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欺少年穷 楔子-6
作者： 多人接龙，收录日期：2007-02-01，1080次阅读
楔子by 轻盈小猪
“不要再犹豫，立刻拨打94130，只需8000日圆，您就能获得这款轻便、实用、超级优惠的家用冷气机！您想在炎炎夏日拥有凉爽舒适吗？您想和爱人依偎在一起看电视而不用再为汗流浃背、潮湿溽热烦恼吗？拿起电话，现在就行动吧！”
“好の味”西点屋的电视机，一个男人正在声嘶力竭。
“小伙子，想要点什么？蛋糕？面包？”
“不用了，谢谢，我正在减肥。”仙道摸着瘪瘪的肚子，笑容满面。
“可以买给女朋友嘛，女孩子都喜欢甜点哦。”老板继续诱惑。
“啊，他也在……减肥。”仙道暗自咬牙。
“哦，这样啊，那您随意看看吧。”老板的脸垮下来，径直进了里间。
冷气机！
冷气机！！
冷气机！！！
仙道摸摸兜里仅剩的五张钞票，不知道流川那里还有多少钱？如果，如果上个礼拜给他的3000圆没有花掉的话，不知道是不是能买一台冷气机呢？
看了看头顶上的烈日，仙道摸摸鼻子，走进了西点屋对面灰暗的巷子里。
没错，他，和流川的家，就在巷子尽头那栋铁皮搭的两层小楼上，最小最小的一间。
1
by 谈笑
炽热的日光紧随仙道来到小楼的门洞外面，再往里是狭长幽黑的楼道，白色的光线拥挤在门外，却很难再迈进一步。在这个太阳照不进去的地方，空气浑浊闷热。楼梯的铁板在仙道的脚下轻微晃动，二楼正西角的位置是仙流二人的家，掉了漆的铁门上端端正正挂着块木头做成的铭牌，上面用刀刻着两个字母，左边S，右边R。
一只虎斑猫从暗中走出，绕着正要开门的仙道转了两圈，用头亲昵地蹭蹭他的裤脚。
这一带被人抛弃的小动物很多，这只流浪猫自从他们半年前搬来时被流川喂过几次之后，便时常在他们家附近出没。
“呐，今天可没有好吃的。”仙道蹲下身，摸摸猫的脑袋。他打工的地方还有五天才发薪水，流川更是两周前刚换了工作，生活拮据的两人最近一直拿泡面当晚饭。
“喵呜~”猫轻轻叫了声，转身走回暗处，不一会儿，拽了什么东西出来，叼到仙道面前，朝他摇摇尾巴。
那东西却是一袋鱼干。
仙道失笑，“不行啊，这东西我们吃不了呢。”
猫偏头，一双绿莹莹的眸子写满迷惑。
仙道微笑着挠挠它的下巴，这时候，楼梯转角处的光线暗了暗，有人走上来。
“怎么了？”平淡到几乎没有起伏的声调，听在仙道耳里，却是熟悉，且亲切的。
“猫咪请我们吃鱼哦。”
仙道从地上站起来，让出一点位置，使身后的人能够看清前面的东西。
蹲在鱼干后面的猫抬头望望他们，发出一声愉悦的叫唤。
流川显然怔了下，随后用手肘撞撞仙道，“开门。”
仙道这才注意到流川除了肩上挂着书包，右手抱着篮球，左手还拎了个塑料袋。
“这是什么？”
两人换鞋进屋，仙道接过流川手里的袋子打开。
“牛肉盖饭？”
对生活在城市里的人而言，牛肉盖饭几乎是最便宜的快餐，却远比泡面有营养。只是，即使是两百八十圆一盒的盖饭，对现在的他们而言，也称得上是奢侈品。
“你……又替人打球了？”仙道的目光没有遗漏流川脸上残余的汗水。
在这附近，经常有不能参加正式比赛的青少年自发组织的街头篮球比赛，流川精湛的球技在他们看来自然如同至宝，因此，时不时会有人找来邀请流川做他们的外援，其中，也有人是愿意出钱的。面对这样的邀请，流川并不一定都会答应，但在某些太困难的时期……
只听流川唔了声，直接走进屋子附带的淋浴房，不一会儿便有哗哗的水声响起。
仙道无奈地挑眉，也罢，反正都是合理交换，倒也犯不着作无谓的担心。
将还存着热气的牛肉盖饭取出来，放到屋内仅有的矮木桌上。这桌子平时既做餐桌也是书桌，仙道将几本习题集挪开，心里盘算着还有五天就期末考，得抽空检查流川复习的情况。
