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年代 7-10

作者： Kras，收录日期：2006-07-19，927次阅读

零零年代之谜题
“喂，流川家。”
“岚，不回家吃饭了。”
已经第五次了，这臭小子整天在干嘛？一星期居然五天不在家吃晚饭！
“喂，是彩子吗？我，流川岚。”
“怎么想起我啦？听说你在恋爱了？”
“谁？谁说？臭小子说的？”
“他？要从他嘴里打听点什么简直比叫那些‘流川命’不要聚集在篮球馆门口还难。听陵南的朋友说的，说你最近行为怪异。”
“怎么怪异了？”
“他说你……怪得像个女孩子似的，我就猜到。”
“什么跟什么嘛！”
“是谁呀？”
“哎呀，好了好了，我都忘了正事了。最近训练加紧了吗？”
“快要县赛了，有点吧。”
“紧到连吃饭时间都没有了吗？”
“哪有这回事，不让那群不良军团吃饭，他们还不把体育馆掀掉！”
“臭小子都好几天回家特别晚。”
“你家流川吗？他最近都最早走呀，我还奇怪咧，以前都是他练到最晚。”
“什么？那他到哪疯跑去了！”
“哦，对了，他最近很怪呀，我还正想问你呢，发生什么事了吗？”
“什么事？”
“我也说不好，他……常常发呆。”
“那不是很正常，他不呆才怪。”
“不是啦，是打球的时候，打着打着就愣掉了，还被新人抢断了。还有一次罚球，他抱着球发呆一直到超时。还有，三分球命中率超低。还有……”
“有那么严重吗？”
“非常严重。”
“说起来，他回家也怪怪的耶。”
“他不会……也在恋爱了吧？”
“怎么可能……那个粗神经的家伙……别开玩笑了。”
“怎么不可能。不会错。还有什么事可以让人神魂颠倒的？”
“是吗……”
“哎呀，忘了约了宫城，我收线了啊。”
“那……”
真是的，说收就收，重色轻友。
那个家伙…在谈恋爱吗？那么，也就是说，我的计划成功了吗？为什么，非但不高兴，反而，很失落呢？？

零零年代之爱情
心慌。
臭小子每天早出晚归，几乎不见人影。如果真是像彩子说，应该高兴呀。当初费了半天劲不就是……可是，心慌，没来由的心慌。
该死的一辈子让我为他担心！
“嘟……嘟……嘟……”
死仙道，这么晚还不回家去哪了！
不行，明天一定要逮到他共同研究臭小子的问题！

“喂，仙道，我想……”放学后一路狂奔，终于被我抓到，气喘吁吁。
“对不起，岚，我有事，重要事，下次再聊。”
“什么重要事？”
“事关终生幸福，你说重不重要？”话音没落，人已没影。
每个人都怪怪的，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望着自己脚上的新鞋子，怎么我也变得怪怪的？

“干嘛叉着腰站在院子里，准备骂街吗？”
“臭小子，你给我进来！”
“有事？我很困。”
“如果不困你是不是就不回来了？”
他茫然地眨眨眼――不得不承认，确实可爱得要死――隔了几秒，然后开口：“再说一遍。”
“你给我认真一点！”
“说话不要拐弯。”他依然不紧不慢。
“那好，不拐弯。你是不是恋爱了？”果然对这个迟钝的家伙只能单刀直入。
“啊……”他以脱鞋子的姿势愣在玄关，一只脚呆在空中。
“进去说。”

桌子两边，气氛怪异。
我一拍桌子，“还不招！”
“……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在交往。”
“这几天一直和他在一起？”
“一起打球。”
“打完球呢？”
“睡觉。”
“什么？！”
“他非叫我陪他钓鱼，无聊就睡着了。”
“吓死我了，然后呢？”
“吃鱼。”
“倒很补啊，吃完呢？”
“回来了。”
“就这样？”
“就这样。”
“他就没别的表示？”
“他写信说喜欢我。”
“这么老土啊。那你呢？”
“我什么？”
“你对他有没有感觉？”
“什么感觉？”
“就是……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我叹了口气，也很累吧，那个和他恋爱的人。
“你会不会想他？”
“有时候，肚子饿时。”
“这个不算数，以前你肚子饿不也想我？”
“不会。”
“不会？”
“会想卖牛肉面的欧巴桑。”
倒――木成这样子，到底是个怪胎。
“可是，很讨厌……总是没事就白痴的笑。”
笑？笑得会让人心慌，像那个家伙一样……
“不喜欢他对谁都那样笑。”
霸道得很，跟谁学的？
“猜不到他整天在想什么。”
臭小子难得用脑子啊。
“他做错事比别人做错事更生气。”
关心则乱。
“讨厌他迟到。”
等不到会担心。
笨蛋，这就是了嘛！
“那么……和他一起快乐吗？”
“嗯。”
“那……就好。”
站起身，不懂为何，鼻子有点酸。
现在的臭小子，大概再不需要我去照顾了吧？
好啊，终于踢走了这只命中克星，多好啊。
呵呵。

