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来过这世界
作者: Pmmt,收录日期:2006-04-03,1414次阅读
(一)离圣诞节还有半个月,夜色微沉的大街已被节令物品装点得五彩缤纷暖意融融。
仙道一边慢慢用勺搅动著手中的咖啡,一边饶有兴趣地看著窗外。
“拜托,点菜了,忙了一天你不饿吗?”坐在对面的越野不屑地用菜单敲桌子。
仙道回过神,咧嘴给越野一个招牌微笑:“圣诞了。”“谈点非常识的好不好?”越野以手附额。
仙道看著街对面麦当劳外的硕大的圣诞老人的模型,展颜对越野又一笑:“今年你的礼物?”越野恨恨道:“不会被你气死就谢天谢地了!”“呵呵,我呢,求圣诞老公公赐予我一个纯洁善良的公主。
抚慰我单纯寂寞的心。“仙道夸张地以手捧心。
“不可能!”越野斩钉截铁地说:“圣诞老公公从不涂炭生灵。”
仙道微微一笑,转头又看向麦当劳,澄黄闪烁的M 下这时多了一个高挑的身影。
虽然人流熙熙攘攘,但仙道直觉认为他不属于这里。
就好像来来往往的全是黑头发黑眼睛的黄种人,但仙道却惊诧于他那双黑色的眼睛。
冷冽,清爽,像初冬晴朗的夜空。
灯下,那人静静地看著手中的可乐。
浑然不觉四周的爱慕眼光已将他淹没。
似曾相识的面孔……回忆一下竟翻江倒海地涌出。但真的是他吗?
“喂,你不是因为上午的事乐傻了吧?”越野把仙道从震惊中无情拽出。
“呃?没什么。”仙道再转头看过去。灯光下是清冷的彩色西门汀。
从前也一样,他的来去匆匆于仙道而言仿佛是一场幻梦。
仙道怀疑自己似乎真的太乐以致出现幻觉。
“流川,”仙道喃喃自语,“真的是他吗?”
七年前,十七岁的仙道遇上了他篮球上的挑战者流川,见过两三次吧,他曾来找自己一对一。
夕阳光下闪光的球框剪影,球场上飞扬的青春汗水,并肩奔跑的激昂与欢乐。
那是仙道小心珍藏的一段青涩岁月。
半年后,流川去了美国,仙道还怅然若失了好长一段时间。
也曾做留学美国的打算,但后来世事变迁,母亲的辞世,父亲的再娶,家族的生意,这段尚未萌芽的爱恋便封沉在了流水般的日子中。
“仙道,”越野口中塞满牛排,拿著钢叉张牙舞爪:“仙道!仙道!”仙道望向他。
“星际漫游著陆了?”越野对他翻了个白眼,“一个人念叨什么?流川吗?”仙道似乎被这话 了一脚,“你说什么?!”越野扔下刀叉捂? ?“拜托明天我这耳朵还要替你听电话咧!”“流川?你怎么会提到流川?!”越野掰开仙道握住自己的手,皱眉道:“谁先提到的呀?你刚才看到他了是不是?”“耶?”仙道努力审视这越野,一副“你怎么会知道”的表情。
“别那么深情地看著我好不好?拜托你也看一下体育新闻。”越野呷口酒,继续道:“流川一个月前在美国摔坏脚踝,回日本修养,就住在东京。
他每天都会到对面那家麦当劳吃晚餐,我都碰上好几回了……
喂,仙道,你有没有在听?“仙道的嘴角慢慢地上扬,不著头脑地说:”我有种预感,我的愿望要实现了。“越野撇撇嘴:”真是不祥的预感。“
(二)
“早上好!”“嗨!”“为什么这样看著我,是不是因为我很帅?”“你,你,你有好几年没梳这种箭猪头了吧?!”“越野,你就没什么优美词汇了吗?”仙道委屈地冲他眨眼,然后无限爱慕地冲镜中自己微笑:“虽然短了一点,不过依然魅力四射无法抗拒。”“不要认为在洗手间让人吐也算环保,藤真回来了,你收敛一点吧。”
“我最亲爱的兄弟,欢迎你回来!”“算了吧,你就我一个哥哥。”藤真拥抱了一下眼前的人,“昨天给你的信看了吧?怎么样?打算做吗?”仙道躺倒在藤真的沙发椅上:“三年了,我们三年没碰那个了。”藤真眯起眼睛:“这次不一样。丰玉非常急。机会很难得。”他坐到仙道的旁边,接著说:“如果爸爸还在,他一定不会放手。”仙道若有所思:“这次生意这么大,还是谨慎点好。”藤真敲了敲他的脑袋,笑了:“不然弟弟是干什么用的?让你帮忙? ”
“呜,今天好像磨了特别久,千万别迟了……”不知想到什么的仙道,嘴角微微地上扬著。
************************************* “你好,欢迎光临麦当劳,请问先生要些什么?有否考虑我们的超值套餐呢?”仙道笑容可鞠地站在柜台后,理所当然地欣赏著眼前人清俊的脸庞上那一闪而过的错愕,“真想咬一口。”他对自己自我解嘲地笑。
鼻头却有一点点泛酸,谢天谢地,我们都没有变太多。
将套餐递给眼前还有点怔怔的人:“我马上下班,等我喔。”
急急换好衣服,仙道推门而出。
那个人静静地站在昨天的位置,悦目的光影勾勒出美好的轮廓,近乎不真实。
到近前,仙道反而不知怎么开口:“好久不见,流川君。”流川犹豫了一下:“仙道。”“你还记得我呀?”仙道上前一步,与流川并肩在一起。
流川瞟了一眼他的冲天头。
“这样啊。”仙道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
仙道第一次觉得银座的街很短,慢慢走著,有一句没一句地絮絮问著,真切感受身边人的存在,没有抬头,却清晰地感到天空中的星星一颗一颗亮了。
“你还是那么沉默,好像都是我在说。”仙道向流川一笑。
流川双手插在口袋里:“一直在说我。”仙道展颜道:“我有什么好说的。毕业后替我爸看店,没什么生意的时候就出来打打工。本来是上午10点的班,圣诞节到了,就调到晚上来了。真幸运能遇上你。”流川低下头,流海遮住了眼睛。
“明天有空吗?”“嗯?”“还要我陪你一对一吗?”“……这几个月不能打球。”仙道看著流川沉静的脸,心中一紧——在美国没有人来照顾你吗?
“对不起!”——如果没有,我可以吗?--- “那明天有什么安排?”“射箭。”“射箭?”仙道怔了一下,忍不住笑了,“听上去蛮有趣。在哪里?我也要去!”
