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CIS改编系列] 如果麦子不死

作者： vister，收录日期：2009-05-06，1536次阅读

仍然改编自美剧NCIS，主要借用人物关系。背景是神奈川海军罪案调查处。
人物：
流川——NCIS某组组长
仙道——组内高级外勤探员
弥生——同仙道
福田——组内初级外勤探员
三井——法证专家
彩子——法医
警告一：H
警告二：雷
警告三：它可能是个单元剧，也可能只有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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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距离弥生的死已经过去一周了。
这是异常忙碌的一周。
他们通知了她的家人，出席了她的葬礼，抓到了那个该死的凶手，解决了另外一桩谋杀案，确定一个海军下士的死亡原因是失足落水腿部抽筋，并且完成了所有这些案件的文字工作。为此仙道有四天加班到凌晨，其中两天直接睡在办公室。
尽管所有这些忙碌都无法让他淡忘弥生死亡的那一刻——它们确实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然后当所有工作都结束，弥生的血喷洒在他手臂上的温热和粘腻感又回来了。就好象她仍然躺在他的臂弯里，死去，一遍又一遍地死去。洗不掉也甩不脱，那是关于死亡、恐惧和不安的味道——但不管怎样，至少这一周他喜欢忙碌工作，长时间加班，这可以减少他从梦魇中惊醒的次数。他宁愿睁着眼睛回忆那恶梦般的一刻，也不愿意在梦里让所有人都死一遍。
对面的桌子仍然是空的，接替弥生的临时探员明天才会到。在这之前，桌子会一直是空的。她的母亲领走了所有个人物品，除了那几件作为纪念物被他们留下来的。不，不是他们。仙道并没有保留什么作为纪念，他想流川也没有。这并不是说他比其他人更好受一些，这一周没有人不难受。仙道知道出事第二天三井在杂物间里哀嚎，福田的眼眶似乎总是有点红肿，彩子在葬礼上一边哭一边把他的手臂抓出淤青。
这不是他第一次参加同事的葬礼，却是他第一次感觉如此疼痛。当然不是因为他爱上了弥生，这跟爱情没有关系，但他确实爱她，爱流川，爱彩子，爱三井，哦，也许也爱福田，因为他们是同事，是家人。有时候他会幻觉弥生还坐在她自己的座位上，象平常一样嘲笑他脸色憔悴，嘲笑他们居然把她的死那么当回事儿，或者挤挤眼睛谈论她在那边的生活——没那么糟，你知道他们总在不断改进福利——仙道很清楚那只是他自己的希望，希望弥生的死并没有那么糟。
但它确实糟透了。即使是看起来最不受影响的流川，有那么两三次，仙道也曾抓到他看着弥生的桌子，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复杂眼神。虽然那只是短短的一瞬间。这一周他变得更沉默，但脾气却没有更恶劣。有那么些时候，仙道甚至觉得他表现出了某种程度的温柔。仙道知道这是错觉，他正处于人生最脆弱的时期之一，渴望得到温情和安慰，但他高傲的自尊心和强烈的领地意识使他不可能向任何人索取这些东西，所以他欺骗自己流川的某些举动是一种温柔，以此安抚精疲力竭的心灵。
没错，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渴望温暖和陪伴，却无法向任何人诉说痛楚与恐惧。

仙道按下电子邮件的发件按钮，然后抬起头。偌大的开放式办公室冰冷寂静，只剩他，还有流川。
“BOSS，”他向上司打了个手势，“报告已经发你邮箱了。”
流川抬眼看他，点点头表示知道，在低头检查邮箱之前，他的目光在仙道身上停留得比平时更久一些。
仙道从那短暂的停留中抓到了某些熟悉的东西。他不确定，但他的直觉告诉他流川和他的感觉是一样的，尽管也许这个冷硬的男人是整个过程中表现最冷静最冷血的那个人。他在弥生中弹之后立刻打电话叫救护车，他把一切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他斥责福田的枪击报告不够理智客观，他迫使所有组员更高效运转因为他们现在人手不足，他把所有感情都藏在魔鬼般冷酷的外表之下。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而现在再次证明，他们该死的相似！
流川扬起一只手，表示他收到了。
仙道内心突然涌起一股冲动，“想去喝一杯吗，BOSS？”
一个错误的开始常常源自于另一个错误。

