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mory of the Vampire 1-6

作者： sky，收录日期：2006-04-03，1380次阅读

* 改写自“Interview with vampire”

1999 AD Japan Tokyo

“开始吧，上帝会听到你的忏悔的。”年轻的牧师藤真健司低声道。天已黑下来了，教堂里一片死寂，这是他今天的最后一位忏悔者了。隐隐的，透过木窗间的空隙，牧师看到一双蓝色水晶般的眼眸。慢慢的，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教堂的几根快要燃尽的蜡烛魔幻般的熄灭了。藤真打了个冷颤，开始留心倾听忏悔。

“我叫流川枫，两百年前，我和你们一样，有着一双可以看到日出的眼睛，直到他选中了我…………”

1799 AD England EastSussex

男人酒醉的叫喊声和女人床上的娇吟声是英国南部码头小镇最动听的音乐。这种旋律在月光下更响亮。衣着简陋的工人，满身腥味的渔民，点着美人痣的寡妇，满兜脏钱的商人，一脸白粉的男孩……。当音乐响起时，都聚集在海边的酒馆……。

撒满酒的木桌上，一只白净细致的手与一只粗裂毛茸的手紧紧握住，四周响起起哄下注的吆喝声。

“你敢抢我的女人！”粗野的大汉狞笑着用力板自己的手腕，“让你这个娘娘腔的小子见识见……。啊！！”

话音未落，坐在桌子另一面的男人轻皱眉头，猛的用力，将大汉的手腕压在桌上。

“你说谁娘娘腔？！”

“流川你赢了！”站在流川身边的一位娇艳女子刚要举起流川的手，却被流川一把揽如怀中。

“她是我的了。”流川冷冷的看了一眼前败落的大汉，起身向门外走去。

那个女人忙美美的钻入流川怀里。

“站住！！”大汉掏出把枪，指着流川道，“你别想带走我的女人！再动我就开枪了！！”

流川停住脚步，缓缓转头，细长的眼中冒着寒意。突然转身，走向枪口，一下拉开自己的衣领，让枪口直指在他雪白的脖颈。

酒馆里的一些人静了下来，等着事情的变化。大汉直直的瞪了流川好一会，终于将颤抖的拿枪的手放了下去。流川眼中充满了鄙视与轻蔑，搂起女子的纤腰，走出大门。

酒馆的楼上，一双水晶般的蓝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流川，直到流川搂着那个女子消失在门口。苍白的手放开了在怀里欲仙欲醉的年轻美女，慢慢擦净锋利的银色指环上留下的血迹…………

流川和女子走到海边安静的地方，靠在墙上，流川毫无表情的望着眼前画着浓妆的女子。反过来，女子却满脸欲望的盯着流川俊美的面容，凑过去要吻流川，却被流川抓住头发，向下拽去。女子立刻明白流川的用意，舔舔嘴唇，移开自己身前碍事的裙摆，跪到流川面前。

流川仰起头，望着游进乌云的满月…………

突然，一个黑影从流川眼前闪过，半秒后，那女子的身体突然飞到空中，完全挡住了月光。

“啊！！！！”

流川失声叫了出来，虽然天很暗，但是他还是清楚的看到女子的脖颈已被折断。骨头断裂而发出的声音因为速度的原因显得尤其的清脆鬼异。

“怎么会……。”流川颤抖着慢慢走向飞落在几米之外的尸体。才迈出几步，一股巨大的冲力无形的撕开了他的已经解开的衣领。就在流川低头的一瞬，他感到一双手臂像铁钳一样抱住自己。

一阵剧痛，看到的只有一片蓝色……

不！是蓝色的上衣！流川不敢动，只是斜了斜眼睛，黑发……男人……。

“你……。啊……啊！！！！！！！！”

流川还来不及发声，就感到血液逆流，心脏飞快的跳动，脖子上的疼痛越来越重，好似有东西要将自己完全抽干似的。从惊恐中清醒过来的流川开始挣扎，可那双手臂有着非人类的力量。流川把住黑发男人的双肩，使劲向外推去。

感到流川的挣扎，那双手轻轻一抬，两人一同飞到空中。流川感到双脚离地，恐惧与疼痛使他渐渐失去知觉。

心……要停止跳动了……。

嘴……好干……。水……

脖子好痒……。嗯…………

这是……什么感觉……好热！！

啊！……。嗯…………好暖和……。好痒……。

“喜欢吗？”

……。谁……？

流川勉强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立刻使他停止思考。

那是一双透蓝的眼睛……

苍白的肤色……

还有……。那是……。

吸．血．鬼．的．利．牙……

“好好享受吧……”

低沉浓厚的声音响在流川耳边，好像麻醉神经的毒品一样。

慢慢的，一种莫名的快感代替了疼痛。

好舒服……。

流川不由自主的抬起手，轻压伏在自己颈间的头，让锋利的牙齿陷的更深……

########################SKY#####################################

身子动不了……我……已经死了吗……。

流川微微睁开双眼，立刻感到自己的身体好像空了一样。用力抬起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白色的大床上，四周是柔软的薄纱。纱后面，月光下，隐隐约约站着一个绅士打扮的男人。朦胧的脸上毫无血色。

“你是……魔鬼吗？”流川虚弱的道。

“魔鬼……？不。我不是。”说着他靠近流川，撩开薄纱，流川这才看轻楚。

眼前的并不是什么狰狞的魔鬼，只是一位相貌较好的普通男人。

“我叫仙道彰。”坐到床边，仙道抬手拨开流川额头前的丝发。流川想避开，却连转头的力气都没有。

“你快要死了。”仙道的手滑到流川脸上，“不过，我能给你一个全新的生命！”慢慢的，仙道冰冷的手滑到流川颈上的咬痕，“一个能让你永生的机会！你会看到一个新的世界！身边的荒谬，丑陋都将消失！你将变的完美…… 无．缺……“

流川迷惑的仰视着仙道，“你要怎样……？”

