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所爱

作者: 冰室,收录日期:2006-03-24,3316次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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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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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辈子都不会走!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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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故事发生在,东瀛皇历三十三年,天下割据,各国并立。神奈川国也是其中之一。各个帮派都想称霸神奈川,其中翔阳流和海南派的势力最强,目的最为明显,但碍于陵南教,所以多年来他们都未能如愿以偿。陵南教是神奈川的邪教,势力之大,连翔阳、海南也要畏惧三分,湘北教素来静观其变。各个帮派的人都知道湘北教与陵南教素来有种特殊的关系,两教一正一邪,而百年来却关系融洽,互不侵犯,虽然其他帮派不知其中道理,却也不再多问。


1.

夏末秋初,湘颜谷,湘北教。

“小三!小三!”随着一个年青男子近乎吼叫的嗓音,三井的房门“嘭”的一声被踹开,“快快,收拾东西,七天之后,教主带咱们上陵南山!!!”

大叫的是一个红头发的年轻人,正是湘北的樱木花道。

“没发烧吧你!”三井在门口一把拦住就要闯进来的樱木,抬手抚上了樱木的额头。“七天后的事,你现在发什么疯,还早着呢。”

“诶呀,四眼哥哥,你也在呀。”樱木甩掉三井的手,进了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满脸通红的木暮没自觉的继续说着。

“看来,樱木很期待这次陵南之旅啊。”木暮为了转移樱木的注意力,随口说。

“那当然了,以前都是四眼哥哥你跟小三去,我还从没去过呢,各大门派都聚集在一起,可有的玩了。”樱木拿起桌上的桃子就是一口,喷着唾沫星子继续说,“今年老头子居然要亲自上山,还要把咱们都带去,我当然兴奋了。听说今年各大教主、首领的都要去,一定比往年都好玩。”

“那你还不去收拾东西,跑我这儿胡闹什么。”三井没好气儿的冲樱木叫着,就差把他轰出去了。

“四眼哥哥不也在,哼,你别想赶我走。”樱木看着三井的脸被气的一阵红一阵白的,更得意了。“听说陵南教教主长生不老,是个冷血的杀手,你们两个去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樱木好奇的继续问。

“什么样的人?”木暮整理着自己的衣衫,“陵南教的人个个都戴银色的面具,不过摘下面具也跟普通人没两样。他们的教主叫秋,是一个有着银色长发的年轻男子,不过只有他的银质面具从没有摘下来过,看不到他长什么样子。听说,他已经活了几百年了。”

“啊?!!几百年??”樱木张着大嘴,一连惊讶,“那不是个老头子吗,跟千年老妖差不多。怎么还说年轻。”说着樱木用双手挤着自己的脸,故意弄出很多皱纹来。

“看皮肤啊。”木暮笑着说。

“那他长什么样儿啊?”樱木越来越好奇了。

“呸~!”三井接到,“长什么样儿!!我要知道他长什么样儿,早就去见阎王了!!”

“怎么?”樱木不解。

“是这样的,”木暮继续说,“陵南教的教规,凡是看到教主真面目的人,就只有一个下场。”

“是什么?”樱木扯着脑袋,不解的问道。

“死!”
“死!”
三井和木暮异口同声的答道。

“不是吧。。。。。。”樱木垮下脸来,一副很无趣的样子,“又不是什么稀世美女,那张破脸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哼,这次我就要把他那个什么鬼面具给摘掉,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能耐。”

“算了吧你,”三井撇撇嘴说,“我看你还没挨着人边,就小命不保了。”

“阿寿,你说什么呢。”木暮嗔怒着对三井说,有转过脸对樱木笑了笑,“樱木啊,湘北教的规矩,可别在你这儿破了啊。”

“什么破规矩。说是正邪两教互不干涉,那为什么每年咱们都要上山,他们为什么不下山来拜会咱们,岂有此理。”樱木不服的说。

“那是祖上留下来的规矩,你若是有什么疑问,自己去问安西教主好了。”三井说着,开始推樱木出门。

“什么嘛,”樱木被三井推着往门外走,“我问过老头子,他也不给我解释。”

“不想受到严厉责罚,那你就遵守吧。”三井话音未落,只见门在樱木的鼻子前面“哐当”一声关上了。

“喂~喂~”樱木拍着门大叫。

“滚~!”屋里传出三井气急败坏的声音。

樱木拍了半天门未果,只好悻悻的走了,嘴里还嘟嘟囔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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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的碎石小路上。

“樱木师兄。”樱木无聊的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忽然一个甜美的声音飘然入耳。

“啊,是晴子啊。”樱木看着自己暗恋的小师妹,脸憋的通红,嘴巴咧到了耳朵根子,“有什么事儿吗?”

“恩,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对于七天后的陵南之旅感到特别激动。”晴子脸上泛着红晕,“我自小生活在谷里,都没有出去见过外面是怎样的。听说陵南教是邪教?”

“恩。”樱木说着,“陵南教确实是神奈川上的邪教,据说陵南教教规异常严厉和狠毒,对自己教里的人是这样,更别说是对其他门派的人了。陵南教对于仇人,是绝不留活口的,而且会灭九族,老幼病残,全不放过。”

“啊~”晴子惊叫了出来,“太。。。太残忍了。”

“别怕。”樱木挺了挺胸,他的大男子主义又显现出来了,“有我呢,我绝不会让陵南的人碰小师妹一根汗毛的。”

“可是,既然陵南教是这样的邪教,为什么我们每年还要上陵南山呢。”晴子怯怯的问。

“这个。。。”其实樱木也不大明白,不过他还是不懂装懂,“这个是祖上留下的规矩,每年年秋,陵南教的人都会请各大门派的人上山。咱们湘北是名门正派,可是祖上留下的规矩也不能破,无论陵南教做什么,湘北都不能干涉。据说两教的祖上有着深厚的渊源,两教的剑法都有相似之处,只是陵南剑法阴险狠毒,而咱们湘北剑法则宽厚仁慈。另外,咱们湘北教的医术可以说扬名天下,而陵南教则是用毒的,传闻,似乎也是精湛之极。”

“恩。。。”晴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吧,养精蓄锐,七天以后还有好多路要赶呢。”樱木拍了拍晴子的肩。

接着,樱木自告奋勇的送晴子回她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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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北教正殿后的休息室里,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和一个身材矮胖的老人。

“教主。”年轻人浑厚有力的嗓音回荡在屋子里。

“唔。。。”这老人正是湘北教教主安西,“是赤木啊。”

“您真的这么决定了吗?”公认是下任教主的赤木,恭敬的看着眼前这位和蔼可亲的老人说,“这次您要亲自上山?”

“是的啊,赤木。”安西押了口香茶,说着。

“可是您的身体。。。。。。”

“前几年都是因为身体不好,所以才派三井和木暮去。今年听说所有门派的主人都会去,我的身体最近这两年调养的不错,去看看也无妨。”安西仍然不紧不慢的说。

“那么。。。仙道他。。。。。。”赤木为难的说。

“不要担心,我已经飞鸽传书他。”安西又品了口茶,继续慢条斯理的说,“他会在陵南山脚,南海边和我们汇合的。”

“仙道他也真是,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从没看他在那里老老实实的呆上超过一个月的。”赤木强制住自己的情绪,“您当时怎么把他带回来了,听说应该是另一个小孩的。”

“唔。。。”安西鼻梁上的眼睛片闪了一下,满是坠肉的脸又动了动,说,“这不是很好吗。”

“我不否认,仙道是的绝顶聪明的人,虽然很少跟着您学习,他的剑法和医术却可以说在湘北教里首屈一指,可是他这样的性格,真是。。。。。。”

“唔。。。如果当时把他留在陵南呢?”安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赤木。

“教主,我明白了!”赤木点了点头。

“下去准备吧。”

“是。安西教主。”赤木说完,行了礼,便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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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神奈川国和邻国的交界处。

此时的仙道正在邻国的一个山谷里游玩。接到教主的飞鸽传书,仙道的嘴角扬了扬,约定的时间是20天以后,在陵南山脚的南海边,看来又要启程了。

仙道坐在小溪边的石头上,擦拭着心爱的宝剑。现在正是初秋,暑气未尽,还有着燥热的感觉,仙道敞开衣衫的脖领,静静的聆听着潺潺的溪水。脖子上那块用黑色皮条做链子的倒三角形淡紫色水晶被阳光和溪水映着,散发出晶莹的光芒。仙道顺手拿起来这块水晶,透着阳光把玩着,里面清晰的可以看到一个由微小气泡组成的字,一个“彰”字。

前两天,碰上一伙人,兵器是浸过毒的飞刀和银针,不知道是那个帮派的,听他们说什么“南掌门”的,看来也是一个惯用毒的门派。仙道想着,起身开始赶路,下一个目标,应该是陵南山。

由于是独自上路,又是身手矫健的年轻人,没过五、六天的样子,仙道就已经到了陵南山脚下。

陵南山原本是一处地势险恶的临海山崖,山脚便是南海,若不是陵南教在这里,说不定,这里是一块很好的旅游胜地,不过这风景怡然的海边却是陵南教的领地。仙道想着想着,摇了摇头,虽然这些年没有几天在湘北过的,一直在外面游山玩水,采集名贵药材,也遇到不少人,不过对于陵南,还有陵南与湘北的关系,他还是略知一二的,用不着回去问安西教主,自己也能明白许多。

来到陵南海边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傍晚了,仙道在周围的树林里寻觅着可以当做晚餐的东西,却不想误打误撞的在密林中发现一座破旧的小茅屋,若不是这里是陵南的地界,少有人来,这茅屋应该是早就被人发现,并且重建了吧。

仙道想着,便走了进去,看看里面,虽然生活用具一应俱全,却都是落了厚厚的一层尘土,看来是长久没有人住过的。仙道感叹着自己的好命,今天居然可以在屋中过夜,而且还可以在这里打法剩下的好几天。于是,仙道便开始打扫起来。当他打了野兔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下来了,初秋的天气甚是好,天空晴朗无云,月光看起来特别的亮,洒在海边,就像批了一层华丽银色的衣裳,美的无法用言语形容。仙道感叹着大自然赋予的生命和美丽,入神的欣赏着。

就这样,又一天过去了。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仙道就离开那个破旧的小茅屋了,他决定四处看看,顺便多打些野兔獐鹿什么的。走的远了,居然发现了一个不大的小村落,仙道用身上的几个铜板和村民换了一些大米,蔬菜,清水之类的东西。就这样第二天过去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仙道再次悠闲的跺到他深爱的海边,仍旧是那么美,披着银妆。仙道欣赏着欣赏着如此的精致,不亦乐乎。

教主和师兄师弟们也应该动身了吧,再有10几天的路程,他们一行人就可以到这里了吧。如果是一个人走,根本也用不了3天的时候,可是这次安西教主把他们都带出来了,看来这些人一定是一边玩一边赶路了。也难怪,那些人一直都是留在湘北谷里,没有出来过的。

走着走着,仙道来到了昨晚欣赏夜景的那块黑礁石,今天,仍然坐在那里赏月吧。

下意识的,仙道觉得那块礁石看上去好像跟昨晚有点不一样,是什么呢,怎会有点点的光芒在那里闪烁。仙道又走近了一些。啊!!原来是个人,趴在那里,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那人身穿一身黑衣,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看似昏死过去,黑色柔软的头发被海风吹动的飘了起来,而脸上却戴着一个银色的面具,看不到这人的真正面目,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傲的光泽。看来是个陵南教的人。

仙道赶忙跑过去,双手扶了上去,感觉此人的身体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的起伏着,仙道确定这个人还活着,便急忙将这个人抱了下来,无意中碰调了那人的面罩。

看到面具下的那张脸,仙道的身体明显的僵了一下。是怎样的一张脸,白皙的近乎透明,峻峭的剑眉,下垂的长睫毛,挺拔的鼻梁,还有淡色的薄唇,若不是嘴角淌出了丝丝血迹,那绝对是一个绝美的男子的脸。

仙道来不及再欣赏怀里的美人,忙拿出男子的手,开始把脉,看来是中毒。腹部中刀,伤口周围汩汩的黑血,定是刀上浸过毒。这刀伤到没什么,只是这毒不大好解,而且好像是两种毒混合在一起的,其中一种毒应该是陵南教的,陵南教的人怎会中了他们本门的毒呢?仙道心里很是不解,难道此人并不是陵南教的?不过也有不少仗着陵南威名,假冒陵南教,到处烧杀抢掠的人,难道,这个人。。。。。。

仙道心里来不及解开这些疑团,忙把怀里的人抱起,向自己的小茅屋走去。

看着怀里的人,仙道心里在想,这双睫毛下的眼睛会是什么样的呢,是怎样的一双眼睛来搭配这样一副绝美的脸庞。把他的伤治好,应该就可以看到了吧。

回到茅屋里,仙道把男子放在他那张破床上,由于走的急,自己的身上也出了不少汗。被放下的时候,昏迷的男子哼了两声,仙道顺势拍拍男子的脸,希望他能醒过来。

“喂~喂~”仙道拍着男子的脸,呼唤着他。

“恩。。。”随着轻轻一声,男子幽然的睁开了眼睛。

仙道张着嘴巴,竟然发不出一点声音来,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黑色的眼瞳,明亮而清澈,带着一点点因为昏迷带来的恍惚,朦胧的好似一波湖水。

却只是短暂的一瞬间,男子又继续昏迷。

仙道真恨自己,刚才为什么不吱声,哪怕把他的名字问出来也好啊。算了,还是先救人吧。撩开男子的黑衣,腹部吓人的刀口出现在仙道眼前,看来是沾了毒的兵器。

还好仙道四处游历,身边的奇珍异草也不少,不一会,伤口就处理妥当。只是这伤需要静心的调养,再加几服汤药内服,才可以驱毒。如果此人内功深厚,两、三天便会苏醒,如果是普通人,估计也撑不到现在,早就一命呜呼了。

仙道现在所需要的是干净的纱布,清水,熬药用的罐子等等的东西,看来明天又有事情做了,想着这些,仙道坐在床边,借着月光和微弱的烛光,看着眼前的紧皱双眉的陌生男子,替他将额头上的汗擦了擦,然后松了口气般呼了口气,嘴角扬了扬。


3.

第二天一大早,仙道就出门了,手里拿着从陌生男子腰上取下来的玉,打算用这个去和远处的村民换些他想要的东西。

说到这玉,真是有点奇特,黑如墨碳,却又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光,里面像是有些什么东西,摸起来,手感却是光滑细腻。这玉的形状也很特别,呈现出长六边形,正面背面却是鼓起的抛物面,均匀切对称。两个抛物面之间大概有小拇指般厚,四周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看起来像是文字,又像是图案。两个抛物面上也雕刻着凸凹有序的图案,看起来非常特别的。

来到集市上,仙道挑了不少东西,打算付钱,便把那块玉拿了出来,伸手递给村民,脸上扬起温和的笑容,他真怕村民不收这个,如果不收,他就彻底没办法了,总不能硬抢吧,虽然本意也是救人,可是,还是不好啊。没想到的是,那村民见到那块玉,连连摇头,说什么也不要,不仅不要玉,连仙道挑的那些东西也都塞到仙道手中,又加了一大堆水果,和两只母鸡。搞的仙道莫明其妙,弄了个大扁担,才把这些东西都扛了回来。仙道边走边觉得好笑,这些东西,真够他吃用一个多月的了。仙道也奇怪,他块玉怎么那么大魔力,看来那个陌生男子来头不小啊,哎呀,刚刚忘了问村民那是什么玉了,算了,下回再问吧。总之一路上,仙道的脑袋围着那个陌生男子出现了七七八八的一大堆想法。

回到茅屋,男子还在昏迷着,仙道便开始熬药、熬粥。这已经是第二天了,差不多也该醒了,仙道心里想着,手上没停下来。

夜幕降临的时候,仙道坐在床边,服起昏迷的陌生男子,将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胸上,一手持药碗,一手拿着汤勺,一口一口的喂药。仙道从来不知道原来喂一个昏迷的人吃药,是那么的费劲,以前只是看过木暮他们做这种事情,而自己经常出门在外,除了给人开方子,研究草药,这种事情几乎就没做过。仙道真不知道当初木暮是用怎样的毅力,来照顾受伤的三井的。

仙道仍然一勺一勺的喂着药,来不及灌进去的黑色液体,顺着陌生男子的唇角缓缓的流到脖颈上,再顺着锁骨流到衣服里。

艰巨的任务终于完成了,仙道将男子轻轻的放平在床上,看着他的呼吸渐渐均匀,便端起碗出去了。

第三天仍然这样过去了,太阳落山的时候,仙道有点丧气的坐在床边,看着仍然紧闭双眼的男子。仙道十分相信自己的医术,即使是这样棘手的毒他都可以解,可是为什么这个人,还是不肯睁开眼睛呢,难道会有什么意志作用吗,除了这个,应该没有别的可以影响到他的病人恢复。

银色再次笼罩着这个林中破旧的小茅屋,仙道没有点灯,就一直坐在那里,入神的看着银色的月光洒在这个绝世美男苍白的脸上。

忽然,男子的睫毛抖了抖,仙道心中一振。接着,那双漂亮的眼睛缓缓的睁开,带着银色的光影,显得那么的狐媚。

“你终于醒了。”仙道咧着嘴,松了口气般轻声说。

“。。。。。。”男子没有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仙道,许久,像是在想什么,像是在看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看。

忽然,男子的眼神一变,原有的迷离和恍惚一下子烟消云散,瞬间变得凛冽、冷漠,甚至是冷酷。

未等仙道有所反应,男子一下从床上蹿起来,身手快到无法看清,床边的剑便已经出鞘,抵在了仙道的颈上。

残酷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仙道,眨也不眨一下。因为这个剧烈的动作,他的身体不停的颤抖,喘息也变得急促和不均匀。

“你。。。。。。”仙道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对望着那个人,两个人僵持了许久。

“你这个样子,还是躺下来休息吧。”仙道还是先开口了,说完又看了看对面的男子,扬起了嘴角。说着,用食指轻轻的拨开脖子上的剑,感觉不到有任何的阻力。“你的伤还没好,不要做剧烈的运动。”

“。。。。。。”男子默然,任凭仙道将自己手中的剑拿走,虚弱的身子被扶着躺下。

见男子闭上了眼睛,仙道挠着脑袋走出门去。刚刚还真的被吓出一身冷汗,眼看着就要血溅四壁了,只是冰冷的剑尖停在脖子上,没有再向下移动,他知道,他一定会活着。只是他很奇怪,陌生男子的眼神居然可以凌厉成这样,原来那样迷离清澈的眼神可以变得如此的冷酷无情,真的想象不出,这是个怎样的男子。

再次走进门的时候,仙道点了灯,火苗随着风的动向舞动着轻快的步伐,带着墙上的影子忽明忽暗,忽上忽下。

扶男子坐起来,仙道端了用母鸡汤做的肉丝粥,坐在床边。轻吹勺子里粥,送到男子的嘴边,男子却将头偏到一边去,一副拒绝的样子。仙道举着勺子追着男子的嘴唇,将粥又送到嘴边,男子又将头扭到另一边。

“喂~,不吃东西,伤是好不了的。”仙道也不生气,一边说,一边搅了搅碗里的粥,盛了一勺,又送到男子的嘴边。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仙道看,眼神依旧冷漠。

仙道又要伸手送粥,只听“啪”的一声,手里的碗被男子反手打落在地,热腾腾的粥铺洒了一地,还不断的冒着蒸汽。

仙道摇摇头,站起来,看着男子的眼睛,除了冷漠没有别的。

“真不知道,原来你是想死的。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救你。”仙道看着男子的眼睛冷冷的说。

在那一瞬间,仙道确实看到了,男子眼睛里闪过一丝迷离,一丝温情,但是只是一瞬间,短暂的就好像从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之后又是那种冷酷,可仙道确信他看到了。

男子别过头去,不再看仙道。

“我在外面,有事情叫我。”仙道收拾了地上的污物,转身欲出门。

“我。。。”男子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且没有温度,“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仙道惊诧的扭头望过去,却见男子别过去的侧脸,看不到表情。

银色铺洒在整个大地上,有种凄美的感觉。仙道趁着月光,坐在药罐子旁边看着火。无论屋里的人怎么说,仙道毕竟还是要继续煎药。

端着药,仙道看到床上的男子维持着刚才的那个半卧的姿势,已经睡了过去。

仙道拍了拍男子的脸,男子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清醒的一瞬间,身体轻颤了一下,便僵在那里,凌厉的目光直逼仙道,仿佛一只竖起利刃的刺猬。

“喝药吧。”仙道轻声说,又露出一个微笑。

“。。。。。。”男人没有接过去药碗,看着仙道,“为什么救我?”

“恩?”仙道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一跳,抬头看着他。“因为啊,我不想看着你死啊。”仙道俏皮的笑说着,将碗举的更靠近男子。

“。。。。。。”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药。

“一口气,喝下去吧。”仙道看着他,似笑非笑。

男子仰脖,黑色的药汤慢慢减少。

“你叫什么?”仙道将空碗放在桌上,轻声问到。

“。。。。。。”男子无力的靠在床上,合上眼睛,仍然是那个沙哑的声音,却很轻,“流川。。。。。枫。。。。。”

“枫?”仙道猛的扭头,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在看到眼前这个男子的时候感到很陌生,便笑笑说,“我叫仙道彰。”少许,又接着问,“陵南教的人?”

男子没有回答,看上去像睡过去了。仙道扶他躺好,又掖了掖被角,便坐在床边,看着这个叫流川枫的男人。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有说不出的美,如果就保持这个睡相,不知道会引诱多少人。仙道真的无法想象,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会和现在这个是同一个人,一个如此恬静,宛如一个天使,另一个却似冷酷的恶魔。


4.

就这样,仙道依旧照顾着这个叫流川枫的男子,又过了两三天的样子。不知道是说仙道的医术好呢,还是流川的功力深厚,或许两者兼有,总之流川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虽然依旧沉默不语,表情冷酷,但对于仙道好意,他不再刻意回避。

又是一个晴朗无云的夜晚,仙道的心情可以说好极了,脸上挂满了愉悦的表情,坐在屋外的青苔大石上,仰望着星空。黑蓝的夜空,星星点点的闪烁着,清爽的风吹走夕阳的余热。

“吱呀”一声,茅屋的门被拉开了,一条长长的影子铺洒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屋内的油灯承受着火苗无规律的舞蹈。

仙道回头望过去,一个健硕修长的身影伫立在门口,是流川,光线从他身后寻找着每个缝隙,伸展到墨黑的空气里。

“你醒了。”仙道透着好心情,眉毛上挑,嘴角上扬,“饿不饿?”

“。。。。。。”

“我去给你做点东西。”仙道看到流川没有回答,从石头上跳起来,拍拍手,朝用石头垒起来的简易灶台走过去。

“不用。”流川的嗓音依然带着刚睡醒的懒散和沙哑,“我不饿。”

“哦。”仙道听流川这么说,手上便停了下来。“感觉好点了吗,不会想吐了吧。”说着,便想倚靠着门框的流川走过去,抬手用手背试探着流川的前额,“恩,没事了。我那几付药有点刺激胃,不过对于解毒还是很有效的。”说完笑了笑。

“。。。。。。”流川没有回答,逆光的黑暗里看不到他的表情。

“那么,”仙道向海边的那个方向望了望,说,“一起到海边走走吧。”

没有等流川回答,仙道已经转身了,走了两步,回过头来,看到流川还站在原地,又大声的叫了两声,声音里带着笑意,“流川,走啊,海边很美的,活动一下可以多吃点东西诶。”

两个人一前一后闲散的走在夜晚的树林里,一切都那么安静,只有虫鸣声,风吹过树叶的哗哗声,两个人的脚步声;连衣服的摩擦声都听的那么清晰,不时的还传来几声树上的鸟叫。

“你不觉得这里可以让人着魔吗?”仙道侧头看了身后的流川一眼,“我最喜欢大自然的感觉,很清新,很舒畅,让人放松。”

“。。。。。。”

“怎么?你不认同吗?”仙道笑了笑,脚步没停下,“我从小就喜欢到处跑,安西教主也鼓励我多去接触大自然,有一阵子,我一直不解,为什么安西教主不让我留在谷里和其他的师兄师弟一起在他老人家身边修炼,后来我才发觉,其实在自然界里可以学到更多的东西,看到了生与死,爱于恨,而我也爱上了这种无拘无束,与自然为伴的生活。”

“安西?”流川的声音虽小,却也被流川听到了。

“是呀,安西教主,湘北教教主。”仙道拨开低垂的小树枝,撑在那里不动,等着流川走过来,为他开路。

“你是。。。湘北教的?”在与仙道擦肩而过的时候,流川低声说。

“是呀。”仙道看着目不斜视的流川从自己身边走过去,对于为他拨开树枝开路的事情一点都不领情,耸耸肩,也跟了上去,“怎么?你是陵南教的吗?应该不是吧,不然怎么会。。。”

“不关你的事!”仙道话音未落,便被流川厉声打断,并回过头来对仙道怒目而视。

“唔?”仙道定定的站在那里,看到流川的眼神突然变的凶狠冷酷,心想,什么嘛,怎么变的那么快,刚刚还好好的呢,怪人。为了缓和局面,仙流尴尬的笑了笑,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说,“大病初愈,大病初愈,别激动,别激动。”

流川白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转身继续走。没几步,两人便出了树林,不远处传来和谐的海浪声,海风习习,扑面而来。

仙道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感受着海风轻轻擦过自己的脸颊,真的没有比这再惬意的事情了,衣服的袖袍也跟随着海风舞动着,还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流川继续朝着海浪声的发源地走去。

流川伫立在满是沙的海滩上,双眼凝视着远处,默不作声。即使是满月的夜晚,眼前也还是一片漆黑,分不大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海,天上的星星若隐若现的闪烁着,海面的破浪映着月光细碎的呼应着。

“小心,别着凉。”是仙道的声音,温柔的,飘过流川的耳边。“病刚好,要多注意。”

不知道什么时候,仙道已经走到流川的身后,将自己的外套披在流川的身上。随即自然的走到一边,也凝视着海的远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仙道伸了个懒腰,跺了跺脚,活动了一下站酸了的双腿,瞥了瞥依然站在那边一动不动的流川说,“活动一下吧,不然会睡着哦。”说完便沿着海岸线走,流川默默的跟在后面。

“你的童年是什么样的?”仙道低着头,踢着脚下的沙子,问走在旁边的流川。

“。。。。。我”流川拉了拉披在肩上快要掉下去的仙道的外衣,说,“我没有童年。”

“哈,哈哈,不可能。”仙道仰天大笑了两声,“怎么可能没有童年呢。”

“哼。”流川别过头去,不再理睬仙道。

“算啦算啦,不想说就算了。我最不喜欢强人所难了。”仙道咧着嘴,走到流川身边,搂过流川的肩膀,笑着使劲紧了两下。

“走开!”流川触电般甩开仙道的手臂,快走了两步。

“什么嘛,总是这么别别扭扭的。”仙道嘟着嘴,小声嘀咕着,甩了甩手臂,又朝着前面的那个黑影叫着,“喂,喂,别走那么快嘛,小枫枫。”仙道无赖般追了上来。

“。。。。。小枫枫?”流川停住脚步,斜了一眼仙道,低声重复了一遍。

“可不是吗,你那么孩子气,小枫枫~”仙道又无赖般拉着长声凑了过来。

只听“仓啷”一声,只见白光一闪,反射着银色月光的剑尖抵在了仙道的喉咙上。流川凌厉的眼神怒视着仙道。

“哎呦,别激动嘛。”仙道抬着下巴,笑着向后缩了缩脖子,“我可不想和大病初愈的人交手哦,这样岂不是占你便宜了。”

“哼,出手吧。”流川的嗓音短促有力。“无论怎样,你是胜不了我的。”

“等你全好了再说吧。”仙道玩世不恭的摆摆手说,“现在这么好的景致,动武,太刹风景了吧。”说着,晃了晃手指,示意流川把剑收起来。

“。。。。。。”看着仙道潇洒的转身离去,不再理会他手中的剑,流川只好将剑入翘。

“对了,你身上那块玉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仙道没记性的又开口了,“那天我去买东西,见到这块玉的人好像对它很敬畏,好像是。。。。。。”

“不关你的事,不要多问。”流川冷冷的打断仙道的言语。

仙道耸耸肩,无趣的说,“夜凉了,回去吧。”开始往回走。

那一晚,仙道中途醒来的时候,入神的凝视着流川那长长的睫毛,棱角分明的脸庞,和他那甜美的睡相,许久。


5.

