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徒生 4-End

作者： ever，收录日期：2007-06-05，799次阅读

由于种种原因，这章拖了好久，抱歉了><，本来是作为祝贺07年五一全国聚会的贺礼，现在……似乎有点晚了= = ||||不过，还是……

第四章 雨

这是两周以来的第一场雨，开始在午后三刻。

是中雨，不大也不小。仙道从午觉中醒来，听到雨点打落窗沿。沙沙沙，像小时侯养的白蚕咬食桑叶的声音。
窗子未关，吹来一阵阵清凉的风。夹着泥土和桂花的香气，隔壁家在煮玉米粥。仙道吸吸鼻子。真真好味道啊。
走到厨房，喝掉已经冷的红茶。窗外是被雨淋透的球场。地板染成了深绿色，篮框一点点的向下滴水。这样的天气，应该是打不了球了吧。他看了看木桌上的表。往日的这个时候，连人的较量早就开始了。今天的球场空空如也，那小子也不打了吧。
笑着转身。今天可以休息了。＞＜

若真的闲下来，又不知该干什么了．
仙道站在客厅，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平白空了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安排。仿佛每日的一对一已成习惯，突然停下来，不适应。
天，仙道苦笑。什么时候这么勤奋了。眼前浮起流川倔强的黑眼睛，果然“白痴”是会被传染的哦。

最后还是抽出看了不知多少遍的银英。“杨威利一边喝着红茶，双腿盘着坐在桌上……”
我也不喜欢咖啡。仙道笑眯眯的翻了一页，银河的战乱年代又过了五年。

雨一直下，仙道一看就是半天。抬头的时候，天都相当黑了。却才六点多。放下书，坐在沙发中。远方楼房上灯光点点亮了起来，屋里的光映在窗上，被雨点分割成一片一片，渐渐模糊不清。

突然有种，想吃寿司的冲动。
真是莫名其妙。可仙道就是觉得，这样一来清凉的雨夜，适合咬着微腥的三文鱼，听寿司店里凄幽的日本民歌。

我是个任性的人。
仙道提鞋的时候，突然想到这个事实。拿着雨伞的手一顿。但很快出了门，上锁。
可这样很快乐。那便没什么不好。

摁下电梯按钮的时候，不是向下，而是点了两个孤单并排的“1”。按钮瞬间亮了起来。
不光是要在一个寂静的雨夜，出门享受这惬意。还要有一人，沉默却安心的在身边相伴。
所以当流川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心中充满了踏实的温暖。

流川的房间亦如他人一般。很干净。屋里传出低音的RAP。仙道坐在沙发上，笑眯眯的看着他。
“今天下雨了。”仙道往后一靠，舒服的靠在沙发上，手环着后脑。
“嗯。”流川也坐下来，目光锐利的盯着仙道。明显的在脸上写着“那又怎样”四个大字。
“所以，”仙道一挺身，郑重的表情，
“去吃寿司吧。”
完全没有因果关系。

“在下雨。”流川指出。
“是啊。”仙道理所当然的回答，“所以才要去啊。”
流川盯了仙道好一会儿，然后站起来，走回屋，丢下仙道一个人愣在客厅里。“他刚刚什么意思？”重新跌回靠背里，无奈的叹气，“这样算是不愿意了吧。”
刚想起身，流川却从房间走出来。手里拿着的，是一把黑色的雨伞。不仔细看的话，是察觉不到那一丝丝笑意的。
“走吧。”
这一边，则是真真灿烂笑容。

S小区的附近是没有寿司店的。所以流川和仙道很自然的走去比较热闹的商业区。雨还是不大不小的下着，街上的车不多，偶然一两辆驶过，亦是缓缓的避免溅行人一身泥。交通灯的光映在地面的水坑里，由红变绿，流川一脚踏过去，激起一地碧珠。
到底是谁领着谁呢？莫名其妙走进那一家寿司店，名字有点古怪，居然是叫“海滩”的。“海滩边的鱼比较便宜，”仙道笑嘻嘻的对流川说，“这家‘海滩’就不知道了。”
流川扫了一眼蓝布白底的古老招牌，只是淡淡一句“进去吧。”说着，撩起帘子。

晚上七点左右的“海滩”，灯光明亮。不时有铁版烧灼耳的尖叫声。穿着蓝衬衣和白色围裙的干净厨师从垂下的长长布幔里探出头了，戴着手套的手还捏着一只寿司。大幅的玻璃窗外是安静少人的街道，偶有打扮时尚的女子经过，神色寂寥。

他们找角落坐下。点一壶松竹梅，一大盘生鱼片，几种寻常寿司，要了大量芥末。或许两人都喜欢当辛辣气味呛进鼻子里，感觉被窒息的快感。吃过以后非常清新。
清酒是不能点的，可不远处快乐相聚的一群年轻女子，杯中的酒香却伴着笑容遁风而至。空调的冷气仍未关，垂下的布幔在它吹动下轻轻飘动。终于一个年轻厨师走出来，把几碟他们点的食物放在桌上，略一点头，又揭帘而去。
吃一口，味道出奇的好。仙道和流川不禁对视了一眼。正宗的日本料理。随即同时想到，自己带的钱会不会不够……
却还是安心吃下去。店里放了嗓音颤动的日本民歌。此时只听外面“轰”的 一声，雷电闪耀。雨势似乎大了起来。店里的人却不动声色。浑然不受影响。

慢慢的吃完。拿起帐单，竟是出乎意料的便宜。结帐的女子笑吟吟的接过两人疑惑中递过的钱。走出店门前，有人给他们空过水的雨伞。揭帘的一瞬，几个清甜的声音同时响起：
“欢迎下次光临！”
真是奇怪的店啊。

肚子饱了之后，连走路也是懒懒的。仙道和流川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雨不小，有时淋在鞋上，一洇就是一大片。幸好两人穿的都是普通球鞋。前方是一段坡道，上去之前，仙道一不小心踩到一处看似不大却很深的水坑，整个脚都湿了。
他停下来。真真假假的抱怨：“哎呀，这回可麻烦了。”
流川也停住，在前方看着仙道似笑的眼睛，黑亮的眸在雨中亦闪着光。只是看着。
从出门以来一直埋藏的冲动，仿佛在一瞬间冲破理智。如岩浆爆发。仙道却仍不动声色，“反正都湿了，”然后收起伞，非常自然的笑，“不如痛快的跑一跑！”冲流川眨眨眼，“难道你没这样想过？”

他静静的看着，头发在雨的攻势下有些落败的仙道，开口：“白痴。”
仙道目光柔和，与他对视。或许，笃信着什么。
不过，好像真的不错。

流川收起伞。向坡道跑去。比在球场上更放开，更自由。仙道的笑声隔着千万颗雨滴依然清晰。他就在身后相随。

是什么样理由，使你在滂沱大雨中忘记一切般丢下雨伞，同他一起奔跑。痛快的、酣畅的飞驰。攀上上坡，从顶端顺势而下，速度飞快。直到筋疲力尽。你看到大雨中他气喘时的笑容，像一小束洁白的月光。