零零年代之二月十四
“Hi，美女？”
“干嘛？笑得跟兔子似的？”
“晚上来我家。”
“哦，对！今天你生日？”
“是啊，不过你要是佳人有约，就不打扰了，听说你最近在和什么人交往，情人节嘛……”
“得了得了，有大餐啃？”
“绝对有。”
“No problem.”
“Ok，晚上八点。”
“收到！”
仙道……他终于要行动了吗？原来是一直在等这个重要日子啊＾＾

飞毛腿跑回家，还有三小时。
翻出一堆杂志小帖士，还有两个半小时。
Ok，洗澡，还有两小时。
捡衣服，还有一小时。
“岚，你要逃跑吗？”臭小子还知道回来。
“我没空。”
“你今晚要约会？”
“瞎子也能看出来。”
“那……”
臭小子很少吞吞吐吐。“什么事？”
“没，他……邀请你，说要拜见你。”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
见家长？臭小子发展得这么快？
“对不起，我有一个十分重要的约会，可不可以……改天？”
“好，那我和他说一下。”臭小子拿起电话，却又挂上，转向我：“还有……姐，……祝你幸福。”
又一次顿住。
从镜子里看到他打电话的背影，好像又长高了。
该死，镜子起雾了。
“枫……你也要幸福呀。”
……

为我打开车门的，是仙道。
我一愣，他穿着一身随便装，干净利落。只是，和我好像两个世界。
“哇，你今天看起来真……和平常不一样。”
和平常不一样？一拳打过去，“你不会赞美吗？改天给你上一课！”
打开门，又吃了一惊。
满屋子的人，好像和我想象的二人世界……
“我没眼花吧，喂喂喂，仙道，请你介绍一下身边这位高贵优雅的小姐吧。”
一脚踹向越野。
越野只往后退了一小步，我那淡紫色的长裙就让我够不到他了。下次别让我逮到你。
“哈哈，这位就是岚小姐呀。”仙道笑嘻嘻的，手又伸过来准备揉我的头发。可这次，他伸在半空转了个弯。“没处下手呢。”
这头发花了我一小时，以致迟到。
“搞乱我的发型你就准备……”慢，我是淑女耶，今天开始。
“对了，正经事。岚，你过来，还记得上次我说追到他就请你啃大餐吗？他在那儿。”

我眼前一黑，险些站不住。
今天，让我吃惊的事太多太多，就像我也让别人吃惊一样。
他也看着我，呆在那儿。我无法思考，那个身躯，是否也和我一样，正在经历狂风大浪。我的弟弟，流川枫。
“枫，她就是我的哥们儿，自诩黑珍珠的岚小姐。”耳边隐约传来的声音，逐字逐字，砸痛我。
“哥们儿……”我机械地重复。
“我爱的人，流川枫。”
爱的人……流川……枫。
狠狠地，我瞪大眼睛，仙道的笑，好扭曲。
“姐姐……”
“姐姐？枫，难道，她就是……”
好尖锐，不要说下去了，不要！
“啊！原来你姓流川的吗？”
笑够了没有！
全场安静。