(三)
一掬清泉蜿蜒向前,两岸细草如茵。
沿著曲折的长廊走上去,微风拂过,檐上风铃一阵细碎的清响。
就在进退曲折之间,忽然豁然开朗。
仙道真的很佩服流川怎么找到这个俱乐部。
眼前是广阔而平整的草场,远处逦 的山背似乎把冬天的寒冽拒之门外。
这里满眼望去只有明明暗暗淋淋漓漓的绿色,清爽,纯净,满是蓬勃的生机。
“铮——”仙道被忽然的声音吓了一跳。
望过去,流川正在不远处练箭。
仙道的心情忽然雀跃起来。踏著长草跑过去:“好早啊,流——”忽然之间噤了声。心头似被什么撞了一下。
第一次懂得什么叫“箭在弦上”——拉弦的指节已经泛白。弦深深地陷入紧崩的脸颊。
世上万物似在他目光中早已枯败成灰,唯有远处的靶心在烈焰中鲜活著。
流川的眼神此刻如炼炉中英邪的锋芒。
不止是锐气,还有霸气。 眺一切义无反顾的霸气。
“铮——”又一声巨响。仙道回过神来。
那硬羽的长箭已经没入靶心,尤在不停地震颤著。
好像此刻仙道的心。
那熟悉的眼神。
那段纯真与火热的青春岁月。
七年前,与他对战时总以为他在球场上眼睛会流光溢彩。
原来不是幻觉。
“好准头!”仙道终于可以开口。
流川看了他一眼,将弓递给他。
仙道摇头:“我不会。”流川白了他一眼。仿佛说:“不会跟来干什么?”移动靶开始出来,流川没再理会仙道,转身搭弓,箭连珠发。
“铮——铮--- 铮--- ”
清晨的空气清爽微凉,杂著浅浅的青草味道。
阳光洒在流川利落雪白的脸上,散发著淡淡的金色光芒,有点耀目。
仙道的目光一直在追随著流川,不自觉地,竟无法移开。
流川射完一轮,转头看仙道。仙道嘴角轻扬。
流川扔下一个白眼,又不禁瞪向仙道:“盯著我干什么?!”仙道怔了一下,目光转向远山,笑了一下,又看向流川:“你知道吗?刚才的你很像一个人。”“……”“传说中的天神将,修罗王。”“无聊!”流川低声骂了一句。
“看著你,好像所有阳光积聚在你身上,昨晚也一样,所有的星光都比不上你的眼睛。
仙道执起流川的手,看著微微泛红的指节,心痛地皱皱眉。
“这么用力。”“白痴!”仙道抬脸向流川笑了:“以前你总这样叫我,这么说,你又喜欢上我了吗?”“白痴!”流川抽回手,“什么时候喜欢过你?”
“喂,健司,我是彰。”“想好了吗?”“是,我决定放弃这次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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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君,第五会议室。” “thanks” “对了,仙道君,刚才有个电话。” “会议结束我打给他。”“好的,是个姓流川的……” 仙道蓦地转身,“他说什么?” 会议室的大门悄无声息地打开,绸质窗帘垂落及地, 的灯饰散发 的光这是藤真的习惯,即使白天,他也认为阳光会影响自己的心情。 现在,他正寒着脸,身边坐着亦是一脸肃然的花形。
“大家讨论一下,这桩生意……”仙道转着手中的笔,有点心不在焉。 感到有人踢自己,才无辜地看向越野。 越野冲他猛吹不存在的胡子。
“什么?”仙道挑高了肩。 “仙道彰!”藤真提高了嗓音,“我希望知道你的理由。”仙道保持静默了三十秒,然后起身向在座的欠欠身:“对不起,我有点急事,抱歉。” 把文件夹放在桌上,大步地推门而去。泄了一地艳阳。
藤真放在桌下的手已握成了拳,花形在心中叹口气,从桌下伸过去握住他的手。 咦,怎么下雨了?那他还会去吗? 自己先去了再说吧。
微雨长廊,草青人远,一涧流深。 仙道到的时候流川正倚在 边饮茶,朱红的柱上有细细的雨痕,流川半闭着眼。
瓷杯中热气浮上来,长长的睫毛沾染了雨意,浓浓地覆下来。 乍一看,以为是幅画。 “喂,睡了吗?” “唔。”流川睁开眼看了一下,又闭上了。
仙道苦笑:“怎么总在这时间?下午或者周末不好吗?” “人太多。” “呵,看看,麦当劳叔叔送的儿童套餐耶!”用手揉揉流川的头发,“早餐没吃吧?” 流川拆开面前的礼盒,愣了一下。仙道在一边笑问:“喜欢吧?” 盒中是个小蛋糕,还是热的。
只是上面的图案怎么看怎么像流川的Q 版造型, 小小的,嘟着的嘴是一颗红红的樱桃。非常可爱。 “白痴。”流川低声道。雨斜斜飞进来,飘到两个人肩上。
“流川……”仙道握住了流川的手。 流川怔了一下,想挣开,仙道反而握得更紧。 流川抽脱的力气突然加大,仙道犹豫了一下,放开了。
流川沉着脸起身欲走。手再次又被紧紧抓住,挑挑眉几乎要发火了。 耳边是仙道低低的声音:“给我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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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光临麦当劳,先生请问要点什么?有否考虑我们的超值套餐呢?” 笑容可掬的仙道在柜台后压低了声音:“昨天的鲑鱼好吃吗?还是更喜欢前天的明石烧?” 眼前的人嘴角构成一个可疑的角度,“白痴,后面还有客人呢。” 仙道从下面提出一个饭盒递给他:“这可是我亲手做给世界上独一无二,最漂亮的小枫的爱心便当哟!” 看着流川渐红的脸已到爆发的边缘,仙道忙大叫:“下一位客人!”流川瞪着眼前芳香四溢的牛排,上面用番茄汁写着“i love you”至于那个小小的o 则由一片翠绿的黄瓜担钢。 扑鼻的诱惑,吸引了许多客人的好奇。 流川脸红到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拼命去抽装在一边套里的刀叉,天,怎么这么紧。 流川奋力一抽,嘭,套中猛地弹出一支鲜艳的圣诞红,蹦到流川怀中。 四周一片轻笑。
流川狠狠地瞪向仙道,仙道忙用唇形向他打招呼,“圣诞快乐。”
“啊,好冷!”仙道冲出大门。追上流川流川寒着脸,甩开仙道牵住他的手。
“怎么,生气了?”仙道笑笑地跟上他,“别走得那么快嘛。” 流川没理他。仙道伸手一拉,使流川面对自己。 “别这样,今天圣诞夜。高兴一点,笑一个!”流川低着头,仙道却看见了他微牵的嘴角。 霎那间,仙道忽然有种拥流川入怀的冲动。 紧紧地拥住他,让他再无法从自己生命中走开。
那样,自己一定会哭得很难看吧? “你冷?”流川发觉仙道在轻轻颤抖。 仙道微微一笑:“流川,你许过圣诞愿吗?” “无聊。”“我也不会再许愿了,”仙道牵起流川的手,向前走着, “我今生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流川抽出手,脸向一边。