电梯里，流川习惯性地按下B1键。
仙道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是去喝酒，BOSS。”
流川半侧过头用眼角斜视他。
仙道做了一个撕罚单的动作，“酒后不能驾车。”
这次被恶狠狠地瞪了一下。流川伸手按下1键，力道之大让仙道怀疑要么按键会罢工要么他的手指会罢工。
仙道抱着手，死死地盯着不断变化的楼层指示灯。
13、12、11……
他还在瞪。这件事值得瞪这么久吗？
10、9、8……
好吧，他能猜到流川肯定不常去酒吧，但可没想过他的私生活居然彻底没有酒吧的影子！
7、6、5……
现在他掌握上司的一个小秘密了。
4、3、2……
God，仙道彰你还能干点更蠢的事吗？
叮！

路边停着一辆计程车，他们坐进去。
“去哪里，BOSS？”
对方用流川的眼神看着他。
这句出于习惯的问话显然是句废话。
好吧，仙道在心底叹气，第三个错误。
他有那么一两家常去的酒吧。他不介意带任何人去那里，任何女人，甚至男人，但不包括流川。工作和生活是两码事，就算他已经犯了一个大错，也绝不希望把自己的错误延伸到以后私生活里去。
因此，他们得去一个他们中任何一个人都不熟悉的地方。
而这非常可能会是今天的第四个错误。

这的确就是第四个错误。
他们头顶上繁复的水晶吊灯发出奇诡的青绿色灯光，暗紫色的墙壁上贴满了老照片，那里面有无数苍白颓废的脸和冰冷麻木的眼睛。驻唱歌手用被硫酸腐蚀过的嗓音反复吟唱吸血鬼、僵尸、墓地、绞刑架之类的词拼凑而成的句子。
仙道把最后一口啤酒倒进嘴里。酒精无法使他放松，僵直的人声、干燥的吉他和单调的工业噪音折磨着他的神经，流川的存在让他更加躁动不安，他无法控制自己去回想NCIS总部楼下酒吧墙上所有殉职探员的照片，他猜他们已经把弥生加上去了。
外勤探员们从事着世界上最危险的职业之一，但直到弥生死亡那一刻，他才终于真切地嗅到死神贴近的气息。弥生已经不在了，但糟糕的是这远不是最糟糕的，更糟糕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明天，也许下个月，那几面墙上会再增加一两张熟悉的面孔。
仙道透过啤酒杯看着流川的脸，想象着它变成薄薄的一片，用一只图钉钉在一堆模糊的人脸中间。
他不确定还受不受得了同样的事再来一遍。
流川抬头看着他，他知道对方已经注意到了自己异常的情绪。
他重重地放下酒杯，粗鲁地推开椅背站起来，“我去洗手间。”
流川点点头，跟着站起来。

仙道拉上拉链，走到洗手台前。
流川站在他身边，用力搓洗自己的十指。这又是一件他们没干过的事，解放膀胱后在气味诡异的酒吧厕所里并肩洗手，即使在最离谱的梦境中也不会出现这种情节，这场景像一出荒诞剧，没有任何真实感。
流川擦干手，胡乱地把纸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看都不看仙道一眼，向前迈一步拉开厕所门。突然之间巨大的声浪裹携着酒吧热烘烘的空气奔涌而入，噪音里一个尖厉的女声在高分贝叫喊，象一把匕首用力划过心脏。
SEX OR DEATH——
仙道突然抓住上司空着的那只手腕，狠狠地把他从门边拽回来。
流川飞快地转身用双手扣住攻击者的肩，迫使他的臀部撞在洗手台上，然后整个身体用力压上去。他随即意识到对方没有危险性，于是略微放松了压制的力气。
他冲着下属咆哮，“仙道彰，你在搞什么？”
他在搞什么？
仙道盯着近在咫尺的上司的脸，脑袋一团混乱。
他必然想对流川做什么，那么见鬼的他到底想对流川做什么？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鼎沸的人声依然轰炸着他的耳朵，毫无章法的狂呼乱叫渐渐变成有节奏的呐喊，所有人都在叫，象疯子一样狂吼！
SEX OR DEATH！
SEX OR DEATH！
SEX OR DEATH！
SEX OR DEATH！
SEX OR DEATH！
仙道感到心底有只黑暗的野兽在呼喊声中狂暴地挣扎。
他猛然推开对方的身体，在流川反应过来之前给他的腹部塞了一拳，不重，但足以让他夺回控制权。流川后退半步，弯腰捂着上腹部抬头瞪着他，眼睛几乎冒出火花。仙道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扑过去用身体把他钉牢在他身后隔间外的木板上。
流川因为疼痛大口喘气，从气息间挤出几个字，“想打架？”
仙道耸耸肩，但这个距离对方大概看不见。
音乐转向轻柔，观众的呼喊声停止了。
一个女人开始吟唱，Every night I thought about you……