仙道似乎在享受流川语气中的恐惧于无奈，随着笑道：

“你没有别的选择，快决定吧，在你柔弱的生命燃尽之前！”

“……。”流川不语，只是微微点点头，闭上双眼。

“那么漂亮的黑眼睛，真可惜啊……。”仙道抬起手，用指环划破自己的手腕。血，如蜜浆般流入流川的喉咙。

“嗯……”流川感到身体开始轻松起来，伸手抓住仙道的手臂，尽情的将仙道的血吸入自己干枯的内脏。

仙道的喘息渐渐加重，大量的失血使他的额角渗出汗珠。两人就这样鬼异的进行了一出非人性的换血仪式。

流川感到体内有一颗新的心脏正在诞生，自己的视野也变的清晰起来了。突然，源源不断的鲜血停在喉间，内脏立刻要炸开一般。

“不！！啊……！！”流川被一股冲力推回床上，大量的污血从他的嘴角流出来。

染红了白色的床单。内脏的绞动折磨着流川，他的手指深深的陷在染满血的床单里，关节因用力过度而变的惨白。

“差不多可以了啊。”仙道轻轻抹了抹手腕，伤痕立刻消失了。

晚风吹来的乌云再次遮住了月亮，也无声的吹开了窗子。凉意让流川的燥热减轻了少许，慢慢的，他抬起头……。

一双蓝里透黄的亮眸静静的望着仙道…………

流川变的更迷人了。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变的接近透明，毫无血色的唇变得红润饱满，黑亮的头发魔术般的变长了，零散的披在肩上。

“真让人满意啊！”仙道微笑道。“看看周围吧！你现在生活在一个全新的世界里了。一个充满绝美事物的天国。”

流川看看四周，在壁炉上的镜子中，突然出现了跳舞的精灵；蜡烛自己燃起来，发出阵阵幽香；甚至飘动的轻纱中，呈现出少女美丽的面孔，正向自己微笑。

“这些是……？”流川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仙道欣赏着流川微光波动的水晶眼瞳，坐近流川，仙道捧起流川的脸，道：

“记住……你是我创造的，从现在开始，我要教你很多事情。所以一刻也不许离开我。”

1999 AD Japan Tokyo

“我当时没有拒绝，因为找不到拒绝的理由。那时的我就像刚生下来的婴儿一样，对自己的生命全然不知。但是当我第一次透过新的眼睛看到仙道的那一瞬，我已经明白，我永远看不到太阳升起时的光芒了……。”

“你后悔了吗？”藤真的声音有些抖，他已经完全动弹不得了。但好奇阻止了他逃开的欲望。

“后悔？有过几次，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流川的声音轻了很多。藤真壮起胆来，继续问道：

“如果你是……是……”

“吸血鬼。”流川静静的道。

“啊。对……吸．血．鬼，你怎么能进的了教堂呢……？”

“……。”

藤真隐隐约约的看到流川有些笑意，便等他说下去。

“牧师，你好像当时的我……。问一样的问题。”流川微微的仰起头道，“那时仙道他笑我傻呢……。”

1799 AD England East Sussex

“十字架？”

“对啊！”流川一本正经的道，“我们不是怕十字架嘛！还有，钉在心脏上的木桩！还有，还有，大蒜……。”

“哈哈哈哈……哈……。”仙道仰面倒在床上，笑的弯起腰来。

“你！……笑什么。”流川有提高声音的欲望，更有打仙道的欲望，但是他体内有种本不属于自己的意念压住了自己的冲动。

“不要听别人胡说八道了！”仙道突然将流川压回柔软的大床上，两人的脸近的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仙道低声道：

“我说过了……你我生活在一个完美的世界里……我们什么都不用怕，正好相反的是，我最喜欢去教堂了！”

“为什么？”

“嗯……现在告诉你你也不会懂的。”仙道有些不舍的起身，道，“等我把你最需要学的教给你后，你自然就明白了！”仙道上前拉住流川的手。

“来，我的天使，是你我共进晚餐的时候了…………”

^^^^^^^^^^^^^^^^^^^^^^^^^^^^SKY^^^^^^^^^^^^^^^^^^^^^^^^^^^^^^^^^^^^
看完“Interview with the Vampire”后， SKY实在忍不住要写这部小说！！虽然还有两部没有写完……。（汗）

希望大家喜欢……


（２）



1799 AD England EastSussex

“你的眼睛好漂亮！”一个褐色卷发，浓妆艳抹的妙龄女子靠到流川怀里，盯着他如挂水珍珠般的黄蓝色瞳孔。流川有些不习惯，抬手抚了抚眼角。褐发女子见流川不做出任何反应，便向仙道凑过去。

酒馆里吵杂混乱，仙道选择了一个角落，不一会儿，就有女人自动送上门。但流川却有种奇怪的冲动，一种他从没有过的饥渴。使得他坐立不安。仙道早看出流川的需要，便伸手将褐发女子揽过来，一手搂住她的纤腰，一手抚上她的胸部。褐发女子娇媚的向后靠去，坐到仙道腿上，燥热的身子紧紧的贴在仙胸前。

仙道将头埋到她的颈间，轻咬着她柔软的耳唇。女子的呻吟声越来越娇媚，在流川看来，甚至有些夸张，有些反常。一声高潮似的呻吟后，流川惊奇的发现，血顺着女子的脖颈流下来。

而仙道，抬眼看了看愣在那里的流川，放开了褐发女子，将她推向流川。女子恋恋不舍的钩住仙道的脖子。

“他会让你更快乐的……乖，去吧……”

女子听话的抱住流川，血腥的味道使流川明白了饥渴的原因，望着源源流出的鲜红液体，流川焦急的情不自禁的咬住女子的脖颈，出乎意料的，尖利的牙齿自行的扎入皮肤，将鲜血送入流川的喉咙。

想要更多……

需要更多……

直到仙道将没了气息的女子与流川分开。

“够了！”仙道严肃的说，“永远不要吸心脏停止后的血！会毁了你的！”

