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恼

作者： 流川真稚，收录日期：2007-02-01，1030次阅读

—— H是必须的

“对于爱来说，”男主角含情脉脉地往着臂弯中的女主角，“XX是必须的，这是爱的重要表达方式。”
“恩，我爱你...”女主角脸颊微红，满眼都是两个字：“来吧来吧来吧.....”
仙道愣了一下，却又意识到自己的不自然，于是更不自然地吞了下口水。转头看看靠在肩膀上的人——鼻泡微现，已经睡熟过去了——有点松口气，看来刚才他没看到；又觉得有些复杂的情绪，越看睡梦中的他，那种复杂地难以言语的、多少因为男女主角对话带来的情绪就越强烈，于是推推他：
“流川，要睡觉进屋去睡了。”
完全无视。
“哎”，有些无奈难更多怜爱地看着流川，仙道站起来把这个跟自己差不多身高的人抱起来，走向他们的小床。
在把流川放进床心的一瞬间，那句话：“XX是必须的”突然闪现。
仙道觉察到危险，赶忙卸下流川拉上被子，自己回头去上网以转移注意力。
因为心思其实是在背后的被中人那里，仙道也不知道上网做什么，就胡乱转悠。

记得那时候——我说：
“流川枫啊，很奇怪，我觉得我好象喜欢上你了。”
“那又怎样？”
“你不会觉得我是男生，这样的事情让你很困扰么？”
“男生又怎样？”
流川问起来理所当然的，反倒使我觉得自己说了很无知的话，是啊，是男生又怎样——不对，常理来说男生喜欢上男生就是不寻常——哎，哪能用常理去判断这小子啊，也就是这样，我才会悖“常理”地喜欢上他吧。
“恩，这谈话应该比较好进行。那你对我的感觉如何？”
“可以。”
“可以？这个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我知道..字面意思...但是，也就是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
“仙道。”
“啊？”
“你平时是这么说话的吗？”
“...我明白了。所以，我们交往试试，你觉得呢？”
“可以。”
“然后，你周末干脆搬我家来住吧，而且方便我们一对一。”
“可以。”
“......”
“怎么啦？”
“我在想啊，是不是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会回答可以呢？比如说，我们KISS吧！”
故意把脸凑了上去。
脸上嘴上都没有任何回应，倒是突然肚子上有了疼痛的感觉。
无辜：“你嘴上说不可以就行了，干嘛用拳头说啊！我...”
话未完，却被覆上了甘甜的唇，还带着汗水的丝丝清咸。
“笨蛋。”

那个吻是开始，距离现在三个月，恩，三个月了。
之后我们果然开始交往，他也果然搬过来住了。
不清楚究竟是谁更早发现自己的真实心意，但是很显然地是一拍即合，与我，算得惊喜。
我本是对这样的喜欢很犹豫的，却因为他的支持，觉得更坚定了。
我们依旧上学，比赛，一对一，看电视，吃饭；
当然，也会拥抱，亲吻，相拥而眠——然后步止于此。
其实，关于那些我也想过，但是看起来他并没有任何期盼的迹象，或者说连了解的迹象都没有。我们虽然同龄，但是关于爱情以及…他可能还是萌芽阶段的认识程度。
不知道能不能提，该不该提，提出了会是什么结果，所以我一直没提及。
只是这时候又看到那样的电视，身体影响着心里开始有些焦躁感。
回过神看到屏幕时已经到了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的页面，正要关闭，突然一行字：
“H是必须的！！！”
——偶81~偶要纯洁的仙流爱情，81H81H~
——柏拉图已经不流行了好八，H只是爱情路上ABCD里那个D而已。
——我也喜欢以心理描写为主的，牵手、拥抱，最多KISS就可以了，这个D还是算了吧。
——俺不觉得耶，既然是写他们的文，当然是希望他们能在我们笔下幸福，你把这个D忽视了，岂不是剥夺了他们“幸”福的权利么，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想呢？8CJ要坚持到底！XD
——素啊素啊，耐一个人滴话，就希望跟他越来越靠近，靠近到不能再靠近滴时候，就想要和他融为一体。酱子理解滴话，H并不是虾米可怕滴事情嘛！
——“他的指间充满了暧昧和挑逗，似触非触地指向他的胸膛，把手指方向轻轻一翻转，顺着他温热的皮肤向下滑动着。越往下身体的热量越来越明显，随着手指力度的加强，身下的人呼吸更加急促，起伏得更厉害。这时，他微微一笑，握住了热量的中心，同时感觉到那中心连接着的身体各部分都随之颤动了一下。他继续笑：‘别怕，这才刚刚开始。’…”
——啊，LZ把全文发完，偶要H。
——H是必须的！！！H是必须的！！！

