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 1-2
作者： conanfy，收录日期：2006-07-19，1053次阅读
1
盛夏，星期三，阴天。流川枫第三次醒来的时候发现旁边多了个嚣张的家伙，奇怪的头发，欠扁的笑脸，没穿校服，把凳子晃的“吱 吱 吱”乱响。
流川坐直，打哈欠，捏捏麻木的胳膊，换个姿势准备继续睡。
嚣张的家伙轻笑两声：“同学，你怎么比我还能睡吖？”
抬头，揉揉眼睛，瞪着眼睛表示抗议。
嚣张的家伙忽然笑出声：“口水擦下，先！”
全班同学好奇的回头，他们成为焦点，老师使劲敲三下讲桌：“流川枫，还有新来的同学，下课来我办公室。”
走道阳光的颜色不怎么舒服，流川低着头一直往前走，其实他心里挺不爽的。
嚣张的家伙从后面追上来，拍拍他的肩：“流川你走那么快干吗？办公室很好玩吗？”
流川不理他，甩掉他的手，走得更快了。
他愣在原地2秒，嘴角上扬，跑几步，跳到流川面前，看他的眼睛，真诚的不得了：“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流川停下来歪着头思考，眨下眼睛，没说话。
他不笑了，眼睛里有淡淡的忧伤：“仙道彰给流川枫道歉。”
流川皱皱眉：“算了”
从来没有人会用那样的语调和我说话：居高临下的谦卑；桀骜不驯的虔诚。他叫仙道彰。
——流川
很长时间以后，再回忆相识的情景，飞行总是笑得乱七八糟：“流川皱眉的样子真是可爱呐~”
流川冷着脸偏头，挤出一句：“白痴！”眉眼分明是笑的。
混熟后，流川枫偶尔会趴桌子上思考仙道彰到底是怎样的家伙。他们住很近，每天一起乘拥挤的公车回家，下车沿马路向东走，流川先到家。
仙道喜欢站路口微笑，看流川进小区，很大的下坡，流川回头，仙道用力挥挥手：“记得吃晚饭。”
流川家里时常空空的，他喜欢忘记吃晚饭。
流川喜欢打篮球，每天很早出门，挤公车，然后跑步去学校，独占操场某个篮球场。运球、急停、上篮。
不远处，女孩子们张望：“一年十班的流川枫好帅！”
临场的男生们轻轻哼几下表示不满。
流川胡乱抹几下汗，漂亮的灌篮。
飞行喜欢迟到，通常早读下了才慢吞吞晃进教室，老师的怒气融化在他甜腻的笑容里。他说，我下次一定注意，然后问流川：“我的早餐呐？”
流川从课桌里摸索出还带有热量的面包，头也不抬的砸向仙道的脸，于是听见他哇啦啦的乱叫：“你是不是嫉妒我长的比你帅啊？”
流川不理他，想：这人有病！
流川问仙道：“像你这种祸害怎么转来的？”
他笑啊笑：“被开除了，没办法。”
“因为笨！”
他说：“喂，喂，别乱下结论吖，像我这样聪明伶俐拿奖学金的学生唉~
流川丢过一个眼神表示鄙视。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好吧，因为老师让我剪头发。”
流川望着他奇怪的发型继续鄙视，意外看见他眼里的忧伤。
仙道忽然又很认真的笑：“我可比你大一届，喊声学长吧！”
流川连鄙视都懒得回应。
流川在阳光底下打篮球的样子帅的让人窒息：光影纠缠，体恤白的耀眼。
女孩子们远处张望：“一年十班流川枫好帅。”
仙道斜靠在球架上鼓掌，笑得依旧欠扁。
流川停下来看他，篮球在指间转圈圈。
“看我干吗？我不会”
流川没有动：1米9几的高度，不会才怪。
他被看得不好意思，淡淡的笑：“看在你够帅的份上，陪你练两下好了。”