“你说什么！”流川将女子的身体翻过来，她无神的瞳孔与冰冷的体温使流川心凉了一截，“她……她怎么会死！！”

“你杀了她，她当然会死。”仙道将女子放置在桌下，拉起愣在那里的流川道，“走，我们换个地方。”

“不！！你骗我……！”流川头也不回的跑出酒馆，他一直不停的跑，试图忘记自己刚才做的事情。跑过几条街，流川气喘吁吁的靠在路边的一棵树边，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说了不要离开我！”仙道的声音突然响在流川耳边。

“！！！”流川一惊，转头见仙道就靠在自己身边的树干上。“你……。？”

“你还不能和我比速度，至少现在还不能。来，跟我回家吧。”仙道微笑着道。

“不！”流川走开几步，与仙道保持了一定距离。“我不会再去吸血！也绝不再杀人！”

“那是不可能的啊。”仙道耐心的劝着流川，“对于我们来说，他们不是人，只是食物而已，就好像人类会杀死动物，把它们当作食物是一个道理啊！”

“怎么可能相提并论呢！”流川从小到大多半时间都在打猎，他怎么也没想到从今开始，他要以猎杀人类为生。

“跟我回家吧，流川……你要学会接受已经成为永远的事实啊。”

1999 AD JAPAN TOKYO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他回去了，可能是因为我不知道一个人要怎么活下去。”

“嗯…………”藤真停了半晌，道，“仙道为什么喜欢教堂呢？”

“真的要听？”流川美丽的蓝眼睛落在藤真身上。

“啊……要听！”这时藤真的好奇心以战胜了一切。

“好…………”流川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他说……牧师与修女的血是纯的，比一般人的血要甜美…………”

“哈哈……”藤真向后退了退，“过奖……过奖……。你……？”

“别怕。”流川道，“从那此以后，我就发誓绝不再杀人了……。”

1799 AD England East Sussex

仙道将流川带回自己华丽的住所，他的仆人早已为流川准备好房间，流川一头扎进被子中，他仍然不敢相信自己会变成这样。作为吸血鬼，白天不能出门，要睡在棺材里……。

等等！棺材…………

流川猛的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一片漆黑。

难道…………刚才看到的床……流川抬手一推，立刻看到灯光，低头再看看自己明明躺在一具雕木的棺材里。

流川立刻跳了出来，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让自己冷静下来后，流川叫来仆人：

“仙道在哪里？！”

“主人啊……他现在不想被人打扰……”

“告诉我仙道在哪里！！”

“是……先生……您不要生气……”仆人吓的忙替流川引路。

流川稳住气，他想像不到自己生气时的眼神有多么恐怖。仆人引着流川走进仙道的房间，颤颤惊惊的道：

“主人……对不起，流川先生他……”

仙道正坐在床上，手臂里搂着个漂亮的女人。看看流川，仙道微笑着道：

“没关系，进来吧，流川。”

说着在那女人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女人用情的看了看仙道，起身下床，走到门口还恋恋不舍的转头。

房间里只剩下流川和仙道两个人了，突然流川听到身后有声音，便警觉的回头，门唰的一下自己关上了，流川又立刻转回头来看仙道，没想到仙道离他已不到半尺远。

“你搅乱了我的早餐啊……”仙道笑着道。

“我……我是来问你……”流川道，“为什么床会变成棺木呢？”

“还是被你发现了啊。”仙道向后退了几步，“你刚变成吸血鬼，就算不出门，身子还是劲不住白天的空气和温度，睡棺木也是不得已啊。”

“那你？”流川的话已短的不再成句了，因为他实在是越来越不想和仙道说话了。

“我……”仙道靠在床角的柱子上，道，“我已经活了将近两百年了，早就不需要睡棺木了。”

“两……百年……”流川看着眼前英俊的年轻男子，实在无法想像。

“你也会像我一样，永远不会变老的。”

“…………”流川攥紧拳头，冷冷的道，“我宁愿死也绝不睡棺木！！”

仙道愣了一下，捂着嘴笑道：“你不会有什么恐惧症吧？！”

“我讨厌狭小的地方！”

“这样啊……。”仙道拍拍额头，道，“那你跟我一起睡好了，我的气可以保护你。”

“…………”流川眼中流露出的厌恶之情让仙道很揪心，飘荡的两个世纪，发现自己需要一个同伴，但从来找不到一个值得让他流血的人，直到见到流川的冷傲，流川玻璃般的内心世界。可是没想到，现在要留住他都困难了。

“来吧……我永远也不会伤害你的。”

仙道的声音很好听，给人安全感。流川慢慢放松下心情，却渐渐无法呼吸。

“太阳升起来了……。快过来。”仙道向流川伸出双臂。

虽然有窗帘挡着，但流川还是感到自己像要被融化一样，那种感觉以不只是身体上的疼痛，而是发自心底下对光的恐惧。但孤傲的流川怎么可能向仙道低头，他向后退了几步，忍着痛苦，拒绝仙道的怀抱。

看着这样的流川，从来顺其自然的仙道有放弃的打算。让他消失算了，大不了再做一个听话的就行了。可是仙道没有那样做，因为他明白，没有人能比流川更加吸引人。

仙道环住流川的腰身，将他扔到床上。欺身上前，温柔的拥住流川。瞬间，一股舒适的凉气环绕着流川，散开了空气中烧人的阳光因子。

好舒服啊……流川终于放弃了挣扎，在仙道怀里沉沉的睡去。

“你也累了……。”仙道想起自己刚转变时所受的苦痛，不由的将流川搂的更紧了…………

一觉睡醒后，仙道已不在身边，因为天早已暗下来了。流川柔了柔眼睛，刚站起身，立刻感到内脏在绞动，难以忍受的欲望又一次充斥了自己的身体。但流川下定决心，绝不再杀人。

走入客厅，仙道正与两个风尘女子缠绵着，桌上摆满了空酒瓶。流川径直走上阳台，呼吸夜晚带来的凉意，避开屋里的酒气和女人们所散发出的人的味道。

听到一阵呻吟声，流川不由自主的转头，其中一个女子的身子垂在沙发外，仙道一放手，她便滚到地上。

“…………”流川重重的喘着气，看着女子颈边的血迹，欲望与理智在斗争着。仙道转头看看流川，会意的笑笑，揽过另一个正在喝酒女子。柔声道：

“你叫什么名字？”