即使在很多年以后，他们仍记得这一个雨夜中肆无忌惮的奔跑。仿佛是为对方敞开一道门，彼此看到灵魂的一角。
原来，我们都是任性的少年。

************************

呼，终于突破了重重阻碍，把文发了上来。鞠躬，拖了这么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文是早就写出来了，可是家里的电脑被禁了……以后写文都要困难一些。><

我承认让仙同学看银英是我的私心— —，可我莫名的感觉仙道和杨有点像呢，哈。
最后说，仙道流川同学，要知道海滩这家“寿司店”钱都不想收你们的呢。^^

第五章 烟花过后

“混蛋！”

流川一边穿着衣服，一边不禁狠狠的开口骂道。这不是骂别人，就是骂他流川枫自己！
谁让他禁不住那个人的挑逗，一句“难道你不会？”就头脑发热的一下答应，然后耽误他大好的睡眠时间，准备做那种事情！

一边懊恼着，一边狠狠把衣服上的带子往腰间一系。这时，门口传来某人兴高采烈，兴趣盎然的声音：“流川，你好了吗！”
白痴！赶着投胎啊你！着什么急！没好气的系好最后一根，去门口开门。
“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为欠扁的笑脸。暧昧的靠在门口，“我真等不及了哦。”
“白痴！”不就捞金鱼么？！你觉悟吧！！

嗯，没错。只是捞金鱼而已。（我怎么感觉有东西砸过来了？……砰，某人倒地身亡||）

就在昨天一对一之后，仙道兴致勃勃的说起今日真鹤町的上沟夏日节，有烟火会美食展云云，流川一点兴趣也无，两腿一迈径直回家去也。
“诶诶流川，我们还可以比赛捞金鱼呐！捞金鱼你会吧？”一顿，
“你不会是……不会吧……”故意把声调拖长。
流川的身体一僵，怒火被点燃，“……明天来叫我！”硬梆梆丢下一句，便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
某仙在后面得逞的笑。

流川第一次看到仙道穿和服的样子，竟有一瞬呆住。
深蓝色的布料，浅灰色的条纹在其上穿插，非常和谐。尺寸稍稍大了一点，穿在他身上松垮垮的，看起来还是很舒服。蹬一双红色粗麻绳的木屐，悠闲的靠在门口。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流川自然不会想到，自己也成了风景。

顺着仙道惊赞的目光，便看到流川同学的和服样。微深的紫，金色的麦穗绣在上面，整件衣服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衬着雪色的脸和墨黑的亮发，仙道还没看过哪个男孩把和服穿得这么漂亮。
“看什么？”被盯的不爽的流川瞪。
仙道直言不讳：“看你啊！”天经地义。
白痴啊，流川一白眼，不再理他。

从JR东海道线真鹤站再转公车，下车时，天已经微微发暗，远远便看到夏祭的烛火和灯光已经点亮了。穿着浴衣的男女老少从四面八方悠闲的走来。孩子们开始兴奋的吵闹，让人忍不住微笑。
两人都还没吃晚饭，于是先去填饱肚子。一整条街都是各种小吃的店铺。多种美食的香气混合起来，充满了诱惑。

“流川我们吃什么？”仙道叫着走在前面的流川，怎料人家不理他。“流川？……喂！”不理。他刚想追上去，流川却突然回头过来。
“AKIRA”水色的唇吐出惊人之词。
仙道惊诧的瞪着他。
“彰，”手一指前方发亮的“章鱼烧”招牌，眸子闪着戏谑的光，“章 鱼烧”
某章鱼嘭嘭急速跳动的心脏这才平稳下来。咬着牙根跟着得意的流川走向笑眯眯、胖嘟嘟的“彰”鱼烧铺。

边走边吃，走完这一条街，肚子也差不多饱了。仙道四下寻摸着‘报复’流川一下，忽然看到对街的一个铺子，嘿嘿一笑，转头指给流川：“你看那儿。”
流川眯着眼睛看过去，是夏祭中常见的游戏店，投中篮球指定数目，就有毛绒玩具一类的奖品。而那家店上悬挂的最高的，也是最大的玩具——一只雪白的、可爱的、笑的正欢的狐狸。

他一拳刚想出手，仙道却一下闪到对面，付着钱，笑嘻嘻的冲他招手。
你给我等着……流川一边走向他，一边攥紧了拳头。

规则相当简单，站在规定距离外的地方向筐里投球，若十投全中，便能拿到最大的奖品——那只狐狸。
流川倚在墙边，冷冷的注视某仙。
周围玩夹公仔的女生被这个高大俊朗的男生所吸引，纷纷跑来观看。
老板看生意这么好，连忙一指地上的一条白线，“站在这里投就行了！”
仙道不禁好笑，心想这也就一米多的距离，还用投么？老板却以为他嫌远，心念他为自己招揽生意，悄悄附耳：“这样，你投中八个就给你一等奖，怎样？”
仙道还是摇头，店家不禁有些急了。这时他却往后退了几步，到离筐三米左右处停下。兴奋的小声叫的女生们为他让出一条路。

真是爱现！大白痴！流川暗骂。
仙道甩甩手腕，嗨，和罚球一样嘛。
稍微抬手腕，拿捏好力道，手肘用力！
投出——中！

十投全中。
人群爆发出尖叫和欢呼，被崇拜的人接过店家递过来的狐狸，迫不及待的径直跑向某狐狸。
“流川！”献宝似的往他鼻子底下一塞，“怎样？可爱吧？！”
拜托，别再这里现了！OK？
“像不像 一个人啊？……唉呦，很疼的流川！……”
一言一语的打闹，从街的这头，蔓延到那头，浸在整条街的喧哗中。

经过艺剧表演，仙道硬拉着流川去看，他正想发火，和服的袖子突然被人扯了一下。
流川向下一看，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穿着粉红色的浴衣，眼睛紧盯着流川手里的玩偶看。
“狐……狐狐……”
粘粘软软的童音，小小的手抓着流川的袖子轻轻的摇。
什……么……啊……||||||

“她好像要这个噢。”仙道及时开口。温和的对小女孩笑，“你想要么？”
用力点头，手还紧紧抓着流川袖子不放。
仙道无奈叹一口，不舍得的把狐狸给她，“好好照顾它噢！它很可爱的！”一本正经的嘱咐，小妹妹认真的点点头。
流川来气了，不是给我的吗？怎么随便又送人了？随即为自己的孩子气心理好笑。难道自己也被他传染成白痴了？Oh, my god!