眼看着流川的身体明显的好起来,仙道掰着手指头算计着日子,湘北一行人过不了几天大概就会抵达这里了。流川一大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仙道的直觉告诉他,分别的日子应该不太远了,分别的时候应该说写什么呢,他挠挠脑袋,“啊”了一声,耷拉下脑袋。

虽然流川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很冷漠,很无情,性格颇为怪异,还总是别别扭扭的,可是一想到那双曾经几次瞬间晃过的朦胧眼神,就会使仙道对他的坏印象一扫而光,同时又添加了几分怜爱。仙道总觉得其中大有文章,不过只要他一提到有关流川的事情,流川的态度就会突然改变,仙道也没兴趣再多问,毕竟嘛,仙道就是一个喜欢顺其自然,性情调和的人。

夕阳西下的时候,仙道一个人又跺到海边。随便找了个礁石坐下,看着海面映着夕阳,波光粼粼,时隐时现的泛着金色,心情无比舒畅。海风伴着不断拍打在礁石上的海浪声或轻或重的拂过他的脸。仙道真的喜欢这种无拘无束,逍遥自在的神仙日子。

“你在这里。”熟悉的那个无温度的声音在仙道的脑后响起。

“哈,是你啊,流川。”仙道回过头来,兴高采烈的和流川打了招呼,顺势从礁石上站了起来,轻轻一跃,跳到流川的身边。

“这个给你。”说着,流川从怀里掏出了一件东西,举到仙道面前。

仙道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柄做工极其精美的匕首,手柄和剑鞘上都镶满了格式稀有的宝石,纹路花样也雕刻的栩栩如生。这样稀罕的宝物不像是出自本地,应该是来自东边遥远的国度。

“哇,好漂亮。”仙道接过匕首,仔细端详,并缓缓的抽出手柄,剑刃在夕阳的折射下,发出冷傲的光芒,晃的仙道撇头躲闪。上面镶着的宝石也呼应着夺目的光彩。

“收好吧。”流川仍然是没有温度的轻描淡写。

“啊?给我啦?”仙道张着嘴巴看着流川,不解的问,“就给我啦?这么贵重的东西。为什么给我呀。”

“白痴。”流川抱着双臂站在一边,看着仙道一脸的白痴,白了他一眼,随口说了一句。

“这个。。。。。”仙道挠挠头,一脸不解,“这个我不能要。”

“这个是作为你救我的回报。”流川冷冷的说。

“恩?”仙道看看匕首,又看看流川,笑了笑,欲把匕首塞回给流川,斩钉截铁的说,“我救你不是因为我想要回报。这个,我不能要。”

“不要再说了!”流川看起来有点发怒了,嗓音粗重的说,“说了给你的就是给你!!”说完皱着眉头,把脸扭到一边,不再理睬仙道。

“唔。。。没办法了。”看到没有拒绝和反驳的余地了,仙道为难的自言自语,然后开始在自己脖子周围窸窸窣窣的摸索了一阵。

忽然,仙道抓着个什么东西,晃晃悠悠的在流川眼前闪着光芒。

“呐,这个给你。”仙道在流川的眼前晃着手里的东西。

“什么?”流川扭头看过来。

“是‘彰的水晶’。呵呵。”仙道得意的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彰的水晶?”流川接住晃动着的闪光点,低声重复了一句。。

“是呀,我给它取的名字。”

流川仔细的看着这块呈现倒三角形的紫水晶,每个面都打磨的非常精致。除了上面的皮条看起来已经长久被磨损过,上面的挂环依旧十分鲜亮。

仙道看看流川,笑呵呵的说,“都说过了,救你又不是为了得到回报,既然你要送我东西,我一定得回送你点什么。我这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虽然这小东西跟这匕首的价值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不过对于我来说,这小东西是十分珍贵的。”

“很珍贵?”流川瞥了仙道一眼。

“没错,这块水晶带着我的童年,我的成长,还有我所有快乐的回忆。”

“‘彰的水晶’?”流川又好似自言自语的说着。

“是呀。”仙道说着,拿过水晶,对着阳光举在眼前,“看,里面有个字。”说着又向流川那边拿近了一点。“我的名字,彰。”

“有字?!!”流川惊诧的叫出来,一把抢过仙道手里的水晶,对着金色的阳光仔细的看,脸上忽然晃过一丝惊异,却也只是瞬间而过。

“啊,想来也真奇怪,居然水晶里也可以有字的。记不得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带上的,只是从来没摘下来过。”仙道将流川送他的匕首放好,轻轻松松的说。

“你一直都在湘北教?家人呢?”流川继续把玩的手上的水晶,低着头问。

“我是孤儿,是安西教主告诉我,很小的时候害过一场怪病,他便把我带回谷里,后来医好了我的病,并收留我,教我剑法和医术。害病以前的事情除了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已经记不大清楚了。”

“哦。”

“怎么,你对我很有兴趣吗?”仙道咧着嘴,笑着说。

“白痴。”流川不懈的白了一眼仙道,目光又回到那块水晶上,“只是觉得像这样里面有字的水晶,也是非常不多见的吧。”

“呵呵呵,好啦,回去吧。”仙道拍了拍流川,大步往回走,边走便叫嚷着,“今天晚上吃什么呢。”

流川伫立在原地,看着仙道的远离的背影,攥着水晶的手又紧了紧。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流川又不知去向。接着一整天也没有再见到他。连着3天,仙道再也没有见到流川。看来,流川是不会再回来了。

“什么嘛,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走掉了。”仙道坐在树林最外面一颗大树的树枝上,远眺着海面,自言自语道,“我还在想,告别的时候应该说点什么呢,这下好了,什么都不用说了。”

仙道又掏出匕首把玩着。心想着安西教主他们这两天也差不多该到了,最迟不会超过明天的。

想着想着,忽见远处几个黑点在晃动,沿着海岸线缓缓的向这边靠近。

哇,谁这么大胆啊,这里可是陵南教的领地啊,居然也可以这样悠闲的游玩,仙道心想着,耐心的等着这几个黑点的靠近,好看看是些什么人。

当黑点渐渐靠近到可以分辨出人形的时候,仙道“啊!!”的大叫出来。天啊,那,那个红头发,那个像个猴子般上蹿下跳的家伙,是,精力充沛的樱木花道!!!

要说仙道走过的地方也是不少的,不过他还从未见过除樱木花道以外,有一头红色头发的人。

渐渐的,其他人的大致模样也变得依稀可认。那个身材高大的,是赤木刚宪师兄;两个走在一起的,有说有笑,丰胸细腰的女人,一定是彩子和小师妹晴子;身材圆滚矮胖的,那一定是安西教主啦,唔,教主哦,您好像又胖了;旁边的必定是三井师兄了;剩下两个一高一矮,就应该是木暮和宫城了。果然是全体出动啊!

仙道拍拍手,“嗖”的从树上跳下来,向那几人走过去。

远远的,就听到那边嘻笑声不绝于耳:

“哇~,螃蟹螃蟹!!。。。哇~,水又漫过来了!!。。。诶呀,脚陷下去了。。。。。”好像是樱木在叫。

“樱木啊,那个应该是寄居蟹吧。”木暮在一边指指点点。

“是吗是吗?快看快看,彩子姐,你看那边有贝壳。。。。。哎呦~”

“樱木!! 你就不能安静点吗?!!”彩子的纸扇打在樱木的头上。

“哇,第一次见到大海哦,哈哈哈,这一路上好玩的东西太多了,哈哈哈。。。。。。”

安西教主慢吞吞的跟在后面,不时的呵呵呵的笑着。

仙道迎着这群人走了过去,大老远的就开始挥手,“喂~~~,我在这儿呢~~~~”

“诶,那不是仙道嘛。”宫城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仙道。

“大家好啊,好久不见。”仙道一路小跑的奔至这群人的面前,笑着打招呼。

“唔,是仙道啊。”安西教主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爱徒。

“徒儿见过教主。”仙道走到安西的面前,先行了个礼。

“唔,仙道啊,想必你早就到了吧,看来这次是我们把行程给耽搁了。”安西拍了拍仙道,继续说,“最近又采集到什么珍贵药材了吗?还是又遇到了什么新鲜事?”

“这个。。。珍贵的药材倒是没找到,不过朋友倒是交了一个,是我救。。。。。”

“喂喂~,扫把头。”还未等话说出口,仙道便被从一旁跳过来的樱木打断了,“你一来了就跑到老爹那里拍马匹,哼,我告诉你,湘北第一天才永远是我樱木花道!!哎呦~”话音刚了,樱木又被彩子狠狠的拍了一纸扇。

“胡乱插嘴!!”彩子冲着樱木大喝一声,“那次是谁啊,和赤木师兄比剑的时候,从房檐上掉下来,不仅砸碎了门前四块青石方砖,还把窗前的玉兰花给折断了,啊?”

“嘿嘿嘿。”樱木挠着脑袋,弓着腰,站在一边傻笑。其他人的额头上都淌下了一滴汗。

“樱木还是这么精力旺盛啊。”仙道好笑的看着樱木。

“呵呵呵。”安西看着眼前这些充满活力的孩子们,摸着下巴又笑开了。

“好了,大家继续赶路吧。”赤木一声喉,大家纷纷开动。

“今天晚上我们就可以到达陵南宫了。”三井抬手指着远处山顶上的红点对所有的人说。

仙道也融入了这一行人的队伍里,走了两步,又站定了,朝密林里看了看。

“仙道,干嘛呢,快走啊。”宫城在前面叫着。

“诶,来啦。”仙道回过神来,应着喊到,快跑了两步,赶上了前面的一行人。


6.

入秋的陵南山,异常的绚丽多彩,满山的枫树开始变红,不少银杏树变黄的扇形叶子已经飘飘洒洒的铺满了山路,还有许多叫不上名的树种,各种形状的叶子也开始泛红,远远望过去,五颜六色的,甚是好看。

湘北教一行人指指点点,观赏着赏心悦目的山野风景。这时仙道的脑海里却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脸庞。

“枫。。。”仙道的手轻轻的在空气中划过,轻轻的捻起一片飘落的红枫叶,若有所思的自语。

“什么枫啊,是枫树叶子。枫树叶子!!”樱木无意中听到仙道的低语,大大咧咧的冲着仙道叫着,“你看你看,和我的头发一样红,哈哈哈。”说着,樱木用手指指满山的红枫,再指指自己的头发,得意的甩掉仙道,又冲到最前面,和赤木晴子搭讪。

仙道看着樱木的背影,又看看手中的枫叶,笑着摇摇头,跟在人群的后面。

开始的一段路上几乎没遇到什么路人,快到山顶的时候,人渐渐多了起来,看来不少门派的人都已经到了。不时的三五成群的与他们插身而过,还小声嘀咕着什么,样子看起来颇为诡异。议论声远远的传过来。

“诶诶,听说没,三浦台惨糟灭门啊。牵连九族,好惨啊。。。”

“谁干的?”

“这还用问,你长脑袋干嘛使的?!”

“陵南教??!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喽,我的消息错的了吗?”

“嘘~,你们两个小心点,陵南教耳目众多,若是让他们知道了,连我们几个也得跟着遭殃。”

“哦,对对,不过这三浦台什么时候得罪陵南了?怎么都没听说。”

“就三天前,陵南教主夜袭三浦台,用的是陵南教那种独门剧毒。整整三天里,三浦台里里外外哭天喊地的哀号声不断,活像个人间地狱;与此同时,陵南的白护法也将他们的家眷一一找出来,统统处理掉了,没留一个活口。”

“哇,做的太绝了吧。那毒那么厉害?”

“可不是吗,一死一大片,还没解药。因为这毒太绝,只由陵南教教主保管,其他人也是没有的。”

“是不是那个叫‘一生所爱’的剧毒?”

“应该就是了。不过这样的剧毒,怎么取了个这样的名字,太不相符了。”

“说的是呢。听我一个陵南教的哥们儿说,这‘一生所爱’是陵南教秋教主几百年前调配出来的,虽狠毒,但所有中毒人的死后的表情却十分安详,看不出来有痛苦的迹象。”

“真是奇毒啊。诶,我还听说,三浦台掌门村雨到不在其中,灭门那天他刚好出门在外。”

“村雨可是翔阳流主人藤真健司的姐夫,他若是跑掉了,一定会去找翔阳流的。这下翔阳流主任藤真健司可不好过了。”

“是啊是啊,藤真的姐姐死于非命,藤真一定坐不住了。”

“快走快走,又有人来了。”

“好像是湘北的,呦,这么多人,连教主都来了,今年可够热闹的。”

“成了,都闭嘴吧,不关你们的事,就少管,小心把命都搭进去。”

只见那几个人向湘北众人点头示意,便匆匆走过。

“三浦台被灭了?”三井回头看着过去的几个人,低声自语,“安西教主,这。。。”

“三井,别问那么多,别忘了规矩。”三井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赤木打断。

“规矩规矩,你天天把规矩端出来。”樱木猴急的指着赤木大叫着,又蹿到安西的面前,“老爹~,你快运用你的权利,把拿规矩废掉废掉,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爹~~~”说着就去捏安西的胖下巴。

“住手!!”只听赤木一声吼,外加“咚”的一声,和樱木“啊”的一声惨叫,只见樱木抱着头蹲在地上,脑袋上顶起一个冒着烟的大包。

“好~疼~啊~”樱木不好容易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真是疼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大猩猩,臭猩猩,混蛋猩猩。”但似乎没有人理会樱木。

“三天前的事啊。。。”宫城默念着,却正好说到仙道心坎里去了。

就是三天前,流川不告而别的,难道,他真的是陵南教的人?可是。。。。。。仙道的心里布满了不解的疑云。

“唔。”这时,安西教主开口了,似有似无的说,“不要特别在意,也不要刻意回避。呵呵呵。”说完,便迈开步伐,背着手,继续上路。

众人听安西这样说,也不在胡思乱想,撇下这个话题,继续游山玩水。

天还没全黑的时候,一行人便已经到达山顶了。

陵南宫门口有几个人把守着,果然个个脸上都带着银质的面具,乍看起来,有点诡异,也不知道面具后面的人是怎样的表情,是喜是怒,是哀是乐,没有感情的交流,透着一种神秘的恐惧感。

就在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着红衣,同样也戴着个银质的面具。把守宫门的几个人见他都恭恭敬敬的行礼,嘴里叫着“朱护法!”

“‘猪’护法??”樱木咔巴咔巴眼睛,纳闷的叨咕着,“这陵南真有意思,居然有 ‘猪~~’护法。若是赤木的话,就应该是‘大猩猩’护法,哈哈哈。”

“啪”的一声,彩子的纸扇又打到了樱木的头上,低声训斥到,“乖乖站好。”樱木无奈,只得乖乖站在安西旁边。

红衣人走到安西的面前,先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然后朗声道,“陵南教朱雀护法见过湘北教安西教主。”声音从面罩后面传过来,听起来有点变调。

“唔。不用这么麻烦了。呵呵呵”安西的镜片闪了闪,笑呵呵的答到。

“那么,各位,请。”红衣人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便在前面引路。

陵南宫大多以石头为原材料修建而成,整体布局高大而宏伟,却不失细节处理,个个回廊、石柱上都刻有精美的图文,还有不少石刻龟、龙、麒麟、凤凰等传说中的神物作点缀。宫中也不乏有露天花园,假山池水与之遥相呼应。

着红衣的朱雀护法领湘北一行人穿过几道回廊,上了几道差不多都是10多阶的石梯路,又绕过几座大殿,最后经过一道华丽的石门。眼前的一切令所有的人都一振,跃入眼帘的是一座全部用白色大理石沏成的高大宫殿。三层的基本构造,基座就有将近3米多高,而最顶层似乎是个硕大的平台,由于太高,站在下面是无法看到上面到底是怎样的。下面两层,每层最外面的大理石柱子之间,都挂着用银线织成的轻纱,随着晚风舞动着。所有的门窗也都是银色的装饰。

“各位就请在陵月宫休息吧,明日再去拜会秋教主。” 红衣人说罢,便带湘北众人从宫殿侧面的楼梯步行上宫殿第一层。

安置好了一切,红衣人便退下了,留湘北的人惊叹这宫殿的绝妙。

“陵月宫。不错的名字。”仙道叨唠着宫殿的名字,四处走动着,想好好看个清楚。

“小三,你跟四眼哥哥每次来都住这里??”樱木东摸摸,西看看,又扭头问三井。

“怎么会,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三井无奈,“以前我跟木暮都是住在前院的,其他门派的人也都是住那边。”

“诶呀,没想到,陵南教还有这样一座华美的宫殿啊。”木暮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精美雕刻,感叹的说,“来了几回了,都不知道。”

“原来那个人是朱雀护法啊,我还以为是那个‘猪’。”樱木愤愤的说,“那么,路上那些人说的白护法,就应该是白虎护法喽。”

“没错,你说对了。”木暮笑着说,“陵南教除了教主秋以外,最有权利的就是他们的四方护法,分别是青龙护法鱼住纯;白虎护法;朱雀护法越野宏明;和玄武护法池上亮二。平时他们习惯用简称,也就是只用前面的一个字,难怪你会这样以为了。”

“那么,他们总是藏在面具后面,岂不是谁都可以假扮。”晴子好奇的眨巴着大眼睛问。

“不会的,他们也只有在正式场合才会带着面罩,私底下都会摘掉。况且他们的武功都很好,一般人也无法假扮。”三井接着说,最后又补充了一句,“除了他们教主。”

“真的?”晴子脸上布满了兴奋,连忙问,“那刚刚那个人摘掉面具是什么样子??”

“唔。。。越野啊,”木暮拖着下巴,想了想,“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蛮和善的一个人,我去年好像见过他摘掉面罩。”

“他们的白虎护法叫什么?刚刚没有说他的名字。”彩子细心,一下问道要点。

“这个。。。”三井接过话茬,“我也不知道,听说陵南教的白虎护法是个行踪不定,十分阴狸的人,非常神秘,很少人见过他,连他们本教的人也不知道他们的白虎护法叫什么。”

“啊,你说他们陵南教的人为什么都戴面具啊?”彩子无意识的拍着手中的纸扇,皱着眉,苦苦冥想。

“要我说,戴面具只有两条原因,”宫城在旁边接到,“一是要躲避仇人的追杀;二是掩盖情绪。”说着,便得意的嘿嘿笑起来。

“好像太牵强了吧,”晴子认真的摇摇头,也皱着眉问,“那为什么教主的面具不能摘呢?”

“那一定是那个千年老妖长的其丑无比,没脸见人。哈哈哈。”站在一边的樱木又开始臭屁,说完,双手叉腰哈哈大笑起来。

“切~”所有的人都对樱木嗤之以鼻,把他独自冷在一边。

安西笑眯眯的坐在那里看。

大家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笑着。

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了,用过晚膳,彩子和晴子两人便服侍着安西早早就寝。唯独一直没见到仙道,这人连晚膳也没用。几个人知道仙道的性情,自然用不着人担心,都忙着自己的事儿。

 

7.

此时的仙道已经登上了陵月宫的最顶层,从下面看这里似乎是一个大平台,上来却发现平台的中间树立着十二根又高又粗的白色大理石石柱,每根石柱的直径都差不多有4、5尺的样子,一个人是环抱不过来的。石柱呈圆形分布,顶端由石器的圆圈相连,远看像一个镂空的圆筒。介于1、2点石柱,4、5点石柱,7、8点石柱和10、11点石柱之间,则是由石刻的图腾纹样相连接,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剩下的石柱之间都垂挂着银色的幔帐,随着晚风飘飘扬扬的摆动着。

仙道围着石柱转了几圈,暗自赞叹这构造的奇妙之处,看的出来,这是由一整块石料雕沏而成的,没有任何缝隙。

除了这建筑物的绝妙构造,顶层的视野也是极好的,是整个陵南山的制高点。正面朝北,可以俯视陵南宫的一切动向;南面则是山崖,被海环保,可以远眺海景,向东望去,可以看到日出,向西望去,可以看到日落;而东北、西北侧则是陵南山的风光。若是白天,想必景色一定更迷人。

仙道倚在顶层边缘的围栏上,眺望着墨黑的海面,除了星星点点的亮光,什么都看不到,却也触动了他的心弦,想起了与流川两人海边散步的那夜。仙道不自觉的从怀里摸出宝石匕首,心里想着,不知道流川现在过的怎样。

“仙道!原来你在这里啊。”银铃般的声音悠悠的响起。

“啊,是彩子啊,”仙道赶忙揣好匕首,回过头来,“教主休息了吗?”

“恩,这一路上奔波忙碌的,教主也累坏了,我和晴子刚服侍他就寝了。”彩子说着,向仙道走过来,又递上了一个油布包,“喏,还没吃晚饭吧,我包了些东西给你。”

“哦?呵呵,真不好意思,这么麻烦你。”仙道接着油布包,打开,里面散发出热腾腾的香味。

“还热着呢,快吃把,这是山里的野味,咱们在湘颜谷里可是没有的。”彩子笑着说,转身开始打量这个宽广的平台,“哇,好漂亮哦,没想到这顶层别有洞天啊。”

仙道拿起一个类似鸡腿的东西津津有味的啃着,看着彩子新鲜的围着柱子东摸摸,西敲敲。

“这是什么肉啊?”仙道觉得蛮好吃的,便问。

“谁知道啊,估计是山鸡、孔雀一类的东西吧。”彩子继续东游西逛。

“孔雀啊,”仙道看看被咬下一大口的肉,叨叨着,“是公的吧。”又张口去咬,“公的长的漂亮,肉也一定好吃,呵呵。”

“没准儿,”彩子回过头了点了两下,“把孔雀翎拔了,剩下的就做美味佳肴了。呵呵呵。”彩子咯咯咯的笑开了。

“彩子。。。”仙道歪了歪头,“不要说的那么轻松嘛。。。。。。外加兴高采烈。。。”说着又从油布包里捏起一小块圆柱形的东西问,“这又是什么?样子怪怪的。”

“哦,他们说那个是蛇肉。还蛮好吃的呢。”彩子抓了抓银色的幔帐说。

“唔,原来是被斩断了,好可怜。”说完便悠闲的开始品味蛇肉,还呜噜呜噜的挤出来几个音,“恩,是挺好吃的,比我以前在外面捉到的都好吃。”

“那是自然的喽,”彩子接到,“这里的烹饪方法甚为繁复,不知道要处理过多少回,怎么能跟你在野外随便捉来吃的相比。”

仙道在一旁呵呵呵的笑而不语,其实是忙着吃东西。

“彩子~~~!!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是宫城的声音,哭丧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我到处找你,原来你跟仙道这个家伙在一起,难道你变心了吗,哇呜~~~”说着,就向仙道扑过去,一副要打架的架式。

只见仙道仍然不紧不慢的吃着东西,见宫城扑过来,也不急着躲闪,“嗖”的一声,便消失在宫城的视野里,跳到几米开外,继续吃他的东西。

“良田!!”彩子厉声喝道,“你在胡闹些什么。”一把揪过宫城的脖领子。

“好哇好哇,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声音是樱木的,只见樱木叉着双腿,双手叉腰站在楼梯口。“哇~~~,好漂亮的地方”樱木仰头张着大嘴,抬头看着平台中间的建筑物,“哼哼,这么好的地方你们为什么不叫我来~!!!”

“樱木~,不要长着嘴巴向上看,那样好丑。”彩子皱着眉,低着头说,一滴汗从头上流了下来。

“什么,我丑,哼哼,我是天才!!”樱木喷着唾沫星子冲着彩子抗议。

“混蛋樱木,不许这样对彩子说话!”宫城冲到樱木和彩子之间,对樱木挥着拳头。

“怎么,想打架吗。哼哼,来啊。”樱木也不示弱。

“怎么这么吵~!!”赤木一声吼,终于使宫城和樱木之间的叫骂声平息了下来。

“啊,晴子啊。”樱木一下看到站在赤木身后的晴子,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窜到晴子的身边,挠着头傻笑着。

“离我妹妹远一点。”说时迟,那时快,赤木说话的同时,樱木的头上又顶出来一个冒烟的大包,红通通的。

“哥哥。”晴子看看怒气冲冲的赤木刚宪,又看看可怜巴巴抱着头喊痛的樱木,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诶呀,这里好漂亮啊。”这时木暮也攀上了楼梯,一上来便被上面的建筑物吸引住了目光。三井跟在后面。

“四眼哥哥。。。。。”樱木抱头蹲在地上,可怜巴巴的看着木暮说。

“诶呀,樱木,你蹲在地上干什么啊,这样子很难看的,快起来吧。”木暮眼睛瞥都没瞥樱木一眼,眼光全都集中在这几根雄伟的石柱身上,漠然的从樱木身边走过。

“啊。。。啊。。。啊。。。”樱木的脸开始越涨越红。

“不好,”彩子叫到,“樱木要爆发了。”

果然,樱木腾的一下从地上跳起来,冲着木暮的背后哇啦哇啦的大叫一通,“你这个四眼田鸡,我樱木花道是个天才,天才~~~”

“樱木,你再这么说小木一个试试看。”三井敲着樱木的脑袋,气急败坏的说。

“想打架吗,三井,来啊来啊。”樱木越来越疯狂。

“打就打。出手吧。”三井摆好架式,不懈的对樱木说。

“啊,小声点啊,安西教主才刚刚睡着。”晴子在一边看着,不知如何是好,“哥哥,樱木,三井师兄,啊。。。。。。”

于是,顶层平台上又开始热闹的叫嚷起来,乱作一团。

仙道笑眯眯的看着这一群人打闹着,撕下孔雀腿上最后一块肉,然后把骨头扔进油布包,团了团,顺手丢到一边,伸了个懒腰,转身下楼。

“喂~,仙道,不要乱扔东西!!”赤木离着老远,冲着仙道叫。

仙道头也没回,嘴里还继续嚼着,也不知道发了几个什么音节,挥了挥手,就不见了身影。

后面只传来樱木的声音,“仙道,你别跑,哼哼。。。。。。”

远处,黑压压的树枝上,一个黑影随着枝条轻轻的晃了两下。月光下,除了他的黑衣,黑发,只有脸上银色的面具反射着幽幽的银光。他远远的凝望着陵月宫的平台,看着湘北教一群人的动静。月光将石柱之间白虎的图腾图案拉的长长的,印在平台的地面上。

“嗖”的一声,眨眼间,黑影便消失了。


8.