仙道又忍不住一笑,“你想知道我的愿望吗?” 转眼之间,流川呢? 仙道忙四下张望。只见流川站在一个橱窗前出神。
“真是的……”仙道苦笑地跑过去。 流川错开他,推门进了商店。 商店中,流川伸手拿下了摆在橱窗中的围巾,皱着眉,反复地审视。
“流川,为什么是这家?这里的东西标价上过世界排行。”仙道跟在他身边惊叫。 “罗嗦!” 仙道忽然附在流川耳边轻笑,“你喜欢,我给你织呀。”流川推开他,拿起了另一款更厚的围巾。 “小枫穿什么都是最美……唔……” 仙道还来不及说完,整个脖子连同嘴和鼻子忽然被淹没在羊毛温暖的波涛中。
“你不是冷吗?”流川眯起了眼。 仙道瞪大眼一时无法消化:“你给我的?!” 流川伸出手,将仙道的脸庞从包围中拯救出来,中立地评论,“颜色很衬你。”“流川……”仙道握住了流川尚在脸颊边的手。 流川的眼眸那样清,那样黑,摄取眼前人所有气力。 只要他注视着自己,整个人就好像忽然失去控制一般。
什么时候,开始如此的情不自禁…… “喂……”仙道握得太过用力,整个人已微微发抖,仿佛要将流川捏碎一般。 流川忍不住眉心轻拢。
但仙道握得更紧。直直望进了流川的双眼, 霸道的,带着梦一般痴迷。“好美。看着我,枫。。。”“放手了,白痴。”流川的余光瞥见了款款走近的小姐,脸已涨得通红。 要不是在公众场合,流川早会一拳打飞仙道的魂不守舍。
“好久不见,仙道君。下个月的贵宾卡我们给您寄到您的公司。今次是卡还是现金呢?” 小姐热络地同仙道打招呼。 流川的目光忽然变得冰冷而锐利,他眯起眼。
“流川!”仙道抓住他另一只手,“你听我说……” “放手。”流川淡淡道。仙道纳纳松开。 流川买下围巾,挟在手中。独自走出商店。
“你听我说,”仙道冲到流川面前,气喘吁吁,“我没骗你。” “我爸妈给了我一个店,呃,一个比较大的店。” 流川扬扬眉,“麦当劳?”仙道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下来:“我要你能看到我!” 流川绕过他走开:“与我无关。”“流川,”仙道从后叫住他,“如果你只能接受麦当劳的仙道,我一样可以做到。” 声音异样地低沉,似乎掺杂着痛苦与坚持。
流川缓缓转身,一双眸子亮若星辰。 月光下仙道的脸庞微长而刚毅。眼神却深邃忧郁地让人心碎。 “白痴。”围巾轻轻拢住仙道的肩,“你做什么有什么关系。”“仙道就势将流川拉到怀中,头靠在流川肩上,直到感觉到他肩头已一片湿润。 ”做什么都没关系吗?“仙道抑制住自己的哽咽。
“嗯。”流川安慰似的轻轻环住仙道。 今夜的天空好高好蓝,同他在一起。一直都是这样吧。
(六)
“拜托,办公室耶。整天用围巾蒙住脸,太温暖了吧!”“羡慕吗?”“难怪藤真说你头壳坏掉。”“不然为什么用东西包起来。”藤真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越野拍拍仙道:“自求多福吧。”闪身溜了出去。
“好久不见!”仙道自饮水机中倒一杯水。
“你现在还看得见什么?!”仙道扬扬眉。
“你谈恋爱我不管。不过别影响生意!”藤真也倒了一杯水。
仙道没吱声。
“因为他吗?”藤真冷冷地撇一眼围巾,“如果他真爱你,根本不会在乎。”仙道手指在桌上划着圈,停住,也冷冷道:“他是不会在乎,可我在乎。”
“嗨,新年快乐!”仙道冲上前招呼流川。
流川今天的情绪好像不错,嘴角牵动,正是让仙道魂牵梦萦的笑:“新年好。”“是我的新年礼物吗?”仙道轻拧流川的鼻尖,“你的笑?”“无聊!”流川别开脸。
“今天去射箭吗?”仙道笑笑地拉住流川,“一起去吧。”
湛蓝天空下的草场愈显生机。微风拂过,一阵阵绿波荡漾。
流川极目远眺,目光渐渐柔和。
仙道在耳边问:“喜欢吗?”“什么?”“真好,只有我和你。”流川闻言皱起了眉,节日,按说不会这么冷清。
“从今后,就只有我们。现在起就属于你了。生日快乐。”仙道幽幽道。
在流川尚未反映之前又问:“喜欢吗?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流川静静地看着仙道,忽然问,“只是,为什么是我?”仙道凝视着眼前这双如婴儿般清澈坦诚的眼睛,温柔而虔诚地吻了上去。
“仙道君,心情不错!”“是吗?”“是因为快过情人节了吧?祝你过得愉快。”“谢谢!对了,越野呢?今天他怎么不在。”越野他母亲心脏病忽发住院了。越野一直急着筹钱,今天还专门请了假。“仙道脸色骤变,点点头,走进办公室。
“……对了,先把钱汇过去,账号是********,还有,麻烦通知越野叫他来找我。谢谢。”电话还未放下,藤真就已经悄然而入。
“呵,一掷千金的大少爷。”“越野是我的朋友。”“那上个月的那一笔呢,从不射箭的仙道君会高价购买一个射击俱乐部。”“钱是爸留给我的。”仙道迎上藤真的目光。
“你认为爸的钱是哪里来的?”藤真毫不示弱。
仙道别开头去。
藤真没理会,继续说道:“我不是仙道家的人,只是因为母亲嫁给了爸爸,我根本不认识自己的父亲!
可根本我不在乎,因为爸爸对我非常好。
他器重我,甚至有甚于器重你。所以我要做好他给我的一切。
爸爸去世三年来,我一直在寻找机会,现在,我羽翼已丰。
你是顾虑半年前的事吗?牧自从升了警司,一直盯住我们不放。
他查了那么久,不是什么也没查到?“”总觉得他不会死心。“”你是认为我不够强?“”不是不够强,而是太强。“藤真挑了一下他茶色的眉毛,望着仙道:”你是我唯一的兄弟。“仙道做倒在长椅上:”你要我做什么?“
(七)
从某间酒吧一前一后出来,流川的脸还是红红的。
“很有趣的地方吧?”仙道还不要命的一脸痞笑。
流川反身一拳。“喂,真狠呀,我死了谁来疼你?”衣领刷地被拎起来,仙道对上了流川一触即发的双眼。
“哼!”流川松开手,转身大踏步往外走。
“哎,哥哥我……咦,下雨了。”忙把风衣脱下来遮在流川头上。
流川敲他的脑袋:“你自己呢?”仙道嘴角马上撇下来:“我的完美发型。”“白痴!”仙道眼珠一转:“那边有一家新开的店,我们进去避避吧。”流川没有动,低低问道:“不会像刚才那家忽然停电吧?”仙道一怔,忍不住轻笑:“有我呢。”流川嘟起嘴,上前一把推开了店门。
“真是个孩子。”仙道搔着头笑,“刚才。。。”
刚才……
柔和的音乐响起,本来就幽暗的灯光骤熄,仙道怕刚才被激烈乐声追杀的流川不习惯,伸出手臂轻轻护着他。
“是你吗?”流川的声音和身体一样紧绷。
“不是我。”仙道在耳边笑着。
流川没再出声,只是微微向仙道怀中靠了靠。
感动的温暖霎时淹没了仙道,脸颊轻轻擦着流川柔长细软的发丝。
不禁握住了流川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慢慢上移,按在自己炽热的唇上。
“幸福,从这里溢到这里。”感到流川细长有力的手指轻轻颤了一下,然后沿着唇形划过去:“还有这里吗?”
