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作者： 果果，收录日期：2006-03-25，862次阅读

啊啾！好冷！仙道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很不满地拢了拢领口。休息天也不能睡懒觉，真是的！十分钟前被老姐从温暖的被窝里挖起来，踢出家门去买她爱吃的限量出售的蓝莓蛋糕。
    看看表，才5点三刻。大冬日的，天还没亮，路上一个人也没有。那个鬼店，拽不死了，一天只限量出售20个，又开得那么远，还要走三个街区才到呢。

    想到临出门前老姐诡异的笑容心里就发毛，说什么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毛毛虫现在大概也躲在窝里冬眠吧。她又想到什么恶毒的点子了？
   
    小时候因为偷喝了她的可可牛奶，她就悄悄地在自己的便当里放了很多辣椒和洋葱；又有一次误擦了她的录影带，结果她天天放恐怖的鬼片看，还把音量调到最大，吓得还在上国小的他一个礼拜晚上都失眠。这次……该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忘记帮她录8点档的肥皂剧而趁机报复吧？

    这算什么姐姐啊？想当初，“勤奋好学”的她为了驳斥“万有引力”的错误，硬是威逼他贡献出头发做实验。又是抹摩丝又是梳冲天小辫，几周下来，她的实验终于成功，而他也彻底脱离三七开的“飘逸”年代转而进入“个性直立冲天”时期。他的“秀发”啊，一去不复返了，现在想要换个造型难上加难。

    仙道哀怨地打着呵欠，边走边回忆老姐的“罪行”，慢慢地又陷入了半昏迷的假寐状态。如果不是他一反常态地打起瞌睡，故事的主角鸟儿和虫儿就不会相遇，故事就无法进行下去了。

    正当他越走越轻飘飘的时候，一阵从前方而来的巨大冲力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仙道彰，在某年某月某天某个冬日的清晨，和骑着单车正在昏睡的流川枫撞做一团。

    仙道睁大眼，茫然无措地看着以很暧昧的姿势和自己“纠缠”在一起的流川……的单车。而流川则倒在一旁的草丛里继续睡得人事不知。

    仙道拍拍自己的头，检查了一下全身，发现零部件幸运地没有受到任何损伤。他想了2秒钟，爬起来，扶起倒地的单车。走到草丛里，拉出沾了一身枯草枯叶的流川，看了看他浑身上下没有受伤，把他牵到单车旁。大概是因为睡昏了头，流川很听话地被他拉着，扶上单车，习惯性地脚踏了起来，头还在一点一点地小鸡啄米。

    望着他骑着单车笔直前进的背影，仙道不由地感叹起造物主的神奇。然后发现地上的一叠报纸。

    咦，这是什么？仙道捡起摊开，是今天的早报，每一张上还写着地址门牌号码。难道流川这么早是去送报的？这下糟糕了，要不要追上去还给他？可是卖蛋糕的店差不多要开门了吧，晚了就买不到了。

    仙道捧着报纸，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姐姐生气的脸比较恐怖。再说流川已经头也不回地骑远了。

    带着一点点的不安和内疚，仙道怀揣着报纸继续前进。一路上却在想东想西。

    真是奇怪，流川那个嗜睡的小子居然舍得这么早起来去送报纸？难道是家境不好的关系？对了，刚刚看他穿的很少，只有一件好象很薄的毛衣再加一件外套，因为没钱买？怪不得要出来打工维持生计。那自己不是害他今天没钱赚了？搞不好老板一生气就炒了他。哎呀，仙道啊仙道，你可害了一个苦命的可怜的小孩子了。

    仙道的内疚和怜惜之情越来越甚，走着想着，到店门口排队时想着，也没注意自己很幸运地买到了最后两块蓝莓蛋糕还是想着。

    一转身赫然发现，一直在想的流川就站在自己面前的不远处，直直地盯着自己看。

    “啊，流、流川！”向来口才很好的仙道结巴起来，“那个，我不是故意的。追不上你，你、你的报纸在我这里，还给你……”

    流川没什么反应，仍然直愣愣地盯着他。

    “这样吧，等会儿我帮你去送报纸当作补偿好不好？”仙道提了个建议，看他还是没有反应，只好硬着头皮问，“你想怎么样？”

    “蛋糕。”流川终于开了金口吐出两个字。

    “啊？？？”仙道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要吃蛋糕。”流川不耐烦地说。  仙道这才注意到，他并不是看着自己，而是盯着自己手上的蛋糕。
   
    原来自己害得他没钱吃早饭。仙道内疚无比，毫不犹豫地把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快递了过去，看着他风卷残云地扫荡干净，象几天没吃过饭一样。心中又染起了同情之意，哎，好可怜的小孩子。

    真好吃！流川吃光了仙道的份，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又瞄上了仙道手里的另外一块。

    看出他的意图，仙道急忙把它包好，藏到身后，“流川，这块实在不能给你吃了。”