“啊……。名字……”女子已经醉了，“莫丽……”

“好美的名字啊……”仙道轻轻的吻着她的肩膀，一手解开莫丽的纹胸，跟着将吻撒下。莫丽愉快的享受着仙道的气息，全然不知自己的同伴早就命丧九泉了。突然一股快感传遍她的全身，但很快遍停了，欲求不满的她低头看仙道，而眼前只有从自己肩膀流下的股股鲜血。

“啊！！！啊啊啊啊！！！！！！”

莫丽尖锐的叫声使得流川的理智得到胜利。仙道向流川招招手，道：

“来啊，流川，这是留给你的。”

“我不要！！”流川想也不想的向门外走去，却被莫丽抓住，她泪流满面，哭喊道：

“先生！！先生！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流川使劲推开她，莫丽的鲜血味道越来越浓，流川紧攥的拳头渗出血来，他明白自己是多么需要鲜血。但是良知使他决定放弃自己。

“让她走吧，仙道！你已经饱了，不是吗？！”

“可我不能让你饿着啊！”仙道将惊恐的莫丽拉过来，拇指的戒环在她手腕上一划，鲜血如泉水一样涌出来。不顾莫丽撕声利竭的哭喊，仙道紧握她的手腕，拿过桌上的一个玻璃酒杯，接住流出的血。甩手将莫丽扔回沙发上，走到流川跟前，微笑着道：

“就把它当成红葡萄酒好了。”

血红的颜色，美丽，危险，流川闭上双眼，颤抖的嘴唇吐出几个字：

“拿开！我．不．要！”

仙道的笑容突然消失了，猛的伸手掐住流川的脖子，把他推到墙边。仙道非人性的巨大力量使得流川整个身体腾空，撞到墙上。制住流川后，仙道将酒杯向前送去，流川看出仙道的意图，一抬手，出其不意的将酒杯打飞，鲜血泼到白色的墙壁上。仙道愣了愣，流川趁机挣开他，飞快的跑出门去，尽量不去听身后莫丽尖利的求救声，因为他明白，自己也无能为力…………

处理了两具尸体后，仙道拿起黑色的披风，消失在阴暗的街口。不出他的料想，通往桥下的小路上布满了各种动物的尸体，仙道叹了口气，向黑漆的桥洞走去。

一个颤抖的身影靠在长满青苔的桥壁上，身边躺着几条干枯的蛇。

“找你不难啊。”仙道低头走进桥洞，道，“只需顺着尸体就行了。流川！”

“至少不是人类的尸体……”流川的声音出奇的虚弱。

“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没找到你，太阳一出来，你就会化成枯骨。”

“哼……”流川不屑的冷笑，“我不在乎。”

“……。”仙道望着流川的侧脸，道“你再不喝更多的血，也跟死人没什么两样了……我真失败啊。”

“……。”流川已经完全放弃了，他微微的转头，轻声道，“仙道，我一开始就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你也一样，别管我了……走吧……天快亮了。”

望着流川美丽失神的蓝瞳，一瞬间，仙道作出了决定。




（３）


1799 AD England East Sussex

“好冷……。”流川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仙道的房间里，转过头，看到的是仙道的大特写。

“当然会冷了。”仙道拉过一层毯子，裹紧流川，“你这是自找。”

“冷…………。”流川缩起身子，在仙道眼里像一只受伤的小猫。

“来。”仙道将自己的手臂送道流川面前，“用我的血吧。”

“什么……。？”流川虚弱的抬眼看看仙道。他从没见过仙道温柔。

遇见他才两天，经历的都是血腥与暴力，看到的只有仙道骄傲和残酷的一面。

现在，身体虽然疼痛，心却终于得到休息。

“我不会死的，这样你就不用担心害人了。”仙道抚摸着流川柔软的长发，再将自己的手臂向前送了送。

“可是……”流川盯着仙道看了会儿，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仙道用指环划开自己的手腕，道，“我也正在思考同样的问题啊。”

流川的大脑再也无法正常运行，仙道的血似乎比那些风尘女子的甜美多了。流川紧紧的抓住仙道的手臂，仙道将另一只手背到身后，尽量阻止自己想推开流川的自然反应。似乎过了很久，流川才找回了理智，忙松开仙道的手臂，抬头看看仙道，流川立刻感到内疚。

仙道无力的仰面躺在床上，伸手擦去流下的汗珠。轻皱了皱眉头，慢慢闭上了眼睛……

“仙道！！”流川慌了，忙上前扶起仙道，“你！！你醒醒！”

仙道没有一点生命的气息。

“你……你不是说你不会死吗！！”流川感到脸上热热的。这是……。

泪水…………自己的泪……从小到大，流川第一次尝道眼泪的苦涩。

“你又骗我……。”流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有只冰冷的手拭去自己的泪……

“两百年来……我第一次看到同族人流眼泪。”仙道虚弱的睁开眼睛，“多数的吸血鬼很快便失去人性，而……你不一样……。你有我找寻以久的灵魂。太美了……流川枫……这么做果然是值得的……我只是……需要……休息……

……休息一下。“说着沉沉的闭上眼睛。

“…………”流川感到自己无法动弹，好像仙道有魔力的眼神还在自己眼中，打消了自己寻死的念头。

1999 AD Japan Tokyo

“他是不是爱上你了？”藤真完全忘了自己牧师的身份，好奇的道。

“也许吧。”流川低声道，“后来我发现，他那么做为的是要留住我……他让我吸他的血……他再去吸别人的血……但，我还是接受了。”