丢过球，一瞬，女孩子们的尖叫差点掀翻教学楼。
“来篮球社”仙道听到这话的时候正在拼命往嘴里塞豆包，抬头看看发声体，猛咽下去：“你在和我说话？……这么凶干吗？……没兴趣。”
流川冷着脸活像讨债的，不明白白痴篮球怎么会打那么好。
白痴急急忙忙灌口水：“要吃豆包吗？我有事先走了，帮我喊到。”用手背在嘴上乱抹几下，跳起来往外蹦。
流川连头都没回：“来篮球社。”
仙道有那么几秒的停顿：“真没时间。”
流川站在原地不动，挺拔而倔强，低了头：“就当陪我。”是那样单纯而寂寞。
于是他有点心疼，从后面搭上流川的肩，发现比想象中更单薄一些：“流川对不起，我是真的没有时间……”
流川回了头，似乎还想说什么，看见他眼里的忧伤，有点生气：不就让你陪着打球，那么委屈干吗？
仙道的手机响啊响：“流川对不起，我要走了，多吃点，你怎么那么瘦吖？还有，把你衣服弄脏了。”然后像疯子一样跑出食堂。
流川低头看看体恤上的爪子印，说不出什么感觉。
仙道翘了两天课，回来的时候爪子上贴着OK绷，流川用鼻子哼一声表示不屑，他就笑：“把你衣服弄脏后悔了，谢罪。”
流川说衣服我丢掉了！然后趴桌子上装睡：白痴不在的时候还真有点寂寞。听见白痴说：“呐，想你了，因为两天没吃早餐……手破了，不过还能打篮球。”
一起回家的时候流川说爸爸又出差，懒得吃晚饭。
仙道立刻扯他去超市买东西吃，叽叽歪歪像个家庭妇男。流川皱着眉毛：“我不吃芹菜。”
仙道就笑了：“我也是，芹菜吃起来和蟑螂一个味。”
他愣一下：“吃过？”
“嗯？当然……没有，想象而已。”
流川笑了，特好看。仙道说晚上来我家吧，请你吃饭。
晚上起了风，很冷，流川想秋天快到了，然后想象仙道的家：温柔的妈妈，总微笑的爸爸。淡淡的嫉妒。接到妈妈的电话，她说：“卡卡，你爸又出差了吧？要不要来妈妈这住几天？”
礼貌的回绝，他能照顾好自己，从小就这样，习惯了。
妈妈的声调轻轻下压：“那好吧，钱用完了记得来找我。”
流川挂掉电话忽然很想见仙道，那家伙迟到10分钟了。手机又开始震动，仙道打来的，他在里面问：“还在等？别来了，快回家。”声音急促而飘渺。
流川生了气：“搞什么？”
“听话！……明天给你解释，千万别过来。”
流川真的生气了，挂了电话往东跑，只七步就看见狂奔的仙道，擦肩而过，半句话卡在嘴里，对着他的背影叫：“仙道彰！你有病是不是？和你说话呐，仙—道—彰！”然后看见仙道奔了回来，眼神复杂至极，拉住他吼：“跑！喊我干吗？”
流川的脑袋一片空白，任他拉着往前跑，不知道该说什么，听见后面很吵，回了头，一下就明白了：“仙道彰你这个疯子！”
仙道放开他的手对着手机叫：“别打传奇了……老子被人追杀呐……就在六月路……速度……”
那夜，流川枫被仙道彰拖着跑了两条街，身后是洋洋洒洒的追随者，挥舞着钢管砍刀，狂热呼喊仙道彰的名字，他想知道如果仙道的朋友们没赶到，他们会不会一起跑到世界尽头。他看见了另一个仙道，没有笑容的仙道，疯狂而血腥，眼底是淡淡的忧伤。
仙道坐在路沿上低头抽烟不说话，造型夸张的朋友笑的流里流气：“你是仙道前辈的朋友？”
流川把头转到一边
“嘿，小子还挺拽。”他用手扳他的下巴：“问你话呢。”
流川依旧倔强的站在原地用力偏头，他想问仙道：这到底是怎么了？却又不愿开口，下巴很疼。
仙道抬了头，声音哑哑的：“别碰他。”
那家伙立刻放了手站在一旁笑的很恶心：“仙道前辈，现在我们去干吗？”