    流川摸摸未饱的肚子，扁扁嘴。 这样的神情看在仙道的眼里真是又可怜又可爱，要不是碍于姐姐的淫威，他老早把那块也贡献出去了。

    虽然只有六七分饱，撑过上午还没问题。幸好这个白痴早来买到了，不然心爱的蓝莓又要泡汤了。于是流川决定大人有大量地原谅他偷他的报纸，好在现在时间还够，来得及再去送。于是他拿过仙道手里的报纸，跨上单车。

    不知是不是出于内疚或同情，反正仙道觉得让这么一个呆呆的看上去很好骗的小孩一个人去送报纸很危险，所以也顾不得姐姐在家里等他的蓝莓，决定和他一起去。

    这个决定一决定，就持续了很久。

那天后来送完了报纸，流川就拉着仙道一对一，随后仙道拖着流川去看海，仙道又解决了流川整天的民生温饱问题。至于仙道姐姐，在家里等了一天，始终没有等到她的蓝莓蛋糕——步同伴的后尘，进了流川的肚子。
    早起的鸟儿和虫儿在那个清晨相遇的后来，就这么一直一块儿去送报纸，去一对一，去看海，解决民生问题。

    “流川啊，你为什么要每天这么早起来去送报纸呢？”经过相当长时间的接触，仙道了解到流川家里并不是象他当初以为的那么贫困，富裕不见得，也不至于过不下去。

    “路费。”流川专注地看着海。

    “路费？流川君要去哪里呢？”仙道看着他。

    “美国。”毫不犹豫地回答，那不是他的梦想，而是他，一定要去、一定会去的地方。

    仙道愣了一下，他觉得流川被阳光染红的侧脸实在是很美，坚定的超脱的美。他笑起来，“好远的地方。那我们岂不是要天各一方，见不到面了呢！哎，想起来我就伤心啊。流川居然抛下我去美国~”

    “白痴！”流川眉头也不皱一下，老是这样，真真假假的。

    “可是呢~我不想跟流川分开啊，我不想见不到你啊，”仙道笑着，板过流川的脸，眼里的神情却是绝对严肃和认真的，“所以，枫，你去的时候，要和我一起啊！”

    “要和我一起啊！”

    流川一直记得这句话，一直都记得。他觉得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约定，仙道一定会记得，象他一样。

    所以某天，当他理所当然地把一张去美国的飞机票放到仙道的手里，看到仙道脸上不知是诧异还是生气的表情，心里就一点点的不高兴。白痴，这么惊讶干什么？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去的吗？

    “我我我、你你你、”仙道再度结巴，“流川，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钱存够了。”我就去买票了。

    “可是我还没有准备！”

    “那里我都联系好了。”有什么好准备的？

    “天哪，明天一早的票！你想害死我啊？”

    “……”谁要害你了！哼，爱去不去！流川很生气地转身走掉了，也不理仙道的呼唤。

    可是第二天在飞机场等了半天，除了来送机的父母和篮球队的彩子樱木几个，仙道还是没有来。

    仙道那个混蛋，一定是忘了他们的约定了！白痴，大白痴！亏他还特意帮他买了机票。流川一路睡到了美国，在梦里愤愤地骂着。

    到了临时的落脚处，流川也不整理行李，一头倒向大床，继续睡的暗无天日。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听到外面惊天动地的砸门声。“流川！流川！再不开我就报警了！”不爽地爬起来开门，看到熟悉的眉眼、熟悉的朝天发。

    “流、流川！”仙道气喘吁吁地提着行李，“还好是你。我以为地址错了。”

    流川面无表情地看看他，一言不发地朝卧室走去。

    仙道急忙扔下行李，跟上去，“流川，你听我解释啊。那天我回去整理东西找护照找到半夜就睡过头了到机场只看到彩子他们还好他们告诉我你的地址可是买不到当天的机票我只好搭了今天最早的航班飞过来。我、我、我是来告诉你，不管去哪里，我都要和你一起！”

    流川不理他，把自己埋进被窝。仙道惨兮兮地站在屋中央，怎么办，枫都不理他！是不是睡糊涂了？

    几分钟之后，他露出一个坏笑：“流川，枫，枫枫，起床罗！”他慢慢地爬上床，掀开被子，对着流川吹气，“小懒虫，不起来吗？”在他脸上偷了一个吻，看他还是没反应，“还不起来吗？那我只好这样了。对了，你有没有听过‘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他轻轻地吻着他的脸颊，陶醉在光滑的触感中。

    下一秒钟，一股大力袭来，形势巨变。仙道发现他被压在下面，流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清醒锐利，慢慢地勾起个狡黠的笑容：“笨！是‘早起的虫儿被鸟吃’吧？”随即俯下头来，依样画葫芦地亲着他的脸。

    是吗？仙道心满意足地享受着心爱的人口水的“洗礼”，心里想，就凭你这个没常识的呆小孩，谁是虫谁是鸟还用说！

    清晨，勤劳的早起的鸟儿和虫儿在窝里做着有益健康的起床运动*^^*

End