第二天早上,湘北教安西等人用过早膳,陵南教朱雀护法越野宏明便来到陵月宫,准备领他们去拜见陵南教主秋。

新鲜的是,今天越野来的时候没有带面罩,若不是因为穿戴着和昨天一样的服饰,还真认不出是陵南教的朱雀护法,连声音也变得正常多了。

“安西教主昨晚休息的可好?”越野向安西行礼后,恭敬的询问着。

“唔,劳烦主人关照了。呵呵呵。”安西端着茶杯,笑着点点头。

“哇~,原来你长的跟我们一个样嘛。”樱木第一个蹦出来,站在越野的面前,打量着这个比自己矮一头的朱雀护法。

“呵呵,我也不想一大早就吓人嘛,”越野果真像木暮说的那样,很和善,笑呵呵的对其他说,“况且现在也不是什么正式场合,不过等一会我就必须戴上面具了。等下我会领你们去正殿参见秋教主。”

“哈,我正想看看那个秋教主到底是何许人也。”樱木大咧咧的说。

越野转身之际,仙道却无意瞥到他腰间佩戴的一块玉,虽说只是一瞬间,但像那样特别的形状和颜色,也可以让仙道立刻认出这玉与流川腰间的玉一模一样,于是,耐不住性子,急忙上前一步询问。

“请问,朱雀护法,你腰间这玉。。。。。”仙道话已出口,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问。

“这位一定是湘北教的仙道彰吧。”越野转向仙道,“就叫我越野就好。”

“那么,请问越野兄,你腰间佩戴的这块玉,是陵南教的信物吗?”仙道面带微笑的问越野。

“哦,你说是这个吗?”越野指了指腰间的黑玉说,“可以这么说吧,这块玉叫月颜令,同样的玉有好几块,由教主分发给四方护法和各个分舵的舵主手里。在陵南教地界里,只要见到它,所有陵南教弟子都要听令于持玉之人。”

“哇,好厉害哦。”晴子捂着嘴小声叫道,也凑过来仔细看。

“名字也蛮好听的诶。”彩子也凑过来看。

“嘿,那到挺好,以后可以照着这个打造几块,拿来唬人。”樱木咧着大嘴说。

“哦,那可不容易呢。”越野笑呵呵冲着樱木说。

“为什么?”宫城插嘴。

“这样的玉,世间很难找的,只有陵南教才有的。”越野耐心的解释着。

“哼,还不是到处搜刮来的。”樱木不懈的说。

“樱木!闭嘴!!”三井赶忙上前制止樱木。

“无妨的,”越野也不生气,继续说,“这黑玉就是产自陵南山深处的,不仅世间稀有,而且采集也十分不易,所以,想假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玉有什么特别之处?”木暮在一边问,“以前来的时候,真没仔细注意。”

“你们过来看,”越野拿着月颜令,招呼着这些好奇的人凑过来,“看,在黑玉里面,均匀的分布着银白色的亮点,那亮点便是银块。”

“哇,真的啊。”晴子说着,伸手去触摸黑玉,那玉表面光滑洁净,里面却布满了大大小小银色的颗粒。

“你们再对着光看,”越野又举起黑玉,对着太阳,让众人看,“黑玉实际上是半透明的,而且里面的银块也会反射出柔和的光。”

“有点像月光哦。”彩子惊叹的说。

“在白天看到月光啊。”晴子兴奋的说,“怪不得叫月颜,果然是这样。”

“是的呀,”越野收回黑玉,继续说,“而且打磨这样的玉石也是不简单的事,要把玉打磨成这个形状,即要保证表面光滑,又不能磨损到里面的银块,当今这种技术应该已经失传了,现存的几块月颜令都是祖上留传下来的呢。”

樱木又想问些什么却被赤木制止了。

其他人看到赤木的表情,也都很有自觉的适可而止了。

此时仙道的心思却不在这小小的月颜令上,而是一直琢磨着流川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他真的是陵南教的人?是那个不知名的白虎护法,他身上的那块玉不就是月颜令吗?还是其他分舵的舵主?难道会是教主?不可能,看过他的面孔怎么可能还活着,况且秋是银发。可流川怎么会中自己门派的毒?诶,真是越想越乱。

仙道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最近的思绪一直围绕在那个叫流川的男人身上,以前的他是不会这么婆婆妈妈的。可是他自己也无法控制,总是会情不自禁的想到流川那里去。仙道苦笑,强迫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那么,”赤木开口了,“就烦请越野兄带路,引领我们去拜见贵教秋教主吧。”

“请!”越野欠了下身,便转身出去了。其他人也跟了上去。

樱木趁人不备,又凑到越野的身边,从后来拍了拍越野的肩。

越野扭头,一张泛着银光的白脸充满了樱木的视野,吓的樱木“啊~~”的大叫了出来,不停的抚着自己的胸口。

“有什么事儿吗?”面具后面传过来越野变了调的声音。

“呃。。。。。。忘了!!”樱木傻呵呵的想了想,糟糕,刚才被那张白脸吓的忘记要问什么了。

“好了,樱木你别多事了。”三井一把揪过樱木,甩到后面。

一行人七拐八拐,不一会便来到昨晚路过的一个大殿内。同样也是石制结构,到处都有石刻,殿内被装点的富丽堂皇,不少侍从早已在殿内等候了。

“这里是陵南宫正殿,请稍事片刻,我去请教主。”越野安排好安西等人入座后,便消失在殿外了。

仙道打量着这个大殿,从殿门口一直向里,越过几排相对的座椅,便是几阶台阶,台阶上面垂挂着银色的纱帐,纱帐后面隐约可见一张宽大的石座。

片刻过后,忽听把守殿门的小厮高声道,“教~主~到~~”

众人的目光都向殿外投了过去,却不见有人近来。

就在人们面面相觑的时候,台阶上面的纱帐幽然飘起,被拉到两边,露出后面的石座。

人们回过神来,向石座那边望过去,却看到石座上已端坐一人。此人一席银白色华美长袍,腰间被一条黑金相间的织锦宽缎收紧。一头绝美的银发束在脑后,飘散着,搭配着脸上闪着冷光的银质面具,给人以不寒而栗的感觉,妖冶切冷酷,好似一个银发魔。

所有的人都被这气氛冻结了,一时无人开口说话,连平时多言多语爱多事的樱木都像哑巴一样,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

还好三井和木暮,早已见过这样的场面,看着这尴尬的场面,一个用胳膊碰了碰赤木,一个用手指头杵了杵樱木和宫城。殿内的空气这才开始流动起来,人们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

“这个。。。就是。。。千年老妖。。。?”樱木断断续续的低声说。

三井在一边轻轻的点点头。

“哇哦,好酷哦~~”晴子小声的惊呼。

“是啊是啊。”彩子也不断的点头。

“什么嘛。”
“什么嘛!”
樱木和宫城二人几乎是一口同声的说出来。

“嘘,别说了,很失礼的。”木暮在一边提醒着这几个没大没小的人。

只见石座上的秋缓缓的环视了一圈下面的人,之后优雅的扬了一下手,下面的人为安西等人端上了茶水。

“安西教主亲自上山,有失远迎,失敬。”还未等湘北等人道谢,陵南教主秋却先开口了。语速不快不慢,音调不高不低,不显轻视自傲,也不失威严,只是从面罩后面传出来,有点变音的感觉,听不出来原来的嗓音是怎样的。

“唔,”安西放下刚接过的茶杯慢悠悠的回应道,“秋教主多礼了。这次带了徒儿们一起上山,还多谢秋教主热情款待。”

“哪里。”秋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不卑不亢。

安西端起茶杯,呵呵笑了两声,身上的肉也跟着颤了颤。

“喂~,你把面罩摘下来吧。”樱木的句话一出来,把周围的人都吓一跳。

“你干嘛,樱木!”三井对樱木吼到。

“哦?”上面的秋不但没有生气,而且还向前探了探身,面具上的银光又闪了几下,“就凭你。”没有温度、且扭曲的声音传过来,再加上没有表情闪着冷光的银色面具,这句话让在座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我。。我。。我。。”樱木也见这架式也有点结巴了。

见到樱木头一回这么糗,仙道在一旁“扑哧”乐出声来,但又马上恢复。秋的目光在仙道的身上顿了顿,又移开了。

“最近各大门派聚集在陵南山,本教公事繁多,照顾不周,还请见谅。”秋又恢复了刚刚的姿势,“有什么事情尽可以对朱雀护法讲,恕在下不能奉陪,告辞。”

话音未落,银色纱帐缓缓放下。“嗖”的一声,石座上的人已经不见了。飘起的纱帐悠悠落定,好似刚刚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切~”樱木不懈的撇了嘴巴,樱木又蹦到安西的身边,去捏他的胖下巴,“老爹~~,你以前见这个千年老妖也是这个样子吗??老爹~”

“一直是这样,没什么变化。”三井接了樱木的话。

“唔,呵呵呵。”安西的镜片闪了闪,咯咯的笑了两声,便开始悉流儿悉流儿的喝茶。

就这样,陵南教教主秋与湘北教安西等人的短暂会面就这样结束了。


9.

陵南教主秋消失后,湘北这几个人也打算离开了,今天他们计划好好在陵南山游玩一番。

就在这时,忽听把宫门处传来通报声,“海南派掌门牧申一,前来拜见陵南教秋教主。”

“哦?海南的人来了,”赤木向殿外走了两步,打算看看来人,“今年牧申一亲自来,真难得。”

“唔,”安西笨拙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着殿外走去,平和的说,“今年的枫叶格外的红啊。呵呵呵。”

后面的众弟子也跟着安西往出走。走了没两步,迎面走过来一拨人,领头的是一个身着墨绿色长袍,脸上戴着银色面具,十分高大的男人,看起来,比赤木还要高出少许的样子。后面则是几个短衣打扮的人,一个个皮肤黝黑,腰间佩着短刀,一看就是习武之人,想必一定是海南派的。为首的也是一个高大的男子,眉角鼻嘴的轮廓线条看起来都十分刚毅。后面则跟着几个小个子,其中一个蓄着微长的头发,东张西望,一副嚣张的样子,跟樱木花道有一拼。

领路的陵南教人见到安西等人,有意放慢脚步,走近的时候,欠了身子表示敬意。两队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都沉默不语,互相打量。在牧申一与仙道擦肩而过的时候,两人相互对视了一下,仙道微笑着点了下头,而牧也礼貌的回敬。最后湘北教目送对方越走越远。

“那个领路的就是陵南教的青龙护法,鱼住纯。”三井等他们走远了,才开口。

“好高大。”晴子看了看赤木说,“好像比哥哥还高出一些呢。”

“跟在后面的那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就是海南派的掌门牧申一了。”赤木没有理会晴子的话,自顾自的说到。

“那个大叔??”樱木叫了出来。

“人家还很年轻呢。”三井敲了一下樱木的脑袋,“只是长的有点老而已。”

“呃。。。。。”樱木无语,咧着嘴做了个鬼脸。

“据说,海南派号称神奈川最强的门派。”木暮看着那对人的背影说。

“最强?才怪!”樱木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如果他们是最强的,为什么还要来陵南山拜会陵南教主?!我们湘北才是最强的!”

“那是过去留下来的规矩啦。”宫城把双手背到脑后,在一边接到。

“牧申一几年前从高头那里接管了海南派,而他们的师傅高头早已云游四海,不知去向了。”木暮解释着,“前几年牧申一都没有亲自上过陵南山,每年年秋都会派手下人送贡品到陵南山。去年就是派他身后那个长头发的人来的,那人叫清田信长,也是一个办事冲动的人。今年他会亲自上山,一定不简单。”

“这么说来,今年陵南山一定会有很大变革了。”彩子一本正经的皱着眉说。

“那到不一定。”站在一边一直没开口的仙道,冷不定的来了一句,脸上挂着无所谓的微笑。

“没错。”赤木接道,“虽然神奈川的各大帮派都知道陵南湘北素来各行其是,互不干涉,但是相反,也说明陵南与湘北的交情甚好。虽然祖上流下的规矩两教派不得相互交渗的规矩,但如果陵南真要受到什么重创,其他帮派的人绝对不相信湘北真的会袖手旁观。因此,就是像海南派这样有实力、有势力的帮派,也会对这样的事情有所顾忌,不敢轻举妄动。”

“原来如此。”彩子恍然大悟。

“不过要真的这样还真为难呢,”晴子低着头柔声道,“虽然都传闻陵南是邪教,可陵南教的人对咱们也果真是礼数有加,若是真见到他们遇难,咱们真的要置之不理吗。。。。。。”

“呵呵呵。”安西教主又开始乐了,“该来的自会来,该走的也自会走。”说着,便走出了陵南宫,其他人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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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陵南宫正殿里。

海南派等人正在等待着陵南教教主秋的召见,秋却迟迟未现身,青龙护法也不知去向。

在坐的海南派,除了掌门牧申一一直端坐不动,其他的人都开始抱怨起来。第一个跳起来叫嚷的便是那个长头发的清田。

“他们陵南到底是怎么搞的,还要我们等多久。”清田蹦着高声叫喊着,“老大,你看到了吧,他们陵南教每年都这样,去年就是这样,摆明了跟咱们过不去嘛。”

“你也就去年来过一回,什么每年都这样。”站在一旁的武藤开口了,斜了清田一眼。

“他们陵南也不怎么样,咱们海南才是神奈川最强的,凭什么每年都要给陵南送贡品。哼,总有一天咱们海南要灭了陵南。”清田还是不服起的叫着,也不顾忌侍候在旁边的陵南弟子。

“你懂什么!安静坐好!!”牧申一的一声怒吼,一下就镇住了浮躁不安的清田,只见清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赌气不再出声。

其他人也都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一时间正殿内一片死寂。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守门的小厮高声叫道,“教~主~到~~” 不知情的人都向殿外忘过去。

“哎呀,那边!哪边!!”清田急切的提醒着,让那些人向纱帐那边望。

只见银色的纱帐飘扬了几下,又落下了。纱帐的后面隐约的可以看到一个人形。

“海南派掌门牧申一吗?”从纱帐后面传出来那个变了调的声音。

“正是。”牧申一赶忙起身行了一礼,答道。

“今年,送了什么上来?”里面的人言简意赅。

“来自东土的鹿茸、熊胆和各种奇珍异草;来自高丽的人参;印度的象牙;外加一些金银珠宝。”牧手里拿着贡品目次,一一说来。

“恩。”纱帐后的人应了一声,接着说,“青龙护法,这里交给你了。”

说罢,又见纱帐飘了两下,后面的人便消失不见。下面的海南派个个瞠目结舌。

“什么态度!!”清田见人一下不见踪影,气急败坏的说,“老大,你看他也太无礼了。”

“够了。闭嘴。”牧申一呵斥着清田。转手把贡品目次交给立在一旁的鱼住,恭敬的说了句,“一切麻烦青龙护法了。”

随即,青龙护法引领着海南一干人等到东侧客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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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南的山野景致真是不错,正是中秋好时节,各种瓜果梨桃的坠满了树枝,不时的还蹿出一只一只的野兔和松鼠。湘北这些人玩的兴致勃勃,累了还找了小溪边休憩,洗了果子吃。

看着这陵南山的景色,仙道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努力的回想,却也什么也想不出,但总是猛然间有种很亲切的感觉划过脑海。既然什么都想不出来,仙道也不在强迫,跟随着其他人一起玩乐着。落日时分,这些才人开始往回走。

回到陵南宫的时候,却见陵南宫里好像人又多了许多,看来下午时分,又有门派到达了。几个非陵南教的小厮边走便议论着。

“刚刚翔阳流主人藤真健司带着翔阳的人来了。”

“真的?”

“没错,我亲眼看到的,是陵南教玄护法去迎接的。”

“翔阳流一定在处理三浦台的事情,不然怎会这么晚才来。”

“不知道村雨是不是跑到藤真那里了,如果被陵南知道了,翔阳流也危险了。”

“哪会呢,翔阳流也没你说的那么弱不禁风吧,他们的实力也跟陵南教不相上下。况且翔阳流人多势众,弟子又分散,想被灭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别忘了,还有一个湘北教呢。”

“湘北教?!可他们。。。。。。”

“不好,快走,那边是湘北教的人。”

说话的几个人远远的看到安西等人游玩回来,赶紧避开了。

“看来,翔阳流的人已经到了。”三井看着几个人远去的背影,说到。

“翔阳流?”樱木看了看三井。

“恩,翔阳流的实力仅次于海南派,”木暮解释到,“翔阳流的主人藤真健司,也是一个相当厉害的人物。翔阳流刀法就是藤真所创,虽然年纪轻轻,却把翔阳流治理的井井有条。”

“藤真的姐姐嫁给了三浦台掌门村雨。”彩子补充到。

“三浦台不是被灭了吗?”樱木又凑过来。

“今年他亲自来,估计也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宫城在一边煽风点火。

几个人边走边议论,不知不觉,回到了陵月宫。

“还是这里最清净啊~!!”一直充当听众的仙道,看到夕阳下孤独冷傲的陵月宫时,情不自禁的大发感慨。

“没错啊。”彩子仰望着这座白色的宏伟建筑。

“真的诶。”晴子也睁着大眼睛,入神的欣赏。

其他人也有同感,连连点头。安西教主看着这群年轻人,又呵呵呵的笑了。


10.

湘北教众人在陵月宫用过晚膳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了。

待侍从们收拾好碗筷,退了出去,陵月宫里内就只剩下湘北教这些人。

“赤木,三井,你们两个过来。”安西教主冲这两个人扬了扬手,示意他们两个过去。

樱木看着赤木和三井两个人规规矩矩的走到安西的面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屁颠儿屁颠儿的跑了过去,听听他们几个在说些什么。

“赤木啊,等下你和三井两个人去拜访一下海南派的牧申一吧。”安西品了口茶,慢悠悠的说。

“是。仅尊教主旨意。”赤木和三井异口同声的答道。

“诶?”樱木在一边猴急猴急的叫嚣着,“去看海南的大叔??为什么?为什么呀?”

“笨~!!”彩子打了樱木一纸扇说,“这是一种社交,社交啦。”

“那我去,老爹~~~,我去,”樱木在安西的前后左右蹿来跳去,不是拍拍安西圆滚滚的肚子,就是捏捏安西的胖下巴,“为什么让赤木和三井去,不让我去啊,老爹~~~”

“那是因为你还不够格。”宫城一边往嘴里放着山葡萄一边斜着眼睛看樱木。

“对嘛对嘛。”彩子不住的点头,咯咯咯的笑起来。

“那么,你们去吧。”安西挥挥手,示意那两人马上行动。

仙道则一直靠着石柱,默默看着这一切,目送赤木和三井跨出陵月宫的门坎,消失在黑暗中,嘴角却高高的扬起来。

“老爹。。。。。。”樱木看到自己已经没有一点希望,便冲安西拉着一张苦脸。

“呵呵呵。”安西镜片一闪,继续说,“樱木啊,我让你背的《本草纲目》,你背的怎样了啊。”

“呃。。。。。。”樱木立即退到一边,挠着脑袋,傻笑着,“老爹,现在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吧。。。。。。”

“咦?仙道呢?”晴子端着一盒子今天出游采的水果走过来,突然发现刚刚还站在那里的仙道,现在却不知去向。

“真的诶,”彩子也四下扫视一番,也没看到仙道的踪影,莫名其妙的问,“仙道呢?”

“诶呀,”晴子尖叫了一声,让几个人赶忙看了过去,“樱木也不见了。”果然,大殿内也找不到樱木的身影。

“搞什么嘛。”彩子嘟囔的,“都没影儿了。”

“唔。”安西又品了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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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赤木和三井已经来到了前院东则的客房,那是海南派休息的地方。

“湘北教赤木刚宪、三井寿前来拜会海南派牧掌门。”赤木在屋外便报上姓名。

“哦,是湘北教的两位,快请快请。”随着粗重的嗓音,屋门“嘎吱”一门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正是海南派的牧申一。牧申一上前一抱拳,又做了个请的动作,将赤木、三井两人让进屋。

仙道尾随着赤木、三井二人,悄悄的跟了过来。他施展轻功,三两下便蹬墙上瓦,跳上屋顶,小心的从瓦片的缝隙之间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让仙道意想不到的是,居然牧申一亲自来开门,无形中,又使仙道对牧申一多了几分敬意和好感。

屋内的几个人寒暄客套一阵便将后,话题就转向了三浦台被灭门一事。

牧申一首先发表自己的观点,表明海南派一直都以大局为重,无心于制霸神奈川,而是心系劳苦大众,希望能避免无畏的杀戮。

牧申一的这一席言谈,不仅博得了赤木和三井的赞许,同时让趴在屋顶偷听的仙道也更加加深了对牧申一的好感。不禁感慨海南派掌门牧申一是个深明大义,心胸宽广之人。

屋内几个人正谈的兴致高昂,却听屋外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翔阳流藤真健司前来拜会海南派掌门。”

听到这句话,仙道一惊,翔阳流的藤真健司这么晚了来找海南派的牧申一,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文章。这种心情迫使仙道更加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屋内的几人听到这句话,也都做出了相应的反应。牧申一一如既往的起身开门,将在外等候的藤真健司请入屋中。

进来的是一个个子不高的年轻人,面相尤为清秀,上着淡绿色宽襟大袖的短衣,下穿同色肥大的裙裤,腰间别着两把黑白相间的武士刀。藤真见屋中还坐着两人,先是一愣,随即又恢复到以往的自然深情,说到,“真是不好意思,不知牧掌门原来有客,打搅打搅,在下先行告辞,择日再来。”说罢,欲离开。

“且慢。”赤木先牧申一一步上前制止,“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不便再打搅,这就要告退了,多些牧掌门的款待。”说完向牧申一一抱拳。

“既然这样,”牧申一看到现在的局势,顺着赤木的台阶接了下来,“我也不多留两位了,后会有期。”说罢也是一抱拳。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赤木、三井二人出了屋子。

屋顶上的仙道却没有离开,依然继续探听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目送两个人远去之后,牧申一回到屋内,请藤真坐下。等上茶的人走了以后,起身关上房门。

“藤真,这次你亲自上陵南山,可真是少见啊。”牧申一端起茶杯,揭开盖子,用盖子推了推漂在水面上的茶叶,押了一口,不紧不慢的说。

“哼,你还装什么蒜啊。”藤真挑开清朗的嗓音,不客气的说。

仙道趴在屋顶看到这两人的神态、言语、举止,心想,看来这两个人很熟。

“怎么?心情不好?说话这么冲。”牧申一调侃的说。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牧申一能不知道三浦台被灭门的事情?”藤真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背对着牧申一。

“知道又怎样?”牧申一放下茶杯,看着藤真的背影说。

“我姐姐也惨遭不幸。”藤真的背影颤抖着。

“我能体会你的心情,节哀顺变吧。”牧申一摇摇头,叹了口气,又说“诶,如果不是三浦台去招惹陵南教,无缘无故杀了几个陵南教的人,又夺了兵器,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这简直就是打着‘谋反’的牌子招摇过市嘛。”

“哼,你别在这里说风凉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牧申一心里在想什么,你不也一直想摆脱陵南教吗?”藤真转过身来,直视牧申一,“我开门见山,直话直说,村雨现在在翔阳流,被我保护起来了,如果被陵南教知道,我们翔阳流和陵南教的一场厮杀是免不了的,不如我们联手,一起对抗陵南,怎样?!”藤真说完,眼睛散发着一种光芒。

“如果我拒绝呢。”牧申不看藤真,端起茶杯,冷冷的答到,“当初三浦台杀了陵南教的人,跑到你那里商量如何应对,不也是你出谋划策,让他们先在贡品上洒毒,再假借送贡品去袭击陵南教教主和四方护法吗,不然三浦台哪有这个胆子去做行刺这种事。你们翔阳流就是想让三浦台冲在前面做牺牲品,想方设法让陵南受挫。藤真啊,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哼!”藤真眼睛里的光芒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尖刻的说,“你们海南派也想制霸神奈川吧。如果陵南对翔阳出手,最后两败俱伤,你就可以趁虚而入,到那个时候,湘北也不是你们的对手。”藤真定定的看着牧申一,顿了顿又说,“难道,我说错了吗?”

“你,”牧申一看着藤真,半响,一字一句的说,“确实说错了!!”

听到这句话,藤真一惊,一时无言以对,少许,又接着说,“咱们联手对付陵南,得天下后,各分一半,如何?”藤真仍未放弃。

“藤真,你未免也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我们海南派并不想争什么神奈川第一,我只是替苍生百姓着想,以天下和平为重,不想再起什么刀光血影。陵南教教规森严,对仇人尤其冷酷,不过如果你不犯他,老老实实臣服与他,陵南教是不会报复你的。如果你想保命,就赶紧把村雨交给陵南教,我也可以替你说情,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藤真也不抱任何希望了,愤恨的甩了袖子,说了句“告辞!!”推开屋门,消失在黑夜里。

11.

仙道看着屋内的牧申一叹了口气,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这个牧申一当真是说一不二的人,不禁暗自钦佩。正欲起身离开,却发现不远处的屋顶上还趴着一个人,也正打算离开,便先不动声色,静观其变。定睛仔细一看,忽觉此人身形十分眼熟,当这人的脸转向这边的时候,仙道心中大惊,啊,那不是樱木花道,这小子怎么也跟过来了。

眼看着那边的樱木毛手毛脚的正欲施展轻功离开,却不小心踩偏了一块瓦片,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就要栽下去。仙道心想,这个时候可不能暴露身份,不然海南派会怎么想湘北教的人。于是一个飞身上前,伸手抓住樱木的腰带,将他抓了回来。

“哇~,吓死我了。”樱木坐在屋顶上惊魂未定,喘着气小声说,“我还以为就要栽下去了呢。”

“你怎么在这儿?”仙道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低声问樱木。

“你还不一样。”樱木没好气儿的答。

“算了算了,回去再说吧。”仙道说着,抓着樱木的袖子,两人飞身消失在夜空里。

两人刚走,牧申一的房门“啪”的一声被人推开,进来的人正是清田信长。

“老大,刚才屋顶一直有人偷听。”清田对牧说。

“哼,两只小猫而已,我早就知道了。”牧申一坐在那里不动声色,端着茶杯,挑起眉毛,撇了一眼屋顶。

“原来你是故意。。。。。。”清田睁大眼睛,话只说了一半。

“藤。。。真。。。。。。”牧申一恶狠狠的念着藤真的名字,手上力道突然加大,只听“卡查”一声,茶杯被捏的粉碎,瓷片纷纷落地,而牧申一的手却丝毫未损。

远处的大树上,一个黑影站在阴影内的树枝上,一直关注这边发生的事情,脸上的银色面具在月光的映射下,闪过一道狐媚的银光。“嗖”的一下,瞬间黑影就消失了,只留下晃动的树枝,和几片飘落的树叶。


仙道和樱木回到陵月宫的时候,赤木和三井已经向安西汇报完与牧申一的会面。

樱木一下冲到安西的面前,迫不及待的向安西描述后来看到的事情,大家这才知道三浦台被灭门的原委。

仙道却站在一边默不作声,他在脑子将一连串的事情组建在一起,并情不自禁的与流川联系起来。如果说三浦台杀了陵南教的人,并夺走了兵器,然后又派人假借送贡品上山,先在贡品上的下毒,再拿着陵南教浸过毒的兵器去行刺陵南教主和四方护法,那么陵南教中有人中本教的毒这个疑点就可以解释了。现在仙道可以肯定的是,流川一定是陵南教中人。种种迹象表明,流川很有可能就是陵南教的白虎护法。

此时仙道的心里真是翻江倒海,他想不清楚自己对流川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觉得很近,又很远,明明知道他的身份了,也明明此刻就身处陵南教,却还是见不到他。明明知道他很强,却在想到他负伤昏迷的时候,有种想要保护他的冲动。又明明知道湘北教和陵南教的老规矩,却很想再多了解他一点,哪怕一点点也好。流川那湖水般的眼神,让仙道看过一次,这辈子就再也忘不了。相见他,真的很想见他,哪怕就见一面也好,告诉他自己的心声,告诉他自己想念他,仙道的心在呼喊,绞痛的揪在了一起。

几个人正在讨论着三浦台灭门这件事的时候,安西开口了。

“唔,是时候该回去了。”安西的胖下巴动了动。

“什么??回去??老爹~~~,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樱木反应最大,第一个跳到安西的面前,上上下下,又拍又打的。

其他人也被弄的莫名其妙,连仙道也诧异了。

“唔,你们下去准备一下吧。明天跟秋教主通报一声,我们就回去。”安西继续不紧不慢的说。

“老爹~~~”樱木仍然上下跳蹿,“我们才来了一天啊,就要回去,都还没玩什么。况且就要有好戏看了啊~~~,老爹~~”

“唔,樱木啊,这个季节的海螃蟹应该很肥美的。”安西笑呵呵的对哭丧着脸的樱木说。

“海。。。螃蟹??”这招真管用,樱木立刻就不闹了,反而很好奇的反问。

“对呀,”彩子两掌相击,兴奋的说,“咱们可以去捉些海螃蟹,还有蛤蛎,鱼虾之类的,带回湘颜谷给其他的兄弟姐妹们品尝一下,太好了!!”