“真是个孩子。”仙道不知在骂他还是在骂自己。
从不爱逛街的流川正一脸好奇地盯着首饰框。
“那个。”流川盯着其中一对。
仙道看过去,不禁被吸引。
在一堆金光灿烂的首饰中,有对木质的耳环并不醒目,但相当别致。
“很多同性恋人都会选择带同一副耳环,两位有没有兴趣呢?”两人寻声望去,眼前是一位丰颜美发的女子。一脸促狭的笑。
“彩子姐!”流川低低叫道。
彩子叉着腰走过来,瞪着流川,满脸俱是笑意。
“回来也不来看我,要不是我开了这家店,您还不肯屈尊吧?”仙道忙道:“流川回来心情一直不太好,彩子小姐你也知道……”“心情不好?”彩子提高了声音,含笑的大眼睛打量着一脸绯红的流川。
又正色对仙道:“仙道君,请叫我宫本。”吁口气,“马上要结婚了,倒怀念起宫本这个姓。”仙道挑挑肩:“宫本?好耳熟的姓。”又偷眼看流川:“结婚吗?听上去好幸福。”流川别过脸去。
“看上去仙道君对流川不够好哦。”彩子用手指着仙道。
“宫本姐。”流川别扭地叫道。
彩子反手敲敲他的脑袋:“谁让你叫的?还是叫你的彩子姐。”
而后,兴致勃勃的彩子留住仙流两人,亲自下厨整治了几样精制的小菜。
一上桌,先忙着温几瓶清酒,然后给客人布菜。
仙道见流川眉尖一动,忙把他碟中的芹菜挑到自己碟中。
一面向彩子絮絮解释:“流川脚踝尚在恢复中,不能吃芹菜——宫本小姐,不是他挑食--- 你的手艺真不错!”流川不耐地瞪仙道,彩子骂过去:“当心被宠坏了,死小子!”接着又不停地逼流川喝酒,仙道忙劝:“宫本小姐,还是少一点吧。”有了几分醉意的彩子边笑边啐:“他叫我学姐时还没你呢。”“咚”的一声,两人看过去,原来流川不胜酒力,醉倒在榻边。
彩子取来被褥,和仙道合力把流川安顿好。
雪白的灯光下,彩子酒后的双颊更加艳红。
轻拢流川的鬓发,彩子忽然咯咯笑了。
“仙道君,还记得七年前,你跑来湘北问流川在美国的地址。
当时,我想,你一定一直喜欢着他呢。“仙道怔了一下:”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现在很爱他。“彩子微微一笑:”流川是个傻孩子,表面上酷酷的,其实最心软。
只要你对他好,他就会一直念着。“仙道看向彩子,彩子站起身去关窗:”我要嫁的人是牧。“仙道突然挺直了身,目光似要将彩子穿透。
彩子宛然回首:“所以你要记着你今晚的话。”
(八)
“宫本小姐,请问宫本小姐在哪里?”仙道从梦中惊醒,那清亮的女声还在耳边萦绕。
“奇怪,怎么会梦见那么久以前的事,宫本吗?难怪听起来那么耳熟。
为庆祝藤真二十二岁生日的晚宴上,盏盏灯火,灿若明星。四周,一片欢声笑语。
一旁偷闲的仙道听到一个女孩细细的声音:“请问,宫本小姐在哪里?”好清亮的声音!
仙道不由望过去,那个小女孩正被半醉的高野几个围着。
“宫本小姐吗?不知道啊,陪我喝一杯,我带你去找啊。”她连连推辞,勉强抿了一口。
见她狼狈地咳嗽,仙道走过去护着她,对着高野皱眉:“别闹了。”又向那个小女孩:“你找宫本吗?先到大门那里问一下鱼柱管家吧。
有什么事再回来找我。“”谢谢,仙道学长。“小女孩红着脸道了谢,转身消失在人海中。
“好可爱的女孩。”仙道不觉微笑,“她认识我吗?”从高野手中接过酒杯呷了一口不禁大皱眉头:“高野你开什么玩笑?”“一点点哪。”“被藤真知道你还要不要活?”……
严禁接近毒品,一开始便是公司的禁令。
其实那天高野所用的,只是非常轻微的NCD ,谈不上严格的毒品,只是自己太过在意了吧?
那个女孩子所说的宫本,就是要嫁给牧的彩子吗?流川的学姐彩子。
“今天天气真好。”流川皱着眉看着凑到自己伞下的人。
连日雨雪,又冷又潮,何好之有?
仙道从流川手中接过伞:“冷吗?”流川点点头,仙道乐呵呵地将流川的手塞到自己的围巾中。
流川享受着仙道颈脖与脸颊的热度。微微闭上了眼睛。
忽然,他睁圆了双眼,用力扯下仙道的围巾,瞪着仙道的右耳。
“发现了呀?”仙道不好意思地笑,“你那么喜欢那对木耳环。”流川用手指轻轻抚摸着仙道的耳洞:“傻孩子。”“就这样吗?”仙道轻轻问道。
“什么?”流川不解。
“上次给你礼物时好像不止这些……”仙道开始心怀叵测地笑。
“白痴!”流川轻轻吻了仙道的眼睛:“生日快乐!”仙道惊讶地叫出了声:“流川!”流川背转身,不让仙道看见他的笑容。
“七年前,有个白痴七月发帖,让我参加他二月的生日会。”仙道快乐地吹了声口哨:“你还记得!”跑上前从背后用力拥住流川。
“可我没能去。”流川握住仙道的手,那年七月,他去了美国。
“还会走吗?”仙道的头靠在流川肩上。
流川咬咬下唇,“伤好了就去。”仙道将流川转过来正对自己,笑眼望进流川,一字一顿地说:“这次我要和你一起去。”
面对仙道,越野终于有了爆发的时候:“仙道彰,你也不看看周围人看你什么眼光?
又是冲天头,又是有事没事扮阿拉伯酋长,现在还带上这个硕大又怪异的耳环!
木头木脑!你有审美观好不好?“仙道冲着镜中自己叹气,”带上了的确没有摆在那儿漂亮。“”哼!看这几天藤真不在!“仙道回过头看着越野:”耶?不在?“”你还是不是我们公司的人?丰玉的人后天就到了。由福田去港口接待。
听说,那边会来一个厉害角色……拜托,仙道,别冲着你那木耳环傻笑了!
(九)
仙道看著镜中自己的笑脸,仿佛还带著反射的明媚阳光。
贪恋著流川倚在身边的感觉。
深深吸口气,他的气息好像还在身边。
昨天晚上,当流川亲手为自己戴上时,看著他有点笨拙地一次次地努力,直到习惯性地嘟起了嘴。
仙道忍不住伸手轻触那软而小巧的双唇。
“嫌烦了?”流川皱眉闪开,同时用力扯住仙道耳朵,“别动,穿不进去了!”仙道痛得嗷嗷大叫,一边笑:“不用扯人家耳朵也只听你的话啦。”乖乖地等到流川亲手把耳环塞好,伸手将他搂在怀中。使两人一起面对镜子。
“枫,听见没有,镜子在说我们很配。”耳边是仙道梦呓般的声音。
流川拿起另一只耳环,比到自己耳边。
手被仙道握住:“呵,这样全世界都知道我们是恋人了。”流川嘴角轻扬,世界一切在仙道眼中霎时失去了颜色。
“枫的耳朵好漂亮,我不要枫有耳洞。”轻轻啄一下流川小小的耳朵:“我知道我们是恋人就够了。”流川咯咯笑起来,用手推开他:“好痒。”“这样吗?”仙道反而拥紧了他,笑著亲吻流川胡乱躲闪的脸颊。
“放手啦!”流川红著脸,澄清的眸子闪过温柔的笑意。
“不要!”仙道的笑容简直有点无赖。
“你要怎样?”流川好不容易板起脸。
仙道的关爱慢慢隐在他渐深的目光中,双手捂握了流川的肩膀。
窗外流泻了一地的月光。
仙道沉静而痴迷的目光在流川的眉眼间流连。
流川咬著下唇,月光般惑人的眸子灼烧仙道的意识。
慢慢闭上双眼,仙道轻轻地吻了下去。
“唔,干什么……”流川的低语很快消散在醉人的夜风中。
藤真结束会议时,心情明显很好。
走到办公室门口,取出卡在门边划了一下。
门开了,仙道跟了进去。
“都说恋爱中女人的智商为零,你倒相反。”
“这算夸我吗?”仙道苦笑。
“不是女人戴什么耳环?”藤真眨著眼。
仙道忽泛起微笑,那种又甜蜜又骄傲的微笑。
第一次到流川的家,刚进玄关,一只小黑猫便窜进流川的怀中,磨蹭著流川的下巴。
流川抱起它:“好了,有客人。”
仙道托住自己将要掉下的下巴,流川此时的表情算微笑吧?还是非常迷人的微笑。
“怎么了?”捧猫的流川冲仙道挑挑眉。
“呜……怎么能这样?我也要。”
冲上前抱住流川,磨蹭著心上人的脖颈,冰冰的,滑滑的,忍不住轻轻咬了一口。
流川用力打下。
仙道一脸委屈:“你抱猫,都不抱我。”
捂住脸,“我死掉算了!呜呜呜……”
“无聊!”流川小心翼翼地将小猫放在地上:“不是要看照片吗?”