眼下流川正在洗澡，仙道也不急着吃饭，拿起一旁的书本慢慢翻读。
直到浴室的水声停了，流川赤裸着上身，带了一身水气走出来。
仙道从书本里抬眼瞄瞄，“把身体擦干，穿上衣服。”
“热。”流川倒了半杯凉开水灌进喉咙。
“热比伤风好。”仙道从伸手可及的榻榻米上抓了件背心扔过去，“虽然身材不错，可是现场还有未成年人哦。”他朝趴在门边的猫飞出一个邪邪的眼波。
那猫合作地扬头，“喵”了声，埋头继续研究爪下的鱼干。
流川的耳根在那一刻有一点红，眼神在那一刻有一点凶，但他很快平静下来，冷冷一哼，套上仙道扔来的背心，在他对面盘腿坐下。
“吃饭吃饭。”仙道笑眯眯地张罗，一边替流川打开盒盖，“吃完以后开始考试~”
考、试？流川拿筷子的手在半空顿了顿。
“我为你量身订做的数学模拟考啊~”仙道笑容可掬，殷勤有加，“如果学校考试不及格就会补考，如果补考就得交补考费，所以为了省钱，流川你这次一定要过哦。”
说完，善良得如同一只小绵羊的仙道快乐地往嘴里扒饭，而冷冷的小狐狸，却在紧抿的嘴角，现出了一丝几不可见的抽搐。
2
by 远
后天就是发薪日了，但这也就意味着今明两天会是最困难最拮据的。仙道一边以匪夷所思地速度做着手上的工作，一边微微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我一看到仙道同学，就觉得心莫名的有点痛楚呢。”坐在窗边的少女无比柔弱地捂住胸口，幽幽说道。
“是啊是啊，”她的同伴附和道，“原本的阳光少年好像被夏季午后的雨云笼罩了一样，那种迷人的忧郁简直就是中世纪的油画里才能有的。”
少女放下双手，斜睨了陶醉在仙道的美貌或者自己的妄想中的同伴一眼，虽然真的很想问乌云为什么非得是夏日午后的不可以及忧郁与油画的关系，但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为了要支持仙道同学，我愿意付出最大的代价！”
同伴一愣，看着少女以壮士断腕的气势走向点餐窗口叫道：“请再来一份麻辣烫！”
坐在后面削土豆的仙道放下刀子和土豆，利落地擦干手走过去，亲切询问：“和刚才一样多放辣椒吗？”
——对花季少女来说，最大的代价也就是一颗青春痘而已。
终于到了下班时间，打工的小伙子们脱下印有小熊图案的围裙，互相调侃打闹着。不知怎么突然有人提起“所看过的最悲哀的一句话”这话题，大家乱哄哄叫着“出师未捷身先死”“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诗句，争执不下。越野用力捶了叫声最大的家伙，回头去问仍然端坐在小马扎上飞快削土豆的仙道：“你说呢仙道，究竟哪一句最悲哀？”
仙道愣了一下，停下动作想了想，再次转注于把圆滚滚的土豆刨成薄片的无聊工作，低声平淡地说道：“没有钱了……”
有如听到了霹雳的巨响，众人霎时安静下来。良久之后死寂才被人战战兢兢地打破：“明、明明就是超级平淡的四个字，可是为什么我在听到的一瞬间，心里觉得无比深沉的悲哀呢……”
“让让！”个子矮小的店长奋力推开拦在面前的人墙，窜到仙道身旁，把手上提的篮子塞进他怀里：“仙道学长，这是今天的剩菜。您千万别嫌弃，这是我姐姐特别给您留的。我没想到学长这么艰苦和勤劳呢，出了学习和篮球队的练习，还要自己赚生活费，简直太了不起了！我一定要成为学长这样的人！”
听着彦一滔滔不绝地唠叨，仙道心不在焉地适时点头表示赞同，其实暗暗想当初决定来相田家的店里打工真是来对了，如果在鱼住家肯定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可惜流川很难说服，只准在这里打工应急，真不晓得为什么……