“不早了,大家都休息吧,明天就动身回湘颜谷。”安西做了最后的决定,再没有人可以反驳。

静寂的夜晚,仙道独自坐在陵月宫顶层的平台上,抬头仰望着星空。其他的人都在自己的房间里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仙道根本就没什么好收拾的,来去都是这一点东西,于是便一个人跑到平台上凝思。

就要回去了,可是还没见到他,仙道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哪怕再见一面也好啊,想着想着,又从怀里掏出那柄匕首,小心的擦拭着。突然,仙道打定主意,一定要回来,怎样也要找到流川,再见他一面。决定好了,仙道的心情一下子变得豁然开朗,双手向后撑在地上,抬头仰望夜空,轻松的呼出一口气,低声唤道,“枫。。。。。”

月光再次将白虎的图腾图案印在平台的地面上,同时也覆在仙道的身上,影子越过仙道的身体时,变得有点扭曲。

一阵风吹过,远处那颗大树的枝条随风晃动着,光影交替处,一个黑影若隐若现,一直凝视着陵月宫。月光映射在他的银制面具上,明显看到藏在面具后面的,是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

许久,轻轻的,低声的,从面具后面传出变了调的两个字,“白痴。。。。。。”


12.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仙道便被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睁开眼睛,几缕阳光柔和的射入他的眼眶,这才发现昨晚竟然就那样趴在平台上睡着了,还好平日里习惯了在野外就寝,对身体倒是无大碍。仙道揉揉眼睛,坐起身来,忽发现身上披盖了一件衣服,一件陵南教的外袍。

仙道坐在那里半响,抓抓头上的朝天发,似乎不觉得昨晚会见过什么陵南的人,这衣服。。。。。。仙道把衣服抱在怀里,盘腿坐在平台上,托着下巴苦思冥想。突然,嘴角上扬,眉毛上挑,变得一副很有精神的样子,他站起身来,走到围栏边,向东凝视着缓缓跃出海面的半个太阳。

少许,手中外衣悠然飘落,仙道双手呈筒状放在嘴边,大声的对着日出的方向喊着,“枫~~~!!”。回声在空中飘荡了许久才渐渐消失,惊起了周围树丛中的各种鸟禽,吱吱嘎嘎的飞向四方。仙道扬着嘴角站在那里,金灿灿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勾勒出他那俊朗的线条。

随后的一段时间里,湘北教这些人也陆陆续续的都爬了起来,开始用早膳。

仙道起的早,等不了这些慢吞吞的人,早早用过早膳,便在陵月宫的院子里四处走动,东瞧瞧西看看。

正仔细观察一颗不知名的草本植物的时候,看到身着红衣的越野走了过来。

“早啊!”仙道起身迎了过去,跟越野打招呼,脸上挂着招牌微笑。

“仙道兄,这么早啊。”越野回礼,“在研究什么?”

“啊,四处看看,这陵月宫甚是华美。”仙道随口说到,本不想再跟越野纠缠下去,却又转念一想,到可以从越野那里探听一些流川的下落也说不定,又接着说,“在下有几个疑问,可不知该问不该。”

“仙道兄说来无妨。”越野毫无回避之意。

“那在下就直言不讳了。”仙道扬着嘴角,和越野两人边走边说,“请问越野兄有没有听说流川枫这个人?”

“流川枫?”越野茫然的思考着,又转头看着仙道问,“哪个帮派的?”

“应该是陵南教的弟子。”仙道看越野不像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便直接相告。

“据我所知,本教里没有一个叫流川枫的人。”越野赔笑着说。

“那么,”仙道抬头看着这雄伟高大的陵月宫,继续说,“贵教的白虎护法叫什么呢?”

“这。。。”越野看了看仙道,一脸为难的样子。

“哦,算了,若是为难的话,越野兄就当在下什么都没问好了。”仙道看着越野,笑着说。

“那到不是。只是我也不知道白护法叫什么。”越野解释着,“说实话,我到现在也还没见过白护法。”

“怎么?”仙道惊诧的问,“你们不是一起共事的吗?”

“怎会呢?”越野又笑开了,“我们陵南教四方护法虽权利颇大,并主管教内大大小小事务,但都是直接听令于教主,四方护法之间也并不怎么沟通。你知道,我们陵南教的教规是十分严格的,而且等级森严。所以我们只是做好份内的事务,别的事情不能多问。”

“哦,原来是这样。”仙道一看问不出什么来,显得很丧气。

“印象里,白护法总是行踪不定,很少在教里现身,是个捉摸不定的人,而武功却相当的好。”越野继续说,“以前听师傅提起过。”

“师傅?”仙道猛然扭头看着越野,不解的问,“不是你们教主吗?”

“呵呵,当然不是秋教主了。秋教主神出鬼没,他而且老人家早就不收弟子了。我们几个都是由师傅,在别的地方分别抚育成人,传授武功的。说来是要被人笑话的,在进入陵南宫之前,我们作四方护法的4个人都没有见过面。”越野解释的尽量清楚。

“那么,你见过白护法的真面目吗?”仙道还是不泄气。

“呵呵,刚刚不是都说过了吗,白护法行踪不定,很少现身,再加上我总是公事缠身,自然是没有机会和白护法相遇,当然是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喽。”越野看着仙道笑着说。

“恩。”仙道应了一声,又接着问,“那个,越野兄的师傅又叫什么呢?”

“我师傅啊,他叫做田。。。。。”越野的话还没说完,只听他“啊”的惨叫一声。

仙道急忙看过来,原来越野的手臂被一支飞镖射中。

“什么人!!”仙道急忙顺着飞镖的来源处看过去,除了树枝的晃动,看不到一个人影。

仙道正要追过去,却被越野忍痛出手拦住。

仙道看着越野痛的满头是汗,便扶他坐下,扯开越野的衣袖,查看伤口。伤口周围微微泛着淤青,一看便知那镖上带毒。越野费力的抬起另一只手,拔出刺入手臂的毒镖。只见变了色的血被里面未被毒污染的鲜血冲了出来,汩汩的顺着手臂流下来。

仙道看这情形正要为越野处理伤口,越野却先开口了。

“不碍事的,这毒是陵南教最弱的毒,只要稍一运功,把毒素逼出体外就没事了。”说着越野盘坐在地上,闭上眼睛,开始调节体内的气息,不一会,额头上就渐渐渗出汗珠。

又过了一会,越野收了气息,睁开眼睛,看上去,毒素已经全部排除体内了。接着他从衣角扯了块布下来,开始包扎伤口。

“别担心,还好只是这种小毒,若要换做‘一生所爱’,说不定连你也会受到牵连。”越野一边包扎伤口,一边对仙道说,“一定是我说的太多了,触犯了教规,教里有人来提醒我。”

“都怪我,连累越野兄受伤。”仙道十分歉意的看着越野,心里却在想,这陵南教还真是教规严厉呢,不仅处处被人监视,还动不动就发毒镖,真是恐怖。而且发镖人动作之快,让我和越野都没有躲闪的机会,此人的武功可真是了得啊。

“没事没事。”说着越野站起来,拍拍粘在身上的土。

“那个‘一生所爱’。。。。。。”仙道话到嘴边,又缩回去了,他不知道这回他一问,会不会让自己和越野全中毒镖。

“哈,我刚刚有提到‘一生所爱’??”越野又没自觉的说开了,“难怪你好奇呢,所有的人都对本教的剧毒‘一生所爱’有兴趣呢。”

“那是怎样的一种毒呢?”仙道一边问,一边环视周围,怕再有人偷袭。

“想必仙道兄也听说过了,陵南教的毒一般都阴险狠毒,但也不是无药可救,大多数都是有解药的,可唯独这‘一生所爱’根本找不到解药。以前许多用毒、用药高手都尝试着找解毒剂,可是都失败了。”越野耸了耸肩说。

“真有这么厉害?”仙道有些不信。

“这‘一生所爱’其实是一种暗红色粉末,一般都是直接喷洒。这毒遇血才能发挥他的毒性,若平时呈固体状时,是一点危险都没有。但溶入血中之后,再触及它,就会使那人的所有伤口血流不止,还可以引起内脏大出血,这还不算,碰触中毒人毒血的人也会中毒,毒血很快就会渗透到身体里。这种传染性到不会立即发作,而是会在人体内存留3天左右的时间,然后毒性才开始发作,症状都是一样的,血流不止。另外,被传染的毒血仍然具有传染性。”越野津津有味的为仙道讲解着,听的仙道身上打了个寒战。

“听起来是很恐怖。”仙道说,“不过怎么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说的就是呢,这名字到是蛮好听的,而且中毒人的死状也不会很难看,我亲眼所见,一个个表情很安逸。只是受传染之人那最后的3天好像会出现种种幻觉,不过也有神情自若的,只是很少罢了。”越野继续解释着。

“这样的东西应该妥善保存啊,不然会祸害众生的。”仙道感叹的说。

“这种毒是由秋教主所创,并由他老人家保管和使用,其他人是没有的。”越野耸耸肩,看了看天,又说,“时间不早了,咱们也该进去了,我还有要事向安西教主禀告。”

说着,两人便步上石梯,向陵月宫大殿走去。

 

13.

陵月宫大殿上,安西教主胖墩墩的端坐在那里。越野走了过去,先行了礼,又跟其他人打了招呼。

“秋教主明日午时大摆宴席,请所有帮派参加,越野特来送贴。”说着,越野从怀里将
金饰金粼的请帖呈上给安西。

“唔,带我转达湘北教对贵教秋教主的谢意。”安西接过请帖,继续说,“不过,我们打算今天就启程回湘颜谷了,很抱歉不能参加秋教主的设宴了。”

“这。。。”越野顿了顿,又继续说,“如果安西教主已有打算,那么,陵南教也不再挽留。来之前,秋教主也叮嘱过,一切遵从安西教主的意思行事,绝不强留。”

“多谢秋教主了。呵呵呵。”安西笑着说。

“那么,没什么事,越野便告退了。我会向秋教主转达安西教主的谢意。”越野向安西行了一个礼,又抬起头,抱拳环视了一下屋内的所有人,说,“各位,一路保重!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众人齐声说,目送着越野转身离去。

越野走后,湘北一行人收拾好东西,便离开了陵月宫,出了陵南宫。一路上,几个人赶紧再多欣赏几眼陵南山的秀美风光,还不时的听到樱木抱怨呆的时间太短了,怎么就急着回去。安西只是笑呵呵的。仙道则不动声色的跟在后面,不时的回首望上几眼。

很快,几个人就下了陵南山,到了海边,彩子交给其他人的任务自然是一定要完成的,安西则坐在一边,笑咪咪的看着,剩下的人都撸胳膊挽袖子的,跑到海边捞鱼捉蟹。说是完成任务,可几个人却在那边打打闹闹,好不热闹,这哪是捉鱼啊,简直是要把鱼儿虾米的吓跑嘛。不过最后他们的收成也真不小,大包小包的。

“哇~,你看那条鱼多大啊,哈哈哈。”樱木咧着大嘴,笑个不停,“一会儿就烤了吃吧。哈哈哈”

“你就知道吃!”彩子说着,“啪”的一声纸扇落到樱木的头上了,又转向那堆鱼啊虾啊的犯愁,“这海物倒是不少,可要是按咱们现在这个速度走,回到湘颜谷,这包里的东西还不都臭了,怎么给兄弟姐妹们吃啊。”说着彩子的眉毛皱了起来。

“就是啊。”晴子说着,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只挥舞着钳子的螃蟹,生怕手指头被夹到。

“唔。”安西看了看地上大大小小的海物,五颜六色的,好不稀奇,“三井、樱木,你们今天晚上就先走一步,把这些东西先送回去吧。”

“是。安西教主。”三井应了一声。

“什么?”樱木又蹦了起来,“老爹~~,干嘛让我去送啊。”

“你们两个轻手利脚的,行动快啊。”彩子在一旁一边拾着木柴,打算生火烤鱼,一边说,“这陵南山离咱们湘颜谷快走的话,也就3天的路,连夜赶路的话,会更快,你们两个赶紧把这东西送回去,别放坏了才是。”

“哈哈哈,果然!!”樱木大英雄般叉着腿站在那里,双手叉腰,挺着胸膛,仰天大笑,“到关键时刻,还是要我樱木出马!!哈哈哈~”

“天哪,又来了。。。”彩子看樱木这样就开始流汗,其他的人也都装作没看见,跟着流汗。

不一会功夫,鱼就差不多烤好了,一人一条,用树枝叉着,都美滋滋的啃了起来。

“恩,好吃,好吃。”樱木一边吃,嘴还不闲着。

“好吃吧,”彩子在一边看着樱木的狼狈样子憋着不乐出来,“回去让厨子做了,更好吃呢。”

“恩恩。”樱木胡乱应着。

“要不怎么让你先回去呢。”宫城掰了一小块还烫手的鱼肉,放在嘴里,细细品着,“告诉你哈,回去你可别都偷吃了。”

“怎么会呢,真是的,小宫你居然这么说我,太可恶了。”虽然嘴里嚼着东西,但樱木说什么还是能听出来的。这一次,樱木听宫城这么挖苦他,居然没跳到宫城面前,可见这烤鱼对他的吸引力是多么的大啊。

几个人边吃边说,好不快活。而仙道的心里却在盘算着别的事情。

夜色将至的时候,安西便催促着三井、樱木二人赶紧上路了,临走的时候,安西还暗自叮嘱三井,让他看好樱木,不要再节外生枝,惹出什么麻烦事。

剩下的几个人便开始寻找能落脚的地方,好过夜。

仙道发现这里离那个小茅屋不远,那里到是个过夜的好地方,便引领剩下的人向密林中的茅屋走去。不一会,一座破旧的屋子便出现在人们眼前。

“哈,这里果真有间房子。”晴子紧跑了两步,抢在前面。

“恩,虽然破旧了点,不过有总比没有的强。”木暮推了推眼睛说。

“诶?仙道啊,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宫城看了看仙道说。

“哈,无意中发现的,”仙道笑着答,“我在这里等你们的时候,就在这里过的。”

“嚯~,生活用具,一应俱全啊。”彩子推开了房门,看到里面的摆设和物品惊讶的说。

仙道也走进了屋子,环视了一圈,这里跟他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只是摆设上面又落了一层尘土。想来,流川是再也没有回来过。

“开始打扫吧。”赤木说着,其他人都开始搬搬这,擦擦那,不一会的功夫,就干净了许多。

“辛苦各位了。”安西坐在床边,笑呵呵的说。

“教主,明天的设宴真的不去了吗?”赤木问到。

“唔。。。”安西顿了顿,慢条斯理的说,“明天,那是鸿门宴啊。”

“鸿门宴?!”
“鸿门宴!!”
“鸿门宴。”
几个人都向安西投去的诧异的目光。

“原来是这样。”赤木恍然大悟。

“所以我们要及早抽身,远离是非之地,对吗,安西教主。”宫城接道。

“恩。”安西点了点头,又说,“不早了,都休息吧,明早还要赶路呢,要尽早回湘颜谷才稳妥啊。呵呵呵。”

此时的仙道,毫无睡意,一个人来到海边。

鸿门宴?那白护法一定会出现的,流川会不会有危险?牧申一也被陵南教列在了黑名单里吗?得想个法子进去才行,怎么办呢,明早行动,不!天一亮,很容易被人发现,就今晚!仙道打定主意,耐心的等待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仙道便开始行动,重返陵南山。一路上施展轻功,很快就来到陵南宫大门,又趁看守不备,翻墙而入。陵南宫内,除了不时的有巡夜的队伍走过,几乎没有其他闲杂人等游逛。仙道想到现在陵月宫一定没有人,是个落脚过夜的好地方,便奔向那里,好养精蓄锐,因为他知道明日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14.

清晨的阳光透过密林的树枝,洒在破旧的小茅屋上,屋外正升起袅袅的炊烟,几个人忙碌着。

“彩子,看到仙道了吗?”开口说话的是刚从屋里走出来的宫城,“安西教主找他。”

“没看到,怎么了,宫城?”答话的是赶在干活的彩子,“他昨晚出去了,好像就没再回来。”

“奇怪了,这个人又跑到哪里去了。”宫城摆摆手,又退回到屋里,向安西回话。

“唔。”安西听了之后,没说什么,“没事了,你忙去吧。”挥手让宫城退下了。

与此同时,陵南宫。

整晚都藏在陵月宫的仙道一夜平安,这个地方果真非常安全,除了他自己,没有一个人影。仙道不知道从陵月宫的哪间屋子里翻出一件短款的黑色夜行衣。他看看手上的夜行衣,又看看自己身上穿的湘北教长袍,确实觉得自己身上的这件太过招摇,为了掩人耳目,以便在陵南宫行走,他想都没想就把手上这件衣服换上了,又翻出一块黑布,将他那标志性的刺猬头和脸都包好,只露出两只眼睛。心想,这陵月宫果然藏着不少东西,说不定藏满了他们陵南教的秘密呢。不过仙道知道现在不是去挖宝探秘的时候,现在要做的就是四处打探一下,最好能在哪个地方遇到流川。这样想着,仙道开心的笑了笑。

陵南宫里,自一大早,就人潮涌动,熙熙攘攘的。人们嘴里议论的话题,基本上都是围绕着今天的设宴。人们不知道是福是祸,都胡乱的猜测着,有的喜笑颜开,有的眉头紧皱。仙道小心翼翼的东跑西窜,却发现一路上都没见到几个陵南教的人,大多数都是其他门派的人在院子中走动。以前常见到的越野,今天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仙道心想,没办法了,为了避免身份暴露,还是先找个地方呆一阵子,等到设宴开始再说。可是躲到哪里去呢?对了,今天的设宴好像是在陵南教正殿举行,我就先躲到那里去,等他们一个一个的来。

仙道施展轻功,谨慎的飞身在树丛之间,不一会就来到了正殿。这时候的正殿里没有几个人,估计都在忙着今天宴会的菜肴呢。仙道看准了正殿里面的一颗雕刻着蟠龙的石柱,那里正是藏身的好地方。于是乘着几个小厮不备,飞身登上柱顶,躲在突起的龙头后面,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纵观正殿全局,又不会暴露自己。

日头一点一点的爬到了天空的正中间,离午时也没有多少时间了,仙道躲在石柱上,看着侍候的小厮越来越多,这些小厮一个一个的布置座位,一道一道的端了冷菜上来,又摆好酒水饮料,眼看着各个门派的就要来了。仙道的心里也有说不出的兴奋,他就盼着陵南教的人来,尤其是白虎护法。

突然,仙道眼睛一亮,一个面带银色面罩,着黑衣的黑发人跨入了殿门,是陵南教的人!!而且此人的身形和个头看着与流川差不多。

殿内的小厮见到来人,都弓着腰,低着头,毕恭毕敬的行礼,并叫道,“玄护法~!!”

听到小厮们这么一叫,仙道的心一下就冷了下来,原来是玄武护法池上。他越来越不确定,如果流川戴着面罩再出现在他面前,他能不能一眼就认出来,仙道知道,自己并没有把握。

进来的玄护法检查了这些小厮们的工作,确定准确无误后,便出去了。

玄护法走后没多久,就听到殿外有人朗声报道,“角野寺到~~!!”说着几个和尚打扮的人陆陆续续的跨进殿堂,被小厮引到座位上坐好。

不一会,又有人朗声到,“武园帮到~!!”接着就是“津久武堂到~!!”“武里门到~!!”。。。。。。没过多久,各大门派除了海南派和翔阳流,已经都到齐了,并一一被引入事先安排好的座位上坐好,并互相打着招呼。朱雀护法越野也来了,招呼着这些门派的人。

殿内最靠近台阶的位置,有几排相对的座位还空着,看来是给海南派和翔阳流准备的。

仙道琢磨着,这海南派和翔阳流,不会出什么问题吧,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不来,其他门派的人都已经到齐了。正想着,思绪却被外面的叫声打断了,“海南派到~!!”

闻声,大殿内的嘈杂声顿时就低了下来,人们的目光都向门口望去。坐在后排的几个人还拉长了脖子向外看去。

领头跨进殿门的是陵南教的青龙护法鱼住,后面则跟着海南派的几个人。人们的目光跟随着这一行人,直到海南派的人坐稳,殿内才又恢复了刚刚热火朝天的喧闹声。接着鱼住不知道跟越野低语了些什么,越野点了点头,便离去了,而鱼住则一动不动的站在靠近那海南派座位这边的石阶旁,不再说话。

越野刚出去,殿外又有声音传来,“翔阳流到~!!”

听到这句话,殿内的声音比刚才海南派来的时候压的还低,还有不少人在底下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这次领头进来的是陵南教的玄武护法,后面跟着翔阳流的几个人。同样,玄武护法领翔阳流的人坐好,也站在靠近翔阳流座位这边的石阶旁,不言不语,一动不动。

仙道窝在柱子上看着下面的动静,心想,看来海南派和翔阳流来这么晚是有预谋的,陵南教故意让青龙护法和玄武护法去请他们,时间抓的正好。

眼看着,已经过了午时,陵南教教主秋还没有现身,下面一些人不耐烦了,开始抱怨。

“青龙护法,你看这都已经过了午时了,秋教主怎么还不来?”

“就是啊,现在人都到齐了,就差秋教主了。”

“还要我们等多久啊。”

虽然抱怨的声浪越来越多,但青龙护法和玄武护法依然僵持的站在那里,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丝毫不去理会。

“因为还差一个人~!!”声音从殿外传来。

虽然是从面具后面传出来的变调声音,但仙道也可以听出来说话的人正式朱雀护法越野,因为这些天来,频频和他接触,无论带不带面具,仙道都可以把他的声音辨认出来。

人们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只见越野拖着一个麻袋走进了殿内。

“咚”的一声,越野将麻袋甩在身旁的地上,麻袋还不停的动来动去,看起来,里面像是有个人。

“关门~!”越野稍稍偏了一下头,示意殿外的侍者关上殿门。

只听“哐咚~”一声,厚重的镂空石门被几个人费力的关上,殿内顿时暗了很多,光线只能通过石门上镂空的地方透进来。忽然,别在石柱上的火把“呼”“呼”几声全燃了起来,将殿内映的灯火通明,光影交错。

“现在,人都到齐了。”越野站在原地高声说到,“请各位稍安勿躁,教主马上就到。”

听越野这么一说,刚刚因为关门而起骚动的人群才渐渐安静了下来,人们只有耐心的等待。

不一会功夫,殿内的人便听到从殿门口隔着石门传过来的报名声。

“陵南教,秋教主到~!!”


15.

随着外面的一声“陵南教秋教主到”,殿内一下变的鸦雀无声。

知情的人,都向台阶上的纱帐望去;不知情的人,也开始四处张望,不知道秋教主会从哪个方向进来。

同以往一样,银色的幔帐随风扬了起来,还未等人看清楚,后面的石座上已端坐一人。接着,纱帐慢慢拉起,后面的人形渐渐清楚。

石座上不是别人,正是束着银色长发,身着银白色华服,面带银色面罩的银发魔,陵南教教主,秋。

这样的场面,仙道倒是见过,也就不觉得怎样了。不过海南派和翔阳流的人以往都是隔着纱帐看的,如此清晰的看到陵南教教主秋,这也是头一回。所以,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显得很惊讶,没有人敢发出任何声音。

“让各位久等了。”还是秋那变了调的声音打破了这静寂。

见下面的气氛渐渐缓和了,秋挥了下手,侍候的小厮们便开始一一为在座的人斟酒。

躲在石柱上的仙道,现在唯一在意的事情,就是一直都没见到白虎护法,难道流川他并不来吗?如此一来,要怎样才能见到他呢,仙道又开始苦恼了。

等酒都倒好后,这些小厮都很有自觉的退到了大殿的边缘,一个一个排着站好,远离这些帮派中人。

“你们每人先敬三浦台一杯吧。”变了调的声音冷冷的从面具后面传了出来,冷谈又严厉,命令般,完全不容有任何人反对。

下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犹豫着,有着一种摸不到状况的感觉。

“怎么,”秋看下面没有人举杯,便又开口了,“没人动吗?”声音透着诡异。

一听秋这么说,下面的人不管情愿不情愿都哆哆嗦嗦的举起了酒杯。虽说端起了杯子,还是没有一个人敢带头喝下去。

最后还是海南派的牧申一够爽快,双手端起酒杯,一仰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之后又将杯子在空中翻过来,向其他人展示,里面确实已空,没留一滴。

接着海南派的其他人也跟牧申一一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仙道看着这一慕,好生敬佩牧申一的为人。

看海南派的人喝了这酒以后,仍然安然无恙,其他帮派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将自己手中的酒喝掉,然后坐在那里一语不发。只有翔阳流那几人桌前的酒还摆在原地不动。最后,殿内只有藤真这几人的酒杯里还有酒,其他人的全空了。

“藤真先生,”秋换了个倚着坐椅扶手的姿势,用轻蔑的语调对藤真说,“你怕这酒里有毒?”

“哼!”藤真怒视着秋,身边的几个翔阳流的人也都绷紧的神经,手已经摸到了腰间挂着的武士刀上。

“快喝吧。”秋的脸转向别处,不紧不慢的说,故意装作没看到这几个人的表情和动作。

“我才不会喝这酒呢!”藤真见秋如此的蔑视自己,腾的站起身来,大声叫到。

说着,藤真袖子一甩,将桌子上的酒杯打落在地,力道很大,大到那酒杯一落地就变得粉碎。里面的酒一接触到地面,就“呲呲呲”的冒着白烟。

“酒里有毒!!”周围见到这一慕的人惊呼了出来。

只听“哐当”一声,藤真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桌子。

“秋,你果然阴险狡诈!!”藤真指着秋的鼻子怒骂道。

却见秋也不急,平静而沉缓的说,“藤真先生,你想谋反吗?”

“我今天就替天行道,杀了你这个大魔头!”藤真说着,就要拔刀冲上去。身后几个人也欲起身拔刀。

就在这危及时刻,站在台阶旁边的池上,单手一扬,白色粉末洒在藤真和那一片儿人身上。

瞬间,藤真还有身后几随从手中的刀便“噼里啪啦”的滑落在地,整个人也好像失去所有的力气,“扑通”“扑通”都跪倒在地上。周围坐着的人也赶忙捂住口鼻。

“不要紧的,”洒毒的池上开口了,“喝过酒的人都不会中这软骨散的毒。”

听到这话,周围几个捂鼻子捂嘴的人,都把手放了下来,松了口气,说到,“原来那酒是解药”。

“秋,你好卑鄙!!”浑身无力,跪在地上的藤真,这个时候还不忘了骂坐在上面的秋。

“我卑鄙??”秋看着藤真的狼狈样子,缓缓的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慢慢的走到藤真的面前,一把揪住藤真的头发,把藤真的脸拽到自己的银色面具前,冷冷的说,“我怎会比你更卑鄙呢。”

藤真盯着这泛着冷光的银色面具,不禁吓的脸色发青,瑟瑟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秋看了看藤真这个样子,又一把将藤真推到一边,转身步上台阶,坐回到石座上去。

“海南派的牧掌门,”秋又倚着石座的扶手,脸转向了牧申一那边,说,“藤真这样的逆子,应该怎么处置啊?”

