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ve me five之在冬天来临之前（原名比翼）1-3

作者： vister，收录日期：2008-06-09，981次阅读

本篇原名比翼，可是我认为给我五块钱这种名字更合适，大笑，改之。

一

登载了湘北高校篮球队专访的最新一期神奈川篮球周刊终于在湘北高的殷殷期盼中与新学期一起抵达了。
宫城队长挥舞着赠刊一路得意洋洋地冲进篮球馆，“我们是最强的”这样得意忘形的感言还来不及说出口，就在馆内诸人低垂的脑袋和前任队长即使是背影也散发出强烈的我很生气的讯息面前急刹车了——好象……事情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怎么回事？宫城用眼色拼命询问唯一抬着头并且因为身高还算可以即使被前任队长挡着至少大半个头还是从背影的肩线处伸出来的人，对方的目光落在赠刊红色的封面上，不屑地撇了撇嘴。
下一秒，前任队长大吼出声，“流川枫，你在看哪里？这里面就你祸闯得最大！”
咦？难道是这本体现着湘北辉煌战绩的篮球周刊出了问题？
现任队长一边支着耳朵聆听前任队长对流川发飚，一边把周刊翻得哗啦哗啦响。只怪自己太得意，居然连内容都没看就先冲过来准备庆祝了。
吓？这小子也真敢说！两个白痴、很烂的武里王牌、虽然强但其实已经到了实力的顶峰的海南前任队长（这一句，是弥生对于中年人这个仅就外貌而言的客观评价的任意衍生）、混蛋的陵南新任队长以及，提都不愿意提一句的翔阳学生教练……这小子，是想连自己人在内，把神奈川所有球队得罪一空吗？自家人也就算了，另外几个也罢了，混蛋是什么评价啊？这种话，私下里说说大家可以乐乐，这个不长脑子的阿米巴居然在记者面对对死敌作人参公鸡！挑这种大马蜂窝，大猩猩发怒，也是应该的。
流川，你自求多福吧……这样想着的湘北高新任篮球队长，准备拍拍屁股撤了——傻瓜才留在这里等着被猴老大批。
于是，真的就甩下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同伴们不管，静悄悄地撤了。