流川偏着头神情淡漠：“没死吧？明天帮你请假。”
仙道把烟头扔出很远：“哦。”
真的一点都不害怕，跑过熟悉的街道，像风一样，我以为我们在飞行。可是当那些车横在我们面前，下来那么多人，你放开我说站着别动，我觉得我们有距离。仙道，我不喜欢你的朋友们，不喜欢你抽烟。
——流川
流川枫头一次在别人家的小区门前徘徊，4小时后，他看见仙道叼着烟晃出来，很明显的有几秒停顿，笑得很痞：“有事？”
流川冲过去夺他的烟，丢在地上用力踩：“混蛋！”
仙道扯扯嘴角很不屑的样子：“你慢慢骂，我有事先走了。”
“哪来那么多破事？明天，给我滚去学校。”
仙道说：“你凭什么管我？老子就是不去怎么了？你也看见了，这就是我的生活方式，现实比你想的更肮脏。温室里长大的少爷离老子远点！”然后走的很坚决。
流川不明白为什么总被仙道丢在原地，只知道，他们的距离并不像仙道想象的那么远。于是向前跑，拦在他面前抓他的肩，看他的眼睛：“流川枫想让仙道彰陪他打篮球。”每一个字都那样清晰。他看见仙道眼底的忧伤慢慢溶解在清亮的水色里。
你抓着我的肩要我陪你打篮球，样子那么干净透明，单纯固执的像孩子，手指的力度提醒我并不是在做梦，那感觉比尼古丁的刺激强烈百倍，我戒不掉了。
——仙道
2
他们用整个暑假来适应彼此，流川发现仙道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小混混：时常微笑，偶尔孩子气，爱好钓鱼，拥有温柔的妈妈热情洋溢的爸爸，他们很喜欢流川。
仙道说，流川你干吗总像抑郁症一样缺乏面部表情，年轻人应该活泼些。
流川歪头挑下眉毛：“那我们朝着夕阳奔跑？”
仙道用手揉乱他的头发：“这孩子学会搞笑了。”
拍掉他的爪子，整理头发。
仙道笑的乱七八糟。
也冷战过，在仙道打游戏的时候，看着显示器一动不动，鼠标在桌子上画出一朵朵小花，手指在键盘上舞蹈。
流川说：“喂，你中毒了？”
仙道忙着对虚拟世界里的MM傻笑。
流川皱皱眉，出去的时候把门摔的特响。一个人在篮球场做秀，管他有多少人围观，他知道，自己对篮球的热情一如仙道对打游戏的痴迷，大家都是执著的孩子，一担想要抓住什么，就不会放弃，哪怕遍体鳞伤。篮球在空中划过抛物线，完美的篮内空心。
流川把早餐丢在脏兮兮的桌子上，搬了椅子坐门口看天。
仙道抓着鼠标画花，有下碰到袋子，被包子的热气灼伤，一转头就看见流川坐在门口：伸着两条长腿 仰头发呆，阳光打在头发上有淡淡的光圈，衣服白的耀眼，干净的不象话。仙道觉得想唱“哈利露亚”揉揉眼睛对虚拟世界的MM笑笑：“宝贝，我有事，下次继续。”退出，下线，关机。拿了包子往外蹦，站在他面前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傻笑。笑会见流川没反映，有点难过：“喂~我这么一帅哥站着让你看，你还看什么天啊？等饼子掉下来吗？”
流川眨下眼，挺疼的：“吃你的包子，大白痴，洗手！”
于是他又笑了：“今天天气不错，风和日丽的，下午不升级了，打篮球。”
再开学天气凉了，流川依然每天打篮球，仙道依然每天迟到，抢流川的早餐吃，笑容张扬，偶尔一起打球，拉风的不得了。
秋高气爽的日子，仙道的女朋友降临。那天下午的阳光眩目而灼人，流川第二次醒来，看见旁边还是空的，跑去阳台晒太阳。眯眼睛吹风，听见同班的男生叫嚷：“美女！”然后难得安静。