“哇！他那么骄傲的人，肯这么做，一定是对你有很深的感情啊！？”

“他说同族间……会自然的互相吸引。跟爱没有关系……”

“是这样吗？”藤真摇了摇头，“我想他只是自尊心太强，不想承认罢了。”

“那时我看的出来，他想要我……”流川向后靠了靠，“但我对男人不感兴趣……而且，每晚仙道身边也总环绕着来送死的女人们。到天亮，他就会爬上床，用气护住我，将他的手臂送到我面前。就这样，我们一起过了一个世纪。

……。一个世纪啊……我一点也没有变，不，也许性格变了很多，我开始变的沉默寡言，原来的那些风花雪月的生活也变的无味起来。我们的朋友一代一代的死去，我们住下，离开，去过很多国家，见过巨大的历史变动。仙道总说，他永远不会离开我。其实不用他说我也知道，从他的眼神我可以看出来。“

“慢慢我发现，我可以不用他的保护了，但是……。”流川轻声道，“我还是和他睡在一起。我喜欢听仙道讲上上个世纪的故事，他比我去过的地方多，他的故事吸引我。”

“你们两个好像一个幸福的家庭啊。”藤真笑道。

“仙道……他也是这么说的。”

1900 AD England Southampton

“枫……”仙道搂上背对着他的流川，轻声道，“昨天晚上我和那个女人上床时……你在那里……？”

“！！”流川愣了一下，往床边移了移，不语。

“你是在嫉妒吗？”仙道语气里搀着一丝嘲弄。“站在门口看着我们……你还真可爱……”

流川突然转身按住仙道，细长的蓝眼睛流露出仙道从未见过的神采。

“仙道，你是在希望我嫉妒吧，你知道我会路过那里，才没有关门对吧！”

仙道抬了抬眉毛，笑了，“你知道吗，你自己在做一件很危险很危险的事。”

“哼。”流川起身，道，“我不在需要你的保护，也不需要和你睡在一起。”

“噢？”仙道也坐起来，笑道，“流川啊，流川，你就这么难驯服吗？”

“哼！”

“哈哈……。”仙道仰头笑了笑，然后深深的看入流川的眼睛“随你怎么说，来，到时候了。饿了吧”说着将手伸向前去，流川刚扶住仙道的手，仙道却出其不意的搂住流川的肩膀，猛的将他拉到怀里。

“你干什么！？”流川想推开仙道，双手却被他制在身后，动弹不得。仙道将头轻枕在流川肩上，轻声道：

“还记不记的很久以前，我第一次吸你的血时……那种感觉？”

“…………”流川感到身子有些抖，仙道在自己脖颈上轻吐着气，痒痒的，不由让自己想起那时的快感。

“嗯？……”仙道一手抓住流川的两只手腕，一手瞬着流川的曲线柔和的背部向下滑去，“还记的吗？”

“忘……忘记了！”流川移了移身子，想退出仙道危险的怀抱。仙道抚摸流川背部的手往回一收，将两人的距离拉的更近了。

“不要想挣开我，现在的你需要鲜血，你也知道的……。”

流川当然明白，自己的力量在慢慢减弱，现在他最需要的是仙道的血。

“其实……。”仙道靠近流川的唇，“有一种你从没试过的吸血方式……”

“……。”流川有种失重的感觉，他试图转开脸，避开仙道的视线。但被仙道制止了，仙道的大手抚摸着流川的脸颊，滑过他红润颤抖的唇……。

流川始终无法接受，他猛的推开仙道，冷冷的道：

“我说过了！我对你肮脏的游戏不感兴趣！我从现在开始不会再和你睡在一起了！”说着起身离开。留仙道一个人坐在床上。

回到自己的屋里，流川一百多年来第一次认真的看仙道为他准备的棺木。黑色的木纹雕花，无比的精制。流川伸手用力推开巨大的棺木，里面传来檀木阴潮的味道。流川喜欢这种味道，他将身子向前探了探，伸手按了按宽敞的棺木内柔软的绸垫。

仙道……流川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想想仙道那个时候就对自己就如此细心，不由有点后悔刚才的话。想罢，流川决定回到仙道身边，至少去道歉。

流川刚欲直起身子，突然有人一把揽过他撑在棺木边缘的胳膊。流川一下失去平衡，摔到棺木内。不等他有一点起身的机会，背后有人重重的压住自己，眼前立刻一片漆黑。棺木被关上了。

“仙……仙道………………！！”

1900 AD England Southampton

流川感到有人在自己后颈上喘息，使劲回头，看到的却只有一片漆黑。

“仙道？？是……你吗？”

“你希望是我吗？”仙道笑道，“啊！我忘了，你怕狭小的地方。”

“你！！你什么意思！快滚开！”流川扭动着身体，但仙道的重量完全压在流川身上，使得他完全没有挣扎的余地。巨大的棺木容下两个大男人还绰绰有余。

“嘘……。”仙道将流川的头发齐到耳后，“枫，你刚才……非常！非常！

的让我失望！“

“…………”流川的呼吸加快了，他有点怕，仙道的口气从没有这样冷淡过。

“既然你不想睡床上……我就陪你睡棺木好了！”仙道说着将手强行伸到流川腹部与绸垫之间。两个男人的重量使得流川隔着衣服也可以感到仙道手上的温度。流川放低声音，道：

“仙道……你……你冷静点，我们谈谈好吗？”

“谈谈？不！枫……”仙道另一只手抚摸着流川的颈部，“从来！……从来没有人敢拒绝我！你也一样！”

“你胡说八道什么！”流川什么也看不见，他只是担心，这一百多年来，他从见过仙道这样动气过。

“选中你之前，我从不知道什么叫忍耐！不过……是你让我失去了耐心！”