3
by vister
于是当天的晚饭变成了关东煮、米饭和酱汤．虽然蛋白质摄取量不足，但从减肥餐的角度来看，仍然不失为一顿碳水化合物过剩的大餐。
猫咪蹭过来仰着头发出撒娇的叫声。仙道拎起一根海带丝逗它玩，猫伸出爪子去抓，流川踹了仙道一脚，仙道吐吐舌头，放弃了浪费粮食的行径，把海带丝扔进自己嘴巴里，叫声于是变得愤怒起来。
“流川君，电话！”叫的是住在楼下的房东。唯一的电话安装在房东的房间里。他们最初找到这所房子的时候，房东指着自己的房间很热情地说，电话随便你们用。后来他们才发现电话是投币式的。好在基本上也没有使用电话的机会。
被家里赶出来，以流川的脾气，当然不可能主动给家人留下现在的联系方式，但以流川父亲的能力，找到儿子并不是件难事。仙道见过流川的父亲，对方当时面对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和儿子的同性情人，面色没有任何变化，冷冷地说着“想要在一起就离开这个家”，语调和音质都和流川很象，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彻骨地冰冷。也许这样冷硬的男人才能生出这么冷漠的儿子，幸亏，仙道目送着不爽地踹了一脚地板却又还是蹬蹬蹬下楼的流川，儿子还是有感情这东西的。
流川很快去而复返。
“他要送我去美国。”
“然后呢？”
流川看了他一眼，“不去。”
然后坐下来往嘴里塞白米饭，不说话了。
流川可以很干脆地说不去，仙道却不可以。
去美国一直是流川的希望，以流川的资质，加上他父亲的能力，走职业道路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至少，比在日本打工赚钱糊口要可能得多。这样一直耗下去，不知道哪天才能真正实现他的梦想。只有爱人没有未来和只有未来没有爱人，如果一定要仙道选择，他宁愿给流川后者，毕竟感情可以有替代品，而金钱没有。
“去美国是个好机会。”
流川停下筷子，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恼怒，“那就一起去。”
“光靠我们真的很难哎～”
“我们会进青年队。”
“啊？”
“然后进国家队。”
“嗯……”
“然后一起去美国。”
“喂喂，不要说得好象玩游戏闯关一样。”
“差不多。”
这种宣言听起来可以气死一票在日本高中篮球界努力拼搏以期最后成为职业球员的热血少年们，糟糕的是，目前唯一的听众仔细想了想，居然也觉得至少进青年队进国家队并不是比流川到美国成为职业球员更难的事情。
要成熟，仙道敲敲自己的脑袋，尽管做鱼和熊掌兼得的美梦是未成年人的权利，但按步就班的完美人生规划才是成功的要决。“那么，在此之前，你先完成今天的数学模拟题吧。”
于是刚才还把成为国家队员说得象切白菜一样简单的少年脸色刷地阴了下来。
数学及格也许是比成为日本国家队员更难的事情吧……
4
by 飞廉
风从破了一边的纱窗外钻入身来，拂动起熟睡的流川的发丝，在房间对面的墙上形成起伏不定的丝状阴影。
对面七色小灯泡绕起的霓虹灯招牌做了背景，七彩光环围绕着风中翩翩起舞的丝状阴影，上演免费的百老汇戏剧。
唯一的观众，仙道，躺在最舒服的座位——那张他们共同的床上，目光追随着这每晚必演、长盛不衰的剧目，看得津津有味。
有时他想参演，不止做为一个观众——虽然做为观众已经很惬意，伸出手去，穿过那七色光的背景，修长的手指插进流川起舞的柔软丝绺中，与它们共舞。
快乐的、没有边界地舞蹈，象童话里得到了红鞋子的小女孩，在没有边际的快乐与自由中舞下去。