我夺门而出，手掌上，还残留着仙道脸上的火辣。
“姐！！”
该死，该死！该死！！

零零年代之自杀

一堆一堆的衣服落在流着血的脚边。新鞋子，不知失落何处。
笑吧，笑吧，全世界都笑我吧，笑这个疯颠的女人。
不争气，没出息，流什么眼泪！
好，就这件。
胡乱擦干脸，换上一套红色的连衣裙，短了。连这条裙子都……也难怪，一直很少穿裙子的，除了今晚那套昂贵的……去死，还想它做什么！
自杀呀，我！
好，仙道，我不会放过你，做鬼也不！
还有你，臭小子！
我爬上桌子上的小板凳，把绳子紧了紧。你要敢半路给我断掉，我就把你剪成碎渣！
我踮起脚抬头，吊灯上的水晶吊坠晃得我头晕。
好像忘了，我有严重的惧高症来着。
上一次，几年前？
【喂，哭够了没？】
【讨厌，人家吓得快死掉了。】
【谁让你没事爬到桌子上去。】
【我还是害怕。】
【好了，我会一直在这儿，你闭上眼睛，睡着就没事了。】
【我睡着你就走了！】
【我不走。】
……
【臭小子，你睡着了吗？】
【没有。】
【我没睡之前你都不准睡。】
【好了。】
【你保证！】
【我保证……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来着，怎么忘掉了？……
等等，这样死掉岂不是落个“殉情自杀”？
情人节殉情，不是太逊了？
为了什么非要今天死来着？
哦对，因为仙道爱上了枫，所以……很丢脸，这次脸丢大了，自作多情地离了谱，还穿了“那种”衣服去参加Party，这会儿大概大家都在笑我吧，谈论着大名鼎鼎的岚怎样丢脸，我成了笑柄，大笑柄。糟糕的是，我还打了仙道一巴掌，好丢脸，仙道会再也不要和我做朋友了吧？
我的哥们儿，我的亲弟弟，就在今天，我全都要失去了，怎么演变成这个样子？好气！
那个臭仙道，他喜欢谁不好，干嘛要来干扰我和枫的生活！
我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就把枫给了仙道！
是哥们儿也不行！何况，现在已经不是了。
以后，再也看不到仙道叫我美女，对我温和地笑了。
多么希望，回到以前的日子，和仙道一起肆无忌惮地笑，引来路人恻目。在他揉我头发的时候，给他一脚，看他夸张地捂着肚子倒在草地上。
我们曾经是那么好的哥们儿，好到不记得他叫仙道什么也没关系，只要哎或者喂就可以畅快地谈话。
可是，过了今天，我就见不到他了，因为，今天，我就要上吊了。……
……
莫名其妙！我干嘛没事上吊！
“哐啷”板凳跌在了地上。
而我，摊在桌子上。
死臭小子，你在哪里？赶快回来抱我下去。桌子好像……比上次那张更高，有一米多！天哪！
闭上眼睛，脚尖怎么也够不到地。
不行，又有点晕了。
臭小子跑哪儿去了！偏偏在我最需要的时候……
救命的铃声突兀地响起。
我小心翼翼地爬到电话那里。
“喂。”声音还打着颤。
“……岚？”是仙道。
“混蛋是你啊。”我有气无力。
“今天……对不起。”
“Forget it.”赶紧打住，别再刺激我了。
“枫……他回来了吗？”
“没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只是……有点担心。……他说了奇怪的话。”
“什么话？”
“他说他反悔了。”
“反悔？”拜托能不能说句整话？我翻了个白眼。
“本来今天，他刚刚答应我交往的。”
“今天？你不是早就表白了？”
“他说要问过姐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就是他姐姐，也确实不知道你姓流川，真的很失礼。不过，你就因为这个打我吗？还是，因为枫？”
他不知道也好。我有点窃喜。
“如果是因为枫，我可以向你发誓，我对枫是真的。我知道以前我是很随便啦，但是，这一次，我真的非常认真！……你还能相信我吗？可以原谅我吗？”仙道小心翼翼地问。
“嗯。”看得出来，这一次，仙道是不同的。
那边松了一口气。
“枫说，不能留下你一个人。他说他要保护你一直到你也找到可以依靠的人。为了他这一句话，我等了好久。”
我的眼眶热热的，那个……阿米巴原虫吗？
“他还说什么？”
“他说：‘姐姐虽然很凶的样子，但是她没什么力气的，胆子也很小，还有惧高症。如果真的和人打起架来一定会吃亏。她也没什么朋友，没人帮她撑腰的。她总是表现得很强但是我知道，她又孤独又脆弱，所以我不能再离开她。’你知道吗，只有当枫说起他的姐姐的时候，话才那么多的，我多羡慕你！”
“……”
“就是这个样子，所以他一直也没有点过头。”
“……”
“你还在听吗？”
“……在。”
“其实……枫他错了。不是他要离开你，而是多一个保护你，你也是我的好哥们儿呀！”
多一个保护我？
“如果枫他明白就好了。……”
他不会明白的，因为他以为……唉，真是上帝给我们三个开了个大玩笑！
“枫……！仙道！枫他从你那离开多久了！？”
“两小时45分。”
“什么！这时间他走着也早该到家了！”
“你是说……”
“那个笨小子！！”
“岚，你呆在家里，我马上过来。”
“注意安全！”
“啊？哦，知道了！”

挂了电话，发现自己在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的。不过，没空去研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