脚步声在哀凄的音乐中不断接近。
仙道突然醒悟过来他们还在公用厕所里，但流川比他更早意识到这件事。支配权在瞬间颠倒，仙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进旁边的隔间里，他听见门锁扣上的声音，接着再度被流川的身体压制在木板上。
他讨厌这种被控制的感觉。仙道开始试图在这极度狭窄的空间里反抗，流川用更大的力量去控制他的身体。背部和肘部激烈地碰撞着木板，发出“嘭嘭”的急促响声。门外一个男人吹了声响亮口哨，“伙计们，有够激烈，哈？”
流川突然低头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仙道尖锐地倒抽一口气。
该死的流川，他一定流血了。
但下一刻，疼痛被一股湿润、柔软而温暖的力量安慰着，它沿着伤口的边缘游动，舔舐渗出的鲜血。
仙道吃惊地低声叫道，“流川？”
对方没有理会他。
嘴唇移到了颈侧，隔着薄薄的肌肤压在颈动脉上。
仙道感到自己的心脏在爆烈地跳动，血管几乎要从皮肤下暴突出来。
那是要害。他的性命正握在流川手里。
这想法奇异地让他兴奋起来。
这是不对的，但他可以找出一百种理由来开脱。弥生死了，他们喝了酒，流川在挑逗他，空气里有别人留下的发情气味，歌词和音乐蛊惑着他们……最重要的是——他想要！
仙道的双手找到对方的腰部，把流川的衬衣从裤子里粗暴地扯出来，然后迫不急待地潜进去，滑上他的背部。
掌心下的肌肤温暖而干燥，仙道满足地叹了口气。毫无疑问，这正是他想要的，至少是他想要的之一，人体的触感和温度。现在他确定了最想确定的事情，流川在他怀里，这一刻他不可能是酒吧墙壁上一张薄薄的纸片。
他用指尖在他的背脊上探险，很快发现流川腰部脊椎右侧最为敏感。于是他恶意地用指尖或轻或重地抚摸着那里，并且满意地察觉到流川的身体在轻微颤抖。
他的上司抬头用眼神警告他。平时他会立刻服从于这个眼神，但做爱可不是工作。仙道挑了挑眉，用力在对方的腰间捏了一把。流川倒抽了口气，仙道很高兴他又找到一个敏感带。
外面那位老兄出去了。洗手间的门依旧敞着，薄薄的木板几乎起不到任何隔音作用。音乐声变大了，歌手的声音从哀婉渐渐转向暴躁。
Your body, your lips, your hair, your hips.
流川凑到仙道耳边低声说道，“忍住。”
在仙道明白过来之前，他的手指已经隔着衬衣找到胸口突起恶意地掐下去。仙道促不急防地叫了一声，流川轻轻舔了一下对方的耳垂，“我叫你忍住了。”另一只手找到另一个突起再度掐下去。
“嘿！”仙道不满地抗议道。
流川眯了眯眼睛，“惩罚。”
仙道重复了一次惹恼流川的动作，“为了这个？”
流川发出一声低吼，把仙道的双手从自己的衣服里拽出来，迅速砸在对方头部上方，木板发出“咚”一声巨响。
“我们不是要打架，BOSS？”
“不是。”流川简短地答道。撤回一只手，仍然用另一只手固定着仙道的双手。
他向下摸索到仙道的裤子钮扣，解开它，刷地拉下拉链。
“噢……”仙道得到流川警告的一瞥，于是闭上嘴。