正想着，小女孩往自己怀里塞了个很硬梆梆的东西，马上小跑着离开了。流川低头一看，是个面具。日本传统的釉彩猫脸，用红色和蓝色描线，古老的感觉。小朋友自不会体会个中滋味，只觉白狐狸比这有趣多了吧。

仙道大感不值，“唉唉，明明是我把狐狸送她的，她倒把面具给你了！……不公平！”
“哼，”想起刚刚他的‘薄情’，流川就想好好气他，索性把面具往头一戴，露出两只得意的亮眸，活该你！
仙道不气反笑。这样孩子气的流川还真是可爱。“很适合你。”他戴着很好看，古老的神秘感。
正说着，人群却忽然快速涌向一个方向。仙道恍然想起，忙拉流川一起跑去，“快点！我忘了九点整烟火会开始的！”
流川一面跑一面抬腕，八点五十四，不知还赶的及么？……

幸好放花的地点离他们不是太远，两人跑了两分钟就到了。人实在多，好位置是没了，不过以两人的身高，在稍远的地方亦尚能看清。

人太多，烟花还未开始放，燥热的空气使流川有点烦，开始有了睡意。旁边的仙道一言不发，微微仰着头等待。

流川不自觉得闭眼，脸上的面具让他喘不气来，周围的人嘤嘤低语。这个夏天充满了不真实感，人们聚在一起，仿佛在等待什么奇迹一样，真无聊。果然本来就不该来的！……

面具已经让他感到窒息了，流川忍不住想一把摘了它。刚刚抬手，听到人群骚动起来，眼皮沉的抬不起来，一霎，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未睁眼亦能感觉强光闪过。

“流川，看礼花。”
是仙道的声音。

像是冰镇一般，流川蓦的睁眼，抬头。天空一片璀灿。

流川感到刺骨透心的冷。

“流川，看礼花”像一句咒语，周围的人都不见了，温度一点点散去，耳中只有“嘭嘭”的巨大响声。那孔雀蓝、艳红、鲜黄、银金，以及电光紫的眩目，让他简直睁不开眼。然而那巨大的礼花，却又像讽刺，一朵一朵敲打着流川枫的心脏。

仿佛很多年前，亦或是很多年后的某一天，他也曾目睹这般绚烂礼花。仿佛随着它们的爆发曾失去过很重要的东西。仿佛所有温暖也在那时一起燃烧了，消失了。不然，他为何只是看着，就冷的颤抖。

周围的人还在吗？仙道还在吗？……为什么感不到他的温度。流川的身体已不受控制。他渴望拥住身边的人，感觉他的温度，他的温暖，证明他还在……
残留的一点点告诉他，这很荒唐。但身体已经有了动作。这时，对方几乎是同时伸出手臂，拢向他。

拥抱。在千万朵烟花簇拥的天空下。

温度一点点回升。
他还在。还在。
心中不知澎湃着怎样的情感，竟冲撞着他的眼眶。

眉心悄悄绽放一束温暖，慢慢扩散到全身。
——仙道隔着面具，吻上他的眉。心跳如雷鼓。

一瞬间，世界恢复了。再次感觉到周围嘈杂的人群。闷热的空气……他抬手摘掉面具，才发现脸上手中，汗濡一片。

你也感觉到了吗？
流川没有问出口，亦只是静静地、呆呆着回抱着仙道。心脏还在急速跳动。
天空中的烟花，想必是快放完了，知识稀稀拉拉的偶尔绽开，人群开始走动。两人却仍呆在原地。

“流川，”良久，仙道开口，认真的表情，“对不起，忘记和你比赛捞金鱼了。”真的很诚恳。
流川这一次，毫不犹豫的，一抬腿，狠狠揣了下去。
“哎呦……！流川……”

谁言烟花只是寂寞之物，绚烂之后天空尽是黑暗一片。
他们烟花散后尽拥抱。

如果那只是曾经的痛苦。那么这一次，把礼花当作幸福，它绽开的碎片落如心里，名为——幸福的种子。

献给艾菲儿大人的《灰》。
不知这么写大人会不会不太高兴……如果有的话，那在下先向大人道歉了。爱仙流的日子太短，看的文也太少。有幸开始就看了《灰》，有些东西埂得我难受。不甘心就停留在他化灰的一瞬间。

如果有逾越的话，请大人多多包涵。
PS：关于那个夏日节，是在网上的旅游网站查了一点点资料，不知道对不对…… 各位就忽略一下吧……

第六章 起点

仿佛以为，这样的生活可以到永远了。

悠闲的起床，做早餐，看书或是上网，午餐，午睡，海边垂钓，一对一，晚餐……一切的舒适。

当仙道一边喝水，一边随意翻着桌上的日历时，恍然发现，这样暑假，已经悄悄的在一天天这样的循环中结束了。
明天的日期，被两个月前的自己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情，画了个圈，底下写的“9：00，返校”的字样。
手指微微用力的抓了抓杯子，然后发出轻不可闻的叹息。

明明，明明窗外的阳光依然干燥明亮。蝉声依然不绝于耳…… 一切的一切，与这个夏天的任何一天没有丝毫区别。可日历就是说：——今天是暑假的最后一天。
楼下传来“嘭嘭”的运球声。看看表，又是一对一的时间了。流川明天也会返校了吧？他想，真是完全想象不出他上学的样子。恐怕他根本忘了这回事吧了。

像与世隔绝的人一样。仙道不可置否的摇头，连自己都被他带的不闻世事了。

果然，流川枫完全遗忘了上学返校这一件事。

当仙道心不在焉的运球突破时，他只会“啪”一声把球断走，“不专心。”不客气的指责。
“呦。”仙道淡淡的应了声，“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管啊。”
“什么？”

他索性走到场边，拿起水瓶灌了一大口，然后坐下。
流川也走过来，从仙道手里拿了瓶子，坐到身边。刚要喝，却发觉身边的人一言不发的望着天，又停下来。——“喂，”有点犹豫，“你怎么了？”

有收获啊。这小子也会关心人。仙道扯出一个笑容，“今天最后一次啦，流川君。”看着他不解的眼神，无奈解释道：“暑假啊。今天最后一天，明天开学啦。”

流川一愣，“哦”了一声，仰头喝水。

仙道知道他也就会哦这么一下，哈的轻笑，“估计你也忘了。”

“是忘了。”老实承认，“不过也没什么两样。”

一样打球，——在想打的时候。
一样睡觉，——在想睡的时候。

仙道哀叹一声，把脸埋到手里中，“所以说你不食人间烟火哩！想想我们教练，我就宁愿和你一对一一百次……”
“……只为这个？”
“当然不只啦。睡觉时间、钓鱼时间……都少了很多啊。还有啊，”转过头很认真的看着流川，“好歹也和你打了这么久的球，就没半点不舍吗？”

“没有。”
“……”虽然也知道他就是这么个人，心里还是丝丝难过。因为自己是真的有些不舍的。

“以后照样。难过什么？”

正黯然着，流川冷洌的声音响起。仙道吃惊又疑惑的睁大眼睛。
流川好心解释道：“住在一快儿，想打球就找你。有什么不舍的？”

也许还要添上一条。
一样一对一 ——在他们想对方的时候。
只是这一条，流川暂时没有察觉罢了。

“你想太多。”见仙道愣着不说话，他又补充一句。
我想太多？！仙道哭笑不得，是你想太少了吧！时间呢？时机呢？上学呢？作业呢？训练呢？这家伙完全忽略了啊。
只是这么简单纯粹的一个人，把心思复杂的自己也纯净了。所以和他在一起才会愉快，分别时才会不舍。

“哦？”站起来，恢复笑容，“我可不一定会答应噢！”
流川亮晶晶的眼睛闪着笑意，“也不知道刚刚是谁一副快哭的样子。”
“流川！……刚刚是第七球了吧？！快点继续啦！”好小子，让你暑假最后一天有点“深刻回忆”！
“哼，你觉悟吧！”