流川睁了眼，教室在三楼，阳台正对校门，长长的林阴走道，落叶漫地，女孩子飘然而至，白衣蓝短裙，长发像黑色的丝绸。
有男生接着问：“美女几点了？”
女孩子抬头，神情高雅而傲慢，五官精致，妆容艳丽。扫视一圈，目光停在流川脸上打个转：“我找二年十班仙道彰。”
流川忽然想笑，恶作剧后的快感：“昨天刚死。”转身回去继续和周公下棋。
晚上仙道打电话提醒：“记得吃晚饭。”
流川指间的笔转的飞快：“又打架？”
“没动手，总策划而已。”
皱皱眉：“下午你女朋友找你。”
“哪个？”
“哪个？！”
“怎样的女生？”
流川的眉心打了结：“有很多？”
几秒沉静，然后是几声轻笑：“忘记告诉你了。”
流川叹口气说这样不好……明天别迟到太久。
仙道在那边笑啊笑：“哎呀~你吃什么醋吖？是不是爱上我了？”
“神经病！”流川把电话丢出去很远，客厅的爸爸吓一跳，跑过来砸门：“臭小子，手机不想要可以换新的，干吗虐待它？”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听见金属碰撞的声音知道你在生气，请相信，从来没想要惹你生气，挂电话的那一刻，我很自责，原谅我。
——仙道
流川看见仙道坐在篮球架底下微笑，挥着爪子叫：“早上好。”
挨着他坐下，低头拍球不说话。秋天早晨的太阳总像枚鲜艳的大蛋黄放在地平线上，仙道说：“换我请你吃早餐，翘课吧！”
流川打着哈欠吃热乎乎的包子，看来来往往的学生，一脸淡然。
“嘿，看样子你也翘课翘惯了。”
用鼻子哼一声不理他：是翘多了，楼顶上睡觉比你高尚！
仙道吃的快，见他不说话便不再追问，摸了烟叼嘴上，刚点燃又取下来灭掉，撑着下巴看远方。等流川吃饱了，伸手递纸巾：“嘴巴擦下，和一花猫似的。”
夺了纸巾：“去哪？”
站起来整理裤角，逆光，蛋黄缩小了不少，金色的光很刺眼，温暖的如同他的微笑：“……时间尽头……”
流川想扁人。
居然无聊到坐旅游公车，严重怀疑仙道的智商。透过车窗看生长17年的城市，白色的马路宽阔而干净，路旁的树枝上挂几片不绿不黄的叶子，高高的楼……一切景象迅速划过，四周金属质感很冰凉。
仙道难得安静，坐旁边不笑不说话，眼神悠远绵长。
转头想叫他，仙道先开口：“这里，去年暑假每天都来。”
回头“市军区医院”想笑。
“我奶奶就住这里，都过去一年了，想起来还是不怎么舒服。”
想起仙道桌子上供奉的黑白相片，很慈祥的奶奶，干净温和。
仙道开始絮叨他的奶奶，从小时候总给他糖吃，说到在爸爸发脾气的时候护着他；从给他缝衣服上被烟灰烧出的小洞讲到在火化厂和工人打架……细腻而冗长。
静静的听，不插话不回应，甚至面无表情。
仙道讲累了就往右倾斜，倾着倾着就靠在他肩上，三公分的高度差，位置刚刚好，声音悠悠的：“奶奶做的饭可好吃了，早点认识你就好了……知道她要住院那天，我一个人在家，躺在地上看天花板，哭到嗓子发炎……很可笑吧？”
“睡会吧，到终点叫你。”
喜欢听你讲奶奶，我的肩膀很重，似乎担负着全世界，看见你对我笑，灭烟，递纸巾，很温暖。有没有梦到奶奶？
——流川
终点不远是仙道以前的学校，传说中全省升学率第二的重点，金灿灿的牌子刺的眼睛发痛，大门紧锁，华丽的囚笼。
仙道拖了流川给门卫打招呼：“大叔，我回来看老师，可以进去吗？”
门开了，吱呀吱呀不怎么好听。上课时间，校园很空旷。
仙道长时间伫立在宣传栏下27°仰望全国物理竞赛得奖学生的照片，保持微笑。
