too much information
仙道:AH~~~,怎么样也不行啦。你赔你赔你赔我小兄弟来。
流川:不要拉我的手,手会烂掉。
----“砰”一群人撞了进来:AHHHHHHHHHHHHHHH
樱木花道:狐狸,你居然和他…… 呜呜,不要啊,是我先看见你的。
三井寿:小师弟,你终于开窍了,呵呵呵呵。
木暮:咳咳咳,这个,这位兄台,改天请一定来家里坐坐,让我们好好谈谈你家住哪里收入如何祖上有没有田产。
三井附耳:二师兄你怎么糊涂了,他不就是偷咱家东西的珠宝大盗仙道彰吗?
木暮喜悦: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好好好。
流川:晤晤晤(他奶奶的仙道彰,放开你小爷!!)
仙道微笑:各位师兄师弟,别着急走啊,请坐请坐。我和小枫将生米煮成熟饭后,正商量着要去拜访双方家长。
锅边糊:嘿嘿,我就说……
Prue: Cut!大家再休息一下,剧本还得改一改。
(画外:
流川:要是这个女人敢再叫我撞一次门,I swear to GOD.....
仙道:(汗)她也是为了艺术......
prue: 可算改好了,准备开拍。流川,这次撞门看能不能撞得透出一种坏坏的味道
流川:^&%$#**&^*(*
仙道拼命拉住流川:今天的工钱还没给.....)
(画外:prue: Action!)
流川破门而入,正好撞破仙道的好事。
仙道:……
流川拍手:好一派活色生香,流某不意竟有此眼福。
仙道将被子拉到胸口:……
流川:继续,继续,别让在下这不速之客打扰了仙道兄的雅兴。
仙道咬住被子:……
流川:莫非仙道兄是要在下将功赎罪,助一臂之力?那在下就当仁不让喽……
仙道:NO~~~~~
(画外:
prue: 这段待会编辑一下,加个朦胧的滤镜什么的,两个演员的表情似乎都有点痛苦。
prue回头: B殿,您瞧还满意吗?
bleu: 晤,仙道还可以再强一点。
prue: 对对对。)
仙道:KIDDING.为兄早有此意只因不明兄弟心思故而迟迟裹足不前,却原来你我同心……
说着仙道一个鹞子翻身将流川压在身下
流川:等、等等……
(仙道俯下身去,压低声音:怎么了?。)
(流川也压低声音:哪个王八蛋随手把苹果丢在床上,正好硌在我腰上。)
仙道:......
Ring: 无论谁在上面我都已经想到了,呵呵
Prue: Cut!Cut!Cu~~~~t!
(画外:
Prue: ..................................
流川:她在干什么,今天还拍不拍了?
仙道:可能是还在想所有人都想不到的结局吧
流川:就她??再说了,有什么结局是人想不到的?不是你上,就是我上,CJ点就谁也别上,撑死了轮流上,总不能一块上吧。
仙道微笑:你喜欢哪一种?
流川:无所谓。反正老规矩,外面谁在上面回家就在下面。
)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