女歌手的声音越来越嘶哑。
Your body, your lips, your hair, your hips.
冰凉的手指从内裤边缘探进去，握住已经精神起来的勃起。肌肤相触的感觉如一道电流沿着脊椎飞快窜过，仙道象斫板上的鱼一样激烈地弹跳了一下。
“God，住手！”
他从流川并不牢固的掌控中抽出一只手，握住对方的手腕，试图阻止他进一步动作。
流川收紧了五指。
这个简单的动作象一颗子弹直击心脏。
“要停吗，仙道？”
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比天堂更美妙，比地狱更煎熬。仙道无法判断这过分尖锐的快感究竟是因为那是一只男人的手还是因为那是流川的手。
无论如何，这个男人现在让他疯狂。
仙道无法控制地喘息，“继续。”

音乐如狂风骤雨一般向他们袭来，女主唱声嘶力竭地喊叫——
SEX OR DEATH!
他疯了，他们一定都疯了！
他和他居然挤在一个陌生酒吧的厕所隔间里，他的在流川手里，流川的在他手里。他们用一只手胡乱地在对方身上摸索、爱抚、揉捏，用另一只手挤压、摩擦、套弄，没有技巧，不懂章法，象两个荷尔蒙分泌失衡的毛头小子第一次探索成人世界。压抑的喘息和呻吟交织在一起，汗水与粘液无从分辨，这一刻，死亡和惶恐隔绝于心灵之外，只有快感和激情是真的，只有身体和温度是真的，只有这个人，只有眼前这个人是真的，活生生的，可以呼吸可以哭泣可以拥抱可以依靠……

强烈的鼓点拼命击打着每一个细胞。歌声撕心裂肺，象一只乌鸦濒死的哀号——
SEX AND DEATH!
流川的眼睛在他的面前晃动。迷离、疯狂、无助。
流川的勃起在他手心里激动。火热、坚硬、粘腻。
流川的心脏在他嘴唇下跳动。温热、强壮、有力。
他几乎有一种错觉，流川的一切都在他眼前赤祼祼地摊开，如同他在对方面前无所遁形。毫无疑问他们是生死托付的搭档，而这一刻，只有这一刻，连灵魂也可以互相交付。
这种错觉让他越来越兴奋。他们都不自觉地在对方的手中冲刺，手背与手背不停撞击的感觉让他觉得烦躁。仙道粗鲁地扯开流川的手，然后张开手掌把两个人最激动的部分紧紧贴合在一起。他听见流川尖锐的吸气声，这让他内心那只野兽感到满意。他伸出手箍住流川的脖子，把他固定在自己的肩膀上，流川毫不客气地又咬了一口。
好极了，明天他得带着两个清晰的齿痕去上班。但——管他去死！三井又不可能从他的脖子上复制咬痕，并用全世界人的齿模去查验。管他去死！
仙道让两个坚硬的柱体彼此激烈地摩擦，与手指迥异的肌肤带来让他脊骨颤栗的快感。仙道闭上眼睛感受这些，流川则用手指在他身上制造更多。快感不停累积，象汹涌而至的河水咆哮着冲刷堤坝。流川的身体僵硬了，他快到了，他也快到了，只差一点，就只差一点……
流川突然伸手握住仙道的手用力一挤，一道耀眼的白光在仙道眼前爆裂，流川在他耳边近乎无声地嘶吼。
高亢的女声在空中划出一道尖锐的抛物线，最后一个音节仿佛直坠地狱——
SEX AFTER DEATH——

流川象被抽掉了所有力气一样颓然瘫在仙道身上。仙道软软地靠在木板上，勉强支撑自己不要倒下去。这一刻世界只剩下他们的喘息声，大口的、急促的，象窒息已久的幸存者贪婪地掠夺空气。仙道慢慢举起干净的那只手，有点犹豫地落在流川的背上。下一刻，他被对方的双手紧紧地困在怀里。
是的，这就是此刻他们想要的。
昏暗狭小的空间，只有两个人。
拥抱，被拥抱。占有，被占有。
用温暖治愈悲伤，用快感缓解疼痛。
世界在此之外。

这个拥抱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有人走进厕所打破这奇异的宁静。
他们几乎同时松开手。
流川后退半步，尽可能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盯着仙道，一言不发。
仙道明白他的意思，“Don’t ask, don’t tell（注）.”
流川移开目光，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
仙道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拭手上的精液，然后把疯狂的证据丢进马桶销毁。
Don’t ask, don’t tell.
那正是他想说的事情。
他们不过是两只被冬天困在洞穴里野兽，彼此舔舐伤口，直到春天来临。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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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Don’t ask, don’t tell是美国军队同性恋政策，在此借用为神奈川军队同性恋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