流川讨厌物理，学文科的男生似乎对物理有种强烈的排斥，他觉得那是一门研究伸左手讨饭还是伸右手要钱的学科。绕专栏转个圈。看见了不认识的仙道：寸头，笑容单纯，眼神明亮，穿重点的校服，时间是两年前的冬天。
尖锐的铃声划破宁静，流川转头看教学楼，数三下，大批人流涌出。冷色校服，麻木的表情。又回头看仙道，他依然站在那里微笑，目光无限温柔。有风吹过，蓝天、阳光、背景流动，时间尽头。
走过去和他一起仰望：很平常的女孩子，笑容淡定，奖杯很漂亮。
“仙道！”流川回头，照片上的女孩子出现，一脸高三学生的疲惫，脸颊泛红，厚厚的镜片。她停在原地低头看脚尖，像做错事的孩子：“他们说你回来了……我很想你……他们说你彻底变了，有很多女朋友……可是，我想等你，就像以前一样，我被保送到你想去的大学，我会一直等……尽管我们回不去了……”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有大滴的泪水滑落，跌下去就没了。
铃声还是很尖锐，流川觉得冷。
仙道是石像：27°仰望，微笑不语，场面唯美而残酷。
事过境迁？物是人非？流川以为在上演一出青春偶像剧，没情商如他都知道这时男主角该加演少儿不宜的戏码。
石像微微动了下，摸摸头，转身：“全国一等奖吖，不容易，好好学，上课很久了，老班挺凶的，再见。”笑容刺眼，语调冰冷。拖了流川往门口走，头都不回。背后幽幽的女声伤心欲绝，凄美的像叫魂。
流川打个颤，还没完成偶像剧到鬼片的转变。
走远后仙道放了爪子揉脸：“妈的，老子脸都笑抽了。”
不问话不表态，跟着他一直往前走，看仙道把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装出无所谓的表情，哼一首跑掉的歌。走着走着突然转头：“喂，要听我们的故事吗。”
整个下午，流川做合格的听众，知道了有个女孩子每天给仙道买早餐，很甜的苹果；一起研究该死的立体几何，背单词，考吓人的高分；一起参赛、获奖、拿奖学金；也去公园、电影院，讨论想考的大学，憧憬明天……然后男主角转型：抽烟喝酒打群架，女主角以泪洗面无心读书，双双成绩一落千丈，老师家长龙颜大怒，为社会建设棒打鸳鸯，男主角一咬牙一跺脚，退学！留女主角化悲痛为力量继续K书，于是有了刚才那一幕。
“完了？”
仙道叹气：“嗯，感人吧？”
“八点档看多了！”
那天夜里，流川头一次失眠，女孩子影像重合，飘然而至的白衣蓝短裙，挑衅骄傲的眼神，好看的脸，重点的冷色校服，凄美的叫，大滴的泪。混杂无数个仙道彰的影像：嚣张内敛，飞扬拨扈，难过，淡定，忧伤寂寞……吵的他想撞墙。
你爱她的程度我无法体会，看你逃避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只是，想知道，哪一个你才是你？
——流川
再花心的男人都有他最爱的人；烟很难戒掉，就像她很难忘掉。可是，流川枫，你陪在我身边，离开的时候我居然心安理得。曾经的信仰变的如此不堪一击，我想谁都没有错，我依然是我，她应该有新的追求。告诉我，一个人爱另一个人的程度，能有多深？
——仙道
这章写仙道同学性格的文字比较多，淡淡的温柔和哀伤^^
祝各位亲新年快乐哈~
今年也要继续爱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