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小事 番外 1－2

作者： 懒散舟，收录日期：2006-07-17，1061次阅读

番外1 回首少年时

    仙道的爹以挖坟为生，仙道并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爹老来得子又是一人把自己抚养大，读书识字也没少自己的，也不容易。人家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仙道很早就看开了，也懒得和其他的小孩子计较。可爹要自己继承家业时，仙道真希望爹不是挖坟的或者不要那么看重自己的行当。倒不是看不起这行当，生活嘛，不是做这个就是做那个，只是仙道实在不算勤快的人。但怎么说他也是个孝子，所以除了偷个小懒，时不时溜去东街听听说书西街学学小曲倒也没怎么闹出大事来。

    这天城里恰来了个戏班子，据说在京城里红着连皇上都请去唱了。仙道于是趁着爹午睡溜去听戏了。听得高兴，就忘了自己是偷溜出来的，等日落黄昏推开门才想起本来是要陪爹去挖坟的。仙道暗呼糟糕，哪知爹问也没问，整个人神采飞扬的。琢磨着今天是不是得了好生意，仙道也没往心里去，可以不用编理由自然是好事，自是洗了手吃饭。

    倒是爹掩不住得意，一个劲地夸流川，说流川能干肯吃苦又勤快，当初见着就知道他是个实心眼的孩子。仙道大惊，撂了饭碗就往流川家跑。见了人，偏又说不上什么，心里急着慌着嘴里却翻来覆去只是念着“流川”。流川披着外衣，不耐烦地给个白眼，“白痴，别耽搁我睡觉。”仙道也就跟着进了屋，倒从怀里掏出包东西，“流川，今儿买了些炒栗子，尝尝？”流川接过，坐在床上剥了吃。仙道躺着，笑着伸手讨。流川瞪他一眼，把剥好的往他手上重重一拍，仙道也仍笑着吃了又伸手去讨。吃了大半，仙道突地跳起来，“哎哟，我还没有吃饭。流川，还有不？”流川狠命地瞪，仙道抓抓头，“赶得急。”流川起身张罗着剩下的饭菜，仙道倒半倚着墙剥栗子。“下次不要到我家混饭，”流川递了一大碗饭菜过来，也没忘凶巴巴地补上一句。仙道狼吞虎咽，“喂喂，流川，不要全吃了，留点给我……”

    次数多了就成了习惯，流川每次同仙道的爹挖坟回来，仙道都会倚着门掏出炒栗子花生什么的，两人坐在门槛上分着吃，然后仙道拍拍灰回家吃饭。后来栗子花生的换成了白酒，再后来仙道就同着上山下山一起去喝酒。

番外2 不幸倒霉的开始

     把酒言欢，自然是需要说料的。藤真端着酒杯，笑着问仙道流川是怎么认识的。虽说这二人是邻居，但一个街头一个街尾的距离，以流川的性子还不至于发生串门认识的事情。但鉴于其中一人翻个白眼冷冰冰地答“倒霉的一天”，另一人则笑眯眯地为自己抱不平“我说应该是我不幸一点吧”，所以聪明如藤真最后还是没有明白那是个怎么倒霉不幸法。

    其实过程很简单也很俗套，不过是打着瞌睡去买盐巴的流川在自家门口撞到了没事哼着小调闲晃的仙道。下意识闭着眼道了歉，就要继续赶路的流川却被拉住，“流川枫？！”听到对方兴奋的声音流川勉为其难地撑了眼皮，“……仙道彰？”于是笑呵呵的闲人在猜到自己站在流川家门口后自然要求拜访以打发时间，而流川还没来得及说不就被出来送钱给自己的奶奶开门的声音打住。自然而然，仙道被好客的奶奶请进了屋，而流川则被打发去买盐巴。回来的流川怎么也不明白仙道如何混得顿饭混得自己朋友的名号混得奶奶的夸奖还混得随时来玩的特权的，不过流川也不是特别介意，因为礼尚往来自己也自然少不了相同的待遇，当然这是后话。其实当时流川还是有那么点介意的，所以是夜奶奶问起他俩如何认识的，流川也只是蒙了头睡觉，心里后悔不迭，白痴，早知道就不要告诉他名字。

    原来这不过是二人的再遇。

    话说半个月前，流川随隔壁大叔去山里搬石头，拿了工钱大叔就去了邻邑。流川便独自回家，这走着走着觉得困了，抬头见天色尚早，于是随便在树下一躺闭了眼睡一觉先。才睡小半会，流川只觉得肚子一痛，睁眼却只见一只梨子。半醒的流川还愣着，头顶突然冒出个声音，“啊，对不起，我不知道下面有人。”流川看看头顶那张笑着的娃娃脸，再看看自己手里的梨子，思量着是不是该扔上去还他，那人倒嗖地下了树，笑眯眯地说道，“吃吧，天热口渴的。”流川想了想，不客气地啃了。那人从兜里掏出两个，也啃起来，“不急不急，我这里还有呢。”流川伸手去接，却被突然拉住，“快跑！”那人低声喝道，流川被拉着不跑也不行。身后传来追赶的脚步声，夹杂着凶狠的叫骂声。

    两人跑了一阵，听着身后没了声响，也就停了坐着休息。流川抬眼去看那人，“不是你的？”那人挠挠头，“刚睡醒，口渴就摘了几个。”流川起身便走，没工夫和这人瞎搅和。“喂喂喂，我叫仙道彰，你叫什么名字？下次见了也好称呼。”流川回了声“流川枫”，心里觉得莫名其妙自己干吗告诉他接着想着还是不要再见的好。

    回家自然绕了路，也就晚了不少，流川吃了饭倒头就睡，所以对奶奶的询问也只嘟嚷着回了句，“碰到了个拿了人家东西还理所当然的厚脸皮的……”，所以奶奶当然不知道自己每次见面兜夸着“好孩子”的仙道其实是流川口中那个厚脸皮，不然即使因为初搬到此再加上性子问题的孙儿没有朋友怕也会把着门不让仙道进来的。

    后来太祖母的妹妹的女儿的小姑的儿子的女儿的儿子也可以称为表兄的樱木在流川家第一次见到仙道，“刺猬！”樱木手指着仙道嚷嚷着，流川抬头仔细端详一番，又趴下继续睡觉。白痴的直觉果然很准，这么想着的流川自然忽略了与樱木第一次见面就被他叫做“狐狸”的事情。

    再后来，提及初次见面，仙道笑着说觉得流川自己不问就吃了人家的东西还瞪人的样子可爱地紧，而正挖着坑的流川停下低头思亿着，眉头紧了又紧，皱了又皱，末了慢慢地舒展开，“拿了人家东西还理所当然的厚脸皮的刺猬。”长舒一口气，也不看那刺猬是苦着脸是笑还是哭笑不得，继续挖坑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