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相逢

作者： 懒散舟，收录日期：2007-05-23，1071次阅读

之一 流声
 
看了看窗外，灰蒙蒙的，雨还在下。今天没有训练，又懒懒的不想出去打球，都是那家伙造成的，每次下雨就不和自己一对一，还趁机把我拖去他家帮他煮咖啡。
 
看着手中的咖啡，苦笑，果然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掉的，又或许从来没有想过要改掉吧。袅袅的雾气，他得意的笑容冒出来，“流川，你生来就是为我煮咖啡的呢。”的确，自己从来不喝咖啡，被他七拐八拐地煮了一次，结果是“人间极品”，当时自己是很得意的。然后，然后就经常要帮他煮咖啡，说什么不能暴殄天物，还说什么要自己当他的专属咖啡师。雾气渐渐散去，雨淅淅沥沥地下。
 
最开始不过是因为他强，要超越他，所以才去找他一对一，后来竟欲罢不能，只想和他一对一，想和他一起前行。陪他去海边钓鱼，陪他逛街吃饭，陪他在家里无聊，为他煮咖啡……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变得不像自己？不知道，怎么也想不起来。
 
所以，才会在一对一之后，抱住仙道，“和我一起去美国。”仙道反手抱住我，不说话，气息一点一点浸透过来，我觉得心里有什么开了又灭了。很久很久，我听见他笑着说“流川，没有机票呢。”我只是抱着他不放手，他也是。我低头看着自己泛白的手，原来已经那么用力了啊。始终没有告诉他，我的书包里有两张。突然明白，即使不停地向前走，我也是会困惑的。
 
一星期之后，我一个人坐在飞往美国的飞机上，抱着篮球，这是我的梦想，也是我唯一可以拥有的。我，没有告诉仙道。
 
再也没有和谁一对一，因为即使困惑着，也要不停向前走。
 
在美国这边都挺好的，原本就没有什么期待，也就不会失望。篮球，我要超越的，是自己。
 
世纪末的流星雨，被队员拖去看。他们打打闹闹，我还是睡觉。“Rukawa，快看快看！”有人把我推醒，满腔火气欲挥拳，我看见天空明亮，一颗一颗的流星划过。我和仙道就像两颗流星，即使都是坠落，也不会是同一个方向。最终，也只能擦肩而过。握紧手，我静静地看完了那场流星雨。
 
注定，擦肩而过。
 
桌上一杯冷却的咖啡，无人品尝。
 
 
 
之二 仙音
 
我微喘着，天微微亮，星星点点的阳光从云层里透射出来，很温柔，可惜东京市区没有海。灌了一口水，是白开水呢，那家伙的最爱。每次一对一之后就会故意扔给自己一瓶白开水，偏头用清亮的眼睛看着我，于是自己忍着笑，咕咕地灌，然后就会接到用力扔来地宝矿力。怎么就对那游戏乐此不疲呢？我轻轻笑开，30弧度，再一点点地黯淡下去，最后化为苦笑停在嘴角。心里的缺口明明那么小，却填不满。
 
喜欢，面无表情的倔强；喜欢，燃起火焰的双眸；喜欢，迷迷糊糊的瞌睡样；喜欢，清亮的眼神冰凉的声音；喜欢，沉默而温柔的陪伴；喜欢，清冷却温暖的阳光……喜欢，所以自在相处，所以安心依靠，所以只为他扬起真实的弧度，所以……爱他。
 
那一天，流川抱着自己，心挣扎着跳动，快要不能呼吸。反手抱他，凉凉的体温环绕着自己，果然和人一样呢。“和我一起去美国，”流川说。笑容僵住，听见心跳声，我的，他的，急促。呼吸融合，渐渐平静，回归各自的频率。“流川，没有机票呢，”我笑着说，只有笑。我们就这样一直站着，安静的连呼吸声都不可闻。
 
一个星期后，流川走了，没有再见，也没有保重。
 
日子依旧，翘练习，迟到，退出篮球队，升学考试，学习，工作……走过一个阶段，进入下一个阶段，却怎么也画不了完整。
 
有时候仰望星空，会想起流川，混着微笑的痛从缺口隐隐的冒出来。其实，我和流川就是两颗星星，会相互辉映，却永远走不近。
 
终究，隔着两个海洋的距离。
 
有点冷呢，该上班了。
 
 
 
之三 某日的重逢
 
流川呼了一口气，一下子看到这么多日本人还真有些不习惯。不过回到故乡，心里免不了有亲切感，也就放松下来。彩子学姐终于要和宫城结婚了，一定要自己参加婚礼。“流川枫，如果你敢不来……”流川想到学姐的声音，不禁头皮发麻，女人真是可怕，尤其是彩子学姐，有一点点同情宫城了。
 
仙道急急忙忙地冲进机场，昨天喝多了，竟然没有听到闹钟响。真是睡过头了，赶不上飞机就算了，可是美女上司可是不好惹的。
 
流川乘着扶梯，眼睛一眯一眯，真的很困。
 
仙道乘着扶梯，人怎么这么多？快点快点，心急如焚。
 
上下，交错。
 
仙道挠挠头，露出自嘲的笑容，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想起他，又不是去美国。可是……好象，不对不对，现在是赛季，他应该在美国比赛。果然是喝多了，哎呀哎呀，真的要迟到了，仙道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候机室，“嗨，我来了。”
 
流川回头，刚才是做梦吧，日本又不等于他。揉揉眼睛，刚比完赛就赶上飞机，真的很累。抬头看见彩子学姐挥舞着手，还是老样子，大步走过去，“学姐，恭喜。”
 
 
重逢，不过是为了再一次的分别。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