自由、快乐、满足……
真的啊。
因为在世界这个巨大的游乐园里，本来一个人在玩的我，找到了一个会一直跟我一起玩下去的他。
我一个人玩就很快乐，可是，有他来跟我一起玩，使我从此知道了什么叫，幸福。
流川醒来的时候，正是整个游乐园也在沉睡的时刻。
霓虹灯还孤独地眨着眼睛，可是它一定知道有一个角落却和它一起享受自得的快乐。
流川艰难地抬着眼皮，看着他们的床，被七彩的光笼罩成绚烂的宝座。
背着他的仙道安静沉睡着，英俊的侧脸被七色的微光轻轻地包围，柔和恬静如同天使。
流川什么也没想，他静静地看着那张他爱的脸。
他歪下身子，头枕在仙道身上。
夏夜即将过去，黎明的晨风将要咏唱轻柔的歌谣。
流川知道他们身下，巨大有力的翅膀将要张开。
漫长的黑夜过去，他们就将要，无拘无束地起飞。
自由翱翔，无边无际。
“……喂！起来！”怒气冲冲的声音。
“唔……”
脑袋底下一空，接着仿佛从云端急速掉落的“砰！”，仙道眼冒金星之后发现自己已经坐在床下。
“晨练迟到就没免费早餐了，白痴！”背包上肩的流川的背影随着关门声一同消失在眼前。
晨练准时到都能得到学校补贴的早餐，这是神奈川高校一贯的优惠政策。
“免费”都能令枫早起离开我无法抗拒的怀抱离开周公呢，果然一日三餐的魅力还是最大啊（“白痴！”——流川）
不甘愿还是慢腾腾地从床边起身换衣服，仙道打着呵欠到学校时晨练刚要开始。
“仙道彰，你快点给我换衣服练习！就差你了！”
走到长凳坐下放包，一脸倦容打着呵欠地脱下长裤，伸手去掏包里的运动服刚准备穿上，就听一阵“啊！”的声音传遍了还没从寂静中醒来的球馆。
象是遇到什么不测风云般，陵南的球员一下全跑了过来，把他围在中间，双眼睁得大大的瞪着他，准确地说，是瞪着他的下身，脸上露出恐怖的表情。
第一次体会到被人瞪得汗毛直竖的感觉，仙道说出口的话也不自觉结巴：“……干……干什么……”
“啊啊，太过分了！”双手捂头，田岗悲愤万分地倒在球馆的木地板上：“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边缘随随便便打了杂布补丁、印着“湘北 11”数字的鲜红色运动短裤正穿在仙道尊臀上。
——不过是为了省钱把枫的旧运动裤补了当内裤穿嘛，有这么严重吗？仙道陷入无比疑惑当中。
5
by 贝小猫
事实证明，仙道彰三个字对大众的杀伤力果然是无远弗届。即使明知他又在顾左右而言他地打混，对着那张撒赖笑颜的陵南众人还是毫无还手之力。
嗯，风儿暖鸟儿啼，今天果然是个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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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时流川狼吞虎咽，整张脸几乎要埋进面前的瓷碗里，眼下微微青痕让本来心情很好的仙道隐隐忧心，他社团活动完了还要到街头赚生活费，自己打工也是忙到脚不沾地，只是……还可以支持多久？
“这边，沾到饭粒了”长指伸过去擦拭了一下他的嘴角。
流川怔怔抬头，孩子气的表情看得仙道不禁一笑，本已离开的手顺势在他面颊和眉峰流连起来。
“干嘛，我还没吃饱呢。” 流川啪一声拍掉仙道的手，努力瞪过去，瞬间晕红的脸色不知是气的还是热的，原本只想逗逗他的仙道颇具兴味地扬起眉。
眼前一花，下一刻流川发现自己已经被大力搂入一个坚实的怀抱。“呆会儿再吃也是一样么。”仙道温暖的鼻息喷在他耳边。“茶泡饭凉一点才好吃。” 唔……到底在说什么。不管了，低下头狂乱地寻找他沁凉的嘴唇，共享梅子酸甜的味道。