大猩猩毕竟是准考生，大发雷霆之后仍然要赶去上补习班。教练不在，应该撑起大局的现任队长又极不负责地溜了，只剩下彩子自这件事中总结条款一二三，教导大家今后面对媒体——尤其是不怀好意的媒体时该怎么得体应对。
陵南那个家伙，不能称混蛋。
这是流川从赤木听到彩子耳朵起茧之后的唯一结论。但是，比白痴更甚的话，不称混蛋称什么？
流川不爽地转了转脖子。那家伙赛场之上很混蛋，老是一付提不起精神来的样子。当然，比赛中对决的时候，不能说真的就没有精神，但以自己这边的精神状况而言，他那点程度的注意力集中实在是不值一看。赛场之下是比混蛋更甚的混蛋，又爱管闲事又很无聊，笑起来尤其欠扁。嘴角拉得那么开，眼睛眯得那么长，是真笑还是假笑都看不出来，对了，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不对，现在这个样子？？
站在体育馆大开着的门外的，正是混蛋君本人，原本似乎是在漫不经心地东张西望着，不经意间接触到流川的目光，忍不住就眼睛微微一眯，嘴角轻轻扯开，看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地笑起来。
流川是不信命运之说的，然而此时在略有些张口结舌之余，剩下的唯一想法就是流年果然不利，新年不去庙里拜拜也许是不对的……
指尖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一直抱在手上的篮球不受控制地飞出去，流川突然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遇见这个人就会毫无道理地想找碴。
在接住突如其来的桔色球体时，对面那张脸终于一如所愿地换成了略略愕然的表情。
湘北人众的脸色随着篮球的走向刷地白下去——
“啊，仙道！”
这一句是众口一词叫出声的，下面就开始七嘴八舌起来，
“陵南果然要来寻仇啊！”
“下面是海南还是翔阳？”
“拜托，跟我们绝对绝对没关系的！”
“全部都是这小子一个人的错！”
“流川就任你处罚了！”
湘北的团结精神大约无论发挥在哪里都会有奇迹般的效果，流川甚至觉得自己还没有什么清楚的意识就已经被有志一同地推到了门外混蛋君的面前，然后体育馆的大门“砰”地一声关上——只来得及转身在门上印个尘扑扑的大脚印子。
“呃……”仙道张了张嘴，刚发出一个单字，大门又以音速开了又合，流川大大的背包出现在馆外的水泥地面上。
看来流川是被驱逐出境了……但，为什么？
目光循着疑问转过去，被驱逐者面色如常，眼睛里却在霹雳拍拉冒火花。
仙道同学又回头看了看门，再次回头看看拿眼睛当电焊枪使的超人，不确定到底该向哪边开口。
好在手机很识趣地响起来了。
按下接听键，彦一的大嗓门直冲耳底，仙道同学惊得反射性头一偏，顺便把抓着手机的手弹出一臂远，“仙道学长，这太过分了！”
啊？
另一边自顾自地开始哗啦哗啦倒霹雳弹，“那个流川枫太过分了，亏我以前还很崇拜他的球技！原来他是这种人！他怎么能那么说学长？这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太过分了！谁不知道学长是超级大好人，怎么可能是那样的！学长你现在到湘北了么？你等我们一下，我们大家都去给你撑腰，要怎么揍他任凭学长吩咐！”
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暴力镜头都要出现了对于好学生仙道而言算是大事的，连忙把手臂收回来，以便彦一能听见自己说话，“彦一你冷静一点……”
“这让人怎么冷静得下来！学长……”
跟彦一抢话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仙道无奈地再度把手臂伸直，抬眼看了看应该清楚地听见自己成为别人计划中的沙包的那一位，那看身高那姿势那眼光的炽烈程度，只怕没有鱼老大的全陵南队也不够他一人出气的。
几乎是不加思索地露出缓和气氛的一笑，另一边彦一说什么也就顾不上听了，索性把手机丢在一边，冲流川摆摆手，“我说，你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流川的反应是回身在篮球馆的大门上再度印上脚印一只。
虽然已经是社团活动时间，还是有学生三三两两的从篮球馆外经过。仙道注意到路人们都有停驻围观的趋势，甚至还听见类似“呀，不会真的要打架吧”之类的不算太低声的私语，虽然不明所以，还是决定，“要不，我们换个人少的地方说？”
流川闻言，这才放弃了对篮球馆正门的攻击行为，转身扫视了一圈四周，欲围观者在冰山的威力下讪讪地各自行路，然而他们显然会错了意，冰山的焦点并不在他们身上。
略远一些的地方，樱木四人组正兴致勃勃地一边高声评论一边走过来。
“我以为樱木够口无遮拦的了，没想到还有更厉害的！”
“就是就是，比起流川来，樱木那些妄言都是小儿科嘛~”
“连这种风头都被抢，樱木一定——吓，流川？”
“仙道？！”
四人众停在与两人相距不远的地方面面相觑，因为不太确定目前正在上演复仇剧还是和解篇，彼此用眼神交流半天，最后也只有洋平打了个不痛不痒的招呼，“哟，流川君和仙道君一起出现，真少见哪。”
假装天下太平。
流川却不理会别人的用心良苦，径直走过去，一把抓过高宫手里的篮球周刊，在四人眼前一晃，“借用一下。”然后走回去一手抓起地上的背包一手拉住仙道转身朝校外走去，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宛如行云流水，留下被抢劫了的四个人目瞪口呆。
“连做土匪的资质也比不过人，樱木这辈子大概是别想超过流川了吧……”
这句话后来似乎成了至今为止也没有出场过的主角樱木同学一生的概括。