仙道立马扬起一张笑脸:“要!”
将这桢照片放在手中反复把玩,其中的樱木和流川并肩站著。
阳光下,樱木那头灿烂的红发与流川明亮的双眸一样夺目。
两人的笑容好相似。
仙道用指尖轻触照片中流川的嘴角,在我面前,从没有这样的笑。
“你走了不到一年,樱木便跟去了美国。
其实那时侯,我也想去,现在,他已经是你的队友了,真羡慕。“
仙道的声音酸酸的。
“白痴!”流川敲仙道的脑袋。
“你还叫他白痴吗?”仙道转身看著流川。
“唔?”流川不明白。
“不准哪!”仙道抱住流川,把头埋入流川温软的怀中,拼命摇头:“不准叫他白痴,只要叫我就好。……”
流川双手犹豫了一下,握住了仙道双肩,轻轻笑了:“大白痴……”
“嘀嘀嘀……”那一刹那,仙道直诅咒手机的发明者。
千万个不甘愿地从流川怀中探出头。
“喂……什么?”仙道忽坐直了身子,紧张地瞥了一眼懒懒地歪倒在一边的流川。
“流川,公司有事,我得过去一下。”半跪在流川身边。
流川唔了一声。“来,亲一个。”半睡半醒的流川勉强辨出仙道额头的方位,轻轻吻了一下。
“哈,这样就算了吗?回来我再跟你算帐!”
仙道小心地把流川抱到床上,被褥轻轻覆到了身上。
“马上关闭公司所有的出口,所有员工回各自位置,没有指令,不要走动。”
仙道大步流星地由会议室走出。一面对著对讲机指挥若定,身后跟著一群紧张至肃然的员工。
“关闭所有电脑档案系统,开启第二号备份文件。”
依然不急不缓,但却有绝对威仪,“AB组到财务组清理文件,D 组到会议室,其余跟我来。”
风衣下摆扬起,此时的仙道彰有如夜间急行的猎豹。
“啪”地推开大门,凛然的目光划过室内每个人。
坐在沙发上是一脸寒霜的藤真。他身后垂手而立的是花形。
坐在沙发另一边的是一个陌生男子,正悠闲地抽著烟。
公司的几个元首级人物正焦头烂额。仙道的到来使他们情不自禁站了起来。
藤真缓缓地开口:“警方知道了我们这次接洽,我们派出的福田已被捕了。
混乱中还好我们把南烈君保护了出来。“
那个陌生男子优雅地向藤真点头致谢。
“不然真不知道该怎样向丰玉交代。”
仙道看向那个叫南烈的人,他也饶有兴趣地看过来。
仙道盯著南烈,沉声道:“警方怎么清楚?”
南烈满不在乎地一耸肩。
藤真沉声道:“是我们保密工作没做好。
南烈微微一笑,藤真脸一沉“啪!”藤真拍案而起,“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全在这里,南烈君,麻烦你认一下。”
南烈眯了眯眼,微笑:“恭敬不如从命。”
他站起身,从每个人脸上仔细地端详过,带著笑,又似不屑。
如暗夜中伺机的山猫,每个人都拼命拒绝与他对视,除了仙道。
有一刹那,仙道还以为自己看到了怜悯。
“这位眼睛兄,今天晚上在港口你好象没戴眼镜。”
终于,他笑笑地搭上了花形的肩,花形脸色霎时煞白。
“花形!”藤真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感情:“给大家说说你今晚在哪里。”
(十)
这天射箭的时候,流川有点恍惚,拉满了弓,却忘了搭箭。仙道坐在一边的草丛中,仍是津津有味地看着。“仙道……”流川放下弓,望进仙道温柔似海的眼波,“我……”“恭喜你。”仙道向流川伸出手,将他拉到自己身边:“你的脚没问题了吧。”流川飞快地瞥了一眼仙道,仙道一脸坏坏的笑:“昨天你踹我一脚那么用力。”流川红了脸别开头去,冷不防仙道拿了一样东西在自己眼前晃动“什么?”流川依稀看见是两张机票。“本来呢,是准备早点过去熟悉一下”仙道双眼中溢动着憧憬“只是你比我想象中好得快了一点。”流川劈手去拿,仙道忙将手举得高高的:“你拿什么谢我?”“哼!”流川两眼亮晶晶的,伸手把仙道按在地上,去抢他手中机票。仙道伸手一揽,;流川便倒在了他怀中,流川忙挣扎着撑起上身,眉梢眼角俱是笑意:“真的会去吗?”仙道低笑地柔声道:“我要见你父母,他们会讨厌我吗?”流川伏在仙道身上,抚摩着仙道的单只耳环,用仅仅让仙道听见的声音:“他们敢?!”“被宠坏的小家伙。”仙道幸福地阖上眼睛,好晴朗的天气。
从俱乐部出来,流川钻进车后座就倒下睡了,仙道一边小心地开车一边频频 向后视镜看去,难怪这家伙那么喜欢猫,睡得像一只大猫一样,情不自禁,苦笑变成了微笑,好可爱的大猫。仙道忍不住再看一眼后视镜,忽然他神色有点变了,上扬的嘴角变得坚毅,后视镜中多了一辆黑色的凌致,凌致吗?有意思。
“仙道君,很会驾车嘛!”“彼此彼此!”昏暗的酒吧间中,两个高大的男子相对而座。“如果你想,应该可以甩掉我吧。”“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盯住我,南烈君。”南烈转着手中的高脚杯一笑:“这次不只是那个花形吧,这么大的事,里应外合的应该不只一个。”与他无关!“南烈依旧笑笑的:”我说了谁吗?不过,他倒比传闻中的可爱多了。“下一秒,南烈忽然觉得呼吸一窒,已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捏紧了喉骨。”别碰他,如果不想整个丰玉一起完蛋。“缓缓松开手。南烈起身整好衣领:”仙道君,有毒的花都很漂亮,不要太掉以轻心,半年前那次你还没有教训吗?“转身摔门而去。
南烈一面悠闲地半靠在大厅的沙发上,一边饶有兴味地盯着坐在吧台前的一名男子,他似乎在寻人,但秀白的面孔上没有一丝浮躁,反而他的眼睛,明亮安宁,不着一丝尘埃,如午夜的星。
“唔,流川吗?”南烈泛起一丝笑,继而打了个响指:“WAITER!”低声吩咐几句。不一会儿,侍者将一杯酒送至流川面前,不知说了什么,流川挑眉疑惑地环顾,望向南烈时,南烈有礼地会笑微微欠了欠身,微笑着走了过去。
“嘀——”这个时候!南烈皱着眉取出手机。
雪白的走廊上只有南烈一个人津津有味地欣赏壁挂。“我警告过你!”南烈听到声音转身:“你来了?”仙道从一扇门后转了出来。“他在等你噢,花心男!”南烈抱臂而笑。仙道的眼睛危险起来,一步步逼进南烈。南烈情不自禁一阵心寒,仙道却微微地笑了,停下来,看着对手的挣扎。“我是为丰玉,各事其主。”南烈冷冷道:“你无权指挥我,仙道君,这么大的生意毁了,不是看在这么多年的关系,丰玉早撒手不管了。”仙道不语,似在沉吟。“流川是个很危险的人,只有你才看不出来吧,也难怪,如果是我,只会比你更糟吧。”意外地,仙道并没生气,南烈已消失在长廊尽头好久,仙道取出手机:“给我丰玉联络人所有资料”
“美国那边公司资料整理出来了吗?”仙道侧身问越野。
“你确定要去吗?”越野把软盘递给仙道。
“ 我会在四天之内解决丰玉的事,然后就走。”
“有同藤真讲吗?”