天依然还是那片天。云依然还是那朵云。阳光依然是那一捧。树影依然是那一地。本以为会变的，却没有变。依然让人欢喜的在那里。
夏天依然还是那个夏天。暑假结束了，夏天却没有。

很多年以后，仙道都为今天的话而后悔不迭。“当时你失魂落魄舍不得分开。”也成了流川同学今后得意戏谑的固定话题。

想想，那真是一种本能啊。

经过一晚的奋斗，暑假作业全部补完的仙道彰神清气爽的搭了电车到陵南。越野攀上他的肩膀，打量。
“嘿，你小子气色不错啊！！暑假爽了吧？！”
“嗯……”仙道摸了摸下巴，神秘莫测的一笑，“挺不错的！”
越野盯着他脸上的古怪的笑容，“有什么好事么？”这种笑还真是让人发毛啊！！！

“仙道君！啊……又看到你的头发了！！555……怀念啊！”
“仙道，语文写完没？借我借我啦！”
“嘿，那天在公园看到你小子来着，居然没理我啊！！”
“仙道……”
“仙道君……”

问候从四面八方涌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看着仙道得心应手的一一接应，越野打从心里的叹一口气，回到座位。

终于把最后一位送走，仙道长舒了口气，也坐回去。想起刚刚好友的问题，“好事？”大热天拉着自己出一身汗？摇摇头，“是遇到煞神了！！”自言自语的说着，却不由得微笑起来，“很强的煞神啊。”

一大早就被彩子用电话轰起床的流川迷迷糊糊的坐在湘北的礼堂，参加着新生入学典礼。仿佛听到有人唤他，寻找了三秒，确实是幻听，又向另一个梦境前进。

接下来的故事，你们比我更清楚。

红毛猴子与狐狸的结仇，大猩猩与他的‘激烈’比赛，无数次吵闹与打斗……直到———

——“我安排了与陵南的比赛。”笑呵呵的是白发弥陀佛安西教练。
——“仙道！你在干吗？！……听着！！下周是和湘北的练习赛！！”怒吼的是大飞毛毛雨的田冈教练。

——“陵南的王牌——仙道彰！是我们的最大威胁！”赤木严肃的对全队说道。
——“今年湘北来了个流川枫！！是被称为新人王的强敌！”彦一带着焦虑与点点崇敬。

流川蓦的抬头。
仙道打到一半的哈欠生生停住。

他？！
……他啊！

——“哇哈哈哈！！！！叫什么仙道的，就由本天才来打败吧！！……”
——“什么嘛！那个叫流川的，最后也是要输给仙道的！”

这样的声音在耳边萦绕着。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听到同一个消息的两人，有着一样的反应。

有些人，一生无缘擦肩。
有些人，相遇未能相守。
还有些人。就像他们。命运给予其强大纽带，不随时空、地点、身份的变换。不受地位、时间、生死的影响，始终如一。

仙道，一周后我要打败你！
流川，一周后我等着你。

于是你看到，那天的陵南篮球场，吱呀一下拉开的门，那个凝目微笑着的温暖的人，带着几分歉意和孩子气的说，“对不起，我迟到了。”场内的黑发少年冷眼注视。

一个新的开始。
———————————————————————————

那天我那可以媲美湘北球队毒舌的朋友看完我的文，来了句“这文没情节。”让我无语的良久。……唉算了，反正我也没打算有情节的。不过回头看前几章，似乎每一篇都可以单独看……完全没有关联。我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难过……算了算了……

第七章

夕阳下的陵南篮球馆前，两队的少年们满怀或遗憾或激动的心情互相鼓励着或下着挑战书。
“高中联赛我会赢你的，”鱼住带着嘴角不易察觉的自信微笑，“你最好成绩记住这点！”
说着，对赤木伸出右手。
“哼，”同样是笑着，赤木亦伸手握住，“真狂妄。”

正当这对对手进行着气氛还算友好的“共勉”时，另一对的一人也走向他的宿敌，后者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

仙道想着，毕竟是两人在正式比赛中第一次碰面，怎么着也打个招呼吧。于是他走近流川，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笑着伸出手。
流川可不这么想——“哼。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么，还握手？！白痴！”，冷冷的盯他三秒钟，没由来的想起那个该死的换手上篮。于是眼一闭，啪的打掉那只悬在半空的手，走开。
仙道倒也不生气，笑呵呵的又走向樱木……心想着，这小子就不能在陵南给我留点面子么？！
……

“喂，咱们该走了！”
“……流川，你不和我们一起搭电车么？！……喂流川！！”

仙道捏着他那只被握红得手，回更衣室换了衣服。磨蹭了半天才出来。刚出篮球馆的门，就看见一人倚在墙上，半睡半醒的，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跌倒。
真真惊讶了。
“嘿，流川……”急忙跑过去，流川睁了睁眼睛，“真慢。”
这并不是仙道的错，但他心里莫名的抱歉，“对不起啊 ！我不知道你等我……一起回家？”
废话！还用说么？！如果他不是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一定会白仙道一眼。然他现在只转头就走。
“今天没骑单车啊 你……”仙道追上去，同他一起走向车站。

下午五点的电车有些拥挤。虽然不是人挤人，但起码没有空座位。流川抓着扶手，脑袋不住往下掉。所以刚有了一个空位，仙道忙拉着他坐下去。

站在他的面前，电车的玻璃后是黄昏的神奈川，金色的光镀上每一座建筑物。流川的黑发也泛着苍穹的温柔。仙道忍不住微笑，再微笑。
然后想起今天的比赛。两人第一次正式比赛啊。如果说往日的一对一他们差不多势均力敌，那么今天在整个团队中表现流川则是远远不如仙道了。仙道想告诉流川“篮球不是一个人运动”，想告诉他总是单打独斗总有一天会失败。
“流川你知道……”

可是话一出口，却又说不下去了。
原因很简单——流川睡着了。

仙道哭笑不得的看着黄金黄金的流川，在夕阳下酣睡。他的一番苦口婆心语重心长没有地方发挥。

算了。
仙道微笑。反正他不说，流川也总有一天会明白的。况且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说呀。
于是在黄昏的阳光下眯了眼睛，带着嘴角30度的笑容闭上了眼睛。

黄金黄金的少年们。

今后的日子过得太平常了。IH大赛在即，两人的球队无不加紧练习。仙道依然有时翘了练习去钓鱼。流川亦照旧在无人的场内一次又一次的运球，灌篮，三分。说也奇怪，那场练习赛以后，两人竟没有再遇到过。如果说陵南离S小区比湘北要远的多，所以仙道早上走要比流川早没有遇到是正常现象。那么放学回家都很晚的两人居然也没遇到过就是太过巧合。

这其间的很多日子仙道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流川。在什么地方，做什么。倒也不是多么深切的牵挂，只是在无聊的课堂上走神抬起头的时候，这个过于独特的灵魂总能带给他某种让他忍不住微笑的亲切。然而他对流川的全部“思念”也就止在了这样的程度。——就好像小时候放过断线的风筝，天天念叨着直到有了电动火车就忘的一干二净。

只是当这风筝又飞了回来呢？

这天的再遇纯属偶然。不知是仙道晚起了一会儿，还是流川早出了一时。总之当流川踩着单车耳朵里听着震耳欲聋的ROCK MUSIC骑出S小区的门口时，清清楚楚听到了某个大概一直存于心底的呼唤。