啊，我为什么要在这篇的结束处扯一下樱木同学呢？不明白……

二

抢劫不是什么好行为，而抱着胳膊看热闹的不作为行径似乎也没有光彩到哪里去。目睹了抢劫全过程随后被绑架的陵南队长抱着袭击过自己的篮球没什么人质意识地跟着绑匪一路前行，脑子里转着些不相干的念头，比如说从对方的恶质行径和自己的不作为忽啦啦一下子跳到如果在缺乏道德感的乱世，两个人说不定可以变成配合默契的犯罪团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然后忽然又想起来，自己来湘北不是散步刚好经过的。
“那个，流川，等一下。”人质稍微反抗了一下，定住脚步，不肯再往前走。
走在前面绑匪不耐烦地半转过脸，抬了抬眼皮，“什么事？”
“……”人质想了想，发现自己想不出来湘北队的新任队长到底叫什么，“……你们队长在么？刚才好象在体育馆没看见他。”
“溜了。”
“呃？”
“走人了！”
“去哪了？”
“不知道。”
“那么手机号码？”
“不知道。”
“那么谁知道呢？”
绑匪这次彻底地把脸转过来，面向尚在不远处的篮球馆，抬了抬下巴。
“多谢。”人质拍拍绑匪的肩，“等我一下。”
流川懒洋洋地靠在行道树上，看着仙道走到篮球馆前敲门，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揉揉眼睛想睡觉，正想合眼，忽然听见空气中爆发一声巨响，“手机？”红毛猴子独有的精力异常充沛的嚣张笑声炸飞了流川的全部睡意，“哈哈哈，那个穷鬼会有这种东西吗？喂，小三，小宫有手机吗？”
流川不爽地转转脖子，为什么会和这种白痴是队友。
那边仙道带着无可奈何的笑容向他走过来，“樱木君伤好了之后，似乎精力更旺盛了呢。”
在流川的眼里，樱木不过是一只在球场外提都不想多提的非我族类，然而当仙道提起这个名字时，却无端地觉得仿佛不是切一声或者翻两个白眼就可以过去的话题。那个猴子在赛场上牵扯住仙道的注意力的时候，会火大是因为自己一心一意盯着那个混蛋而他居然还有余力去撩拨别人，那么篮球之外的时间里，仙道被扯去注意力，自己的无名之火算什么呢？
仙道彰对于樱木花道异乎寻常的兴趣，流川摸不准究竟是因为樱木太象一只猴子还是因为也许他就是下一个对手。流川讨厌猜谜，更讨厌仙道的下一个对手是樱木这种想法。
只要有我在，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喂。”
仙道不解地看着流川的脸忽然凑近，脸上的神情无比认真，“仙道彰，你、是、我、的。”
傲慢的宣誓，一字一句，截铁崭钉。
啊？
身边不远处传来女孩子尖细的抽气声，然后就是拍沙拍沙在草地上奔跑的声音。仙道盯着流川的脸，发现两个人四只眼的距离与假期时的那次对视相差无几，对了，那个时候似乎旁边也有女生经过的样子，说了什么来着
——
“头凑得那么近……”
“该不会想Kiss吧？”
——
篮球馆里再度爆发出樱木精力旺盛的吼叫声，“晴子小姐，谁欺负你了！”

简单的一次湘北之行不知为什么变得这么乱七八糟。
本来想找湘北新任队长谈练习赛的事却发现这个世界上有比自己更不负责任的人（仙道认为自己至少还有手机这种可以找到人的东西）。
不知道流川枫同学惹了什么祸让陵南上下义愤填膺。
以及叫晴子的女孩子的眼泪和日后遍及神奈川诸高校的绯闻谣言。
好在最后一件事的前半件目前仙道并不清楚与己有何关联而后半件则是往后才要头疼的问题。仙道后退一步，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对着流川摆摆手，“你等一下。”然后拿起手机按通电话，对着另一方除了第一句问了一个完整句“请问……”——忽然把手机拿开，小声地问流川，“你们队长姓什么？”——“请问宫城同学在家吗？”之后就一直“嗯、嗯、啊、啊”，然后挂断电话，以了然的神情笑了一笑，“果然要一个活力四射的高二学生一放学就回家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喂，流川，有什么建议吗？”
“守株待兔。”
“主意倒是不错，可是你知道他家在哪里吗？”
“明天再来。”
“明天啊……”仙道望天抓了抓刺猬头，“明天打电话好了……”
那么要解决的第二件事情，“你到底干了啥来着？”
流川扫了一眼四周好奇打探的目光，再次绑架陵南队长。