“这。。。”牧申一看看藤真,又看看秋,面露难色,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秋看了看牧,摆了下手,示意“算了”,便又扭头去看藤真。

“藤真先生,在死之前还有什么要求吗?”秋盯着瘫在一边却仍然不服气的藤真。

“哼!”藤真咬着嘴唇,喘着粗气。

“那好,”秋的口气轻松,冷谈的说“我这就送你去和你的家人、弟子团聚。”

“什么!!你。。。你。。。把他们。。。。。。”藤真努力的想挣扎起来,但也只是白费力。

“就剩你们几个了。”秋伸出食指,在空中朝着藤真几个人点了点。

“事到如今,要杀要刮,随你!”藤真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死之前,我还要让你看场好戏呢。”秋的声音仍然没有温度。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藤真问到。

“你把村雨藏起来,可让我一通好找啊。”秋仰头,看着天花板悠悠的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把他们藏的那么隐蔽,你不可能找到的。”藤真显得十分惊讶。

“不要以为你找人顶替你的家人,他们就可以逃过一劫。”秋说着,朝殿门口挥了挥手。

众人的目光也跟了过去,只见站在殿门口的越野解开了扎着麻袋的绳子。随着袋口被松开,麻袋褪落在地,露出了里面的人。一个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散发着恶臭的人,身上多处伤口流血化脓,手脚被捆着,嘴里塞着破布,蜷缩在一起,不停的颤抖着,还不时的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众人定睛,仔细一看,才辨认出此人正是三浦台掌门村雨,而如今,却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你对他做了些什么??”藤真使出浑身的力气,才能举起一只手,指着秋,质问道。

“我只是让他摸了下你姐姐的血而已。”秋轻描淡写。

“是‘一生所爱’!!”藤真尖叫到。

“放开他。”秋又向门口的越野挥了挥手。

越野点了点头,拿下了塞在村雨嘴里的布。布刚被拿下来,就听到村雨撕人心肺的嗥叫声,“救我啊。。。不。。不。。都是我的错。。。你不要跟过来!!。。。是他逼我的。。。对不起。。。走开。。开走!!。。哈哈哈。。杀了我。。杀了我吧!!。。。我跟你走。。。。。。。”一时间,又哭又笑的,眼泪鼻涕的一起流了出来,甚是难看。

接着,越野又将捆住他手脚的绳子挑断。失去束缚的村雨,颤颤巍巍的先是在地上爬了一阵子,然后东倒西歪的站了起来,一边疯叫着,一边跌跌撞撞的在大殿内东跑西窜,吓的周围的人连连避让,都怕沾上他身上的点点血迹。

“他已经疯了。。。”“恩恩。。没错。。”“快躲,他又过来了。。。”周围的人都纷纷小声议论着,躲闪着那个疯癫癫的村雨。连瘫倒在地的藤真等人,见了村雨跑过来,也使出浑身的力气,退后躲闪着。

眼看这村雨就冲着武园帮帮主小田冲了过去,小田却被吓的不知躲闪,众人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

只听“嗖”的一声,还没等人反应过来,一支飞镖“卟”的一下就扎进了村雨的后脖梗子,村雨应声倒地,扑腾两下,再也不动了。人们仔细一看,飞镖周围的皮肤已变成黑色,原来是支毒镖。

见村雨再也不动了,殿内的人都松了口气,反应快的人都知道这毒镖是秋射过来。若不是这镖,估计武园帮的小田帮主也难逃这一劫。

“藤真先生,”上面的秋又开口了,“你想怎么死?”

这话一说出来,不仅藤真几个人的眼睛里流露出绝望的深情,连在坐的其他人也看的有点毛骨悚然,大气儿都不敢喘。

秋也不等藤真开口,便向站在一边的池上做了个手势。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只见池上麻利的抽剑,“唰”“唰”几声全部刺入藤真和翔阳流几人的胸口里。藤真几个顿时口吐鲜血,嘴巴开开合合好几次,却也连半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就咽气了。

“死有余辜!”秋看都没再看藤真几个一眼,厉声说到。

这一来,殿内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石柱上的仙道看着这场面也倍感心寒,心想着,虽说早就知道陵南教对仇人是惨无人道,可都是听说,自然没什么感觉。今日亲眼所见,可真是惨绝人寰啊。这陵南教教主果然是个恶魔啊,无论做了多么没有人性的事,都可以如此的若无其事。我一定得早点找到流川,带他离开这个地方,脱离陵南教!

16.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三浦台和翔阳流就已经被陵南教彻彻底底的消灭了。

下面人大都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看看已经死掉的藤真和村雨等人,又看看海南派的牧。看现在的形式,海南派俨然已经成为这些帮派的老大哥了,一切都看海南派接下来怎么做。

这时,上面的秋又开口了。

“牧掌门,”秋戴着面具的脸冲着牧申一,客客气气的说,“听说你侄子昨天满月。”

“!!”刚刚看到藤真、村雨等人惨死都可以镇定自若的牧申一顿时就坐不住了,一脸惊讶的表情。

“送你样东西。”秋说着,向站在旁边的鱼住挥了下手。

鱼住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丢到牧申一的手中。

“这是。。。!!”牧申一打开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原来里面是一件婴儿穿的红肚兜儿。

“你自己心里明白。”秋的声音越来越尖刻。

这句话一出口,说的牧申一半天接不出下句来,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身后的清田可沉不住气了,噌的站了起来,指着秋的鼻子,大声咆哮道,“秋,你什么意思!我们海南派一向对你毕恭毕敬,礼数有加,今天你居然不问青红皂白,欺负到我们海南派头上来了,你这不是逼我们造反吗?!!”

“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站在一旁的鱼住大喝一句,“仓啷”一声,抽出腰上的宝剑,架在清田的脖子上。

“你!!”清田刚想施展内力将剑弹开,没想到,浑身的筋脉都无法用力。

“退下!!”牧申一呵斥着清田,清田无奈,只好照做。鱼住也把剑收入鞘中。

“老大,你早就知道酒里有毒?!”清田退后在牧旁边耳语着。

虽然声音小,但是还是被不少人听到了。

“什么,酒里有毒?!”其他的人嚷嚷开来,还有不少人开始运功,果然,所有的人都中毒了。

牧申一则一直稳稳的坐在那里,一点不受干扰。

仙道看着下面乱作一团,心想,不好,像牧申一这样的狭义之人,也被秋陷害了,真不知道这陵南教倒地想做什么,难道真的是鸿门宴,要把所有人赶尽杀绝?!虽然我是湘北教的,跟陵南教互不相干,但也不能这样听之任之,得像个办法救牧。

仙道正想着,只见牧申一突然腾空跳起,这冷不防的一跳,惊呆了所有的人。紧接着,“啪”的一声,一掌打在鱼住的前胸上, 。力道之重,使身材高大的鱼住痛的一下跪倒在地,“哇”的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来,冲掉了脸上的面具,银质的面具掉在地上,发出“叮呤噹啷”的声音。

“什么!!”站在一旁的池上见这情形,大叫一声,冲了过来,一把扶住鱼住。

“老大。。。”后面的清田看到这情形,脸上写满了抑制不住的喜悦。

牧冷笑了一声,回头对清田说“哼,我刚才一直不动声色,就是是在运功排毒。”

听牧这么一说,躲在石柱上的仙道也松了一口气,心想,不愧是神奈川第一强啊,功力如此深厚。

“秋,你对我不仁,别怪我对你不义,今天你设下这‘鸿门宴’,就是想把我们全都铲除,好让你们陵南教在神奈川称王称霸。我们海南派是不会让你的奸计那么容易得逞的。”牧申一故意夸大其辞,以便挑起其他门派对陵南教的不满。

这招果然有效。只见下面的人纷纷骚动起来,“什么,鸿门宴?!”“我们可没得罪过你们陵南,为什么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就是啊!”“我们要脱离陵南教,拥护海南派。”“就是就是。”“海南派!海南派!”

听到这些话,牧申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挑衅的对秋说,“来吧!”

“哼!一群大笨蛋!!”秋冷冷的骂了一句,站起身来,甩掉身上的长袍,只剩里面银白色束腰短衣,从腰间抽出佩剑,与来势汹汹的牧申一对打起来。

“老大,小心他剑上有毒。”在一边忙着运功排毒的清田还不忘了提醒正在打斗的牧。

其他的人,看秋和牧打了起来,又看这大殿,出也出不去的,有的抄起了兵器,还有一些学着海南派的样子,开始排毒。

虽说这些人暂时不能使用内力,但打起来也还有一招半势的,再加上人多势众,让鱼住、越野、池上三个人好一阵抵挡。

转眼间,陵南教正殿内刀飞剑起,一群人厮杀起来,充斥着刀光血影。

秋和牧两人都使出浑身的解数,上下翻飞,出手无情,全都朝着对方的要害攻去。

几十个回合下来,秋明显有点体力不支,渐渐招架不住牧的进攻。

“哈,原来陵南教主也不过如此!!”牧看到自己占了优势,便信心大增,发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势。

“混蛋!!”秋低声骂了一句,自知已经挡不住牧的招式,便冲着殿门方向大喝一声,“开门!!”

眼瞅着,大门“嘎拉嘎拉”几声,从外面被人拉开。门被拉开的一瞬间,刺眼的阳光忽的射入殿内。所有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正午阳光晃的睁不开眼睛,不是皱眉扭头,就是用手遮挡,避免眼睛直接接触这阳光,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趁着这个空当,秋一个飞身,冲出大殿。牧一看秋冲了出去,也跟着飞了出去。

仙道一个不留神,发现秋和牧都不见了,心想,这可不好,一定得跟过去看看,虽说牧的武功神奈川第一,但这毕竟是陵南教的地盘,不知道这陵南教主又要耍什么花样,于是,趁其他人忙着厮杀,没人注意他,也跟了出去。

大殿内,一些运功排毒的人都冲破了被封住的脉门,加入到与鱼住、越野、池上的打杀中去,眼看着这三人就要招架不住,频频向殿门口退去。就在这三人就要被各大门派的人围攻的时候,不知从什么方向冲出不少陵南教的人,这下两边势均力敌,一时间,整个陵南宫内杀气腾腾,横尸遍地。

牧一路追赶着秋,不停的向秋发出猛烈的攻击,仙道也小心翼翼的跟着这两人。不知不觉,秋已经退到了陵月宫的平台上,他与追来的牧对视而立。仙道则躲在楼梯处,静观其变。

挂在石柱之间的银色幔帐被风吹的高高扬起,日头高高挂在天空的正中间,没有任何的影子。

“秋,今天就让我了结了你。”牧紧握短刀,看样子,打算给秋最后的一击。

“哼!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秋呼吸急促,却也不服输。

牧冷笑了一声,便攻了上来,速度快到让秋来不及躲闪。眼看着短刀冲着秋的咽喉就要削过去了,只见一道白光闪过,牧伸出去的短刀被当空打断。

见状,牧立即收刀,跳出老远,定睛一看,才发现秋的身边多了一人。此人身形与秋差不多,黑发白衣,脸上同样戴着一个银质的面具。

“你是谁?”牧看着面前这人问道。

“陵南教,白虎护法。”那人高声道。


17.

白虎护法!!

仙道听这人自报名号是白虎护法,心中一惊,心跳加快了好几倍,心想,这不就是他朝思暮想的流川吗,还好跟来了,不然是怎么也见不到他。想到这儿,仙道心里就无比激动。可转念又一想,怎么相认呢,一方面不想让牧受伤,另一方面又不想让流川吃亏,真是苦恼啊。

正在仙道想的当,白护法开口了,“牧申一,你今天是跑不了了。”

“我没打算跑。”牧看了一眼那人,不懈的说。

“我今天就要你的命!”白护法指着牧说

“有本事就来拿吧。”牧拉开架式,准备应战。

说着,白护法便向牧冲了过来。

仙道看着这叫一个急啊,心中大呼“糟糕”,一个是仰慕与敬重的牧申一,一个是日夜思念,心疼怜爱的流川枫,他可真不想这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受伤。

来不及多想,仙道“嗖”一下,跳了出来,朝着正在厮打的两个人冲了过去,借力打力,拨开僵持在两人之间的兵器。

“什么人!!”白护法因为这突然闯入的黑衣人的介入,忙向后退了几步,厉声喝道。

“恩?!”在一旁休息喘息的秋也应了一声。

“!”牧申一到没有太大的惊奇。他虽知道一直有人偷窥,却没料到这人会这个时候蹦出来,不过这到是个脱身的好机会。

于是,牧乘着白虎护法和秋迟疑的空隙,一个跟头翻下平台,向树丛飞了过去。

“追!!”秋见状,忙对白虎下命令,

“是!”白护法来不及行礼,飞身追了出去。

“等等~!!”仙道见这两个人都跑走了,也准备追过去。

仙道刚要迈步,却觉得脖子上明晃晃的架着一把宝剑,动作立马停了下来。慢慢的回头看过去,原来是秋,手持宝剑横在仙道的脖子上。秋的丝丝银发随着风,无规律的飘扬在空中,如同石柱之间的轻纱般轻盈。

“你。。。。。是什么人?”秋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而冷谈。

“我。。。。。”仙道只说了一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秋根本不等仙道把话继续说下去,伸出另外一只手,“哗”的一下就把仙道头上包的黑布扯了下来,顿时露出仙道那招牌似的的朝天发。

“!!”秋愣住了。

仙道明显看到对方的身体轻颤了一下,脖子上剑的力道也缓和了许多。

“湘北教的仙道彰。”秋叫出了仙道的名号。

“正是。”仙道答道。

“你们湘北教不都已经回去了吗。”秋抽掉了架在仙道脖子上的剑,收入鞘中转过身,冷淡的说。

“安西教主他们是都已经回去了,我是走到半路又折返回来的。”仙道见秋缓和了许多,也松了口气。

“哼!”秋冷笑了一声,说“今日陵南教要清理门户,你最好给我站远点。”

“可是。。。”仙道顿了顿,又说,“据我所知,海南派的牧申一为人狭义,性情豪爽,并不是秋教主所以为背信弃义之人,还请秋教主明辨是非,高抬贵手。”

“你懂什么!”秋听了仙道这一席话,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呵斥道。

仙道看秋一副完全不听劝的样子,自己身上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头也上来了。心想着,今儿我一定要找到流川,把他带走,不能再让他留在这个鬼地方。但他脸上却没表现出来,轻声笑了一下,又开口了。

“那么,秋教主可否让我见见贵教的白虎护法?”仙道单刀直入。

“福田??”秋不解的问。

“福。。福田??!!”仙道听到秋说白虎护法的名字是福田,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白虎护法,福田吉兆。”秋看到仙道那个样子,又重复了一遍,接着说,“要见他?”

“不是不是。”仙道一看不对,赶紧摇头摆手。心想,糟糕,怎么会搞错了呢。

“。。。。。。”秋看了看表情怪异的仙道,没说话。

仙道暗自奇怪,怎么白护法不是流川,可他可以肯定流川一定是陵南的人,那就只有直接问陵南教主好了,反正今天不见到流川,他仙道彰是誓不罢休。

“请问秋教主,陵南教可有一位叫流川枫的人吗?”仙道问。

却见秋没有立即回答,犹豫了又犹豫,半天没有做声,隔着面具,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仙道看的有点不耐烦了,心想,不管有没有,你倒是说话啊。

“秋教主,请问。。。。。。”仙道又要开口问,却被秋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

“有!”秋语气坚定,抬头直视仙道,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又怎样?”

仙道一听这话,心中大喜,赶忙开口答,

“我可不可以见他一面?”仙道急切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心想,这见个面应该没什么,又不干涉你们陵南教的事务,你秋教主应该不会拒绝吧,便满心欢喜的等着秋的回答。

“不可以。”秋斩钉截铁的答。

原本满怀希望的仙道听到秋这样说,脸上的表情顿时僵在那里。

“为什么不可以?”仙道仍然不放弃。

“不要多问。”秋冷冷的答。

“今天我无论如何一定要见到他!”仙道的倔脾气也上来了。

“你。。。不怕死吗?”秋顿了一下说,语气一直没有改变。

“死我也要见。”仙道的语气毅然决然。

秋直视着仙道,沉默了。仙道也目不转睛的看着秋,没有一丝一毫的退让。两个人就那么对视着,没有人说话,正午的阳光直射在白色大理石打造的平台上,反射着白花花的强光。两个相对的人站在那里,一黑一白,一动不动。风吹过来,卷起石柱之间的银纱,在空中肆无忌惮的舞动着。


18.

两个人就那么僵持着,飘动的银纱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刺激着两个人的眼睛。一时间,四处都安静了下来,似乎连远处的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都能听到。

终于,秋妥协了。

“你。。。马上就可以见到他。”秋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无奈。而仙道却松了一口气。

随着秋的一声叹息,仙道透过面具上面窄窄的缝隙,看到面具后面的那双冷酷无情、毫无生气的眼睛轻轻的闭上了。

秋低下头,左手拂上了脸上的面具,动作缓慢却坚定。随着左手的下垂动作,仙道明白的看到秋手里拿着从脸上摘下来的银质面罩。一阵风吹来,秋头上高高束起的丝丝银发翻卷着覆盖了秋的脸庞。秋又伸出右手抓住随风胡乱飘散的银发,稍微用力,向下拉扯,只见这一头绝美的银发就这样缓缓脱落,取而代之的是一头飘逸的短发,乌黑且柔软,随风飘舞着。

“我就是。。。流川枫!”伴随着熟悉的嗓音,仙道面前这个黑发人缓缓的抬起头。

“你。。。。。。”这时的仙道,真的除了发出一个音节,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语。

仙道看着面前的这个人,丝毫不差,不就是他朝思暮想,日夜牵挂的流川吗。那个任性又倔犟的流川,那个有着像湖水般清澈眼睛的流川,那个让他心疼怜爱的流川。可是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命运在捉弄他吗。流川可以是任何人,可以是青龙护法,可以是白虎护法,可以是陵南教任何一个不知名的小喽罗,对他仙道来讲,都无所谓,只要他是流川枫就好。他可以带他走,随便走到任何地方,随便过怎样的生活,只要他高兴,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流川会是现在这个人,这个陵南教的教主。

仙道不明白,仙道不相信,仙道不是不明白,也不是不相信,只是他不想明白,不敢相信。他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透不过来气,他想喘,却没有空气;他想抓,却没有力气;他想躲,却迈不开步子。他只有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这个流川,面前的这个流川。

“凡是见过陵南教教主真面目的人都要死。”流川的声音仍然清冷,平缓。

“你。。。。。。”仙道看着流川,半响才缓缓开口,“要杀了我?”

“你不怕吗?”流川扔掉手中的银发和面具,腾出双手。

“跟我走。”仙道的看着流川的眼睛,坚定的说。

“不行。”流川将头扭到一边,平淡的答到。

“离开陵南教。”仙道的声音有点激动。

“不可能。”流川也提高了嗓音。

“为什么不可能?!”仙道更加激动。

“我是陵南教主!”流川猛地扭头,瞪着仙道,大声叫到。

“那又怎样?!”仙道也跟着大声吼到。

“够了!!”流川眼睛里闪着怒火,“仓啷”一声拔出宝剑,冲着仙道就刺了过去。

但见仙道看着流川举剑朝着他胸口刺过来,面无惧色,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丝毫不打算躲闪,就等着流川的剑刺过来。

“扑哧”一声,只见汩汩的鲜血顺着流川的剑刃,不断的流了下来,剑穿透了仙道的肩头,血沿着剑刃,流过剑柄,一直流到流川的手上。

“为什么不躲!”流川赶紧拔出剑,向仙道吼到,声音里带着怨气。

“呵,原来你的剑上。。。没有毒啊。”都到了这个时候,仙道仍可以笑的出来,他忍着剧痛,捂紧伤口,看着流川笑着说,不带一点责怪。

“你走!”流川无视仙道的态度,转过身,用剑尖指着楼梯的方向,对仙道呵斥到。剑上的血“滴答滴答”的滴在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

仙道捂着伤口,站在原地,沉默不语,血顺着手臂,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聚集在一起,殷红的一片。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流川的声音更粗重了。

仙道看着流川的背影,知道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改变流川固执的想法,便转身,向楼梯走去。

听着仙道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虽然流川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可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松了下来,手上的宝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白痴。。。。。。”流川低着头站在那里,声音低而轻,额前的丝丝黑发被风吹起,轻轻飘动。

海风肆虐着陵月宫若大的平台,一切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高大的石柱宁静的伫立在那里,银色的纱帐一如既往的随风翻卷着,若不是地上的几滩血迹,就好像从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地上的散落的银发被风追逐着,又好似推搡着,走走停停,翻滚着向平台的边缘移动着,最后终于在平台围栏的缝隙间消失了。而流川则像个雕塑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失去了生气一般。

随着一阵均匀的脚步声,陵月宫平台的楼梯口出现了一个人,他站定,看着流川的背影。

“为什么不杀了他?”那人开口了,“下不了手吗?”

说话的是一个40多岁,看起来饱经沧桑的中年男子,脸上布满了沟沟壑壑的皱纹。

“不是。”流川答道,却没有回头,声音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漠与平静,“他是湘北教的人。”

“借口!!每次都那么没用!!枉我把你养大,传你武功。早知道仙道彰没死,就不会让你作陵南教主!”那人厉声道,转而又仰望天空,像是自言自语,“安西啊安西,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流川听着这人的责骂,也不还嘴,捡起地上的银质面具,又戴在了脸上,转过身。

“那边情况怎样?”流川的嗓音因为面具的阻挡又变的怪怪的。

“哼,那些虾兵蟹将,没什么造化。现在就只剩下海南派了。”那人冷笑了一声,得意的说。

“怎么,海南的人跑了?”流川冷冷的问。

“我故意放跑两个中毒的,不过也活不了几天了。”那人的眼睛里闪着阴森森的光芒。

“‘一生所爱’??”流川问到。

“怎么会,”那人说,“我把它全部都交给你,自己可是一点没留。他们中毒以后只是会出现幻觉而已,不会有生命危险。”那人冷冷的说到。

“。。。。。。”流川没有说话。

那人不再理睬流川,转身离开,边走边仰天大笑,“哈哈哈,高头,你跟我田冈茂一斗,还早呢!!!哈哈哈。。。。。。”


19.

话说仙道捂着伤,踉踉跄跄的离开了陵南宫,又跌跌撞撞的下了陵南山,漫无目的的越走越远,不知不觉的来到一个小镇子上。

伤口虽仍然隐隐作痛,但已经不再流血了,想是流川刺的那一下甚为巧妙。可是现在仙道的心却比这剑伤更痛。一时间觉得天昏地暗,没走两步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就在这时,忽见几个短衣打扮的人匆匆跑了过来,相互低语几声,将昏倒在地的仙道抬走了。


与此同时,陵南山山腰的一座石屋中。

“跑了?!”田冈背朝着屋内的另一个人,怒气冲冲的骂到,“废物!!”

“属下该死!”说话的正是白虎护法福田吉兆。

“算啦,”田冈见福田也有愧疚之意,便摆了摆手,“那牧申一的武功果真神奈川一流,真是个麻烦的人啊。”说着,转过身来,看着福田说,“相田彦一和相田弥生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弥生和彦一姐弟二人已经混入海南派,还在打探海南派众弟子亲属家眷的具体下落。”福田答到。

“让他们动作快点,查出一个汇报一个!”田冈厉声道。

“是。”福田恭恭敬敬的答。

“还有,”田冈又想起了什么,“从现在开始,教主那边你不用再去了,都由我来处理就好了。”

“可是。。。。。。”福田听田冈这么一说,觉得有点不妥,欲想反驳,却看到田冈脸色一变,厉声打断他的话。

“可是什么!!一切责任由我担着。行了,出去吧。”田冈不容福田有任何质疑。

“是。师傅。”福田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石屋里只剩田冈一个人,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山野景色,良久,才悠悠的开口,声音里透着无奈,“朝月啊,你的陵南教可能会断送在我的手上啊。。。。。。”


陵南山脚下的那个小镇上,此时已经是深夜,月挂枝头。

仙道迷迷糊糊的醒来,睁开眼睛,只见眼前黑漆漆的,清醒了好一阵子,才知道现在大概已经是深夜了。仙道努力坐起身来,却觉得肩头受伤处已经毫无痛感,一摸才知道,伤口已被人包扎处理过了。借着窗外的月光,才看清楚周围的状况。原来自己身在一间卧室里,这室内装璜的古香古色,一看就是个富贵人家。

仙道站起来,想出去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于是便往门口方向走。还没等他走到门口,只见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拉开,接着点点烛光射入了这个黑暗的房间,烛光后一个人影向屋内走进来。仙道习惯了黑暗,忽然见到光芒,眼睛倍感不适,忙伸手遮挡,并努力的看看对方是什么人。

“诶呀,你醒啦。”来人是个年轻女子,声音清脆。这人见仙道已经起来,好不惊讶的脱口而出。

仙道很快适应了光亮,看清楚对方的长相,便问道“姑娘是。。。。。。”

“哦,我叫相田弥生,是这里的侍女。”这女子将手中的物品放在桌上,大大方方向仙道做自我介绍。

“这里是。。。。。。”仙道看了看这屋子,继续问。

“你放心,这里是龙门镖局,你昏倒在镇子上,是我家主人发现了你,把你抬了回来。”弥生笑着解释到。

“多谢姑娘家主人出手相救。”仙道向弥生行了个礼。

“哎呦,别姑娘长姑娘短的,就叫我弥生好了。”那女子说着向仙道摆了摆手,然后咯咯咯的笑开了,“我和我弟弟相田彦一才来这里不久,对这里也不是很熟,只是主人家吩咐,让我来照顾受伤的你,这不,正要过来给你换药呢。”说着,弥生指了指桌上的东西。

“有劳姑娘了。”仙道依然客客气气的。

“你怎么还这么客气啊。”说着,弥生便拿了药品纱布的向仙道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解开仙道肩头上的纱布。

纱布解到最后一层时,牵连着伤口处模糊带血的皮肤,仙道倒抽一口凉气,身子颤了一下。

“哎呀,没什么大不了的啦。”弥生看着仙道这个样子好笑的说,“这伤口根本就不严重啦,真不知道你这壮汉子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伤就昏倒。”

仙道看着弥生的侧脸苦笑,这伤确实不严重,却是自己最思念,最牵挂的人所刺,伤痛不如心痛啊。

眼看着弥生为仙道上药,又包扎好,手法老练,轻重掌握的恰到好处。

“弥生小姐,你以前经常做这种事情吗?”仙道活动了一下胳膊,的确一点都不疼了,看了看弥生问。

“奥,这个啊,没什么啦。”弥生嘻嘻哈哈的搪塞着,“那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出去了,公子好好休息吧。”说着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匆匆带上门,出去了。

仙道又躺回到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满脑子都是流川的事情,乱的很,不知不觉的,也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仙道起来,打算出去走动走动,看看周围的情况,于是便换上了已经准备好的粗布短衣,走出了屋子。

这龙门镖局确实是个富贵人家,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宅子也颇大,里里外外的不少房间。仙道一个人欣赏着这院内的假山池塘,心里想着自己的事,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仙道的思路。

“仙道兄,你起来了。”这声音粗重憨实,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海南派掌门牧申一。

“牧掌门?!!”仙道惊讶的大叫了出来。

“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我吧,哈哈哈”说着,牧申一便大笑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仙道不解的问道。

“仙道兄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吧。”牧申一止住笑,走到仙道身边,两人并排在一起,在院内漫步,“其实,这龙门镖局是海南派的一个秘密分支,一直驻守在陵南山下,这次陵南山一聚,神奈川的不少门派都已糟陵南教的毒手。”

“什么?!”仙道睁大眼睛看着牧申一,他没想到陵南教果真大开杀戒,把那天正殿里的人统统杀光。

“只有我跑出来了。”牧申一叹了口气说。

“那海南派其他的人怎样了?”仙道关切的问。

“他们也惨遭毒手啊。”牧申一皱着眉说。

“真是作孽啊。”仙道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过,没想到在这里可以再见到仙道兄啊,你怎么会昏倒在镇子上。”牧问。

“哎。”仙道叹了口气,便不再说话。

牧申一看到仙道这个样子,也不便再多问,脸上又换上了笑容,说到,“既然这样,仙道兄不如在府上多住几日,把身子调养好了再走不迟。”

“这。。。”仙道心有顾虑,“陵南教一定会到处找你,我在这里怕是不方便吧。”

“放心。”牧申一轻轻拍了拍仙道,说,“那天陵南山一战,陵南教也大伤元气,不会马上行动的。”

“既然这样,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仙道看既然牧申一都这样说,自己也想多与这位牧掌门多接触接触,便笑着应下了。


20.