“流川枫！嘿！”

仙道三步两步的跑过来。流川停了下来，却还坐在车座上，他有点疑惑，为什么那么大的IPOD的声音都没影响他听到仙道的声音呢。
“真不容易啊。”仙道看到久违的小狐狸的迷糊睡脸，不禁把角度拉到50度。“我们好久没见了吧！”
“……嗯。”呆呆的，似乎还沉浸在睡梦的召唤。感到倦意一星一点地在身体里燃开。
“还好吗？呵呵。”真是的，这个样子怎么骑车啊。“咦，你有在听歌啊。什么曲子？”
说着，很自然的凑过去，摘下流川右耳的耳机。

流川骑的是高赛，把座位调的很高，因此仙道要稍微抬脚才能够到自己。感觉他的硬硬的头发扫过自己的脸，温热的手轻轻擦过耳廓，拿下耳机，戴上。哐哐哐，激烈的摇滚。那个人不禁小小的皱了眉毛。很近。两人中间的空气是仙道刚刷过牙的柠檬味道。
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开始了恍惚。
脸上的温度攀升着。心跳和着ROCK的节奏加快。

仙道摘下耳机再送到流川耳边。手插在校服的口袋里。在早晨的飞中笑的舒展。
“你呀，以后别再开这么大声了。”像是建议，又多了一点点没由来埋怨，“很伤耳膜。”顿一顿，“要不就换那种大耳机好了。要不总有一天会聋噢。”

摇晃脑袋摇不掉一阵阵晕晕眩眩，流川点点头，还是热。脸哪。

“那么我先走了，你快点上学去吧。保重哦。”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仙道，挥挥手，道别。

流川转身踏一脚，高塞开始快速移动。
掩不住。
不断把音量调大。还是掩不住。
……
心跳声。

“哇哈哈哈啊，流川你这只狐狸今天我要打败你！！！晴子小姐……”
“哼。”

“喂喂。奇迹耶！今天樱木居然没和流川打起来！！”
“不知道么！现在可是提倡和谐社会。”

＿＿＿＿＿＿＿＿＿＿＿＿＿＿＿＿＿＿＿＿＿＿＿＿＿＿＿

好久……没更新了…MA，今天开始填。另一坑的挖掘工作正在进行||||||。PS：最后一句，大家请忽略……最近参加青年党校受刺激了……


第八章

转眼到了秋天。神奈川的秋天是四季中最舒服的时候。这几天连着下了几场雨，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中秋的冷意就在几场雨后慢慢渗透在湘南的空气中。尤其是晚上，甚至要穿件长袖才能出门。

按理说刚开学一个月，学业应该是非常轻松的。不知道今年教委抽什么疯，要求全县这一年实行每月月考制度。学生叫苦不迭。仙道暑假好歹还看了一点历史地理，勉强应付过来。其他学生可就惨了，一个个红灯挂起。老师气的半死，一句“补考不过你们别想活过这个秋天！！！”底下一阵哀嚎。

好不容易写完作业，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哀叹着“现在可还才高二啊这么多作业”，仙道提着垃圾袋到楼下去倒。一出门就打了个冷战，没想到今年的秋天这么快，晚上已经很凉了。快步走着，赶紧倒完回家吧。
垃圾桶在小区的门口，仙道不只一次想过这也太不合理了让人一进门就看见好几个装垃圾的真是恶心，把袋子往里一仍。转头，却看见一人从小区大门走进来。

白花花的灯光下流川枫扶着单车歪歪扭扭的走进来，抬头看见垃圾桶旁边呆住的仙道，打了个哈欠。

“流川！”仙道反应过来，跑过去。“怎么这么晚啊你。”而且还只穿了夏季校服，靠近他都能感觉到身体散发着寒气。
流川朦胧的睁开眼睛，勉强维持着不闭上，“补习。”
“补习？……哦，是补考吧你。”恍然意识到流川如此这般之人大概上课是从来不听讲的。笑出来，“哈哈，真是倒霉哦。”
再困也被这笑声激怒，笑我？！狠狠瞪了一眼，流川扶着车把就走。哼！

“喂喂，我没别的意思啊！”
仙道在后面大叫，置之不理。

“得了我错了好吧！”
到存车处搁下车，上锁。不回头。

“要不这样，我给你补补？当作赔罪了。其实我学习还不错……”

正合我意。
嘴角上仰15度，可惜在他身后的仙道看不到。
流川枫从来都是聪明的孩子。谁说老睡觉的就是呆小孩呢？

“我先说好，给你补课虽然不要钱，你也不能给我睡觉！！”对于一进门就粘在沙发上起不来的流川，仙道莫名对他的任课老师有深切的同情。
不情不愿的起来，小狐狸努力眨眨眼睛。“哦。”在书桌前坐下。

“先从数学开始吧，你们要考集合和逻辑用语吧。这个充分必要条件和……”
“你物理怎么样？哦……好像还好，那看看这道题，加速度……”
“氧化还原反应方程式一般都要用双线桥吧？看看这个……”
“……我放弃了流川！！历史地理你自己领悟吧|||||”
……

“呼……”仙道瘫在椅子上，觉得自己差不多快疯了。看了眼表，一点了。流川竟然还以惊人的毅力坚持着。真是奇迹。他自己都快坚持不住了。“我们已经过了数学、物理、化学、历史地理……”仙道趴着，有气无力掰手指，“英语你不用……那么剩下的就是语文了。你语文怎么样？”
“……作文不好，其他还成。”
仙道揉揉太阳穴。要一个平时说话不超过20字的人写字800字作文，确实……这可怎么办哪。“可是作文要占一半的分啊流川……题目给了吗？”补考的话老师一般都提前给题目吧。
“嗯……《珍惜》”
“……呵。要不这样，我看你实在写不出来。”仙道一狠心，“我帮你构思好，明天补考你背下来就成。”
“……哦。那你写吧。我睡会儿。”

……
“流川枫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喂，夜半三更的，不要扰民啊。

第二天早晨仙道惊醒的时候流川已经走了。大为惊异。想他什么时候睡眠时间比睡狐狸都长了，这才想起昨天晚上呕心沥血的给某人写作文，某人却呼呼睡觉去了。心里不禁冒火。低头去找那挨千刀的作文，才发现某人已经给带走了……
那叠稿纸倒写了几个人字，瞧瞧，还挺刚劲的，看着就顺眼——
“谢谢。
你流口水了。”
= =+

话说那天流川枫同学的补考非常非常的顺利。尤其是语文，语文的作文。让他的任课老师大为惊异了一把。激动之下拿它当了范文贴在班里的展览板上。

流川已经睡的沉了，看不到了。

“我最珍惜的是篮球。除了这以外就只有每天晚上的睡觉。我很喜欢篮球。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看到它就很高兴。无论多想睡觉，只要有人约我打球我都会去……………………………………………………………………………………………………………………

我知道人生中还有很多值得我珍惜的。比如说上个中考完的暑假。我和小区里的一个男孩成了朋友。和他在一起我也很高兴。虽然一部分原因是我们在一起大部分时间在打篮球。那个
暑假已经过去了，夏天也已经结束了。但是我并不觉得悲伤。