三

还有人记得这篇吗？
不记得的话一点也不奇怪，因为我也得一边翻看着前面的内容一边想，自己当时到底为什么要写这些情节呀- -
总之，据说这是近期准备完坑的东西。

亲自来湘北商谈练习赛的事，看不到教练是有所觉悟的，找不到队长是意料之外的，而被流川枫抓住打球，似乎，是理所当然应该想到的。那么，自己好不容易光明正大跷了练习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总不会同样的篮球，和流川打和和队友打是不一样的吧？当然当然，现在不用对着田岗监督恨铁不成钢的脸，但对着流川不到天黑别想回家的脸——可能后者带给人的压力是更大的……
看着面前有些破旧的街头篮球场，一个和上次地点不同的篮球场，仙道忍不住怀疑流川会不会为了找可以打球的地方而变成了神奈川活地图。要知道在寸土寸金的日本，篮球又不是多么流行的运动，在街头找到篮球场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何况还是陵南湘北附近各找到一个。
“你总不会在厢根温泉区也能找到球场吧？”仙道忽然想到，如果和这小子去泡温泉，然后被他带着在山里钻来钻去，最后眼前出现一个破败的露天球场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什么？”关厢根什么事？
仙道耸耸肩，表示没事。虽然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的思维太过发散一些，但发散到和流川去泡温泉……好吧，他对自己承认，好象其实是蛮有趣的事，既然对方是这么有趣的人。不知为什么，潜意识似乎自动忽略了和这个人根本没熟到可以一起去厢根玩的地步。
流川奇怪地看看仙道，但无论对方说了什么，厢根或者温泉这种事总归是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他没再多说什么，侧身从背包里翻出篮球，向仙道扬了扬下巴。
仙道接过来，反手在地上拍了几下，忽然想到正题，“你到底做了什么呀？”
流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微偏过头直直地盯着他，目光的焦点落在他的额头上，好象多盯一会就能看穿那几块骨头后面的想法似的。
仙道突然就想到那只被流川硬塞进家门的黑猫了。他逮着那只猫对它胡说八道的时候，它有时候就会这么看着他，看一会，甩甩尾巴转身不理他了。当然这一次他不是胡说八道，流川也很快就反应过来仙道在说什么。他从背包里抓出那本抢来的周刊扔给仙道，又把背包往地上一扔，从仙道手里抢过球，顶在手上玩起来。
“我应该看哪一篇啊？”仙道接住杂志随手翻了翻，有赛事有球评有八卦有专访，内容很丰富，纸张翻页间好象还见到了相田这个姓氏——彦一的姐姐好象也是做篮球记者的嘛。
流川斜眼扫了一下对方没有重点的乱翻，一只手转着球，另一只手把周刊又抢回来，哗啦哗啦抖一抖，居然给他刚好抖到专访那页，又扔回给仙道，手里的球仍然转着的。
“哇！”仙道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的手，“你再表演一遍？”
“不看就打球！”
“哦。”仙道就地盘腿坐下，看着杂志，心里却想着，不知道流川亲卫队知道偶像有这一手会是什么反应。尖叫太帅了？应该会吧，流川确实很适合做这些耍帅的动作。其实学园祭的时候，湘北篮球队可以让他来表演杂耍，人气应该相当不错——两个白痴……很烂的武里王牌……虽然强但其实已经到了实力顶峰的海南前任队长……这是什么东西啊？哦，还有
——在湘北实力强劲的王牌前锋看来，陵南队的新任队长，不过是个混蛋而已。
虽然知道这样做不对，但仙道还是笑出声来，“喂，为什么我是混蛋？”
为什么呢？流川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被自己称为“混蛋”的家伙，夏末傍晚的阳光下，抬头看着他笑着的人脸上好象镀了一层温暖的金色，象温热的蜂蜜在刚出炉的松软蛋糕上缓缓流淌。
糖衣炮弹！
流川甩了甩头，把这个莫名其妙的感想甩出脑袋，只是好象连带着为什么这个人是混蛋的答案也被甩出了脑袋——到底为什么呢？
因为太热没法打球？因为被他拉去了冰品店？因为没钱所以打电话给姐姐结果挨了狠狠一顿嘲讽？因为那个眼高过顶的姐姐居然说他称得上一个非常不错的男人？总不能因为对方被称赞为男人而自己却总是被骂死小孩吧？
这个混蛋哪一点能看出来称得上是个男人？
仰脸笑着的那个人还在看着他等答案，专注的神情让流川没来由地烦躁地起来，“忘了。”
“忘了？”对方向下扯起嘴角，很不满意这个答案的样子。
“起来，打球去。”烦心的事就不去想，这是流川一贯的处理方式，尽管这世上能让他烦心的事少之又少。
仙道跳起来，欺上流川的肩，“喂，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忘了？”
就是因为不重要才忘了！流川把他的手从肩膀上打下去，走开两步， “一人一球，先进15个算赢。”
“逃避话题不是你的作风呀，”对方站在原地抱着手朗朗笑着的样子真的很欠揍，“流川君你不会是在不好意思吧？”
你是混蛋的理由能让人不好意思？
“咦，居然脸红了哎！真的说中了吗？”
脸红？怎么可能！
除了剧烈运动后，流川不记得自己有脸红的时候。
但——
脸上好象确实有点热……
是因为阳光正照在脸上的关系吗？
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脸，好象温度正常嘛。
对面的人大笑起来，“流川君真的很好骗哦。”
果然是骗人！
这个人是混蛋，难道还需要理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