一晃,几天过去了,仙道的伤早就好了。这些时日,只要一有空,牧申一便拉着仙道,不是吟诗作赋,就是比武论剑,多次交往中,仙道发现牧申一这个人不仅武功高强,对诗词书画也是十分精通,不仅暗自佩服。

这日,仙道独自一人闲逛在龙门镖局的大院内,误打误撞地的不知道走到了哪个偏僻的小路上,正打算四处找人问下回去的路,忽看远远的一个人影走过来。仙道正想上前搭讪,却见来人竟是相田弥生,其行踪鬼鬼祟祟的,不时的回头张望着,但她似乎并没有发现仙道。

仙道心中纳闷,这个时候应该是侍女们忙碌的时候,弥生跑到这里做什么?于是便躲到附近的假山后面,打算跟着弥生,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仙道不露声色的跟着弥生走了一段距离,只见她停了下来,又四处张望了一下,将两根手指放在嘴边,吹了一声口哨。哨声响过,从旁边的树上跳下一人,这人个头不高,一张还未长大的孩子脸,蹦跳着蹿到弥生的跟前。

“姐姐,事情办的怎样?”那人蹦到弥生的面前,急切的问。

“彦一,你今天务必要把这名单送到秋教主和师傅的手上。”弥生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叠的方方正正的纸,指着那纸,对那人说,“这是海南派各个分部头目家眷的下落。”

“知道了。”那人应着,接过那纸,打开看了看,妥善的揣好。

“路上小心点。”弥生看着那人,亲切的说。

“放心好了。”那人冲弥生笑了笑,又跳上了树丛,“你快回去吧。我走了。”说着就不见了踪影。

弥生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呼了口气,转身赶忙离开了。

仙道待弥生走后,从藏身的地方钻了出来,心想,原来相田姐弟俩是陵南教的人,看来陵南教是要先对海南派的家眷下手了,不行,我得去通知牧掌门,让他们提高警惕。想着,便顺着弥生离开的方向走去。

果然没一会,就走到了自己熟悉的院子里。远远的看牧申一走了过来,仙道赶忙迎了上去。

“牧掌门,仙道有要事相告。”仙道见到牧申一,来不及寒暄客套,就赶忙切入正题。

“哦?什么事啊,居然能让向来处事不惊的仙道兄急成这样。”牧申一略带挖苦的说。

“牧掌门,恐怕你要多加小心了,估计最近陵南教就要对海南派的家眷们下手了。”仙道义正言辞的对牧说。

“哦?”牧似乎不大相信,接着问,“仙道兄是从何得知的?”

“这。。。”仙道面露难色,他不想把相田姐弟的名字说出来,不然不晓得是不是黄泉路上又要多两个鬼魂。

“哦,如果不方便,不说也无妨。”牧豪爽的摆了摆手说。

“请牧掌门一定要早作打算啊。”仙道再一次提醒牧申一。

“多谢仙道兄好意提醒,我这就让兄弟们加强戒备。”牧申一诚恳的点了点头。

听牧申这么一说,仙道就放心多了,也算是做了一回好事,拯救了一些人的性命。

“仙道兄,不知今晚有没有空?”牧申一又开口了。

“怎么?”仙道扬了扬嘴角,笑着问,看来牧申一又要邀他饮酒赋诗了。

“今天正是中秋佳节,想约仙道兄晚上饮酒赏月。”牧申一笑着说。

“原来已经到中秋节了,呵,牧掌门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仙道苦笑。

“哈,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后院望月亭见。”牧申一说笑着离去了。

仙道笑着摇摇头。心想,这牧申一的气度还真大,遇到这么大的事,也丝毫不乱方寸,还有心赏月作诗。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黑夜来临的时候,仙道整了整衣物,便起身出门,奔赴后院的望月亭。

来到望月庭,除了牧申一,还有两个人也已等候在那里了,亭中的石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见到仙道,牧申一第一个迎了上去,与仙道一阵寒暄,接着将也在那里等候的两个人引见给仙道。原来这两个人是海南派几个分部头目中的两个,一个是神宗一郎,另一个是个头高大的高砂一马。

酒席间,这二人透着对陵南教的愤恨。仙道从他们的言语中得知,那天跟牧申一上山的还有两个分部的头目,一个就是蓄着长头发的清田信长,另一个则是武藤正,而这二人在那天陵南山一战中已经死于非命。仙道也想到了那天与流川的相遇,顿时面露悲色。

牧申一见状,忙上前岔开话题,说到,“今日是中秋佳节,伤心的话题还是少说点吧。”

“是是。”“说的是。”另外两个人马上符合着。

几个人便不再围绕着这个话题讨论,转而吟诗作赋,对酒当歌。

仙道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心里却想着流川,仰望明月,心中翻江倒海,暗自伤神。

就这样,几个人你一句,我一杯的,直到午夜时分才尽兴。而这个时候仙道已经不胜酒力,眼看要趴在那里睡过去,被几个人你推我扶的送回了他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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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陵南山半山腰的石屋中。

“都查到了?”说话的是田冈。

“恩,都在这里了。”答话的正是相田弥生的弟弟,相田彦一。

“好!咱们明晚动手。”田冈暗自得意,“你快回去吧,别让他们起疑心。”

“是。”彦一说着,便退了出去,消失在黑夜中。

田冈等彦一走后,看了看名单,小心揣好,带上门,也出去了。

田冈一个人,进了陵南宫,然后在院内七拐八拐,不一会就来到了最里面的陵月宫。站在那扇石门口,田冈仰望了陵月宫一阵,便步上台阶,直接登上了陵月宫的顶层平台。

今晚正值满月,月亮看起来格外的明亮,格外的圆,月光洒在平台上,也洒在舞动的银纱上。

“你果然在这儿。”田冈刚刚踏上平台,便对着远远倚靠石柱的一个黑影说到。

“。。。。。。”那黑影没有做声,向前走了两步,脱离了石柱的阴影,月光洒在他身上的一瞬间,脸上的银色面具晃了一下,黑色飘逸的短发也随风摆动着。

“流川,以后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我会安排别人去做。”田冈看了看那人说。

“怎么?”变了调的嗓音冷冷的,不带一点感情的色彩。

“你有更重要的任务在身。”田冈背着双手,在平台上走了两步。

“是什么?”流川的语气平淡。

“你的目标就只有一个,”田冈阴沉沉的说,“海南派的牧申一!”

“。。。。。。”流川无语。

“一定要把他干掉,哪怕不择手段!”田冈猛的转过头看着流川,又语重心长的说,“陵南教就靠你了。”

“知道了。”流川平静的答道。

田冈点了点头,抬头仰望了一阵满月和星空,便离开了这里。

待田冈走后,流川独自缓缓步行到平台边缘的围栏前,双手支撑在上面,弓着身子,凝望眼前映着月光,泛着点点星光的海面。因为低身这个动作,领子里的一个东西滑了出来,原来是块水晶,用皮条系着,戴在脖子上。流川感觉这个小东西滑落出来,便伸手轻轻的将它托住,然后又用拇指和食指小心的拿住,送至眼前。借着月光,可以清晰的看到水晶的里面有个字,清清楚楚的一个字,一个“彰”字。流川拿着水晶反反复复的看了又看,嘴边轻轻的滑出两个字,“傻瓜。。。。。。”,然后又紧紧的握了握那水晶,重新放回到衣服里。

21.

不知道距子夜时分又过了多长时间,仙道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轻轻捶打着因为醉酒隐隐作痛的脑袋,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是喝多了,被人扶了回来。

因为口渴,仙道便走到桌前取水喝,没想到杯壶全是空的,仙道无奈摇摇头,打算出去找些水,便拉门走了出去。

走出房门,仙道顿觉清爽了许多,秋夜的凉风嗖嗖迎面拂来,配着月夜,好一副绝美的画面。

仙道走着走着,忽听有人低语,推测说话的两人应该是在远处,这声音是被风送过来的,再加上夜深人静,所以听的特别清楚。

仙道随着声音的来源,向前靠近了一点,却也看不到任何人的踪影,想来,一定还在较远的地方。仙道本来想赶紧离开,虽说不是自己故意听别人谈话,但这也算是偷听了。忽觉其中一人的声音尤其熟悉,再仔细辨认,原来是牧申一的声音,一下就激起了仙道的兴趣。于是找了个掩人耳目的地方,继续探听这两人的对话。

“进行的怎样了?”开口说话人的声音很陌生,不过能听的出来,有些苍老。

“清田和武藤已经被我处理掉了,不留一丝痕迹。”这个声音是牧申一的。

“做的好!”另一个人的声音。

怎么,清田和武藤?牧掌门不是跟我说他两人已经死在陵南山了吗,怎么会。。。。。仙道心里纳闷,但也不动声色,继续听下去。

“他们二人所中之毒是‘一生所爱’吗?”牧的声音。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二人回来的时候已经出现幻觉了不是吗。”对方叹了口气道,“这‘一生所爱’在敌强我寡的时候最显威力,尤其敌人越多越好,可是若对付单个人就不那么好用了。”

“申一明白。”牧的声音。

“其他方面呢。”那个苍老的声音。

“假名单已经散发出去了,各个分部也都已经布置好了,无论他陵南教什么时候偷袭都不可能占到便宜。”

“混进来那两个内鬼你打算怎么处置?”

“申一会把他们的头砍下来,送还给陵南教。”

听到这话,仙道心中一惊。糟糕,难道相田姐弟的行踪已经败露了吗?原来海南派早就知道他们两个是陵南教派来混入其中的,故加以利用。

“湘北教那边你怎么处理啊?”那个苍老的声音。

“现在已经拉拢到湘北教的仙道彰,就算他湘北教不肯合作,也可以拿那仙道彰做人质,与之相要挟。”

“要多加小心啊,这仙道彰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上回翔阳的藤真健司就差点坏了咱们的大事。”

“哼,若不是陵南教先把藤真他们干掉,我也会事后干掉他们,再嫁祸给湘北。” 牧恶狠狠的声音传过来。

什么,我们湘北教也被海南派盯上了?!仙道心中一惊,难得我一直敬重海南派的牧申一,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他做出来的假象,他就是要利用我达到他们的目的!我真是被表面现象蒙蔽了双眼啊!!仙道不禁极度懊悔起来。

牧顿了下,又说“那天陵南教不时的点到咱们海南派,还拿了正仁的红肚兜向咱们挑衅,不是上回的事败露了吧。”

“上回的事你怎么处理的?”苍老的声音。

“已经将那几个混入三浦台的人都做掉了,连他们的家属也都封口遣散了。”牧的声音。

“那陵南教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陵南教察觉出来,那几个人所用的刀法与三浦台的不同?”

“你也太不小心了!算啦,陵南教这边到不怕,知道就知道了,反正也已经翻脸了,只是别让湘北教知道就好,以免误了这桩与湘北的买卖。”苍老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申一会多加小心的。”

仙道听到这里,心里又盘算开了,原来陵南教那样对海南派也不是没有道理。看来一开始死的那几个陵南教弟子,恐怕就是混入三浦台的海南派弟子干的,之后又被杀人灭口。这海南派果真像藤真所说,有制霸神奈川的野心,他们先挑起事端嫁祸在三浦台,并料准藤真会在一旁出谋划策,之后便坐山观虎斗,获取渔翁之利。现在又开始鞭策湘北教,用心真是极其险恶啊!仙道一边听,一边渐渐的缕清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手心开始冒出冷汗。

随着一声叹息,那苍老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似是自言自语,“只是这陵南教教主秋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呢,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看不清楚他。”

“那陵南教主秋的武功也不过尔尔,我与他过过招,武功虽强,但也不是传说中的那么高深莫测。”牧的声音。

“胡说!!我与他交手的时候,你还没生出来呢,居然说他武功一般。”另一个声音带着怒气。

“徒儿不敢。”牧的声音。

“好了,不要再说了,天快亮了,赶紧回去吧。”

“是,师傅。”

师傅?那不就是海南派的前任掌门高头吗,不是听说他云游四海,不知去向吗,难道他一直以来都藏身于龙门镖局,暗中指挥海南派!!

仙道来不及多想,觉得那两个人已经散去,也赶紧跑回屋中。

回到屋里,仙道迅速关上门,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该怎么办,既然知道了海南派下一步的计划,也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仙道心想着,当务之急是要把这些事情向安西教主汇报,好让湘北教也做好准备,看这局势,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对,就这么办。

仙道心想着,手上就动了起来,一刻也不能耽误了。稍微收拾了一下东西,仙道便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四下张望了了一下,没有人,便施展轻功,飞身于房瓦上。可转念又一想,他这一走到没什么,可相田弥生和相田彦一姐弟俩一定会落入海南派的手中,不行,得回去救他们。

仙道想到这儿,便从房顶上跳下来,四处查看,希望能找到相田姐弟俩。

就在这时,仙道忽看前面有一人急匆匆的跑过来,看来像是夜里出来小解的小童。仙道忙跑上前去,一把捂住那小童的嘴,拖到一边,对那小童说到,“别出声,告诉我,侍女们都住在哪里?”

听到这话,只见那又踢又打百般挣扎的小童顿时安静了下来,浑身哆哆嗦嗦的向后排的几间平房指了指。仙道点了点头,突然一掌打在小童的后脖子上,那小童一下子便昏了过去。

仙道三两步蹿到那几间平房的墙根底下,小声的叫着“弥生,弥生~”

没过多久,只听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相田弥生披着件外衣走了出来。

“仙道公子?你怎么在这儿?”弥生一出来便看到仙道,虽惊讶,却也还是压低了嗓音问。

“别问那么多了,你赶紧和你弟弟回陵南宫。”仙道一边低声说,一边四下警惕着,“那个名单是假的,你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你。。。。。。”听仙道这么一说,弥生惊讶的半响说不出话来。

“你们赶紧跟我离开这里,不然会有危险。”仙道又强调了一次,表情认真。

弥生看仙道的样子不像是说谎,点了点头,忙回到屋子里,很快又出来了,只见弥生换了件轻便的束腰短衣。

“走吧,”弥生向仙道点了下头,“去叫我弟弟。”说着便向另一排平房摸去。

没一会,相田彦一也穿戴好,加入到这两个人当中。三个人借着黎明的一点点光亮,离开了龙门镖局。直至陵南山下,仙道看相田姐弟俩平安上山,才与他们分开,并火速赶回湘北教。


22.

第二天早上,栖身在龙门镖局的牧申一,兴冲冲的来找仙道,推开门却发现仙道早已不知去处,脸上的笑脸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阴森恐怖的嘴脸,转身朝后院走去。

龙门镖局后院的一间木屋里。

“师傅,看来仙道他跑了。”说话的是牧申一。

“早就跟你说过要小心点了!!”站在牧申一对面的是一个方头大耳的老头,脸上布满了沟壑纵横的皱纹,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眼睛。

“徒儿该死。”牧申一低着头,一副自责的样子。

“那相田姐弟呢?”高头继续问。

“他俩也不知去向。”牧申一皱眉摇摇头。

“看来他一定是听到什么风声了。”高头不紧不慢的说。

“我去把他们抓回来。”牧申一说着就要出门。

“慢着!!”高头赶紧伸手拦住了他,“现在你是海南派的灵魂人物,不可以轻举妄动。”

“那,现在怎么办。”牧的眉头一直紧锁着。

“赶紧传令下去,让埋伏的弟子都撤了,相田姐弟俩一回去,一定向秋报告。”高头的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然后托着下巴,在屋子走了几圈,又接着说,“这仙道一定会回湘北教,把事情向安西禀告,看来湘北这颗棋子是利用不上了。”

“那要怎么办?”牧急急的问。

“放心,我还有别的方案。”说着,看着牧不解的神情嘿嘿的笑了两声。

“恩?”牧看高头这个样子,更加疑惑。

“此地不易久留,让兄弟们赶紧转移。”高头的手指又在桌子上敲了敲,“阿牧啊,是时候了,你跟我去一趟丰玉门吧。”

“是,师傅。”牧弓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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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陵南山半山腰上的那间石屋里。

“什么!!你们说是仙道告诉你们的?”田冈大声问道,面前站着两个人,正是相田姐弟。

“是的,师傅。”彦一急着回答。

“这仙道,到底搞什么鬼?”田冈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觉得莫名其妙。

“我看仙道的样子不像是假的。”弥生插口说到。

“行了,你们两个都下去吧。”田冈说罢,朝那两个人摆摆手,让他们退下了。

这两人走后,田冈独自站在窗前思索着这一系列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田冈突然对着空荡荡的石屋说了一句,“事情调查的怎么样?”

只见门口处晃过一白影,此人站定后才看清,原来是白虎护法福田。

“属下去查过了,那名单上列出的地方全都有埋伏。”福田的声音从面罩后面传了出来。

“果然!!”田冈一拍桌子,“传令下去,今晚的突袭取消。让弟子们都提高戒备,准备随时出战海南派!”

“是。”说罢,白光一闪,福田就不见了。

田冈背着手,看着窗外,自言自语道,“高头,到要看你下步棋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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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仙道正急着往湘颜谷赶,他不敢耽搁一点时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快报告安西教主,希望可以避免一场血腥的厮杀。于是更加快马加鞭。

就这样,第二天傍晚仙道就赶回了湘颜谷。

仙道进了湘北教的大院,翻身下马,来不及将马栓好,也顾不上和师兄师弟们打招呼,就向着安西的房间冲了过去。擦身而过的几个人差点被他一阵风似的的小跑带倒,个个站稳后,都向他的背影投去了不解的目光。

“诶?那不是仙道吗?”从回廊走过来的三井,看着仙道逐渐远去的背影,向差点摔倒的木暮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咬了一半的苹果。

“是啊,不知道什么事儿,这么急。”木暮推了推眼睛,憨笑着说。

“甭管他。”三井拉过木暮,像变戏法一样从另一只手里拿出一个苹果,笑着递给木暮,“给你的。”

“谢谢。”木暮接过这个苹果,红着脸说。

“今晚,有空吗。。。。。。”三井说着,一脸坏笑凑近了木暮的鼻尖。

就在这时宫城走了过来,木暮紧张的赶忙将凑过来的三井推开。

“我什么都没看见。”宫城目视前方,一脸默然,从木暮身后走过。

三井看着宫城嚣张的样子就来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哎呦,你们在这儿啊。”银铃般的声音又响起来了,紧接着就传来咯咯咯的笑声。

“彩子~!!”宫城听到这声音,像一下子吃了兴奋剂,大叫一声,咧着嘴转身向彩子的方向跑去。

“干嘛呢,良田。”彩子见宫城冲了过来,拿出纸扇,“啪”“啪”两声就朝宫城的脑袋打了过去。

“嘿嘿,活该!!”三井在一旁敲边鼓。

“仙道回来了。”木暮对彩子笑呵呵的说。

“我看到了。”彩子揪着宫城的耳朵,把他拽到一边,应着木暮的话,“火急火了的,一回来就冲到安西教主的房里了。”

“有什么急事吗?”木暮担忧的问。

“不知道,等他出来问问吧。”彩子说。

这个时候远远的传来赤木的怒吼声。

“你给我站住!!”赤木咆哮的声音渐渐接近。

“嘿嘿,你抓不着抓不着,嘿嘿嘿。”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的脸上都挂满了黑线。一听就是樱木那小子的,这回不知道他又惹了什么祸。

只见樱木一阵风似的从大家中间穿过,嘴里还“啦啦啦”的唱着,紧接着赤木也像个风火轮一样从人群中间扫了过去,身后还拉着烟儿。两个人一阵风似的跑过去,把大家的衣裙带了起来,彩子的长发在空中飘了好一阵才落下来。

“怎么回事??”彩子看着追逐的两个人的背影问到。

“不知道。”几个人都连连摇头,作茫然状。

这时,晴子抱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急急的问这几个一脸茫然的人,“哥哥和樱木呢?”

“呐,往那边跑了。”宫城奴奴嘴示意。

晴子喘了口气正要追过去,却被三井一把揪了回来。

“樱木又捅什么娄子了?”三井问着,眼睛一瞥,看到晴子抱着的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居然在动。

“哎,那不是赤木的“白雪”吗?”宫城眼睛尖,一下子认出晴子怀里抱着的是赤木养的那条白狗,“怎么变成黑的了?”

晴子不小心手一松,怀里的东西便掉了下去,众人一看,果真是条狗。这狗扑腾扑腾身上半黑半白又打柳的毛,一下就跑没影儿了。

“天那~~,又要去找啊。”晴子哭丧着脸,看着“白雪”一眨眼就没了。

“晴子,怎么回事啊?”彩子急着问。

“是樱木嘛,”晴子手插着腰,一边喘一边说,“哥哥罚他抄写《本草纲目》,结果他把哥哥的狗给染成黑的了。”

几个人听了,都忍不住哈哈哈的大笑起来。还没等止住笑,只见樱木又扬着土,跑回来了,嘴里仍然“啦啦啦”的唱着。樱木刚过去,赤木也踢着尘土追了过来。大家的衣裙又被两个人带了起来,彩子的头发也再次飘到空中。这阵人造风刚过,就听着阵阵狗叫声传来,这两人后面还跟着一只灰头土脸的小狗,一边叫着一边追着前面两个人跑了过去。晴子见状,嘴里喊着“等等”,也去追了过去。

木暮看着这几个人卷着尘土的背影,扶了扶眼睛,说道“真有活力啊。”

其他人的额头上都流了一滴汗下来。

没办法,湘北总是这么热闹嘛。


23.

仙道从安西房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彩子几个人都等在外面,见到仙道出来,几个人便迎了上去。

“仙道,什么事儿啊,一回来就冲到安西教主的房里。”彩子第一个迎了上去,关切的问。

仙道看着这一帮师兄弟,牵强的笑了一下,说了句“没事”,便擦着几个人的肩,走掉了。

“诶,他不是病了吧。”宫城看到仙道一反常态的走掉,奇怪的问。

“应该没有吧,他还会笑呢。”木暮看着仙道越走越远的仙道说。

“他什么时候都会笑啦,”三井一把搂过木暮,亲昵的说,“他长的就是一副笑模样。”

“嗯~”宫城使劲点点头,表示严重同意。

“啪”一声,彩子的纸扇打在宫城的头上,“嗯什么嗯!”

“彩子。。。。。”宫城可怜巴巴的看着彩子,又指指三井,“是他说的是他说的。”

“不要转移话题,我在说你呢。”彩子皱着眉,撅着嘴,对宫城说。

三井看着彩子教训着宫城,嘿嘿嘿的搂了木暮也走掉了。几个人就这么散去了。

仙道回到自己屋子里,心里一直回想着刚刚安西对他所说的那些话,表面上看不出他有什么变化,可是现在仙道的心里可真是翻江倒海,五味俱全。他觉得一下子装的东西太多了,满的消化不了,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把所有的事情想清楚,从他遇见流川,然后到了陵南,然后下山又折返回去,发现秋就是流川,再然后遇到牧,最后安西又对他讲了以前的事情,他需要把这些事情全串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有怎样的感觉,或许肯本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他需要时间,他需要空间,直到肯定自己有了感觉,并且知道有什么样的感觉,他才可以平伏下来。

仙道走出房门,他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不受打扰的地方,一个别人找不到他的地方,他要倒空自己的脑壳,然后再一件一件把他们捡回来,装进去。这里没有海,这里没有风,这里没有像陵月宫那样好的视角,这里只有山,两边高高的山,前前后后都是山,延绵不断的伸展开来。仙道要走出山谷,他需要更好的视野,他需要看到广阔的天地。于是,仙道爬上了山谷两边的半山腰,这里,没有人可以找到他,这里,他可以完全不受干扰,这里,他可以安静的思考。

思绪飘飘扬扬,带着仙道回到了与安西的会面中。

×××××××××××××××××××××××××××××××××××××××

安西的房间内。

仙道迫不及待的向安西讲述了这几天来一连串的事情,等待着安西教主发表观点,而安西却意外的沉默了。

“唔。。。”安西沉默了半响,眼睛片闪了一下,才慢慢的开口,“有些事情早就应该告诉你了。”

“?!”仙道心中一惊,看着安西,等待着他继续。

“你。。。。。。还记得不记得一个叫田冈茂一的人?”安西又不紧不慢的开口了。

“田冈茂一?”仙道托着下巴,努力的在脑海里思索着这个名字,最后,还是一连茫然,看了看安西。

“呵呵,不记得也不要紧。”安西拍了拍仙道的肩,示意他坐下来。

待仙道坐了下来,放松了许多,安西这才又开口说。

“二十多年前,在海的那边,有一个国度,那里的人用着和咱们不一样的语言交谈,无论是农业、经济、还是技术,都比咱们这里要发达,因此许多人都会飘洋过海,到东边的国度去学习。”说到这里,安西顿了顿。

“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仙道看着安西不解的问。

安西呵呵笑了两声,又开口了,“在那个国度的边关驻守着一个将军,他娶了一位东瀛女子为妻,一年后,这位将军便得一子。谁知,这个国家几年后就被相邻的另外一国颠覆了,将军和他的东瀛妻子也没有免于一死,但是这个孩子却被将军妻子从东瀛带来的侍女救了。为了远离那个战火连连的地方,这个侍女就带着刚满5岁的孩子东渡回了东瀛,住在这个侍女的哥哥家里。”

安西喝了口茶,看看仙道没有提出任何问题,又继续说,

“这侍女的哥哥是一个知名道场的主人,他的剑道在神奈川是数一数二的,她认为她的哥哥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保护她和这个孩子。她的哥哥也有一个儿子,那一年6岁,道场的主人很重视这个儿子。也许是因为受环境的影响,这孩子虽聪颖过人,却顽劣成性,残忍专横。将军的儿子因为语言不通,十分的不合群,被其他小孩子看不顺眼,挑唆道场主人的儿子去修理他,于是,两个孩子厮打起来,互不相让。事后,当道场主人的儿子知道其中原委的时候,便主动跑去向将军的儿子道歉,从此两个人成了好朋友,从早到晚,亲密无间。没想到,没过几天,这家道场就糟到仇家恶意踢场,为了保护两个孩子,道场主人一家全部死于仇家的手中,而两个孩子也东躲西藏,为了逃避对方斩草除根的追杀。”

说到这里,安西又看了看仙道。

“后来呢?”仙道听的入神,急着问。

安西继续说,“两个孩子为了躲避敌人的追杀,不停的逃避,却不想还是没逃过大人们的追杀。就在这生死关头,两个孩子被一脸带银质面罩的银发年轻人所救。”

“陵南教教主秋?!!”仙道一下打断安西的叙述,从凳子上跳了以来,“不可能的,陵南教主是。。。”

仙道这“流川”二字还没从嘴里蹦出来,便被安西制止了,示意他安静下来,继续听他讲。

安西看仙道很快便安静下来,才接着刚才的那些继续说,“不错,那人正是当时的陵南教教主,不过他的本名叫做田冈茂一。”

仙道听到这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些状况,开口说,“我就说嘛,一开始我就怀疑,世界上哪来的长生不老啊,其实那面具和银发就是一场骗局,让人以为陵南教有长生不老之法,使其他门派几百年来一直臣服于他,而后面的人却是一代一代的更换的。”

安西看着仙道,呵呵笑了两声,点了点头,“不过这其中的秘密只有陵南教和湘北教,两教教主才知道,这也是遵从祖上传下来的遗训。”

“是什么遗训?”仙道忙问到。

“呵呵,这个,你以后便会知道。”安西笑了笑。

仙道见安西不说,也不再追问,耐心等着安西继续刚才的故事。


24.