这帖子长长的没止尽一样，我关了窗口，额上竟渗出点冷汗。
回头看看那家伙，睡得正香。而我，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真后悔，不该把那个帖子所提到的“全文”看完。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很没精神。
更为懊恼的是，闹钟没响，流川没叫我起床就出门了——
这小子，他明知道每周六早上是田岗的恶魔集训时间，迟到的话会丢命的。
反正死也死了，于是就耐心地吃完了他剩给我的牛奶面包，再把头发整理好。
到体育馆的时候，得知教练有事请假了，虽是逃过一劫，我却没什么庆幸的感觉。
甚至之后几天，我仍因为那个挥不去完不成的念头而烦躁。
越野看出了我的异样，不改他婆妈的习惯，问长到短。
我的私事一向不习惯与旁人商议，可这次却有了想向他请教的念头。

“这个问题的确满难的。”
“你这样说，也就是宣告我白问了？越野…我错了。”
“什么？”
“下次我还是自己考虑吧。我不该给你增加超越你能力的精神负担。”
“仙道！你嘴巴真是…我说很难，那的确是很难啊。本来你们都是男生，已经走到这一步算是很不简单了，加上对方还是湘北的王牌选手，是个坏脾气的扑克脸…”
“没你说得那么糟吧，他其实很可爱的。而且相当有趣。”语带满足感。
“好吧，他再可爱，也是个很单纯却很强势甚至别扭的小孩吧，你提出这样的要求，且不说你们谁上谁下吧…”
“你说的太直白了吧。”
“总之就是，拖他下水，很难。”
“也就是说没戏咯。哎，这几天我看到他就觉得抑制不住，虽然以前也有这个感觉，但是近来更强烈了。真怕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就扑上去了。会不会被他一拳头灭了倒是小事，只是，要我因此失去他这样的结果我无法接受。….要不，越野，你跟我这么好，不如牺牲一下自己，让我缓解一下…”
“仙道，你以为我真下不了手砍你？”
“别，你知道我开玩笑的，不等你砍我，枫早就把我废了。而且除了对他，其他人我也没那想法。看来注定要再等个几年，等他成年了。”继续叹气。
“其实，仙道，你不妨试探下。虽然他可能的确并没想到这一层，但怎么说他也是这个年龄的正常男孩，不能排除有这方面的反应和要求。要知道那句话：‘身体是不会骗人的。’”
“你在教我使坏啊，越野。看不出来，你也看同人小说？”
“那是什么？”
“不，没什么。谢谢你啊！如果试探成功，我请你吃饭以表示对你的感谢。”
“你先把上次找我借的给流川买礼物的钱还给我再说吧。….”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意外地流川先到了家，坐在沙发上看篮球杂志。
看到我，便简单说了句：“吃饭吧。”
整个晚饭过程漫长而压抑，两人都埋头各吃各的，不怎么说话。
我心里想着越野说的事情，还在犹豫和盘算着。又觉得这慑人的气氛实在难受。
于是开口找话，谁知口一开，竟是两个字：“越野…”——我提他干嘛！！
流川倒是听到后抬了头看我，没眨眼，跟着问了句：“你现在喜欢上他了？”
“啊，”这什么跟什么啊，“你在想什么啊，我是说啊，他找我讨债。”
流川不语，低头接着吃。
“上次给你买生日礼物的钱，是找他借的。不过近来都没看你用了。”失落感。
“质量不过关，用了八十二天就破了。”
他记得好清楚，而且他原来天天都有带着我送的护膝，失落变满足。
我正要精神一振，他却无比严肃地望着我：“仙道，有件事，晚上想好好谈谈。”
“完了！ ”虽然莫名其妙，却因近来不轨的思想让我心里暗暗叫苦。

