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

作者： Christy，收录日期：2006-12-29，825次阅读

提示：本文无情节，叙述扭曲，请慎入。

ps：其实本来不打算发的，尤其是有亲爱的鱼同学的“无悔”。但是爬墙一圈发现苦苦等待的儿子的舞台剧终于现世，其结果就是一冲动跑来发文。笑，有人身伤亡某概不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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隧道
为乘客添加热茶水的年轻乘务员在收到一个感谢的微笑后几乎是逃开般地迅速转身。仙道抬腕看看时间即又将目光投向窗外。依照惯例，过不了多久火车就该进入前方的隧道。
夜色渐渐浓重。车灯亮起来；闪烁着有点模糊，不甚分明。
外面飘着雪，列车行进的速度并不很快。车窗的玻璃成了一面镜子，掠过的实物与镜面上的景象深深浅浅地混杂着，透过茶水的袅袅热气流动、并最终消融在一起。伴随着单调的车轮声，就像坐上了某种非现实的东西，失去了时间和距离的概念，仙道陷入了迷离恍惚之中，徒然地让它载着自己的身躯奔驰。

车子钻出隧道后就似乎进入一个全然未知的世界。
黑暗几乎已经吞噬了一切；只有偌大的雪片仿佛不甘心失去统治权，无边无际地坠下来，借助着狂风的势力猛烈地撞击、撕咬着车身。一黑一白奇妙而又平衡地在天地间纠缠。
所有的却也是寥寥的乘客被告知列车无法前进。仙道只好呆在车里，百无聊赖。
如同一只精疲力尽的野兽慢慢睡去，嘶吼的风声终于平息，满天的雪花便也异常温柔。
乘务员带着赧色再度通知，为了保证行进安全要等到明天太阳出来以后对机车进行检修才能上路。列车已经和附近的居民联系，安排他们借住一晚。
仙道抹去水汽，才发现列车其实是停靠在一个小站上。大概是一个很小很小的站，甚至连站台都没有。更远一点撒落着星星点点的灯火，却是一股孤寂的味道。
不多时，当地的居民便陆陆续续上来带着乘客返回自己的家。仙道懒懒地靠在椅子上不想挪动身体，一晚而已实在没有必要给别人增添什么麻烦，于是礼貌地谢绝了前来居民的好意。
“喂。”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声音。仙道眯起眼看着眼前的人，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青年。细碎的额发覆在看起来有点湿漉漉的面孔上；可能是匆匆赶来的原因，他白瓷般的脸上透着微微的红晕，让人想起这雪夜的寒峭；但是漆黑的发色却让人感到一阵温暖。
“流川枫。”青年的俯视着仙道，车灯在他的脸上闪过，模模糊糊地照亮了他眼睛的周围。他的眼睛同灯火重叠的那一瞬间，就像在暮霭里飞舞的妖艳而美丽的萤火虫。
比谁都美丽，比谁都洁净；是属于自然的东西，而且是属于遥远世界的。
流川说完转身走向车门，仙道无奈地微笑着起身跟上。
这是仙道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夜景。抬头仰望，天空上缀着几颗星星，好似因为寒冷与月亮纠结在一起。仙道看的出神，眼睛似乎有点模糊，星辰好像以虚幻的速度慢慢坠落下来，近在眼前却把夜空越推越远。山峦黑苍苍地垂在夜空的边际。流川的就身影在不远的前方。一片清寒、静谧的和谐气氛。
违背了起初的意愿匆匆出来但却忘记拿上大衣，仙道不由打了个寒颤。流川皱了皱眉，便脱下外衣扔给他。仙道刚想开口说什么，又听见流川的声音：“习惯了。”仙道怔了一下，便又微笑起来；这个笑容直到第二天离开都没有消失过。
流川的屋子不大，一个人住将将好。矮桌上摆着半碗面，一双筷子随意地扔在旁边。
“可以吗？”流川指着碗里的东西。
仙道点点头：“打扰了。”
另一间屋子里传来主人忙碌的声音。仙道摸摸头发，也跟了进去，手里端着桌上的碗。
“流川，我饿了。”
流川转过身来，眨眨眼睛。锅里的面显然是经过主人精心准备的，与仙道手里的大不相同。仙道耸耸肩，将手里的面倒入锅里。
“啊，对不起，手滑了。”
“白痴，饭好了！”几乎是恶狠狠地，流川将碗掼进仙道手里。仙道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迅速盛出两碗面来。　
吃饭刷碗泡澡并排躺在榻榻米上。一切如同本来就该发生一样自然。
“流川……就……你一个人？”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嗯。”
“为什么不离开？去个大城市什么的。”
“喜欢这里。”
“还有呢？”
没有回答，耳边是均匀的呼吸。仙道撑起身子凝视着旁边已然熟睡的流川：“这个样子没防备……”然后把双手枕在脑下：“……我也开始喜欢了呢。”
旭日东升的时候，仙道睁开眼睛。窗外雪愈发耀眼，活像燃烧的火焰。身边流川的头发，也闪烁着紫色的光，更增添了乌亮的色泽。流川扭过头，眼睛正对上仙道。仿佛茫茫的银河悬在眼前，仙道觉得自己那小小的身影反而从地面上映入了银河，好像要以他最原始的姿态去拥抱它——

“先生……”
仙道茫然回过头来，喃喃道：“外面这么黑……雪已经停了么……”
“先生，您的目的地马上就要到了。请您再检查一下随身行李，谢谢您乘坐本次列车。”
不知什么时候列车已经驶入隧道。前面真真切切的光亮是，出口。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