仙道一抬手，锋利的指环一下将流川的衣服从背后划成两半。虽然看不见，但仙道仍能感受到流川背部的曲线与细腻的肌肤。

“仙道！住……手……”流川感到一阵头晕，他需要鲜血，在加上仙道的重量，使得他无法喘息。仙道听到流川声音的虚弱，微微侧了侧身子，靠棺材的木壁支撑一些重量。流川感到背上轻松了些，便试图抬起身子。没想到正中仙道的下怀，仙道的手立刻趁机下滑，落到流川的腿间。

“你！……”流川转过头刚想说话，嘴唇立刻被重重的堵上。

“唔……”流川看不见，说不出，伸手试着拨开仙道不老实的手。突然感到喉咙内一阵温热……流川感到和仙道手臂中鲜血一样的味道，只是半触半及。

仙道抓着流川的头发将他按向自己，吻的更深了，血从他的嘴角渗出。流川的唇很甜，仙道自己也有些吃惊，这种触感竟比自己期待的还要好。流川两颗尖利的牙齿将仙道唇上的伤口磨的更深了。仙道没有让自己的利牙长出来，他怕尝到流川的血会完全失去理智。

热吻持续了好久，流川才明白仙道并不是只为了让他吸血而已，感到自己身下的手就足以证明仙道的意图了。流川强行忍住血的甜美，将头转开。

仙道并不满足，吻上流川雪白的胸膛。另一只手开始解开流川的裤子。

“仙．道！！！”流川的声音冷的让仙道揪心。“你如果再不滚开！！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仙道真的火了，自尊，欲望，感情，全被流川一句话打碎了。代替他整个思维系统的只有愤怒。仙道猛的按住流川的肩，一拳打在流川雪白的脸颊上。流川感到一阵头痛，隐约的看到光，但自己却无力起身。

“枫……。”仙道走出棺木，道，“你需要好好给我反省一下！！我想这棺木是再好不过的地方了！有天堂不去！你偏偏要选下地狱！”

“哼……”流川的声音冷的可怕，每个字都很艰难的从他的喉咙挤出，好象黑洞内的回声，“有你的天堂……我．宁．愿．不．去！！”

仙道愣了愣，突然笑起来，“……好……我就成全你好了！”

说罢仙道猛的盖上棺木，拿起手边的巨大石雕，压在棺木上。然后迅速在流川挣开之前，找来一把大铁钉，一颗一颗的用手按入棺木的边缘，将它钉的死死的。

松了口气的仙道隐约的听到流川挣扎的声音，他狠了狠心，转身大步走出门去。

看到仆人站在门口，仙道喊道：

“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放他出来！！”

“是……是……主人。”仆人忙将流川的房门关上。

流川真的有些怕了，小时候，在他父母被杀的时候，他被凶手无情的关在荒野里的一座石墓中。黑暗，阴森，从那以后，流川对狭小黑暗的空间怀着极大的恐惧感。

“仙道……仙道……！！”流川用力敲着棺木，发出古怪的撞击声。

“放……我……出……去…………”

流川慢慢放弃敲打棺木，缩起身子，将头深深的埋在膝盖中。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绝不是真心的。不然自己怎么会和仙道一起走过将近一百多年。流川虚弱的抬起一只手，抚摸着棺木内壁上精致的雕花。

“仙道…………你……为什么…………仙……道……”

苦涩的泪水，顺着流川的脸颊滑入嘴中，混入仙道鲜血流下的甜美……。


（５）


1900 AD England Southampton

仙道一甩手，又一具尸体落在自己脚边，站在自己豪华住所的平台上，仙道试着让大量的鲜血帮助他冷静下来，但是刚刚流川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刺激着自己早已麻木的灵魂。

“求求你……不要杀我。”站在平台另一角的一个年轻女子颤抖的道。

仙道靠在墙边，摆弄着长在两边玫瑰的花蕾，冷冷的道：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是你自愿跟我来的。像你这种贱女人，有什么价值活着？”

“…………”年轻女子抹了抹眼泪，泣声道，“你……你以为我愿意和你上床吗？！我才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

“噢？”仙道笑道，“那是为什么呢？”

“我……。”女子知道自己命运以定，不由狠了狠心，“我有一个爱人，他病的很重……。我知道，他活不了几天了……，就算他离开……我也要照顾他的父母和孩子，他的儿子很聪明，我想送他去伦敦，让他过更好的生活，受更好的教育……。我……我需要钱。”

“他的孩子？”

“我……。只是他的情妇而已……”女子低下了头。

“哼。”仙道笑道，“你这么做值得吗？”

“…………”女子抬起头，勇敢的望入仙道湛蓝的眼眸中，道“值得！当你爱上一个人时，为他受委屈，受折磨，抛弃自尊，甚至付出生命都值得！”

一霎那间，仙道愣住了，他自嘲的笑了笑道：

“你这样并不一定得到回报！”

“我不需要。”女子眼里流过浓浓的情意，“想起自己能为他付出，使他微笑，看到他的后代能够成为像他一样完美的人……。我不需要任何的回报啊……”

两行清泪再次滑过女子的面颊，不过这次没有落在干枯的尸体上，而是一朵绽开的玫瑰上。

“谢谢。”仙道已站在女子的面前，递过一朵红玫瑰。

“你……。”女子向后靠去，可已无路可退。“求求你，我现在真的不能……”

仙道一摆手，玫瑰魔术般的化作一朵纯金的花状塑像。

“这个，够你实现愿望的了。”

“啊……。”女子接过金玫瑰，流下感激的泪水。

“不过……。”仙道伸手抚过女子的黑发，“你的生命也会随之而去。抓紧时间吧。”

女子露出迷人的微笑，向仙道行了礼，坚定的道：“先生，谢谢您！”

仙道转过身，默默的望着远方的满月，听着女子的脚步渐渐消失。才转身，望着簇簇绽开的玫瑰，笑着摇摇头道：

“仙道彰啊，仙道彰，你活了那么久，竟比不上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

快步走回流川的房间，仙道用力拔出所有的钉子，推开棺木，小心的将近失去知觉的流川抱了出来。流川感到光亮，用力睁开眼睛，看到仙道担忧的面容。

愤怒的流川猛的推开仙道，一拳打在仙道的颊上。毫无力量的拳力甚至没能使仙道眨眼，流川绝望的看了仙道一眼，转身吃力的向门口走去。一脚刚踏出门槛，仙道浓厚的声音响在身后：