以吻封缄，以心许盟。仙道拥住因正处于五分饱状态而极度不爽的流川，脸埋进他颈窝，安心地嗅到他身上的清爽气息，舌尖一路滑过下颌、咽喉，吻上颈间动脉。“没良心的家伙，这次数学及格难道不该好好谢谢我吗？”
“……白痴……说什么鬼话……” 惊觉茶泡饭也能让人发情的流川声音破碎得几不成句，耳朵烧成嫣红色彩，揪住仙道耳朵准备推开的手不知何时已搂上他脖子。仙道偷笑，就知道你也忍得很辛苦。流川微微敞开的领口正方便他热情探索，一颗一颗缓慢咬开衬衫纽扣，一时间春光尽泄，一室旖旎。
以连体婴造型勉强蹭到床头的仙道拉开矮柜，摸索到个小方盒，晃了半天只飘出张说明书。面如土色的他心中惨叫：不会吧，紧要关头给兄弟掉链子。
这下就算流川眼神再迷离也看出不对劲了，挣出仙道臂膀，一瞥之下已经清楚怎么回事，杀气腾腾拎起仙道领口“你没买？”
仙道嗫嚅。一月一度的发薪日怎么可能不去超市，一盒12 只装的“那个”300元，都成例行功课了。但是今天有打折，打折耶！一整棵白白净净、水水嫩嫩的白菜居然只要280元，呜…………白菜，好想吃…………再说明明记得还剩两个来着…………
流川也泄了气，放开仙道被捏得皱皱巴巴的领子，立起身来默不作声解除起残留的衣物。
“你再诱惑我，我真的会兽性大发哟”。仙道绝对真诚。
……握拳！忍！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一记正中仙道颧骨“我去洗澡！”
仙道哼哼唧唧地倒在那张不大的床上。完了，今晚大概只能睡地板了。早知道就不被白菜勾引了，看到吃不到会死人的。
流川带着连20分钟的冷水也未能平息掉的怒火从浴室里出来，对上仙道小鹿犬一般直勾勾的眼神，不禁一阵恶寒。
只见仙道欢呼一声扑过来，流川一根指头抵住他脑门，警惕地盯过去 “你想干嘛？”
“你猜我找到什么了？”
流川面色稍霁。这白痴难不成在玩情趣？
仙道献宝一样从身后拿出来一样东西，表情似极叼着飞盘摇头摆尾的小狗。
那个橙色的、半透明的、卷成筒状的是…………
30CM？40抽？
面如土色的流川一言不发，扑上去就是一顿惊天动地的暴捶。楼板簌簌震下的泥灰让楼下正摇头晃脑听着披头士的房东连打了五六个喷嚏。
是夜，某人搂着被子辗转反侧彻夜无眠，某人鼻青脸肿捏着冷毛巾咬牙切齿。
都是塑胶产品，那么认真干什么？不愿意也不要打人嘛，现在的学校都是怎么教育青少年的？………………
6 by keqiya
超市门口传来惊呼声的时候，正在架上亲自清点货物的店长清水桑忍不住嘀咕：这些女人啊，就是爱大惊小怪。可是当他抬头望去，店里最勤快的那个俊朗大男孩……也不知道究竟算是家有贱狗还是一百零一条斑点狗的造型让他一把热泪差点就涌了出来，造孽啊。
男孩一面微笑安抚围着他七嘴八舌16岁到60岁的女士，一面挠头对店长作出抱歉的神情，乖巧懂事的样子更是让店长心酸。不就是喜好和常人稍稍有那么一丁点不同而已，怎么就能下这么重的手呢？！忠厚老实的清水桑脑海里已经浮现出阳光少年如何在世俗的歧视眼光和街霸的拳脚相逼下渐渐萎缩的画面，义愤难平。好人，从来都是被欺负的呐……
超市小，人手虽不多清点起来倒也不是很麻烦，最后店长只让仙道留了下来帮忙，把清理出来的一袋即将到期的食品和今天卖剩的小店招牌鳗鱼定食塞到他手里。仙道愣了下，看到平时不善言辞的严肃店长不好意思地红了脸，笑了，鞠躬道谢，店长用力挥了下手几乎是逃进了店里。
清水桑锁好门，从后巷回到自己所住的二楼，又看到了那个男孩。只要仙道一加班，他就会出现，坐在店旁海边的栏杆上挨着路灯睡着了，手里还抱着一个橙灿灿的篮球，额前长长的浏海随着海风飘荡着。仙道一手提一个袋子向那个男孩走去，停下来低头看了他一会，才弯下腰用脸蹭了蹭他的脖子。男孩马上就醒了，远远只能看到他隐约有些恼怒的样子，看清眼前的人后习惯性的要用球砸他，仙道笑着后退，举高双手说了些什么，他才作罢，揉了揉眼睛跳下栏杆来。