眼看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安西点燃了屋内的蜡烛,烛火簇簇的窜动着,把两个人的影子映在在墙上,影子无规律的舞动着。

仙道静静的等待着安西的叙述。安西挪动着自己肥胖的身体,稳稳的在椅子上坐好,又押了一口香茶,开口继续说,

“那年年秋,我带着几个弟子,又上陵南山拜会陵南教主。一天,田冈找到我,将两个孩子展示给我看。他说他救这两个孩子并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是刚好需要找个继承人。陵南教教主的人选是不好寻找的,为了维护他们陵南教一直延续下来的作风,这个人必须既要冷血无情,又要有控制大局的能力。而他田冈的心里明显有了这个人选,那便是那个道场主人的儿子,那孩子也果真天生就是做陵南教主的好材料。我却想把另一个孩子带走,让他远离田冈的魔爪。”安西说到这里,又顿了顿,接着说,

“一天,两个孩子跑到陵南山玩耍。道场主人的儿子把自己从家里带出来唯一的一件东西,也是一件很特别的东西拿给将军的儿子玩,却不想将军的儿子不小心被乱石绊倒,那东西被甩出去挂在山崖的树枝上。道场主人的儿子奋力爬上又细又脆的树枝,想把那东西够回来,就在抓到的一瞬间,树枝断了,那孩子就这样滚落山崖。将军的儿子赶忙跑回来,找人去救他,但等我和田冈赶到的时候,那孩子已经奄奄一息了。也许是自己的私心在起作用吧,我对田冈说,那孩子已经没的救了。”

“田冈十分懊恼,失去了一个做陵南教教主的好人选,但事已至此,也于事无补,只剩下将军的儿子。这个孩子虽然有些冷漠,但天性善良,只是比起道场主人的儿子还欠缺一点统帅的风范,可能是因为性格天生孤僻吧。不过田冈认为,这些都可以加以培养和训练,便把培养重点转移到这个孩子的身上。看到田冈没有选中道场主人的儿子做为陵南教教主的人选,我也松了一口气,下山前,向田冈要了那身受重伤的孩子,打算带回去医医看,也许还可以保住性命。”

安西继续说,“没想到这孩子的命还真硬,被我带回湘颜谷慢慢的调养,竟然渐渐的恢复了。只是跌落山崖的时候,这孩子的头部受到了撞击,不仅许多事情已经记不得了,连性格也大大的改变了。变得不那么盛气凌人,不那么冷酷刻薄,这倒是我意想不到的。我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田冈,而是把这孩子归入了湘北教,和其他的弟子一样读书写字,并传授他剑法和医术。后来这孩子渐渐长大,我便鼓励他多去接触大自然,让他感受到人世间的万物苍生,了解生命的真谛。而另外一个孩子也开始了田冈那魔鬼式的修行,经过了这些年,终于成长为真正的陵南教教主。”安西推了推眼睛,继续说,

“那个成为陵南教教主替身的孩子,他叫做。。。流川枫!而另一个孩子。。。”安西说到这里,镜片一闪,胖胖的嘴唇缓缓的动着,“他就是。。。。。。”

“就是。。。。。。我!!”仙道低沉的嗓音传了过来,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安西,僵坐在那里。

安西看了看仙道,点了点头。

一时间,整个屋子静的出奇,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有烛火发出轻微的“呲呲”声。

“这次我亲自上陵南山,就是要看看那面具后面的人有没有更换。”安西喝了口茶,开口打破了屋子里的寂静,“在我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田冈已经退居幕后了,取而代之的便是那个叫流川枫的孩子。看样子,这孩子取代田冈已有几年了。他给人的感觉虽冷漠孤傲,高不可攀,却不像当年的田冈,飞扬跋扈、咄咄逼人,而且,说话的口气和语调也与田冈完全不同。只因为陵南教主很少现身,所以除知情者以外的人,都无法察觉这些变化。”

仙道僵坐了一阵子,才慢慢的回过神儿来,抬手伸到怀里,将那柄时时带在身上的匕首掏了出来,递给安西,说,“这是流川送给我的。”

“唔。。。”安西接过匕首,借着烛光,仔细的观赏的这件珍宝,看了一阵子,才开口,“这东西我曾经见到过,是他出逃时从东土带过来的,应该是他身边唯一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么。。。”仙道开口到,“我是不是因为那块有字的水晶,才掉下山崖的?”

“没错。”安西将匕首还给了仙道,又缓缓的点了点头。

仙道又开始沉默,目光落在手中的匕首上,烛光跳跃,使得匕首上反射出的多彩光芒也忽明忽暗。

仙道慢慢抬起头,眼眶里似乎有种晶莹的光亮闪动着,他看着安西说,“那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流川代替我去做陵南教主?代替我受了这么多的苦?”

“也可以这么说。”安西毫不避讳,直言相告。

从这一刻起,仙道一直就没有再开口说话,他心里乱的很,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以前那逍遥自在的生活与陵南正殿上惨绝人寰的画面交替着不停的在仙道的脑海里滚动着;流川的面孔,流川的表情,流川的声音,流川的一言一行;还有陵南山的小溪旁,满山的红枫叶,有字的水晶,小时候断断续续的画面。。。。。。都在他的脑海里一页一页的闪过。

仙道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开了,觉得自己开始呼吸困难,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停的颤抖,觉得眼前的烛火渐渐模糊,觉得脸上好像有两道温热的东西划过。“吧嗒”,仙道伸手接住从脸上滑落下来的晶莹液体。

安西挪动着自己的胖身体,站起来,缓步走到仙道的跟前,轻轻的拍了拍他,慈爱的说,“仙道啊,你不要想太多。”

仙道的喉咙发不出一个音节,说不出一句话。

 “海南派那边你不要担心。”安西又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端起茶杯,沉沉的说,“是到了该做了结的时候了。。。。。”转而又看了看仙道,说,“这阵子,你就留在谷里吧,不要到处走动了。”

仙道点了点头,仍然没有说话。

“不早了,一路上奔波劳累,你也早点回房休息吧。”安西说着,向仙道摆摆手。

仙道起身,推开门,便出去了。

×××××××××××××××××××××××××××××××××××××××

回忆完的仙道,坐在山腰上的一块大石上,稍稍理清了一些头绪,叹了口气,抬头仰望繁星闪烁的夜空,明亮的满月却被山峰遮住了一半,只露出半个圆脸。

“枫。。。你也和我一样,看着同一个月亮吗?”仙道无奈的低声自言自语道。

仙道知道自己对流川的感情越来越深,他本以为自己知道流川是心中痛恨的陵南教主以后,就会对他憎恨起来,可是他没有想到,那一瞬间,他还是不能摆脱他的吸引,克服不了自己的冲动,他还是想要带他走,不管去哪里,只要能带他走,和他一起,这是仙道自己也没料到的事情。

仙道不得不承认,他是自私的,在他眼里,无论流川有什么样的身份、地位,无论他是神仙或是恶魔,无论他是男是女,无论别人怎么评说他,都无所谓,他都不在乎,只要他是流川枫,只要他是那个他曾经在海边抱起的流川枫,那个任性的惹人怜爱、俊美的令人窒息的流川枫,他就会为他牵肠挂肚,为他心痛,而这一切便会成为仙道心中永远理不清,又割舍不下的心结。

忽然,仙道腾的从石头上站了起来,疯了似的向山顶跑去,所踏之处,碎石“噼里啪啦”的不断滚落下山,细矮的灌木丛也被他拽的四处摇晃,有的甚至被连根拔起。仙道手脚并用,重心不稳的不断前进,不一会,就攀上了山顶。

在山顶站定,仙道抬头,仰望夜空,满月高高的挂在天空,将银色的月光铺洒在大地上。仙道这才满意的扬了扬嘴角,但很快便又恢复了。他向着陵南山的方向远远眺望,却只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阵阵冷风袭面而来,擦过仙道耳边时,带着哨般的声响,又好似在山谷间追逐嬉戏的孩童。

伫立在山顶许久的仙道,缓缓的抬起双手,微屈手掌,竖在嘴边。

“枫~~~~~!!”仙道鼓足气息,奋力的以他可以承受的最大音量喊了出来,“我想你~~~~~”

声音回荡在整个山谷里,混着呼啸而来的山风,四处飘荡,经久不衰。许久之后,这话语才一遍一遍的渐渐减弱,直至完全消失,仙道的双手也无力般垂了下来。

仙道望着眼前的一片漆黑,话从唇边轻轻的滑了出来,“我真的好想你。。。。。。”声音中还夹带了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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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水时间:
二水: 突然想到了《有话好好说》里的一幕镜头———好像是张艺谋吧,在一栋塔楼的楼底下喊“俺红~~~,偶向你~~~” 。。。。。。默。。。。。。 嘿 ^^b
一水: 你个破坏气氛的家伙,砍~!!! (飞刀袭来~~~) 】


25.

清晨的湘颜谷,缕缕晨光透过淡淡的云层,穿过山峰间的空隙,挤过灌木丛的枝叶,伴着清晨的鸟鸣声,悄悄的洒入湘北教的大院里。

“仙道!仙道!!仙道!”随着急促的拍门声,彩子银铃般的声音越来越高。

仙道昨晚在山顶呆到半夜,几乎吹了整夜的冷风,才让头脑清醒下来,缕清了这一系列的事情,拂晓时分,才回到湘北教,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睡着,却被彩子越演越烈的敲门声惊醒。

“彩子。。。”仙道揉捏着眉间,迷糊着给彩子开了门,沙哑的问到,“什么事?”

“安西教主要见你。”彩子神采奕奕的站在门口说,看到仙道一脸疲惫,忙换上另一副表情,关切的询问着,“呦~,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教主找我?”仙道一听是安西找他,一下就精神了。

“是呀,快点哈,别让教主等时间长了。”看到仙道一下子恢复了,便又兴高采烈的对仙道说。

“哦,知道了,我马上就去。”仙道答道。

听仙道这么一说,彩子笑着转身走了。仙道看彩子走了,赶紧回屋,擦了一把脸,换了件衣服,又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出门,向安西的房间走去。

安西的房间里,安西招呼着仙道坐了下来,便开口了,

“怎样,想清楚了?”安西慈祥的面容上,挂着和蔼的微笑。

“教主,我。。。。。。”仙道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他确信现在自己已经完全想清楚了一切,也看清楚了自己的感情,自己的心。

“今天我叫你过来,还有一件事要对你说。”安西没有让仙道继续说下去,便又开口了。

“还有?”仙道听这话,反问了一句。

“恩。”安西微微的点了点头,慢条斯理的说,“几百年前,有一个人用玉石做了一本书,书上记载了湘北和陵南两教创教时期的渊源。书上还规定,这本书只有湘北教历届教主才可以翻看,倘若陵南教教主下山亲临湘颜谷湘北教,便可以将这本书里所记载的东西拿给陵南教教主看。可惜我一直都没有机会将这本书呈上给田冈。”

“教主,您告诉我这些,是。。。。。。”仙道不解的看着安西。

“在湘颜谷北面的山腰上,有一个山洞,那本书就放在那里。”安西不去理会仙道的问话,继续说,“等下,你就去看一看吧。”

“我?!!”仙道惊诧的看着安西,一脸疑惑,“不是湘北教教主和陵南教教主才能看的吗?”

“呵呵,”安西看着仙道笑了两声,继续道,“你原本就应该是陵南教教主,不是吗?”

“可是。。。。。。”仙道又要反驳,却被安西制止了。

“不要可是啦,”安西慈爱的看着仙道,笑着说,“赶快去吧。”

仙道无语,见安西笑而不语,抓抓脑袋,想想了,最后点了点头,“哦”了一声,转身出了安西的房间,向谷北走去。

不大会工夫,手脚麻利的仙道,便找到了安西所说的那个石洞,看起来好像很久没人来过了,洞口杂草丛生。仙道拨开杂草,踢开乱石,头一底,腰一弯,便走进洞去。

进去才发现,原来里面别有洞天。别看洞口很小,可进洞走不了两步,便豁然开朗起来,空间颇大,头顶处有一条又细又长的缝隙,看起来就像是被巨大的斧子劈开的一线天。阳光从缝隙间射入洞内,使洞内与外面一样明亮。

山洞的尽头,放着一个石箱,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尘土,一看,就是几十年没有人动过的了。仙道环视了洞内一圈,并没有其他值得关注的东西,心想,那书就应该放在这箱子里吧,于是朝着那石箱走了过去,伸手打开了石箱的石盖。石箱一被打开,立马扬起了上面的尘土,仙道赶忙用手捂着口鼻,以免吸入灰尘。

待尘土落定,仙道定睛一看,果然石箱中放着一本玉石做的书,鲜亮的翠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仙道抱出这本书,一边用手轻轻触摸,一边仔细端详。书的封面刻着4个字:《月颜物语》。仙道心想,这月颜令会不会跟它有什么关系,好奇心驱使着仙道急切的翻开这本没有几页却十分厚重的石头做的书,里面每一页都刻着一行一行的字。仙道抱着书,找了个稍微平坦的地方坐下来,开始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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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湘北教的大院,安西的房间里。

安西正站在窗边,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忽听“咕咕咕”几声鸽子的叫声,只见安西右手一抬,一只白色的信鸽便落在安西的手臂上。

安西的胖手拿稳鸽子,从鸽子腿上的信筒里抽出了一张小纸条,看了看,鼻梁上的镜片被阳光晃着闪过一道光。

正在这时,赤木走了进来,看到安西行礼道,“教主!”

“唔,赤木啊,你来啦。”安西转身看着赤木,慢吞吞的说了一句,随手放走了鸽子。

“教主,出了什么事儿吗?”看到安西在看飞鸽传书,便问道。

“赤木啊,”安西背着双手,一脸严肃,“去吹响号角吧。”

只见赤木一听安西说要吹响号角,身形一振,感觉到形势的危及,脸上的表情顿时绷紧了,说了声“是,教主。”便转身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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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颜谷北边山腰的山洞中。

仙道怀中抱着的翠绿色的石书,已经被翻到了最后一页。仙道看到最后一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自言自语感叹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正在发愣的当儿,忽听山谷中响起沉重的号角声。心想,糟了!出什么大事儿了?这湘北教的号角可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吹响的,是用来召唤所有湘北教弟子的信号,必定是发生什么大事儿了,得赶紧回去。

仙道想着,急忙合上石书,小心翼翼的放回石箱里,又轻轻的盖上,三两下跑出了石洞。号角还在不停的响着,仙道胡乱的将周围的杂草抓了过来,稍微掩盖了一下,便匆匆跑下山。

回到湘北教的院子里,只见每个人脸上都表现的很紧张,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仙道径直的跑到湘北教正殿,看到其他的师兄弟们都已经到齐了,就差他了。

“发生了什么事儿?”仙道一进门就急切的问。

“仙道,你可来了,就差你了。”彩子气冲冲的对仙道说,气他迟到。

其他人也跟着彩子开始怨仙道来晚。

安西抬了下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便开口了,

“昨晚我派去丰玉门刺探情况的安田,送回了消息。”安西一贯的不紧不慢,“丰玉门已经答应海南派去攻打陵南教了。”

“什么!!”
“怎么会这样?!”
“北海道的丰玉门?!”
“海南派!”
大家一听这话,都做出了不同的反应。

安西又抬起手来,示意下面的人安静下来,“所以我们也要做好战备,看来海南派是打算大干一场,制霸神奈川了。说不定也会派人来袭击我们湘北教,大家的精神要绷紧了,最后决战的时刻到了。”

“是!安西教主!!”众人气势高涨的高声道。

安西见这些人干劲十足,满意的点点头。稍许,又向仙道招招手,让他过去。仙道不知所为何事,赶忙上前。

“仙道啊,”安西平和的低声说,“是该把流川带回来的时候啦。”

“!!”仙道一听这话,心中一惊。

“你去领一些湘北弟子,上陵南山,助流川一臂之力吧。”安西仰着头,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男子。

仙道听到安西这么说,嘴角高高的一扬,眉稍一挑,精神抖擞的答道,“徒儿遵命!”

“要小心丰玉门的南烈和岸本啊,切记。”安西点头说。

“我一定会把流川平安的带回来。”仙道充满自信的说,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26.

仙道接了安西的旨意后,挑了一批身手麻利,武功不错的湘北弟子,便赶忙上路了,他希望能赶在海南和丰玉的前面。

仙道走后,安西又做了一些布置,防止海南丰玉等人兵分两路,袭击湘北。

就这样,湘颜谷戒备森严的度过了一天,平安无事。

第二天早上,安西把樱木叫了过来。

“樱木啊。”安西看着樱木有劲儿没地方使的好笑样子,朝他摆了摆手。

“老爹?”樱木一脸正经的走了过来。

“交给你一件更重要的任务。”安西捏准了樱木的性格,慢吞吞的开口了。

“!”樱木一听是“更重要”三个字,顿时很来情绪,支着耳朵等着安西说下文。

“你去帮助仙道,把陵南教教主带回来吧。”安西继续说。

“千年老妖~!!”樱木反应激烈。可又转念一想,若是让仙道抢了头功,那他樱木花道这个“天才”的脸往哪儿放啊,一想到这儿,樱木其他的什么规矩啊,立场啊,全都抛在了脑后,立刻应声道,“好!!老爹,你放心好了,带千年老妖回来这件事,就交给我这个天才好了!哈哈哈”说着双手叉腰,仰天大笑。

没笑两声,就看他风火轮一样,冲了出去,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千年老妖!千年老妖!。。。”连招呼都没跟安西打。

安西看着樱木干劲十足的背影,霍霍霍的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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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带着这些湘北弟子,一路上马不停蹄,赶到陵南山脚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仙道容不得半点迟疑,顺着山间小路,一路跑上山去,他希望海南派和丰玉门的人还没赶到,这样他就有足够的时间和流川一起布置应战。

但实事往往与人的想法相悖。仙道一行人逐渐接近陵南宫的时候,便听到远远的传来兵器相击的声音,再近一点,还有人们厮杀的叫喊声。仙道心中大呼,不好!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心里一紧,脚上的步伐又加快了,甩掉了随从,一跃便跳入陵南宫。后面的人也纷纷跟了进来。

陵南宫里,现在是横尸遍野,血流成河。更多的人还在厮杀着,互不相让。仙道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流川在哪里,他一边抵挡着对方不分青红皂白的砍杀,一边到处搜索着流川的影子。

就在这时,仙道眼睛一亮,远处的房顶上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身穿银白色短衣,外套长袍,面带银色面罩,长长的银发在脑后束起。另一个似乎是个40多岁的中年男子,一身粗布短衣,鼻梁上还架着副方眼睛。

“流川!!”仙道大叫着,向那二人奔去,可是厮杀声太大,将他的呼喊声淹没了。

仙道披荆斩棘,转眼就到了两人所站的房屋下,听那40多岁的中年男子说,“秋,又见面了。”

仙道听到这声音,心中一愣,这个声音好熟悉,于是便迅速的在脑海里搜索,啊,是海南派前任掌门,高头!!

“想不到你动作这么快。”秋回应着。

仙道一听这声音,不对啊,这不是流川的声音。流川的声音早就深深的刻在了仙道的心里,无论戴不戴面罩,他现在都可以一下分辨出来。难道此人不是流川?那流川在哪里?仙道一下子急的一脑门子汗。

“秋,原来你也会苍老啊,我还以为你真可以长生不老呢。”高头接着说。

听高头这么说,仙道才注意到那人裸露的皮肤不仅黯淡无光,而且粗糙厚实。难道这人是,田冈茂一!!应该就是了,不然也不会是别人,仙道断定那面具后面的人就是田冈。

“你知道也无妨,一个死人怎会再开口说话!”田冈从面罩后面传出来的声音阴森毒辣。

“倒要看看今天谁会变成死人!”高头也不弱,说着就摆了架式向田冈冲了过去。

仙道顾不上管这两个人,继续一边抵挡着海南和丰玉的人,一边努力挪动着脚步,四处寻找流川的踪影。

就在这时,忽看到陵南教的青龙护法鱼住正与一身材高大之人交手,那人正是海南派的高砂一马,仙道在龙门镖局的时候见过。而着红衣的越野正与海南派的神宗一郎笔划着,一时间,分不出高下。

忽然,从仙道脑后传来“啊”的一声惨叫,仙道猛然回头,却发现应声倒地的是玄武护法池上,马上跑过去,扶起池上,问,“你怎么样?”

“毒。。。毒。。。。。。。”只见池上这毒镖的“镖”字还没说出来,便要不行了,仙道赶忙封住池上的穴道,从怀里掏出几颗药丸,给池上服下。

待池上的脸色稍有好转,仙道这才发现,白虎护法福田正以一敌二,对方两个人,一个留着齐眉短发,另一个蓄着长长的卷发,扎在脑后,看样子,是这二人中的一个发镖射伤池上。仙道以前在神奈川边境瞥到过这两个人,因此知道那个短头发的必定就是丰玉门的掌门南烈,而另一个人就是岸本了。

眼看着福田就要败下阵来,仙道赶忙扶池上靠个角落坐好,便加入到福田的行列里,二人共同与南烈、岸本对抗。两人上下翻飞,一个使出湘北剑法,一个耍出陵南剑法,一边躲避对方的拳脚和暗器,一边设法进攻。

几十个回合下来,两边的人都没有占到便宜,可以说是势均力敌。仙道越打越急,心中惦记着流川,这么长时间了,连流川的影都没见到。分神之际,岸本一把银针朝着仙道甩了过来,仙道回神想躲,却也来不及了。

就在这紧要关头,一个红影飞了过来,打飞了岸本这一把银针。仙道定睛一看,原来是红头发的樱木花道,嘴里还不定的叨咕着“千年老妖。千年老妖”,看他喘着粗气,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一定是刚刚才赶来的。

“仙道,千年老妖是我这个天才的。哼哼” 樱木刚刚站稳,就向仙道挑衅。

仙道一看是樱木花道,顿时为之一振,高兴的不得了,扬起嘴角叫到,“没问题!千年老妖给你。”心想,有樱木花道在,就可以脱身了,得赶紧去找流川,接着,又冲着樱木大喊一声,“这里就交给你了!”便跳开了,脑后还传来樱木忿忿的叫嚣声。

仙道环视了一下四周,确实没有流川的身影,也找不到牧申一的影子,想到必定是两个在某个地方交战着。他看到不远处正在与神交战的越野,赶忙跑过去问道,“看到流川了吗?”

“谁?流川??”越野一边接应着神的进攻,一边大声反问仙道。

仙道一想,对啊,他不知道这其中的秘密,自然也没听过流川枫的名字,于是灵机一动,又冲着越野大声问,“牧申一在哪里?”

“他和一个陌生人朝陵月宫方向去了。”越野一边打一边说。

这就对了!仙道心中喜忧参半,撇下这里的战局,忙向陵月宫方向跑去。


27.

这时陵月宫的平台上,带着银色面具的流川和牧已经厮杀了几百个回合了。这时的流川已经气喘吁吁,不胜体力,而牧申一似乎还有后劲儿,脸上挂着不懈的表情。流川的手臂刚刚又被牧申一划破了一个口子,而牧至今毫发无损,两个人暂时僵持在那里,对视而立,谁都不轻易先出手,等待对方先发起攻击。

“你到底是什么人?!!老缠着我不放。”牧申一看着对面的流川,气势汹汹的问。

“少问!”流川也毫不退却。

“哼!不说也罢,反正都是陵南教的人,一个个没什么真本事!”牧说着,又发起了进攻,舞着短刀,向流川冲了过去。

流川看牧来势汹汹,低骂了句“混蛋”,迎了上去。

流川越来越觉得局势对自己不利,他的体力就快到极限了,在这么拖延下去,必败无疑,而田冈交给他的任务就是对付牧申一一个人,所以刚才双方的人刚一动起手来,流川就缠上了牧申一,让他无法脱身,两个人追追打打,就打到陵月宫,可照这样下去,多半是无法战胜牧申一。

流川边打边想,一定要想出个什么对策才行,无论如何,一定要杀了牧申一。

流川思索着对策,一个不留神,只听“刺啦”一声,顿觉大腿外侧火烧火了般痛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又被牧申一砍了一刀。鲜血汩汩的流了出来,将流川白色的衣裤染红了一大片。

血!顿时,流川眼睛一亮。

流川深呼了口气,使出自己仅剩的所有力气,举剑向牧申一冲了过去。

“哼!已经到了给我最后一击的时刻了吗?”牧申一看到流川使出全力向他冲了过来,却一点都不在意。

流川没有理会牧申一,全神贯注,将自己最后的一点力量全部灌输在这一回合的每一招每一势上。“唰”的一声,只见牧申一的胸口被流川的剑划开一个血淋淋的大口子,鲜血呼的一下从伤口处涌了出来。

牧申一却丝毫没有受挫的迹象,看了看自己的伤口,抹了一下,看着对面因为体力不支就要跌倒在地的流川说,

“行啊,有两下子啊。不过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倒是你,就要不行了吧。”

“哼!”隔着面罩,看不到流川的表情,却能听到面罩后面呼呼的喘气声。

“无名小卒,受死吧!”牧申一大叫一声,又向流川飞跳了过去。

流川看着牧申一举刀又砍了过来,条件反映般向后退去,才退了几步,便被平台边缘的围栏挡住退路。

“看你还往哪儿逃!”牧申一咆哮着,刀锋划过空气,带出“嗖嗖”的声响。

眼看着牧申一的短刀直指流川的咽喉,削了过去。却见流川左手一抬,一片暗红色的粉末扬在了空中,随着吹过来的海风,飘散在空中。

牧申一忽的被这红色粉状物阻挡了视线,也着实吓了一跳,刀尖稍微偏离了原来的方向,轻轻划过流川的面具,撤了回来。

牧申一刚站稳,只听“哐啷”一声,流川银质的面罩落在地上,露出了他那白皙俊美的面孔。

流川靠着平台的围栏,剑眉微皱,眼神清冷,双唇微张,鼻翼急促的吸动着,不停的喘着气。牧申一站在那里,也愣住了。两人周围的空气里充斥着暗红色的粉末,随着风,久久不能落定,围绕在两人的身旁飞舞着。

“这是什么东西?!!”牧申一目不转睛的盯着气喘吁吁的流川。

流川的眼神越发的凌厉,紧紧的盯住牧申一,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由然而生。他冷冷的看着牧申一好一阵子,才一字一句的说,

“本门剧毒,‘一生所爱’!”