“我爱你！”

流川停住脚步，克制住自己飞快的心跳，冷冷的道：

“你不是说过，同族间相互吸引，与爱无关吗？！”

“……。”仙道叹了口气，道“是我太愚蠢，总是自以为是，结果连自己的真心都看不清……”

流川感到仙道的手环上自己的肩膀，重重的呼吸落在自己颈上。

“也许……试着作我的……不，让我作你的爱人，我是说……那种男女之间的爱情……真正的爱情……”

“如果你是女人，我会考虑。”流川说出口后，才有些后悔。流川感到仙道的手环的更紧了，他的声音有些鼻音：

“枫……求求你，别那样说……”

流川觉得自己的心正在融化，但是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仙道的性格，想到这里，流川转过身，挣开仙道的手，道：

“仙道，我们两个不……。”

“你可以不和我上床，没有关系！”

“可我…………”

“我也不会再和任何人发生性关系！绝对不会！”

流川愣住了，似乎根本无法想象身为感性的吸血鬼的仙道会说出这种话来。

“那是不可能的，你已经这样生活了三百年了！…………”看着仙道坚定的眼神，流川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而且……就算你付出这么多，我也……”

“我不需要你的回报！”仙道打断了流川的话，露出释怀的笑容，“你知道吗，那么久了，我终于找回那股消失以久内心深处的激情，我第一次感到有比鲜血，比自己更值得我珍惜的！枫，你把我拉上了岸，不要再推我回去啊。”

1999 AD Japan Tokyo

“你……你答应他了吗？！！”藤真忍不住打断了流川的话。

“我答应他了……”流川道，“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太好了！太好了！”藤真高兴的拍起手来，流川看他好笑的样子，不由道：

“你真是牧师吗？”

藤真脸一红，忙道：“哈哈，不好意思啊，我是个”实习“牧师啦！”

流川微微的笑了笑，隔着网状木窗看的隐隐约约的藤真不由道：

“其实我也不难看出仙道为什么那么爱你……”

流川轻轻抬起头，道：

“我本以为……。直到现在，我们都不会分开，但是…………”

“仙道他……他现在在哪里啊？！”藤真忙问道。

流川微微张了张嘴，而藤真却没听到一个字，教堂钟楼十二点的钟声淹没了流川的声音。钟声响过，不等藤真开口，流川说道：

“答应仙道后，我们又一起过了十几年，这段时间是我难以用语言形容的，仙道真的遵守了他的诺言，我也慢慢的放开多了……。活着对我来说似乎又变回一件美好的事，直到十二年后……。”

“发生什么了？！”

“…………”流川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应该知道一九一二年四月在我和仙道住的城发生了什么吧…………。！？”

“Southampton ……”藤真想了想，突然睁大了眼睛，加快了心跳，“难道……

难道……。是……是那艘…………！？“

“没错……”流川低下了头，他的声音变得柔和却充满了伤感，

“永不沉没的梦幻之船……泰坦尼克号的处女航行…………”



（６）


1912 AD England Southampton

“枫！”仙道兴奋的躺到流川身边，神秘的道，“猜猜我给你带什么了？！”

“无聊的东西？”流川继续扒在床上读莎士比亚的[ 仲夏夜之梦] 。仙道一把抢过流川的书道，“我知道你最喜欢这本书了，不过，我有更激动人心的消息！”

“什么？”流川从没见仙道这样浮躁过，好奇心使他翻了个身，面对仙道。

“几天后，你我就将站在纽约的海岸了！”仙道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两张头等舱的船票。

“泰……泰坦尼克……”流川坐起身来，“那艘明早起程的梦幻之船？！”

“答对了！”仙道搂起流川道，“我都安排好了，我们趁着天没亮就上船！”

“啊……？”流川愣了愣，“那不是就是现在吗？”

仙道轻吻了流川，道：“你不是一直说想去看看美国吗？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安排，你放心吧！来！拿些要用东西，我们走！”

流川轻笑，摇了摇头，不等仙道开口，便欺身上前，深深的吻上仙道的唇。很快仙道便找回了主动权。直到吻的两人感到缺氧才分开。流川脸有些红，仙道也不自然的挠了挠头。沉默了一会儿，仙道开口了：

“来吧，我们走！”说着拉起流川的手，流川拿过[ 仲夏夜之梦] ，仙道接过仆人为他们准备好的行装，将豪宅的地契交给仆人，道：“拿着吧，这些年也吓坏了你了！”

仆人激动的接过地契，道：“谢谢您们，主人，先生，祝愿您们旅途愉快！”

流川望着仙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因为看到仙道的改变，不由将他的手握的更紧了。

幸福，流川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第一次见到这样宏伟的船身，仙道开始他的长篇大论，流川则静静听着，偶尔说上几句，仙道总是跟听圣旨一样专心听。

登上甲板，两人以贵宾的身份走进豪华的头等房间内。仙道拉上窗帘，道：

“枫，我们先休息吧，明晚我们可以去参观一下。”

仙道帮流川解开领结，挂好上衣。流川躺到柔软的大床上，全身埋在被子里。

“这样会窒息的。”仙道打趣道。被子里传出“要你管！”来。仙道笑了笑，脱下上衣，躺到那一团“大被子”边上。

“怎么了，枫？”

“…………”流川的头还是裹在被子里。

“嗯？”仙道将被子掀开，流川的头发因静电而变的乱七八糟。仙道忍着笑，一边抚着流川的发，一边道：“你怎么了，不喜欢这里吗？”

“不是……”流川向裹着被子向前移了移，钻到仙道的怀里，“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这艘船看起来很恐怖。”