我不知道珍惜是什么。它好像只是失去以后才用的词语。我对一切我喜欢的事物都没有悲伤的感觉。我不怕它们消失。因为我不会让它们消失。对于我喜欢的，我想的，只不过是紧紧抓住它。永远不放手。”

流川枫终于睡着了。梦中是S小区的蔷薇花园。在那一个无数天空碧蓝阳光灿烂的日子组成的夏天里。风吹过的呼啦啦，身边的人笑着叫他。

“流川……”

———————————————————————————

这篇作文是仙道用流川的口吻来讲述自己的心情吧。笑。我心中的仙流都是敢爱的小孩。

第九章

陵南和湘北的第二次对抗，是争夺神奈川最后席次的针锋对决。这场比赛的激烈和精彩程度，可以说是开赛以来的最高水平。赤木和鱼柱，福田和樱木，三井和宫城……当然，还有仙道和流川。

哨声吹响的那一刻，田冈教练闭上了眼睛。一瞬间的寂静之后，是湘北队员的欢呼声。樱木跳的格外高，赤木忍不住流下眼泪。相比陵南，场上的五个人喘着气站着，一言不发。台下的彦一早已抱头痛哭。过了一会儿，他们好像才意识到，输了。鱼柱低下头，喃喃着，“结束了。”，泪水顺着汗水的痕迹。福田、池上、越野……

“70比66！湘北获胜！！谢谢大家—”
随着这句话，IH大赛最后一张入场券上，印上湘北的名字。

仙道觉得此刻的自己心情很奇怪。不是懊悔，不是遗憾，甚至不是不甘心。而是空白。他的表情很平静。如果不是纵横在脸上的汗水和沉重的喘气，他看起来像一个不相干的人。直到鱼柱和赤木流着泪拥抱的时候，他才在心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结束了啊。哎呀，输了……

相比同队队友们的兴奋，流川显得比仙道更不相干。人们在拥抱，围成一个圈，他就在圈外面，看着他们。看着两队队长的拥抱，他心里想，队长的愿望终于实现了。至于他自己的愿望，从来都不是全国冠军什么的，而是更多、更强的对手。进军全国，应该会有很多吧。可是好像眼前的都没有打败似的。

不堪重负的疲倦。仙道想着。是心里的累。人们在拥抱，或欢呼或痛哭。他也先找个人抱一抱，不为别的，想把身上的重量卸下来。通过人群他看到流川，心里为这个拥抱人选苦笑了一下，流川枫怕是最不能列入人选的一个，很有可能刚环住他的肩膀，整个人就被打飞了……仙道想象着那样的情景，不禁想笑。嘴角却扯不开。果然是太累了啊。

在平冢综合体育馆头顶刺眼的灯光下，周围是欢呼哭泣的人们，流川和仙道显得格外麻木。

比赛的那天是周五，结束了以后下午就放假。流川随湘北的队员们去看了安西老师，待了会儿就回家去了。
今天的天气特别好，秋高气爽。阳光也格外热烈，热的他半路就脱了外套。走进S小区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已经听了一上午的，篮球撞击地板的声音。很明显是从小区的篮球场传出的。
该不会是……

大步走向场外，挺远的地方就看到一个高个子在投三分。再走近些，那人的头发好像尖尖的……再近。

站在铁丝网外，流川枫看到仙道彰。
在比赛结束两小时后，他们再次相遇。

流川从来没想过，仙道会因为输了而失落。刚刚在体育馆颁奖县内五佳的时候，他也是平静的笑笑，然后说谢谢。他会不甘心吗？流川此刻是很认真的在问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在仙道脸上看出过恐惧、忧虑、痛苦。这个人天生就是和这类型的词语绝缘似的。那么今天呢？在陵南输了那么重要的比赛以后呢？

看着仙道投中一个三分，跑去捡球，抬头的时候看见了自己。微微怔了一下，点了点头，再投一个。流川想，是真的，会有点难受吧。

他走进去，把书包挨着仙道的放下。再走到仙道旁边。他不会安慰，也觉得不需要。只是，看着这样的仙道，他想走过去，和他在一起。

投中，捡球。再投，再捡……循环着。气氛奇怪的要命，没有人说话。两人的对话一般都是仙道主导，现在他不开口，流川简直不知道怎么打破这该死的沉默。

苦苦冥想着，仙道却首先发声了。
“安西教练没事了？”
“……哦，没事了。”
“这样啊。”扯出一个笑容。

问完这句话，仙道又不出声了。

流川本来想说，“不想笑就别笑了。”，想想又觉得太烂俗。“笑的真难看”，又有些过分。于是到最后，憋出一句让不仅仙道四脚朝天倒，说出来自己都汗的话。

“……一对一！”

……

两人喘着气，并肩靠着铁丝网坐着的时候，仙道觉得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暑假。无数次一对一之后，他们都会坐在场边休息。这好像是，昨天发生过的一样。事实上，离假期结束，已经一个月之久了。

习惯性的抬头。不是不失落啊。比赛输了话，怎么可能那么潇洒呢。可又能怎么办呢，他并没有难过到想哭的程度，可就是那埂在心头的一点点失落，一点点难过，一点点不甘心，让他笑不出来。

失败啊。连流川这样的单细胞生物都看出来自己的落魄了。流川应该是在，安慰他吧。尽管，方式很奇特。
他知道自从一对一结束以后，那小子就时不时的用眼角瞄自己，小心翼翼的。……我居然要流川替我担心啊！想到这里，仙道居然，居然就自然的笑了出来。
自己都吓了一大跳。他看到流川转头微微讶意的盯着他。哎呀呀，真是。

“流川。”把头靠在网上，真是所谓，顿悟在一瞬间。心情舒畅和惬意。
“流川。”
“干嘛。”
“我还是，有点不甘心啊。”仙道模糊的声音传来，甚至带了一丝笑意。“真的。”

怔住。那家伙……终于说出来了。流川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微笑。“不甘心么？下次也照样打败你！”
仙道没有反应。
流川凑过去仔细去看，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安稳的，平静的。树影照在脸上落下阴影。
于是他也闭上眼睛。
大概没有问题了吧。流川想着。感觉暖意不仅是来自头顶的阳光，还有身边睡着的人。

“醒来以后，又是笑的一脸白痴样的你了吧。”
满意的轻轻呢喃着，在流川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刻。
脑袋不由向旁边的肩膀靠去。安心入睡。

于是，不久之后，我们看到了海边垂钓着，从容淡定的仙道，和着秋日的海风，笑着说，“明年再来。”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想起的，是黑发少年轻轻枕在他肩上，仿佛是整个世界的重量。

－－－－－－－－－－－－－－－－－－－－－－－－－－－

纠结的一章……《安》的所有故事，除了去吃寿司那次，都发生在S小区。但是这章，开头却用了那么多笔墨去写陵南输了那一瞬间。（主要是怨念太深）我自己都感觉怪怪的。
写到一半，觉得写不下去了。冲了个凉水澡，同楼下的狗对吼了足足半分钟，回来重写。
如果任性一点的话，我是宁愿去相信仙道不在乎输赢的。因为那样我也不会太伤心。可原著中比赛结束时，他怔怔的看着记分牌的神情，大概是有一点点失落的吧。云淡风清懒散任性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无论何时都保持标准微笑没有波澜捉摸不透的仙道，哪里是17岁，简直是70岁一样！
流川这样的替人着想，让人真心想爱这个孩子。
话有点多了。吐舌头。嘿嘿，就当是我为这乱七八糟的一章诡辨吧。