“什么!!”牧申一大惊失色,咆哮着,“不可能!!!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却见流川“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陵南教主?!你是秋?!!”牧申一指着流川狂喉着,“噗”的一声,一大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牧申一大口的呼吸着空气,紧紧的咬住嘴唇,尽量忍住又要喷出来的血。他僵硬的把目光一寸一寸的转移到自己的胸前上,只见刚刚被流川划破的伤口止不住的往出流血。他觉得自己的鼻子里流出了什么东西,伸手去摸,看到的还是血,殷红的血,止不住的向外涌。流出来的血,有一些被衣服的布料吸收了,一部分顺着他的身体继续滑落。牧申一一下子支持不住自己的身体,瘫倒下来。

牧申一用手撑在地上,抬头看着对面的流川。此时的流川,也同样开始流血,手臂上的伤口,腿上的伤口,鼻子,嘴,甚至耳朵,都在往外流着殷红色的血,但他仍然努力倚着平台的围栏,不让自己倒下去。

“你输了。”流川的眼神依然凌厉,尽管现在他已经很虚弱,但语气里仍透着一股子傲气。

“你也输了。”牧申一喘着气,声音颤抖,却不甘示弱。

“我没打算大获全胜。”流川冷冷的说。

牧申一接触到的红色粉末最多,所以伤口恶化的也快,不一会的工夫,地面上就汇聚了一大片殷红色的液体。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渐渐发冷,觉得自己的感官逐一的消失,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抽空了一般虚弱无力。他的双手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缓缓的倒下了,鼻子里流出的血也跟着滑到了地上。

倒在地上的牧申一觉得一下子眼前变的好亮,亮的让人睁不开眼睛,渐渐的,仿佛有个人轻轻的向他走来,越走越近,步伐轻盈飘逸,那人穿过迷雾,面孔逐渐清晰,他认出来了,那是他最爱的女人,女人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走到他身边,笑而不语,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深情的望着他,接着拉起他的手,将他缓缓的拽起来,他便安心的跟着那女子,越走越远,直至两个人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

斜阳明晃晃的照在牧申一的脸上,而他的脸,却渐渐的失去了血色,表情安详,且挂着淡淡的微笑。

陵月宫的顶层,一片寂静,夕阳斜射,将几个图腾的影子交叠的印在地面上。平台上,有一个人倒在地上,从他身下流出来的殷红色液体还在扩散着;另一个人,倚靠在围栏上,微弱的喘息着,他身后的白色的栏杆和他脚下的地面,也血红一片。海风继续着他唯一的嗜好,不停的围着陵月宫东奔西跑,将地面上的红色粉尘吹的无影无踪,石柱间垂挂的银纱肆无忌惮的飞舞着,就好似看不到曾经发生过什么,一如既往的展示着他们的舞姿。


28.

仙道好不容易摆脱了一路上的厮杀,一直都没有发现牧申一和流川两个人的影子,他想,这两个人一定在陵月宫的平台上,便心急火燎的向陵月宫顶层奔去。

登上陵月宫平台上的一瞬间,仙道着实的被当时的场面惊呆了。牧申一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而流川则靠在围栏上,浑身是血。

“枫!!”仙道看到流川,大叫一声,发了疯似的朝他跑了过去。

“别过来!!”流川看到仙道,大声叫道。

仙道一下停住了脚步,一脸茫然的看着流川,一步一步向他靠近,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低声唤着,“枫。。。。。。”

“叫你不要过来!!!”流川提高了音量,表情变得可怕。

“小枫?”仙道低声呼唤着,继续靠近。

“走开!!”流川吼叫着。

仙道不做声,走到了流川面前,站定。

“你走啊!!我不想见到你!!”流川抬头盯着仙道,吼叫着。

仙道看着流川的眼睛,笑了。

他张开手臂,紧紧拥住颤抖的流川,好似一件珍宝,怕一松手就会跑掉。

“为什么不走。。。真是个傻瓜。。。。。。” 流川瘫倒在仙道怀里,带着哭腔的声音逐渐减弱。

仙道拥着流川,闭上眼睛,用唇在他耳边细细摩娑着,对怀里不停颤抖的流川深情的说,

“我这辈子都不会走!我爱你!!!”

夕阳将金黄的色彩洒在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它把紧紧相拥的两个人的影子拖的长长的,天空中风起云涌,山野间的红枫树,发出沙沙的声音,银纱轻舞飞扬着,而流川的身体却从仙道的怀里缓缓的滑了下去。

“枫?不要啊,枫。。。小枫。。。”仙道唤着流川的名字,不断托住他,可流川的身体还是不断的向下滑,直到仙道坐到了地上,他依然紧紧的拥着怀里的流川。

仙道靠着围栏坐着,怀抱着紧闭双眼,毫无反应的流川,腾空的一只手抚着流川的脸颊,不停的为他擦拭着从鼻子和嘴角流出来的血,可是那血擦了还有,擦了还有,无休无止的流出来。

“小枫,别怕,有我呢,有我在你身边。。。。。。”仙道不知疲倦的反复擦拭着流川的脸,对着不省人事的流川一句接一句的轻轻自喃着。

“小枫,你冷不冷,我把你抱紧点好不好。。。。。。”

“小枫,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看日出。。。。。。”

“小枫,安西教主让我把你带回湘颜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小枫,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小枫。。。。。。”

“小。。。。。。”

仙道的声音渐渐的变小,小到连他自己都不再听得到。他弓着身子,头压的低低的,许久,整个身体慢慢颤抖起来,渐渐的,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他用擦拭过流川的那只手捂着自己的脸,想掩盖住自己不能自控的呜咽声。

忽然,仙道仰起头,向着天空声嘶力竭的大叫,“不~~~~~!!!”劈裂的嘶叫中,充满了悲痛和绝望。

声音撕裂天际,回荡在四方,惊起丛中的鸟雀,四散而飞。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
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
开始终结总是没改变,
天边的你漂泊白云外。

苦海翻起爱浪,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相亲竟不可接近,
或我应该相信是缘份。

情人别后永远再不来,
无言独坐放眼尘世外,
鲜花虽会凋谢但会再开,
一生所爱隐约在白云外。

×××××××××××××××××××××××××××××××××××××××

此时陵南宫正殿附近的厮杀也逐渐接近尾声,地上布满了死伤惨重的海南、丰玉、陵南、湘北的弟子。只剩下鱼住几个武功高强的人还在奋力拼杀着,高头和田冈仍然在房顶上厮打,不分高下。

就在这时,只听“轰隆”一声,高头和田冈所站的房屋,因为两人同时用力击出的一掌,顿时坍塌了,而这两个人也被掩埋在石堆中,没了踪影。

高砂看到这个场面,冲着坍塌的房屋大叫道,“师傅~~!!”

鱼住看准了这个空当,一掌劈向高砂的胸口,一下将高砂甩出去10米开外。高砂手扶胸口,倒地不起。

鱼住看到高砂一时没有还击的余地,便转向与越野对战的神。鱼住、越野二人很快就将神制服。

樱木、福田这边也打的不可开交,这几个人实力相当,也难分出高下,于是,鱼住、越野二人便加入到那二人与南烈、岸本的打斗中去。

南烈、岸本一看对方的人突然增加到4个,而海南派的人死的死,伤的伤,牧申一又不知去向,两人互换了一下眼色,又听南烈冲着岸本低声喝到,“走!!”二人抽身向门口跑去,纵身一跳,翻墙出去,没了踪影。

樱木打的一头火热,还想去追,被鱼住一把拉住,并对他说,“别追了!”

几个人这才向坍塌的石堆跑过去,七手八脚的翻开乱石,寻找高头和田冈二人。

“找到了!”越野大叫了出来。

几个人迅速围了上去,却见那二人已经被乱石砸的血肉模糊。几个人看着这惨状,都摇了摇头。

樱木看着田冈的银色面具,突发奇想,他倒要看看那千年老妖到底长个什么样儿,便伸手去揭那面具。

“啊!!”樱木揭开面具,向后跳了一大步,大声叫了出来,“果然是个千年老妖!!”

只见被石块压住半个身子的田冈大睁着双眼,满脸是血,再加上他脸上沟壑纵横的道道皱纹,看起来确实很吓人。

“诶?仙道呢?”越野这时候才想起仙道,便问了出来。

其他人也扭头四处查看,找不到仙道的踪影。

“牧申一也不见了。”鱼住突然意识到。

“四处找找,小心行事。”福田阴冷冷的说道。

几个人互相点了下头便四散而去,寻找那二人的踪影。

“陵月宫!”越野突然想起了些什么,便向陵月宫方向跑去,樱木见状也急忙跟了过去。

两个人一边小心警备着,一边向顶层走去,走上平台的一瞬间却被上面的情景惊呆了。

平台的空地上,牧申一倒在血泊中,身下殷红色的一大片血迹已经开始凝结;而最远处的围栏下,仙道颓废的坐在那里,怀里抱着一个血人。

“仙道!!”樱木大叫一声,就要冲上去。

“别过去!”越野眼疾手快的拉住樱木。

樱木正要挣扎开,越野赶忙说到,“他们中了‘一生所爱’!”

“什么!”樱木一下子停止了挣扎,瞪大眼睛回头看着越野。

一切静的出奇,只有风的呼啸声和枫树叶子的沙沙声。两个人只是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切,那表情里有惊讶,有恐惧,有不解。

仙道像尊雕像般靠着围栏,保持着双臂用力的姿势,紧紧的搂住流川,让两个人紧贴在一起,不时的还往上托一托又要滑下去的流川。若不是这个时而的小动作,会让人以为时间是静止的。怀里的流川已经不再流血了,血迹开始凝结。

夕阳渐渐没入在远处的海天交界线处,余辉在海面上留下一道不规则的虚线,逐渐,这条不断变幻着的虚线也消失了。夜幕席卷了整个天空,带着银色的月光和闪烁的繁星,沉静而凄美。


29.

陵南宫里的人都一夜未眠,又迎来了清晨。

樱木和越野二人在平台上站了整整一夜,看着远处的仙道,却也不敢上前。其他人已经开始做起陵南宫的善后工作了,整治伤员,清理战场,焚化尸体。

“樱木~”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带着急促的喘息。

“彩子?”樱木回头望去,“你怎么来了?”

“你刚走,丰玉门的人就来了,”彩子一边向上跑一边解释着,“幸亏安西教主早有安排,很快便将他们击退。教主就命我们几个赶紧过来帮你。”

只见来的还不止彩子一个人,三井和木暮也跟在后面。

几个人上来以后,看到平台上的情景,也是一愣。

“仙道!!”彩子看着远处的人影,尖叫出来,刚要冲过去,却见仙道缓缓的抬起头来,将食指放在嘴前,

“嘘~~,小枫睡着了,不要吵醒他。。。。。。”

“仙道。。。。。”彩子停住了脚步,远远的看着仙道又恢复了刚才的姿势。

“是‘一生所爱’。”越野在旁边说。

“啊?!”
“什么?!”
“怎么会这样?”
那三个人反应激烈的说到。樱木、越野却只是默不作声。

“仙道怀里的人是谁?”三井问。

没有人回答。

就在大家都沉默的时候,樱木迈开了步子,向牧申一的尸体走了过去。

“樱木,你做什么?!”三井大叫了出来。

樱木回头,看着那几个人,脸上有一种认真又自信的表情,他淡淡的笑了一下,伸出两个手指头,说,

“两天,我还有两天的时间,我一定要找到解药。” 说完,继续向前走去。

“我也去帮忙。”彩子说着,追了上去。

其他人见状,也跑了过去。

此时牧申一周围的血迹早已经干透了,黑红色的一片。

樱木小心翼翼的刮取了一些干涸的血迹,起身,离开了这个平台,彩子和木暮也跟着他走了。平台上,只有三井和越野还留在那里,守着仙道。

“好像。。。他没出现幻觉。”越野远远的看着仙道,喃喃自语。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三井和越野两人轮换着守在平台上。樱木那几个人两天来无日无夜的忙碌着,设法找出解药,却屡遭失败。而仙道则一直一动不动的维持着那个姿势,紧贴着怀里的流川,坐在那里,看着日出,日落,月升,月降。

第三天早上,缕缕晨光洒向大地的时候,仙道缓缓的抬起头,迎着那阳光看了一阵,然后慢慢的将自己的唇凑到流川的额头,轻轻的吻着,他的唇向下游移着,流川的眉、眼、睫毛、脸颊、嘴唇。。。。。。他吻着流川带着自己体温的身体,就好似流川的气息从来没有消失过,就好似当初他们相遇那一晚的他,就好似流川只是睡着了,他在等着他睁开眼睛,等着他再看他一眼。

仙道继续吻着流川,吻着他的唇,他的脖,他的颈。“啪嗒”,流川脖子上的水晶从衣领里滑了出来,迎着朝阳,闪着柔和的光芒。仙道看了看,淡淡的笑了,伸手将那藏着“彰”字的水晶轻轻的放回到流川的衣服里,又小心的整理了整理他的衣领,之后,看着流川那惨白却仍然俊美的脸许久,将自己的脸轻轻的贴在流川的额头上,温柔的说,

“小枫,我们马上就可以在一起了,永远都不分开。。。。。。”嗓音沙哑,低沉,却深情。

流川柔软的黑发,被风吹起,轻轻的舞动着,好似在回应着仙道。

三井和越野两个人也只能远远的看着。

这时,樱木几个人也过来了。

“怎么样?”三井和越野同时急切的问。

樱木无语,脸色难看的摇摇头。

太阳一点一点的在海平线上跃动,直至最后脱离了海面,挂在了空中,它像个甩掉包袱的孩子一样,任性又倔强的将阳光散满海面和大地,也洒在每个人的脸上。

仙道看着流川被朝阳拂过的脸颊,低头又要吻上去,却见流川睫毛轻抖了一下。

仙道瞪大了眼睛,定定的看着流川,不敢相信,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枫。。。?”仙道轻轻的唤着,伸手去抚流川的脸颊。

却见流川的睫毛又抖了一下,接着,又是一下。

“枫?”仙道摇晃着流川的身体,越晃越剧烈,声音也越提越高,“小枫?小枫!!你醒醒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随着仙道不停的晃动,流川的眼睛缓缓的睁开了。

“彰。。。。。。”流川艰难的张了张无血色的嘴唇,发出沙哑的声音。

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仙道的泪水便止不住的一下子从眼睛里涌了出来,“噼里啪啦”的滴落在流川的额头上,脸上,脖颈上,衣服上。

“太好了,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仙道捧着流川的脸,无意识的说着,身体因为抽搐不停的剧烈颤抖着,泪水不断的划过他的脸。

仙道觉得有什么东西从鼻子里流了出来,也没有在意,却见怀里虚弱的流川神情忧郁的看着他,并努力的抬起他无力的手臂。仙道一把抓住流川的手。

仙道觉得鼻子里的东西越流越多,想努力吸回去,却还是顺着嘴唇流到了嘴巴里,带着一股腥涩的味道。仙道用手背抹了一下鼻子,却看到手背上沾满了鲜血。

“彰。。。”流川紧张的看着仙道,声音虚弱无力,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他努力想坐起来,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没事的。。。没事。。。”仙道边抹着不断流出来的血,边努力扬起嘴角,安抚怀里的流川,“你醒了就没事了。。。。。”说着,一边尽量捂住从口鼻处流出的血,一边将流川推离自己, “彩子。。。彩子。。。。。”仙道的声音从捂着鼻口的手里传了出来,手臂已经被不断流出来的血染红了,他一边后退着远离流川,一边指着流川叫彩子,“快,快把小枫带走,他已经没事了。。。快。。。。。”

站在那边早就惊呆了的几个人这才冲了过来,三井和木暮两个人把流川托抱了起来,转身离开平台,流川挣扎着,眼看着仙道一点一点从自己的视野里消失。

樱木几个人看着仙道仍然流血不止,也不敢上前相扶,心急如焚。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流川可以醒过来,而牧申一却再也起不来了。他们不想眼睁睁着看仙道也像牧申一一样,可是事到如今,也没有任何办法。

眼看着仙道身下的地面上,红色的液体越积越多,樱木恼怒又自责的一拳打到围栏上。忽然,樱木转头,盯着自己打在围栏上的拳头,似乎受到了什么启发,这两天研究解药失败的情景一幕幕的浮现在脑海中。

热的,这围栏是温热的,还留着仙道的体温。

“温度!是温度!!!”樱木突然冲着彩子和越野大叫起来,表情可怕,“解药是温度!!是温度!!”

两个人都被樱木这样子吓傻了。

“快!快啊,不要让仙道的体温下降!”樱木指指仙道,又指指那两个人,大叫着。

于是,几个人匆忙的跑下了平台,很快每人手里都抱着被子、毯子之类的保暖物品回来了。几个人奔至仙道的身旁,小心翼翼的将已经不省人事、浑身是血的仙道围裹的严严实实,之后,就陪在仙道身边。

果然,没过一会,仙道的血就自己止住了,几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现在就等着仙道慢慢恢复,像流川一样自己醒过来了。几个人这两天紧张的神经一下子松了下来,都无力的倚靠着围栏坐下来。

最后还是越野站了起来,对另外两个人说,“我去告诉三井他们。”说完便转身走了。

平台上,樱木和彩子并排靠着栏杆坐着,旁边躺着被毯子、被子层层包裹着的仙道。

“呵,呵呵,呵呵呵,”寂静中,彩子放声笑了起来,夹带着一丝大难不死的庆幸感,随即转过头,注视着樱木好一阵,然后认真的对他说,“樱木,多亏有你在。”

樱木回望着彩子,半响,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也认真的说,“当然。因为,我是个天才。”

彩子看着樱木,无声的笑了。

这一次,她没有拿出纸扇打他的头。

三天后的清晨,仙道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朝阳的光辉,也看到了流川那双湖水般清澈的双眸。


30.

半年后。

湘北教制霸神奈川已有半年,一片祥和昌盛的景象,个个门派都对湘北教敬重有加。安西将陵南教交给了仙道,让他整顿教风,废除旧规,重新树立陵南教在神奈川的名声,并隶属湘北教。自此,安西便从教主的位子上引退,将整个湘北教交给了赤木。至于流川,他回归了湘北教,并被安西派去作监督陵南教的使者,让他继续留在陵南山。只有红头发的樱木花道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总是说老爹收了个狐狸精,每次一说这话,铁定又被彩子打一纸扇。

深夜,陵月宫二层,中间那间最大的屋子里。

寂静中,随着“啊~!”的一声惨叫,流川猛然从床上坐起,不停的喘息着,心脏急促的跳动着,汗水湿透了身上的睡衣。他紧紧的抓住床上的被子,许久,才渐渐镇定下来。

“怎么了,小枫?”睡在流川身旁的仙道被惊醒,也坐了起来,抚着流川的背,关切的问,“又做恶梦了?”

“没。。。没事。”流川看了看仙道焦急的神情,缓了口气说。

仙道看着流川,知道流川是怕他担心才什么都不说。于是温柔的揽过流川的头,放在自己肩膀上,轻轻的对流川说,“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

“我梦到,你浑身是血,跌落山崖。。。”流川靠在仙道肩膀上,声音沙哑。

仙道感觉到流川的身体在轻轻的颤抖,搂住他的手臂又紧了紧,宠溺的说,“小枫,身上都湿透了,快脱了,别着凉。”说着,便帮流川把身上的湿衣服脱掉了,顺便也把自己的睡衣脱了。

仙道拥着流川再次躺下,用自己皮肤和体温碰触着流川,轻轻的说,“看,我现在不就在你身边吗,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你。”

“白痴。”流川低声说,情绪也恢复了很多。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仙道睡意全无,在流川的额头上轻轻的啄了一下。

“说吧。”流川动了动身子,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仙道看了看怀里的流川,扬了扬嘴角,便开始讲故事了,

“从前,神奈川有一对兄弟,哥哥叫朝颜,弟弟叫朝月。哥哥长的一表人才,而弟弟则俊美绝伦,并且有着一头银色的长发。小的时候,就因为这头银发,家里人和其他的孩子都说朝月是个妖精,只有朝颜总护着他。后来两个人长大了,都有一身的不错的武功和很好的医术,他们两个人便离开了家,行走江湖,治病救人。一日,两个人来到湘北山地,忽然发现一个景色秀丽的山谷,便在那里安家落户。”

“!”流川听到这里,心里一惊。

仙道感觉到流川的身体颤了一下,便说,“就是后来的湘颜谷。”

“继续。”流川简明扼要。

仙道继续讲述,“后来,他们就在那里成立了湘北教,收了弟子,交他们武功和治病救人的方法。而两兄弟之间的感情也越来越深,深到几乎分不清是亲情还是爱情。朝颜有点怕了,怕他和朝月的这种关系再继续下去。朝月因为朝颜态度的忽然改变,一气之下离开了湘颜谷,离开了朝颜。他走了几天几夜,走到了陵南平原的南海边,看到一座山。”

“陵南山?”流川又开口了。

“不错。”仙道答道,“陵南山风景宜人,朝月便打算留在那里,并成立了一个新的教派,取名陵南教。朝月基于湘北剑法,改创了陵南剑法,并且潜心研究用毒,为的就是与朝颜作对,直到有一天朝颜再次接受他的感情。可朝颜却始终无动于衷。朝月见朝颜如此无情,就变本加厉,用一种叫‘一生所爱’的毒药在神奈川大肆杀戮。而陵南教也慢慢变成了让人闻风丧胆的邪教。”

“你从哪儿看来的这故事?”流川挑着剑眉看着仙道,意思是,你不是瞎编的吧。

“《月颜物语》啊。”仙道笑嘻嘻的答着。

“恩?”流川脸上的表情更加的迷茫。

仙道不理会流川,又继续讲述,“虽然朝颜知道这一切都是源于朝月对他的恼怒,但也不理不睬。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过了好几年。终于有一天,朝颜昭告神奈川的各门各派,他即将成婚。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朝月改名为秋,并在脸上戴上了一副银质的面具,而且立下誓言,所有见过陵南教主真面目的人都要死。”

仙道顿了顿,看着怀里的流川打了个哈欠,又继续说,“就这样,两个人再也没有联系过。二十多年以后,朝颜身染重病,自知不久将与世长辞,希望可以再见朝月一面,便让人请他下山。果真秋下山来到了湘颜谷,朝颜的病榻前。朝颜请求他拿掉面罩,哪怕是死也要再见他一面。可当秋拿掉面罩以后,朝颜才发现这人并不是朝月,而是另外的人。这人告诉朝颜,朝月早在朝颜完婚的那天,将‘一生所爱’用在了自己的身上。朝月合上双眼的时候,嘴里轻轻的唤着朝颜的名字,一脸满足。

秋留下了一包‘一生所爱’,便离开了湘颜谷。第二天,朝颜交待了后世,便用掉了那包‘一生所爱’。临死的时候,他轻唤着朝月的名字,脸上挂着微笑。朝颜的遗训便是湘北陵南两教互相尊重,互不干。。。。。。”

仙道刚要继续往下说,却看到怀里的流川已经进入梦乡了。借着月光,他细细的审视着怀里的人,俊挺的剑眉,长长的睫毛,淡色的薄唇,均匀的呼吸。。。。。仙道扬了扬嘴角,轻笑一声,将一记香吻温柔的印在流川的额头上,随即也去会周公了。

第二天早上,流川是被热闹的吵叫声弄醒的。

“小木~,你别生气啊,昨天我不是故意。。。。。。”是三井的声音。

“你别碰我!”很少听到木暮生气时的声音啊,估计只有在三井面前才这样吧。

“小木!你等等我啊。。。。。。”

流川迷糊着眼睛,伸手向床的另一半抹去,凉凉的,看来仙道早就起了。他庸懒的坐了起来,眼瞅着三井和木暮从窗前晃了过去;接着就是彩子跑了过去,后面还跟着宫城;宫城刚过去,晴子又走了过去,不用猜也知道了,晴子身后一定紧跟着那个红头发的大白痴。

流川依旧坐在床上,咔巴咔巴朦胧的双眼,托着下巴,半迟钝的大脑运转着,奇怪,这些人怎么又来了,不是前几天刚走吗。

彰呢,这死人又跑哪儿去了,每天早上起来都见不到他。(二水: 已经是中午啦。-_____-)昨晚又神经兮兮的讲故事,谁知道哪儿看来的,管他,不过倒挺有助睡眠的。

看着日头在天上的位置,估计时候也不早了,流川不情愿的从床上爬下来,拉门,走了出去,想都没想,便步上了平台。果真,仙道正在那里练剑呢。

“小枫,起来啦。”仙道看到流川走了过来,连忙收剑,迎了过来,在流川额头上啄了一下。

“恩。”流川也回应了仙道一个吻。

“樱木他们来了。”仙道扬着嘴角说。

“看见了。”流川面无表情。

“他们又送玉米、土豆和洋葱来了。天,上回送来的那些还没吃完呢,堆在那里,土豆都发芽了。”仙道抓了抓头上的朝天发。

“是想来吃海鲜吧。”流川翻了个白眼。

正说着,流川抄起摆在一边的另一把剑。

“一对一。”流川抬头看着仙道,表情认真的说。

“好啊。”仙道扬起了嘴角,拉开架式,“记得,只能用湘北剑法。”

“看剑!”流川说着,眼神凌厉的飞了过去。

于是,两个人便开始了你上我下,你追我跑的过招,似乎在用另一种语言向对方倾诉着自己的心声。

彩子他们几个听到动静,也都跑了上来。

“哇~~~,又比啊~~~”彩子看到仙道流川两人上下翻飞,互不相让,拉着长声叫了出来,“这回又要比到什么时候啊~~~?”

“管他们呢,”樱木愤愤不平的说,随即又转向晴子,变得一副很白痴的样子说,“晴子啊,咱们去捉些螃蟹回来吧。”

晴子微笑着用力点点头。

“就知道吃!”彩子说着,纸扇落在了樱木的头上。

几个人,你说我笑的一一离开平台,各忙各事。只留下仙道和流川两个人,继续着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读懂的语言。

明媚的阳光普照在陵月宫上,真正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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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所爱》
----卢冠廷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
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
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
天边的你飘泊白云外

苦海翻起爱浪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相亲竟不可接近
或我应该相信是缘份

情人别后永远再不来(消散的情缘)
无言独坐放眼尘世外(愿来日再续)
鲜花虽会凋谢(只愿)但会再开(为你)
一生所爱隐约(守候)在白云外(期待)

——《大话西游》之《大圣娶亲》片尾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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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09.03.2004

 


【二水时间:

<谢幕场景>
仙道:呵呵,我的戏份最多。(灿烂的笑ing~~~)
流川:白痴。(白眼)
晴子:好酷哦。。。。。。(双目桃心~~~)
樱木:哼!我是最受欢迎的。(双手叉腰~~~)
三井、木暮:胡扯!我们才是。
彩子:都给我住口!(纸扇袭来~~~)
宫城:彩子~~(花痴的笑ing~~~)
赤木: 。。。。。。(汗)
安田:我的戏份最少(痛哭ing~~~)
角田:呜~,我都没有戏份。。。。。。
安西:呵呵呵。。。(喝茶~~~)

二水:
呼~,终于完了,欢呼ing~~~,
这篇是偶的封笔之作,以后不写了,虽然写的很辛苦,却也自得其乐,因偶本来就是个下里巴人,自然活的逍遥快活。^+++++++^v
最后还要感谢各位的支持,鞠躬ing~~~ (applau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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