仙道手在键盘上停了一下。“我会同他讲的”
“其实,”越野叹口气“你早就想走了,对吧。老爷说的对,你不适合我们的公司,如果真的要去,就带上我吧。”
仙道伸出手拍拍越野的肩,释怀地一笑:“一定!”
仙道将卡在灯下划过门自动开了,室内桌后的南烈盯着电脑,连头都没有抬。
“和丰玉在联系吗?”仙道坐到了南烈对面。
南烈没有回答,仙道微微一笑,“没必要吧,南烈君,你十八岁就去了美国,什么原因使你效力日本警方?”南烈仍是沉默,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半晌,他开了口“我们谈谈?”
“说什么?”
“说你怎么发现的。”
“一开始,你指证花形,如你所言你第一次同我们有接触,即使花形真的傻到去亲自参与那次行动,你凭什么一眼就咬定是他。后来,你又怀疑流川,流川与花形同相似之处是他们对我和藤真都非常重要,你指证花形,已令藤真一团糟,然后你又想使我失去冷静,对于本来就引起怀疑的你,一片浑水不但可以保护你,还可以让你摸鱼。”
“可惜水太浑了,我根本看不清鱼在哪里。”南烈忽然插了一句。
“但这只是怀疑,可惜你又捉到了半年前赤木对我们的突击搜查,这件事是很轰动但知道真像的只有藤真和我。丰玉和我们有五六年没有联系了,你没有理由这么清楚,那么你只能是警方的人。”
“有见地,不愧是仙道君。只是,我也要告诉你。”
“什么?”
“花形的确是卧底,藤真一直以为花形是自己派到警方的卧底,却万万没想到,更早以前,花形就是警方的人。也是他要求我指证他的,他说藤真不会怎样对他,但会信任我。”
“哦?一直知道藤真在警方有人,没想到是花形。”
“所以我指证花形,至少藤真不会怀疑。当时花形作卧底有个条件,就是如果成功了藤真必须要能减轻罪名。因为,他与你父亲无血缘关系,你才是仙道家长子,理所当然一切的生意都必须你点头,他只是蒙在鼓中。虽是个荒谬的借口,却具说服力。
“实际上,包括你父亲在世时,接管毒品生意的一直都是藤真,你所负责的是公司的正常营业,但所有交易的文档的密码,却只有你知道,这也是警方认为的这个案子的关键。
“接触过仙道君的人都知道,你开所有的门的钥匙只有一把,所有保险的密码也只是一个。半年前公司火警,冲进来的却是赤木他们,你还是吓了一跳吧。”“的确,在外人看来确是火警。”
“但仙道君的备份档案女朋友,也不至与少到应付不了赤木急吼吼的抽查。”
“我没有女朋友。”仙道打断他。
南烈眨眨眼:“怕什么,我又不是流川。”马上又正色问:“你知道为什么赤木一直盯着你吗?”
(十一)
“赤木有个妹妹,三年前死与车祸,尸体中有微量NCD 。出事前她刚从你们家晚宴上回家。那玩意对你们而言还及不上口香糖提神,但她只是个女孩子,也许连安眠药都从未碰过。当然了,也许只要回家睡一觉,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她却出了车祸。”“赤木便成立了你们公司的专案组,也许过于感情用事,也一直没有什么成效,反而半年前打草惊蛇。于是由牧接替了组长职务,以名誉为担保,替赤木的妹妹报仇。”
仙道一直听着,回想到那个女孩子清丽的容颜,心忽地被揪紧。
“你是不是讲太多了?”
“我是在劝你自首。”
“什么?”
“我只想告诉你牧势在必得,他不会放弃。如你不自首,与花形的约定将使你承担所有罪名。”“自首,我会判多少年?”
“谁知道,反正比你能活得要长。”
“不行!”仙道忽激烈地摇头,“一年前,我还可以,但现在不行!”
南烈别开头:“你对他承诺了什么?”
“我没有。”仙道双手放在桌上:“我不敢,我怕我会死。”
“原来仙道也是贪生怕死的人。”南烈一笑。
“不,我只怕我死了,没有人像我一样爱他。”
南烈的笑隐去,“仙道,你现在不自首,将来一定会后悔,你记着我的话。”
“你走吧”仙道向南烈挥挥手。
“你放我走?”
“那你还想留下吗?”
“你不怕我带走密码吗?”
“请便”
南烈吁口气:“也是,我要能拿到你现在也不坐这儿了。”
走到门边,取出卡在门边划一下,门开了:“这张卡是来的时候藤真给我的,留下作个纪念吧。”
仙道看着南烈有点落寞的背影,神色有点倦,开启了电脑,盯着屏幕不知该作些什么。
半个小时候后,仙道走进藤真的私人办公室。
“南烈是警方的人,他们早怀疑了花形,花形是无辜的。”“唔,本质上和事实没有太大区别”
藤真瞪圆了湛蓝色的大眼睛,怀疑但更多惊喜。
“藤真,我把南烈放走了。”
“什么?”藤真不自觉站了起来。
“ 丰玉同我们这轮谈判,名义上是软件生意,他们带来的样品不会留给警方任何把柄。到目前为止,他们只能是怀疑,但没有证据。”仙道看向窗外。
“南烈多待一天,他对我们多一分威胁,不放他走,倒显得我们心虚。”
“为什么爸爸不把生意交给你?”藤真走到仙道身边。
仙道微微笑了,把手搭上身边人的肩:“因为你更适合,我,要去美国了。”
“什么,”藤真一惊,仙道仍温和地笑着:“你一定会祝福我吧。”
“让我带着密码和他一起走吧,我想有新的生活。”
(十二)
为仙道饯行的酒会在仙道家族的别墅前举行。
藤真特地将喷泉音乐换成了仙道最喜欢的肖邦。
好几天没露面的花形也紧随在了他身边,成了众人窃议的焦点。
声乐悠扬,觥筹交错之间,仙道从容进退,风采翩翩,一身雪白的西装更显温文优雅,轻易成了众星捧月的中心。目光越过人群,流川呢?
终于,逮住那个黑色修长的背影,拨开人群挤过去,已是一头一脸的汉。
“嗨!”第一次看流川穿如此正式的西装,有些好笑,但绝对出众。
流川眼中一闪而过的是什么?是落寞吗?