无声地咧了咧嘴，清水桑轻轻关上了窗户。从一开始的震惊到习惯，他并没有用很多时间，那是两个看上去异常清爽干净的孩子。清水桑也开始慢慢明白为什么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会为了几份卖剩要丢掉的定食惋惜不已，虽是如此，那个孩子却从来没有擅自拿过任何一份让他处理掉的定食，自力更生的日子虽然艰苦，却似乎让他的腰挺得更直了。
“流川，今晚有鳗鱼饭吃哦。”仙道一面倒着走一面笑眯眯对流川说话，神情和逗楼道里的那条虎斑猫是一样的。
流川是吃过他们店里招牌饭的，某次刚发薪水的时候，味道确实很好。他摇摇头，把那些色彩搭配可爱的食物甩出脑海，狐疑地望着前面那人：“捡到钱，要交到警察局。”
仙道的笑容垮下来：“是店长请客的啦，今天刚好还剩了两份，加班的酬劳。”
流川不再说话，能有宵夜吃，他也觉得很不错，海上吹来的风似乎都变得清凉了起来。篮球在手指上滴溜溜地转着，他们从一个路灯的光影走到另一个光影里，对方的面容从模糊到清晰然后又变得模糊，其实看不清也不要紧，只要两个人在一起。
“店长弄了个太鼓来。”仙道用拿了两个大袋的手在空中努力比了个大圆：“还帮我准备了套和式服，让我暑期做促销赚外快，可惜你看不到我打鼓的英姿。”
“说了不去。”流川一下恼了，真烦，放下篮球，从他手中抢过一个袋子。
“全国的高手都去了哦。”仙道还是笑：“也许就是以后要进青年队的对手，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啊。”
听到百战百胜这句，流川眼睛霎时亮了一下，但转瞬即逝：“不去也能打败他们。”
这年头，连流川也变狡猾了，仙道觉得很寂寞。
“你回来我把道具借回家打给你看好了。”仙道一咬牙，自觉做出了很伟大的牺牲。
想到他穿浴衣绑头带在家打大鼓的样子，流川一阵恶寒：“你是队长，只能多打一份工。”
“有越野在，没问题的，最多回到家我自己再多练两个小时好了。”仙道随手一挥，好像就把这个问题给抹掉了，可怜的越野在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切，当自己是铁人啊，流川撇嘴，干脆不说话。
仙道苦恼地抓抓发根，扼腕地：“听说这次国少队集训是要选出佼佼者参加亚洲四国邀请赛的，冠军还有奖金。”
然后手一摊，代表不去很遗憾，手上的袋子摇来晃去，一如流川的心情：“要去一个月……”
“这有什么！”仙道深谙打铁要趁热的道理：“你想想，这一个月，我们可以少负担一个人的伙食、水电瓦斯以及各种诸如一盒300元的生活必需品……”
接下来的话没说完，因为流川已经把篮球砸了过去，夏日的夜晚，两个少年踩着对方的影子追逐在星空下无忧地笑闹。
只是他们好像忘记了，参加集训……是要交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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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被人提醒今天是谈笑的生日，才临时决定写的，写得不好也请将就着收下吧^^
祝谈越来越漂亮快乐，也祝小流生日快乐，祝大家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