“仙道。”
我们终于面对面坐下来，很不习惯地认真地来说点什么。
可就在他刚刚叫出我的名字还没说下文，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看，消了铃声，走到厨房才接起来。
我偷偷瞄了下，他接电话的样子很乖巧，还不时微微点头。
很正常地我想知道他电话里到底在说什么，但是越是伸了脖子努力去听，却什么都不听到。
我终于放弃了，那专注窃听的神经也让它放松下来，却意外地飘进几个字到耳朵里：
“我知道，H是必须的。”
不是吧？！真的是从流川口里说出来的？！
还在纳闷，他已经回到我身边。
“谁的电话？”
“彩子姐的。”
“哦。”看他那么听话的样子，难道他发现他的篮球队经理比我好？不可能的，我相信枫和我自己。那就是——难道他真的也是因为是正常的男生，所以也有这方面疑惑找人商量？——若是这样就好了！

“仙道，”又是他一句呼唤，打破了我的胡乱猜测。“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我？没有啊，不是枫你说要好好谈谈吗？”
“那天，你抱我去睡觉前，我并没睡着。”
“那天？就是我在看肥皂剧的时候？那么说，我看到的你都看到或者说听到咯？”
“是的。”
他竟然也看到了那一段，难道也和我产生了同样的想法？
“你一直在睡沙发，我也知道。”枫继续陈述着。“那天晚上你没关电脑，是我关的。我看了你浏览的页面。仙道…我们似乎越走越远了。”
果然，他其实还是很反感的。并不是他产生了同样的想法，而是，
当他发现了那个想法的时候，他也发现了我所想的方向和他是不同的。
我单纯地也是真切地想要了他，而他呢，会怎么想？
他会觉得我这思想肮脏么，会觉得这对他是不尊重或者侵犯么？
“是你说的开始，但并不是你先开始的，我无法忍受轻易的放弃。”
这是说我们还有机会？
“彩子姐说，我们需要坦诚地解决问题。你有话，就说出来。”
看来，我还有机会，他都说了无法忍受放弃，就是并不是要跟我分开咯。
“流川，还记得我们在一起的那个下午么？” 最老套的方式。
“我说我们交往吧，你说‘可以’；我说过来住吧，你说‘可以’；我说接吻吧，你没有用语言却用了行动告诉我‘可以’。其实这两个字对我来说是你给予我的最大信任和爱的证明。我一直都在烦恼的问题，却不敢向你提出，因为我不知道那两个字你是否会一如既往地给我，或者说是因此再不给我任何一个对我说‘可以’的机会….”
“仙道，”他听到这里打断了我，拿起床边的篮球快速地推过来，条件反射地我稳稳地把球劫住停在了胸口。“做你自己！”
是的，这是他期盼的我的样子，真正的我不应该是这么婆妈的。
“流川，虽然说，H是必须的…”
“你也知道这句话？”
“是啊，很不巧，我也知道，而且正为此烦恼。”
“为此烦恼？”他先是一脸不理解，既而显出了一丝恼怒，低了头。刘海背后满眼的黑线。
沉默。然后站起来，欲往外走。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果然还是反感，所以刚才就不要让我说啊，越野啊，你害惨我了，看来钱我是还不了你了，你的主意害我至此，下次吃饭看来得你请了！——
当然这些想法是在已经把他栓回我怀里后想到的，他起身的瞬间，我只想到了一定要把枫留住，不论要我说什么做什么，任何保证都可以。
抱他在怀里，紧紧地，甚至感觉了已经又多久没有这么抱着他了。
之前几个月里，晚上都是轻轻拥着他睡觉的，平时的拥抱也是在适度的力度中的，
而因为那个问题这段时间对我侵扰，连抱他的勇气都被不自然给代替。
此时，好象是过了一个世纪之后再度的重逢。
若是形容成如获至宝，到不比“安心”和“塌实”这两词来得贴切。
抱着他，心里反倒平静多了，并没有想象中的抱着他就会产生H欲望的想法。
倒是觉得紧紧抱着他，什么都有了，这样就够了。
并不只是我在享受这份拥抱的幸福，我感觉到他心里的爱正通过臂膀传递过来。
我们互相拥抱着，开始轻轻地接吻。
我能感受到他对我的爱，我知道坦诚对于我们并不是可怕的，而真的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于是，我平静地告诉他：
“枫，你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你，在一起是真心希望而并非是个尝试。”
“恩。”
“我不知道你究竟会怎么想，但是即使是H，也是因为爱你。我想我心里是赞同H是必须的，但是比起H来说，你对于我才是真正必须的。即使这样，我也想问你一句，对于H，你的答案会是‘可以’吗？”
“我知道，H是必须的。”果然，刚才他在厨房讲电话是讲的这一句。
“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发现我睡了之后就把体育台换到电视剧频道，”
咦？难道他说的他没睡着其实在意的是这个，那天的确是在看篮球比赛，那场比赛看得我有些无聊，发现枫睡着后，就随便换了其他台调节下，难道他是气这个？
“没有原因去睡沙发，和我一对一会分心，甚至上网都去些奇怪的地方。”
他是在吃醋？怪不得会问我越野的事情，以为我见异思迁啊。
“我不确定你是否是真的喜欢篮球，和我。”
他是不是看了我浏览的那些网站以为我兴趣变了，所以说我们越走越远？
“当然，其实那天换台…”
“彩子姐问我，EART是什么？”
“？”
“我也不知道。她说我不知道是因为它什么都不是，因为它并不完整。EART，H是必须的。这是心（Heart）。”