“要不要我咬它一口？”仙道将额头贴上流川的。

“……。”流川笑了笑，合上眼睛。

“枫……我已经等不及和你……开始全新的生活。”仙道自言自语道，“等我们感到腻了，就去另一个国家……我们去过了……嗯……欧洲所有的国家。

……你想不想去非洲，我们可以去看看埃及……噢！你不是一直说你想去看看亚洲吗，你不是最喜欢我的“东方故事”吗……上次我去……大概是十七世纪初……都十九世纪了啊……亚洲变化一定很大……。好不好？我们一起环游世界？你想去那里……？“

“……。”

“枫？”

“……。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

“！！”仙道愣了楞，他从来没听流川这样直接过，低头看看，原来流川早已梦游周公去了，只是不知觉的说出来而已。不过，不论流川说不说，仙道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是最幸福的。

1912 AD 大西洋 海上

泰坦尼克的第一天航行风平浪静，夜幕降临后，不同等级的船舱内开始了各自的晚宴。流川与仙道漫步走进华丽的宴会厅内，两人的特殊气质自然而然的吸引了厅内的贵族女子们。仙道一边走一边在流川耳边轻声道：

“我去一下，你四处走走好吗？”

“嗯……”流川看了看仙道的侧脸，道“要一个人就够了……”

“知道了，我不会伤及无辜的。我们一点在船头见”仙道握上流川的手，半晌，才不舍的松开，挂上他迷人的微笑，向坐在沙发上向他眼色传情的美貌贵妇走去。

“…………”流川转身走上甲板，夜已全黑了，完全不用担心会有光。漫步了一会儿，流川注意到一间摆满名画的展厅，走了进去。很快，流川便被这些年代不同的珍贵名画完全吸引住了，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看。

这时流川发现一张“仲夏夜之梦”的名画，马上走到画前，喜爱之情立刻写在他的脸上。流川微微偏了偏头，突然看到手边一只金光闪闪的雕瓶映出了身后的景象，一个红衣的女子站在离自己不到半米远的地方。

鬼异的对自己笑。

流川忙转身，还没来的及开口，女子突然欺身上前，一下子吻住流川。

“！！”流川忙神手欲推开红衣女子，没想到那女子的力量出奇的大。流川并不是人类，他怕太用力会伤到那个女子，便稍稍用了用力，眼看女子的脸开始与自己有些距离，流川却愣住了。

眼前的女子有着一双澈蓝的眼眸，红色的樱唇下是一对流川再熟悉不过的利牙。

“你……！”流川好容易才发出声音，女子一下把住流川的肩膀，向他的脖子咬去。

“格温尼丝！”一只大手一把将红衣女子揽开，深蓝的眼眸望入流川的双眼。

低沉的声音好像命令般使女子安静下来。

“你看不出来他是同类吗？！”

流川惊讶的打量面前的两个人，叫格温尼丝的女子年轻貌美，身着一件红色的束腰长裙，褐色的卷发柔软的盖在她雪白的肩膀上。她身边的男人穿着和自己一样的黑色晚礼服，棕色的长发在头后扎了个辫子，双手带着白色的手套，一手拿着一根细长的黑色礼杖。典型的法试绅士打扮。最让流川惊讶的是，一百多年来，他第一次看到与自己和仙道拥有同样眼睛的人。

“请原谅格温尼丝的无礼，我的朋友。”棕发男子微微低了低头，向流川表现出友好，“我叫牧绅一，请允许我说，朋友，你有一双令人神往的蓝眼睛。”

流川不自然的道：“你不是人类……？”

“我们都是世间万物中的一部份，无论是不是人类。”牧绅一看着流川的眼睛道，

“不过……你好像很迷惑。我的朋友，你没有完全吸血鬼的灵魂。”

流川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不安，高兴是因为他终于发现自己的同类，不安的是这个牧绅一似乎是和自己，仙道还有格温尼丝完全不一样，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主人一样……。

“我是流川枫……”流川感到自己被眼前的男人无形的控制着，冷冷的态度也不由收敛很多。

“流川……”牧绅一走到“仲夏夜之梦”面前，道，“喜欢？”

“啊…………”流川轻声应道。

“那它是你的了。”牧绅一道，“我会让格温尼丝将它送去你的房间。”

“可是……”

“不要拒绝，就当作见面礼好了。”牧绅一揽住格温尼思的纤腰，笑道，“一般吸血鬼是不会单独旅行的，流川，我猜想你也有夥伴吧。”

“嗯……他在……糟了！”流川看看墙上的钟，“我告辞了。”

“那太遗憾了。”牧绅一道，“不知我可否有幸明晚与你和你的夥伴共进晚餐？”

“……好。”流川知道以仙道的性格绝不会反对的，说完转身离开了展厅。

走到船头，仙道已站在那里等他了。海风将仙道的头发吹的很乱，看着他柔情脉脉的眼神。流川将刚才发生的事抛在脑后，他决定明天再告诉仙道。

“枫……”仙道伸手拥住流川，“来……闭上眼睛。”

“干什么……”流川嘴上说着，细长的眼睛早已合上。

“小心……慢慢向前走……”仙道扶着流川踏上船头的栏杆，跟着自己也站上去，拥住流川。“把手张开……就这样……。”说着，仙道用手轻脱起流川的双臂。

“好……。枫，睁开眼睛吧。”

流川感到很强的海风，慢慢的睁开眼睛，一瞬间，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一望无际的海面如微微波动的深蓝色绸缎，上面映着宝石般的点点星光。流川适意的仰起头，让海风抚过自己的脸颊，呼吸中融化了海水的味道。仙道将头轻枕在流川肩上，静静的欣赏流川轻轻仰起的唇。

“是飞的感觉……。好想飞起来……”流川传过脸，望入仙道的迷情。

“我陪你。”仙道一样微笑的看着流川。目光中的爱意，胜过千言万语。

双唇交融的一瞬间，两人默默的向造物的精灵许下永远相守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