“怎么了?”握住他的手想给他一些温暖。
“ 我想走。”流川低下头。
“我送你。”仙道笑笑地扶住他“不适合这种场合吧,小孩子不要玩大人的游戏。”
嘟起嘴瞪着仙道,仙道忍不住轻拧他的鼻子。“好了,我也不喜欢,不如我陪你散散心。”
“小时候喜欢吃苹果,爸爸就在这里给我种了一片苹果林。远离了嚣喧的酒会,仙道带着流川在月下漫步。初春的夜风,轻柔拂着两人的脸庞。”你会认为我是个随心所欲的人吗?“仙道泛起一丝苦笑,”其实我我不是,我从小只喜欢简单的东西,也只想过简单的生活。从小到大,我只用过一把钥匙,我这一辈子,只想专心爱一个人。“轻辉如水,月华之中的流川身边似散发着微微的光芒,如同一位偶临凡尘的天使。仙道温情地注视着流川晶莹的双眼。”还好你没有让我找太久。“”刚才你离我很远“流川忍不住开口。”傻瓜。“仙道心口似被什么堵住了,却很温暖很开心。”我一直在你身边。“”别离开我。“流川喃喃低语。仙道向前拥紧了他,吻着他的眼睑,微凉而柔软的触觉使仙道迷惑:”枫,别那样看着我,看得我心都碎了。“
“不要。”流川冷冷拒绝。
“健司专门给你和我的,往后回日本,还好回来住。”仙道终于把流川拖到一个房间前。
“免了。”流川用力推仙道:“还有,不要把整个人靠过来。真是,从苹果林出来,这八爪鱼简直像长在了自己身上”不要“轮到仙道了”人家喝醉了嘛!“
流川疑惑的挑挑眉。
“好了,快打开门,看看他给我们的礼物。”仙道双手环着流川,赶快撒娇。
流川沉着脸,忽然发现门没有锁。
“这间房只有我和你能进来喔。”仙道头搁在流川肩上,一直笑,指点着:“把密码输到那里,对了,就是那里。”
“这个密码很特别呢,”仙道对着流川耳朵叹气:“猜猜看。”
“无聊!”流川脸忽涨红。
“我们的生日了。”仙道甜蜜地沉溺在流川的气息中,倾听他渐快的心跳。
现在的流川只想赶快进到房间,甩开仙道,飞快地键入了214101“傻瓜。”仙道捉住流川的手,轻轻的按上去:“是101214啦。”
感到怀中的人轻轻一颤,门已开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华丽的大床,重重彩幔低垂,仿佛呵护着情人间温柔的幻梦。
“耶,这样啊。”仙道也一怔,忍不住咧开嘴笑了。
“去死吧!”流川返身重重地给了仙道一拳。
“这次一定会成功,这是藤真给我的通行卡。”南烈一面通着电话,一面飞快打着电脑。
“可以进入所有密码门,我一定有办法破译,仙道又不是圣人,一同他讲到流川,一样会混乱吧,而且,我已经找到了。”南烈满意地敲击回车:“牧,密码是XXXXX ”
(十三)
“密码已修改,请输入新密码。”
面对电脑屏幕上的这行字,南烈与牧不禁拍案而起。
“什么?!”缓缓坐下,“仙道彰,你够聪明。”
清晨的射击场,流川的弓斜在一旁,他有点不高兴地嘟着嘴。最后一天来了,今天却要检修箭靶,换谁都会扫兴吧。
仙道逗他,讲笑话。唱歌,百般耍乐,流川仍是万年寒冰。甚至,有点魂不守舍叹口气,仙道跑开了。
干什么。流川看过去。
三丈外站好,头上放个苹果。“我当你的靶!”
“白痴”
“不要紧了,我相信你!”仙道不依不饶,流川终于拿起了弓。
一秒,两秒……
枫的眼中那是什么?是心痛吗?还是彷徨。
“快呀快呀!”仙道尽力开心地招呼着流川,心跳却不稳,他还在在薏昨晚的事吗?他还不肯相信我吗?
流川的箭下移。对准了仙道。
目光已褪尽了犹豫,坚定锐利如莫邪青锋。
阳光下金光四溢的天神将,一如再现的当日。
仿佛感到一种解脱,一丝惊讶之后,坦然地,仙道闭上了双眼,不知为什么,脑中点点滴滴,闪亮着,喧闹着,全是当初不由自主的情生意动。
“嗒”弓落地的声音。
仙道睁开眼,流川清亮的眼睛已近在咫尺,他眼中闪动着泪光。
似询问又似责备:“仙道君,为什么喜欢我。”
流川的泪流下来,渗入两人交缠的唇间。
仙道紧紧地拥着流川,仿佛这世上只剩他和他,直到他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仙道彰,你有权保持沉默,你所说的一切将成为你的呈堂证供。”
是夜,夜凉如水,仙道反复把玩着手上的木耳环。
因为听说过入狱要缴所有的随身物品,所以半路上就偷偷摘下藏好。
他知道我的身份后是鄙视还是吃惊?
微微一笑,他那种人,天生与浑浊和犯罪绝缘吧。
好漂亮的耳环,原来是简化的蝴蝶的形状,一直没有细看,因为他喜欢,所以自己更喜欢。不过,真的很漂亮。他也很漂亮。
细细抚摩着手中的耳环,对着月光欣赏。
忽然,仙道的动作停顿下来,双手颤抖如风中的树叶,开始急遽地用手掰,用手拷敲,用脚踹,“啪”耳环终于断裂,一个小小的精密仪器摔了出来。
“ 不要。”仙道的视线忽然模糊了,他想大声痛哭,才发觉声音已嘶哑。手中抓紧的床单已被撕裂,他无力地跪倒在床前:“不是这样的。”
(十四)
阳光从小窗射到长桌,仙道做了个长长的深呼吸,今天天气应该不错吧。
门被推开了,娉婷的身形款款而进。
“没想到是我吧。”彩子笑容可掬。
“晤,宫本小姐。”仙道怔了一下:“或是牧夫人?”
“我是为那个少根弦的学弟来的,所以你应该叫我彩子!”
仙道脸色微沉,但还是笑了。
“被人才这样盯着糟透了!”彩子瞥一眼门外站着荷枪实弹的警卫。
仙道但笑不语。
“晴子是樱木的未婚妻。”彩子徐徐开口。仙道脸色忽然黯然。
“我说过流川很单纯,谁对他好他就十倍地报答。
只是他迟钝的连别人对他好都不知道。
所以七年来,他只得樱木一个朋友,但已足够。
晴子的死对樱木打击很大,在一场赛事中他扭伤了脚。
病床上他让流川来替晴子报仇。“不知因吃惊还是出神,仙道睁大了眼,但什么也没说。
彩子看着他,转动着无名指上精巧的戒指,似笑非笑。
“我,”仙道艰难地开口“从来没有想过去怪他。”
“我今天这样,完全是咎由自取,我们家族所伤害的不只是晴子一个人的生命,惩罚我的不是他也一定有其他人。”
“那流川呢?”彩子盯着仙道。仙道忽然笑了,孩子气的笑“他好象一只蝴蝶,自由出入我的世界。
每次都一样,但只要曾为我停留,我就很快乐了。“
“你好象忘了你那晚的话。”彩子冷冷道。
如果能够忘记,我的天堂我眼睁睁看着成为冰冷的残迹,连最后的温热,我最珍贵的回忆也只是我癔想的虚幻。
也许他对我还有一霎那的真心,已是我奢想的全部,已让我拼命抓紧回忆,不能忘记。或者他心中根本不曾在乎过。
“这么说来,他的脚没事。”勉强地笑一笑:“太好了。”
“仙道彰,流川接近你的确有目的,但他这个人绝不会违背自己意愿做任何事说任何话!”
几个月的点点滴滴流水般涌进仙道心头,他的冷淡,他的快乐,他的笑颜,他动情的凝视……那种感觉叫幸福吗?