//“流川，不要想那么多，这样并不适合你。知道EART是什么吗？”
摇头。
“EART什么都不是，因为它并不完整。EART，少了一个H——Heart，心才是最关键的。你们之间隔了再多的疑问又能怎样，疑问没有去找出答案，它什么都不是。而爱情的话，心才是解决问题的钥匙。如果你们能让对方了解到彼此真正的心，问题就能找到最恰当的答案了。所以，要记得，跟仙道好好谈一次，想再说走再多弯路，少了重要的这个环节，看不到心的话就什么也无法解决了。就像EART，写了这么多字母，少了H，便成不心。”
“我知道了。”//
//“流川，准备好和他谈了么？”
“恩，正要说。”
“好的，加油。学姐相信你，记得我告诉你的EART。”
“我知道，H是必须的。”//

“仙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些。”
“枫，我懂了。我错了，再也不会这样了。”

于是，我才知道。我绕了多大一圈才明白自己犯了多么可笑的错误。
事后，我狠命地删除了浏览记录，那些奇怪的文章，
我竟差点失足跌到“平胸”的世界中。
还好，有枫在我身边告诉我：“H是必须的。Heart是心。”
人或许是太贪心了，没有的时候觉得拥有是最上的幸福，拥有了之后又会在意拥有的表现形式。其实，对于爱情里的拥有，可以简单到只是心与心的辉映就能解释一切幸福的。
在那个再次紧紧拥抱枫的夜晚，我就更深刻地明白了，我要的幸福是什么。

之后的一天，流川用我电脑，突然回头问我：
“仙道，那天你说‘H是必须的’,是这个意思？”
跳过他，我看到屏幕上：
“——啊，LZ把全文发完，偶要H。
——H是必须的！！！H是必须的！！！”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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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稚的话：写完之后看了一遍，并没有达到我心里所想到的样子。在刷牙的时候突然想到这句话“H是必须的”以及正在大爱的神起的一首歌名，就想到了写个片段，哪知真的开始写，却又觉得不是个片段了。还是更喜欢4年前的写文状态，但是现在的话，能想到能写出来，还是觉得是高兴的事情。近段时间又有点那种即便只是看到筷子也会有仙流感觉的日子了，然后刷牙的时候总能有些新想法。眼睛持续充血中。继续上夜班。感谢看到这里。（PS，关键的一句：我不会写H，而且是不怎么看H的人…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