第十章

某天如果我觉得不再爱你，就不会再感觉寂寞。早上醒来，出现在心里的第一个回忆，不是你的名字，也不是你与我分别之前的脸。而是窗外白杨树的清脆绿叶。它们在阳光下生长茂盛，在风中轻轻款摆。不知人间忧欢。*

*****

流川早上醒来。意识像沉在大海的鱼，慢慢悠悠的浮出水面。自然睡醒的感觉最好。一点点睁开眼睛，窗外的阳光通过树叶打在身上。这是个秋天的好日子。脑子还是混沌的，起身。眼前却缓缓出现一人的面孔。流川眨眨眼睛，那张脸反而更加清晰起来了。

“明天有空吗？好久没一起打球了。……如何？”他说。

哦，是他。说什么来着，今天打球。扭头看窗外，是个运动的好天气。起床，刷牙，洗脸，换衣服……咬着面包吐司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为什么我一大早起来第一个想到的是仙道彰这家伙！

咳咳咳……噎到了！……猛灌牛奶。

流川枫从来不想复杂的问题，即使想到了也会自动忽略它们。所以，对于今天早上的古怪现象，选择忽略。

但我们的故事不允许他忽略。所以，当他打开电视，发现NBA今天没有直播，百无聊赖的转台时，看到一档情感在线节目。

嗯，这个好，这个看着看着能睡觉。（E：你才刚起床啊）

“……诶？就这么发现自己爱她吗？”

被问的男生一脸幸福，“是啊。每天早上一起床，第一刻就想起昨天分手时她的脸。……我就知道，肯定是爱上她了。”

“哇，那还真是……”

哼，有什么了不起，我也……等、等等！他说什么？！

流川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第一反应就是——我喜欢他？！

对于一个心高气傲身心健康的十六岁少年来说，喜欢上和自己势均力敌的对手，还是同性的感觉可不是那么舒服。

可我们的流川君可不是一般人。此刻他已经重新坐回沙发，把电视一关，开始冷静的思考。

为什么会喜欢仙道？

……这个问题好复杂。那么想想别的。和他交往怎样？

长相？……似乎是过的去啦。一起出去的时候……嗯，很合适。

身高？略有缺陷。比我还高？！

篮球？很好。以后有理由天天一对一了。

性格？……白痴！不过，自己说什么听什么。很好。

……

总结完以上种种，流川枫满意的眯着眼睛，拽拽的想：还算那个白痴不错，没给我掉价！

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没想。

从沙发上站起来，到窗户前俯望——篮球场没人。拿起电话。

——“仙道家，请……”

——“十分钟以后，篮球场。”

喀啦。撂下。他要告白！

*****

秋天的天气一向是天高云淡，篮球场两边的草微微有些泛黄，阳光很明亮。有人说天气很能影响一个人的心情。真对。流川此刻的心情就特别好，尤其是仙道背着一身亮金的阳光跑过来的时候，心脏开始有加速度的振动，是一种，兴奋期待加一点点紧张的感觉。

流川坐到场边的地上，摆明了不是要打篮球，仙道疑惑着也一同坐下。

气氛很奇怪。没有人开口，却也不显尴尬。

“流川……”

“仙道。”

两人同时开口。

一愣。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异口同声。

“行了！你先说吧。”流川有点急躁，你赶紧说完我说。

“呃……我说，”仙道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流川，一边吞吞吐吐的开口，这样的犹豫还真是难见。“明天周日，也有空吧……一起去海边？”

“哦，行。”

一旁的仙道松了口气，开始他的招牌笑容，“那你想说什么？”

流川转过头，眼神清亮的定定望进仙道的眸中。

“仙道，我喜欢你。”

******

我们可以想象无数种仙道听到这句话的反应——“太好了！流川我也喜欢你”“……对不起，流川君，我对你没有别的。”“什么？等会我没考虑过，给我点时间……”可是，以上通通都不是。

被人告白的某仙，怔住3秒，随后刷一下跳起来，饱含愤怒委屈不甘心的大叫。

——“……你！流川枫！我本来打算明天去海边告白的！谁允许你比我提前的！！”

“……”

出乎意料的结局。算是……心有灵犀默契无比了吧。

意外归意外。现在怎么着也算情投意合的恋人了……仙道和流川心里默默想着。恋人……这就算了吗？

背靠背坐着，对方的温暖沿着脊椎一点点传过来。

“喂，你怎么想到的？”终于，仙道忍不住问了。他还以为，要自己先提醒呢。

流川把头往仙道的肩膀上一靠，找个更舒服的姿势倚着。眯着眼睛，“白痴。都想到了，问什么怎么想到的。麻烦。”

这就是交往吗？仙道纳闷的想着。和以前也没什么两样嘛。这小子的脾气一样的臭。不会只是想找个理由把自己当成光明正大的靠枕了吧。承受着看似很轻，但只是看似而已的流川，心里不禁哀叹着以后的命运。

真的。这就算是，在一起了吗？

两人同时想着。那岂不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交往了？

有些不甘心的仙道，想改变些什么。“我说，我们是不是要叫对方名字？”皱眉，“……有点便扭。”尝试着轻轻叫出来，“枫？”

不能否认的是，那个字节吐出来的时候，两人的心脏都停跳一拍。

掩饰着心中的悸动，仙道笑着说，“不行不行。太便扭了。……说不出口。”

“彰。”

仙道惊闻从背后传出的声音，猛的转头，看见流川恶魔的笑容，装作皱眉的样子。

“好恶心。”

……我就知道！

那就这样吧。

只是互相喜欢，所以在一起。就这么简单。何况，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单纯的，纯粹的。愉快的在一起。

如果有一天在一起，不再快乐了。可以随时分开。

不过，大概，没有那一天吧。

只是，我喜欢你。这么简单。

******

“那，明天还去海边吗？”

“唉，都让你先说了。还去干嘛……真是的。”还不忘抱怨呢。

“……还是去吧。”

“咦？”

“你老呆在海边，可是都没一起去过。”

微微诧异的睁大眼睛，仙道握紧了流川的手。

“好。”

******

流川，你知道吗？天气预报说，明天是个看海的好日子呢。

* 注：此句摘自《清醒纪》

11

他们去看海。在年少的秋天。昨晚刚刮过一阵大风，天空是明澈清晰的透蓝色。抬头可以看到安静的鸟群。它们一圈圈地盘旋在城市的上空，不断地变换各种队形。

S小区的存车处。
他们只得一辆单车。仙道坐电车上学，并不用骑车。
“我带你。”流川不在乎，以自己的车技，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可是，他从来没带过人，险些将仙道甩出座位。于是，换位。
仙道顺利的带着流川驶出S小区大门，尽管他有些不服气，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骑在被阳光照的白茫茫的滨海大道，周围迅速飞过的风，让人惬意。他们在路上一句话都不说。流川听到耳边的声音。刷刷刷。单车的轮胎摩擦在公路上。侧坐着，和仙道的背有一点点的接触。尝试靠近，再靠近。抱着鱼竿，心里有踏实温暖的感觉。
一段上坡路，骑得很快。流川轻轻拉住仙道T-SHIRT，带着这么高个字的自己，大概会有些吃力，刚想下车，却已经到达坡顶。下坡的时候，吹过一阵风，道路两旁的树叶被惊动，沙沙作响。流川闭上眼睛，感觉风剧烈的速度，心里欢喜。
仙道此时侧过头，看到阳光下微微仰头的流川的脸，微笑。