“仙道,想清楚没有,时间不多了。这案子现在还没来得及对外公布。”
“什么时间不多了?”仙道疑惑地抬头“我一直希望流川快乐,这就足够,如果是他将我绳之以法,”仙道坦呈自己情感:“我甘之如贻。”
“你真的病了。”彩子泛起一丝诡异的笑。
“什么?”仙道的手被彩子握住。“你病得真不轻,该休息一下了。”
“你手里……”仙道话未落音,人就从椅上滑落。
彩子微笑着将戒指戴回,好整以暇地发出尖利的掺叫:“啊!!!!”
仙道朦胧睁开眼,自己正在一辆飞驰的担架上,身边有警卫和护士。
“怎么了?”他想开口,但出不了声。
刚被放上手术台,四处警铃大作,门外一片喧哗。是火警。
“快,安全转移病人!”有人在搬动他的身体。身边的人好象乱为一团。
冲进来两个全副武装的消防队员:“外面有人受伤了,警卫呢?”
“快出去,危险,病人由我们转移!”好熟的声音。仙道还来不及细想,头上以被套上防火面具,接着是和消防队员一样的防火衣。
片刻,三个消防队员走了出来。
“辛苦了。”大家向他们致谢,每个人都惊魂未定。
“我们出去取器械,其他队员还在里面,火警还未消除,警卫,请帮忙维持秩序!”
一个消防队员回头对大家解释:“大家请务必保持镇静。”
上了车,彩子把仙道往车后座一扔:“南烈,你会开这种车吧。”
取下面具的南烈一笑:“小CASE。”
一路上风弛电擎,朵朵红灯一闪而过,彩子连连惊呼:“哇,消防车好威风!”
南烈苦笑,“小姐,不想被逮住的话就该换车了。”回头看了一眼。
“他什么时候才醒啊,你不会把他搞废了吧。”
彩子一笑:“你还蛮体贴的呐。”
“不怕牧生气?”“哈,当初也是他想出这找去查仙道公司的档案”我是你丈夫肯定早吐血致死。“”所以你不是我丈夫。“两人相视一笑。
南烈吸着烟,不时看一下座位上沉睡的仙道。
唔,这就是他的爱人吗?
第一次相遇,就为他所折服。
你认为日本第一的球员会怎样,若干年后梦中还出现那双灿若美星的眼睛,还有一边被自己打伤的淤青。
后来去了美国,他每场球都不曾错过,从大学联赛到NBA 。
再后来有了自己的帧探事务所,因为帮那个红头发找回了一辆宝马,竟与他俩有了点头之交。
就止于此吧。
万没想到那个红头会再来找自己,艰难地拄着拐杖。
“我很后悔答应让他回去帮我报仇,我非常担心他……”眼神里一片水光。
自己便巴巴地不远万里飞回日本,找到了牧要求加入,第一次积极自愿地交代自己的祖宗八代。说到底,自己也担心他,比谁更担心。
现在这么做,也许一辈子都不能回日本了吧……
仙道幽幽醒转,看看南烈,回忆慢慢拼凑,终于有点明白。
“醒了吗?”南烈掐灭烟头。
“彩子呢?”仙道头有点晕……
“回去了,虽说今天中午牧可能胃口很小,但她是个贤惠的妻子。”禁不住地笑。
由怀中抽出一样东西仍给仙道:“喏,他给你的,不要就撕了吧。”
瓢到仙道怀中的是那张去美国的机票。
仙道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仿佛怀中的是一触即灭的幻梦。
车噶然而停。
车窗外是蓝天下分外明丽的侯机厅。
“楞着干嘛,还不快去。”南烈双手扶在方向盘上。
“你的证件都在他那边,我就不过去闪闪生辉了。”
车门打开,仙道觉得视线有点模糊,深深吸口气,却迈不开步子。
南烈将仙道推出门外,笑笑地开始倒车。
忍不住看了一眼反光镜。
远远的,两个高挑的身影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唇上一抹自嘲的笑。
南烈自上衣口袋抽出一张机票,撕掉:“我看,还是不要和他同班次比较好。”
凝望他俩的背影,有点鼻酸。
其实,只要曾经努力地爱过。
能够全心全意地付出。为自己所爱的人痛哭,为他欢笑,为他尝尽所有甘苦,已经足够。番外篇不知什么时候,听彩子给我的磁带已成了我的生活重点。
喜欢他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喜欢他开朗明媚的笑声。
这都是从那个小小的耳环上传来的。
耳环是我亲手给他戴上的。
他什么也不知道,只会冲着我笑。
白痴……
有时候长时间没有一点声音我会猜测他是睡着了呢,还是在想心事?
“……晤,枫,枫……”是他在耳边梦呓这白痴,睡着了也不知道把耳环取掉吗?
有时候有哗哗的水声会忽然停下来。
“枫,我很爱你,你爱我吗?”很正经的声音。
虽然知道他不在身边,还是被他吓一跳。
听得越久,越沉溺他喜欢握住我的手,仿佛要捏碎我一般,但我喜欢。
从前,也有一双手,这样用力地握住我。
是那个叫晴子的女孩子。
樱木没有亲人,回日本相亲时我坐在他身边。
对方竟是赤木学长,身边有个眼熟的女孩子,我很意外,缨木的脸已和头发红成一片。
非常漂亮,浅黄的和服,头发挽上去,偷偷看着我。
出去时,赤木学长和樱木大声笑着叫着走在前面。她在我身边。
“流川君和樱木君是邻居吧。”她问。
我点头,应该说是室友。
“那我到了美国应该可以天天看见流川君了。”她笑了。
我也看着她笑了,这个女孩会成为樱木的妻子吗?听上去很幸福。
她看着我的手:“可以拉一下吗?”牵住我的手,她在微微发抖,但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
“流川君的手好有力,真是篮球运动员的手。”
这是我听到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这是那个仙道的责任!”倒在病床上的樱木哭得很无助,我一直守在他身边,就好象在若干个我病倒在床的深夜里他陪着我那样,我答应他为晴子报仇,为他,也为那个曾握住我手的女孩子。
如果我现在回到美国,我一定要告诉樱木所有的真象,那并不是仙道的责任,在我的法律中,仙道是无罪的!
听到耳机里那声巨响,一切停止了,包括身边的风和时间。
他发现了……
他会恨我吗?我脑袋中一片模糊,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无罪!
我流川枫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这次的决定也许真的错了,但我不在乎。
我想亲自去做,但彩子姐让我在机场等。
好难熬,早知道一定要同他们一起去,成功了吗?还是……
塞上耳机,好想听到他的声音“我不敢说,我怕我会死。”“我不怕死,我怕没有人象我一样爱他……”
不要听到他说什么死呀活的,忽然之间很担心。
仙道!
你不准死掉,以流川枫的名义,我不准你死掉!
泪水不争气地涌出来。
那渐渐走近的人是谁?看花了吗?揉揉眼睛,来不及放下手臂就被用力拽紧抱入怀中,真的是他,没其他人有这样有力的臂膀,和这样宽广的胸膛。
还有这样温柔的声音:“枫,给你一个春天,不要再从我身边飞走,好不好?”
白痴,抱得这么紧,叫我怎么点头。
“不说话,就是答应了罗。”他笑着揉我的头发。
我闭着眼睛靠在他肩上,晤,好困,隐隐听见他兴致勃勃的声音。
“小枫,快看外面有黄蝴蝶,到了美国是个好天气喔……”
真好。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