海边。
两人在堤上坐下，流川兴致勃勃的看着仙道摆弄他那宝贝鱼竿。组装，这儿拧拧，那儿松松，装上假饵，轻轻向后一抛——落入水中。
……
“这就完了？”
一分钟过后，流川率先打破沉默。
仙道惬意的转头，自然而然的回答：“是啊，坐在这里等鱼儿上钩就行了。”
流川难以置信，“……每天你就这么在海边坐着，等鱼上钩？”
“是啊。”看他那么不能理解的样子，仙道笑出来，“呐，很好的放松，不是吗？要静下心。”
……静个头！

不过，倒真是安静的地方。
摸摸后面的地面，不太脏。流川索性躺了下来，闭上眼睛，享受起来。
风静静的吹过，海面偶尔出现些波澜，仙道把鱼竿一架，也靠这恋人躺下来。
……
这样的日子，好像可以一直到老哦。

说到到老，仙道向起前两天看过的一个故事。
一对恩爱的老夫妻，同时患上老年痴呆症。情况一天比一天严重。有一日清晨，两个老人醒来，一个轻轻问另一个，我们这是在哪里？回答道，不知道。他们的手，是紧紧握在一起的。
可以想象，那是什么一种感觉。就像走进一间屋子，把门关上。于是屋外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过往的一切都不记得。一个完全空白的世界。
我也会有这一天吗？仙道想着，不觉浑身发冷。
把一切都忘记。……包括，此时此刻的事情？

想着想着，不禁开口问身边的人，“流川，如果我以后老了……不是，我是说过了十年，我忘记了今天和你到过这海边……或者，忘记这里的海是什么样子，怎么办呀。”
“才十年你就忘了？我起码记得二十年。”
……你是不是特别喜欢破坏气氛啊。“那我还记得二十五年哩。”
“那二十五年以后，再陪你来一次好了。”
呵，流川……
“……你的意思不会是，二十五年之内都不和我来海边了吧？！”
……仙道，你破坏气氛的水平也很高啊！


又安静下来了。
有些无聊。仙道想着，起身看闭目的流川，笑意盈盈，“流川，我给你讲关于大海的故事吧？”
“嗯。”

“呃，很久很久以前，在大海的深处生活这一群人鱼……”
流川差点没背过气去，当我白痴啊！“那是安徒生童话，白痴都看过！！”
“哦、哦。”仙道挠挠头，“那换一个，海与天相恋的故事，听说……”
“……DP。”
“咦，对哦。你肯定知道……那，今年夏天才刚刚上映的加勒比海盗3和谈笑的非常海盗传记呢？没看过吧？”


流川终于忍耐不住，一个挺身坐起来，压住怒火，看向仙道无辜的脸，诚恳真切的问道：“真那么想讲？”
凝视着流川的眼睛，仙道突然明白了，“不，”他不由轻轻笑起来，回答道，“不真想讲。”慢慢靠近流川。
流川眼睛满意的闪着笑意。
仙道转转眼睛，微笑，“流川，告白让你占先了吧？”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怨念这件事。
流川知道仙道要说什么，忍住笑，点头。
“那么，”
靠近，再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到可以感受对方的呼吸。
“我们在交往，对吗？”……还是需要确定一下！
流川终于忍不住，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继续点头。
“这次，我先来。”

亲吻。
温暖的花朵在唇间绽放。



来年春天，丑小鸭长成了美丽的白天鹅。
小人鱼跳下轮船，投身大海，化成一个个晶莹的水泡……
王子终于找到了真正的公主，她在四十层被褥上感受到那课豌豆。
灰姑娘穿上了水晶鞋，和王子携手走进漂亮的城堡……

骑士要战胜多少个巫婆才能救出天使。公主踮起脚尖转多少个圈才能赢得王子的心。
而我的童话，仅仅关于两个少年的夏天。或许，还有一点秋天。


He, Hans Anderson.
He said. They lived a happy life since after.



……童话结束了，而幸福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



*****
花絮：成年的童话

“There sat the two grown-up persons; grown-up, and yet children; children at least in heart; and it was summer-time; summer, glorious summer!”
（他们两个坐在那儿，已长大成人，然而他们仍然是孩子——内心深处的孩子——这时已是夏天了，温暖、明亮的夏天。） 《安徒生童话》—《白雪皇后》


“呼，终于收工了。”
海边的堤岸上，三个人在那里。两个安安静静的坐在地上，另一个慌里慌张的在收拾着什么。
伸着懒腰的，是那个刚刚欢呼的人。旁边坐着的黑发男子，似乎是懒得打理他，闭着眼睛享受阳光的抚摸。
“这戏真是无趣，我演着都犯困，不晓得观众怎么想。”
“我只管演。没你那么闲。”流川简单回答。

那个忙着收拾的，就是作者ever我。
E：你们两个，就说是我求着你们演，也好歹帮忙收拾一下！！
仙：好不容易收工了，还不让休息啊。
E：（黑线）什么叫“好不容易”，你明明一点也不累。
仙：（微笑），对了，你不觉得这部戏简直没有剧情吗？叫我们来，和度假一样，亏我们推了其他戏。
E：（青筋）

流川忽然说：“我们很久没回神奈川度假了。”
仙道转头，“是啊。想起以前的事来了。……哈哈，那时候还真是，枫。”
“嗯？”
“你记得什么时候我们才叫对方名字的吗？在神奈川，我记得我们都叫得不习惯。”
“……嗯，大学的时候吧。”
“枫，那时候你真是……”
……

E：瞧吧，完全无视我了。好歹也是导演啊我！（叹）还是收拾去了。（一阵手忙脚乱）

不知多长时间过后
E：（擦汗）两位，可以走了！
没有人应声。

我回头向两人看去，他们互相依偎着，闭着眼睛。不知是游神还是已经睡着。
那远处的海上，轮船发出气鸣声，长长的拖着尾音，回响在海面。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失败。这么长时间的描写，竟抵不过他们两人的一个背影。简单的相靠的背影。

我转身，不紧不慢的镇定离开。一步一步。我不敢回头。像那个神话，回头的人会变成石头。我怕自己一回头，就会忍不住哭出来。

其实所有的童话，不过是相爱的人，永远在一起。


***

在此感谢：飞廉大（大人是整篇文章第一个回帖的）、长留亲（若不是亲的催促不回这么早写完）、7的11次方亲（灰心时一直在MSN鼓励我）、谈笑大人、三叶草亲……所有给我留言以及阅读此文的亲们。
祝你们像童话般幸福生活。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